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重上玉皇

二十八 重上玉皇

首页传奇手游冰之神宵大陆更新时间:2024-09-22

尼烈向张红拂打量去,顿时心生邪念,把岳银瓶忘在了脑后,觉得岳银瓶虽清纯可爱,让人一见便生喜意,但尚未长大,身形尚是个孩子,张红拂和小蕊则添了许多成熟韵味,气华诱人,正想点二女穴道轻薄,忽一人身形一晃,站到了张红拂身后,道:“小宝贝,姓赵的那小子不要你,我要你如何?”

张红拂转过头,距鼻尖不足半寸处贴着了一张脸,吓得惊呼一声,往后疾退。岂知那张脸也跟着疾退,仍是紧贴在她脸前,张红拂柳眉倒竖,怒道:“你是何人?敢对本姑娘不敬?”便欲拔剑而刺,那人在她剑柄处一撞,张红拂的长剑又插回了剑鞘里,张红拂吓得汗毛倒竖。

小蕊见状,一剑向那人身后攻去,喝道:“我家小姐是张元帅之女,你是哪路采花贼?”那人一闪身,才离开张红拂,伸指在她剑刃上一弹,小蕊持剑不稳,脱手飞了出去,人也被震开数步,那人“哈”的笑道:“小丫头,你急什么?待会再轮到你。”

这时张红拂才看清了那人的脸,只见他扁脸塌鼻梁,肥头大耳,满脸油光,正是冷魂四煞中的老三冷无休。

尼烈知此人生性好色,比自己犹甚,不知有多少女子辱于其手,且现下自己有伤在身,武功在其之下,若他还有同伴在附近,可大大不妙,忙转身奔逃。

冷无休虽然看见了尼烈逃跑,但他一门心思在张红拂身上,便没有喝止拦截。张红拂趁他不备,挺剑蓦地刺向他头颈。

冷无休不退反进,身形一晃,欺到她跟前一把搂住了她腰身,张红拂又气又羞,反手一掌打出,冷无休轻轻一推,张红拂身子荡开,这一掌落了空,已知远非其敌手,急欲逃去,却一下又撞在了他怀里。

冷无休满脸涎意的道:“小美人要到哪儿去?”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张红拂差点昏过去,一剑搠向他当胸,冷无休在她腰间“巨阙穴”和“气海穴”、“神阙穴”上一捏,张红拂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身子顿即软倒,动弹不得。

冷无休两眼放光,便想脱她衣衫,张红拂脑中一片空白,眼角两颗泪珠滚下,欲要咬舌自绝。忽一人冲至,大叫道:“淫贼,吃我一剑。”一道白光卷向冷无休后背。

冷无休惊得从张红拂身上翻了出去,见来人是一俊俏少年,约二十岁上下年纪,虽正气凛然,但剑尖却有些微微发抖,料他是初出江湖,并无临敌经验,心下登时宽了大半,道:“你是谁家的公子?来多管什么闲事?”

那少年看看张红拂,又看看小蕊,冷无休突然双掌向他腰间横拍过去,指缝间夹着两枚银镖,那少年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往斜刺里窜出,虽避开了这致命之击,左腰间仍是被银镖划中,鲜血淋漓。冷无休身法一变,疾如闪电在那少年身边急转起来,所出招式老到狠辣,那少年被他晃得有些晕头转向,一连刺出数剑均落了空,不由大惊。张红拂忙叫道:“你快背靠大石。”

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少年往一块大石靠去。冷无休奈何他不得,大怒,纵到了张红拂身边,伸指在张红拂身上一点,张红拂嘴角处即涌出了一道鲜血。

那少年惊叫道:“你休伤这位姑娘。”冷无休哈哈一笑,道:“我为何不伤她?”那少年向张红拂看去,只见张红拂一双满是哀求的眼睛也正向自己瞧来,浑身一颤,不敢与之对视,将目光移了开去。冷无休暗道:“难道这小子也看上她啦?”又在张红拂身上补加一指,张红拂受他指力刺穴,气息一窒,又即吐血。

那少年脸色大变,道:“你,你别伤这位姑娘,有话慢慢好说。”冷无休道:“你坏了你爷爷的好事,还有什么慢慢好说?”那少年手足无措道:“这个,这个总能有解决之法。”

冷无休暗道:“这难道是个未经世面的傻子?打娘胎出来第一次看见女子?”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我叫蒲失崖。”冷无休道:“你爹是谁?”蒲失崖道:“我爹叫蒲燕阳。”

冷无休暗抽了一口凉气,当年他们冷魂四煞演了一出苦肉计刺伤了蒲燕阳,想不到蒲燕阳的儿子现就在眼前,但他仍心存疑惑,蒲燕阳方面大脸,此人下颚尖尖,道:“蒲燕阳当年去抗疗时便失踪了,他怎会生下你这个儿子?”暗暗运气于臂,将手拢于袖内,欲要一击取蒲失崖性命。蒲失崖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萧叔叔他们告诉我的。”冷无休暗道:“萧洞天那几个清风尸派的叛徒还没死么?”道:“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女子?”

蒲失崖脸一红,道:“我,我……”冷无休大笑道:“小子,你看上了她,是不是?你为了她定是肯性命也不要了,是不是?”突然弯下腰,要一掌将张红拂击毙。

蒲失崖惊呼了一声:“不可。”挺剑向冷无休取去。冷无休抓住张红拂,迎向了他剑尖,蒲失崖急忙收剑,冷无休袖底已一掌发出,击向了蒲失崖当胸,冷笑道:“小子,你还……”但只说得四字,身子已往后飞起倒撞出去。

只听豁刺刺声响,冷无休身子撞折了身后数棵小树,蒲失崖被一人往后拉开,毫发未损。冷无休爬将起来,认得是许逍,又惊又怒。

许逍道:“失崖,他没伤着你么?”蒲失崖惊悸摇头。许逍挡在了蒲失崖跟前,道:“冷无休,你又想作恶么?”冷无休猛地挥出铁笼子向他当头罩下,许逍只见头顶白光飞炫,向斜刺里一滚,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折扇,二人旋即斗在了一起。许逍武功并非比冷无休要高,只因击了个出其不意而已。现下打起来,还略落了下风。

蒲失崖看见张红拂躺在地上,走过去要将她扶起,张红拂道:“你先解开我们穴道。”

蒲失崖道:“是。”挥指点开了她和小蕊被封之穴,问道:“姑娘没受伤么?”

张红拂将衣衫穿好,道:“多谢公子相救。”蒲失崖道:“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是何门何派的女侠?”张红拂道:“我姓张,无门无派。”

这时许逍已有些不敌冷无休,正在危急之时,三人抢了过来,乃是萧洞天、包世屠、何不愁,冷无休哪里敢停留片刻?忙虚晃一招逃去。几人见许逍也没如何受伤,遂不追去。

萧洞天询问许逍发生了何事,许逍道:“少教主侠义胸怀,要救这位姑娘,险些着了冷无休的道儿。”张红拂向萧洞天等人裣衽行了一礼,然后和小蕊转身要行。蒲失崖颇是不舍,道:“姑娘要到哪儿去?”张红拂怅然若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到何处去。”蒲失崖道:“姑娘若无去处,便跟蒲某上玉皇顶如何?”张红拂道:“上玉皇顶干什么?”蒲失崖一颗心狂跳,面红了几红,终于大着胆子道:“我想时时得见姑娘……”张红拂并不回答,和小蕊转身去了。

蒲失崖怔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萧洞天等人走了过来,道:“少教主,以后你可不要随便离开我们了。”蒲失崖嗫嚅道:“我也想帮众位叔叔找到张叔叔,是以一个人在这附近寻开了。”

包世屠道:“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想找他,他不认识你,你又哪里寻得到他?我们带你来找他,实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此后你在江湖上行事,万不可多抛头露面,须事事隐忍低调。”蒲失崖应道:“是。”

忽听得一声音大叫道:“恶贼,再往哪儿逃?纳我念奴性命来。”跟着数掌击出。萧洞天等人低呼一声:“啊,是张天门使,咱们快跟去。”大喜,领着蒲失崖追了过去。

自首阳山失去林灵素踪影后,张觉一直追寻林灵素,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不久前又让他找到了林灵素,二人时打时逃,武功不分伯仲,竟一直追打至此。

萧洞天、许逍、包世屠等人欢喜疾追,追了大半个时辰后后,耳听得张觉的呼喝之声越来越近,寻张觉已然有望,许逍回头一瞥,却不见了蒲失崖的身影,顿时诧道:“少教主到哪儿去了?”余人忙停步,也是大觉诧异:“他刚才还明明和我们在一起的,怎地一下不见了?”包世屠道:“他会不会去找那个姓张的女子了?我看他对那女子好像有些着迷了。”何愁人道:“我看也是,愁人,愁人。”众人一阵懊丧,只得先回头寻找蒲失崖。

赵信被打下断崖后,手中长棍挥舞乱勾乱划,搭中了半腰伸出的一棵松树,那松树登时咔嚓一声折断,赵信下坠之势缓得一缓,又掉到了一片蕨藤上,将那藤网砸破,最后“砰”的落到地上,虽然摔得浑身疼痛欲裂,总算保全了性命。

他哼哼哈哈爬将起来,忽听得几声大鸟怪叫,甚是凄惨骇人,不由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怪鸟在叫?”伸手摸索前行,一下摸到了一个头骨,吓得一把丢掉,道:“啊?是哪位仁兄不幸摔死在这儿?今日偶遇打扰,请恕罪则个。”急急又往前摸行。

但越摸行所遇骨头越多,心下直发毛:“如何会有这许多人死在这里?”耳边仍不时传来那怪叫声,心想:“莫非这怪鸟是吃人肉的食人枭?它是不是发现了我,故而叫得这般欢?”想到这儿,顿时头皮发麻,忙折了一根棍子既当防身,又可探路而行。

正探出十余丈远,忽听得一声音道:“赵大哥。”赵信身子一震,道:“是范姑娘么?”范铁芙道:“是啊,是我。”赵信惊喜交集,宛如在梦中,道:“范姑娘,你怎么会在这深崖底下?”

