人类作死的大杀器,战争中的化学武器漫谈

人类作死的大杀器,战争中的化学武器漫谈

首页休闲益智硝基漂移更新时间:2024-04-30

北宋末年,汴京。金人已经打到了城下,凶悍的金国武士正蜂拥在几座云梯边,一边用厚盾抵挡城头的弓箭,一边沿着梯阶往上攀爬。

很快宋军的弓箭手就不敢露头了,但城头突然滚下几个冒火的大球,它们落在地上就开始疯狂燃烧,霎时间巨大的浓烟窜天而起,人们被憋入了一片又辣又呛的气体之中,吸一口就头晕目眩。

女真武士们再也无法集结,他们不得不退回了本阵,恶狠狠地看着云梯被宋人拉上了城头……

人类使用化学武器的历史非常之久,如希腊人曾经使用硫磺和松脂制造的烟雾顺风熏赶敌人;罗马人在地道中灌入燃烧的废气*死敌军;中世纪的城邦用沼泽中捞起的沥青焚烟阻止攻城者;中国人用熬煮过的大粪泼死攻城的敌人,用掺杂了巴豆、石灰、狼毒、砒霜的火药球攻击对手等等。

古代中国人的“化武”可能是最具科技含量和最厉害的,但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开始,人类正式步入工业化学领域后,更要命的军事化学武器也就跟着应运而生。

1855年,英法联军进攻克里米亚要塞,面对坚城,他们将四甲二砷(Cacodyl)的液体装入炮弹中打了出去。

据说这些炮弹散发出恶臭,它们不爆炸,但流出的液体会着火和冒出含砒霜的毒气,据说效果还不错。

四甲二砷是最早的合成金属有机化合物,1757年就已经出现了。法国化学家路易·克劳德·德加西库尔(Louis Claude Cadent de Gassicourt)首先合成了四甲二砷。他通过加热含有醋酸钾和三氧化二砷的玻璃蒸馏罐,制备出了一种油状液体。

当时的人们观察到,这种液体让容器里充满了“浓烟”,他们继而通过实验证明了这东西就是四甲二砷和氧化四甲二砷。它有剧毒,在干燥的空气中会自燃,它的烟雾有一种令人讨厌的气味,对眼睛、皮肤和鼻腔通道有高度刺激性。

后来大名鼎鼎的德国化学家罗伯特·威廉·艾伯哈德·本生也迷上了金属有机化合物,他在搞四甲二砷实验的时候把自己眼睛都炸瞎了,还因为砷中毒差点死掉。

1847年,英国化学家爱德华·弗兰克兰访问马尔堡大学,他与本生一起合作,开创了有机金属化合物的新学科。

弗兰克兰与苏格兰化学教授里昂·普莱费尔(Lyon Playfair)关系不错,由此将本生的一些研究带给了普莱费尔,于是便有了1855年英军使用四甲二砷炮弹进攻俄军的做法。

这件事还有点曲折,普莱费尔向英国战争办公室和英国海军部提议,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将四甲二砷用作对抗俄罗斯人的化学武器,这一定可以获得奇效。

但英国政府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他们跑去咨询了社会地位更高的科学家迈克尔·法拉第,法拉第除了玩电厉害,他同时也是个资深的化学家。

法拉第第一时间就予以拒绝,认为“这是个野蛮的点子”。于是英国政府回绝了普莱费尔的化武建议。

但战场上的邓唐纳德将军却很同意普莱费尔的点子,英军早就有在战场上用化学发烟炮弹袭击对手的做法,换上四甲二砷也不过是换了种新装填物而已。他一力促成了在克里米亚进行的化学炮击,却未曾想到此举打开了一扇恶魔之门。

俄罗斯人吃过亏后,也开始重视起化学武器,俄军回头就跑去搞起了二甲胂腈炮弹。

俄军将在一座实验用的楼里装了许多猫笼,然后在其中引爆了化学炮弹,瞬间大量的浓烟从楼房的空隙里喷薄而出,到处都是一片白色——俄罗斯人成功的制造出了最早的化学催泪弹。但他们当时并不满意这种东西,因为那些猫们除了涕泪横流外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俄国人取消了这个项目。

