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东方出版社隆重推出《三国演义》成书六百年后第二个版本——《烈火三国》,该作品被称为“史上最通俗版《三国演义》”。成君忆说,他创作《成版三国》并非要标新立异,而是为了与《罗版三国》遥相呼应,形成支持,9到99岁的读者都可以从中探明历史、发现自己的人生。
让成君忆声名鹊起的《水煮三国》,亦庄亦谐激发读者强烈兴趣。《烈火三国》再起“烽火硝烟”,引起极大争议,见证读者对他的关注与喜爱。
《罗版三国》讲述“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史周期律;成君忆调整视线,把创作主题转向一个民族的毁灭与新生。此外,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安排、布局结构设计以及语言表述方式等方面,成君忆也对传统进行颠覆性改造。《成版三国》对历史进行解构与重构,与《水煮三国》可谓一脉相承。
无论是文学还是历史,对传统抑或既有文本进行解构与重构不仅可以理解,而且似乎也是时代变迁的必然。对历史的解构与重构,也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常态景象。
现代公民与古代臣民在思想观念上存在天壤之别。诸葛亮忠心辅佐刘禅(阿斗),不管阿斗怎么昏庸无能,他都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二心。站在今天角度看,诸葛亮其实是愚忠,他那样做只是对刘备父子尽忠,并不是从蜀国民众利益出发的明智选择。历史本身也是扑朔迷离,有些“历史”并非历史本来面目。《三国演义》中“三英战吕布”“过五关斩六将”,曹操在赤壁之战中调动83万大军皆为虚构抑或“浮夸”。不要说小说,就是有些正史描述,也可能是对真实历史的涂抹篡改或者穿凿附会。作者也有其思想局限性,所著述历史(包括历史典籍与文学作品)不可避免要打上时代与阶级烙印。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表现出鲜明的“尊刘抑曹”倾向,就受“正统思想”影响,他认为“刘皇叔”代表汉室正宗,而曹操不过是“奸雄”。
不管是“水煮”还是“烈火”,终归“都是把名著人物纳入今天的框架中再次虚构的产物”,是为“戏说”。文学名著《三国演义》经典地位注定无可替代。《罗版三国》尽管“尊刘抑曹”,也有许多演绎乃至夸张成分,但其整体内容尤其大背景大事件还是遵循基本的历史事实,保持对历史的敬畏与书写历史的严肃。这部经典文学作品不仅内容本身为历史,而且作者叙事方式、思想感情都凸显特定时代的社会特征,即观念史。《罗版三国》亦是经过大浪淘沙洗礼传承下来的精品,即便再高明的作家,哪怕不掺入丝毫戏说成分,想要颠覆它重新写出一部“三国演义”,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更不能动摇《罗版三国》在读者心目中以及文学史上的地位。比起《水煮三国》,《烈火三国》戏说简直达到登峰造极程度——周瑜死不瞑目,竟然用自己的鬼魂来向刘备讨要荆州;诸葛亮的手杖插在泸水之滨,竟然生出枝叶,长成一棵翠翠绿绿的茶树;诸葛亮、周瑜、曹植都会写现代诗……这固然尽显神奇通俗,或许真的“连9到99岁读者都可以读懂”,但是,这不仅与三国历史距离越来越远,而且严重悖离历史真实与生活逻辑。试问,这种信马由缰的“重构”审美意义与娱乐价值究竟何在?
既然是“治学”,当须严谨求实,而不是幻想“无厘头”;科学与朴素地研究与解读历史,比戏说或解构更为重要。《成版三国》欲与《罗版三国》“遥相呼应,形成支持”未免有些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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