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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民间传说,人死之后七天,魂魄会回到生前住处,见家人最后一面,再行往生轮回,是谓“头七”,也就是俗称的“回魂夜”。
之前讲“鬼村夜雨凄簌簌”咱们普及过这个概念,今儿再细说几句。
历史上关于“头七”最早的记载,能追溯到南北朝,有本书叫《北史》,属于二十四史之一。其中《胡国珍传》有载:国珍年虽笃老,而雅佛法……诏自始薨至七七,皆为设千僧斋。
大意是胡国珍这兄弟笃信佛法,就告诉自己儿孙:“我死后每隔七天就要请一千个和尚吃饭,连请七回。”
现在北方农村的很多地方,都还有这样的习俗,亲人故去后的第七天夜里,他们会在家里窗户根那铺上草灰,第二天早上去看这灰上是否有脚印,如果有,就说明先人回来过。
当然,这脚印不是死者自己的,得看他的属相,属羊就是羊蹄印,属狗就是狗爪印,要是属蛇就该留下一条线。
另外还有个传说,人死后的七天里,那魂魄不是公费旅游似的到处闲逛,他有任务,就是到生前自己去过的地方,把生前留下的脚印都捡起来,这样你在这世上的痕迹就都不见啦。
至于真假,咱们谁都没死过,也无法考证。
当然了,上头所说这些还都是正常死亡。但如果是有人遭了横祸,死于非命。头七当天他的魂魄也会回来,但不是去见家人。
那他干吗呢?八个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1
话说这张大胆、刘一手、桂小旦在同一天遇见了鬼,遇见的还是同一个鬼。
事儿正发生在今晚,这张大胆是个光棍,平时也没个什么正经职业,但谁家有个活找他还都能应得下来。这种人在天津叫做“打八岔”,就是啥都会,但啥都不精。
今儿个邻村有户人家办喜事,他去帮人家搭席棚,晚上等新郎新娘入了洞房,主家就留着他们这些干活人吃了顿饭,还都封了个红包。张大胆酒足饭饱之后,就揣着红包奔家走,边走还边哼着小调。
按说这会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那年月村里也没什么文化娱乐活动,天一擦黑就都回家睡觉啦。可这张大胆走着走着,就看见对面过来一人。
天太黑,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但是能看见,那人左手正捧着一把银子,右手一个一个地往起拿,显然是在数有多少个。这一捧银子,按分量说怎么也得有个三四斤,不用太节省,都够一家子人吃上大半年。
有道是:“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张大胆这就起歪心,抽冷子喊了一句:“好酒!”摇摇晃晃就奔着那人撞了过去,意思就是我喝多了,这下不是有意的。
果不其然,两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的银子噼里啪啦就都掉到了地上。张大胆连忙赔不是:“不好意思,喝多了,不好意思……”弯腰就去捡银子。
他想的是:你正在查个数呢,我顺走两块你也未必知道。他边捡边藏,心里估摸着够数了,就起身要把钱给人家,完事赶紧跑。
可赶等他这一抬头,乖乖隆地洞!
站在他面前的哪还是个活人,只见那主脸色刷白,还凃着红腮帮、红嘴唇,一双眼珠跟俩黑玻璃球相仿,身上还套着一件寿衣。张大胆这酒当时可就醒啦,再一看,手里头攥着的哪是什么银子,分明就是那纸扎的元宝。
他这冷汗都还没来得及往下淌,面前那主猛地张开大嘴,吐出来的却不是蛇头,而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怪蟒!蟒蛇张开大嘴,露出尖牙,奔着张大胆的咽喉就过来啦。
要说这张大胆的名字也不是白叫的,换成旁人早就吓尿了,但他心里还明白,得逃命。没别的,那就跑吧。他在前边跑,那主就在后边追,但他可不是跑着,是飘着,那条大蟒就在那嘶嘶吐着信子,有几回已经舔到张大胆的后脖子上啦。
张大胆这时候也是慌不择路,见着岔道就拐,见着胡同就钻。跑着跑着,就听砰的一声,也不知道他是撞在了什么上头,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这工夫,穿寿衣的那位也追了上来……
2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桂小旦已经准备睡觉啦。要说他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谨慎得有些过头,走路不敢迈大步怕摔死,喝水不敢仰脖怕呛死,过河不敢坐船怕淹死,就连吃大米饭都是一粒一粒往嘴里送,生怕吃着个石头子儿,噎死。
所以这村子里的人都说,他那名字应该倒过来,叫“胆小鬼”。
平常他几乎很少走夜路,因为他怕遇见鬼吓死,这会儿没什么事,他把油灯一吹,躺床上就要睡了。但他这脑袋还没沾枕头,那油灯突地又着了起来。
桂小旦寻思着,刚才那下没吹透,见不会又着了?就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回他拿起灯盏鼓足了气,噗地一下,差点没把灯芯给吹飞。
可就在这灯灭的同时,他这屋子刷地一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映得通红通红。这一下子,桂小旦差点没把脑袋吓回到肚子里,大喊道:“谁呀,咱别闹啊!”