范铁芙道:“我遇到了岳姑娘,岳姑娘说你有难,我便急急赶来了,不见你在崖上,又见上面有石头枯枝等滑落的痕迹,想你已跌落崖下,是以结了一根长绳垂下来找你,谢天谢地,当真找到你了。”一时高兴之极,拉住赵信的手臂,随之发觉赵信双眼有异,道:“赵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赵信低下头,道:“我为了救狐儿尝百草被毒瞎了。”

范铁芙久久不敢相信眼前之实,一阵阵心痛,道:“赵大哥,想不到你和白姑娘西去后又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怪不得我听别人说你拄着拐杖四处去找白姑娘,将一尊尊石像错当成白姑娘,原来是赵大哥你瞎了眼睛……”赵信心下黯然,点了点头。

范铁芙极是心痛,又问道:“白姑娘呢?如何不见了?”赵信当下将和白狐女一路西行回神女峰之事说了,范铁芙又悲又喜:“原来赵大哥和白姑娘成亲了么?”赵信点了点头,道:“嗯,日后我们以兄妹相称可好?”

范铁芙暗地流下了泪,道:“好,赵大哥,以后你叫我‘芙妹’罢。”赵信瞧不见她眼泪,但也知范铁芙对自己芳心暗喜,用情极深,若不是已有了狐儿,这一生能与她相携相扶,白头与共,也是不负此生了。但他既与白狐女成亲,断不能再让她有这念头,是以提出兄妹相称。

赵信满怀愧疚,片刻后才问道:“岳姑娘呢?”范铁芙道:“我生怕一人救不了你,吩咐她继续去找人了。”赵信感激道:“谢谢你和岳姑娘了。啊,是了,我和狐儿离开会宁府后你们怎样了?”

范铁芙道:“你和白姑娘离开驿馆后,完颜亶找不到白姑娘,大怒,本来要将王伦和蓝公佐两位使臣斩首的,后来经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完颜昌等人力劝,完颜亶又见我揭破迪古用阴谋,阻了迪古乃*他,有救他之功,便没有治我们的罪,放我们回了大宋,并和大宋议和了,女真人还回了河南和陕西之地,只是却不还靖康年间被掳去的君臣等人。”

赵信又喜又悲,喜的是女真人还回了一些失地,悲的是父母等人尚未得还宋。范铁芙道:“赵大哥,看来你的父皇母后等人是需要你去迎回来的了。”

赵信想到自己双眼完好时,尚不能迎回父皇母后等人,如今瞎盲,又如何到得漠北去迎回父皇母后?顿时一阵心痛大悲。范铁芙忙安慰道:“赵大哥不要悲丧,你先治好眼睛,当会有法子迎回你父皇母后的。”

忽然脚步声响,两人走了过来,范铁芙惊道:“张姑娘?”

赵信诧道:“什么张姑娘?”却听得张红拂的声音道:“姓赵的,你果然还没死。”双目如剑,怨怒狠毒地射向赵信。赵信惊诧不已,道:“张姑娘,你怎地也下来了?”

原来张红拂和小蕊离去后,生怕赵信摔下去后不死,又折了回来,猛地发现一根绳子直垂下崖去,面色大变:“难道有人下去救他了?”忙也抓着绳子垂了下去,发现了赵信和范铁芙二人。

张红拂看见赵信不死,且范铁芙还和他在一起,一时妒火中烧,恨怒交加,拔剑刺向二人。

范铁芙急忙出剑抵架,张红拂回剑使了一招“玉女撒花”,长剑横削过来,一片剑光向赵信半身罩去。赵信身子一纵,跃了开去。

范铁芙道:“张姑娘,赵大哥无心伤你,才处处让着你,且好歹也与你在东海同舟共济一场,你何必要伤赵大哥性命?”

范铁芙不提“同舟共济”几字便罢,提了张红拂更加恨怒,道:“你没见他毁婚辱我么?”范铁芙道:“你也用石像害得赵大哥身败名裂了,这仇报得还不够吗?”张红拂道:“利嘴丫头,你要处处护着他么?看剑。”她伤赵信不得,挽起了两朵剑花向范铁芙面门递去,急如流星。

范铁芙当当两剑挡开,手臂已然酥麻。张红拂又使了两招“玉女照镜”、“隔叶好音”,第二招藏于第一招之间,招式更见巧妙,范铁芙手中之剑一下被她磕飞,随之嗤的一声,肩头中了一剑。张红拂又“啪”的一掌打出,范铁芙倒在地上,张红拂的剑尖指在她咽喉处。

赵信眼不能视,听得范铁芙惊呼,已知奇变迭生,大声道:“芙妹,你怎么了?张姑娘,你欲待怎地?”

张红拂道:“好说,姓赵的,这姓范的贱女子在我剑下,你若想救她,自废了一条手臂换她性命罢。”

赵信吃了一惊,范铁芙道:“赵大哥,你不可听她说话。”张红拂一抬手又在范铁芙的肩头上击了一掌,范铁芙痛彻心骨,哼叫了一声。赵信目不能视,不知张红拂已拿范铁芙如何了,一时犹豫不决,满怀焦急。

张红拂道:“姓赵的,这小妮子挺喜欢你,对你也极有情义,宁愿拼了性命也不顾,你既不愿废自己的,那我便割这小妮子的,现下我便一样一样的将这小妮子的手足耳鼻等割下来,让你拿着掂量掂量是不是她的。”

赵信又惊又怒,喝道:“好,你既无情,就休怪赵某不义。”以棍当剑,展开神女剑法向张红拂扑了过去。只听得“啪”的声响,击了对方一棍,对方“嗯”了一声,似是吐出了血。但对方仍是剑招不绝,毫无避让之意,赵信出棍又击了对方一棍,对方也是哼了一声,似是受了伤,但攻来的招式仍是不绝,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赵信满腹狐疑:“怎地我击伤了她,她浑不像受伤的样子,招式还这等迅猛?”猛地想到什么,惊问道:“芙妹,我击的可是你么?她,她可是用你来抵挡?”

范铁芙道:“赵大哥,你不用管我生死了。”赵信顿时明白过来,惊惶不已:“原来我这两棍均打在了芙妹身上!”

张红拂哈哈一笑,道:“赵信,你怎么不打多两棍?”她见赵信棍法精妙,便抓范铁芙迎上去挡棍,范铁芙不忍赵信乱了招式,并不出声,是以来棍落在她身上,打得她口中吐血。

赵信再也不敢出招,张红拂见赵信顾及范铁芙性命,更加猛攻,赵信只退不攻,手忙脚乱,范铁芙惊道:“赵大哥,你快一棍*了我罢,不然你也会被她害了性命的。”话声刚落,张红拂叫道:“赵信,接住这个小妮子。”提着范铁芙又纵身一跃向他刺了过去。

赵信只道她要将范铁芙掷过来,茫然不知有剑刺向他,待得剑尖及体,才知张红拂攻至,急忙着地一滚闪避,但张红拂剑光散处,长剑已在他身上划了五六道剑痕,鲜血淋漓,不由大惊失色。

范铁芙哭叫道:“赵大哥,你舞棍自保,不必顾我了。”但赵信的长棍已然失落,张红拂又提着范铁芙攻了过去,赵信被她踢中了两脚,随之又被张红拂在大腿上刺了一剑,登时行动不便。

范铁芙“哇”的一下哭出声,道:“赵大哥,是我对不起你……”猛一偏头,向张红拂撞去。张红拂猝不及防,被她撞得眼冒金星,手臂顺势将她掷了出去。范铁芙撞在山崖上,连连吐血滚下。

赵信听得声响,抢到了她身边,惊呼道:“芙妹,芙妹,是你么?你如何了?”范铁芙吐血道:“我,我被她点了天枢穴和大椎穴……”赵信抬手解开范铁芙的穴道。

张红拂和小蕊又逼了过来,赵信眼瞎又拖着一条瘸腿,范铁芙也是内外皆受了伤,如何是她们对手?只得相互搀扶着退到了一深湖边。

张红拂大笑道:“你们要不要下去鸳鸯共浴一番?”赵信略识些水性,范铁芙可半点不会,望着绿油油的湖水,不知深几许,吓得手足冰凉。

赵信瞧不见湖水,但他不愿死在张红拂剑下,道:“芙妹,我们到湖里去,你怕不怕死?”范铁芙道:“好,我们便是死也死在一起,不落在她手上。”二人扑通一声,手牵着手跳进了湖水里。

张红拂想不到二人当真跳进了水里,一怔,幸好对岸是刀削也似的石壁,二人无论如何无法上得去,她和小蕊只须守在这边,二人力歇后自会沉下湖去,遂在岸边冷冷的看着二人。

赵信和范铁芙挣扎几下后,便往下沉去。范铁芙自知要死了,紧紧抱住赵信,意识渐渐迷糊。赵信也渐渐失去意识,手脚不住四处乱抓乱蹬,终于手上似是抓着了几根细线,大凡溺水之人在水中抓住什么都是不肯放手的,赵信自然也是如此,他拼命乱拉乱扯,那细线遂动了起来,竟拉着二人从水里进了一个大黑洞里。但赵信伏在一块大石上面后失去了知觉,那几根细线从他手中脱去了,范铁芙伏在他身边,也早已人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范铁芙手足动了一下慢慢醒转,见置身在一山洞里,身后是一块巨大的碧玉,幽幽的发着莹光,一诧:“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冥府么?冥府有如此一块碧玉?”伸手一摸,触手冰凉,原来是湖水。范铁芙忙道:“赵大哥,赵大哥,你醒了么?”

