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婢女:我把皇上心里的白月光,挤走了(完)

东宫婢女:我把皇上心里的白月光,挤走了(完)

首页休闲益智总有贱婢想害本宫更新时间: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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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临死前,苦口婆心地劝我,“姝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我的话,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别像我,揣了一门的坏心思,不得善终……”

小姐去世的第八天,我跪在宫门,求了皇上一天,终于如愿,迈进那竖高高的宫墙,我把自己的一生,关在这方阴不见光的城墙里面,无怨无悔。

(先看上篇:)

7.

翌日,我没等皇上醒来,自己先离开了,我故意把那杯没喝过的菊青茶杯盖打开,再轻手轻脚地从寝宫出来。

李公公对着我躬身,“恭喜姝瑶姑娘,姑娘不等皇上醒来再走吗?”

我摇头,“不必了。”

李公公恭顺,“姑娘慢走!”

走在孤清的宫路,晨风吹在脸上,微凉,这凉意从脸上,一直蔓延上心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医院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看到许平生,我把许平生拉至角落,向他要了避子汤。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许平生眼底那抹怜惜之意,可不是他告诉我,我跟丽妃,一个是主,一个是奴的吗,他还是不够了解我,为了大皇子,我可以牺牲自己。

皇上的动作比我想像得要快一些,我回到慈福宫没多久,他封我为姝嫔的旨意就下来了,赐居怡清宫。

除了内务府分下来的几个宫人,我在太后那里要了秋枝过去,秋枝这姑娘,年纪虽比我小一两岁,她在宫里时间比我长,听她说,她十二岁就入宫,一入宫就在慈福宫做事,她服侍了两朝太后,眼底自然见过别人见不得的污秽,最重要的是,这丫头与我亲近。

我去给皇后请安,回来的路上,丽妃把我堵在宫路上,“姝嫔,没想到,麻雀也有变成凤凰的一天,是本宫小瞧你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爬上皇上的榻上的,那天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秋枝拉着我,意思让我避让着丽妃,我原本也想让着她的,我刚想退后,看到不远处的李公公刚好路过,我便挺了身子,往丽妃面前站了站,恣意而笑,“丽妃姐姐,入宫这么久,还这么善妒,皇上昨晚还跟我说了,姐姐这两年,越发的娇纵,恃宠而骄了,从前那温婉,都是装的,皇上啊,就是不乐意见……”

丽妃扬手,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在我脸上,我顺势摔下去,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臂处磨出一道血口,我吃痛地望着丽妃,“姐姐,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恼羞成怒了,看来这些年压着的怨气挺重的。”

丽妃原本见我摔下,愣了愣,被我这么一说,她怒瞪着我,往我跟前靠近,她的脚板跟踩在我的手指上,冷薄地说,“姝瑶,你也太抬举自己了,还真当皇上有多喜欢你似的,从前宋氏在本宫面前,还不是见不得皇上一面,就凭你,一个破丫头出身,还妄想越过本宫坐高台,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

我吃痛却忍住,硬是没硬哼一声。

丽妃拂袖,扬长而去,秋枝扶我起来,李公公走过来,他向我躬身,“小主,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太医看看。”

“有劳李公公关心了,不是什么大事,这事闹得太大,就难堪了。”我吃痛地*一下,“李公公,这事别跟皇上说。”

我在秋枝的搀扶下,在李公公同情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离开。

秋枝嘴里抱怨着,“小主,刚才你就不应该这么冲撞丽妃娘娘的,满宫上下,谁不知道丽妃娘娘恃宠生骄,连皇后娘娘都让她三分,你这么顶撞她,她哪里受得了。”

我看着手臂处那道划伤,“秋枝,这血没有白流的。”

……

晚上皇上来怡清宫的时候,我就猜到,我赌对了,李公公一定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皇上的,因为两天前,丽妃才骂了几句李公公,皇上都极少骂李公公,而丽妃因为二皇子撞了李公公,绊了一脚,就把李公公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么多人看着,李公公明面上看着是谦卑,可是,做到他这个位子上,怎么可能是谦卑呢。

我故意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皇上拉着我坐下,拂起我的衣袖,他目光软软的,如果我不是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只是二小姐的替身,我一定会觉得,皇上是喜欢我的,他那满目柔意,真的能把一颗心都捂热的,可惜啊,我不喜欢他,他喜欢的,也不是我。

“有没有叫太医了?”

