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新婚夜休夫回家 斗绿茶虐渣渣日子过得快活 怎奈路上遇个绝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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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战争策略弈界临渊更新时间:2024-04-26

两名新娘

  “死了?”

  “还没玩玩,可惜了……”

  “丑是丑了点,但咱哥们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能玩到王妃,你不来那我先玩!”

  甄汨珞昏昏沉沉的听到耳畔边男子猥琐恶心的言语,一股男人的臭味缭绕着她。

  只觉得额头格外的痛,似乎还有粘稠的液体流淌到耳边。

  突感一只粗糙污垢的手摸向腰间,她猛地睁开眼。

  见那只手已经触到她的腰带,她下意识的猛然抬手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到男子身上。

  “哟,没死啊,力气还挺大,那就省着点劲好好服侍爷。”

  被打男子起先吓得一激灵,随后眼露淫光摩拳擦掌。

  另一个油脸男直接解开裤子。

  “没想到哥们这辈子还能让王妃伺候一回!”

  他边说边提着自己的宝贝撇起八字步走来。

  “真小。”

  甄汨珞嫌恶的撇开头。

  “你说什么?”

  油脸男僵在原地。

  “我说你,太!小!了!”

  甄汨珞一字一顿的重复了刚才的话。

  “臭婊子,我让你一会儿哭着求爷!”

  无论在哪个时代,男人被这么说无疑都是极其伤自尊心的,油脸男瞬间一蹦三尺高,扔掉裤子直接扑来。

  等他靠近,甄汨珞抬腿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他的命根子上。

  嗷的一声,油脸男捂着他的宝贝边嚎边跳起滑稽的舞步。

  “活该。”

  眼见着另一人靠近,她抓起地上的腰带照着这名大嘴男眼睛甩去。

  没想到她的动作能这么快,大嘴男没来得及反应,被结结实实的抽到,脑子有些发懵,眼睛痛的眼泪不断往外流。

  趁这机会,甄汨珞用腰带勒住他的脖颈。

  “说!谁派你们来的?”

  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丑鬼,赶紧松手,我们可是王爷的人!”

  王爷?

  在这cosplay还是演戏呢?

  突然,大片的记忆涌入脑海。

  两个月前鲁皇下旨让原主与邺王秦湛瑛选良辰吉日履行婚姻。

  今日正为大婚之日,原主却被迷晕扔到后院柴房,秦湛瑛则在前院与其他人拜堂。

  并且他又派手下来羞辱她,原主抵死不从一头撞死。

  这才有了她借尸还魂,穿越而来。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她上手的力却丝毫未松,大嘴男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逐渐昏死过去。

  “晦气!在哪个时代的渣男还真是一样不要脸!”

  甄汨珞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向前院走去。

  原主没脑子会被抢了嫁妆还丢了命,可她一样,她不是个软柿子。

  这种欺负到她头上的渣男不让他掉一层皮,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前厅锣鼓喧天,宾客满席,全然不似后院的冷清。

  鲁皇皇后高坐主位,看着二位新人由远及近走来。

  “一拜高堂!”

  主持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道厉声打破这一派祥和的景象。

  “慢!臣女甄汨珞,叩见皇上皇后!”

  甄汨珞昂首阔步走入大堂之中,躬身行礼。

  拜堂被打断,鲁皇秦政面色一沉,可当听清来人自报姓名时,疑惑望去。

  甄汨珞应是与邺王拜堂之人,怎会穿着一身被染脏的嫁衣从外走进?

  那…与邺王拜堂之人是谁?

  “平身。”鲁皇一挥手,“你是甄汨珞,朕赐封的邺王王妃?”

  这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却是不怒自威,若是个胆小的当场就能被吓尿裤子。

  “回皇上,正是臣女。”

  甄汨珞抬起头,直视主位二人。

  在场的宾客,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凭空消失不曾来过。

  虽然许多人不认得甄汨珞,但都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

  满面红疮,如地府索命恶鬼般丑陋。

  加上她穿着婚娶的大红嫁衣,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真正的王妃。

  可皇子拜堂,王妃却被换了人,这等皇家丑事,他们如果多嘴,怕难活着走出这府邸。

  秦湛瑛全然没有料想到这个丑八怪会出现,中了迷药,他又派去身手矫健的壮汉,她怎么能逃得出来?

  他双眸狠厉的死盯着甄汨珞,面部惊异的扭曲,恨不得上前动手掐死她,“你……”

  甄汨珞连个眼神也没给他,这种猪狗不如的渣男,她怕多看一眼脏了眼睛。

  “瑛儿,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鲁皇沉声询问,无形中散开巨大威压。

  这桩婚约是在六年前,他为表彰甄汨珞父亲甄国公退敌立下赫赫战功定下的。

  将甄国公的女儿许配给他最宠爱的皇子为正妃,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除了赏赐联姻,鲁皇还有另一层意思。

  如果秦湛瑛迎娶甄汨珞做正妃,那么便能牵制住甄国公手下的铁骑连环甲。

  这是一只能以一敌百,让敌国闻风丧胆,从未吃过败仗的军团。

  掌握控制住这支军队,便能保他江山稳固。

  因着甄汨珞容貌发生变化,满面红疮令人作呕,秦湛瑛曾多次请求取消婚约,但为了北鲁的江山社稷,鲁皇始终未同意。

  今日完婚,便能牢牢栓住这些铁骑连环甲。

  可就在这重要的节骨眼上,闹了这么大一出乌龙,新婚拜堂,新娘却换了人。

  秦湛瑛疾步上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疑惑模样,“父皇明鉴,此事儿臣并不知晓。”

  垂下的头,遮掩住眸中的狡诈狠厉与不甘心。

  他恨!

  就差最后一步!

  拜完堂入了洞房,他就能生米煮成熟饭彻底摆脱这个丑鬼,并且与他相爱之人携手终身。

  真是老天瞎眼,让她还活着!

  甄汨珞在听到他的话后,冷笑一声。

  “皇上,臣女今日入府,本应到这前院等待拜堂,却不知被何人抬去后院锁了起来。”

  她没有将差点被侵犯的事情说出来,在这个女子清白比命还重要的年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秦湛瑛他敢做不敢当满口谎言,那她不介意逼他一把。

  从她进来到现在,整场戏的另一位主角始终一声不吭,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如果邺王殿下对此事不清楚,那你可知身边站的女子是谁?”

  秦湛瑛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躲避苍蝇臭虫一样,厌烦的开口,“不知。”

  “哦,那既然如此,我们问一问当事人。”

第2章 我的好妹妹

  甄汨珞绕着那名女子饶了一圈,秦湛瑛下意识的将人护在怀里。

  “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可有三书六礼,媒妁之言?

  在邺王娶正妃的日子,你冒名顶替,欺君罔上,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会凌迟处死的。”

  察觉到那名女子身子轻微一颤,甄汨珞收回目光转向秦湛瑛。

  “邺王殿下,既然我已出现,那你身边的这名小姐绝不是皇上指婚之人,可你现在的动作还如此亲昵,是你们提前计划好的吗?

  难道说你们是对皇上的圣命不满,想欺君罔上?”

  秦湛瑛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紧攥拳头,强忍着怒气。

  若不是在场还有这么多宾客,他真的想一脚把甄汨珞踹出去。

  他也没有想到一向以草包著称的甄家丑女,今日不仅有着伶牙俐齿,逻辑也条理清晰。

  旁边这位女子他自然知道是谁,这件事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甄汨珞,说话要有证据。”

  秦湛瑛才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心爱之人一个名分,同时也不想娶一个根本配不上他自己的丑鬼。

  他如此深情大义的好男人好丈夫,凭什么要被这么个东西当堂质问?

