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诺夫哥罗德到基辅罗斯，“瓦希商路”孕育俄罗斯国家的雏形

俄罗斯是世界上疆域最为辽阔的国家，它位于亚欧大陆的背部，地跨两大洲，国土面积为1707.54万平方公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度，最初也只不过是由一个名为诺夫哥罗德的小村子，凭借武力不断征服才逐步建立了俄罗斯国家的前身——基辅罗斯的。

要想厘清俄罗斯人和俄罗斯国家的历史，首先就需要探究清楚它的起源。本文从俄罗斯民族诞生和国家创立两个方向，详细讲述这个国度的最初形态。

谈及俄罗斯民族的起源，就不得不提及斯拉夫人，这是一群在古罗马帝国时代被自诩文明的罗马人视作野蛮的三大“蛮族”之一。斯拉夫人、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长期威胁罗马帝国北疆，因此在沦为罗马战俘之后往往也会成为罗马人肆意奴役的对象。所以后来欧洲受拉丁语影响颇深的语言，诸如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等，斯拉夫也就成了“奴隶”的意思。当然，在斯拉夫民族自己的语言表述中，词义则完全不同。在俄语、捷克语、保加利亚语、塞尔维亚语和波兰语等斯拉夫语系中，斯拉夫代表的却是“光荣”的含义。

人们依据大量考古发掘的材料，基本证明了原始的斯拉夫人起源于中欧、大约今天波兰的维斯瓦河畔。此后斯拉夫人先祖分别向东、南以及西北多个方向迁移，并逐步散居在欧洲中部和东部，居住范围非常广泛。然而由于这些地区大多分布着森林、沼泽和湖泊河道，这些斯拉夫人的生活区域非常碎片化，始终难以形成聚集效应。不过由于他们身材高大、能够忍肌耐寒、并且擅长于抢掠，故而曾被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称作“维涅德人”，意指他们能征善战。

罗马帝国崩溃后，拜占庭帝国也就是东罗马帝国在相当成一段时间内集成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化衣钵。正因如此，拜占庭的史学记录也非常成熟，对帝国周边民族的记录也非常的详实。而在拜占庭时期的史学著作中，人们就已经将斯拉夫人区分开来，划分为了东斯拉夫人、南斯拉夫人和希斯拉夫人了。在这其中，东斯拉夫人是指最初居住在第聂伯河畔、德涅斯特河下游以及黑海沿岸的部族。到了公元8世纪，东斯拉夫人的社会结构已经趋于成熟、经济水平也有较大发展，逐渐形成了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农村公社，也被称作“村社”。

“村社”时代的东斯拉夫人内部并没有十分明确的划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的区别一直要到17世纪后半叶，随着俄国统一市场的形成才渐渐出现。在这其中，俄罗斯族人数最多，他们主要居住在东斯拉夫空间的东北部；乌克兰人则偏居于西南，离后来的东斯拉夫人中心的伏尔加河最远，也因此被称作“天边之人”；至于白俄罗斯人，则以“纯洁”而自诩，冠之自己族名以“白”的称号，意指他们既没有如同俄罗斯人一般被迫与蒙古鞑靼人融合，也没有像乌克兰人那样被迫与波兰人融合，因此堪称最纯洁的东斯拉夫人。

前文提及的是俄罗斯民族的起源，却并未说明俄罗斯国家的起源，这还需要从一条非常著名的商路谈起。从古至今，对人类文明影响最为深远的商路无疑是陆上丝绸之路，但总有一些偏远地区不属于这条商路的覆盖范围之内。就像远离中原经济腹地的云贵高原上，那些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商队脚下踏着的茶马古道一样，同样偏离欧亚贸易线的地方也有一条非常有名的商路。它起于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经过波罗的海和涅瓦河、沿第聂伯河而下、最后直抵拜占庭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因这条商路往来的是北欧瓦良格人和南欧的希腊人，故而简称“瓦西商路”。

所谓“瓦良格人”就是日耳曼人口中的“诺曼人”，他们身材比斯拉夫人更为高大，民风彪悍、喜好海上探险和抢掠财物，通常被后世称作维京人。维京人的老家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他们曾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持续侵扰欧洲沿海，从爱尔兰到不列颠、从法国到里海，无不闪烁着他们的身影，甚至在向西航海扩展的过程中，他们还发现了冰岛和格陵兰岛，并最终抵达北美。而向南在地中海区域，维京人也与正伺机北伐的阿拉伯人发生冲突。不过在斯拉夫人眼中，除了战争和海盗之外，瓦良格人（维京人）同时也是精明的商人。

诺夫哥罗德原本是东斯拉夫人的一个小村落，却因其正好位于瓦希商路上而渐渐繁盛起来，从一个小村落发展成为一个小镇、又从一个小镇逐渐崛起成一座城池。“诺夫哥罗德”（诺夫是新的意思、哥罗德是城池的意思）这个名字，本身就表明了它是一个新兴的国家，拥有自己的工事防御、拥有稳定的财政收入。这样一处绝好的“猎物”自然将善于经商和打仗的瓦良格人吸引来了，其中有一股人马就沿着瓦希商路南下，直逼诺夫哥罗德城下，在它的对面也建筑了一座堡垒，随时伺机攻击和抢掠后者。诺夫哥罗德实行的是一种贵族共和制，但在9世纪中期还是因量大强势家族的屡屡内讧而陷入僵局。最终各派贵族彼此协商，决定邀请昔日仇敌瓦良格人秉公管理国家，瓦良格人当然愿意。

原本打算抢掠诺夫哥罗德的瓦良格人，收了500金币之后，派出留里克三兄弟率领亲兵队来到了城池之内，由长兄留里克坐镇其中，成为邦国的实际管理者，并以“罗斯”来命名这个国家。当然，此时的诺夫哥罗德罗斯并不完全符合国家的概念，因此也被史学家许多学者称作“部落联盟”，但也正是在诺夫哥罗德的基础之上，才逐渐形成了后来的俄罗斯国家。公元897年，当留里克去世之后，其后继者奥列格继位之后，便迅速以武力统一了东斯拉夫，并迁都基辅，改国名为基辅罗斯。至此，一个涵盖了绝大多数东斯拉夫部落、面价大约100万平方公里、人口约500万的欧洲大国出现了。基辅罗斯也因此成为未来俄罗斯中央集权国家的雏形，其最高君主奥列格被尊为“大公”。

通过对斯拉夫人的介绍和对诺夫哥罗德国家崛起的简单梳理，我们能够很清晰的了解到作为俄罗斯民族起源的东斯拉夫部落、作为俄罗斯国家起源的诺夫哥罗德和基辅罗斯的来龙去脉。其中瓦希商路的繁荣是诺夫哥罗德崛起的契机，同时也是瓦良格人南下的条件。在留里克三兄弟的带领下，建立了诺夫哥罗德罗斯，留里克王朝由此开始。此后奥列格统一东斯拉夫部落，基辅罗斯终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