没多久普鲁士人也看上了这种新的武器制备方法,他们的做法是将“对茴香胺喷嚏粉”装进炮弹,利用该物质的毒性和刺激性坑人。关于喷嚏粉炮弹的记载众说纷纭,普鲁士人似乎想将之用在普法战争之中,但并没有什么具体记载,这可能只是个药剂师提出的点子。

邓唐纳德将军后来还试图将三氧化硫装进炮弹里,这种东西同样是种危险的、能大量冒烟的东西。直到这时候为止,人们的“化武”都跟催泪弹差不多,想熏死个人太难了。

但是,毒气弹的构思已经愈发明晰,已经可以预见到人们未来会将更强、更猛的化学毒剂塞进炮弹里打出去,所以这才有了1874年布鲁塞尔会议上的呼吁和1899 年海牙会议禁止毒气弹的宣言。

然而毒气弹并非一纸宣言就能禁止的,19世纪到20世纪中期的历史基本都是大国的强权政治,他们彼此之间依靠“催泪瓦斯”打擦边球,然后全都心照不宣地完成了新型毒气的研究。

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在20世纪初开始了专门的对堑壕毒气弹研究,几位教授挖掘了一比一的军用战壕,然后用各种化学毒剂去实验对其中动物的*伤作用,他们最终在1915年研制出名为“SK”(南肯辛顿)的催泪瓦斯,并制造出外号“果酱罐”的毒气手雷和毒气炮弹。

德国人也研制出可靠的刺激性毒气,采用氯磺化邻联茴香胺的炮弹,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马上就进行了使用。之后德国人又在汉斯·彭塔的带领下研制出了溴化苄、甲苄基溴、溴丙酮装填的“T炮弹”,这些同样都是催泪弹。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战争越来越残酷,人头打出狗脑的人类无所不用其极,在经历了绞肉机后,催泪瓦斯已经让人看不上眼了,强力的毒气出现在了战场上。

其实早在1874年的布鲁塞尔会议上,“化学*伤武器应该被禁止应用于战场”的说法就已经得到了呼吁。1899 年,第一次海牙会议在《禁止使用专用于散布窒息性或有毒气体的投射物的宣言》中对化武进行了第一次明令的呼吁禁止。

但这些在战争面前不值一提,人们急着去“提升文明”,和“增加生存空间”,帝国主义只需要原料产地和倾销市场,他们不在乎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宣言。

最早被实战的强力毒气其实很简单,就是“氯气”,今天的自来水厂和游泳池都用这东西消毒。

德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施放毒气是有先天条件的,他们的化工业在当时极为强悍,仅一个鲁尔区的产能就能干掉全欧,他们有大量在当时世界上占据垄断地位的化工厂。毒气战并非常规作战,没有强大的工业是搞不起这种战争的。

德军在化学家弗里茨·哈伯的建议下,将装满氯气的工业钢瓶带到了战场上,法金汉在1915年1月批准了毒气实验性作战方案。

德军为此组建了一个“第35工兵团”,专司负责毒气释放,指挥官是奥托·彼得森上校。这些人有专用的防毒设备,比如泡过硫代硫酸钠溶液的口罩,以及德尔格氧气呼吸器。

他们从2月份开始在伊普尔前线秘密布置氯气钢瓶,但因为风向始终不对,他们不得不在3月重新布置释放位置。

35工兵团为对面的法英军准备了340吨液态氯气,它们被装在1600个“孟涅斯曼”大钢瓶和4000多个较小的瓶中,这种钢瓶只需要拧开阀门就能释放出气态的氯气。

1915年4月22日17点,德军终于等到了适合的气象环境,35工兵团迅速拧开了一个个钢瓶的阀门,霎时间黄绿色的浓雾就贴着地面朝法军阵地涌去。

协约国阵地观测到了这种厚重的浓云,实际上德军几个月以来鬼鬼祟祟的毒气设置早已暴露了目标,他们甚至还从德军俘虏那打听到了大致的情报,但人们没有办法应对,协约国阵地只能来什么都拿脑袋接着。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毒气就已经随风进入阵地,一些人开始疯狂地咳嗽。士兵们在毒气中四散而逃,或者试图将脸捂在衣服和土壤中呼吸,到处都是窒息而*的人。