我把手抽回来,“皇上严重了,这点小伤,从前臣妾在宋府为奴婢时,碰碰撞撞,也免不了的,用不着请太医,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你现在,是朕心尖上的人,怎能跟以前相比呢。”

我恍惚地望着皇上,皇上弹一下我的额头,“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我努嘴轻笑,“以前臣妾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也能伴在君侧,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臣妾怕幸福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了。”

皇上把我拥入怀里,“这么患得患失,从前那个无知者无畏的姝瑶去哪里了?”

我双手环上皇上的腰,把头深埋入他的怀里,蹭着他怀,“皇上,你就知道取笑臣妾,依臣妾这出身,能在皇上身边服侍,都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哪天皇上不喜欢臣妾了,她们一定笑话臣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个的,还不落井下石。”

皇上扶着我双肩,盯着我看了片刻,他捏着我的鼻子宠溺地笑了笑,“你呀,休要妄自屝薄了,在朕眼里,你才是那块天鹅肉。”

我羞怯怯地回望着皇上,坐上他的腿上,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我分明能听到他缓重的呼吸,慢慢变得浑浊,他喉结滚动,眼珠悠转着。

我俯下头,主动吻住他。

皇上很快就反被动为主动,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背,满室氤氲。

果不其然,这种事,真如他说的,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自然多了,我竟会恬不知耻地主动勾搭讨好他。

得到满足后,皇上把我拥在怀里,他抚着我的耳垂,轻昵着,“姝瑶,你从前……”

皇上的话没有说完,他吻下我的额头,换了别的话,“你今天跟丽妃为什么会起冲突?”

我轻叹息,“皇上还是别问了。”

“嗯?”皇上身子侧挪过我这边,他看着我,“怎么,还说不得了,丽妃是娇纵,但朕也不能由着她欺负你。”

我轻嗔,“丽妃姐姐再娇纵,不也是皇上允许纵出来的吗,从前在东宫,臣妾可记得,皇上说丽妃姐姐是最温婉的人,入宫这两年,都给皇上纵得,有些蛮横了。”

皇上咯咯地笑着,他的笑声在屋里充斥着,他捏下我的鼻子,“姝瑶,你还挺记恨的,你若是有从前在东宫那股硬劲,今日就不至于被丽妃欺负了。”

我咽喉哽硬,“从前有小姐护着臣妾,臣妾当然敢靠一股硬劲,胡作非为,可如今,臣妾只有自己。”

皇上赤诚地说,“朕说过了,你还有朕,朕不许你再有这谦卑的想法。”

我望着皇上,眼眶红红的,一时分不清真情假意。

从前在东宫,小姐病重那些日子,天天想见他,我有好几次都是冲到丽妃的院子门口,把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堵了,我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皇上能去看看小姐,皇上眼里淡薄,他说,丽妃是这世上最温婉的人,想起小姐做过的那些恶事,他就觉得恶心。

后来,我去的次数多了,皇上由原来的淡薄,变得温和了一些,也没有再说那些难听的话语,然后丽妃就在旁边娇滴滴地流几滴泪,说她不应占着皇上不放的,皇上心一软,就拥着美人入怀,也没提过去看望小姐的事。

我紧抿着嘴,欺身上前,趴在皇上的身上,怯生生地说,“皇上,臣妾真想有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以后臣妾跟皇上就有了不可分解的联系,就算皇上不喜欢臣妾了,臣妾也有个念想,更不会让丽妃姐姐觉得,臣妾是个无用的人,没有孩子,以后只有老死宫中的份。”

