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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不怕死的,我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更何况我都二十四岁半了,再过六个月我就满二十五岁可以出宫了。
宫里的局势我一直没弄清楚,因为当我记住某位得势的主子娘娘没多久,便有更得宠的爬上去。皇帝拓跋烨有一颗无法捉摸的风流之心,我曾想研究一下皇帝喜欢女子的类型,以求得出宫的捷径。
不过我失败了,皇帝宠幸的女子几乎网罗了天下所有女子的类型,从小家碧玉到英姿飒爽不等。统计下来,委实麻烦。
皇帝女人一多,各种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后宫每隔一段时间便重新洗牌,我等侍候宫妃的小宫女最是过得兢兢战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变成了炮灰。
不说人是非,不*首弄姿,不偷懒,这是我的三不原则。好在我伺候的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主人皇后娘娘,不管后宫风云如何变幻,不管妃子贵嫔美人岗位如何竞争激烈,都没有人能撼动皇后娘娘的地位。
我窃以为安分守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是最安全的,不料腥风血雨终于刮到了我身上。我很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近期得宠的锦荣夫人带着侍卫把我拿下,以谋害小公主的罪名将我五花大绑扣押了。
前几日小公主殇了,这件事我略有耳闻。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觉着活不长,面黄肌瘦显然在锦荣夫人肚里就营养不良。这不,被我料中,小公主没几日就断了气。那时我琢磨着皇帝会不会悲伤过度,曾偷偷去瞧过他一次。他一点不像刚刚死了女儿,搂着某个美人寻欢作乐。
我在那美人的酒中下了泻药,他宠幸她的时候,她不小心拉在了龙床上,叫拓跋烨关进了冷宫。
我坦白,这是我在宫里做过的唯一一件坏事。我和小公主的死半毛钱关系没有,但后宫的女人们,就是一只蚂蚁都能拿来大作文章,何况死了一个金枝玉叶?
我知道我就是一炮灰,锦荣夫人哪里是想陷害我?她的目标是皇后娘娘。一个是艳冠后宫的宠妃二品夫人,一个是一国之母皇后,这件事终于闹到皇帝拓跋烨跟前。我忽然空前绝后地重要起来,受到万众瞩目。
不过,冤还是要喊的,「万岁,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我也知道我就是喊着玩玩,应个景儿,一众大腕在此,哪里轮到我说话?
果不其然,皇帝直接忽略我,看向锦荣夫人,「你说皇后指使这奴才毒害小公主可有证据?」
锦荣夫人敢跟皇后叫板,自然做好万全准备。她使个眼色,立刻有一个宫女两个太监六双眼睛指证我曾鬼鬼祟祟潜进小公主殿中。
三张嘴巴言之凿凿,连我那天行凶穿了什么衣裳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连我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否梦游*人去了。
以前吧,我一直觉得拓跋烨虽然风流但不失为一个明君,好歹也是我暗恋的男人,德行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今天忽然变昏君了,正常人都听出这是赤裸裸的栽赃嫁祸,他偏偏信了,一定是叫女色迷了心智。
他下令,「将皇后禁足坤宁宫,这个奴才打入死牢。」
我的主子皇后娘娘列举的种种疑点,包括小公主明显不是生前中毒的死状,统统被皇帝忽略不提。于是,我忽然醒悟,不是锦荣夫人要赢得后宫的凤印掌管权,是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要皇后失势。
尼玛哦,关我什么事!