气瓶施放完毕后,德军随即跟着毒云进入了协约国阵地,因为协约国军队早已崩溃,德军轻松地拿下了阵地。但士兵们受惊不浅,有人觉得对面的阵地是“被魔鬼爬过了”,这场战争静悄悄地一炮也没放,但对方堑壕里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死人。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伤痕,面目狰狞,伸着舌头,胳臂深深地挖进土里。

残存的伤员更惨,他们在无力地在地上翻滚、咳嗽,嘴角挂着不明的液体,翻着白眼,奄奄一息,然后很快死去。

最令人恐惧的是金属,因为氯气的作用,浓云覆盖过的地方全都是一片锈蚀,“魔鬼爬过”形容得很准确,连德国人缴获的大炮都因为锈蚀被废弃了。

这场静悄悄的毒气战消灭了1400个协约国官兵,德军还俘虏了5000多人。最让德军满意的是攻克了之前一些打不动的死硬阵地,但德军其实也出现了伤亡,这让他们意识到,毒气战并非万能,毒气的漂移距离有限,风向的变化也对其有很大的限制性。

而且,德国人也清楚的知道,同样的招数不可能无限制使用,对面迟早会拿出反制措施。

法国人在次日就已经开始就毒气问题开始研究应对,他们派出了专门的考察队,提取了残存的战场遗留物,对死者呼吸系统进行了解剖,将之确定为氯气。

法国战争部长让巴黎市政实验室主任安德烈·克林(Andre Kling)亲临前线确认,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德军使用的就是氯气,于是法军的C2防毒面具被设计了出来。

这些护目镜是浸泡过蓖麻油的

法军C2的防毒面具基本就是参考了德军的口罩面具,法国人从德军面具上化验出了显影液成分(硫代硫酸钠),很快就在其基础上进行了仿制,并且也学习德军装备了矿山用的氧气面罩。

不过迫于战争的条件,制式的防毒面具一时之间装备不到全军,于是法国动员了一些修道院,让修女们帮忙拿亚麻布制造简单的防毒口罩,倒也解决了不少问题。有修道院一天时间就提供了3000张口罩。

此外法军还给士兵们广泛配发了一定数量的小苏打粉,并教导他们在紧急情况时可以将医用绷带或衣服浸在小苏打溶液中简易防毒,实在不行还可以使用碱性的尿液。

果不其然,在22日的毒气战之后,德军紧接着就在24日发动了又一轮毒气战。

这回接招的是加拿大人,黄绿色的浓雾在凌晨2点的暗暮中仿佛夜晚随时都会出现的雾气,他们像死神般静悄悄地席卷而上,将加拿大第1师的部分部队笼罩其中。

德军单次投放的毒气没有第一次恐怖,他们也没有急着跟着毒云大举进攻,而是持续的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连续释放毒气,只要风向往加拿大阵地走,毒气就马上跟着笼罩而来,然后穿着矿山用呼吸器的可怖士兵就在毒雾里若隐若现,走近并*死已经崩溃的加拿大士兵。

因为有过法国人的经验,加拿大人这次表现的远比法国人冷静,他们用蘸了尿液或白开水的弹药袋捂嘴,尽量避免待在低处和剧烈呼吸,以毅力顶住席卷而来的毒云,直到它们飘散到后面去。

戴着海波口罩的德军在为中招的战友输氧

依然有无数的加拿大人中毒,德军在这次攻势中*死了5000多人,活下来的人中有6成无法作战被送回家中,其中又有半数变成了残废,他们甚至连稍微一点重活都干不了。

于是英军也迅速对毒气战重视起来,很快就制造出大量简易面罩,它们同样得配合硫代硫酸钠溶液使用。

5月1日,德军袭击了伊普尔著名的60高地,但这次它们失败了,驻守高地的英军多塞特郡团殊死抗战,他们将清水泡湿的布条揉成团塞进口里,堵住鼻孔,用巨大的牺牲打退了德军的进攻。风向一变,德军也就只能撤退了。

英国人后来设计出了“防毒兜帽”,它就像个套在头上的白色麻袋,看上去很不吉利。人们在使用时需要隔几分钟把兜帽摘下来,放在溶液中漂洗透,再赶紧戴回头上。

兜帽有个毛病,浸透溶液过分会造成浪费,还会因为不透气使人窒息,但拧得过干会让其快速失效。如果天上正刮着微风,那么氯气毒云将会持续的存在,这显然不利于长期作战。

法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在仿造英国兜帽的同时,往其中加入了甲基橙,随着药剂的消耗,兜帽会泛出橙色,以提供换药警示。