皇上捏着我的脸,他轻笑着,“所以,今天她就是拿孩子说你了,你呀,才承宠几日,就担心这事了,人无远忧,必有近虑,说的就是你吧,不就是个孩子吗,朕帮你。”

皇上说着,扣着我的后脑勺,深深吻住我的唇,情浓之时,我往皇上的肩膀处咬了一口,皇上轻皱下眉目,他目光迷离地看着我,“这是为何。”

“这样,皇上就会永远都记得臣妾了。”我娇笑,再次迎合他。

从前啊,那么尊贵的太子,被相府的二小姐咬了两次,我不过是依足了二小姐的样子,壮着胆子,咬下去那一口。

第二天晨起,我替皇上更衣,他忽然揽着我的腰,专注地看着我,“姝嫔昨晚这么讨好朕,是想要孩子,还是想要朕呢?”

我愣忡一下,羞红着脸,把头低下,用着极小的声音说,“皇上,臣妾心悦于你。”

皇上勾起我的下巴,吻一下,才满足地笑着,“让人把旁边那个房子收拾出来,以后你就是仁儿的母妃,你是大皇子的母妃,谁还敢说你身份不好。”

我惶惶地望着皇上,眼眶泛红,“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扶起我,软笑,“朕知道,你比朕还用心对仁儿,把仁儿交给你,朕放心得很。”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我愣神了许久,眼里的泪水打转,怪不得不信人间有爱的小姐,偏生把自己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他,原来,他太会宠人了,他会把一颗冷着的心,一层一层地裹上,不知不觉地把它给捂暖了。

秋枝进来,她惊慌,“小主,你没事吧,怎么哭上。”

我抱着秋枝,“秋枝,我有儿子了,我是大皇子的母妃,我以后能照顾大皇子了。”

8.

中秋过后,皇后娘娘有喜,皇后娘娘平日里虽娇作,但在有喜这件事上,却极其小心谨慎,免去每日的请安,也极少出凤熹宫。

中宫有喜,整个宫里都透着愉悦的气息。

太后作主,又替皇上选了几位新入进宫,那日远远看着教习姑姑领着新人进宫,经过我身侧时,她们毕恭毕敬地向我施礼,唤一句姝嫔娘娘,恍若隔世。

秋枝还抱怨了几句,“小主,皇上那么宠爱你,你肚子都没有动静,这新人入宫,以后怕就更难了。”

我望着远处的宫楼,数日前,皇上还领我上去,让我站在那里,看着京城一路繁灯,皇上拥着我的说,“有时间,带我出宫走走,因为呀,他在我的眼里看到的那点光,慢慢消失了,宫里把我的朝气都困住了。

我的朝气,大概在那日我跪在宫门,就已经一点一点地暗下去了吧。

我坐在摇藤椅子上看书,看得有些乏了,就把书放在脸上,闭着眼睛休息,“秋枝,你去睡吧,没什么事,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秋枝福身,“小主,奴婢替你把床铺好了,你若是累了,就回屋里睡吧,今天是新入侍寝的第一天,听闻皇上翻了福常在的牌,你就别等皇上了。”

我调侃地笑了笑,“谁说我等皇上的,这后宫里的女人,不就是这么,一等,二等,一宿,两宿,这样数着日子过的吗,我得慢慢习惯。”

秋枝轻笑着,“小主,皇上才两日没来怡清宫,你就跟个怨妇一般了,这时候,若有个孩子伴身边,日子就好过些了。”

“休得胡说,仁儿就是我的亲儿子。”我轻斥,摆手让秋枝退下。

心里有些莫名的烦燥,我见过那福常在的画像,纤弱无骨,婉婉笑起来,像绽开的桃花,不施胭粉,却两腮嫣红,我一个姑娘看着都心生荡漾,何况皇上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这么一想,我鼻子冷哼一下,侧挪身子,心里感到一片空落。

隔着书的逢隙,一条影子映在我眼前,我懒懒地说,“秋枝,不是说了,让你去睡,不用管我吗?”