赵信也已醒转,道:“芙妹,你没事么?我们是生是死?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瞧不见四周,也不知是生是死,范铁芙道:“这儿像是一个山洞,我也不知我们是生是死,怎么到这儿来的。”赵信努力回忆沉下湖去后的情景,依稀记得一念尚存前手里似是抓着几根细须的,道:“难道我们尚活着?是那几根细须将我们扯进了这里?芙妹你往四周看看这里有什么。”

范铁芙往洞里查探,忽见壁上似蹲坐着一灰影,吓得尖叫出声。

赵信忙问情由,范铁芙说了,赵信一下想起了在汴京故宫暗室里的那个怪影,难道他也来到这儿了么?一下惊得手心满是冷汗。

那灰影忽然道:“你们是何人?如何到这儿来?”二人吓了一跳,想不到此物会说话,不知他是人是鬼。但赵信听那声音并非故京地宫里的那人,忙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赵信,被人打下崖来,打扰前辈之处,望原宥则个。”范铁芙也自报了姓名。

那声音道:“你姓赵?和朝廷可有瓜葛?”赵信不敢将实情相告,道:“晚辈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和朝廷没半点关系。晚辈斗胆想问前辈,前辈是人是鬼?我们是否还活着?”

那声音道:“你们拉得老朽很痛。”二人大诧:“我们拉得前辈好痛?”范铁芙凝神向那灰影瞧去,只见几条长线垂下来,一直通到洞口处,落进了湖水里,似是明白了过来,道:“赵大哥,你莫非抓的是这几根细线?”让赵信伸手过去一抓,赵信大喜道:“是的,是的,啊,我们还活着。”和范铁芙拉手欢跳,随之疑惑道:“前辈,我们如何拉痛你了?”

那老者不答,问赵信道:“你的眼睛如何了?”赵信道:“在下为毒所伤,已瞧不见东西。”那声音道:“你过来,我看看。”赵信暗道:“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但听他说话声音,显然身怀武功,且远在自己之上,只能先依他再见机而行。”当下循声摸索了过去。

忽两根细线卷过来,缠住赵信的手臂和身子,将之卷起放落在一处岩石上,过了一阵,那几根细线又卷赵信放下。范铁芙只看得呆了,只见那灰影只是略动一下衣袖而已,那几根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细线便卷起赵信倏上倏落。

那声音道:“你毒素太恶,积聚太深,须数十年或百年的功力方可逼将出来。”范铁芙一喜道:“请前辈救一下赵大哥如何?”那老者道:“我不能救他。”范铁芙道:“为什么?”那老者不答。范铁芙又要再恳求,赵信拉了拉她衣袖,意示别人岂肯轻易将数十年功力相赠?范铁芙便不再多说。

那老者衣袖又一动,一根细线“嗖”的从湖水处收了回来,尾端处拉起了一条活蹦乱跳的白鱼。那老者道:“你们饿了么?且尝尝老夫钓的白鱼如何?”范铁芙诧道:“前辈便是在这儿钓鱼为食?”那老者道:“嗯。我在此已近五十年了,一直以这湖里的白鱼为食。”赵、范二人惊愕得闭不拢嘴来。

那老者道:“记得我离开皇宫时是开宝九年,现下是哪年了?”赵信几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忖道:“开宝九年?不就是我太祖皇帝驾崩之年么?当年有一群侍卫害死了我太祖皇帝,冲出京城,最后只剩三人逃脱,莫非此人与我太祖皇帝的死有关?”当下道:“现下已经历了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钦宗了,现下是康王当政。”

那老者点了点头,叹道:“洞中如一日,世上已九朝。”随之道:“三月桃花开江水,白鱼出水肥且鲜。白鱼鳞细,肉质白嫩,味美而不腥,当年太祖皇帝最是喜欢吃了,当中尤以松花江产者最佳,不少人费尽心机捕来当贡品献给太祖皇帝。二位也尝尝罢。”

赵信大吃一惊,更无所疑:此人对先祖的饮食了如指掌,必定是太祖皇帝身边之人,太祖皇帝驾崩距今已有一百三十年,算上此人十多二十岁在他身边,那此人年纪当在一百五十岁左右了,此人怎地能活得这般长久?难道他就是当年三统领之一的折天罡?

二人不爱吃鱼生,但听他这样说了,也各自浅尝一片,果然味美不腥。赵信随之明白了刚才他所说扯痛之意,忙道:“前辈刚才可是在垂钓,被我们抓住了鱼线,是以拉痛手了么?”

那老者笑了笑,道:“鱼线?”将一颗石子啪的向洞顶弹去,登时打穿了一小孔,一道光亮射进来。范铁芙一下看清了那老者模样,只见他脸色红润慈善,满头满脸须发长垂到地,瞧不见他穿的是何衣物,而他用来垂钓的鱼线,赫然便是那长达十余丈的须发,直从身上垂下来通到洞口湖水里,惊诧道:“赵大哥,原来你刚才在湖里抓到的是这位前辈高人的须发,这位前辈并无绳索,是用自己的须发钓鱼,怪不得刚才老前辈说拉痛他了。”

赵信直听得翘舌不下,世间竟有以须发垂钓的奇人?不过他已在这洞里数十年,须发长达十余丈也不足怪,且他因为洞里黑暗,无法看见浮标来确认鱼是否吃钩,而以须发钓鱼实是巧妙至极,只要鱼一吃钩,他立时能知,当下忙又向那老者作揖拜谢。

那老者笑道:“老朽日日在这湖里垂钓,而这洞的唯一出口也是在这湖水里,外人在外面半点也瞧不出来,须沉到水里丈许深才发觉。老朽被扯痛须发时,只道有大鱼上钩了,岂知拉上来的却是你们二人,呵呵,也是你们命不该绝。”

范铁芙想到他钓二人时由惊喜到奇诧的场景,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那老者面色倏变,叫了一声:“不好。”忙又将一颗石子往洞顶弹去,堵住了刚才打穿的小孔,洞里霎时又黑暗一片。范铁芙道:“怎么了?前辈。”那老者道:“我打穿了洞顶,被仇人听到说话声音了。”

范铁芙道:“仇人?前辈这般大年纪了也还有仇人?他也能和前辈活得一般久吗?”那老者神色凝重道:“有,我和他比着劲,看谁活得久,这二三十年来,他一直找我找得紧。”范铁芙道:“我怎么听不见呢?他真的来找前辈了吗?”

一言方毕,一阵叽叽吱吱、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似是极远又似是极近,赵、范二人惊诧不已,随之觉一阵恶心。

那老者道:“你们快运气,将真气自太阳经运至太阴经,再自太阴经依次运向三十六大穴。”赵信见这运气之法甚奇,当下依言而为。过了一阵,便不再被那怪声所扰,道:“前辈的大对头是谁?”

那老者道:“我和他争斗百多年了,皆已行将就木,不提也罢。以前不论我躲到哪儿,总会被他找到,只有躲到这儿才得安全,不过这两年,他知我藏在这附近了,只是还不知我的具体之处,是以时常念经咒,催大法,要逼我出去。”二人暗惊不已。

这时那叽叽吱吱、嘻嘻哈哈的怪声更加大响,跟着洞顶起了一阵敲击声,似是有人在用钎锤等挖凿,那老者道:“他们终于寻到这里来了。”长须一卷,将二人提上了他旁边的一块巨石上,道,“你们在这儿,万不可出来。”赵、范二人难抵来声,气为之窒。

过了一阵,轰地一响,洞顶被凿穿,一块大石掉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那老者数掌向上击出,然后足尖一点,身子直直从洞口处窜了上去,须发长垂。

洞口处瞬即起了几声吱吱的欢叫,显是发现那老者后喜不自胜,跟着卟卟几响,怪声全息,赵信和范铁芙缓过气来,道:“莫非那些发出怪声之人已被前辈击毙了?”又听了一阵,不闻声响,正欲下巨石,洞口处“咚咚”的跳进两人,那两人不能屈膝行走,在地上跳跃而行,手中拿着两个怪兵器,似是招魂幡旗一般。范铁芙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僵尸?”赵信忙按住她嘴,与她低下身子伏在石头上。

那两人在洞里四周跳看一阵后,没有发觉什么,一纵身也从洞口处跃出去了。跟着响起几声“吱吱”,像是向上面之人作着汇报,一群怪人遂互叫着“吱吱”远去了。

赵、范二人方松了一口气,知后来又来了一群僵尸,若非那老者早有预料先将二人藏起来,二人可被发现了

二人从巨石顶上跃下,赵信担心那老者的安危,且想查清那老者的身份,道:“我们也出去看看,不能让那位前辈遭了毒手才好。”遂携着范铁芙跃了上去。

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叮叮当当作响,混杂着吱吱怪叫,跟着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显然是遇到了危险。赵信耳音极灵,道:“是张姑娘所发,她们发生什么事了?”范铁芙循声看去,只见西南角远处一大团黑烟弥漫,烟里有些直着腿跳的僵尸若隐若现,像是在和人打斗,忙将看见的情形对赵信说了。

赵信道:“咱们快去看看。”范铁芙道:“赵大哥,张姑娘害你,你还要去救她么?”赵信道:“且先看过再说罢。”范铁芙只得扶着他往张红拂和小蕊惊叫方向赶去。

赶到黑烟处,范铁芙毛骨悚然,失声道:“啊,好多……好多……”赵信道:“好多什么?”范铁芙道:“好多僵尸……”赵信也吓了一跳:“当真是僵尸?你看清楚了么?”