  只不过现在计划失败,他若是还想得到甄国公的支持,就必须一口咬死对事情概不知情。

  虽然身边是他的挚爱,但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将她舍弃。

  他的动作与情绪的变化,尽数被身边人感受到。

  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万般宠爱,温柔至极的男人现在竟如此薄情寡义。

  不过为今之计,只有她站出来。

  在秦湛瑛下一步动作前,女子向后撤了一步,娇滴滴的跪跌到甄汨珞面前。

  盖头随着她的动作飘落在地。

  “姐姐……”

  “四妹妹?”

  甄汨珞瞧清面容,也是迟愣一瞬。

  她想了不少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原主最疼爱的四妹妹。

  甄羽霜是庶女出身,过得却是比她这个嫡女要滋润。

  只要是四妹妹提出的,不管多么困难,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原主为了哄她开心也会做到。

  原主有的,会要求下人同样准备给她。

  在她们几岁时,甄国公从异疆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原主喜欢的很,但见四妹妹也爱不释手,便将所有物件都送去她房里。

  在十几岁时,四妹妹因为想去看元宵佳节的灯会,原主瞒着父亲带她出去,闯出大祸,却救了一名落水男子。

  甄国公知道她们私自离府后,大发雷霆,原主却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四妹妹被罚,二月飘雪的天,跪在院子里一晚上求父亲原谅。

  从小到大,不论在什么场合,总能看到她们二人形影不离。

  一个温婉娇柔,一个粗鄙丑恶。

  世人都说甄汨珞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出甄羽霜的美。

  可原主就像是听不到般,依旧甘之如饴天天围着四妹妹转。

  每天四妹妹长,四妹妹短,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

  出嫁入轿时,四妹妹还依依不舍的祝福她与邺王百年好合。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前脚刚走,甄羽霜就被接入王府。

  看着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甄汨珞只觉得恶心至极,这种白莲花看了晦气。

  “四妹真是长大了,现在见有胆子瞒着所有人偷天换日,将嫡姐送去后院,而你在这里拜堂成亲。

  侵犯皇戚,不顾纪法,藐视皇权,欺君枉上,这其中随意一条可都是*头的罪。”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事情的主谋正是刚才满口否认的秦湛瑛。

  她的声音冰冷如霜,一字一句的扎进这对狗男女的心中。

  甄羽霜紧攥着手帕,秦湛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掉落。

  他们原本计划将甄汨珞接进来后,直接抬去后院下药迷晕,在她被侮辱侵犯时,让提前安排好的人去捉奸。

  这样,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这个傻子包括甄国公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求着他,任凭他摆布。

  如此这般,他不仅能娶到甄家四姑娘,也可以获得甄国公的支持。

  既抱得美人归,又赚得江山社稷。

  可他们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甄汨珞不仅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行为表现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难道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甄汨珞的冤魂?还是她被附了身?

  没有时间多想,甄羽霜迅速稳住心神。

  左右不过是被邺王嫌恶的丑女,她不相信一个草包能闹出什么名堂来。

  而且,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一哀求,这傻子无论什么都会让给她。

  她硬挤出几滴眼泪,“姐姐,是妹妹与邺王殿下心意相通,今日也坐轿过来。但妹妹只是想做一名丫鬟婢女,服侍姐姐与王爷一辈子,可是……”

  “可是下人在抬轿的时候,将你我二人的轿子抬错了,所以就导致我在后院,你在前厅被逼无奈的拜堂?”

  甄汨珞眸中划过讽刺与狡黠,顺着甄羽霜的话说下去,给她找了个近乎完美的借口。

  “是,就是姐姐你说的那样,妹妹真的丝毫不知情,都怪那些下人!”

  把罪责都推到下人身上去,王府内的仆人家丁成百上千,就算是皇帝下令,也找不到他们设陷的证据。

  甄羽霜暗中松了口气。

  看着刚才甄汨珞那咄咄逼人的模样,还以为她长脑子了,没想到还是一样这么轻易的就能糊弄过去。

  只要过了今天,皇帝皇后离开,甄汨珞就是俎上鱼肉,这邺王府就是她甄羽霜说了算。

  “既是这般……妹妹这身嫁衣可真漂亮。”

  在场的人没有傻子都是人精,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场戏是甄家四姑娘与邺王爷设计做的套。

  别的不说,这身大红嫁衣无论是用料还是刺绣工艺,都是上乘,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店铺就能买到。

  不过自古二女共侍一夫的情况稀松平常,但姐妹两个同时嫁入王府,正主被抬去后院,而让庶女顶替拜堂。

  这种情况还是闻所未闻,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不定都经过主座上的那二人的首肯。

  只是为了保住脑袋顶上的乌纱帽,这里面的猫腻他们只能看破不说破。

第3章 普信下头男

  “这身衣服也是下人在路上随意在一家铺子内买的,妹妹直接就穿上身了,姐姐若是喜欢,妹妹再让下人买来赠予姐姐。”

  所有过错都推到下人身上,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再装出一副娇柔的受害人模样。

  “在店铺里随便买点的嫁衣,做工刺绣竟然能这么好,图案与颜色都和我这正妃服饰如出一辙。”

  甄羽霜美眸中含着泪水,神色慌乱地解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衣服下人拿来后妹妹没有细看,绝不是冒犯姐姐的意思!姐姐你要相信我,若是知道会顶撞姐姐,妹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穿的!”

  甄汨珞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妹妹还真是对邺王殿下用情至深,连嫁衣都不在乎。我相信妹妹你不是这么不细心的人,定是那些下人的错。”

  甄羽霜连连点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就在她见甄汨珞不再追问,以为糊弄过去,刚要把心放回肚子的时候,突然见甄汨珞转身面向主位,朗声开口。

  “禀皇上,臣女四妹犯欺君之罪,按我北鲁律法,应当街游行,斩首示众,臣女请皇上拟旨下令。”

  “不……”甄羽霜被她这番话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

  明明刚才都已经说通了,怎么如此突然的变卦。

  而且她之所以承认,就是凭着她对甄汨珞多年的了解。

  她笃定甄汨珞不会舍得让她受罪,会将一切她想要的都让出来。

  可是……

  现在的甄汨珞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她哭都没有用。

  原先只要她一哭,无论说什么甄汨珞都会答应。

  “甄汨珞,你别欺人太甚!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秦湛瑛一把拉起甄羽霜,将她护在身后。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的女子被削首示众,霜儿若是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堂堂邺王连个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不过甄汨珞身后是铁骑连环甲,是北鲁的江山,他今日一定要将这丑女娶进门,以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

  想到这里,秦湛瑛松开握紧的拳头,拿出一副自认英俊潇洒迷倒众人的表情看着甄汨珞。

  “甄大小姐,霜儿是你的妹妹,因爱慕本王做出这样的傻事也是情有可原。你是父皇钦点的正妃,本王也绝不会亏待,你们二人共侍一夫岂不美哉?”

