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传奇:少姜新婚忧郁亡,阖闾攻越自作死
吴王阖闾自败楚之后,威震中原,颇事游乐。乃大治宫室,建长乐宫于国中,筑高台于姑苏山。山在城西南三十里,一名姑胥山。于胥门外为径九曲,可以通山路。春夏则大修于城外,秋冬则大修于城中。忽一日,想起越人伐吴之恨,谋欲报仇。忽闻齐与楚相互派遣使者,怒曰:“齐楚通好,此我北方之忧也!”
欲先伐齐,后再伐越。相国伍子胥进言:“交聘乃邻国之常,未必助楚害吴,不可遽兴兵旅。今世子波元妃已殁,未有继室,王何不遣使求婚于齐?如其不从,伐之未晚。”阖闾从之。
派大夫王孙骆往齐,为世子波求婚。斯时,齐景公年已老耄,志气衰颓,不能自振。宫中止一幼女未嫁,不忍弃之吴地。无奈朝无良臣,边无良将,恐一拒吴命,兴师来伐,如楚国之受祸,悔之何及!
大夫黎弥亦劝齐景公结婚于吴,勿激其怒。景公不得已,以女少姜许婚。王孙骆回复吴王,吴王再遣使纳币于齐,迎齐女归国。
齐景公爱女畏吴,两念交迫,不觉流泪出涕,叹曰:“若晏子、穰苴一人在此,孤岂忧吴人哉?”
又对大夫鲍牧说:“烦卿为寡人送女致吴,此寡人之爱女,嘱吴王善视之。”
临行,亲扶少姜登车,送出南门而返。鲍牧奉少姜至吴,敬致齐侯之命;因慕伍子胥之贤,深相结纳。
这少姜年幼,不知夫妇之乐,与世子波成婚之后,一心只想念父母,日夜号泣。世子波再三抚慰,其悲哀不止,遂抑郁成病。阖闾怜之,乃改造北门城楼,极其华焕,更其名曰:望齐门,令少姜日游其上。少姜凭栏北望,不见齐国,悲哀愈甚,其病转增。临绝命,嘱世子波曰:“妾闻虞山之巅,可见东海,乞葬我于此,倘魂魄有知,庶几一望齐国也!”
世子波奏闻其父,乃葬于虞山顶上。今常熟县虞山有齐女墓,又有望海亭。
世子波忆念齐女,亦得病,未几卒。阖闾欲于诸公子中,择可立者,意犹未定,欲召伍子胥决定。世子波前妃生子名夫差,年已二十六岁,生得昂藏英伟,一表人材。闻祖父阖闾择嗣,乃先趋见伍子胥曰:“我嫡孙也,欲立世子,舍我其谁!此在相国一言耳。”伍子胥许之。
少顷,阖闾派人召伍子胥,商议立储之事。伍子胥道:“立子以嫡,则乱不生。今世子虽不禄,有嫡孙夫差在。”
阖闾曰:“吾观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吴之统。”
伍子胥道:“夫差信以爱人,敦于礼义,父死子代,经之明文,又何疑焉?”
阖闾曰:“寡人听汝,汝善辅之。”
遂立夫差为太孙。夫差至伍子胥家稽首称谢。
周敬王二十四年(公元前496年),阖闾年老,性益躁,闻越王允常薨,子勾践新立,遂欲乘丧伐越。伍子胥谏道:“越虽有袭吴之罪,然方有大丧,伐之不祥,宜少侍之。”
阖闾不听,留伍子胥与太孙夫差守国,自引伯嚭、王孙骆、专毅等,选精兵三万,出南门望越国进发。越王勾践亲自督师御之,诸稽郢为大将,灵姑浮为先锋,畴无余、胥犴为左右翼,与吴兵相遇于檇李,相距十里,各自安营下寨。两下挑战,不分胜负。阖闾大怒,遂悉众列陈于五台山,戒军中毋得妄动,候越兵懈怠,然后乘之。勾践望见吴阵上队伍整齐,戈甲精锐,谓诸稽郢曰:“彼兵势甚振,不可轻敌,必须以计乱之。”
于是命大夫畴无余、胥犴督敢死之士,左五百人,各持长枪,右五百人,各持大戟,一声吶喊,*奔吴军。吴阵上全然不理,阵脚都用弓弩手把住,坚如铁壁。冲突三次,俱不能入,只得回转。勾践无可奈何。诸稽郢密奏道:“罪人可使用也。”勾践悟。
次日,密传军令,悉出军中所携死罪者共三百人,分为三行,俱袒衣注剑于颈,慢步致于吴军。为首者前致辞:“吾主越王,不自量力,得罪于上国,致辱下讨。臣等不敢爱死,愿以死代越王之罪。”
言毕,依次自刎。吴兵从未见如此举动,甚以为怪,皆注目而观之,互相传语,正不知其何故。越军中忽然鸣鼓,鼓声大振。畴无余与胥犴率死士二队,各拥大楯,持短兵,呼哨而至。吴兵心忙,队伍遂乱。勾践统大军继进,右有诸稽郢,左有灵姑浮,冲开吴阵。王孙骆舍命与诸稽郢相持,灵姑浮奋长刀左冲右突,寻人厮*,正遇吴王阖闾,灵姑浮将刀便砍。阖闾望后一闪,刀砍中右足,伤其脚指,一屦坠于车下。却得专毅兵到,救了吴王。专毅身被重伤。王孙骆知吴王有失,不敢恋战,急急收兵,被越兵掩*一阵,死者过半。阖闾伤重,即刻班师回寨。灵姑浮取吴王之屦献功,勾践大悦。
吴王因年老不能忍痛,回至七里之外,大叫一声而死。伯嚭护丧先行,王孙骆引兵断后,徐徐而返。越兵亦不追赶。
吴太孙夫差迎丧以归,成服嗣位。卜葬于破楚门外之海涌山,发民工穿山为穴,以专诸所用鱼肠之剑殉葬,其它剑甲六千副,金玉之玩,陪葬其中。既葬,尽*工人以殉。三日后,有人望见葬处,有白虎蹲踞其上,因名曰虎丘山,识者以为埋金之气所现。后来,秦始皇派人挖阖闾之墓,凿山求剑无所得,其凿处遂成深涧,今虎丘剑池是也。专毅伤重亦死,附葬于山后,今亦不知其处矣。夫差葬其祖,立长子友为世子。派侍者十人,更番立于庭中,每自己出入经过,必大声呼其名曰:“夫差!尔忘越王*尔之祖乎?”
夫差即泣而对曰:“唯!不敢忘!”欲以警惕其心。
命伍子胥、伯嚭练水兵于太湖,又立射棚于灵岩山用以训射,待三年丧毕,便为报仇之举。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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