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人的眼中,中国是一个集权制、专制的国家。因为我们学者一直都这么说的:“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一统天下,建立了集权制的国家。所有权力集于皇帝一身,皇帝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任意对大臣百姓生*予夺,没有制约。”
这么说来,岂能不专制?但是,集权制其实并不等于专制。首先来了解商鞅变法起到什么作用?
商鞅变法引领变革“春秋战国时期曾经有百家争鸣,可是秦始皇建立集权制国家之后,有的却是焚书坑儒了。百家争鸣当时是舆论自由了,焚书坑儒岂能不专制?”
两千多年前就有商鞅变法,在法制建设方面我们一点也不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落后。
可是,商鞅变法被学者们说成了严刑峻法,成了制压百姓的工具。这些论点也就延续了几千年。
第一,集权制不等于专制。
几千年封建社会,每个王朝在它延续中,总会有几位皇帝想要变革,结果都失败了。如果皇帝真的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会失败呢?
即使是最强势的皇帝,在他做出一个决定时,也不能不受制于各种力量:皇亲国戚、将军大臣、封疆大吏。他不可能为所欲为。关于这一点,翻一翻清代皇家档案,就可明鉴。
秦始皇是郡县还是分封,经过了讨论;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相反,有人靠选举上台,“二次金改”一手遮天贪墨了巨额财产,这不是专横吗?
所以,正确的结论应该是:集权制有民主,轮流坐庄有专制。
第二,秦始皇建立起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比战国诸侯要文明进步。
关于秦始皇的许多史实被人们忽略甚至掩盖了。秦始皇坑*的460名术士,是经过了御史依法的审判。
相比较春秋时期的孔子因为不喜欢音乐就*艺人,哪个文明?哪个合法?秦始皇文明合法。
秦始皇在位37年没有妄*过一个将军大臣;秦国消灭诸侯六国没有*六国的王公大臣;秦军攻城掠地却没有一次屠城,包括行刺秦始皇的燕国,追*过秦始皇母子的赵国;秦国占领六国后没有把六国的百姓置为奴隶来欺压,而是一视同仁惟才是举。
所有这一切,除了秦始皇的个人因素外,难道没有国家制度的文明进步,和法制约束的作用吗?
不错,在封建社会的两千年历史长河中,确实有很多将军大臣被诬陷*死。
但这并不是秦始皇建立集权制国家后的特殊现象。在这之前,诸侯列国也同样有无数的将军大臣被冤*。
齐威王自己九年不上朝,一上朝就烹*了阿城大夫。而秦始皇建立起的新国家制度,比原来的诸侯列国有很大的进步。
第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百家争鸣,东西方皆如此。
如果说秦始皇建立的集权制国家并不等于专制,那为什么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到秦始皇就演变成“焚书坑儒”呢?
那是因为我们上了文字的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百家争鸣”。秦始皇“焚书坑儒”也并不是为了限制舆论自由而专制。
从汉代开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就被描绘得自由开明,令人向往。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这是被历代文人的美好理想和借古讽今所误导了。
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百家争鸣。先秦诸子的学说,说到底都是在指点君王如何统治百姓。如果说诸子百家有什么不同要争鸣,只是在怎样统治上有分歧。
儒家讲礼乐,道家讲无为,墨家讲兼爱,法家讲法制。有没有一家学说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有了会怎么样?立刻就会被斩首灭门。
不仅如此,诸子百家如果哪一家掌握了权力,还会允许其他学说争鸣吗?
孔子当上大司寇之后,就因为艺人演出的音乐不合口味,便让齐国的有司把这些艺人全部斩首。音乐尚且不能容忍,还会容忍其他学说吗?