  甄汨珞听到他说的这番话,差点没呕出来。

  普信男加下头男加渣男,这三种buff加成,真是人间的极品,竟然不要脸到这般境地。

  看着她满面讽刺嘲弄,皇后按捺不住。

  她见过甄汨珞小时候的模样,一张小包子脸惹人喜爱,性格更是活泼好动古灵精怪。

  可就在十岁那年,不知是何原因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斑,逐渐变成黑痕。

  这样的女子,她自是不愿让宝贝儿子娶来为妻,但为了甄家的铁甲连环马,又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忍儿子再为难,适时地出来解围。

  “甄小姐,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不易见血。你妹妹也是事出有因,倒不如宽恕了她,咱们一家人和气圆满。”

  大婚当日被抬去后院,这无论放在谁身上都忍受不了,何况是这个没脑子的甄汨珞。

  这件事情确实是秦湛瑛做法欠妥,不过她一听皇后亲自劝说,给了一个台阶,甄汨珞就应该顺坡下驴。

  果然如她所期,甄汨珞没再追究这个事情,冷冷地瞥了一眼秦湛瑛后,欠身施礼。

  “皇后娘娘发话,臣女不敢不从,只是希望皇上能赐臣女一个恩典!”

  “甄小姐尽管提,只要不损害我北鲁的利益,朕自当满足。”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甄汨珞自小一厢情愿地喜欢邺王秦湛瑛。

  当时为了能够嫁给邺王,一哭二闹三上吊,将甄国公逼得没办法了才求得这门婚事。

  今日她这样闹,无非就是因为觉得邺王对她不重视,想更加得宠罢了。

  最多是要求邺王与她重新拜堂,或是再许下什么能巩固她正妃地位的承诺。

  所以,鲁皇很轻易地答应下来。

  得了承诺,甄汨珞掩下眸中的精明,不卑不亢地再次施礼。

  “蒙皇上隆恩,赐婚臣女为邺王正妃,可大婚当日,正妻被搁置,与另一位无名无份的拜堂。

  邺王这种宠妾灭妻的做法,不仅有辱圣上您的颜面,更不配我甄家嫡小姐。

  请求皇帝下旨,臣女要休夫!”

  此话一出,前厅内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邺王此事确实过分,但他可是皇子,身份何等的尊贵。

  想要休夫,怕是除了这位甄大小姐外,无人会有如此胆量了。

  “你说什么?”

  秦湛瑛本一副胜却在握的样子,等着甄汨珞妥协,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休夫”的要求。

  这甄汨珞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

  这又是闹哪一出?

  况且,他乃一国皇子,怎可能被休弃,怎么能被这么一名丑陋无比的草包如此羞辱!

  他扬手就要抓甄汨珞。

  真是给她脸了,这种贱坯子,就该好好的调教一番。

  只有他才能休妻,休掉甄汨珞。甄汨珞想反过来休夫,纯纯是痴心妄想!必须给她点教训!

  甄汨珞眯起双眸,迎着秦湛瑛的巴掌,丝毫未动。

  “瑛儿,你要干什么?”鲁皇的言语中,并无波澜更无厉色,却惊得秦湛瑛身体猛的一颤。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

  若是打了这丑女,怕是甄国公不会饶了他。

  “甄大小姐,婚姻不是儿戏,你可决定了?”

  “回皇上,臣女心意已决。”

  “好,朕准甄国公之女甄汨珞与邺王秦湛瑛婚约,即刻取消。”

  事关皇家颜面,甄汨珞料到休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能取消婚约,已经达到她的预期。

  “臣女的嫁妆,还在后院放着。”

  “来人,将甄大小姐嫁妆抬回!”

  她没想到事情竟会进展的如此顺利,皇帝还能将她嫁妆一并取回,隐隐觉得有些不祥的预兆。

  待侍卫一箱箱的将嫁妆抬回后,鲁皇大手一挥,面色低沉。

  “拟旨,赐甄国公之女甄汨珞于凌王正妃,一月后择良辰吉日完婚!”

第4章 拖下去杖毙

  什么?

  这转变得太快,在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秦湛瑛原本如猪肝的脸,换上不屑与得意的表情。

  竟敢给他难堪,这就是下场!

  谁人不知凌王残疾患病,性情古怪暴虐,去到府中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

  甄汨珞嫁去,就只有一个下场:

  死!

  她死了,铁骑连环甲迟早会落入他手。

  甄羽霜听到这道圣旨后,内心满是狂喜与幸灾乐祸。

  一个丑八怪,还胆大包天竟想让皇上处罚她,还想休弃邺王,也不照镜子看看长得什么德行!

  可她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悲泣的模样看着甄汨珞,“姐姐……”

  甄汨珞看着众人的反应,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着关于凌王的相关消息。

  这位凌王,是北鲁的前战神,在别国只要提起北鲁的凌王爷秦临渊,小孩子都会被吓哭。

  他自小嗜血成性,在一次征战中落入陷阱,救回后不仅身中剧毒,双腿更是落下残疾,依靠着轮椅过活。

  从那以后,龙王更是阎王般的存在。

  甄汨珞眸中充斥着浓烈的不忿之色。

  好不容易从火坑出来,又入另一深渊。

  把她许配给这位残主,摆明了是羞辱,更是给秦湛瑛撑腰,*鸡儆猴。

  不过,就算是残王如传闻中那般,也比这个人面兽心的渣男强得多。

  “臣女多谢皇帝赐婚。”甄汨珞跪谢领旨。

  鲁皇没有想到他能不哭不闹,沉默冷静地接受,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平生,甄大小姐的婚礼,朕会亲自去主持,绝不允许再犯类似今日的事情。”

  “谢主隆恩。”

  秦湛瑛本以为甄汨珞在听到这道旨意后,会当着众人闹,出丑。

  看着她平静地接过圣旨,面色像吃了死苍蝇般难看。

  甄汨珞走到他面前,解下抓髻,青丝飘散,将新娘的信物发簪举于胸前。

  “信物还你,你派去的人,如你一样恶心。而你的下场,也会与他们一样。”

  语毕,手松,发簪滑落脚边,应声而碎。

  为原主道别,也是为属于甄汨珞的前半生告别。

  在众人惊艳,复杂,嘲笑的目光中,她走出前厅。

  陪嫁而来的贴身丫鬟芷儿被王府的人拦在院外,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何事。

  见甄汨珞出来,面色晦暗不明,哭着叫道:“小姐……”

  甄汨珞快步走去,摸摸她的头,安慰着,“我没事,走吧,回府。”

  “回府?”

  芷儿一愣,吉时已过许久,却迟迟没有放出礼成的烟花,本应是送入洞房,她家小姐却要回府。

  其中绝对出了不小的岔子!

  “小姐,她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第一声关心她的话,甄汨珞鼻子一酸,泪水湿了眼眶。

  “放心吧,没事的。”

  她看向不远处摆放着的一箱嫁妆,“叫几个人,将嫁妆一并抬回。”

  外面有从国公府带过来的人,因没有礼成,一直等在门外。

  领着几名小厮刚走到近前,旁边走出一人拦住她的去路。

  “甄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来人正是府上专门负责管理钱财的管家牛二,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背地里帮着秦湛瑛做了不少敛财的勾当。

  “让开,取嫁妆。”甄汨珞招手,示意甄国公府的小厮上前。

  牛二叉着腰挡住他们去路。

  “抱歉,没有王爷的命令,你不能将这些嫁妆抬走。”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王府这些年一半的积蓄还要多,到嘴的鸭子,绝不能让他飞了。

  若是能将这些嫁妆留下,不仅邺王爷会对他有所嘉奖,他还可以中饱私囊一点。

  这一点,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上一年。

  甄汨珞看着他眼比天高嚣张跋扈的模样,不屑地一撇嘴。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邺王府这一窝子里面,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刚才在前厅内有皇帝皇后在,她只能一忍再忍,可现在只有这么一名小管家。

  她要是再忍,就不叫甄汨珞了!

  本就一肚子气,正愁找不到地方宣泄,竟还有人白白送过来撞枪口。

  “你们王爷的话,比任何人的都大?”