“现在虽是闷热了些,晚风悄凉,姝嫔可别贪凉了。”

我猛然从脸上取下书,惊讶地看着皇上,也忘了行礼,“皇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翻了福常在的牌子吗?”

皇上捏着我的脸,宠溺地笑着,“朕的确是翻了福常在的牌,不过,路过怡清宫,朕就挪不开脚步了,不过,看来某些人不想朕过来,那行吧,朕不打扰你睡觉了。”

皇上说着,已然抬脚离开,我倏然从藤椅上跳下来,从后面环抱着皇上的腰,娇羞地说,“皇上,臣妾一直盼着你来呢,可不可以留下?”

皇上转过身来,他顺势揽上我的腰,“你知道吗,朕喜欢你,从心底里喜欢你,喜欢你这温婉又安静的性子,更喜欢你善解人意的样子,朕不见你两日,就总想着来见见你,就是安静地看着你,也是挺好的。”

我紧抿着嘴,这些话听上去,原本该开心的,却莫名有些酸楚,皇上喜欢我的种种,不过是虚话,我清楚知道,我在皇上心里,就只是二小姐的替身。

“皇上,你别太宠着臣妾了,你对臣妾这般好,臣妾会舍不得你的。”

“傻丫头,我们还要相伴到老,谁也舍不得谁。”

“皇上……”我望着皇上,眼眶红灼,我从前无心无欲,只想争宠,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贪心,我贪婪这个男人的好,贪婪他的温情,贪婪他的宠溺。

皇上勾起我的下巴,温软地吻下来,不似从前那般狂热而带着一丝侵占性。

许久,皇上才放开我,抱我入屋,两两贪欢。

完事后,我躺在皇上的怀里,打趣地说,“皇上,这福常在长得柔柔弱弱的,模样又好,你有没年少心动的感觉?”

皇上拥着我,他闭着双目,散慢地说,“这么跟你说吧,六七年前,十八年岁,刚谙人事,朕喜欢的,像宋荒年那样,恣意无畏,像风一样自由的人,三年前,沉稳了些,朕喜欢的,该像福常在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世人贪的温柔乡,大概就是像福常在那样吧。”

皇上说罢,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满目柔情,“现在,朕更喜欢善解人意,能懂得朕心思的姑娘,合宫上下,就数你最懂朕的心思了。”

我心里微微卷下,“皇上抬举臣妾了,臣妾哪里敢妄测君心。”

“你没有吗?”皇上侧翻身,盯着我看,一点也不含糊,“许太医替仁儿疗理身子那么久,从没说过,多闻白芷对他有益,而你常说,菊青泡茶,明目舒适,整个怡清宫,却没有备下菊青,还有,你向来喜粉嫩的衣裳,可是你见朕,多半穿蓝色长裙,那两套蓝色长裙被你保护得挺好的,就是,来来去去就那两套,你觉得,朕会看不出来,你故意穿给朕看的吗?”

我脸色青白,心里惶恐,“皇上,臣妾……臣妾有罪。”

“你何罪之有?”

“臣妾不该妄测君心。”我抱着半边被褥起身,坐在床上,看着皇上喜怒不明的神色,心里轻微颤抖。

皇上盯着我看,“姝瑶,还记得朕问过你,你是喜欢朕,还是为了孩子吗,朕那会就知道,你是冲着仁儿来的,这算不得大恶,朕不拆穿你,不过,现在朕想听你一句真话,你这心里,可喜欢过朕?”

我没料到皇上会有此一问,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信不信,我把目光放得低低的,轻喃着,“皇上,也许臣妾说什么你也不会再相信了,臣妾的确,心悦于你,臣妾贪心,想与你白首共老。”

“只要是你说的,朕都相信。”皇上握过我的手,我惶惶地望着他,他冲我温软地笑了笑,眉眼含着笑意,“只此一次,以后,不许再对朕有所欺瞒了。”

我眼里蒙了些薄雾,轻摇头,“臣妾再也不欺瞒皇上,臣妾唯愿,皇上快乐福绵。”

