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特约撰稿 王若鸿
日前，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成为热议话题。
在第五代战斗机之前，几乎每个型号的第四代战斗机都有双座型。但到了第五代战斗机，无论是世界上第一个研发并装备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美国，还是世界上第二个实现第五代隐身战斗机首飞的俄罗斯，都没有研发出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
其实，各国航空设计师们并非没有设想过研发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早在2002年F-22“猛禽”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尚未正式服役之时，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就向美国空军提出了在该机基础上经过大改，研制FB-22双座型战术隐身轰炸机。此外，日本研制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技术验证机“心神”就是双座机。韩国KF-21轻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未来发展型号中也有双座型。
那么，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有什么作用？有没必要研制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
歼-20成功首飞以来，是否在其单座机型基础上发展双座型号一直是外界讨论的一大话题。
双座型战机有何用途？
对于各国在战后研发服役的各型号主力喷气式战斗机来说，通常都会在单座型的基础上再发展出双座型。这类双座型战斗机最初的用途就是用来培训飞行员。在各国空军以及海军航空兵飞行员培训体系内，飞行学员完成在航空学校的初级以及中级教练机科目训练后，进入战斗机部队还要继续完成最后的战斗训练，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战斗机飞行员。
尽管很多型号的教练机性能不错，技术水平也符合时代的发展，但是其技战术性能、操纵特性、飞控以及火控系统等与真正的战斗机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飞行学员在战斗机部队要在单座战斗机的同型双座高级教练机上由老飞行员进行指导，完成余下的科目训练。在战斗机部队中，一般都会同时装备同型号的单座型战机和双座型战机，以单座型战机为主，双座型战机数量相对较少，两者飞行性能基本相当。
不过，对于某些型号的战斗机来说，反而是以双座型战机为主，比如美国F-4“鬼怪”Ⅱ和F-14“雄猫”、欧洲“狂风”、苏俄米格-31等。这些主要为双发重型多用途战斗机，作战半径较大、航程远，在战斗中需要执行远程截击、制空作战、对陆对海攻击以及电子战等多种任务。如果由一名飞行员担负全部额的作战任务，而且要进行长时间的远程作战，强度非常大，超出身体以及精神上的负荷。所以，由两名飞行员共同执行任务，前座舱飞行员一般负责驾驶战机以及发射武器，后座舱飞行员负责导航、监视空情以及目标指示等。
随着现代战争对于战斗机多用途性能的要求越来越高，很多第四代战斗机的双座型号也不再仅限于飞行训练，而是经过全面升级改进后成为名副其实的战场多面手。比如，美国在F-15D基础上研发的F-15E“攻击鹰”、俄罗斯在苏-27UB基础上研发的苏-30系列等。
F-15E具备很强的对地攻击能力。
第五代战斗机需要双座型吗？
第四代战斗机发展双座型的经验可以继续沿用到第五代隐身战斗机上吗？从目前美国、俄罗斯等国的经验来看，一开始的答案是“不能”。
对于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来说，与第四代战斗机相比，最大的技术飞跃就是全面应用了隐身技术。那么，隐身技术首先要求的一点，就是传统战斗机的外挂弹药、副油箱以及设备吊舱等，必须集成或者内置在机身内部，尽最大可能减少战斗机外部的雷达波散射信号。所以，在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总体设计上，专门在机腹或者机身两侧开设有内置弹舱，以容纳机载弹药。同时，最大限度地增加机身以及机翼内部油箱的容量，以便满足作战使用要求；还要在机身各部位上想方设法节省出一定的空间，容纳光电设备、电子战设备以及数据链通信设备等。所以，对于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来说，机身内部的空间布局要求非常紧凑，几乎没有一寸浪费的余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设计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双座型，那么就要增加将近一倍的座舱空间，设置后座舱所需的操控面板、驾驶系统、弹射座椅以及维持生命系统等设备，以容纳多出来的这名飞行员。相应的，原本单座战斗机的前机身要重新设计，某些设备要移至机身其他部位，以便为增大的座舱腾出空间，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曾向美国空军提出了在该机基础上经过大改，研制FB-22双座型战术隐身轰炸机。
从作战使用上看，隐身战斗机最初的用途相对来说是比较单一的。比如，世界上第一种批量服役的隐身战斗机——F-117“夜鹰”只能执行对陆攻击任务，而且内部挂载的弹药也是以激光制导炸弹为主。后来，美国空军相继装备的两型隐身战斗机也大致类似：F-22“猛禽”主要负责制空作战，而F-35“闪电”Ⅱ主要负责对陆攻击。如今，俄罗斯研发的苏-57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作战使命也是与F-22“猛禽”类似，属于比较纯粹的空中优势战斗机。而苏霍伊最新公布的“绝*”轻型隐身战斗机，事实上也可以视为是俄罗斯版本的F-35“闪电”Ⅱ。因此，这些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只需一名飞行员也能够完成作战任务。
另外，随着信息化技术、网络技术以及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目前第五代隐身战斗机至少在指挥控制系统、操作显示系统等方面大大减轻了飞行员的工作强度。特别是F-35“闪电”Ⅱ隐身战斗机装备了革命性的EODAS分布式孔径系统，使得飞行员拥有了360度全向视野能力，可以完全代替双座型战斗机后座舱飞行员在近距格斗空战中的目标指示作用。
所以，从第五代隐身战斗机设计以及技术进步角度来说确实没有必要再研发双座型。至于飞行训练问题，其实第五代隐身战斗机飞行员基本上都是从第四代战斗机转飞而来，飞行小时数较长，飞行经验丰富，再配合飞行模拟器，可以跨过由飞行教官带飞指导的过程，而直接实现单飞。另外，各国也正在研发飞行性能接近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新一代高级教练机，以便更好地解决新飞行员的飞行训练问题。
未来战场，有人驾驶的第五代战机很可能与隐身无人机协同作战，在这种情况下，双座型第五代战斗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第五代战斗机的角色转换
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对于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性能以及作战使用的认识也是在不断变化和加深的。美国和俄罗斯虽然并没有研发双座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却不能就此否定这种先进战机存在的合理性。
首先，过去对于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用途单一的认识应该有所转变。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利用其出色的综合作战性能，应当在制空、对陆对海攻击、侦察、指挥、预警以及电子战等方面，都可以发挥更为出色的作用。而美国空军两型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的多用途作战能力就不足：F-22“猛禽”偏重制空、对陆攻击较弱；F-35“闪电”Ⅱ可以执行对陆对海攻击、电子战、侦察等任务，空战性能却逊色很多。所以，未来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要求更加的全能化，那么也就需要两名飞行员的协同配合工作。
其次，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在当今空军装备作战体系中的作用和地位也与以往不同。之前，我们一直将第五代隐身战斗机称为“踹门者”。也就是说，在战争爆发时，第五代隐身战斗机要利用自身很难被敌方探测锁定的性能优势，率先进入敌方空域，打击敌方核心装备和要害设施，甚至执行“斩首”任务。这些经验只是基于当初海湾战争中美国空军F-117“夜鹰”的作战经历而得出的，将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单纯地看成了“空中特种兵”。
事实上，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在空军装备作战体系中应当发挥“空中排长”甚至“空中营长”的角色，利用全面的作战性能指挥第四代战斗机以及“忠诚僚机”无人机，甚至包括地面、海上作战单元协同作战，真正起到“力量倍增器”的作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增加一名后座舱飞行员，负责空中作战的指挥控制以及目标分配、指示，相当于一架飞在战斗最前沿的“迷你空中预警指挥机”。
责任编辑：谢瑞强
校对：栾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