  “这是自然!你要是抬嫁妆,先去请我们王爷的令。”

  平日里嚣张惯了,狗仗人势的话脱口而出,全然不考虑后果。

  “是吗。”甄汨珞不怒反笑,“那我去告诉皇上,让圣上求得业主应允?”

  她从怀中拿出圣旨,狠狠地朝牛二打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皇上亲拟的圣旨!”

  圣旨的手柄,是用硬度极强的犀牛角所制,牛二正耀武扬威,被甄汨珞这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打倒。

  瞬间,骨头的断裂声,与他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你!我们王爷饶不了你!”

  牛二痛得呲牙咧嘴地在地上打滚,嘴里叫嚣着。

  这边发生的动静,吸引不少在侧厅休息的人注目。

  他们不知道前厅发生的事,看到甄汨珞下死手,其中有几个还愤愤不平。

  “甄大小姐有何权力处罚王府下人,硬抢嫁妆呢?”

  甄汨珞瞥了一眼,是名年龄大概三十多的妇人,一副的尖酸刻薄。

  脑子里没什么印象,但这个时候帮牛二说话的,无非就是想卖个人情,巴结上邺王府。

  只要是和邺王府有关系,那就全是她的仇人。

  “你萝卜吃闲了?”

  妇人一惊。

  “淡操心!”甄汨珞高举圣旨,言语冰冷。

  “藐视皇权,违背圣旨,按律当斩的罪,你要替他顶了?”

  看着地上向前蠕动的牛二,她再次砸下去。

  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打哪里最痛,不仅折磨人还不会致命。

  她不想要牛二性命,只不过是宣泄一下积压的怒火。

  这一番举措后,妇人亦没了动静,藏匿于人群后。

  “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只不过是一只最低贱的狗,本小姐要你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牛二痛得不断哀嚎求饶。

  “滚!”

  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双手撑地趴着逃离甄汨珞。

  宣泄过后,甄汨珞在众人的目光中,将嫁妆全部抬起,浩浩荡荡地离开王府。

第5章 *鸡儆猴

  路上,不少人围观议论纷纷。

  “你快看呀,这不是甄国公府的马车吗?里面坐着的那个大小姐,今日不是与邺王成婚吗?”

  “对啊,难道是被休了?”

  “也难怪,她长的那么丑,别说是王爷了,就算是给我当媳妇,我也不要!”

  “……”

  甄汨珞将所有的议论声一律摒而不听,坐在轿子上微阖双目。

  她要养足精神,回到国公府还有一场硬仗需要打。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既欺负到她头上,必让对方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国公府。

  三夫人薛婉仪带着丫鬟小厮站在府门外,翘首以待的看向甄汨珞返回的方向。

  看到国公府的马车由远及近,她面上挂笑,扭动着腰肢迎来。

  离得近些,才能看到她眼中快要溢出的得意。

  大婚之日独身一人孤零零的回来,定是被邺王休弃,那么她的宝贝女儿,日后绝对会稳居王妃之位,她也不用再看他人的眼色行事了。

  不枉她又想良策,又做嫁衣这好一顿忙乎。

  “大小姐你回来了,娘可是担心你担心的紧呢。”

  见甄汨珞从马车上下来,她掩去眸中情绪,换上担心模样。

  本以为甄汨珞会抱着她好一番痛哭,却没想到她竟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迈步入府。

  坐在正位,甄汨珞审视着院子中站成一排的小厮,眸中的冰冷如寒冬刺骨。

  沉默许久,“你们没有要说的么?”

  这几人,正是受了薛婉仪的指使,将甄汨珞抬去后院,并将她迷晕扔到间空房。

  回来后,他们领到不少的赏银。

  面对着甄汨珞咄咄逼人的威压,他们垂头不语,目光往薛婉仪方向瞟。

  “都不说话是吧?”甄汨珞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来人,将这几个奴才拖下去杖毙。”

  她轻轻向后倚靠,将碎发别在耳后,嘴角含笑,就像是在说今天的饭菜是否可口一样。

  本以为最多是责怪几句,他们这位傻小姐向来是容易糊弄,可开口竟是直接杖毙。

  几人扑通跪倒,头磕在地上彭彭作响,面上却没有惧色。

  “大小姐,小的几个将您平安送去王府,一路上生怕将您磕了碰了,不知小的们何罪之有,哪里冒犯了您?”

  求饶认错的话,全部是避重就轻,说的比她这个大小姐还要硬气,好似被冤枉了一样。

  若是她质疑教训这几人,倒是成了她的不是。

  “不知?”两道寒光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那就是说,你们是有意要将本小姐抬去后院,让一个低贱庶女去拜堂?”

  一顶大帽扣下,若是承认,那便是违抗圣命,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向前跪爬几步,“是小的们第一次去王府,跟着引路让走错了路。”

  “犯错就要罚,杖毙。”

  甄汨珞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有这番措辞,定是与甄羽霜都设计好的话术。

  薛婉仪刚刚被无视晾在一旁,满肚子怨气,看到甄汨珞咄咄逼人,挤出笑容过来劝解。

  “大小姐刚被休,定是心情不好。不过王府那么大,这几名小厮误将大小姐送错,也是情有可原。看在姨娘的面子上,你就饶了他们吧。”

  甄汨珞冷嗤一声,目光转向她,“姨娘这般维护,难道他们都是你授意的?还是姨娘是菩萨心肠,想替他们受罚?”

  “珞儿,你知道姨娘不是这意思……”

  “那就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薛婉仪被甄汨珞噎的进退两难,面容扭曲的噤声退到一旁。

  若是她沾染上这件事,连女儿也会受牵连。

  那几个奴才虽然是替她们卖命,但终究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只要不牵扯到她们,随甄汨珞怎么罚。

  “芷儿,去取家法藤条。”甄汨珞厉声吩咐,“再将府内所有人叫来。”

  她目光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们,余光观察着好似置身事外的三夫人。

  这件事,绝对有她的参与,极有可能是她策划主导。

  这个薛婉仪,娘家只是个三品官,背景并不厚重,却能在国公府上掌家,足以见得她的手段。

  合伙逼死原主,这份血债,必定要让她血偿。

  不过,眼下是要*鸡儆猴,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们,她绝不会轻饶!

  芷儿取来家法藤条呈交至甄汨珞手上。

  府中的下人们也聚集在院子中。

  甄汨珞接来,指向刚才说话的那名小厮,不怒也不恼,慢条斯理的问道:“现在可有话说?”

  那人在听到甄汨珞动家法后,刚刚的惧色一扫而空。

  只不过一根小藤条,而且她一名女子,能有多大的气力?

  打在身上最多不过是擦破点皮。

  这么个草包,还是和以往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并且还有三夫人撑腰,他们今日替她受了罪,明日便能再多得几两银子。

  “回大小姐,奴才将您抬去,就算是没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大小姐执意要怪,奴才自愿领罚。”

  “好。”

  甄汨珞拿着藤条轻柔柔的放在这名恶奴脖子上。

  “本小姐一向赏罚分明。”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顷刻间她双手一用力,恶奴瞪大双眼绝气身亡。

  抽回藤条,尸体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血汩汩而流。

  旁边几人吓得尖叫,慌作一团。

  院子里不少丫鬟哪见过这血腥一模,吓得想叫都叫不出来,腿一软跪在地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懦弱连只鸡都不敢*的大小姐,能在顷刻间一招要了一人的命。

  大小姐,疯了吗……

第6章 动真格

  薛婉仪也没预料到甄汨珞竟动了真格,面上的平静再也挂不住,捏着帕子立刻下令。

  “你们都聋的吗?没听到大小姐吩咐?立刻把这几个恶奴拉下去杖毙!”