“朕知道,朕一直都知道。”皇上把我拥入怀里,与我唠唠絮絮说了许多话,我才知道,自己自认为聪明无二的取悦皇上的计划,其实在皇上眼前,就是一个笑话。

皇上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我的一些习性跟二小姐相似,吸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小姐从前做过的那些事,让他心有余悸,她便让人盯着我。

那夜其实是皇上让太后差我给他送汤去的,他见到二小姐,的确心里苦闷,我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的悲苦,我也的确因二小姐的缘故,得了封嫔。

后来,皇上为了给我上玉碟,例行查了一下我的身份,这一查就有意思了,竟发现我曾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皇上说,那天他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竟不是气恼,而是觉得有趣,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轮落至些,说不完全无辜,却的确是不幸。

皇上细想过我爹从前做过那些忤逆的事,他开始担忧大皇子重蹈覆辙,走当初荣王的路,他借着我撒娇的势,有意把大皇子送到我身边。

所幸,宋相找我,想替大皇子争储君之位的时候,我拒绝得干脆,我说,小姐临了才醒悟,争权争势,是不得善终,也不会快乐的,只要有我的一天,我都不会让仁儿争那个莫须有至尊。

皇上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有了些情愫,是的,是对我,不是对二小姐的替身。

第二天我醒来时,皇上已然起身,穿好衣裳,我睡意惺忪地看着皇上,贪享这份安静。

皇上坐在床前,他勾着我的下巴,吻一下,“累了一个晚上,你多睡一会。”

“嗯嗯。”我轻声应着,心里暖暖的。

9.

皇后有喜两个多月后,没什么胃口,有一日经过怡清宫时,她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就进来了,然后就谗上我做给仁儿做的桂花露。

三两天就差人过来,让我给做桂花露,我说要教凤熹宫的小厨房做,皇后娘娘还吃不习惯,行吧,听说怀喜的人,都是这样挑嘴的。

我让秋枝给皇后送桂花露的时候,秋枝去了许久,我在屋里教仁儿写字,她端着好好的桂花露又回来了。

我疑惑,“怎么回事,又拿回来了?”

秋枝把桂花露放下,“小主,奴婢身上沾了灰,怕去到皇后娘娘面前,会落个失仪的罪,回来换身衣裳再去。”

“你做事向来仔细,我也放心。”我不经意望一眼秋枝,“只是,你身上怎么会沾了灰的。”

“还不是春苗,那么多宫人,偏让奴婢搭把手,帮她捡摔碎的花盆,丽妃娘娘还真是,这么小的事,一盆花的事,也让春苗去弄。”

趁秋枝去换衣裳,我疑惑地打开桂花露,我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心里一紧,我走过去,“仁儿,写累了,去玩一会吧。”

“是,母妃。”仁儿欢快地跑出去。

皇后娘娘喜欢吃我做的桂花露,我给她做便是了,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我最怕,就是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要担白白担罪名,所以,我每次都细细叮嘱秋枝,桂花露一刻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要她亲手送到皇后娘娘的面前,这是皇后娘娘答应我,我才给她做桂花露的。

秋枝带回来的这碗桂花露,里面参了红花,这味道,我太熟悉了,从前在东宫,小姐不敢假手于人,每日让我煮上一碗红花鸡汤给婉侧妃,幸好秋枝回来了,若不然,皇后娘娘喝下去这碗汤,整个怡清宫都别想有活路了。

秋枝换好衣裳,我拉住秋枝,“秋枝,把这碗倒掉,仁儿那碗还没喝,把他那碗送去给皇后娘娘。”

秋枝不解,“小主,为何啊?”

我瞟一眼那碗桂花露,“你在宫里那么久,总该知道,有喜的人是喝不得红花的吧,这里面我虽掺了桃花汁,可那嫣红,除了桃花味,还有红花,是春苗借故寻你帮忙,往里面掺红花了。”

秋枝捂着嘴惊慌,“小主,奴婢是不是险些把你害了。”

我忖思片刻,“丽妃设了这个局,没准她已经在凤熹宫等着我们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小主,什么意思?”

