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米高的“火人”建筑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Photo by @jamenpercy.burn via @burningman on Instagram）
8 月 29 日，星期四2023 年的火人节，7 万人在内华达州黑岩沙漠经历了一场大逃亡，昨天那篇《》中，一位燃烧者（即火人节的参与者）记录了今年火人节的体验。
今天我们回到 27 年前，这篇来自 1996 年的火人节日记，是作家布鲁斯·斯特林（Bruce Sterling）和妻子带着三个孩子来到黑岩沙漠临时自治区，在这个远离文明世界的沙漠乌托邦度过一周的故事，全文近 7000 字，带你回到近 30 年前，去深入体验当时地球上最狂野的沙漠露营派对。
黑岩沙漠里的房车。（Photo by Nathan Dumlao on Unsplash）
在加油站停车，询问前往火人节的路线。灰头土脸、身材魁梧的内华达当地人咆哮道：“如果你非要问，那你就不属于那里！”
说得好像有人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大老远开车去内华达州的格拉赫（人口 340）似的。加油站里挤满了活动房屋和废旧汽车。那家伙态度软化了，给我们指了路。看来，一个穿着紧身桃色塔夫绸服装、身上有多处穿孔和纹身的可爱女孩已经融化了他的心。
开了 26 公里。然后又开了 19 公里，穿越了一个死水湖的湖底。开车穿越湖底就像太空旅行：你把车头对准虚空，然后发射。飞扬的白色尘埃像喷气式飞机的尾气一样喷涌而出。汽车和卡车在地平线上留下巨大的尾迹，就像白色的草原大火。如果起风，世界就会变成乳白色的朦胧暮色。在白茫茫的尘雾中快速行驶是送命的最佳途径。
我们乘坐一辆 7 米长的福特休闲车，我带着全家去参加火人节：南希·斯特林（妻子、妈妈）、艾米·斯特林（9 岁），还有最小的沙漠之狐阿拉伯的劳拉，她已经 4 个月大了，是个身经百战的旅行老手。我们以前从未住过房车。这是一架飞机和郊区一小块土地的混合体。虽然是全新的，但它会颤抖、*、振动、吱吱嘎嘎作响，还排放出恶臭的发电机废气。
到了营地，找了个地方停车，下车四处走走。这里大概已经有 500 辆车了。人们正在搭建帐篷、降落伞、遮阳篷、提基火把和部落旗帜。湖床是一个欧几里得平面，上面有数以亿计的干分形裂缝。三面耸立着内华达州黑岩沙漠干涸的山脉。没有树木的疲惫山丘充满了沉闷的威严。
8 月 30 日，星期五
火人节现场的表演。（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昨晚有个人被撞死了。他骑着一辆黑漆漆的摩托车，在漆黑的沙地上行驶时，与一辆卡车追尾。
这个地方感觉就像来世。当你走过它时，你只是在无边无际的龟裂的白色上漂移，抬起你的脚，也许离地面只有五六毫米。一切都是流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扭动点火钥匙，随风飘移。
火人节是一场传统的艺术演出。从长远来看，它已经演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也许就像是互联网的物理版本。这里的艺术就像粉丝艺术。它非常随意，非常挪用，非常剪贴。营地就像一个巨大的交换会，没有人卖东西，但人们交换姿势、剪贴画和态度。人们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表演者、鼓乐爱好者、特定场地雕塑家、滑翔机爱好者、狂欢者、记者、警察。我是一名记者，也是一名新手，但即使是我，也能从我的新手同伴中分辨出专业人士。老手们带来了自己的三角旗、自行车、手电筒和提基火把，还有足够的水。
碱尘就像一种又细又苦的滑石粉。它能侵入一切东西，所以为什么要对抗它呢？把衣服脱了就行。也许可以留一顶草帽、墨镜和靴子。扔掉所有的衣服，是有史以来最便宜、最快捷的应付态度的方法。这也是一种很酷的青年文化团结行动。年轻人不穿衣服很好看。年轻人不需要衣服。
车辆散落在海滩各处。就好像一大碗混合坚果从厨房的台子上掉到白色油毡上。被降落伞覆盖的中央营地就像一个破碎的碗。周围摆满了腰果、花生和葵花籽：小巧的小狗帐篷、大一些的流行帐篷、房车、皮卡、拖车。甚至还有一些雄心勃勃的家伙带来了起重机，搭建起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圆形穹顶。他们高耸入云的建筑起重机让人羡慕不已，他们可以吹嘘自己拥有“游乐场上最先进的技术”。