  她害怕这几人在甄汨珞雷厉风行的手段逼问下,将她供出去。

  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咬死这个秘密。

  若是真被甄汨珞掌握到证据,指证她为背后主使,这欺君之罪她可顶不住。

  “不必。”甄汨珞一鞭抽在地上,将上前拖拽的几名小厮吓得退出去几丈远。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小姐,抬手命陨,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将这些人拖到府门外,就地杖毙。”

  甄汨珞进来时并没有吩咐人将府门关闭,因此门外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百姓。

  这几人既能死心塌地的为薛婉仪做事,定有把柄捏在她手里,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

  倒不如当街杖毙,*鸡儆猴。

  “擅作主张将抬到后院,反而将低贱庶女抬到前院成婚。如此胆大包天,违抗圣命,下场就是这样!”

  围观众人本在议论她行事至狠厉,听到这番话,顿时理解了她这一做法,不少的妇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刚听说,皇帝给邺王指婚的是甄大小姐,结果却是和甄家四小姐拜堂。”

  “对!我也听说了,甄大小姐还要休夫,休了邺王!”

  距离离开王府已过多时,有消息灵通的了解此事,互相讲述传播着。

  “甄家四小姐……不是这位三夫人的女儿吗?”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薛婉仪逐渐听到对她的不利消息,连忙高喊分散他们注意。

  “你们!快点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

  全不顾这几名对她忠心耿耿的小厮不断的求饶与哀嚎,薛婉仪指挥着下人抓紧行刑。

  她只是奉大小姐的命令行事,这几个人被打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人们只会说甄汨珞心狠手辣,滥用私刑。

  她巴不得这个小贱人的名声再臭一点,这样才能凸显出她女儿的温柔体贴大家闺秀。

  得了薛婉仪的命令,下人将这几名小厮按在地上,举起棍子毫不留情的落下。

  棒棒带血,血肉横飞。

  周遭群众有些不忍直视的避开头。

  甄汨珞则面无表情的坐在芷儿拿来的椅子上品着茶,一言不发。

  只几棍下去,小厮被打的满嘴鲜血,求饶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大小姐,求求您饶命!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甄汨珞面色未变,抬手欣赏着刚做的大红寇丹。

  她不下令,就只能一直打下去。

  “大小姐,够了,再打真就打死了。他们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们吧。”

  薛婉仪一副担忧的样子,过来假惺惺的劝说道。

  当着百姓的面,她这个主事的,得过来做做样子。

  她知道以甄汨珞现在的性子,绝不会轻饶这帮人。

  甄汨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做作的表情倒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与自己相比,不仅能彰显出她三夫人的善良大度,还能体现出她甄汨珞的狠厉暴虐。

  真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不过,对于名声这个东西,她向来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目的能否达成。

  “既然姨娘都给他们求情了,那只要说出指使他们之人,本小姐可以考虑饶他们一条*。”

  她嘴角挂着笑,钻心的凉意直达眼底,用着只有彼此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她倒是要看看薛婉仪怎么办,能否允许他们把她供出来。

  感受着甄汨珞几乎要将她看透的目光,薛婉仪心下一颤后脊背发凉。

  难道这个傻子知道了她所作的一切?

  可甄汨珞脑子向来一根筋,怎么能发现这其中的弯弯绕。

  “他们擅作主张,欺君罔上,的确该打。”

  甄汨珞冷嘲勾唇,“你们三夫人也下命令了,继续打。”

  不过一刻钟,地上几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记住,要你们命的,不是我,是薛婉仪,如果你们化成厉鬼,去找她。”

  说罢,甄汨珞手落,几人彻底绝气身亡。

  薛婉仪暗松了口气,他们死了,她做的事情就会永久埋藏。

  甄汨珞转身回府,留下薛婉仪仍在原地,和几名小厮清理尸体与血迹。

  走到院中,她看着堆砌如一座小山的嫁妆,蹙眉沉思。

  这些嫁妆值当不少的价钱,薛婉仪与其他人都时刻惦记着,必须换成实实在在的银票拿在手里才妥当。

  她唤来芷儿,“附近有当铺吗?”

  “有,一条街对面就有一家。”

  芷儿有点没从刚才的震慑中缓过来,她没想到大小姐的处理方法会如此的简单残暴。

  但也打心底为自家小姐高兴,经过今日这件事,府中的人定不会再小看了她家小姐!

  “你叫着钱管家,把这些嫁妆能当的都当了。”

  钱管家是府里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若没有他,她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是。”

  她们二人的对话被刚从外面进来的薛婉仪听到,赶忙过来劝阻。

  这些嫁妆,她是要给自己女儿的。

  女儿孤身一人嫁入王府,若是连嫁妆都没有,就算是邺王宠爱,也处处受限于人。

  所以,她绝不能让甄汨珞把这嫁妆当了。

  “珞儿,这可都是你父亲为你精心准备的嫁妆,绝不能当啊!”

  “不当可以。”甄汨珞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我缺钱,给我十万两,我就不当。”

  “十万两!”

  薛婉仪张大嘴,她以为甄汨珞顶多要个百两千两,她咬咬牙就能给出去,跟这些嫁妆比起来,完全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没想到她张嘴就是十万两。

  “给不了?给不了就别在这里碍事。”

  薛婉仪处处来阻挠,在她面前转,甄汨珞不由得有些烦躁。

  此时,芷儿与钱管家带着人赶到,一箱箱的往外抬运。

  薛婉仪紧攥着拳,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她眼前流失,却无法阻止。

  败家子!

  真是败家子!

  不过倒是可以拿着这件事情去刺激老太太,那老不死的没剩几口气,将这事告诉她,说不定能直接气死。

  到那时,整个国公府的财政大权,话语权都在她薛婉仪手里,她女儿又是邺王妃,谁也不敢再小瞧她们母女俩!

第7章 初次相遇

  看着薛婉仪眼珠直转,目光中满是算计,甄汨珞觉得厌烦至极,跟着钱管家一起前去当铺。

  她并不是想全部死当,这一箱的若是都卖了,最少也能有个十万两。

  所以在跟薛婉仪要价时,也不是狮子大开口。

  这么多钱她几辈子也花不完,活当压在当铺等以后获得自由了再赎回来。

  只有放在当铺,才能保证物品安全不被家里这几个贼人惦记。

  庆堂当铺。

  掌柜的远远地看到他们浩浩荡荡地到来,召唤着伙计一起迎了出来。

  “甄大小姐,您是要典当吗?”

  甄国公大小姐甄汨珞与业主解除婚约的事情,已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女子想要休夫,放在整个北鲁都是无独有偶的事情。

  他们也看到她抬着几车的嫁妆离开王府,没想到竟会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典当了。

  甄汨珞全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朝后面一摆手,“这些物品活当,麻烦老板开个价。”

  在京城繁华地段开当铺,自然是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也有不少身份尊贵之人。

  但这种大手笔,还是第一次遇到。

  掌柜也拿不定主意,吩咐伙计将甄汨珞好生伺候,跑向内室。

  “王爷,是甄国公府的大小姐,将嫁妆活当,您看……”

  屋内有二人在品茶下棋,听到掌柜禀告,其中一人拿棋的手一顿。

  另一人却是一副幸灾乐祸。

  “凌王爷,你和你这位王妃还真是有缘啊,在这儿竟然碰上了。”

  “你想死吗?”