我附在秋枝的耳边,悄然说了几句话,“敢不敢做?”

秋枝脸色发白,她吞咽口水,“小主,这么做,很危险,太医院那边能信得过吗?”

“那个我自有法子,我不逼你,这事,你自己思量。”

秋枝咬着嘴皮,轻轻点头,“小主,你对奴婢那么好,奴婢不会拖你下水的。”

我握着秋枝的手,“放轻松点,没事的。”

在去凤熹宫之前,我去了一趟太医院,我问许平生要了一些麝香,许平生一边斥骂着我,又一边替我把事办了。

10.

果不其然,丽妃一早就在凤熹宫等着我们,看到我们来的时候,她有些得意显于脸上,“刚才跟皇后娘娘说起,姝嫔妹妹的桂花露来着,姝嫔妹妹就来了,今天来晚了些吧?”

皇后眼谗地看着桂花露,“来晚来早没事,来了就好,现在啊,本宫每日不喝一口这桂花露,这心里就惦记得很。”

我上前福身,故作恣态,“娘娘,前几天皇上新赏给臣妾一批石榴簪花,甚是好看,这么鲜艳的花色,臣妾觉得,该给小姑娘们戴着才合适的,怡清宫宫人不多,就擅自作主,给凤熹宫的宫人带一些过来,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怀。”

皇后喝着桂花露,嘴角扬了笑意,“姝嫔妹妹说笑了,本宫又吃又拿的,怎么会介怀呢,本宫谢替大家谢谢姝嫔妹妹了。”

我福身,望一眼丽妃,“丽妃娘娘,也给春苗姑娘一支吧,春苗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戴这鲜艳的簪花,最合适不过了。”

没等丽妃应话,秋枝就把乌木托盘端到春苗面前,“春苗姐姐,挑一个吧。”

丽妃冷薄地哼一下,“姝嫔妹妹这么有心,就选一个吧。”

春苗便挑了一支簪花,秋枝转身时,故意绊了一脚,往春苗怀里摔过去,在乌木托盘下面,往春苗的怀里塞了一个小香包。

春苗嘀咕一句,“连路都不会走。”

皇后娘娘喝完桂花露,捂着嘴巴,想吐没吐出来,缓了口气,大概是有些难受。

我故意担忧地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适了?”

“没有,最近吐得严重,歇一歇就行了。”

“那可不行,娘娘怀着龙胎,不可懈怠。”丽妃争先说,“娘娘,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不用惊动太医,今早太医才请晨脉,一切都好呢。”

丽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她苦口婆心般地劝着,“娘娘,怀喜无小事,还是小心点好,请个太医来看看,妹妹们也放心。”

皇后轻笑,“罢了,福心,去请太医来看看。”

刘太医给皇后娘娘把完脉,并无异况,他拱手,“娘娘,龙胎无虞,请娘娘放宽心。”

丽妃还不死心,“怎么可能无虞,刘太医,娘娘刚才吃了那碗桂花露,就身子不适了,你要看得仔细一些。”

我生气地瞪着丽妃,“丽妃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娘娘每日都喝上一碗臣妾做的桂花露,依你这么说,还是臣妾对娘娘心怀不轨了。”

丽妃轻薄地笑着,“这就难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从前在东宫,宋氏那些恶毒的手段,没准你一样一样信手拈来的。”

“你……”我气得脸微微颤抖,起身福身,“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皇后安抚我,“姝嫔妹妹不必在意,丽妃就是口直心快了些,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担心本宫,多说了几句话。”

丽妃驳了我的话,“姝嫔,别着急着回去,刘太医,去好好检查一下那碗桂花露。”

刘太医拿起那个还残留一些桂花露的碗闻了闻,“这桂花露是甜腻了些,娘娘下次还想吃,最好少放些糖。”

“怎么可能?”丽妃望着春苗。

春苗不甘心地走过去,拿起碗看,她估摸看不出我另换了一碗桂花露。

刘太医警惕地盯着春苗,“姑娘,不知你身上用的是什么样的香料?”