2
我必须说我很低调。
进宫两年,我从没跟人显摆过一身武艺。就是在道上混的时候,我也从不仗势欺人。我不爱和人打架,遇上找碴的最常用的是走为上计。但是拓跋烨一声令下,四个带刀侍卫从天而降,两个过来拖我,两个守在门口。
我琢磨着大庭广众之下溜出皇宫不容易,于是纵身而起,扣住了拓跋烨的脖子。一来他丝毫没有防备,二来我的动作几乎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我得手了,我拿住了当今天子的性命。
「来人啊,捉刺客。」锦荣夫人尖声叫起来,「保护皇上。」
忽然就混乱起来,满屋子宫女太监惊恐地看着我,宫中禁卫队将太和殿围得水泄不通。我一出手拓跋烨就知道了我的实力,倒是不敢轻举妄动,镇定问,「你是谁派来的?」
皇后已经跪在地上与我划清界限。
我特冤,我没想做刺客来着。我一边扣着皇帝细嫩的脖子一边真诚地说:「奴才不是刺客,奴才没*害小公主。奴才这样只是想为自己喊冤,皇上你要明察秋毫啊。」
「你先放开朕,朕自当为你做主。」
「呃……」我迟疑了一下,很愧疚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觉着你不怎么可靠。」
「大胆奴才。」他喝道,「莫不是人证物证俱在狗急跳墙?」
我朝指证我的一名宫女努努嘴,「她在说谎,我压根儿没去过小公主的殿中。」
锦荣夫人渐渐镇定下来,瞧出我没有谋害皇上之意,使出一个眼色。那宫女即刻叩头将我那晚的行迹又讲了一遍,当真跟亲眼见着似的。
拓跋烨在我的制下不慌不忙道:「你若是受人指使,向朕禀明了,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说:「我真没去过那殿中。」
「有人证明吗?有人证明你那晚在别的地方吗?」拓跋烨问完见我不语,冷冷一笑,「别以为朕在你手中,你便可为所欲为,作奸犯科之人朕从不姑息。你当真以为*了朕可以走出皇宫吗?」
「皇上。」我阴阴一笑,「你当真要听我那晚在什么地方吗?八月十五那晚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圆啊。」
「八月十五?」他喃喃自语,陡然间脸色一变。
3
八月十五的那天晚上,我在藏书楼的房梁上躺着,手中翻着一本据说内涵深厚备受时下文人追捧的《黄帝内经》。当时是漫漫长夜,长夜漫漫,皇帝拓跋烨拥着一个女人偷偷进来,两人在这藏书楼中翻云覆雨,春光旖旎,在我眼前上演了一番活春宫。
第二日我长了针眼估计和这事有关。话说回来,之所以用「偷偷」二字,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宫中嫔妃,她是朝中礼部侍郎的正妻李夫人。瞧瞧,妾不如偷啊,不如偷啊。
我挺鄙视拓跋烨这一行为。我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喜欢他。
拓跋烨将众人屏退到殿外,即便门关上了,依旧能看到门外的人影幢幢。他问,「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该看的都看到了……」
他的脸色一沉,铁青着非常恐怖,我连忙吹捧道:「皇上身材很好,技术也是上乘。」
老实说,拓跋烨宠幸妃子的各个场景我都观摩过。看的时候不是不心酸的,他是皇帝,有资格拥有天下女人,意识到这点后,我很自觉地只是默默喜欢他。
听了我的吹捧拓跋烨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捏住他脖子的力道松了一点,口中道:「皇上,现在证明我是被人冤枉的。」
拓跋烨说:「你确实是清白的,朕会还你公道。」
他眼中精光乍现,我看得清楚,说:「你可别使诈。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如果你出尔反尔叫侍卫捉拿我,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拿不住我。到时我一边打架一边将你的事说出来。啧啧,有失体统啊。」
他答应得好好的,却在我放开他后,立刻招呼门外侍卫将我拿下,口口声声喊我逆贼。我是多单纯的孩子啊,他居然好意思骗我。侍卫一拥而上,我再想拿拓跋烨做人质时,他有了防备,我一击不中,便被侍卫包围起来。
我没骗拓跋烨,我确实很厉害,于重重包围中跃至假山上,高声道:「大伙儿歇会儿,我给大家讲个深宫八卦——」
「你这个奴才!」拓跋烨忽然大喝,继而笑意盈盈,「朕只是试试你的功夫,果然俊得很。传朕旨意,小公主被害一案疑点重重,待朕亲自查后再做定论。此宫女武艺高强,朕很欣赏,先留在御书房当差吧。」
情况急转直下,我忽然从罪人变成御书房当差的了,这可是个肥差。
我一时摸不清拓跋烨心思,寻思着他反正不能把我怎么样,而我还得在宫中混上几个月,便到他的御书房中当差去了。估计所有人都不知道皇上怎么忽然就对我深信不疑了,还是威胁的力量大啊。
但有拓跋烨的说话不算数在前,我对他依然持着戒心。果不其然,我在御书房中当差的第一天,他就屏退左右和我开始谈判。一开口他甚是亲切,主动问我姓名。
脑子抽筋,现在才想起不知我姓甚名谁。
我说:「我姓鬼。」
鬼是个不常见的姓氏,他微微惊诧,「现任的武林盟主鬼笑和你什么关系?」
我很不好意思,「是我——」
「是你的谁?」
「是我。」
他要在三秒钟后才能消耗我话中意思,细细将我看了一遍,疑虑陡生,「你跑到宫里做什么?」
