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基辅罗斯从北方的诺夫哥罗德一直扩张到了第聂伯河的基辅,他们还会遭遇什么呢?
4.女王奥尔加(Olga)
奥尔加的早年生活同样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她出生在斯拉夫普斯科夫部落,也是瓦良格人。这个部落在诺夫哥罗德的西边,她15岁就嫁给了伊戈尔。
她的丈夫伊戈尔被德列维安人*死后,儿子斯威亚拓斯拉夫还太小,没有办法支撑基辅罗斯的政局。所以基辅罗斯的统治权就落到了奥尔加的头上,她也是基辅罗斯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统治者。
奥尔加画像
这位女王上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夫报仇。
*死伊戈尔后,德列维安人做了另一件羞辱基辅罗斯的事情,他们派使者去诺夫哥罗德要求奥尔加嫁给他们的一个贵族。这很像刘邦死后冒顿单于给汉朝太后吕后写信挑衅:
“为了让奥尔加顺从,德列维安人派出了25个使者,他们来到基辅罗斯就是告诉奥尔加他们*死了她的丈夫,因为她的丈夫像狼一样贪婪,并且她必须嫁给他们的王子”
奥尔加的表现和吕后一样克制,内心中她绝对不会答应德列维安人的条件,因为她知道德列维安人不会放过自己的儿子斯威亚拓斯拉夫的,不过此刻她没有表现出来:
“我的丈夫无论如何也活不过来了,回去吧。明天再来。我会准备好足够的嫁妆给你们的”
第二天,当这25位使者再次登门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武装起来的基辅罗斯人。奥尔加的一声令下,女王的士兵们把这25位德列维安人被全部活埋了…
奥尔加随后派出自己的信使去德列维安,此时的德列维安人不知道他们之前派的使者都已经死了。
“我们的女王同意嫁给你们的王子,派出你们最优秀的士兵护送你们的王子来迎娶女王”
德列维安人兴高采烈的派出了他们的王子去诺夫哥罗德,当王子抵达的时候,基辅罗斯人热情的欢迎了他,为了准备女王的婚礼,他们要带王子和护送的战士去沐浴,并且女王奥尔加让出来自己的浴室供来访者使用。德列维安的王子和德列维安战士们脱去衣服走进浴室,不过万万没想到他们再也出不来了,因为奥尔加下令放火烧到了整个浴室…
奥尔加为夫报仇
之后奥尔加率领了5000基辅罗斯战士扑向德列维安,在那里她没有放过途径的任何一个村落,并*死能看到的任何一个德列维安人。直到她逼近了德列维安的首都。
虽说德列维安不似君士坦丁堡一样有高高的石头城墙,不过也是拥有木头城墙和护城河的。按道理说奥尔加的5000人根本攻不进去,不过此时的德列维安人似乎被奥尔加吓到了。
奥尔加对城里的德列维安人放话:
“城中的每个人给我3个鸽子和三只矛,我宽恕你们的罪恶。”
德列维安人妥协了,他们准备好了女王所需要的一切,打开城门。不过奥尔加食言了,她率领士兵冲进城后就开始屠城,女王还用一把火焚毁了城里的一切…
德列维安从此并入基辅罗斯。
奥尔加在基辅罗斯历史上另一个壮举是她开始引入了基督信仰。尽管正式让基辅罗斯皈依基督的是他的孙子-弗拉基米尔一世。
这里先介绍一下当时欧洲的基督教的两大分支:东正教和天主教。
希腊语是早期基督徒的主要语言,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是拉丁语,但这并不妨碍说希腊语的基督徒在罗马帝国传教,尽管拉丁语是官方语言,但罗马有大量从东部迁过来的希腊语公民,而帝国的中上阶层也一直尊崇希腊文化,学习希腊语。所以在罗马帝国,拉丁语和希腊语并行不悖。
罗马皈依基督教后在罗马城建立教会被视为西方教会。西方教会使用的是拉丁语,但随着历史发展,罗马分裂了:分为东西两个罗马,经济和政治的重心也慢慢向东边的君士坦丁堡转移,那里的教会-东方教会威望与权力逐渐上升,开始与罗马分庭抗礼。
东西罗马分裂
虽然罗马的居士坦丁大帝曾经短时间再次统一罗马,不过罗马的中心已经东移到君士坦丁堡了。我写过一篇文章讲这段历史的,有兴趣可以看看:
西罗马帝国频繁遭受西欧的蛮族侵袭。公元410年,西哥特人洗劫罗马。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方教会并没有随之灭亡,反而是吸收了入侵的蛮族,6世纪至7世纪,他们先后归信罗马教会。8世纪,法兰克王国崛起,公元800年罗马教宗里奥三世为查理曼大帝加冕。
因为政治环境变迁,语言隔绝,地理分割,东方教会和西方教会渐行渐远。公元8世纪到9世纪的东方教会的圣像破坏运动加大了二者的分歧:
“7世纪中期,崛起穆斯林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二的拜占庭领土。大马士革、安条克、耶路撒冷三大牧首区都被穆斯林夺去。伊斯兰军队曾两次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拜占庭帝国开始怀疑,上帝是不是站在他们这边。他们发现穆斯林从来不画先知的肖像,《古兰经》确实明确禁止信徒绘制先知肖像,所以,逻辑不大好的拜占庭人觉得,正是因为穆斯林不画神祇肖像,才能战无不胜,屡次击败基督教治下的拜占庭,必须消灭圣像,才能赢回上帝的眷顾。公元726年,拜占庭皇帝利奥三世下令捣毁帝国境内所有圣像。私藏圣像者甚至有性命之虞。此后一百年多里,圣像破坏运动对拜占庭帝国造成了深远影响。公元843年,圣像破坏运动才正式废止。”
西方教会始终坚持偶像崇拜,与大搞偶像破坏的拜占庭格格不入。渐渐地一个宗教开始变成两个:东边的东正教,西边的天主教。
当时欧洲的宗教地图
公元957年,奥尔加皈依了拜占庭的东正教,没有史料说明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很大可能是因为政治和经济的原因,和东罗马帝国保持良好的关系是维持基辅罗斯经济命脉的手段。当然此时基辅罗斯的民众还没有接受东正教。
奥尔加没有在统治者地位上坐太久,她的儿子斯威亚拓斯拉夫长大后,她就退位了。
5. 斯威亚拓斯拉夫 Sviatoslav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基辅罗斯的的第5位统治者开始斯拉夫化了。不过只限于他的名字,在性格上斯威亚拓斯拉夫还保持着瓦良格维京人一样的彪悍。
“他身材中等,但是无比坚韧。他有着明亮的眼睛,光头不过有浓郁的胡子,胡子一直长到两颊连着鬓角。他从不带帐篷,晚上就直接睡在草甸上。他也不带干粮,饿了就割一些马肉,或者用火烧一些牛肉吃”
斯威亚拓斯拉夫画像
斯威亚拓斯拉夫一世首次展现自己的征服*就是向东南,对今天乌克兰平原上的可萨人发动战争。
“可萨汗国在乌克兰平原的土地已经被西迁的皮格里特人侵占,不过他们还占据着第聂伯河出海口,克里米亚半岛还有外高加索地区。对于当时的欧洲来说,这些地方更有吸引力因为都是商路要冲”
斯威亚拓斯拉夫,跨过第聂伯河在这横扫了一座有一座可萨人的城池,他给可萨人的信息是:
“要么投降基辅罗斯并全面接受基辅罗斯的同话,要么被彻底消灭。”
基辅罗斯秒灭可萨汗国
当然可萨人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召集部队进行反击,不过似乎基辅罗斯的战术更胜一筹。斯威亚拓斯拉夫雇佣了很多其他突厥部落的雇佣军,这些雇佣军和可萨人一样是马上功夫了得。965年,基辅罗斯军队闪击商业重镇位于顿河下游的萨克尔,和克里米亚半岛的基克。这就相当于破坏了卡可萨赖以繁衍的经济命脉,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恢复自己的势力。公元960年基辅罗斯发动对卡可萨最后一战,攻取首都阿的尔,并将那里洗劫一空,可萨汗国就此消亡。
在阿的尔被洗劫后不久,一个到访这座城市的旅客写道,
“葡萄园和花园已被夷为平地,土地上没有葡萄或葡萄干,没有东西可以施舍给穷人。“
这里有意思的是斯威亚拓斯拉夫此时并没有把可萨人的领土直接划到自己的基辅罗斯,他对于领土的认识和几百年后他的沙皇后裔不同。对于当时的基辅罗斯来说土地不是财富,重要的商业据点和商路才是。于是现在乌克兰平原广袤的土地白白的让给了皮切尼特人。而基辅罗斯则仅仅控制了克里米亚,外高加索一代的商业据点作为飞地。
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到此时基辅罗斯的政治中心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北面的诺夫哥罗德南下到了第聂伯河的基辅。这里的商业环境比北方更好,并且这里更接近可萨汗国和东罗马帝国。
再征讨完可萨汗国之后,斯威亚拓斯拉夫收到了东罗马皇帝的邀约,邀请他一同对付保加利亚人(多瑙河流域的保加利亚,在东边的伏尔加河流域也有一个保加利亚,他们后来被蒙古第二次西西征的拔都剿灭)。
东罗马帝国与其说是是要请,实际上是雇佣了斯威亚拓斯拉夫,费用是是15000磅黄金。这正好给了斯威亚拓斯拉夫的释放野心的机会,而东罗马帝国没有想到这点。再纠集了基辅罗斯各地的6万部队后,斯威亚拓斯拉夫南下闪击了保加利亚,并占领了多瑙河北边保加利亚的所有领土。
也许是基辅罗斯的行动太过迅猛,此时东罗马皇帝开始重新审视他花钱雇来的这只军队了:
“恐怕他们占领保加利亚后,下一个就直奔君士坦丁堡来了!”