预先用彩色塑料小旗标出来的街道。（Photo by @jamenpercy.burn via @burningman on Instagram）
街道只是虚有其表，它们预先用彩色塑料小旗标出：旗子会被弄弯，会被踩到，甚至会被碾过。但街道的概念一旦确立，社区标准就成立了。
你不能在沙滩上乱扔东西，什么都不能留下。不留下任何可见痕迹是“火人节”活动的核心理念，也是一种行为艺术活动。组织者特别注重环保——也许是因为他们对其他事物的容忍度太低了。
我们是新来的，作为一对有孩子的已婚夫妇，我们非常成熟和有礼貌。因此，我们恪尽职守，不乱丢垃圾。这是一堂快速而残酷的课，让我们认识到现代便利带来的严重不便。我们拥有的或想扔掉的东西都成了负担：卫生纸、零食袋、啤酒盒、脏尿布、没洗的衣服。南希和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掉艾米的食物，这样我们就不用把它们装在散发着恶臭的麻花袋里了。
这里有一些很好的艺术。当你看到好的艺术时——尽管它们只是暂时的——就像在一袋咸花生中发现了一颗珍珠。“火人”就是很好的艺术。他平躺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废弃包装箱，但当他弹射站立时，他就变成了一个醒目的霓虹灯符号，象征着几乎所有重要的东西。你可以坐在“火人”脚下的干草堆上，整个世界都从你身边掠过。这就像在威尼斯里亚托广场上闲逛一样。
和一个人聊了很长时间关于莫斯科的事情。除了通过电子邮件之外，我从未见过这个人，但他认出了我，我们立刻聊了起来。我们坐在沙漠中，沐浴在 15 米高的“火人”的蓝色霓虹灯光下，就俄罗斯人和他们的文学聊了一个小时。当人们骑着看起来像土豚和香蕉的摩托车驶过时，我们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东欧的命运。巫婆般的异教徒小妞涂着人体彩绘从身边走过。隐秘的阿拉伯嬉皮士与戴着恶魔角的大胡子朋克手挽手漫步而过。这让人感觉非常舒畅和国际化。
佛塔也是真正的艺术。它由书籍、泥土、水和木头建造而成。它大约有 4-5 米高。非常雄伟、有灵性。东边有一片冥想森林，也是真正的艺术。它由黑色岩石和扭曲的管道组成，直径约 1.5 公里。人们一直想在里面露营，真是美极了。
火人节的主要联合创始人之一拉里·哈维（Larry Harvey）。(Photo by Stewart Harvey on burningman.org)
今天与传奇人物拉里·哈维（Larry Harvey，美国艺术家，慈善家和活动家，火人节的主要联合创始人之一）聊了几句。十年前，拉里出去放火烧毁了海滩上的一座大木雕像。从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一种私人的净化和洁净行为，但他的想法很快就流行起来了。拉里是个时髦的家伙。他超越了单纯的时尚。像他这样的人可以用稻草、空话和态度随意创造社会潮流。拉里是个艺术家，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看起来就像你想象中的万人临时城市市长的样子。拉里看起来很忙。他戴着他标志性的软呢帽，没有刮胡子，眼睛周围布满了灰尘。他经常咬嘴唇。拉里骑着他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四处闲逛，扑灭临时起意的社交大火：转移自尊心和怪异情绪，协调无法协调的事情。
拉里似乎有几十个市议员竞选伙伴，他可以信任他们来弥补裂缝。他们都有这种特定的面貌，这些部落长老嬉皮大师般的人物。时间赋予了他们应有的面孔。他们最后都带着这种空虚的克劳利式傻笑……确切地说，不是奸诈，而是某种可怕的智慧，就像甘道夫和尼采的混合体。这的确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生活方式，但时间长了，你就会闻到它的味道。当你和这些人在一起时，你不想捂着钱包，因为他们并不像汽车推销员或国会议员那样堕落。但当你和他们在一起时，你会感受到一种明显的巫医气息。我有点怀疑，如果拉里·哈维真的下定决心的话，他可能会对 90 年代美国的灵魂做出有趣而可怕的事情。如果 90 年代的美国有更多的灵魂可供拉里和他的朋友们使用的话。