我抓住他的手泪水涟涟,「太感人了,你居然相信了。很少有人将『鬼笑』二字和我这德行联系在一起的。」
「还挺有自知之明。」他淡淡说,「我听说过你,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很粗俗!」
最后两个字他咬牙切齿说出,想来恼我捏住他的软肋。我并不生气,我确实是个粗俗之人,「所以,为了连任武林盟主之位,我担了个宫女的名号发誓将宫里藏书楼的书统统看完。你不知道,现在武林盟主的竞争多激烈,武功高强不够,还得知识渊博来着。你这宫中,就只这藏书楼是个好地方。」
4
藏书楼藏书丰富,短短两年定是看不完的。不过,我也就耐烦在这吃人的宫里待上两年,然后带着对拓跋烨的记忆泪眼汪汪离开皇宫。之后,我的余生除了将武林盟主的职位发扬光大,便是回想年轻时候我在皇宫中一不小心爱上一个男人的故事。
原想拓跋烨听了我这雄厚的背景有所收敛,稍微对我尊敬点,没想到他说,「朕管你是谁,只要一日是宫里的宫女便是朕的奴才。」
奴才就奴才,反正我奴才了快两年了,不差这几日,卑躬屈膝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拓跋烨又说:「只要你指证皇后指使你*害小公主,藏书楼中藏书任你看。」
「现在我看书也没什么阻碍。」
他的眼睛一眯,寒意陡升,「朕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别不识抬举。你以为没有你的指证朕便奈何不了她吗?到时给你扣个畏罪自*的帽子,她身为你的旧主一样脱不了干系。」
皇后娘家势力日益强大,有权倾朝野的趋势,拓跋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偏那边处处做得滴水不漏,寻不到错处,他便来从皇后处下手。我知道其中利害,幽幽叹一口气,「做你的老婆可真倒霉。」
「你只要按朕说的那样做便可。」
「那可不行,我这人忠心耿耿。况且皇后确实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子,人家整日里念佛吃素哪里惹到你了。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不是干这种事的人了。」
他冷笑一声,我发现他特喜欢冷笑。他反手在身后,「是的,我看出来了。」然后两个太监从门外进来,拖着一个瓶子阴沉沉看着我。
拓跋烨说:「看来,我只得让你服毒畏罪自*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离我越来越近。
「别过来,我很厉害的。」
越来越近……
「我真的很厉害的。」
嚯、呀、哈——
我收回双掌展了展衣角,两个太监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我对拓跋烨一笑,「都说了我很厉害。」
拓跋烨勾唇微笑,竟也慢慢向我走来。月光下,通身华贵的皇帝比这月光还要皎洁。我心中「咯噔」一下,「你想干什么,要施美男计吗?」这场面我幻想过无数次,某个回眸的瞬间,这丫被我迷上,腰肢款款向我走来。
他施的可不就是美男计?趁我张嘴的刹那忽然吻住我,必须得说明,在我混迹江湖的岁月中,从来没和哪个男子肌肤接触过。请原谅我的一时意乱情迷,恍惚间口中被推进一颗药丸。
我蓦然明白那药丸不是好东西,挣扎着推开拓跋烨。在接吻方面他是高手,我是菜鸟,他吻得我身子都软。
推了几次没有将他推开,我怒了,凝聚内力在掌中,一记手刀切下。
对不起,一时力量控制不好,把他打晕了。但是那药丸已经顺着我润滑的小喉咙一路奔跑,药效很快,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随即昏倒在地。
多么壮观的场面,两个太监昏了,皇帝昏了,我这武艺高强的当差的也昏了。外间侍卫进来一定以为我们被高手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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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手忒狠了点,我都醒了拓跋烨还没醒。御医们在他病床前奔波啊劳累啊,都怕救不活皇帝命丧黄泉。各宫娘娘叽叽喳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略一沉思说:「不是什么好事,等皇上醒了主子们亲口问皇上吧。」
我在拓跋烨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又输了些内力给他,他才幽幽转醒。见我没死,在众人面前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赏了我的救命之恩,又以机密事件搪塞了各宫娘娘们的关心。
小公主未满月便殇了这件事,在皇帝的调查下显山露水。原来小公主的先天不足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锦荣夫人*的时候便有人暗中对她投毒。小公主生下来就算不死也活不长。谋害宫妃,谋害皇嗣,一时间人人自危。
此事在后宫中掀起轩然大波,看来又有一阵腥风血雨。
我倒过了几日舒适日子,拓跋烨不再逼我做伪证,好像真念着我的救命之恩。
相信他吗?怎么可能!