基辅罗斯入侵保加利亚
罗马皇帝这么想是对的,应为斯威亚拓斯拉夫打败保加利亚后不打算撤军,而是有意将那里的土地吞并(和可萨汗国不一样,多瑙河保加利亚的土地就挨着富饶的东罗马帝国)。
罗马人为了对付基辅罗斯使用了高超的外交手段,他收买皮切尼特人(就是那个帮助基辅罗斯打败可萨汗国的皮切尼特人)。目的是围魏救赵!皮切尼特人收到钱后直奔基辅罗斯新首都基辅!
因为基辅罗斯的军队在多瑙河沿岸和保加利亚人作战,留在基辅的只有少数的士兵,还有奥尔加女王,此时的女王虽然重病在身,但还是组织有效的抵抗,
皮切尼特人久攻不下基辅,便开始围城。
奥尔加女王派人招斯威亚拓斯拉夫回来:
“我要病死了,我希望我死的时候你在我身边”
不过女王最终也没有等到她的儿子,在皮切尼特人久攻基辅不久后她就病死了,这是公元969年。
“整个基辅为她悲伤…即便她的儿子皮切尼特不是很情愿,女王还是以东正教的葬礼埋葬…”
深陷巴尔*斯威亚拓斯拉夫还迟迟不撤军,东罗马皇帝直接派出大军前往和他对峙。罗马皇帝希望基辅罗斯把占领的保加利亚土地贡献给自己,斯威亚拓斯拉夫当然不同意。两军对峙在多瑙河长达65天。不过形势对于基辅罗斯不利,毕竟他被包围了,南边有罗马人,北边有皮切尼特人。
无奈他只能答应退兵,放弃他在巴尔干征服的领土。他的这次作战完全是为他人做嫁衣,因为他大大地削弱了保加利亚的势力,为40年后东罗马征服保加利亚铺好了路。而他自己却什么也没得到,并且在他母亲死时也没陪在她身边
罗马人还没有放过斯威亚拓斯拉夫,他们把斯威亚拓斯拉夫撤军的消息透露给了切尼特人。在基辅罗斯撤回到基辅的途中,皮切尼特人设置了伏击,战斗中斯威亚拓斯拉夫战死。
有传说他的头颅被做成酒器(和宋理宗一样),这是公元972年。
斯威亚拓斯拉夫的突然死亡给基辅罗斯带来了权利上的真空!
斯威亚拓斯拉夫有三个儿子,此时正分裂着基辅罗斯:
大儿子亚罗波尔克控制基辅,这里是基辅罗斯现在的中心。
二儿子奥列格控制德雷维安,这里是他们的奶奶女王奥尔加征服的富庶土地。
小儿子弗拉基米尔控制北边的诺夫哥罗德,这里是基辅罗斯的龙兴之地。
三个儿子的地盘
斯威亚拓斯拉夫的三个儿子,并没有完全控制当地政权。他们的身后都有基辅罗斯贵族势力扶持-伯维尔Boyar,这个阶级一直延续到后来的沙皇俄国。这些贵族即出钱出力,也在分享着基辅罗斯的统治权,他们可以称之为基辅罗斯内部的军阀。
这种三人分权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内战很快爆发了:
“亚罗波尔克阵营中的一个伯维尔的儿子去奥列格的领地打猎,正巧他碰到了奥列格。这个伯维尔的儿子颐指气使的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很有挑衅的意味。在自己的底盘还这么傲慢,欧列格直接就把他*了。这件事引起发了基辅和德列维安两人的战争…”
在死了儿子的伯维尔的怂恿下,亚罗波尔克率领基辅的大军*向了他的弟弟欧列格,并势如破竹。他把欧列格逼退到德列维安的一座城堡中,城堡有一圈围墙和护城河,只有一座木桥通往城中,欧列格和他的士兵惊慌的逃入城堡中,但是在过桥的时候欧列格被士兵挤下了桥并在护城河的泥沼里淹死了…
亚罗波尔派人把弟弟的尸体拉上来,用毯子擦干净。然后痛哭着对所有和自己一起来的伯维尔说: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那时基辅罗斯的城堡
北方的弗拉基米尔听闻自己的二哥被大哥*死了,自己赶忙跑路了,因为他知道他大哥下马上会对付自己。弗拉基米尔逃到了他的老本家,挪威!
亚罗波尔兵不血刃地收获了诺夫哥罗德,并派自己的信任的伯维尔驻守基辅罗斯各地。
不过这时候弗拉基米尔也没闲着,他在挪威正在招揽瓦良格维京勇士准备*回来,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将成为基辅罗斯黄金时代的开创者!
亚罗波尔名义上再次统一了基辅罗斯,不过他还没有高兴太久,就收到了一封信!
在北方,准备齐全的弗拉基米尔对他的兄长写到:
“哥哥,准备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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