范铁芙道:“我看清楚啦,他们膝盖不能弯,眼睛深陷,牙齿暴突,身上脸上肌肉萎缩,脸色发白,在迷雾中一个个叽叽嘻嘻的怪叫着,正一跳一跳地围住张姑娘和小蕊相斗……”正说着,张红拂和小蕊又惊叫一声,原来两具僵尸从背后抱住她们,低头向她们颈中咬落。

张红拂一惊之后,反应甚速,将头一偏,长剑上刺,插进了那僵尸下颔中,然后回肘一撞,将那僵尸击开,又挥剑划了一个半弧,向咬小蕊的僵尸砍去。那僵尸一段手臂掉落在地,鲜血溅得小蕊衫子红了一片。小蕊颈中被咬伤,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痛,转过身将那具僵尸刺倒。

僵尸越来越多,张红拂和小蕊虽奋力*了二三十具,但更多的僵尸从地下乱坟堆中钻出来,范铁芙只看得险些昏倒过去:“这些僵尸到底是如何来的?他们是生人还是死人?若是生人,如何像死人一般在墓穴里?若是死人,如何还有鲜红的血浆喷出?”

一众僵尸挤挤挨挨跳将过来,浓雾中不知有几十百具。赵信一时也弄不明白如何会有这许多僵尸出现,当下道:“我们快救她们一救。”身子一纵,跃进了浓雾中,他听音辨形已臻化境,出棍如风,只打得众僵尸嗷嗷怪叫。

张红拂和小蕊忽然“呯呯”的相继倒在了地上。范铁芙急忙告诉赵信,二人*过去,欲抱起二女逃出去,但范铁芙忽觉得头发皮麻,头昏目眩,呼吸困难,忙叫道:“赵大哥,这浓雾似是有毒。”说完“呯”的一声也摔倒在地,几具僵尸怪笑着,举刀剑向她砍下。

赵信听得风响,挥棍横扫,将那几名扑向范铁芙的僵尸打翻在地,道:“芙妹,你如何了?”范铁芙寂然不动。赵信忙一边护着她,一边叫道:“张姑娘,小蕊姑娘。”不闻二人回应,大惊:“张姑娘和小蕊是被他们*了么?”忙摸索过去,发现二人手足头尚存,也不知是否还活着,欲将二女拖到范铁芙身边,聚在一起保护,这时僵尸又扑将上来,有的砍向范铁芙,有的砍向张红拂和小蕊,赵信顿时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眼看三女要死伤于刀剑下,忽然有人大叫道:“啊,张姑娘,你怎么了?”冲了过来,跟着后面有人大叫道:“少教主,那烟闯不得。”原来来人是蒲失崖和萧洞天、许逍等人。蒲失崖回头找张红拂,看见这儿黑烟弥漫,打斗甚烈,便凝神细看,一眼看见张红拂和小蕊躺在烟中,顿知不妙抢来相救,萧洞天等人恰好也于此时赶到发现了他,忙出言阻止,但蒲失崖已闯进烟中将数具僵尸打得惨呼四飞。

赵信不知来的是何人,听得他武艺不俗,心想张姑娘和小蕊由他来救那是最好了,遂抱范铁芙往没有怪声的地方奔去,终于逃出了黑烟,然后躲到了一个长满杂草的墓坑里,小心冀冀给范铁芙逼毒。

萧洞天抢到张红拂和小蕊身边,正欲将二女救走,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脚步踉跄,顿知自己也中毒了,浓烟中突然一条长绳飘忽不定向他射来,迅捷之极,萧洞天自知已无法避开,和何愁人疾忙分从左右抢上挥兵器压住那长绳,包世屠往长绳的来处射出了一排尖刀,许逍则抓着蒲失崖往地上滚去。那长绳卷不到人,绳尾绕了一个圈后往半空击去。萧洞天等人疾忙一齐跃身避过,然后往黑烟外逃去。许逍手中提着的蒲失崖已然昏迷过去。

赵信目不能视,但听得不远处衣襟带风,已知来救张红拂之人不敌众僵尸正自逃跑,暗道:“不知他们救出张姑娘和小蕊没有?”却听得黑烟中一异常刺耳的声音道:“逃跑的那五个是什么人?他们怎地懂得躲开我的神仙锁?”

一人道:“他们好像是原来的‘五方问路’。”那刺耳的声音怒道:“这些年我找他们不到,他们竟还敢回来惹老夫?!张觉呢?可也在其中?”那人道:“并不见张觉,只是萧、许、包、何四人,还有一个少年,那少年对这个姑娘极是迷恋。”那刺耳的声音道:“极是迷恋?你抓她们来见我。还有那个老鬼呢?不是发现他的踪迹了吗?怎地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那人立时惊颤道:“是……是手下无能,又……又让他逃脱了,不过……手下已派人继续去找他了。”那刺耳的声音重重的哼了一下,才不闻声息。

赵信不敢稍动,继续为范铁芙逼毒。不一会,听得三人的脚步声响,刚才那个惊颤之人道:“张姑娘,此去希望你不负使命,你身上毒素未得尽解,应知道后果。”

张红拂低低的应道:“是。请俞鬼使放心,小女子一定竭力办到。”说罢和小蕊缓缓的去了。赵信心下大喜:“张姑娘和小蕊没事了么?”随之又满腹狐疑担忧:“芙妹闻了那些毒烟,到现下还没有救醒,而现下她们竟和那些僵尸之人混在一起,还答应为他们去办事,显然是刚才那使绳之人救了她们,并加以威胁,到底他们让张姑娘去办什么事情?”

范铁芙中毒不深,又逼一阵后,呕了两口黑血“嘤”的醒转,赵信甚是高兴,道:“芙妹,你终于醒了么?你先别动,待我将余毒逼尽。”

范铁芙也觉浑身无力,头痛欲裂,道:“谢谢你赵大哥。”赵信继续运气,此时他功力已深厚许多,非寻常高手能比。忽然窸窸几响,似有人跳近,范铁芙抬头一看,吓得又瘫软下来,原来又有两具僵尸跳到了二人身旁不远处,正在不住的用鼻子四嗅,像是已闻到了二人气息。

范铁芙道:“赵大哥,怎么办好?他们会看见我们吗?”赵信道:“咱们先别动,他们也可能是在找那位长须发的前辈。”范铁芙微松了一口气,又大着胆子瞧了一眼僵尸,低声道:“他们的眼睛像是不好使了,所以在用鼻子嗅。”二人躲在草丛中,动也不敢稍动,两尸用鼻子越嗅越近,范铁芙禁不住有些颤抖,赵信听出了情况不妙,抓起了地上之剑。

两僵尸越跳越近,忽然发出了唧唧的怪叫,四周的僵尸登时向这边跳来。赵、范二人登知已被发现,正要挺剑刺出,一阵山风呼地吹至,弥漫在众僵尸身遭的黑烟被往后吹散了许多。

众僵尸惊恐无比,又两口山风吹来后,众僵尸惊惶失措,急忙掉头转身追黑烟去了,再顾不上*赵、范二人。赵、范二人惊诧不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众僵尸追了一阵后,无法追得黑烟,黑烟渐渐散去,众僵尸怪叫而呼,乱冲乱突,最后相继倒在地上不动了。范铁芙看得目瞪口呆,将情况对赵信说了,赵信道:“想必这些僵尸是被毒控制的,而这些浓雾正是解他们身上之毒的,是以浓雾到哪儿,他们便到哪儿,若离开浓雾,便毒发而死了。”范铁芙只觉此事闻所未闻,骇异之极。

过了一阵,范铁芙之毒得驱尽,二人从草丛中站起,范铁芙打量了一眼四周,奇道:“噫,赵大哥,怎地被我们*死的那些僵尸都不见了?”赵信道:“不会吧?我们至少*了十多具僵尸的,加上刚才倒毙的那些,少说也有二三十具,你再认真看看。”范铁芙又四下寻找了一遍,仍无所获,道:“真的什么也没有啊,地上只有数十滩湿漉漉的水渍而已。”

赵信猛地一惊,道:“难道那些僵尸已化成了水?”范铁芙顿时又吓得毛骨悚然,道:“赵大哥,你说……那些僵尸中了化尸毒?”

赵信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那些毒除了可控得僵尸外,还可以化掉尸体的,所以连那些断手残脚也化掉了。”范铁芙犹自惊悸,道:“若不是赵大哥你给我逼毒,我岂不是也要化成水,连衣服也不剩了?不过这些僵尸又从哪儿来?”