其实我心中疑惑,怎么说我也是个危险份子,他怎么就放心放我在他身边?我要是存个别的心思,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天晚上,我在他身后昏昏欲睡地打着扇子,他忽然问,「你怎么没死?」
看,终于来了。我打起精神同样抛出问题,「你怎么肯放我个江湖中人在身边当差,就不怕我把你*了?」
「朕的身边藏着无数死士,你动手试试看?」他先是色厉内荏说了一句,忽然暧昧一笑,「原我是防着你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
他放下手中书,转头看着我,「你喜欢朕,被朕发现了。不管朕如何对你,就算是想要你命,你都还会救朕。我知道内力对江湖中人很重要,你竟然毫不犹豫给了朕,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很淡定,瞅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整个皇宫就你一个功能齐全的男人,我看了两年日久生情那是多正常的事儿。」
他嘴角一抽,「不是因为朕宏才大略英俊不凡文武双全?」
「你要那样认为也可以。」
他端正脸色,「如果你肯留在宫里为我做事,我便封你为妃。」
「别,我就爱默默相思垂泪独自演苦情戏。」开玩笑,做了妃子便永无出宫的日子。我掷了扇子往外走,他在后面叫我,我说,「我下班时间到了,换别人当值了。」
拓跋烨发怒,砸醉茶盏道:「你以为朕允你不自称奴才不照规矩磕头跪拜,你就以为可以如此嚣张了吗?」
我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这样允我了?我是觉得你弄不死我才不怕你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死吗?告诉你,我自小在百草药中浸着,百毒不侵。哦,对了,我还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他不敢置信,我掉头回到他身边,怜惜地拍拍他的脑袋,「不怪你,困在皇宫中孤陋寡闻可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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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拓跋烨给惹了,不知他会不会想出什么法子弄死我?我泡在藏书楼里看书,因他下了旨,我可以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端个椅子嗑着瓜子看书。这点我是感激他的,每次翻进来其实挺浪费时间的。
我是个珍惜时间的人。
看得正入神,拓跋烨忽然在我背后出声,「朕有事找你。」
他冷不丁说话,我吓了一跳,「干什么?」
皇帝第一次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且脸上有可疑红色。我恍然大悟,「那个…… 要偷情吗?可需要我在门口守着?啊啊,放心,有我守着,不会有人在房梁上躺着。」
「笑笑!」他怒喝。干吗叫我笑笑,一身鸡皮疙瘩掉落,他大约觉得不妥,清咳一声说,「难不成让朕叫你鬼笑?朕可叫不出这等粗俗的名字。」
「这粗俗的名字可以号令天下武林人士。」我哼道,「到底找我什么事?陷害别人的事善良的我可不干。」
他越发支支吾吾,「朕其实很仰慕你——」
我眼珠子差点掉落,一颗心因他的一句话差点跳漏一拍,还没配合做个娇羞的表情,只听他说:「朕其实很仰慕你的武功,想让你教朕一些武功,咳咳……」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白日梦的?」
「大胆奴才。」