就说文艺复兴同样被西方的专家学者描绘得如同中国的百家争鸣。提起“文艺复兴”四个字,人们就会联想到自由。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宗教裁判所,就是文艺复兴的倡导者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在文艺复兴时期创立的。
这个裁判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可将有识之士活活烧死。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布鲁诺,仅仅因为撰写了一本书《论无限、宇宙和众多世界》,就被当众烧死在意大利的鲜花广场。
哪里有自由民众?哪里有法制民权?对比秦始皇的焚书,却没有一个作者被*;秦始皇坑儒,*的也是犯有贪墨罪的术士。
第四,追根溯源,误解了商鞅。
我们今天集权制的国家体制,摆脱不了秦始皇的烙印,而秦始皇的国家体制又来源于商鞅。可是商鞅被后人泼了太多的脏水,法制文明的先驱,变成了严刑峻法专制专横的鼻祖。
从史料和出土秦简中我们知道,商鞅制定的法律其实是“大民法”。其中包括农业法、手工业法、环境保护法、兵役法、货币法、干部管理法等等。
刑法在商鞅的法律体系中只占极小的部分,而且还是源于诸侯列国通用的法律。我们国家其实比西方世界的大民法《罗马法典》早了800年。
可惜,几千年,我们的学者黑白不辨地批评商鞅严刑峻法,压制商鞅,我们法制文明的灿烂光辉,渐渐变成了对百姓的残酷制压的刀光剑影。
这种误解一代代传至今天,以至于现在提起商鞅、秦始皇,以及他们创立的法律和国家制度,都不免面有愧色,矮人三分。
商鞅不是一个刻薄少恩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在如此激烈的变革中,不*一人而取得成功。
秦始皇不是暴君,否则他不可能在位37年,完成如此宏大的事业,却没有妄*一个将军大臣。
商鞅变法,不仅仅是改变行政措施,从而使秦国强大商鞅对历史的贡献,是在社会制度大变革的关键时点上,用法律的形式,建立起一整套体系从而催生了新的国家形态,为封建社会的发展、强盛、牢固的一统奠定了制度的基础。
公元前338年,商鞅死了,117年之后,秦始皇借助商鞅建立起来的强大秦国,消灭了诸侯割据,实现一统天下。
借助统一天下,秦始皇又把商鞅的法律体系推行到全国,建立起了集权制国家。经历了2230年,一直到今天。
尽管在以后的历朝历代统治者中,有用黄老思想讲究无为而治的,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还有崇尚墨家,推崇佛教讲究兼爱天下的。不管统治者偏好什么思想,他都离不开商鞅建立起来的这一整套法律体系。
因为没有哪个朝代的哪个皇帝,敢于废除一切法律,单靠儒家或道家思想来统治国家。
商鞅法典,是其后两千多年封建帝国立国的纲纪和基础。其历史地位应该与《罗马法典》一样载入史册。
商鞅的行政法律。如皇权制度、行政机构制度、官吏制度《置吏律》等,建立起了国家的行政框架。
婚姻和继承的法律。如家庭的组成《分户令》、婚姻的条件和形式、财产和债务的继承问题《金布律》等,建立了家庭和家庭成员之间权利义务框架。
债权和所有权法律。如土地私有制度《田律》、百姓与国家的赋税制度《徭律》、百姓之间的债务制度、买卖契约、雇佣契约、借贷契约等,建立起了国家和百姓经济活动的框架。
商业运行的法律。如度量衡的标准《效律》、商业交换的明码标价原则《金布律》、商业欺诈的处罚等,建立起了商业运作的框架。
手工业生产的法律。如采矿和冶炼的法律、兵器和器物的制造法律《工律》、各种器物的质量标准、手工业者的选拔培养和考核《均工律》等,建立起了手工业生产的运作框架。
农业生产和管理的法律。如土地垦荒和分配的制度、土地耕种和赋税的缴纳《田律》、粮食的收获和保管《仓律》等,建立起了国家财富主要来源的农业生产,自然资源保护的框架。