火人节是一个标准的嬉皮士部落活动。（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火人节是一个标准的嬉皮士部落活动，除了一个非常不标准的事实，即它不是庸俗的 60 年代怀旧活动。这个活动非常具有 90 年代风格，规模宏大，充满活力。它是蒂姆·里瑞（Tim Leary）、沃维·格拉维（Wavy Gravy）、亡灵大篷车（Deadhead caravan）、伍德斯托克音乐节（Woodstock）上抢麦克风的那种活动。感觉很可爱而且很有说服力。非官僚、参与性、团结驱动、非商业性、附庸风雅。有了这些显而易见的优点，你不禁要问，为什么像这样的活动似乎不能持续比劳动节周末更长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真正的部落不像火人节的人们那样，是满身纹身的后现代白蚁艺术家。真正的、不开玩笑的部落是满身纹身的狩猎采集者，他们生活在一个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世界里。一个由巫医做出所有重要决定的世界。
火人节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奇之处。这是一场嬉皮士的演出，但到处都是警察。内华达州的警察从一开始就介入。还有很多音乐会安保类型的危险别动队。保安人员遍布各处，他们巴不得人们赤身裸体跑来跑去、放火、炸毁东西。我认为，这证明了临时自治区域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可以发挥作用——只要警察帮助建立这些区域。
星期六，八月的最后一天
黑岩沙漠的清晨。（Photo by Nik Demidko on Unsplash）
化身为人形的恶魔们用迪吉里杜管号哭半个小时来迎接黎明。这应该是死罪。
一觉醒来，吃过早餐。从我的房车窗户往外看，看到一个人坐在马桶上。他以大约每小时 70 公里的速度在一大片飞扬的尘土中滑过。他把马桶安装在一个木橇上，由一辆皮卡拖着。他的裤子绕在脚踝上，一边滑行一边看杂志。正是因为他在看杂志，才使这一举动真正令人难忘。
离开“镇子”一会儿，去取更多的水。不能冒险。我们车上还有个孩子。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了一起壮观的车祸。一群内华达州治安官和医护人员正在敲打一个横躺在公路中央的人的胸腔。他躺在一片玻璃碎片中，周围散落着他的财产：一张床垫、各种露营装备。他那辆丰田小卡车的驾驶室像虫子一样被压扁了。我不能肯定地说这个死去或垂死的孩子正前往火人节，但他身后拥堵着的大量车辆肯定是前往火人节的。
人们认为火人节很难到达，而且相当危险，这是件好事。这让那些目瞪口呆的兄弟会男孩和酗酒者望而却步。要走到这一步，你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冒一些风险。至少要在边缘生活一段时间。正如火人节官方小报所说，“生存是个人的选择”。但是，当有一万人做出冒险选择时，冰冷的统计数据告诉我们，有些人肯定会死。
（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今天，我遇到了超级计算机设计师丹尼·希利斯（Danny Hillis）。希利斯当时正在排队喝咖啡。他和他的妻子及三个孩子一起来的。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真是棒极了。他们拥有真正的工程师思维。周围一片荒凉，没有什么可玩的，他们就开始巧妙地用灰尘互相打闹。
这个小镇里的小孩子不多。几乎没有老人。怀里抱着个孩子，你立刻就会成为公众的焦点。仅仅因为允许一位年轻女子抱我的婴儿，我就从一群友好的澳大利亚人那里喝了两杯龙舌兰酒。为了体现当地色彩，我的宝宝穿着红色扎染连体衣，她给人的印象就像是“最小的傻瓜”。我穿着核电站工人的连体服，戴着墨镜，穿着凉鞋，还戴着一顶带头巾的牛仔帽。南希和艾米穿着飘逸的扎染长袍，带着面纱和水壶。我们就当做正常人了。
我们参观了 i-STORM 的拖车，万维网团队正在那里制作现场火人节网站 。我很喜欢和这些新生代网络创业者在一起。他们是一群充满创造力的好人。这就像沃尔特·迪士尼（Walt Disney）在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的桌面上画画时，我见到他一样。那时的华特迪士尼还没有成为令人恐惧、爱诉讼、冷酷无情的媒体巨头。好吧，也许我不该对迪斯尼说三道四。丹尼·希利斯目前在为迪士尼工作。