我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他气得在旁边走来走去,最后深吸一口气,「只要你肯教朕武功,朕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哟,下血本了。我其实是有愿望的,我之所以要等满了二十五岁宫龄出宫是因为我是个靠谱的人。虽然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溜出皇宫,但作为武林盟主必须做个表率,不仗着武功胡作非为。要是在皇宫中来去自如,这天下的百姓该对朝廷多么失望,虽然我确实可以来去自如。
我进宫可是正正经经按着皇宫选宫女的流程来的,虽然塞了点银子给太监总管。好歹看了人家的书,伺候人家是应该的。
但如果皇帝下旨赐我出宫一切便又不一样了。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的愿望是……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一个小小宫女在宫里生存多么不容易…… 你看不如让我…… 嘿嘿,你懂的……」
我说得很含蓄,没想拓跋烨竟听懂了,跟我保证满足我的愿望。
我给了他个甜头,「好吧,先告诉我你想学什么武功?」
他迫不及待说:「轻功,我很早就想学了。」
「轻功!」我大惊失色,「你连轻功都不会?」
拓跋烨的脸黑了。
7
没几日,拓跋烨下旨将我封为贵人。丫特得意地和我说:「怎么样?朕满足了你的愿望,你现在不是个小小的宫女了。」
我怒急攻心差点昏过去。我想出宫,我可爱的宫外啊。况且,我丝毫不觉得贵人是个多么崇高的职位。在我眼中,贵人是后宫最低层次的工作者,上面有贵嫔、婕妤、昭仪、修容等等不计其数的人压着。
「亲爱的皇帝陛下,求你把我降为宫女吧。我就爱做个宫女。」还有个出宫的盼头。
不好,被他发现弱点,拓跋烨哈哈大笑,「如果你教会我轻功,朕就收回旨意。不过,你真的不想做贵人吗?做朕的贵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家也很有钱。」
他忽然好奇了,「笑笑,你本来的愿望是什么?」
尼玛,非让我再掉一地鸡皮疙瘩。我撩眼皮看他一眼,「我想不满二十五岁就出宫。」
他波澜不惊,缓缓饮一口茶说:「你这把年纪出宫也嫁不出去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鸳鸯刀红娘子嫁给快刀手的时候都四十有二了。」我搭上拓跋烨的肩膀,「放心好了,轻功学起来很简单,我会尽快将你教会的,武林盟主一诺千金。」
拓跋烨一定后悔做我的徒弟,他遭到了惨无人道的非人训练。
而我因为担了贵人的名号,又日日和拓跋烨在一起,自然受到了宫中女子的攻击。先是锦荣夫人和几个位份比我高的娘娘们说我没有按照规矩给她们请安,在后花园里遇到了要掌我嘴。
我保证,我是条件反射,别人要打我之前以快、准、狠的招式先发制人。这是江湖人的习惯。锦荣夫人见我打了她的贴身宫女,哭哭啼啼到拓跋烨面前告状,指我目中无人、不守尊卑。
拓跋烨说:「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指望她对你三叩九拜吗?」
我一直怀疑拓跋烨是借刀*人,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他一定报复我折磨他,我不过让他在腿上绑一百公斤的铅块每日跑三个时辰。我以为他养尊处优吃不了苦,没想到他除了口中有怨言倒是按着我说的去做了。
不过他很懂得苦中作乐,自从发现我变成后宫中女人攻击的对象,他乐此不疲地掀起战争。
他故意宠我宠得上天去,整日里赐我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准我在宫中骑马,无需向任何人行礼叩拜,一个月中有二十八天留我在太和殿中侍候。别人眼中我是夜夜专宠,其实请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拓跋烨练功的时候我在他的龙床上躺着嗑瓜子,他一有偷懒趋势,我手中鞭子就甩过去。我打他不算重,完全符合师父教训徒弟的力道。
这事不知怎么给太后知道了,想必宫里的妃子们跑去她老人家面前哭诉去了。有天晚上我拽着鞭子在拓跋烨身边走来走去监督时,太后娘娘带着人冲进来了。