刑事案件的审理和处罚。检查制度的建立和运作,并建立起了国家惩罚刑事犯罪的法律框架。
这是商鞅的功劳,不可磨灭。当然,商鞅的法制理想具有浓重的理想主义特点。从商鞅到秦始皇,他们都以为,只要建立起无所不包的法律体系,国家就能够永远发展强大,秦帝国就能二世、三世,直至永远。
然而,在封建的集权制下,这种理想是有先决的条件的。那就是最高权威者君王,必须带头严守法律。
秦孝公和商鞅是这样做的秦孝公对商鞅,虽然言听计从,但还是从左庶长、大良造、直至列侯商君,严格按照法的规定,按功劳提拔封赏。
商鞅对痛恨自己的公子虔,也是严格按照法律的规定,初犯仅仅处罚,再犯处以劓刑,而不是以个人意愿,将其*死甚至满门抄斩。
秦始皇也是这样严格执法的。李斯虽然很早就得到秦始皇的信任和重用,但李斯的官职也是从客卿、左庶长、廷尉、左丞相不断因功劳而提升。
秦始皇所处理的所有案件,都是“下吏治”,交给主管官吏去依法处理。即使嫪毐发动叛乱这样的紧急事情,秦始皇也没有直接下令将其抓来处死,也还是“秦王下吏治”,依法办事。
但在称赞秦始皇依法办事的同时,也就看见了商鞅法制理想的脆弱。
在封建集权下的法制,不可能保障秦始皇的江山千秋万代。
秦始皇去世后,秦帝国的命运落在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太子扶苏和一个的皇子胡亥身上。
软弱无能的太子手中有30万大军的兵权,而皇子胡亥身边有一个目光短浅、利欲熏心的赵高。
双方较量的结果是,赵高仅仅伪造了一封遗诏,手握30万兵权的太子扶苏就乖乖地自*了。很快,皇子胡亥也被赵高*了,赵高没多久也被人*了。这时候,在强权和屠刀下,法制便显得脆弱无力了。
秦帝国的灭亡带来的是12年的战乱。然而,秦帝国的灭亡并没有妨碍商鞅制定的法律,继续成为新王朝的国家纲纪。
从汉代到清代,整整两千年的封建帝国,无不以商鞅的法律,作为国家的框架和筋骨及社会生活的准则。
只不过那个至高无上的皇权总是像有宿命一样,两百多年之后就要发病一次,毁灭一个王朝,又建立一个王朝。
新王朝建立,目睹了旧王朝的覆灭和战乱的血腥,新的君王会把这种教训念念不忘地传给后代,从而自觉地按照法制纲纪行为处事。这个时间大约能持续了祖孙三代。
一百年之后,老一辈的人都死去了,旧王朝覆灭的教训成了遥远的传说,听多了耳朵根长茧,让人厌烦。于是,新的君王开始无所顾忌为所欲为,带动的是行使着法律的官吏们开始腐化,开始徇私枉法。这个时间大约又是一百年,几代人。
等到二百年之后,国家开始明显地衰落,内忧外患不断出现,君王的权力岌岌可危,这时候君王们开始着急起自己的江山和王位了,于是便会有一两个君王想要励精图治,振兴积弱的国家,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为时已晚,这个国家的官吏完全腐化了。
这样苟延残喘可能几年,几十年,于是,又是几十年的战乱,又是一个旧王朝的覆灭和一个新王朝的诞生。
公元1909年,最后的一个封建王朝清帝国灭亡了。这又是一个历史大变革的时点。由于戊戌变法和君主立宪的失败,带来的是40年的战乱,其间还遭受了异族的大规模入侵。
但是,苦难不能泯灭人们的理想,战乱更加激发了人们对法制文明的渴望。
1949年,在领袖的带领下,最终结束了内战,统一了中国。
写到最后其实,商鞅变法,不仅改变了秦国的国家体制和生产关系,也最大限度地开启了民智,激发了他们的上进心和创造力。所以一个崭新的强大秦国,在短短的十几年间,便创造出来。
所以,我们不能再人云亦云地盲目错误地批评商鞅,而应该还商鞅、秦始皇一个公正的评价。认真发掘商鞅变法中的先进思想,学习商鞅变法的成功经验,以便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勇敢而有智慧地开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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