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立刻又喧嚷了一阵,商量结果,除此之外,也别无良法。
于是由宋时领头,齐往那小门挤去。
周云从垫后,也好有个接应。
进门后,又下了十余级台阶,便是一条甚长通道,漆黑一片,好似在夹墙中行走。
还好,每隔几丈,有盏油灯放出薄弱灯光。依稀辨出路径,约行三百丈,前面又是十余级台阶,出现微弱灯光,众人依阶而升,便是一座假山,由这假山穿洞出去,豁然开朗,两旁尽是奇花异卉,布置非常难妙。
众人由黑暗处走向明地,虽然天空罩有乌云,但透光处,仍觉有些眼花。虽然花草甚多,在这吉凶莫定之际。但都无心流连。
众人正待向前迈步,忽听哈哈一笑道:“众擅越雅兴不小!”把众人吓了一跳!
向前看去。原来前面是座大殿,玉白石阶上,盘膝坐定一个和尚。只见他身材魁伟,赤着上身,满脸凶相地闭目养神。身边则推着一堆作法专用的器具。
他身边站定两个妙龄少女,身上披着大红斗篷,满面脂粉,妖娆勾人。
宋时但见有人出现。暗自镇定,上前说去:“师傅在上,学生有礼了!”
那凶僧根本不理睬他,兀自闭目不语。
宋时只得又道:“我等俱是过路游玩的文人,蒙贵庙知客师父,带我等往各殿访行,不想误融机关。迷失门户,望师父行个方便,派人领我们出去,学生等出去后,决不向外人提起贵庙只字,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那凶僧与那两名女子,俱各合掌闭目,一言不发。宋时等了一会儿,又说了一遍。
凶僧冷哼一声,慢慢张开尖厉眼睛,不言不语。
那姓史的举子已是不耐,冷道:“和尚休得如此!你身为出家人,如何在庙中暗设机关,隐藏妇女?我等俱是上京赶考新贵人,今天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们决不在人面前提起此事,如若不然,我等出去后,定要禀官治你们不法之罪!”
满以为那凶僧听及十数位举人,声势浩大,必定忌讳而放走他们。岂知凶僧却冷笑不已道:“你等这一般寒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投来!待我超度你们吧!”
众人听罢,便知不妙,但见那凶僧只是一人,那两个又是女流之辈,大家于是便了一个眼色,准备一拥上前,夺门而出。
那凶憎见了这情况,脸上一阵拧笑,把身旁钹拿起,只敲一响声,众人忽觉四处人影乱闪,还来不及想清是怎么回事,两臂已然被人捉住。
他们惊惶挣扎,十余名凶僧兀自不理,硬把诸人扣得死死。
“把他们全都绑在树上!”大凶僧冷声道。
忽见十余名凶僧手法熟练掠身左殿回廊前那一大排古松,或穿绳或捆人,眨眼功夫,已把十七名大大小小举人全捆吊树干上。
这时众人俱都胆裂魂飞,有的昏死过去,有的哭不已。每以为功名将在,却因贪玩断送前程,甚至丢命,落个尸骨存,突来转变,更让他们伤心欲绝,哭声中,乞命不断。
那凶僧见状,不禁哈哈大笑,便对身旁那两个女子说道:“你看他们这般穷酸,真是一文不值!平时端起秀才身分,在家中作威作福,一但被擒遭抢,使这样脓包,好似失了奶的娃娃一样,哭闹连连,你俩何不去歌舞一回,哄哄他们呢?”
旁边女子听罢,道了声:“遵法旨!”
将所被大红斗篷一翻,露山白玉般裸体身躯,身蛆一扭,跳入院中,兀自对舞起来。
那粉臂雪股又颤又抖,撩腿处,妙处隐约可见。
这凶僧又将钹连击数下,两廊掠来一对执有乐器凶僧配合两妖女,纠缠乱舞起来。
正是毛腿与玉腿齐飞,鸡头共光头一色!
一阵歌舞声中,已把剩下昏迷几人灵魂,悠悠唤醒,有人见及如此妙相,还以为身在梦中,正得拔腿向前,看个仔细,却被麻绳绑紧,行动不得。这才想起被绑之事。不禁心寒胆裂。
虽然淫歌妙舞,佳丽当前。却无心鉴赏。想及悲惨遭遇,又自哭泣,连连乞命,几位刺激较重者,更是嚎啕大哭,袁声动地,神堂几乎变成灵堂。
那凶僧正在高兴头上,哪禁得了众人这般*风景,钹一抖,锵然乍响,两名女子和那群执乐器男人,立即拣回原位,庭院霎时沉静如闷,连那哭声都停了。
凶僧冷目瞪向众人,嗔喝道:“男子汉即将要死还哭什么?”
忽有举子露出哭声,乞求不断:“我不想死成!师傅饶命……”
那“命”字将出,凶僧更怒,金钹猝然飞出,直劈那人,黄光闪处,昨地一闪,脑袋落地,血柱喷得好高,那人正是平素最狂妄的宋时,临终竟然最不带种,却也死得最早。
众人但见宋时人头滚落地面,早是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自知哭声带来*身之祸,赶忙闭嘴。每以为如此该能苟延残喘。
岂知凶僧*得起兴,哈哈狂笑道:“对?这才是男子汉,要死也得挺起脚膛,留住仍一个全尸!”