春苗愣了一下,“我今日没用香料呢。”

“不可能。”太医脱口而出,神色凝重。

皇后身后的李麽麽看出端睨,“刘太医,你意思是春苗姑娘身上有不适合的香料。”

刘太医沉思一会,“卑职不可而知,只是姑娘身上的确散发着一些香气。”

“有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李麽麽是宫里的老人,太医的弦外之音,她一听就明白了。

她往春苗身上摸搜一下,那袋麝香就被搜出来了,她百口莫辩。

皇后娘娘指着丽妃痛骂,“丽妃,怪不得你今日在本宫这里坐了那么久,平日里,三两句话不到就走了,今日竟在这屋里待了那么久,敢情,你是想让这贱婢害本宫腹中孩儿,丽妃,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娘娘,没有,我没有啊,臣妾没有啊,是姝嫔,一定是姝嫔陷害臣妾的。”

皇后娘娘一个耳光打在丽妃的脸上,把她困足于锦和宫,听侯皇上发落。

丽妃降为贵人,移居安福宫,安福宫离冷宫不远,听说,住安福宫的小主,这辈子都别想再见皇上一面了。

听着秋枝说的这些,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快感,我依稀能看到,丽妃在一步步,走上小姐的后路。

我恍惚想明白,进宫那日,太后娘娘说的那番话, 这人啊,争一辈子,图什么呢,不都是一胚黄土埋白骨吗?

可是,这人如果不争,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吧?

十一月的晚上,晚风徐徐,我在纸上,一遍一遍地写着《锦瑟》这首诗。

皇上来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与我一同写下最后两句诗,然后顺势拥着我,“这几日怎么不去见朕?”

我侧过身,温和地说,“皇上想臣妾了,自然就会来怡清宫,皇上不来的时候,臣妾就在怡清宫等着皇上。”

皇上轻喃,“丽贵人这事,你觉得朕处理得对不对?”

“丽贵人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臣妾还是想替丽贵人向皇上讨个恩赐,把二皇子放回她身边。”

皇上捏着我的鼻子,温软地说,“我们姝瑶越发的懂事了,温婉贤良,又深知朕的心。”

我把头埋进皇上的怀里,纤肢软骨地靠着,我越发的明白,帝皇恩宠,不过一朝一夕,再聪明的脑袋在恩宠面前,都不值一提,所以,与其与人争宠,不如在皇上这里固宠。

尾声:

早年我喝避子汤伤了身子,后来调理了一阵子,幸好,生了八公主。

我长年与皇后亲近,又依着太后娘娘的喜好,讨好她,直到太后娘娘去世,她还拉着我的手,让皇上厚待我。

我想,我与小姐最不同之处,是我在皇上面前,谦卑和顺,却让别人不自觉中,在皇上耳边说着我的好。

仁儿十八岁那年,赈灾有功,被封了亲王,准备出宫建府。

皇上那日忽然带我出宫,从马车下来,我愣在那里,眼前这片破旧,坍塌的房子,在我梦中一般。

从前的将军府,我在这院子里,欢乐地跑着,那欢笑声,犹如在耳。

皇上伸手牵我下车,“这宅子空了这么多年,不如,把它赐给阿仁,建恭亲王府,你觉得如何?”

我望着皇上,眼里啐了泪目,“皇上,谢谢你。”

皇上轻软地笑着,“谢什么,你把阿仁教得那么好,就算以后朕不在了,你的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

我冲着皇上感激地笑了笑,我进宫那年,其实从未想过争宠,也没想过,能与皇上相知相惜。

皇上捋着我的头发,“那年,你站在那里修剪新菊,你只知朕喜菊桑,爱喝菊青,却不知,朕也喜剪花人,清冷,眼底无物,不沾世间情愫。”

我愣笑,我初见小姐那次,小姐便是这般,清冷,眼底无物,不沾世间情愫,小姐与皇上,其实是极配的,不过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完)

宋荒年,宋华年篇:

作者:白梦,头条首发。

长篇小说(番茄小说):重生医妃:王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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