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重生应该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
因为有无数的缺憾，所以太多人希望一次华丽的逆转。带着生前的记忆，填补所有的纠结和不完美，痛痛快快地翻阅人生的脚本。
然后活得肆意潇洒、钟情豪迈，就像武侠片里的剑客，快意恩仇、泯笑江湖，这才是重生该有的样子。
病床上，祁傲儿睡得昏昏沉沉，意识在镇静剂作用后逐渐清醒却也麻木混沌。这是一间整洁肃静的病房，阳光从遮光帘的缝隙中精准地射中她的右眼，两个蓬松柔软的枕头用极为夸张的高度撑起她的脑袋。她动了动手腕，指肚便清晰地感受得到棉质床单粗糙的纹路。
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后的自己却依旧不能逃脱惊悚的噩梦。她不希望重生，对于一个在迷茫的环境里苦苦挣扎，为了一丝希望沥血求索而不得的人，她没有勇气再来一遍。
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台历，上面被红笔清楚地圈着两个数字27，6月27日，高考成绩查询的第二天。
她没有重生，而是得救了，不是得救，是死亡……肉体还在，精神……早已不在。
小护士推门而入，祁傲儿闭上眼睛，决定继续用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躺着。小护士从保温壶里倒出半杯热水摆在桌角，对照病历本找到她的名字。
祁傲儿:幻想症、抑郁症(自*未遂……)
二
一天前，全家人围在电脑前等待查询结果。妈妈最是激动，“549！考上了，549考上一本了！宝贝！你太棒了！妈妈爱你！”祁傲儿还没来的及看清电脑屏幕，被老妈紧紧地拥着亲吻。弟弟也很合时宜地捧起臭脚，“噢耶~，姐姐最厉害啊，姐姐最棒！”爸爸艰难地从老妈的怀抱里扯出祁傲儿，把她按在椅子上推到电脑前。“看看吧，我家骄傲考上一本大学了！”屏幕上如假包换的成绩查询结果，她激动的跳起来“妈妈，妈妈万岁！爸爸万岁！”她真的跳起来，跳了又跳，拉着弟弟的胳膊转起圈圈，“我考上了！”
祁傲儿觉得一生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候就是现在，爸爸在书房里抱了一本厚厚的报考蓝皮书，老妈在阳台上给每一个她能想到的人打去电话，热情激动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进她的房间。
发泄过后，她懒懒地躺在床上，想起了她的好朋友。祁傲儿性格安静内敛，朋友不多，有一个知心好友叫彷佯。几次模拟考下来，彷佯的成绩好的不能再好，北京的名校无论985还是211，她心中都早走了成算。
祁傲儿心想自己这次超常发挥，主动问别人成绩会被误解成刻意显摆吧。还是等彷佯来问自己！
班级群里热闹坏了，所有人站好队形感谢老师，手机的震动嗡嗡响个不停，祁傲儿也忙得不亦乐乎。妈妈推门进来，满面春光，笑呵呵地挤到她面前。“爸爸单位有政策，不能摆谢师宴。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你邀一些同学来家里，妈妈出钱，给你庆祝一下。”
“真的，谢谢老妈！那我现在就给他们发消息。”祁傲儿捧着手机滚了半圈，踢掉拖鞋，用手肘支撑着脑袋更惬意地趴在床上。“我先问问彷佯吧，她也不给我发个消息。”老妈在身后嗔怪地拍了一下她不安分的小腿，“你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呢，去和你爸研究一下能报些什么学校。”
“哎呦！你们先看吧，妈！放我自己呆一会嘛！”
妈妈没怎么费力气的就妥协出去了，祁傲儿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三
两年前的那次文理分科是少有的一次祁傲儿认为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
班主任是一位因为她字迹干净整齐而格外关注她的物理老师。那位宽鼻竖发的中年男性刚刚踩着棉袜拖鞋离开教室，就在他的新弟子中获得了一个“鲁迅先生”的称号。
前座的两个男生高高大大，分座的时候她善解人意地将视野更开阔的一边让给了同桌。后来，她听说新班级的帮扶政策是“一优一劣一起做”，祁傲儿看着自己排名末数的同桌占据了有利地位便很是不开心。
现在，前面那个末数且霸道暴力的家伙正把窗子全部推走，让冷风自由潇洒地灌进来。祁傲儿一个激灵还没抖完，一包裹着垃圾的脏纸团飞过她砸在前面男生的背上。后面，低沉地压着嗓子的声音骂过来，“自己热就滚出去，谁惯的你。”前面的家伙身子也没转地反手关上窗户，咣的一声，只撞得窗框巨响引来全班的安静注目，不过只短短半分钟，大家又各自议论其他事情了。
半节自习课没到头，老树又抱着一堆实验报告册走进来。“老树”这个说法是那个可怜班主任的新称呼，鉴于对鲁迅先生的尊重，相识不久的才子们一致认为这个称呼比起“老周”、“老人”更能贴切地形容这位林姓老师。