赵信道:“江湖上传闻‘清风尸派’能驱尸还阳,难道这些便是清风尸派的弟子?”范铁芙又头皮发麻:“清风尸派……竟在这儿?”赵信道:“嗯,你再在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此时那些叽叽吱吱之声不见了,仿佛这儿刚才便没有甚物出现过一样,范铁芙大着胆子往前寻了片刻,道:“这儿好像是一片墓地,有许多空的墓穴,此外什么也没有。”赵信诧道:“墓穴?你扶我进去看看。”

范铁芙只得硬着头皮扶他到墓穴里去看,发现这些墓穴甚是宽阔,有的近丈高,均是一个个空洞,有的连成一片,有的有数个出口,如鼠洞一般,里面已没了众僵尸的影子。

赵信道:“他们原来是住在墓穴里,随烟而来,又随烟而去,始终裹于浓烟中,而外人进了浓烟中,便被毒倒。若不得救治也化成水了。”

范铁芙只觉后背发凉,道:“怪不得江湖上并不见单独行动的清风尸派弟子,也不见被清风尸派*死之人,他们尽已化成水了。”

赵信道:“正是。”范铁芙道:“那他们又到哪儿去了?”赵信道:“多半是发现那长须发的前辈,追他去了。”这时又传来了那怪枭的叫声,凄惨骇人,又道,“这儿非久留之地,我们走罢。”

范铁芙忙引他从墓穴中走出,来到了当初她下崖之处,发现那根绳子已被削断掉在地上,料知是张红拂和小蕊出崖后削断的,惊道:“赵大哥,张姑娘将绳子削断了,她是想将我们困在这儿了。”急得眼泪也要掉下来了。

赵信一震,也惊心不已,转念一想,道:“清风尸派弟子能出得这坑谷,我们也能出得去的。你听那食人枭在哪儿啼叫,然后看它飞往哪儿去,我们就跟着它去。”范铁芙道:“为什么?”赵信道:“这食人枭是要食肉的,它和清风尸派依存久了,必定会追清风尸派弟子去继续吃肉,我们跟着它便好了。”范铁芙恍然大悟过来,当下扶着赵信往那食人枭的叫声寻去。不多久,那食人枭一边啼叫一边往谷后密林远处飞去了,范铁芙便扶着赵信循着那个方向而行,翻过了了重重叠叠的险恶山林,果然出得了坑谷来,范铁芙一阵惊喜。

萧洞天等人将蒲失崖救脱后,急忙从来路出了崖去,然后给蒲失崖服了解毒药丸,再围住一圈给他逼毒,蒲失崖才慢慢醒了过来。

四人松了一口气,萧洞天道:“少教主也真是大胆,竟敢闯入清风尸派的毒烟中。”蒲失崖又惊又愧,想不到闯的竟是清风尸派。许逍道:“这次咱们被发现,清风尸老定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还是快些儿走罢。”一行五人遂起身离去。蒲失崖道:“难道几位叔叔联手,也打不过清风尸老么?”

许逍道:“蒲教主教了我们每人一路五岳神掌,若是五人联手,或许能抵挡得了一阵他。”蒲失崖道:“那我们快点儿继续去找张叔叔。”一抬眼,忽见两女子从前面不远处闪过,竟是张红拂和小蕊,顿时又心如鹿撞,忙道:“四位叔叔,我肚子有些不好受,先去方便一下。”遂向张红拂和小蕊追了过去。

四人并没有瞧见二女,愕然,不知他是真是假,却也不便去查看。

张红拂和小蕊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回头见是他,一诧。蒲失崖喜道:“张姑娘,小蕊姑娘,你们在黑烟中没事了么?那真是太好了。”

小蕊道:“我们没事,谢谢公子关心,公子要找我家小姐干什么?”蒲失崖神色忸怩,道:“两位要到哪儿去?可肯带上在下么?”小蕊道:“我们要去找张觉,带上你也可以,只是你的叔叔们找你怎么办?”蒲失崖喜道:“啊,你们也找张叔……”忽然记起萧洞天等人的教诲,不可暴露身份,总算把另一个“叔”字忍住了,低声道:“由他们找我好了。”

张红拂目光如炬,看了他半晌,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蒲失崖脸红的点了点头,张红拂道:“你要和我在一起也不难,只是我要做天下的皇后,你做得到么?”这几个字说得也不大声,蒲失崖却如闻惊雷,吓了一跳,道:“张姑娘为何要做皇后?且在下又如何能得做皇帝?”张红拂道:“人人都在找张觉,你难道不会找张觉么?”蒲失崖一怔,继而大喜,暗道:“是啊,我怎地想不到这节?我找到了张觉,不就得《龙蛇诀》,得天下武林拥推为皇,可以娶张姑娘了么?”

张红拂道:“且你要找到张觉又有何难?”小蕊凑到蒲失崖耳边低语了数句,蒲失崖一听,喜不自胜,道:“多谢小蕊姑娘教我。”奔回去见萧洞天等人,说道:“四位叔叔,我如厕完了,我们上玉皇顶去罢。”

萧洞天等人一怔,道:“上玉皇顶干什么?”蒲失崖道:“你们不是经常说要让我登教主之位吗?我现下已长大了,也该登教位了。”

萧洞天等人沉默了一阵,道:“好,那咱们便上玉皇顶。”蒲失崖喜道:“我们能让张叔叔也回来参加我的登位之礼吗?”萧洞天道:“若是他知道你回玉皇顶登教主之位,想必是会回来参加的,只不过如此一来,被武林各派知晓,又大大的危险了。”

蒲失崖道:“四位叔叔,那我们小心些是了。”萧洞天等人又思忖一阵,这才点头答应,包世屠和何愁人当下负责一路上做暗号通知黄教弟子,几人望玉皇顶方向而去。

数天后,众人到了玉皇顶上,天色已然大暗,四处黑沉沉地,无一人影。这数年来萧洞天等人已命黄教弟子暗中在玉皇顶上砌起了一座便堂,推开堂门,里面已灰尘厚积,众人打扫了一下便欲歇息,忽外面传来了几声细微声响,过了一阵,那声音到了屋顶,众人一喜,道:“可是张南使到了么?”

那人从屋顶落下推门进来,身形高大魁伟,双目有神,正是张觉。萧洞天等人一齐站起,大喜道:“张南使,你果真回来了。”张觉向众人抱拳行礼。

许逍道:“那个恶贼又逃脱了吗?”张觉点头。众人看他黯然,向蒲失崖一指道:“这位是少教主。”张觉一震,道:“你是失崖?”蒲失崖点了点头,道:“是啊,张叔叔,我是失崖。”

张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激动道:“想不到你已长大了,我对不起黄教,对不起蒲教主。”

萧洞天和许逍道:“张南使,当日抗辽回来在玉皇顶上,我等有诸多不是之处,还请张南使能原谅则个。”张觉道:“张某并没有相怪之意。”

萧洞天道:“现今失崖已长大,望张南使能一同辅拥失崖,重兴黄教。”张觉道:“蒲教主对张某恩义有加,张某粉身难报,理应扶助。”众人不由大喜。

蒲失崖拍手喜道:“我自小便听说了张叔叔的故事,希望能见上张叔叔一面,现下不但能见了,张叔叔还答应重回黄教,真是太好了。五天门使又聚齐了。”

许逍道:“张南使回了教中,我们万不可声张出去,若被人知晓了,会惹来麻烦。”蒲失崖点了点头,问道:“张叔叔,那个害你的黑衣人是谁?”张觉道:“他叫林灵素,原是教主的师弟。”蒲失崖“啊”地一声,道:“他是我爹的师弟?那他为什么害你?”张觉摇了摇头,道:“张叔叔无能,到现在还不能查出原因,也不能*了他报仇。”

蒲失崖道:“张叔叔,你不用难过,现下萧叔叔、许叔叔等人正要光复黄教,到时倾黄教上下之力,不信*不了他。”

萧洞天忽然低声道:“我们已教了少教主一些功夫,但张南使也知道我们武功低微,便连剑通道长、忠烈师太等人也比不上,张南使能否将《龙蛇诀》传给少教主?”

张觉沉吟一阵,道:“《龙蛇诀》已在数天前失落了。”

萧洞天道:“如何失落了?”张觉道:“我追那黑衣人时,不知在哪儿失落了。”许逍和包世屠道:“《龙蛇诀》这等重要之物,张天门使如何能失?”张觉神情甚是沮丧,人人垂头丧气。

萧洞天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失崖无此福份,张南使便先教他你会的那路五岳神掌罢,失崖练成五岳神掌,也就练成了独尊神功,到时也罕逢敌手了。”这五岳神掌也叫封禅掌,是蒲燕阳在东岳所创,分授给萧洞天等五人,每人各习一路,若五路合并就可发挥出这门神功的极大威力。

张觉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分散到各处休歇。

天微微亮后,蒲失崖急不可待去日观峰找张觉练功。张觉生怕被人发现踪迹,昨晚宿在日观峰,此时正坐在峰顶大石上想起当年群雄在此争诀时的情景,一时感慨颇多:“念奴也一去十多年了,怎地眼前一切仍如昨昔?”蓦地想起念奴逝去好多年了,自己竟忘了去看望她,忍不住阵阵自责悲伤。

蒲失崖叫了一声:“张叔叔,你在想些什么?”张觉回过神拭去脸上泪水,转过头道:“没什么,当年教主便是在这儿与天下群雄相争,夺得《龙蛇诀》的,我一时想起有些走神而已。失崖,你来找我练功么?”从石顶下来。

蒲失崖道:“是。”张觉看他如此勤学苦练,甚是欣喜,道:“好,那张叔叔便传你武功罢。”二人坐了下来,张觉将蒲失崖封住的六阴六阳十二经络和任、督、带、冲、阳维、阴维、阳跷、阴跷八脉打通。练五岳神功关键之处便是各脉舒张,聚全身五道真气而发,蒲失崖未练成五道真气,是以每次练完功后,都要闭住穴道,不能动练成的真气,待得下次练功时,再解开穴道,张觉深谙练功之法,当下将萧洞天等人封住的穴道一一解开,然后将第二路心法受与蒲失崖,教他如何练气。

过了两个时辰后,蒲失崖已能将手三阴经从胸走手,手三阳经从手走头,阴阳相贯,首尾相接,周而复始,如环无休。又自行运了两遍真气,渐渐做到了收发自如,要走手臂便走到手臂,走到腹间便至腹间,所至之处,浑身是劲,一时高兴之极。

张觉大是宽慰,站起来正欲和蒲失崖下峰,蒲失崖突然直出数指,点向了张觉“膻中”和“紫宫”穴,张觉猝不及防,气血一闭,登时不能动弹,惊诧道:“失崖,你这是干什么?”蒲失崖道:“张叔叔,我并不想害你性命,你把《龙蛇诀》交出来即可。”张觉又惊又怒,想不到蒲失崖也逼他要《龙蛇诀》,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龙蛇诀》不知在何处失落了。”

蒲失崖道:“这些话初时我也是信的,但后来想那《龙蛇诀》是极重要之物,张叔叔如何能这般随随便便失了?”张觉道:“你要《龙蛇诀》干什么?”