「大胆,居然敢伤皇帝,给我拖下去斩了。」
于是拓跋烨顺势搂住我的肩,笑盈盈和太后解释,「母后,她没有伤朕,这是闺房之乐。」
乐他个头——
太后知道我出身江湖,终究不放心,思前想后下旨,「笑贵人以后侍寝的时候必须赤身裸体抬入殿中。」
赤身裸体这个成语我知道,就是脱光光的意思。
懿旨下,我被人请去沐浴,然后光溜溜裹了个布帛抬到拓跋烨床上。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第一,我不想在宫中引起*动,人给我洗个澡扒个衣服我没有反抗的道理,必须维持和谐场面;第二,我不觉得拓跋烨敢对我怎么样。
8
拓跋烨没我想得那么君子,他居然爬到床上来。我说:「喂喂,你想干什么?」
「放心好了,你铜皮铁骨的,我对你没兴趣。」
我一脚把他踹下去,「到外面去,我要穿衣服。」
他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在我身边躺下,一只手横过来,搭在我腰间。他在我耳边吹气,轻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习惯在光溜溜的情况下听一个男人说话,尤其他动手动脚好似在勾引我。「等一会儿说要死啊,让我把衣服穿好。」
「据说女人在不穿衣服的时候心比较柔软,所以我想在这个时候说。」他笑了一笑,忽然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蛊惑的魅力,「笑笑,我很喜欢你。」
「谢谢啊,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他无视我的话继续煽情道:「宫里女人看似众星拱月捧着我,其实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她们统统为了爬得更高,为了享受永久的荣华富贵,她们将讨好我当作一项工作。只有你笑笑,什么都不求,你真心待我,虽然你那颗真心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乐意了,「你夸我还是损我呢?」
他忽然翻身压上来,我尖叫一声,他双目灼灼望着我,「笑笑,你留在宫里好不好?」
「拓跋烨。」我特真诚地看着他,他眉头一皱,大约觉得我这样的目光总意味着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我必须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说:「你第一次见到我这样不守礼法的女子可能觉得新鲜,一时弥足深陷我可以理解。告儿你,我麾下有许多这样的女子,送你百八十个不成问题,保管你以后见了我就不觉得新鲜了。」
他俯下脸,离我唇仅一寸距离,「真想封了你的嘴巴叫你说不出话来。」
「别乱来,我很厉害的。」
「难道你敢光着身子和我打架吗?别轻举妄动啊,万一里面打起来,外间侍卫不明所以冲进来你就亏大了。」
他慢慢掀开我身上的布帛,我涨得满脸通红,太卑鄙了,卑鄙死了。他开始吻我,从耳垂一路到脖子往下。我是个克制力很强的女侠,我是个不为男色迷惑的女侠,我再一掌劈下去。拓跋烨早有准备,扣住我的手腕摁在床上。
是不是每个女侠在心爱男人的床上武功都会下降?我居然挣脱不开他的手。此时我的脸一定红得能将猴屁股比下去。他让我浑身无力,他的手不安分地四处乱摸,我只剩嘴巴能动,软软骂,「摸哪里呢,那儿是你能摸的吗?」
「哪里不能摸?」
「那里。」
「噢——是这里吗?」
「尼玛!」
9
我光荣地失身了。
拓跋烨在宠幸我之后将我打进了冷宫。但是他很亲切地说:「朕这是挫一挫你的锐气。如果知道错了就写个悔过书呈上来。」
他大约觉得女人失了身就对男人死心塌地了。他一张嘴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他就想将我变得和那些以他为尊的妃子们一个样,让我尝到了甜头现在让我吃苦。
他难道不知道打入冷宫对我来说只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指望我以泪洗面?做梦吧!