渐渐地,氯气开始不够用了,德国又开始发挥自身强大的化工能力,制造出B液(甲基乙基甲酮)、C液(氯甲酸氯甲酯)、BN液(甲基乙基甲酮),协约国的防毒面具再次成了摆设。

但是化学工业并非德国的专利,很快英国也开始有样学样,建立了自己的毒气部队“特别皇家工兵连”。他们在1915年9月25日早5点40分,用近6000个氯气瓶对德军阵地发动了攻势。

英国人表现的比古板的德国人更狡猾,他们在毒气攻击中大量掺杂了普通的烟幕弹,让德国人觉得四处都是毒云,而且无穷无尽,吓得屁滚尿流,很快就把阵地拱手让给了英军。

但英军打的却是个“七伤拳”,因为阵地上风向的不稳定和释放经验的不足,再加上德军的轰炸,英军因为这次毒气战给自己增添了成千的伤员。

26日,英军再次进行了毒气作战,但效果并不好,许多阵地上的士兵还反感毒气工兵“添乱”,他们释放过毒气的堑壕吓死个人,但上级却命令士兵们在其中整队准备冲锋。

做了鬼又怕鬼上门的德军早已做了防范措施,他们实验了各种新型的滤毒设备,还生产出了划时代的M15橡胶防毒面具。他们用透明赛璐珞替代了云母做镜片,用可替换的材料罐直接拧在面罩上。

材料罐中的物质由活性炭和掺加了氢氧化钾的硅藻土组成,它们的作用不再是“反应”,而是吸附性过滤,直到今天防毒面具采取的仍旧是这种思路。有趣的是,拧罐体的接口德国人直接使用了灯泡的螺口组件,实用主义运用到了极限。

只不过,在佩戴这种防毒面具时,需要匹配人们的脸部轮廓,所以一些大胡子是必须被刮掉的,希特勒当年就是因此将巴伐利亚式的胡须变成了卫生胡。

吸附式原理的好处非常多,战场上人们使用的并不仅仅是氯气,还有溴和后来者增加的光气、氯甲酸甲酯等大型,成分非常复杂,哪怕法军使用了混合式的化学防护具也依然顶不住。

很快协约国再次受到了新的打击,德军新组建了“36工兵营”,它们使用的武器正是之前小规模出现的光气。

光气又名碳酰氯,是一种易溶于苯的剧毒物质,带有烂菜叶的味道,没有颜色。德军在1915年12月19日5点15粉在伊普尔地区使用了这种毒剂,它的毒性是氯气的18倍。

这次攻击规模空前,德军拧开了9300个气瓶,大量氯气、光气在冬日的薄暮中对着英军阵地滚滚而去,还有大量毒气炮弹落在英军阵地上喷洒毒雾。

但战斗的结果并没有之前的毒气战那么好,虽然光气带给了英军极大的*伤,但已经基本普及防毒面具和防毒知识的英军官兵并没有真正被毒死多少,更何况他们已经在提前对光气进行了准备,制造了一堆用六亚甲基四胺泡过的兜帽,所以仅有1000多人受伤,100多人遇难,有些人还有力气顶着毒气在阵地上臭骂德军和唱军歌。

然后英军也设计出了自己的吸附式防毒面具,它们通过长长的管子与装了石灰、高锰酸钠、骨炭、硫酸钠浸泡过的浮石等材料的军用水壶相连。使用者在使用面具时需要在面罩内咬住一个金属咬口,然后用专用的鼻夹封住鼻子。英军称其为“盒式防毒面具”。

但这种防毒面具太少了,它远达不到一些游戏里泛滥的程度,大部分英军使用的仍然是憋气的兜帽。

但1915年的毒气战打完以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毒气战便不再被作为进攻武器了,各国甚至不将其作为*伤性武器,而是将之当做打击士气和给对方制造残废的消耗工具。1916年的毒气数据也不好,德军毒气战对英军造成的损伤仅为2796人,死亡893人。而且毒气对新兵的*伤力也远大于老兵,老兵会正确的注意和防范毒气,新兵在慌乱中连防毒面具都戴不好。