蒲失崖道:“张姑娘要做天下的皇后,所以……所以我要《龙蛇诀》。”张觉一震,道:“你也想要称皇?”蒲失崖嗫嚅道:“唯有如此,我才能和张姑娘在一起。”张觉道:“你知道这《龙蛇诀》害了多少人?当年西校场一役,中原武功遭官兵几乎全歼,就是因为《龙蛇诀》之故,此后辛人展等人为当盟主当皇帝,也在寻《龙蛇诀》,却害得身败名裂,派毁人亡。如今你想要《龙蛇诀》,是不是也想重蹈覆辙?”

蒲失崖有些害怕,但定了定神,道:“张叔叔你不要吓我,你把《龙蛇诀》给我就好了,覆不覆辙的我难道不知道吗?”张觉见他年少不经,既气恼又无奈,冷冷道:“可惜《龙蛇诀》不能给你。”蒲失崖道:“张叔叔最好不要逼我动手的好。”

张觉面色突变,道:“你要对付我?”蒲失崖突然一纵身探手而出,张觉的左目登时*一枚银针。张觉痛呼一声,一手掩目,一手发掌向他击去,但蒲失崖刺过后已急速跃开,且他穴道被制,发出的一掌只是虚拍手势而已,没有半分力道。一道鲜血自他眼眶处流了下来,厉声道:“你这个卑鄙小贼,竟敢害我!”

蒲失崖心中忐忑惊慌,向四处扫了一眼,不见有人上来,又强自镇定心神,道:“张叔叔,你再不肯交出《龙蛇诀》,就要再尝尝苦头了。到时看你如何再为你的女人报仇?”

张觉怒道:“你休想。”向他怒扑了过去。蒲失崖闪身避开后,生怕萧洞天等人赶来发觉,忙又纵上刺瞎了张觉的另一只眼睛,让他无法逃去,张觉狂呼惨叫:“想不到我张觉最后竟死在你这小贼手上,我张觉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蒲失崖生怕他发出叫声引来其他人,又数枚银针发出,张觉惨呼数声,浑身*七八枚银针,这才痛苦的委顿在地,发不出声来了。

蒲失崖急忙往张觉身上搜去,剥开他胸口衣衫后,终于看见他贴身缠裹着一布带,解开一看,赫然是《龙蛇诀》。

蒲失崖惊喜之极,拿起诀正欲转身离去,忽见张红拂和小蕊已在身后不远处,忙抢了过去,喜道:“张姑娘,我已得《龙蛇诀》了。”将《龙蛇诀》递了给她。

张红拂脸上无悲喜之色,将诀接过,淡淡的道:“多谢公子了。”然后和小蕊离去。蒲失崖忙道:“张姑娘,你要到哪儿去?我……也跟你去。”小蕊道:“你在顶上,我家小姐到时自会再上玉皇顶找你的。”

蒲失崖又是甜蜜又是不舍,想追去再问多几句,看多几眼张红拂,蓦见数条人影往这边赶来,乃是萧洞天等人,大吃一惊,忙抬脚将张觉踢下峰去,赶下山去迎住众人。

包世屠道:“啊,少教主你在这儿,害我们一顿好找。”蒲失崖不敢瞧众人,低头向各人行礼。

各人向四周瞧了一眼,不见张觉,问道:“你张叔叔昨晚不是宿在峰上吗?人呢?”蒲失崖道:“张叔叔不是回玉皇顶去了么?我自个儿在这儿练功而已。”众人一诧,道:“张南使并没有回玉皇顶去啊,我们刚才在顶上并没有看见他。”

蒲失崖仍是不大敢抬起头,道:“难道张叔叔有事半途下山去了?啊,莫非他发现那林灵素在哪儿又追去了?”

众人知张觉自耶律念奴死后,因人人都在寻找他,故行为怪异,来去无定,当下叹了一口气:“哎,张南使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由他了。”包世屠道:“那他教武功给你了吗?”蒲失崖点点头。众人心下欣慰,许逍和包世屠道:“那就好了,我们已将五岳独尊神功授与少教主,少教主勤加练习,便可无往而不利。”

萧洞天道:“但愿张南使能在失崖登位时赶回来,莫错过了时机。”众人虽然心有所疑,但不知张觉去向,只得和蒲失崖回了玉皇顶。

忽山下有弟子赶上来禀报道:“启禀少教主和众天门使:武当派、西天目剑派等千余名群雄到来。”

萧洞天、许逍等人面色倏变:“少教主登位之事,黄教并没有告知中原群雄,为何他们又纷纷赶上来?”何愁人道:“他们定是知道张觉上来了,真是愁人。”包世屠道:“那我们还让不让他们上来?”蒲失崖道:“他们来就来罢,若是见拒,只怕人家会说我们看不起他们。何况我登位,也不想偷偷摸摸的。”

萧洞天等人见他平素胆小慎微,遇事从没有自己拿捏过主意,这次竟然率先同意,均感诧异,但想他快要登教主之位了,欲要立威也不足为奇,遂让人赶下玉皇顶迎接群雄。

不多时,群雄到了顶上来,为首的是剑通道长和忠烈师太,二人向萧洞天等人略一作礼,道:“我们听得蒲少侠要登教主之位,特来相贺。”萧洞天道:“各位英雄如何知道敝教少教主要登位?”

棒槌山庄庄主姚必先笑道:“你们回玉皇顶不是为了登位,回来干什么?”包世屠冷笑道:“各位英雄消息倒灵通,我等刚回到,你们便知道了。”

这时各派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东一堆西一簇,散坐各处。后来坐不下了,连山道皆坐满了人,萧洞天、许逍等几人看见了,暗暗骇异:“我们从决定上玉皇顶到今天,也不过半个月时间,这些天南地北的人马怎地就一下接到讯息上来了?他们纵使要上来,在路上也需要一段时间啊,看来十多天前便有人放出风声说失崖要登教主之位了,到底是谁放出的风声?”

群雄既不是黄教请来,萧洞天等人也不去向群雄打招呼了,且知他们前来不怀好意,更不以苶酒饭相待,也招待不过来。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几人心头似压了一块大石:“这次上玉皇顶之人不比上次的少,上次得蒲教主将他们镇住,现下几天门使只怕连剑通道长、忠烈师太等人也打不过,如何招架得住他们?”

众人盘坐在便堂里,各自面色郁郁,不知如何应对。许逍道:“那我们还让不让失崖登位?”

萧洞天道:“既然他们已知道了,躲也躲不开,便光明正大的让失崖登位罢,不然倒显得我们怕了武林各派似的,只是却不可让他们知道张南使已回教中。”包世屠道:“不错,若让群雄知晓了,只怕又是当年的一场大战。”许逍道:“得如何去通知一下张觉,让他避开才好。”萧洞天道:“张天门使机警过人,我想不用我们通知,他也早已避开了。”各人均点了点头。

赵信和范铁芙也化装夹杂在群雄中。二人出了坑谷后,本想继续去寻找白狐女,不想在路上遇见了各派武林群雄,听得他们说要上玉皇顶找萧洞天等人,遂又易容化装混于群雄中上了黄教,谁也不去注意这样一对藉藉无名的老夫妇,二人找了一僻角坐下,心想:“这些人的心思皆在张觉身上,却个个说是贺蒲失崖登位,当真好笑。”

群雄哄哄闹闹,有些人也不掩饰是为张觉而来,大谈特谈如何擒获张觉,分享《龙蛇诀》。姚必先走到堂前,向黄教诸人道:“喂,你们的张觉藏在哪儿?大伙儿都饿得很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黄教做不做饭给我们吃啊?叫他出来便没事了,你们可以照行你们的登位之礼。”

萧洞天道:“张觉并不在教中,他已追他的大仇人去了。敝教新教主登不登位,由敝教作主,不需别人来说三道四。现今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敝教新教主自然登位。”这几句话暗运中气远远送出,玉皇顶上的群雄个个皆闻,只是力道不足声音飘软,不少人已听出他修为尚浅,并不放在眼里。

姚必先被呛,无言应对,嘿嘿嘿的冷笑数声,退回了原处。

忽驴声得得,旗旌林立,完颜雍和刘豫领着六七百兵马上了来。完颜雍金带貂裘,气宇不凡,左侧是刘豫、刘鳞、刘倪等大齐国人马,右侧是金裟活佛、昆仑仙翁、冷魂四煞、大龙翔王、塞北五兽等人,身后另有数十名武林高手。冷无休不久前被萧洞天等人揍过,满脸恼怒之色。

群雄见了众人,脸色大变:“黄龙府和大齐国之人来这儿干什么?”想起当初被擒,人人忙拔出兵刃怒目而视。

完颜雍向群雄抱拳行了一礼,道:“小王今日来到这儿,是来和大家化敌为友,一同拥蒲少侠为皇的,现今大宋和大金已然议和,此后永结秦晋之好。小王以前多有得罪,尚请众位英雄莫怪。”

昆仑子怒道:“我们和你们这些女真狗仇深似海,谁跟你化敌为友?”众人皆大声附和,道:“不错,我们不忍百姓被那班昏君奸贼所迫,难道我们能忍众百姓受女真鞑子的蹂躏么?”