“写的规范些，字迹工整一点。班里有一位同学，叫祁傲儿，她的作业写得很好，大家要学习。”今天第二次，她的名字又被班主任在全班同学面前提出来，她有些窘迫更多得意，对着同桌询问的眼神扯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这次，老树擦掉了黑板上大大地“慎独”两个字，亲自在教室里坐下。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祁傲儿的心还在噗噗地跳，她半分客气地推开同桌离开座位，终于在走廊尽头追上了班主任。“老师，我想做你的课代表！”一秒，两秒……老树看着她，然而她没有了下文，楼梯口的风吹出来，老树终于笑了。“好！我的办公室在三楼正中，以后去那找我。”
祁傲儿是不喜欢这个新班级的，除了课堂纪律还有一位化学老师更差强人意，最不喜的是宿舍里熄灯后的聒噪。第四天，仍然被其他同学编排的班主任单独找她谈话，然后，她做了班长。周五晚上，妈妈对着放周假回来的她询问新班级的情况，她满口坚定“都很好！”“妈妈听说，你这个班里大多数是自费的差等生呢，会不会影响你学习啊……”
“不会，妈妈，新班级很好的。”她满脸笑意，终于打消了妈妈的顾虑。
四
三个月，祁傲儿真的受够了这个班级。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她作为班级里的女班长肩有维持纪律的责任，可通常这项任务更应该由男班长承担。
“别说话了，安静！”很清脆的女高音在吵闹的自习室中扯出一点空隙。走廊里，值班的老师刚好经过，从后门探进一个头来。教室里，肃静立刻多了十分。就这样，这节晚自习勉强挨到下课。
班级里有两三个男生已经掏出了篮球，在讲台这个狭小的空间趁着课间同样拥挤的十分钟 ，乒乒乓乓搞起了噪音。
另一角，一个身材矮小但健壮的女孩拿着空杯子折返，转身从门口拎了一桶水进来。后排坐在桌子上的男生立刻察觉到很好的笑话，“周姐威武啊！周姐加油！”立刻，女孩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费力地替换了饮水机上的空桶。
过了今天，就只剩下两周了。祁傲儿算着时间，不想再理会任何事情，同桌却将一听咖啡推给她。“可不是我给你的啊！”同桌见她没有拒绝，立刻上前八卦，“诶！我听说他找过老树了，要换座位呢！诶……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上自习了！别说了。”
“下周是我们班值周，时间是晚自习第一节的前10分钟。按照平时的值日小组清理卫生，主要注意立人楼前和致知楼后，大家做好准备。” 祁傲儿在自习前忽然想到老师交代的事情，赶紧通知给班级同学。却不曾想，正巧给无聊的晚自习增加了一个新的话题。
祁傲儿很难想象，自己会在北方十一月末晚上的寒风中冒出一身的汗。那个男生紧紧地拽着她的手，祁傲儿不去看他高大的身影，细细地听着自己的心跳。行知楼七层有空调外挂机的那间办公室还亮着灯，男生也注意到了。他松开她的手，“没关系，我等你回复我，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寝室里，上铺那个脸上肉肉的女孩坐在她床上看着她整理东西。“傲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也签了吧！那老师真的烦人，别说我们这些不学习的，就是傲儿也讨厌这样的老师。是吧，傲儿？”对面下铺的女孩泡着脚也来凑趣。
“我其实无所谓的，化学自学比较多，但是换了更好。”其实，祁傲儿早就后悔签了那个请愿书。因为化学老师糟糕的教学水准，班里一位硬气的大神写了一个联名请愿书，就等所有人签了名字然后交到校长手里。
“可我是她的课代表啊，你们都签了，这让我怎么搞，我怎么面对她？”
“我们都签了，下学期就和她说拜拜了，生死不见，有什么难搞的？”泡脚的女孩很不理解，可见，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我才难搞，我还是班长呢！” 祁傲儿很无力地抱怨，床上的女孩子似乎还有没聊完的话头。
“喂！被表白的感觉怎么样？”
祁傲儿无奈地撇给她一个白眼。
“怎么？你纠结在哪里嘛？你和我说说呗。”
刚刚泡脚的女孩倒了水走进来，“哎！陆嫂，听说陆哥今儿对你表白了？你还瞒着我们干什么？我听到好多人叫你陆嫂了。”
“我 …… 没什么感觉，我出去洗漱了，快熄灯了，我要早点睡觉。”
熄灯铃响了很久之后，祁傲儿都睡不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大脑放空，平静，不烦躁。这已经不是她失眠的第一夜了，每到考试前，她的生理反应都会很大。直到凌晨一点钟，她才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第二日，早自习结束后，桌上多了一杯热咖啡。“你昨夜睡得那么晚，我会心疼的。”男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早自习就看你一直打瞌睡，下课了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快喝了吧，一天的课呢!”