  秦临渊将棋子落下,眸光冷冽地看向对面的祁忪戊。

  邺王大婚,他没有那闲情雅致去参加。

  但发生的这场闹剧早已有人禀报,传旨的太监此时还被晾在府中等候。

  将与z解除婚约的丑女赐婚于他,丑女配残废,摆明是鲁皇的羞辱。

  本想着不接受拒绝,没想到竟在他的当铺相遇。

  “我亲爱的王爷,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祁忪戊嬉皮笑脸地落下一字,“我倒是挺欣赏她,一般人可没有休夫的勇气。”

  “把她许配给你?”

  “这可是你的王妃,我嫂子,我不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祁忪戊看着秦临渊的脸越来越黑,在他彻底发怒前,转移了话题。

  “那是她的嫁妆,你给当还是不当?值不少银子呢。”

  秦临渊没有答话,专心于棋局,最后一子将白子彻底围堵。

  “又输了!”祁忪戊懊恼地一拍桌子,“王爷,咱有钱哪能不赚,她那些嫁妆可顶这当铺一年收入了。”

  “你既如此感兴趣,那便与掌柜同去。”

  得到秦临渊首肯,祁忪戊将茶水一仰而就。

  “那兄弟我先给你把把关,看看你这王妃怎么样!”

  坐在前厅等候的甄汨珞,见掌柜进去迟迟不归,有些不耐烦,吩咐管家将嫁妆盖起,准备换一家典当。

  正巧祁忪戊出来,笑容满面异常热情地看着她,“穆小姐您别走啊,我们典当行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甄汨珞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她知道这人没有恶意,也非常热情,但总觉得多了一层意味。

  她没深究多想,再次将箱子打开。

  “大小姐,你这些嫁妆若是死了,能换得不菲价钱!”

  祁忪戊的眼珠子都快掉在一件件宝物上,爱不释手。

  “活当,一年内我必带赎金换回。”

  在内室里的秦临渊,清晰地听到他们全部的对话。

  万两银子,别说是她这么一名女子,就算是富商都不敢夸下海口。

  不过,这倒是让他对于这名劣迹斑斑的大小姐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逐弈,回府。”

  秦临渊从后门离开,甄汨珞与祁忪戊谈典当价钱。

  正当这时,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来,直奔甄汨珞。

  “大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老太太要不行了!”

  来人正是老太君房内的丫鬟。

  听到这话,甄汨珞心下一紧。

  在原主的记忆中,因为她娘死得早,甄国公也常年带兵作战不在府,从小就是老太君一手带大。

  祖孙二人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可在近几年里,老太君的身体每况愈下,请了许多的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

  前几日病情突然加重,卧床不起,太医都说没有多少时日了。

  原主为此天天以泪洗面,去寺庙烧香拜佛,却也无济于事。

  她将剩下的事情交给钱管家,领着芷儿飞奔回国公府。

  边跑边问道:“奶奶为何突然病危?”

  “是三夫人在小姐您走不久后来到老太君房间,说了没几句话老太君便急火攻心。”

  丫鬟快速的解释着,却让甄汨珞抓住重点。

  三夫人!

  薛婉仪!

  绝对是她搞的鬼,她被自己驳了面子,没捞到一星半点的嫁妆,心有不忿,所以跑到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去告状了。

  眼下救治老太君是当务之急,薛婉仪的账,会和她慢慢清算的。

  溧霄阁。

  老太君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微紫抽搐,府医在一旁满头是汗。

  薛婉仪假惺惺的趴在床边哭诉着,“太君您可千万别吓儿媳,珞儿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要是因为这事情气出个好歹,儿媳对不住国公啊!”

  甄汨珞刚进到屋内,就听到她的鬼哭狼嚎,更加烦躁。

  冲到床边将她撞开,扒开眼底又看看舌苔粗略检查一番后,对着小医童吩咐道。

  “去给我拿川芎和冰片粉!”

  这是速效救心丸的主要成分,有通气活血,祛瘀止痛的作用。

  老太君上了年纪,心脏也不好,最怕的就是生气动肝火。

  她又从药箱中抓过一副银针包,找准穴位扎下去。

  这些动作,她做的干脆,几息之间落针入穴。

  府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老太君身上已经扎满银针,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闭嘴!”

  甄汨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针差点扎歪,蹙眉不悦。

  薛婉仪刚被甄汨珞撞的一个趔趄,稳住后发现她在老太君身上一顿乱扎,心中暗喜。

  她本想着再做点什么,能直接弄死这个老不死的,没想到这个小贱人亲自动手了。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不过,正和她心意!

第8章 抱大腿

  这时,医童拿着药粉进来,甄汨珞捏起一指喂到老太君嘴里。

  “你喂了什么?”

  府医想制止。

  若是老太君出了什么问题,她甄汨珞作为大小姐顶多是被骂一顿受点罚。

  可他不一样,要是医死人,不光是吃饭的家伙事得丢了,他这颗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说不准。

  做完一系列的急救措施,甄汨珞才得了空闲给府医讲解。

  “我喂的是保护心脏的药,这些穴位你自己看。”

  她没管府医越看睁得越大的眼睛,转身面向薛婉仪。

  双眸中寒气逼人,幽若冥界彼岸花之阴森。

  “薛婉仪,我敬你为国公府添丁操劳,忍你命人抬我去后院还对我下毒手,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倒是来恶人先告状了?”

  她步步紧逼,一把将薛婉仪的衣领攥住。

  “我告诉你,如果老太君有了三长两短,你,与你的宝贝女儿,都要陪葬!”

  说完,她松手将薛婉仪狠狠的扔在一旁。

  这怒气,是原主的,也是她的。

  薛婉仪几次三番的对她下手,她顺势解了与渣男的婚约,没什么损失。

  可竟将手伸到老太君这里,想利用自己对奶奶不利,这种人没必要再对她忍耐。

  薛婉仪被她寒气凌人的气场震慑住,反应过来竟被这么个草包丑鬼吓住后恼羞成怒,过来就要打。

  甄汨珞冷冷一笑,“你别忘了,你是个妾,你若是这一巴掌敢落下来,我不介意让你明白明白嫡庶之分。

  还有,你女儿也是个妾,如果老太君没了,父亲守孝丁忧,你女儿还能靠着甄家军在王府立足吗?”

  老太君还生命垂危,她没心情与时间来彻底对付薛婉仪,只要她现在不暗中作祟,就有极大把握能抢救回老太太。

  薛婉仪倒退数步,猛的惊醒。

  她只想着女儿能嫁给邺王为妃,却忽略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秦湛瑛眼里,权力是至高无比的,若没有甄家的铁甲连环马,女儿在王府的日子绝不好过。

  甄汨珞如今被许配给那个残废凌王,自是无法参与政权斗争。

  如若让甄家军入邺王麾下,秦湛瑛定会封她女儿为正妃,日后继承大统,便能贵为皇后,而她则是太郡!

  薛婉仪继续设想着她的春秋大梦,塌上的老太君,幽幽转醒。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产生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竟是她最疼爱的孙儿救她一命。

  她清楚薛婉仪来找她绝对是不怀好意,尽可能的隐忍,可对于孙儿的担忧骗不了人,才急火攻心差点让薛氏得手。

  “珞儿,让奶奶看看。”

  甄汨珞坐在塌边,老太君握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目光中满是疼爱。

  “老太君您可终于醒了,可吓死儿媳了,多谢神仙保佑,多些神仙保佑!”