青尘子道:“蒲少侠,你让张觉出来让我们瞧瞧,我们便拜你为皇,你一声令下,我们将这些女真鞑子赶下玉皇顶去。”

蒲失崖听得完颜雍和青尘子皆说要奉他为皇,一颗心呯呯急跳:“难道我当真这般容易称皇?但张觉已被我踢下峰去,此时多半也是摔死了,却如何是好?”

包世屠等黄教弟子想起当年抗辽时被*的弟子,均愤怒不已,道:“我们先把这些女真狗赶下去。”便想向黄龙府诸人扑去。

萧洞天道:“包北使,今日是少教主登位之日,先完成大礼再说。”包世屠遂不敢再造次,应道:“是。”萧洞天高声道:“登位时辰到,请新教主登位。”许逍等黄教弟子躬身行礼,目送蒲失崖往堂中木椅走去。

群雄纷纷站起,往堂内看去,要瞧张觉有没有现身。但直至蒲失崖落座,萧洞天等人行礼后,仍不见张觉出现。

姚必先道:“蒲少侠将张觉叫出来,我们直接奉你为皇得了,也不登这劳什子的教主之位啦。”群雄纷纷附和。

蒲失崖又再热血沸腾,照他这般说,自己当真能娶得张姑娘了,却听得萧洞天道:“各位英雄,敝教教主登位之礼已毕,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海函。各位可以移步下山了,下次再上来时,敝教一定盛情补过。”竟下了逐客令。

群雄见张觉自始至终不现身,心想他或许当真不在玉皇顶上,遂垂头丧气要下山而去。蒲失崖大急,若他们下山去了,那自己岂不是做不成皇帝了?忙道:“各位英雄且慢。”众人一怔,停步回望。蒲失崖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当真?”昆仑子和姚必先等人道:“自然当真。”

萧洞天欲要提醒他不要将张觉的行踪说出去,道:“教主,张天门使并不在玉皇顶上。”

蒲失崖暗中权衡了一番,道:“不,张叔叔在玉皇顶上。”群雄登时大震:“啊,张觉果然在玉皇顶上,他在哪儿?”蒲失崖暗道:“我若说已将张叔叔*了,不知萧叔叔他们会不会怪我?也罢,怪就怪罢,得这许多人拥我为皇,不强过他们几个么?”遂道:“若他死了呢?你们会不会也奉我为皇?”一些人为得《龙蛇诀》,道:“这个自然,只要见到张觉,是生是死都算。”蒲失崖大喜。

萧洞天等人则大惊,道:“莫非张天门使被教主*害了?”蒲失崖不敢应答,几人心下已明白了几分,又惊又怒,许逍道:“你为何害张南使?”包世屠气道:“他一见张红拂那女子便被迷住了,我就知有问题,张红拂要报当初的毁婚羞辱,要夺赵信的江山做皇后母仪天下,他不逼张南使交出《龙蛇诀》来,众人能奉他为皇么?”

萧洞天、许逍等人一下明白了其中原委,既震惊又悲怒气苦,许逍心痛道:“你怎地不长志气?为了一女子便害了你张叔叔?”蒲失崖羞愧难当,道:“我只是问他要《龙蛇诀》,谁让他不肯给我……”

萧洞天厉声道:“你张叔叔现下是生是死?”蒲失崖道:“我……射了他数针,刺瞎了他双眼,将他踢下日观峰去了……”萧洞天悲愤难抑:“这般说,张天门使当真丧命在你手上了,想不到你色令智昏,忘恩负义,我们要为你张叔叔报仇。”说罢,一伸手向蒲失崖肩头抓去,要捏碎他肩骨。

蒲失崖一惊,慌忙闪身沉肩,萧洞天抓不中他肩头,五指从他上臂一路抓下,扯去了他半条衣袖。蒲失崖正是爱面子的少年时期,见衣袖当众被撕,大觉受辱,道:“好,你们一起上为张觉报仇罢。”跃身要萧洞天还招。

包世屠猱身一滚,向蒲失崖下盘攻去。下路功夫是包世屠的武学所长,剥肉削骨均是先从下路开始。蒲失崖对他的武学知根知底,纵身避让了数下。包世屠故伎重施,欲再袭他下盘时,蒲失崖数道剑光如银瀑泻地,包世屠滚身退避,蒲失崖发掌击出,包世屠往前飞撞而去,一口血吐出。

许逍急忙扶住包世屠,然后和何愁人打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抓向蒲失崖肩头,欲擒下他,使的是两路五岳神功。

蒲失崖疾忙缩臂,使了个“反穿手”,从内肘绕过去,卸开二人的抓手,然后两掌拍出,要封二人之穴。二人急忙矮身掌击蒲失崖小腹,这一招并非要伤蒲失崖,只想逼蒲失崖撤招回手招架,掌力也只使四成而已。但蒲失崖五岳神功练成,真气运转自如,双手一盘,将二人直掼了出去。

许、何二人并未受伤,但在天下英雄面前,也是失了颜面。包世屠一咬牙,滚身再攻向蒲失崖下盘,蒲失崖呼呼两掌下击,包世屠登时一阵呼吸窒息,然后手臂暴起,向包世屠肩头横抓而落,包世屠躲闪不及,登时被抓中,一阵钻心般疼。

萧洞天惊怒道:“你要用我们教你的武功对付我们?”双掌前后上下相叠,眼花缭乱向蒲失崖攻去,这是他自创的“惊鸿紧手”,并非五岳神掌,蒲失崖没有学过,一惊,抓包世屠去挡架。萧洞天急忙撤招,蒲失崖指骨用力,将包世屠一条手臂抓断,以防他抽出剔骨刀施展“庖丁解牛”之技。

何愁人忙飞足疾踢蒲失崖手臂,以救包世屠。蒲失崖转身闪开,左足一勾一踢,何愁人左足登时断折,痛呼一声,滚身闪开。

蒲失崖数招间伤了包、何二人,虽包、何二人并未全力而发,但众人见了蒲失崖这等伸手,也是惊诧不已。原来他将五路独尊神功融会贯通,远强于包、何二人。

蒲失崖提着包世屠又去斗萧洞天,萧洞天顾忌不敢出招,蒲失崖将包世屠向他掷去,以一记封禅掌拍过来,萧洞天刚接下包世屠,不料他掌影在后,匆忙间提聚一口真气奋力出掌挡架,却听“砰”一声大响疾退了十余步,一口血涌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

许逍惊道:“萧东使。”抢过去将萧洞天护住,何愁人和包世屠也抢到萧、许二人身边,萧洞天说不出话来,脸上滚落数颗豆大般的汗珠。四人聚在一起,包世屠道:“他既然不仁,我们何必再义?”遂掏出剔骨刀,单手持刀向蒲失崖腰间削了过去。蒲失崖反手将他尖刀夺下,另一手掌一翻,向包世屠击去,许逍忙上前拉包世屠,另一手掌化刀砍向他肋下。蒲失崖头也不回,将夺得的剔骨刀向许逍迎面射出,去势如电。众人惊呼一声,许逍撤掌去抓来刀,却“卟”的被插入了肩头。许逍连退了数步,幸而也将包世屠拖出。

如此一来,四人均受伤不轻,情知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对手了,只得一齐向蒲失崖攻了过去,包世屠和何愁人断了一手一足,攻其下盘,萧洞天和许逍攻左、右两路,包世屠虽被他夺去了一把尖刀,但两边直褂里插有数排,长短尖扁,应有尽有,手中另握有一把不停向蒲失崖下盘削去。何愁人也挥铁葫芦疾打,蒲失崖的下盘功夫并不高明,连连后退。

五人拆了数十招后,蒲失崖足尖往后一纵,躲开了包、何二人的双击,萧洞天和许逍不待他转过身,已各出一掌击向了他。蒲失崖浑然不惧,转身气凝如山,也双掌推出,只听砰砰两响,萧、许二人被推了出去。

蒲失崖腾出手,抓住包世屠手腕,反转尖刀插进了何愁人后肩中,何愁人登时无法再斗得,被蒲失崖一脚踢了出去。包世屠手臂被他抓住,用头撑地,倒起身子双足踢出,蒲失崖抓住他两只脚板,用力一扳,包世屠双足足踝断折,又被蒲失崖掷了出去。

萧洞天和许逍又惊又怒,分从左右又抢上,蒲失崖又再猛力推出一掌,乃是五岳独尊神功外加封禅掌,二人只觉一股气浪如山崩般压至,臂骨登时寸断倒撞了出去,面色由红变青、青变黑,黑变白,最后才又吐了一口血。