祁傲儿端起咖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谁说我睡得晚？“
“是我让你为难了？所以你才没睡好，不是吗？”
……
“好吧，你室友说的。”男生有些悻悻地站起身，随手推远椅子。
“谢谢你的咖啡！”祁傲儿抬头看他，男生也回过头看她，脸上痞痞地笑。
其实，早恋也不是一件很让人难为情的事情啊！
祁傲儿也笑了，脸上红红的可爱，应该是被红鼻子的小鹿撞了个满怀吧。
五
400名，祁傲儿看着成绩单上和分数差不多的排名，忍不住扑到床上哭得发抖。
客厅里，妈妈对爸爸大吼：“你问清楚了没有啊？到底能不能换班级啊？。”
“人家学校也是有纪律的，怎么能随便换班级呢。你开了先例，要学校以后怎么搞？”爸爸被追问的急躁起来，干脆甩开了手机站起来踱步。
“那就换学校！我早就说了，骄傲的班级是什么样子啊？一半都是自费生，这怎么能学好呢？”
“骄傲当初好不容易考上这个高中，现在换，她还要适应新的环境、新的老师，你这不是难为孩子？”
祁傲儿在房间听得难过，因为这次糟糕的期末考成绩，妈妈已经吵了一个小时了，吵哭了她，又逮着爸爸不放。现在，爸爸连续否决了她两条计划，这更加地引爆她的怒火，
“那你说怎么办？换班级不行，换学校也不行，你也上点心好不好，骄傲的事情，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妈妈嚷着也自觉地没有意思，又委屈又失望，竟坐在沙发上哭起来。
“你别哭啊！骄傲还在屋里听着呢……这样，我去给她请些好的补习老师到家里来，除了数理化，英语我也去找些好的老师来。先让她重新巩固一下这学期的课，再提前学习些下学期的内容。下学期，让她办走读，就不要住校了，只是要你辛苦些……”
祁傲儿听着客厅里妈妈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知道爸爸已经拿出了让妈妈满意的方案。哭得太狠，祁傲儿现在抽噎着停不下来，蒙着被子埋头只想睡过去。
她终究要拿出一个态度给妈妈，然后把自己假期所有的时间无条件奉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等到新学期开学吗？她更不喜欢那个吵闹没有下线的班级。
可是新学期总是要来的，一个假期给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积攒了无尽的话题和活力。化学老师又一次拿起挂满粉笔灰的黑板擦狠狠地磕了三下黑板，班级里的嗡嗡声只矮了几分却没有停下来。
年轻的女老师再也忍不住，把书摔在讲桌上。“还有完没完？你们自己看看上学期的化学成绩！我同时教两个班级，另一个班为什么就能考好？”班级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女老师终于忍不住扯出了哭声，“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们！”说完，抱着教科书摔门而去。
气跑老师这样的小事在这个无可救治的班级里并没有引起任何风浪，就像卫生委员没有委派人清理门后的垃圾，竟然所有人都不去提起。
只有祁傲儿把它搬到了晚饭的餐桌上，惊得妈妈立时吃不下饭。
第二日，同桌拉着她说新鲜的八卦，祁傲儿揉揉脑袋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听。同桌却凑得更近，一点也不准备放过她的样子，“知道吗？咱班那几个魔头，今天轮番被老树叫到办公室去了，好像昨天的事情老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告了密。”
告密？祁傲儿不明所以，化学老师哭着离开，只怕整个化学组都会知道，还用得着告密？
“你不知道！老树指名点的人，不只这一桩事，什么课间打球、上课故意打嗝、午睡在班里说话、不帮女生抬水，好多事呢！”
祁傲儿脑中哄的一响，这些都是她和妈妈说过的……
“喂！还有一件事，咱班那个化学课代表，就是你上铺，和老陆好上了！我说，怎么回事，上学期她不是还帮老陆追你吗？”
祁傲儿只沉浸在告密的余音里出不来，再也没有心情去听后面的话。
物理课上，班主任用了三十分钟的时间来强调纪律和成绩，班里的魔头面不改色，只有祁傲儿一人备受煎熬。
经此一事，班级里吵闹的戏码确实停了许久，所有人都闷着心绪。没用几天，年轻的实践者们浩浩荡荡地发起了挖掘告密人行动。
祁傲儿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班级里立刻响起了一阵低嘘，看来他们找到“告密人”了！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去发作业本，转身撞上了正要换座位的陆鹏。陆鹏抱着课桌踉跄后退，她的作业本却全都落在地上。班里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然后，陆鹏抱着课桌走开了。