火人节之夜。（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晚上和家人在游乐场散步，这是游览现场的好时机，因为此时的火人节真的很诡异。“黑岩城”没有电力系统，所以一到晚上，这里到处都是灯笼、嘎嘎作响的发电机、提基火把和大量的化学发光物。在这座沙漠里，各种彩色的化学发光线穿过自行车的辐条，神秘地旋转着。身着盛装的人影若隐若现。头顶上巨大的、戏剧性的沙漠星空。焰火和飞舞的照明弹在巨大的营地上空投射出壕沟战的诡异光芒。敲鼓的疯子和在迷幻剂控制下跳舞的家伙，还有笨手笨脚的书呆子，好像他们一辈子都没跳过舞。女儿艾米开始抱怨。我们意识到她开始害怕了。这与邪恶的赫尔科展览有关，那里有锯齿状的表演机器，还有来自洛杉矶喧闹协会的可怕的剪纸电影明星。艾米是个敏感而富有想象力的孩子。她突然大声喊道：“这太糟糕了！这就像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事实也是如此，这也是我们这些颓废的成年人真正生活在其中的原因。但艾米不听安慰，非要跟妈妈回房车不可。天色已晚。我搭上了“推进器”（Aggravator）的便车，这是一个巨大的蒸汽朋克装置，配有火焰喷射器和四组自行车踏板。
（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然后，我坐在“推进器”的铁制拖拉机座椅上，在迪斯城阴森的寺庙塔楼旁观看了一场令人震惊的表演。在喇叭声、嘎嘎声和电子吱吱声中，正式的游行开始了。戴着高高的头饰、身穿银色金属丝的异教祭司，手持神秘装置的火焰旗帜，迈着缓慢的步伐行进。成群结队的男女裸体舞者身着奇异的剑与魔法束缚装备，翩翩起舞。背景音乐转为重复的、疯狂的、野兽般的尖叫声。一个令人敬畏的昆虫女神——踩着红色高跷的驼背虫子——高高耸立，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地走进火光，就像一个疯狂的卡夫卡式的降临。这就像是梵蒂冈仪式、太阳马戏团和死灵食人螳螂交配仪式的结合体。在至少 3000 名观众的簇拥下，表演者们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一场狂欢。
这种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这简直就是一个饥渴难耐的科幻迷在服用迷幻药和止咳糖浆后看到的景象。然后，表演者们放火焚烧了布景。高耸的钢筋塔瞬间变成了烟囱，发出炽热的白光，喷射出五层楼高的青色火焰。我真的很享受这个。
（Video by @carolinaminchetti on TikTok）
好吧，所以他们不是专业的异国舞者。他们是热心的业余爱好者。他们的舞蹈就像 50 年代 B 级电影明星在一些俗气的失落的史诗片中跳舞一样。“好吧，吉姆，辛迪，你们都是宫殿狂欢中的异教辣妹，就去那里尽情狂欢吧！” 他们欢快地跳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们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坐下来。不过，看着这些满身纹身的旧金山人褪去悔改的沉闷外衣，还是很有趣的。看着他们在那一刻迷失自我，那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塔楼弯曲倒塌后，尖叫和吟唱的希腊合唱团得到了应有的休息。舞者们互相拥抱，眼神明亮，幸福无比，人群散入沙漠。
然后，一群鼓手游荡进来，占据了燃烧的篝火。这里有成群结队的鼓手。大多数人都打不出稳定的节奏。但我们有一群真正会打鼓的人，还有一些也不错的疯狂舞者。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轰轰烈烈。鼓手们真是在品味生活的乐趣。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才看到这一幕，也是值得的。
9 月 1 日，星期日
烧掉火人。（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我们的鼻子干裂、结痂。我们的嘴唇干裂。我们的肺部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碱性粉尘。我们睡得不多。我们决定出去泡温泉。