黄教四天门使个个身受重伤,坐在了一起,面色惨白。众人养育蒲失崖十多年,哪知今日却落得个死伤其手的下场,心中之痛犹胜身上百倍。

钱高彪叫道:“请蒲少侠重新入座,说出张觉的下落,让大家拜你为皇。到时候再让我们的乌䘵王爷向大金皇帝讨一个封号给你,如刘豫一般。”他声音尖尖细细,如女人一般,听来极不舒服。

蒲失崖得除众人,登皇位之路再无人阻拦,又惊又喜,再向教位走去欲坐下,忽一黑影凌空而至,“砰”的一脚踢在他肩胛上,蒲失崖往前滚跌在地。

众人见变故倏生,一齐变色,定睛看去时,只见一人一袭黑衣,身形高瘦,已站在大椅边嘿嘿冷笑,却不知是谁。

那人仰天冷笑两声后,道:“老夫是林灵素,灭宋之功,老夫第一。”

萧洞天等黄教诸人和赵信大吃一惊,此人不正是张觉的大仇人么?但萧洞天等四人已各自大伤,如何还能去擒得此人?赵信眼瞎不能瞧见他,虽浑身热血上涌,一时也无法上前*得他,且他也想探听张觉的下落,遂忍耐不动。群雄则不认识此人。

林灵素向萧洞天等人瞧了一眼,道:“想不到蒲燕阳的儿子竟将你们伤了,嘿嘿,你们想重振黄教么?有我在,就算那小子没有打伤你们,你们又岂能轻易得逞?老子便是天生与蒲燕阳作对的。”说罢抬头仰天大笑。群雄看他不将蒲燕阳放在眼里,不知他是甚来头,皆被他的睥睨气势慑服。

忽又一条身形抢进场中,大喝一声:“狗贼,还我念奴性命来。”朝他挥掌击去,竟是张觉。

群雄登时高呼起来:“啊,张觉出现了,他可没有被蒲失崖*死。”随之发觉张觉眼睛果然瞎了,惊诧过后又信心大满:“这回张觉终于不能再逃去了,看谁能夺得《龙蛇诀》。”一时人人紧了紧手中兵刃,跃跃欲试,均想先下场擒张觉。

蒲失崖则大吃一惊,想不到张觉被他射了数针踢下峰后竟然不死,忙向张觉身后之人看去,见立着一老僧和一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头上扎了黑巾,低头不看众人,他不知那老僧是柴宗训,忖道:“他们是谁?难道是他们救的张觉?”

原来张觉被踢下峰后,已行之将死,奄奄一息之际,被不走寻常道、闻得讯息赶上来寻他的柴宗训遇着,妙手救回他一条性命,于是携之一同上玉皇顶。群雄在不周山上曾见过柴宗训,见他也来此,各自一诧。

林灵素看张觉向他双拳直捣,也双拳迭出与之相撞,二人身子一震,往后退了数步。

萧洞天和许逍等人一阵惊喜,抢到他身后,包世屠道:“张南使,可是蒲失崖害的你?”张觉道:“不错,正是这小贼为得《龙蛇诀》,出手暗算我,然后刺瞎了我的眼睛,还将我踢下峰去,幸得柴前辈救了我。”几人又向蒲失崖怒视了一眼,然后不顾胸口骨折之痛,暗暗抢往下山的方位,心想林灵素若要逃走,拼着一死也要出手拦截,张觉若有甚危险,也好上前一并相助。

张觉听见动静,料知了四人之意,道:“多谢众位好兄弟了。”然后向林灵素戟指怒喝道,“你为何要害死我念奴?”林灵素这次不再掩饰,哈哈一笑,道:“好罢,我便告诉你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师妹。”张觉厉声道:“你如何为了你师妹?”

林灵素看了众人一眼,才缓缓的道:“当年我和师妹鸳海结盟,两情相悦,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师妹却要离开我了,我追着她,但她怎么也不肯停下来,我当时受了伤,只得一路吐血一路追……我拼命追着她,追啊追,追啊追,追了她一个多月,浑身的血也差不多吐完了……”众人一阵奇诧,料不到此人有这般悲壮的情史,姚必先道:“你师妹为什么要离开你?”林灵素脸露愠色,向他怒视一眼,显然不想让人知晓他当年是如何骗得师妹的,过了一阵后,才又继续道:“我师妹见甩不脱我,于是逃到了皇宫里……”

众人“啊”地惊呼一声:“逃进了皇宫里,还能找得出来么?”

林灵素神色忧伤,像是已陷入当年的回忆中,并不将众人之话听进耳里,“师妹逃进皇宫后,我也大叫着抢了进去,却被宫里的侍卫打昏死过去扔到了护城河里。幸好老天不亡我,我并没有死成,我伤好后听说赵佶喜道,便化装成道士,进宫给那狗皇帝谈仙说道,乱吹一通,自称游西洛时,路遇一赵姓道人,得三册遗书,书中有神仙变化法言,兴云致雨符咒,若豁然神悟,能察见鬼神,诵咒书符,能策役雷电,追摄邪魔,与人禁治疾苦,立见功验。那狗皇帝初时并不信我,彼时京师大旱,命我乞雨,我哪里会乞什么雨?只得称法力不够,未能召雨,并找来了我神霄派的师兄建昌军南丰道士王文卿来解困。我师兄执简敕水,果得雨三日,狗皇帝大喜,拜我师兄王文卿为太素大夫、凝神殿侍宸,赐号‘冲虚通妙先生’,而我也被赐封为‘通真达灵先生’。”

范铁芙心中一动,暗道:“怪不得赵大哥曾称他为‘通真达灵先生’,原来是为此。”

包世屠道:“你们当真能靠法术祈得雨么?”

林灵素大笑道:“哈哈,什么法术?都是狗屁,不过是我师兄善于观察虫蚁青蛙等行向罢了,他根据这些小蚁小虫的行止去向,摸索出一套测雨的法子,若是诸象均出现了,估摸老天会下雨,他便宣称要做法术,不一会下雨了,他就说是法术召来的。若是诸般现象不符,他打死也不会做法术,以免拆穿他的骗术。是以他在做法术之前,必定要往山上野外跑,说是采集法符,其实是去观察野虫野蚁去了。他的手上经常提着一只竹筒子,里面装的便是他采集来并观察有素的虫蚁,不知者只道他喜欢养虫养蚁,和虫蚁为伴,谁能想得到他正是靠察看这些蚁虫来呼风唤雨的?林某察虫蚁之术不精,是以不如他灵验。”说罢,又哈哈大笑。

赵信听得如醍醐灌顶,才知道神宵派中驱雷策雨的法术不过是一门虫蚁之术罢了,又气又怒。

林灵素继续道:“我见狗皇帝信以为真,又吹嘘说‘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号长生大帝,陛下是也。’狗皇帝更加大喜,自称为‘道君教主皇帝’,下诏将玉清和阳宫改名为玉清神霄宫,诸州之天宁观改名神霄玉清万寿宫,当中祭祀长生大帝君像、青华大帝君像,那长生大帝君像便是那狗皇帝之像了。哈哈,哈哈。”

赵信听林灵素口口声声大骂自己的上皇爷爷为狗皇帝,震怒之极,终于明白此人对自己上皇爷爷是如何用心险恶:“怪不得上皇爷爷后来极是信奉神仙之道,若不是现下他自己说了出来,我还蒙在鼓里……我大宋遭此灾难看似是与张觉有关,实则此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害我大宋江山、害我上皇爷爷的是他,他一步步的设圈套让上皇爷爷钻进去,我上爷爷爷竟浑然不觉……”越想越是悲凉和惊怒。

林灵素继续道:“那狗皇帝信任我后,我本想趁机找到师妹,将师妹带出宫去的,但师妹却不肯见我,我遂骗那狗皇帝说师妹是九尾妖狐,有妖气,只有将她驱出宫,才可保得宫中平安,但这狗皇帝什么都相信我,就是在这一点上不肯相信我,他不但不将我师妹赶出宫去,还喜欢上我的师妹并宠幸于她,我气愤之极,心想师妹不肯出宫,只有毁了这狗皇帝的江山,师妹才无处可去。于是我身穿着大宋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服饰,在西校场上打死了那叫耶律念奴的女子,让张觉发狂追我来,我又引他冲进金兵营寨中*死了金太宗完颜晟的儿子,谁也抓不到他,于是女真人的兵马便长驱南下来了……哈哈,哈哈,后来之事谁都知道了,大宋被灭了,狗皇帝被抓到金国会宁府去了……哈哈,哈哈。”

赵信惊呆住了:“难道我大宋遭灭仅仅是因为一女子?他想得到师妹,于是挑起宋金矛盾,让金兵长驱南下,毁了我大宋江山?”

张觉也如梦初醒,震惊连连,道:“你打死我念奴,是为了毁大宋江山,而毁大宋江山是为了和你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你现在和你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没有?”林灵素嘿嘿两声,笑而不答。

群雄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一切均是此人所为?”

林灵素又大笑道:“不错,若不是我林灵素,你们又如何得见《龙蛇诀》?徽钦宗那两个狗皇帝又如何会被女真人抓去?是以灭宋之功,老子第一。依照你们事先定下的规矩,你们是不是要拜我为盟主或是为皇?”说罢,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蒲失崖的教椅上。

群雄一时犹豫不决,面面相觑,皆觉他说的有理,大宋遭灭确是他一手策划,灭宋之功无人可比,只是此人心术不正,权谋之深也无人能及,如何能由此人带领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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