半晌没人答话,但这红光一直都在。桂小旦徐徐转过身去,他本意是想去拿火石把油灯再点着,可他这脑袋刚转过去,就看见在他窗上,坐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脑袋垂得很低,一张脸正埋在臂弯里。
到了这会儿,别说多出来一个小孩,就是多出来一件衣服,都足够把人吓得魂飞魄散。桂小旦也真对得起他那外号,当时就软在地上,屎尿齐流。
再看那小孩,正一点一点抬起脑袋,还别说,长得真挺好看。可桂小旦还没来得及夸他,就见突突两下,那小孩的眼珠子竟掉了出来,顺着那对黑窟窿就往出冒血。
说来也怪,正常来讲血淌在棉被褥子上头,肯定会渗进去,但那股鲜血却仿佛活物一样,顺着床就朝桂小旦爬了过去,眨眼间就够着他脚腕子,紧跟着就往上爬,一直到他嘴边,顺着嘴就往肚里爬。
三口两口下去,他整个人就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至于说那位刘一手,他是本地的裁缝,有家有室,长得还行。可他偏偏有一个爱好:给那些小媳妇、俏寡妇们送温暖。
这回他又把临街的赵寡妇给勾搭上了,到了晚上,俩人就一齐到了约好的荒屋。赵寡妇三两下把衣服脱了,已经躺到床上了,刘一手边脱裤子边下地吹灯。
这回他这屋子可没让什么给映红了,但他这刚一转身,就见那床上躺着的,已不是赵寡妇。人还是人,但不是活的,是纸的。他这还没回过味儿来,那纸人就腾地一下着了起来,火苗不是白的,是绿的。
要说这刘一手也算是个人物,见着这般景象他虽然惊,但没怕,也顾不上穿裤子,转身就要往外跑。正在这时候,床上那火苗忽地卷上半空,狞成一个鬼脸就朝他扑了过来。
刘一手就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再往后就啥也记不得啦……
3
赶等这仨人再醒过来,他们就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但分不清是石头的还是木头的。仨人围成一个三角,正中间摆着一个火盆,但那火光照出也就两尺不到,刚够他们看清楚对方的脸。
再往周围看,当真是黑茫茫,伸手瞧不见五指;渺冥冥,听不见半分声息。说不上他们是被困在一个小黑屋里,还是绑在空旷处,只是天太黑。
仨人对望了一眼,刚要问对方是咋回事,他们当间那火苗腾地跳了一下,也不知道从哪卷起一张烧焦了的白纸。那纸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上头赫赫然写着八个字:我乃王六,*我者谁?
瞅见这一行字,那三人全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瞅向对方,看眼神就像是在问,这事到底是你们谁*?
他仨还在这儿交流眼神,忽然间他们当间那团火苗凌空卷起一丈多高,仿佛一条火龙直冲天际。仨人就觉着一股热浪顺着脚底往五脏六腑里灌,疼得那叫一个钻心蚀骨。
张大胆和刘一手刚觉得这股劲儿过去,只听桂小旦“哇呀”一声怪叫,两人同时朝他那边望去,只瞧见桂小旦一只左耳已经不翼而飞,顺着耳朵眼咕嘟嘟往出冒血。
感觉上就像黑暗里有个什么怪物,扒着耳朵咬下来吃啦,因为地上什么也找不见。也是直到这会儿,哥仨才算明白,不管对方是人是鬼,都绝不是在闹着玩,弄不好命就没啦!
桂小旦耳朵受了伤,但心里却明白过来啦,当即大喊:“不是我!不是我!王六兄弟,都是他俩*,真不是我!”
那么,这一切都是咋回事?这王六又是谁呢?事情还得从七天前讲起。(原题:《回魂夜里冷风飕》,作者:玖笔念。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号: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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