所以毒气战变得更加诡谲,双方特别喜欢在安静的夜晚悄悄在短时间内释放高浓度的复合毒气,这样便能在对面的士兵察觉之前制造出大量的中毒者。

白天的毒气战则是另一番景象,施毒的一方会故意打出大量催泪弹和烟幕弹,制造恐慌情绪,让士兵们戴上防毒面具受罪,当他们受够了这种折磨开始扔掉面具的时候,真正的毒气却已经混进来了。

双方的毒气战都是有“味道”的,德国人、法国人最喜欢用的氯气被形容有“胳肢窝的臭气”,光气则是烂草的味道;英国人最喜欢用的三氯硝基甲烷则是清甜味,而且防毒面具还顶不住它。

人们的神经被毒气拉到了极限,有时候仅仅只是一片硝烟都能在战壕里造成一阵慌乱和警铃,还有人因此精神崩溃,被寻常的烟雾吓到自*。特别是最前沿的战壕,这里是毒气肆虐最严重的地方,人们甚至会为每一阵往己方刮来的风头而紧张。

德军内部对毒气的风评也不好,这东西太难用了,许多指挥官认为毒气对战争没有丝毫的用处,它们最大的能耐就是碍事。当毒气工兵们戴着M15防毒面具把包括自家战壕的前沿搞得一团糟的时候,德军的步兵只能戴着简易防毒面具,趴进毒气肆虐的战壕里等待进攻,许多士兵就这样白白中毒。

后来德军还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毒气自伤事件,霍亨索伦堡垒的德军第36工兵团在施放毒气时遭遇风向问题,3600个毒气罐释放的毒云发生回卷,结果后方正准备跟着毒气突击的步兵惨遭*伤,一下子就造成了1500多伤亡。

将军们将这件事捅到了皇宫,臭骂毒气是无用的无意义的多此一举的行为,但因为协约国方面采用了更新型的毒气炮弹对德军进行*伤,毒气战还得硬着头皮进行下去。

德军在1916年4月以后开始大量装备名为“绿十字”的双光气炮弹,并且对凡尔登绞肉机的法军发射了几万枚这种毒气弹,但吃过亏的法军很快就给哈奇开斯重机枪组有限配备了高级的防毒面具,这让德军耗费成本的毒气战再次变得尴尬。德军后来不得不给毒气炮弹装上一些炸药,让其伪装成普通炮弹。

通过炮弹发射的毒气其实达不到瓶装毒气大规模释放的效果,而几万枚炮弹同样能给对方阵地来个深耕。毒气炮弹的优势在于能形成比普通炮弹更持久的拦阻和覆盖性能,而且最起码人们不用跟着风向条件作战。

钢瓶也有问题,钢瓶大规模释放时目标过于明显,会招来对方的炮火。而且它们的释放条件严苛令人发指,毒气工兵释放毒气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包括毒气的储存,隐蔽地运上阵地,合适的风速和温度等等。有时候阵地上的老鼠还会给敌人预警,它们本来都趴在阵地中间啃人肉,毒气席卷而来的时候它们都会大规模地逃跑,为对面战壕带来预警。

不过,虽然德军有点兴味索然,但法军却开始玩上了头,他们大量制造光气炮弹,然后还开发了氰化氢的“文生炮弹”,他们用这种大口径毒气弹没事儿就炮轰德军。

英军后来对法军说,别打了,文生炮弹没啥用,但法国来了个“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一直都在用它炸德军。英国其实也开发了差不多的东西,名为“吉列特”,正是因为用着没效果才跟法国讲了,可法国就是不领情。

英军虽然是毒气瓶的忠实爱好者,但他们同样开发了名为“白星”的氯气混合光气炮弹,因为大口径炮弹产能不足,他们还特意制造了用迫击炮发射的“白星”,这东西采用超口径弹药,就像个飞上天的大锤。

英军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天才——名为威廉姆·李文斯(William livens)的军官,他为了给被德军*死的妻子报仇,开始疯狂地研究各种特殊武器,比如超大型的火焰喷射器,以及堑壕用的燃烧弹抛射器“判官”。