祁傲儿蹲在地上整理作业本，她的心情很乱，对于这个班级的厌恶，妈妈矢口否认告密的气愤，所有人认定她是告密者的委屈，还有，那个假期还在和他互道晚安的男孩子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六
彷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她蹲下来帮祁傲儿捡起几本作业本，然后笑着对她说：“你好！，我叫彷佯，二中的转校生。”
班主任不仅同意了陆鹏新的换座申请，还将新来的转校生换给祁傲儿做同桌。自习课上，后排的男生肆意地传着零食，美味的分享吸引了更多的口哨、咳嗽、坏笑声加入。
“别说话了!安静点。”祁傲儿硬着头皮控制纪律，班级安静了一瞬，又传来一些掐着嗓子的尖细男声模仿她“别说话啦！啊！安静些吧……”
彷佯拍拍祁傲儿的手背，“算了,随他们闹吧，我们学我们自己的。”祁傲儿一愣，所有的恼火和委屈都消散下去。
那天自习课闹剧并没有妥善收场，被抢了零食的女孩恼火，奈何盗贼恶劣不但抢劫还要放火。一杯冰奶茶在争抢中男生玩心大起，抓开盖子反手倒在女生的大腿上。
“啊!”女孩又羞又怒，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后来，女孩的哭声引来了教导主任，男生被停课一周。祁傲儿却越来越不在意班级里的吵闹，更不去看上铺的女孩和陆鹏穿着情侣装。
彷佯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儿，她总会在自习课混乱时对傲儿微微一笑，她知道傲儿和爸妈争吵没吃早饭来上学时会送来一杯热牛奶，她还总是把男朋友送给她的巧克力分给傲儿一大半儿。
后来，她们一起学习，一起玩笑，形影不离。
七
祁傲儿冲出卧室，“妈妈！彷佯呢？”
“什么彷佯？”
“你知道的，你们见过面的，我最好的朋友啊！爸爸,你知道彷佯对不对？”
“宝贝！你听爸爸说，今天天很晚了，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彷佯好不好？”爸爸抱住祁傲儿，拉着她走向卧室。
祁傲儿却同疯了一般，挣扎着拽住妈妈的衣角，“妈妈？你不记得彷佯吗？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呢？我的QQ里没有她，微信群里也没有她，我问了我所有的同学，他们都不认识彷佯。妈妈！你说话？”
刚刚，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他们班没有彷佯这个人。
同学们不认识，几个相熟的朋友说了上句便没了下句。她用微信试探地向班主任询问彷佯的高考成绩，老师说：“具体的情况，老师还不清楚。”
她找不到任何彷佯存在的痕迹。
“傲儿，你先放开妈妈，你听妈妈和你说好不好，没有彷佯这个人的……”
……
“傲儿，到了大学就没有这些压力了……”
爸爸妈妈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说着一些劝慰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彷佯不存在的。
祁傲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心也跟着闷闷地乱跳，脑袋昏昏沉沉只记得彷佯模糊地笑脸。
她霍地站起身，走向阳台，轻巧地拉开窗纱，撑着窗边跃了下去。
……
八
“还是建议你们找一位好的心理医生，系统地治疗一段时间，她这个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你们说早知道她有幻想的症状，一直拖到高考结束，这太大胆了。”主治医生斯斯文文的样子，用笔指着X光片，“手术效果不错，仔细照顾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万幸啊！住在二楼跳下来，致小腿骨折，这要是再高一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这个年轻的主任医师早就交代了多遍手术结果，许是罕见这样奇葩的病例，不得不再多说一些来警示患者的父母。
“这心理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一旦发现治都还来不及，你们还能伙同学生老师一起瞒着她。高考出成绩是就像是一个泄洪口，孩子悲喜交加，这个时候交流要谨慎，尽快联系心理医生吧。”
回到病房里，妈妈一双红红的双眼温柔的看着祁傲儿，爸爸在另一旁掖了掖她的被子。
“傲儿！是妈妈不好……”
九
八月中旬，祁傲儿联系学校办理了延缓入学手续。
十月初，在爸妈和弟弟一起送祁傲儿到异省上学。
大学宿舍的第一晚，祁傲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前，她看到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孩对她摆手。
“再见！傲儿。”
……
“再见！彷佯。”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