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有间歇泉。阴森的褐红色热矿泉塔，水温高得能煮熟鸡蛋，但它流向一大片杂草丛生的泥潭，所以你可以随意选择水温。这里约有 200 多名嬉皮士，他们赤身裸体，满身泥浆。
一个满身泥浆的裸体女人是一个有趣的景象，但大多数时候她看起来像是在做水疗。但是，如果把一个裸体的肌肉发达的年轻人从头到脚套在黑灰色的硫磺泥浆里，他看起来就真的令人印象深刻了，就像一个新几内亚的猎头泥浆勇士。嘿，南希和我都同意。这对我们很有用。我们脱掉中年夫妇肉体上沾满灰尘的衣服，然后用泥浆覆盖全身。孩子没有洗泥浆浴，我 9 岁的孩子也不喜欢这样，但南希和我变得非常热、沮丧和粘糊糊的。
天空是蓝色的，水流冲刷着我们沙漠中晒*皮肤，给人一种深深的满足感，我们第一次真正感觉自己是在度假。
今天有很多空中活动。热气球、滑翔伞、在空中涂鸦的飞机。晚上，有人建造了一个假星座。这是一个像小北斗七星一样的发光体，看起来就像星星一样，只是它们在夜空中移动，没有可见的支撑物。伪造星星，在沙漠的天空中剪切粘贴，这是个好把戏，这是很好的艺术。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Video by @jaaasdavis on TikTok）
夜幕降临，终于到了烧掉“人”的时候了。我让艾米站在我的肩膀上，在一大群喧闹、欢呼的人群中拍摄这一切。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庄严肃穆，怪诞而又滑稽。然后，他们点燃了那个家伙，他爆炸成一片片彩色烟花和巨大的青色火焰。这一奇观让我那四年级的孩子兴奋不已。“烧死他！” 艾米尖叫着，像鳗鱼一样蠕动着身体。毫无疑问，这是她见过的最刺激的事情。“看看他，烧起来了！这真的太神奇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哇！！！”
当火人快要被大火焚烧殆尽时，一些勇敢而强壮的人从火人的肩膀上抓住了一对悬挂的钢缆。他们又拽又扯。巨大的木人跳起了怪异的痉挛舞，尖尖的手臂高高举起，洒下巨大的火雨。一个十多米高的木制玩偶在火焰中翩翩起舞，这种场面对 9 岁的孩子来说非常震撼。我的孩子欣喜若狂，她大声发誓她会终生记住这件事。我相信这是真的。
宝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没事的，等她长大了就能看到了。我们都录下来了。
9 月 2 日，星期一
火人节的停车场。（Photo by @jamenpercy.burn on Instagram）
回到里诺。里诺有些地方非常奇怪。这里有教训。拉斯维加斯是主要的家庭旅游目的地。内华达赌场现已成为美国家庭的价值观。人们认为，进入这些没有窗户的可怕赌场，喝个酩酊大醉，在轮盘赌中输个精光，然后去偷看隆胸的艳舞女郎，都是很正常的事。共和党人现在也这么干。工人阶级穿着涤纶弹力裤也这么干。这很正常。
与此同时，如果你想嗑药，做个裸体嬉皮士，你就会被怀疑从事道德上等同于恐怖主义的活动。你得拖着行李到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央，希望不要被太多人发现。
（Video by @dewii.veg on TikTok）
这完全是倒行逆施。如果你想举办一场裸体异教艺术博览会，你应该在一个密封的、有空调的赌场里舒适地举办。那里最适合举办这种活动了。如果你想与某人离婚，或者沉溺于赌博，或者想舔舔自己的裸体，那么你就应该悄悄地去一些偏僻的荒郊野外，在那里我们其他人就不必目睹你的恶心行为了。我想知道我们的文化是如何陷入这种矛盾的境地的。这对我们来说不可能有什么好处。
我去了火人节。我带着我的孩子们。它并不可怕，它不是异教，它不是恶魔或撒旦。没有公共狂欢，没有人被烙上烙印或被鞭打。天哪，它甚至不像圣地兄弟会那样异教。它只是一大群无伤大雅的文艺青年在快乐地表达自己，打破一些无谓的禁忌，无论如何，这些禁忌只会让年轻人溃烂。美国各大城市每年都应该在市中心举办一次火人节。这对我们有好处。我们需要它。事实上，除非我们能偶尔放松一下，学会如何正确地做这件事，否则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资料来源：Greetings From Burning Man! WIRED. 作者：Bruce Sterling
翻译：林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