李文斯的“判官”迅速变成了能与毒气罐兼容的武器,这使英军能把毒气瓶整个扔到德军头上,让德军倒了大霉。他个人认为这很好,只要英军够胆全面列装,*死一个德国人会变得极为廉价和轻松。但是英国也很苦恼,毒气不便宜,整个协约国的化工都比不上德国,他们连烟花企业都动用了,哪有那么多毒气瞎放。

话虽如此,英国仍然生产了14万门利文斯的抛射炮和40万发毒气弹,他们经常性的拿这种武器偷袭德军,一会儿打燃烧弹,一会儿打催泪弹,一会儿打毒气弹,甚至还有臭气弹。

英军在1917年又更新了毒气,制造出了氯气和三氯甲烷混合的“黄星”,以及硫化氢和三氯甲烷混合的“绿星”,纯氯气的“红星”。

德国其实也熬到不行了,德军的毒气攻击除了受到前线将士的唾弃,还遭到了企业资本家们的抗拒,为了这些毒气,德国铁路枢纽上因为泄露造成的损失数不胜数,工厂们储存的液氯被征用了一多半,每个月德军消耗氯气达到50万千克,这根本是倾家荡产的灾难。

这时,德军研发出了一种新的毒气,它取代了过去那些氯气之类的小儿科,这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芥子气,德军的“黄十字”。

芥子气曾被人们认为“毒性不够”,但实际使用起来,芥子气却成了上个世纪的毒王。

它们呈油状,能长时间造成毒性沾染,能通过吸入和接触的方式中毒,有时候芥子气会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战场上,它们会污染水源,沾染草叶,会随着低温被冻进冰里,然后在第二年春天继续坑人,它让人们闻到草美、大蒜、香草、酸菜等各种味道,比如希特勒就是个芥子气的受害者。

现代人想象不到一战堑壕里对芥子气的恐惧,它们可以无处不在,以至于人们要经常铲走一些堑壕的泥土,或者用漂白粉铺满坑道,裸露的皮肤成为过去式,再难熬也要全身裹好,否则你就会变成浑身水疱的倒霉蛋,甚至一辈子都会活在后遗症的煎熬中。

更阴险的是,德军还会伴随芥子气发射一种“蓝十字毒气”,它所含的二苯氯胂会让人打喷嚏,鼻子痛,然后防毒面具就会被士兵摘下。

但对于法国、英国这种当年的顶级国家而言,芥子气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很快也将毒剂换成了芥子气,双方开始玩命地丢这种能在12小时左右造成长期*伤的物质(但英军部署的很慢,到战争结束前两月才装备)。

德国人很快也掌握了英军的李文斯抛射炮,还将其进行了改进,于是阵地上更热闹了。这进一步催生了新型防毒面具的发展,还顺带逼出了防化服和早期的阵地防化洗消作业,以及化学战的临床护理。

实际上,今天的许多化学临床护理经验大都来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医生们在之后哪怕从化工厂里也扒不出那么多淋漓尽致的案例。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快要结束了,但毒气战却也打到了最高潮,德军一边撤退,一边将芥子气大范围的用在防御作战中,制造出了大量的芥子气覆盖区。刚刚上战场不久的美军硬是给上了一课,他们因毒气伤亡的人数达到7万。

当愤怒的美军打开缴获的德军弹药库时,发现差不多一半炮弹都是毒气。而协约国这边的法国从1918年6月使用芥子气开始,到1918年9月已经扔出去了984吨这种毒剂。

实际上美国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在见识到毒气的威力后,老早就在家开工厂疯狂生产各种毒气炮弹,其同样占据炮弹总数的20-30%。美军的35化学工兵团居然拥有54个连,人数达到1.8万人,仅军官就有2千人。但美国人却声称:“美国没有一发毒气弹被用在战场上。”

此时的毒气炮弹已经成为了“普通装备”,它们就躺在炮兵的弹药箱中,只要有需求,炮兵就会将毒气弹打出去,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化学工兵了。

不过,战争末期毒气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大量优质的防化装备发放到了士兵手中,人们也拥有了更多应对经验,他们甚至能通过判断毒气的浓度和气象条件来决定是战是撤,还有专门的防化洗消措施。再加上不断收缩和移动的战场,缺乏了固定的阵地战环境,双方已经很难良好地使用毒气了。