拓跋烨宠幸某位贵人的时候,我在床底下看书,一边看一边捅捅上方,「动作轻点,影响我学习。」
他一下从床上跌下来,「你你你…… 不是在冷宫吗?」
「是啊,我看完书会去那里睡觉。」
谁能拦住我?哈哈哈……
我干这种事乐此不疲,但从不求拓跋烨将我从冷宫里领出来,我就想让他自己认输。在我无数次出现在他哟嘿的时候后,他终于向我投降,下了道旨迎我出了冷宫。
拓跋烨是这样扭捏地说的,「朕在御书房的时候确实不习惯你不在身边。」
其实我怀疑他是怕被我再吓几次那个不行了。
自从知道硬的不行后,拓跋烨就来了软的。他是真的宠我,可以为了我不上早朝,只因为我睡梦中迷迷糊糊一句「陪人家再睡一会儿」。可以为了我将宫里的许多妃子送出宫,只因为我开玩笑说「如果后宫只我一人,我考虑留下来」。
我是说着玩玩的,他甚至连皇后都要废掉。我惹了大麻烦,满朝文武骂我红颜祸水,多少个折子要将我咔嚓。
我不是不感动的,可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但我不可能留在宫里,我得回去参加武林盟主的竞选。我是混道儿上的,不适合混宫里。放心好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这些日子他顶了很大的压力,付出得不到回报,他的皇帝脾气上来,和我狠狠吵了一架,好些天没有搭理我。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不敢在他眼前晃,抓紧在藏书楼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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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下旨说我可以将藏书楼的书带出来看。不过我就爱躺房梁上看书,看不乐意了还能睡一觉。
房梁是个好东西,上次我看到拓跋烨和侍郎夫人偷情,这次我听到拓跋烨和御医首判秘密谈话。丫就爱在书房干见不得光的事,上次的教训也不兜着点。
我偷听到小公主殇了的真正秘密。原来锦荣夫人进宫前就有了身孕,居然胆大包天假装是天子的骨肉。拓跋烨暗中命令首判在锦荣夫人的安胎药中下毒,这个孩子就算不胎死腹中生下来也活不长。
我觉得很冷,四肢百骸冰凉刺骨。都说帝王无情,原来是真的,他害死了一个小小婴孩还拿她当棋子。
我是不怕拓跋烨的,等御医首判走后,我从房梁上翻下来,脱口骂他。他不料我藏身在此处,白了脸说:「别多管闲事。」
「许你给别人老公戴绿帽子,人家一给你戴个绿帽子你就想方设法弄死人家,你忒狠了点。」
这是帝王最忌讳的事,我说了出来,他沉下脸,「鬼笑,你的这条命朕纵容了很久了。」
我自恃他拿我没有办法,仰脸冷笑,「我的命,可不是在你手中。」
我错了,饶是我功夫再厉害,都厉害不过人心难测。一阵晕眩袭来,我抚额皱眉,拓跋烨咬牙切齿冷冷说:「你已经中了十香软骨散,它不是毒药,只会让人浑身无力,使不上内力。」
我冷汗连连,他离我近了些,「奇怪吗?我下药在何处你一点没察觉?不妨告诉你,在你看的书中,你翻开一页纸,便有药粉吸进你体内。」
「你将十香软骨散悄悄下在每本书中?」
「为了擒你朕花了不少心思,你该知足了。」他道,「朕的贵人想出宫,只有一条路——死!」
十香软骨散早早就下在了这些书里,他早就对我动了*心。枉我以为他对我情深一片,这就是自作多情的下场。我从来没有哭过,我是武林盟主鬼笑。可是这一次,我摸到脸上冰冷的泪水。
这一定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泪。
他冷漠的脸在我眼中越来越远,我没有运气抵制体内气息紊乱,只觉心灰意冷,任麻痹的感觉侵蚀脑中一切思想。我想起他如何宠着我,如何深情款款与我表白,原来世上最会做戏的是帝王。
尾声
我如愿出宫了,我还嫁人了,我是龙夫人。
假死这回事,真是屡试不爽啊,没想到拓跋烨还有这方面的智慧。我是他的贵人,要出宫确实得死。他后来经常拿这件事威胁我,「你瞧,我不是擒不住你,以后给我安分点。」
我也很想安分。
但作为连任的武林盟主,作为一个有才有貌有情趣的武林盟主,追我的大侠从我家门口一直排到菜市口。虽说我嫁人了,但没有人相信,因为大家从没见过我的夫君。
我在书房工作的时候,侍婢和我说:「盟主,外面声势浩大说要见姑爷。」
我算了算时间,「那就见呗,估摸着这两天他该出宫了。」
这天晚上拓跋烨就来了,挺委屈的模样,「你不是说到宫里看我来的吗?」
「我有好几场青年才俊的选拔赛要主持,最近忙得很,你自个儿玩着。」
「蹬鼻子上脸,我可是当今天子拓跋烨啊,我纡尊降贵出宫来看你,你敢说忙?」
我斜睨他,「其实你出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咳咳,听说好多人在追你——我来亮个身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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