  薛婉仪缓过神来,立刻殷切的上前。

  “老太君您还虚弱着,儿媳这去给您炖点鸡汤补补身体。”

  甄汨珞不耐烦的剜下耳朵,真应该给薛婉仪颁发一个诺贝尔演技奖,这变脸速度简直堪称一绝。

  见祖孙二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自觉无趣走出房间,回头狠狠的啐了一口。

  最聒噪的离开,老太君朝着剩下的人摆摆手。

  屋里坐着的还有二夫人与她的子女。

  不过这为二夫人是个安生的主,对甄汨珞不冷不热,保持适当的距离,从不参与到纷争中来。

  “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老太君您好生休息。”

  二夫人欠身施礼退出房间。

  屋内剩下祖孙二人,和府医。

  府医在仔细的观瞧了甄汨珞的施针后,从最初的轻视变成现在的满眼崇敬。

  对于穴位的了解与下针的青精准,每个几十载练不出来。

  可他们这位大小姐才不过二九年华,竟有如此造诣,足见她的天赋之高。

  “大小姐,我为刚才的话向您道歉。”

  他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若是您不嫌弃,今后可否向您请教这针灸之法?”

  “孙大夫您不必客气,有事吩咐就好。”

  甄汨珞拉起他。

  这位府医孙大夫,是京城中颇有名望,医术高超颇有“小扁鹊”之称,没有他的妙手回春,可能老太君早已长眠。

  因此,她对于孙大夫很是敬佩与感激。

  “老太君您现在的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并且有大小姐在,我就先去给您煎药了。”

  “麻烦孙大夫了。”

  注视着孙大夫与小药童离开的背影,老太君握紧了她的手。

  “你告诉奶奶,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薛婉仪说皇帝把你赐还给凌王可是真的?”

  看着老太君满面担忧,甄汨珞心下一暖。

  奶奶与芷儿,关心的都是她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受委屈,而不是其中利益与是非对错。

  甄汨珞深吸口气,从被送去王府后院,她身中迷药解决两名大汉开始,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

  老太君听得入迷,对于她休夫惩治恶人的所作所为拍手称赞。

  可当谈论起凌王时,却面生阴云。

  “珞儿,这凌王秦临渊,不是一般的主,当年与你父亲联手退过敌军,那时候你爹对他的军事天赋赞不绝口。

  自他断了腿后,性情变得比原先更更加古怪,行中有传闻说他活不过明年。”

  若是无子嗣,凌王归天后,作为王妃的极有可能会陪葬。

  后面这句话,老太君没有说出。

  不过甄汨珞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个大概。

  “奶奶,你就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孙儿有解决之法。”

  老太君无奈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

  “珞儿你是缺银子了吗?薛婉仪说你将嫁妆都当了。如果你缺钱,来奶奶这里拿。”

  “那些嫁妆我从王府抬回时就受到了阻拦,不光是薛氏与甄羽霜,这一大笔银子谁都想分一杯羹。所以我放在当铺活当了,待以后时机成熟再取回。”

  老太君很是欣慰,笑着摸摸甄汨珞的头。

  “我的珞儿长大了,不是原先那个小哭包了。”

  随后,严肃了表情,“在国公府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薛婉仪胆敢暗中害你,一律按家法处理。”

第9章 白忙一场

  二人话音刚落,薛婉仪端着鸡汤从外面走进来。

  “老太君,儿媳亲自给您煮的鸡汤,这里面还放了人参与其他名贵的药材呢,您喝了一定能长命百岁。”

  她面上挂着一贯的假笑,扭动腰肢。

  看到这老少二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她就恨得牙痒痒。

  忙活了一趟,不仅嫁妆一分钱没捞到,她的人还被杖毙,最后连这老不死的还活得健健康康,看着面貌更甚以前。

  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她女儿成功进入邺王府,可只是一名侧妃,没有娘家的支持,日子也不好过。

  甄汨珞不想看见她闹眼睛,没有转身。

  塌上的老太君面沉似水,突然一拍床板。

  “跪下。”

  岁月的沧桑中,充斥着浓厚的威严。

  老太君年轻时上过战场,领兵作战击溃不少敌军敌将,只一句吓得薛婉仪乖乖地跪在地上。

  “太君息怒,不知儿媳犯了什么错,您刚醒,可千万别再动怒了。”

  她跪在地上,目光瞟向甄汨珞。

  定是这个小贱人刚才进谗言,说她坏话,让老东西呵斥她。

  不过,最好是再次气火攻心,直接一命呜呼。

  “你身为妾室,以下犯上,竟问老身何错之有?”

  “儿媳知错,自愿面壁思过久跪祠堂忏悔,只愿老太君消散怒气。”

  甄汨珞听着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话,翻了个白眼,强忍作呕的冲动。

  “奶奶,既然三夫人是真心悔过,愿放弃执掌中馈禁足于府邸,那您便顺了她的心意吧。”

  她清楚薛婉仪安的是什么心,笃定国公府需要她掌家,不能没了她,所以以此做要挟。

  不过,这种低级的威胁甄汨珞全然不放在眼里,她不是连数都算不明白的原主,掌家自是小菜一碟。

  她拿此事威胁,那便借机拿回国公府的大权。

  老太君看出孙女眼中的狡黠,语气中满是可惜。

  “薛氏,老身本想着珞儿出嫁后,将你抬为平妻,再给霜儿寻个好夫婿,你却将她直接名不正言不顺地送去邺王府做妾。”

  紧接着话锋一转,“国公府的女儿不清不楚地送人做妾,薛婉仪你好大的胆子,让我甄国公府跟着蒙羞!”

  “来人,将三夫人拉去后院,禁足思过,没有老身命令,不许外出。”

  薛婉仪这回彻底傻了眼,老东西竟然真罚她幽禁!

  既如此,她倒要看看,硕大的国公府,没了她怎么办!

  “让她把账房钥匙与账本交出来。”

  薛婉仪刚被丫鬟婆子架起,甄汨珞在旁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道。

  “薛姨娘亲自煮的鸡汤真好喝,禁足期间好好反省,早日求得祖母原谅。”

  薛婉仪挣脱不开婆子的钳制,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将甄汨珞生吞活剥。

  没过多时,婆子将账房钥匙与账本取回呈给老太君。

  “珞儿,你接着吧。”

  早先看着珞儿一直围着她的四妹妹转,又受薛氏的蛊惑,她急在心里却是无可奈何。

  但如今的做派与行事风格,她的珞儿有足够的能力来执掌中馈打理好府中一切。

  甄汨珞站起身,郑重地接过婆子手里的物件。

  “以前是孙儿不懂事,从今日起孙儿定不负祖母您的期望。”

  她看得出老太君对自己的关心与偏爱,想在府中立足,在这个世界上扎根,不仅要有权,还要有靠山。

  只要老太君与甄国公在,就没人敢动她甄汨珞。

  “好,我的好孙儿长大了!”

  老太君眼中含泪,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欣慰地抚摸着甄汨珞脸颊。

  ……

  忙了近一整夜,甄汨珞才落得清闲回到自己房间。

  看着铜镜中布满黑斑的额头与双颊,她紧蹙眉头。

  也难怪原主被瞧不起,也王不想娶,这么一大片痕迹,是个正常人都忍受不了。

  她仔细地检查后,提笔写下两幅方子。

  第二日清晨,她拿着药方出府,不多时又提着两包药材走向厨房。

  府医孙大夫正在为老夫人煎药,甄汨珞将其中一包拿给他。

  “孙大夫,麻烦您将这副药也一并给祖母送去。”

  孙大夫如获至宝般,将药接过来。

  昨日已见大小姐医术之高,若能从其中学到什么,是受益匪浅。

  甄汨珞自是看出他的想法,直接将药方也拿给他。

  “这是药方,有看不懂的地方问我。”

  孙大夫连连作揖,看到甄汨珞手里还有另一包药,问道:“您手里的另一副需要小老儿也煎好吗?”