英国人在战争末期还不忘再浪一把,他们再1918年5月23日将120吨光气放在火车上,在己方阵线略后铺设了一条轨道,然后让火车带着高浓度的毒气侧风拉起了烟。这些高浓度的光气让1.2万码内被覆盖的植物都枯萎了,德军躲在斯卡尔普河谷的村庄里,惊恐地封死门窗,眼睁睁地看着菜地里的蔬菜枯黄软倒……

实际上这只是试水的小儿科,英军的原计划是用几十辆机车一口气投放6000吨毒气,像熏蚊子一样将德军从阵地上熏出去,然后英军的坦克就可以碾压式的干掉他们。不过因为德军的反攻和战场局势的进一步变化,这个计划没能成型。

第一次世界大战最后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无论是德意志帝国,还是英国、法国、俄国、奥匈、美国,几乎每个参战国都为毒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每个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士兵都对毒气深恶痛绝。

但《凡尔赛和约》并没有真正的限制住化学武器的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日本频繁在我国进行的毒气战就是个例子。包含芥子气在内的大量毒气被释放在我国军民身上,因为效果太好,日本人将各种毒剂视作“决胜瓦斯”,碰到任何打不动的钉子,一顿化武打过去基本就能解决战斗,没有任何防化经验和能力的中国军队屡屡在日军的毒气战中伤亡惨重,很多部队到战争结束也没能区分什么是光气、芥子气和催泪弹。

当然,日本没敢对西方军队明目张胆地使用毒气,他们不敢,西方军队在二战已经有完备的防化体系,毒气生产能力和投放能力远高于日军,鬼子不想被人拿化学武器狂砸。

纳粹德国其实也是个生产研发化武的大国,比如沙林毒气就是他们研发的。德军对化学战极为警惕,所以他们的装备中始终少不了一个塞着防毒面具的铁罐子。

但纳粹德国也没敢使用化武作战,毕竟希特勒自己就是毒气的受害者,他见过那种绝望的场景,白色的雾气在夜晚像幽灵一样摸索而来,扼住人们的咽喉,无论多么勇敢的士兵,都只能在堑壕中缭绕的毒气中抽搐着倒下。

战争模式的变化也导致了毒气战的式微,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总结出了毒气使用的各种经验,在堑壕战中它们尚且只能发挥一些消耗作用,一进入运动战,人们就没法高效的使用毒气了。二战时期的战争正是机械化高机动作战的开始,很多时候炮兵都能打空目标,何况是化武呢?

化武并没有离开人们的视线,这些东西对现代的工业国家而言太容易制造了,投放的手段也因为飞机、导弹的崛起变得更加强大,现代顶尖的化武比过去更恐怖。

比如VX毒剂,这种在尼古拉斯凯奇《勇闯夺命岛》电影中曾经表现过的化武是种可持续性*伤和沾染的强力毒剂,效果可维持几天。曾经美军一架携带了VX毒剂的“鬼怪”战机发生了泄露,毒剂从高空降到地面,造成了当地大群牲畜死亡,当地记着表示看到了约6000只羊被匆匆埋进土里。

曾有报道称美国储存了78万发毒气弹,是不折不扣的“第一毒国”。化武虽然一直被称为“穷人的原子弹”,但在强国手中它们只会更恐怖。

战场上化武的阴影也一直存在,比如埃及60年代入侵也门就使用了毒气,当年萨达姆政府轰炸库尔德人和伊朗时使用了沙林毒气,苏联在阿富汗亦使用了毒气,叙利亚战场也曾出现不明不白的沙林毒气袭击。

美国就更不消说了,他们一直都在打擦边球,比如在战场上高浓度地使用白磷发烟弹,给对方制造中毒;在越南战场上高浓度投放落叶剂,破坏越南的树林、农田和水源,制造了大量的饥荒、癌症、畸形和伤病。他们还将核废料加工的贫铀弹成堆地扔在别人的国家,造成了无数辐射惨剧。

经常有人将“战争推动了人类文明”挂在嘴上,但依靠战争野蛮推动的历史,最终会不会因为陷入战争的疯狂而崩溃呢?

人类在发展出更厉害的科技的时候,也将自身往悬崖边又推进了一步。几百年前宋人扔出的火药球*个人都难,而现在的化武轻轻松松就能夺走成片的人命,这真的是“文明”和理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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