猝然见他兔起鹘落,大显身手,飞钹直若夺命斩,耍得黄光大作,宛若十余颗月亮空中滚来滚去,猝见飞往目标,削得那人咽喉肉片掀飞,怒血狂喷而出。那人尚未死亡,却见自身狂血喷出,吓得他双目尽赤,尖叫如猪,只一刹,宁可咬烂舌头自尽。
如此凶残手法,简直比砍头更残忍三分,众人见状,闭声仍不能保命,尽又尖嚎,拼死命挣扎得脱逃,然而粗绳缠身,他们全都些文弱书生,岂能挣脱得了?
眨眼光景,已去七八条人命,端地是恶魔当道。
那凶僧飞钹更速,目标正取周云从,他暗自轻叹一声“我命休矣”,闭起眼定等死,岂知飞钹过处,忽见一道白光击来,锵然一响,打得金钹往回飞蹿。
凶僧接它不着,猛斜躲去,金钹掠腰而过,划出血痕,气得他哇哇怒叫:“何方杂碎,胆敢暗算大爷!”
话声未落,齐金蝉背着大包东西,掠翻殿堂屋顶。他原趁机溜进里头秘室,收刮一些珍奇异宝。当时这凶僧仍未挡于殿门,自无法发现已有人闯入。他始能偷得安心。
然而那秘室却也不好找,好不容易开启后,正待搜刮一空,岂知外头已传来惨叫声,他虽和这群举人谈不上交情,但人命关天,见死不救,自非他所能忍受,故而只能放弃盗宝,急切赶来。
虽只前后脚之差,时间短之又短。却哪知凶僧毫无人性,竟然宰了十一人之多。瞧及现场尸首滩地,断骨成肚,肚破肠流惨状,他简直抓狂。
怒喝一声:“大胆凶僧纳命来!”包袱丢挂于背上书箱,右手提出剑指,再喝一声烈阳真火猛射凶僧。
乍见一道青光如银直冲过来,直取凶僧脑袋。
那“烈日真火”乃是峨嵋绝学,练此武功,非得纯阳童子不可。
它延伸于“三昧真火”,差别只在于三昧真火用以伏魔,收妖,霸道非常。
然而那毕竟是属于魔界、鬼界,若用于人界,则稍显薄弱,因为武功高强之人甚多,若有人练了金刚护体神功,三昧真火自是奈何不了。
是以峨嵋开山祖师长眉老道再创烈阳真火。乃将体内元阳之气逼于手指射出,功力较弱则为淡光,渐强为淡绿、青光、亮青,以至于纯青到几乎变成透明色。
到此境界,几乎无坚不推。所向无敌。
齐金蝉得天独厚,才练十年即已练到第三级。虽只是青光,寻常之人恐难以抵挡。
那凶僧乍闻烈阳美火,脸色顿变,不敢攻招,尽是抢躲,金钹耍得满天月亮圆飞,青光射来,锵锵乱响。
齐金蝉为抢先机,不只射出烈阳真火。左手一扬,七八颗金丸暴射过来,任那凶僧舞得密不透风,仍自出现空隙,一颗金丸打穿左斜空,硬是穿中他肩臂,痛得他金钹脱手飞出,身形连连滚退。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怒喝一声,掠翻而下,一手抄住金钹,反将打去,那金钹经过他手飞将出去,威力竟然更猛三分,咻出陀螺嗡嗡响声,闻耳欲聋。
那凶僧玩这飞钹已数十年,自以为了解其性能如指掌,见状冷笑一声,伸手即接,岂知那金钹飞临三尺,突然回马枪般扭转回飞。
凶僧但叫不好,飞钹气势如虹猛绞过来,硬把他右手臂砍将下来。那凶僧尖产厉叫。
齐金蝉恨他入骨,一声“去死吧!”连发数掌,打得他砰砰跳退。飞钹刚好落下。
齐金蝉一脚踢中,飞钹反冲凶僧,任他惊慌想躲,已是无力,眼睁睁看那飞钹劈头而下。直中脑门,嵌在两眼间,死都不瞑目。
凶僧被*,那两女子惊煌尖叫,剩余弟子作鸟兽散,“不好啦!副掌寺被*了!”
齐金蝉闻言方知此人即是智通师弟智能,心想正主人未现,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掠往树前,将那受绑举人全数救下。
周云从兜里逃生感激欲拜:“多谢小兄搭救。”由于心乱,哪想得齐金蝉本是文弱书生,哪来如此神功?
齐金蝉笑道:“出去再谢不迟!”拖着几人先行往西墙奔去,众人自知仍身在险地,不敢多说,没命追跟过去。
穿过一处庭园,每以为将靠尽头,岂知竟然又转回原地。
突然一个身穿素青道袍,清瘦脸形道人自外抢来,一把拉着金蝉和云从就往外跑,
原来来人乃是峨嵋醉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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