  “这个我自己来。”

  不是她小气,不舍得将药方分享给他人,而是因为这是她治疗面容的药材。

  不光有吞服的,还有需要敷于创面上的。

  煎制好,甄汨珞又吩咐芷儿准备几盆热水与纱布。

  所有材料齐全后,她将自己关于房内近两个时辰,直到快用午膳时,才将房门打开。

  芷儿正巧来送食盘,看到甄汨珞从屋内走出来,手中的东西差点没拿稳。

  “小,小姐…你…你的脸……”

  原先一大片骇人的黑斑现在竟然尽数褪去,只留下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红色瘢痕。

  甄汨珞微微一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夺目。

  毒素积压时间太久,解毒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因此她内用外敷,两重加持下将毒压到最小,才有现在的成效。

  虽说没有恢复如初,但与之前的样子,也是天壤之别。

  “芷儿,你把你的嘴收。”

  看着小丫鬟张大嘴愣神,她打趣道。

  “快来帮我挽个发髻,我一会要去寺庙还香。”

  原主之前为了能嫁给秦湛瑛,多次去烧香拜佛,虔诚祷告。

  现在看清那个渣男的真正嘴脸,与之解除婚约,她理应替原主去还了这根香,了却其中羁绊。

  也算是祭奠原主的在天之灵。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原主已经陨灭,也没有人清楚邺王府欠她们一条命。

第10章 是秦临渊吗

  芷儿不懂甄汨珞心里想的这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将食盘放在桌子上,噙着泪来挽发上妆。

  “小丫头,哭什么啊,难道你家小姐姐变好看了你不高兴?”

  甄汨珞颇为无奈的看着强忍泪水的丫头。

  “小姐,不是,芷儿是为您高兴。”

  芷儿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从不到十岁就一直跟在原主身边,虽然她的年龄更小一些,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原主的一切。

  原主本是手握北鲁命脉的国公千金,温柔善良,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都有极佳天赋。

  可自从面上开始红肿生斑后,大小姐的脾气秉性便随之发生变化,变得易怒狂躁。

  在旁人的嘲笑中,变得自卑敏感,稍有不顺心就大发脾气,逐渐堕落。

  连学堂也不上了,练习多年的武也弃了,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

  因着三夫人与四小姐施舍的一点“关心”,便像是抓住曙光,无时无刻不围着她的四妹妹转。

  可今日,她似乎再次看到多年前傲然的那个甄国公大小姐。

  不光是面容的改变,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气质。

  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让人敬仰瞩目。

  ……

  “小姐,您真的不用再多带几人吗?”

  府门口,芷儿整理好甄汨珞头上的面纱,再次担忧的询问。

  “去寺庙的路走了多次,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甄汨珞系好斗篷,跃上马车,伸手将芷儿也拽上来。

  “走吧,正好路上可以散散心。”

  骏马仰头嘶鸣,向城外缓缓使去。

  看着窗外不断交叠的景色,甄汨珞靠在软垫上双眼逐渐阖起。

  马车外,车夫眸中闪过阴毒与算计。

  此时已到城外,他暗拉缰绳改变了原本的方向。

  “小姐,这路好像走的不对。”

  芷儿机敏的察觉到车夫变路,抬手碰碰即将入睡的甄汨珞。

  “停车!”

  甄汨珞的困意瞬间消失,看着周遭越发荒芜陌生的景色,眸色一凌。

  “大小姐您坐好,马上到了。”

  车夫偏头喊道,却加快了手中鞭挞马匹的速度。

  马儿吃痛,如脱缰野马般跑得飞快。

  车厢内的物什散落一地去,芷儿紧紧抓着车梁。

  “我命令你立刻停车!”甄汨珞抄起匕首,架在车夫脖子上。

  再傻也看得出来,这名车夫有问题。

  车夫感受到脖颈处的冰冷,神色丝毫未变,停下手中鞭笞的动作。

  却突然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滚到一旁的灌木丛中。

  甄汨珞飞身上马紧握缰绳,勒马控制方向。

  可就在马儿放缓速度渐渐停下时,从路旁丛林中窜出十几名黑衣人,手中刀寒光逼人。

  她退回车厢,摘下长剑。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芷儿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吓得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你在车里待着,外面交给我。”

  甄汨珞持剑,还视一圈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朗声开口。

  “你们可知我乃甄国公府大小姐,刺*我就意味着与整个甄家军作对!”

  “大小姐,还是别浪费口舌了,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一样*。”

  领头的一挥手,十几道寒光直指而来。

  甄汨珞拔剑相迎,剑花飞舞,刀光闪烁,裙角翻飞如彼岸绽放。

  地上七扭八歪的躺了几名黑衣人。

  甄汨珞拄剑在地大口喘粗气。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她刚穿越来一日,原主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哪怕是她运用巧力秒招,很快便落了下风。

  “谁出钱雇的你们?”

  鲜红的血液顺着臂膀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你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无需知道这么多,不过下辈子记得别惹那些不该惹的人。”

  皇家!

  秦湛瑛!

  可来不及细想,*气再次逼来。

  “当啷……”

  甄汨珞举剑格挡,发出一道猛烈的金属碰撞声后,震得虎口发麻开裂,剑顺手而飞。

  连退数步跌靠于树桩旁,五脏六腑不受控的发热。

  她抬手擦去嘴角殷红的血液,强撑着站起。

  老天既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不甘心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于这荒郊野岭中。

  她取下发簪,摆出防御动作,身体却是颤颤巍巍的脚步虚浮。

  又打了不过两个照面,她再次被踢中小腹,撞到树干后重重的摔落,喷出的鲜血染红身下的土壤。

  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大小姐,我会把你的人头包好送给甄国公的。”

  黑衣人上前,举刀便砍。

  “小姐,不要!”

  芷儿眼见着甄汨珞一次又一次的爬起再跌倒,心中着急担心却帮不上任何忙。

  她不敢贸然上前,怕扰得甄汨珞分心。

  直到看见黑衣人痛下*手,立刻飞奔而来将人撞开。

  就算是她不能保护小姐脱险,也决不能让小姐死在她前。

  可她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小女孩,怎能与受过专业训练的*手相比。

  黑衣人一脚将她踹开,再次举刀砍向甄汨珞。

  甄汨珞紧咬牙关,准备拼死做最后一搏。

  即使她清楚几乎没有胜算,但只要有一线可能,她就不会坐以待毙。

  正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兵刃撕空声从耳边擦过,一支雕翎箭从树林中飞出,击落黑衣人手中的刀。

  另一名黑衣人举刀,又一支箭飞出正中咽喉。

  “谁?”

  “是个英雄就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暗器伤人!”

  领头人握紧刀柄,高声呼喊。

  能在百步开外准确无误的连续射中刀面与喉颈,绝不是等闲之辈。

  静谧过后,响起轮椅轱辘转动声,紧接着传来一道凛冽彻骨低沉压迫的声音。

  “谁给你的胆子动本王的王妃?”

  甄汨珞直愣愣的注视着来人的方向。

  血液糊住双眼,只能看到远处缓缓而来的人,阳光倾泻,宛如神祇降临。

  而这个人,称她为王妃。

  难道,是秦临渊?

  可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与他的婚约也只不过是皇帝的讽刺羞辱。

  以他作为前战神的高傲,定不会轻易答应下这门婚事。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直接*了自己也不为过。

  可……

  秦临渊,为什么会帮她?

  她死在这里,死于刺客之手,岂不是能正随他心意?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于甄汨珞脑海中,她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最终陷入黑暗。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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