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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猫每修炼二十年便可长出一条尾巴。直到生出九尾,便会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连神仙也要敬让三分。
然,九尾修炼极其艰难。
因为当猫修炼出第八尾的时候,需要满足一位有缘人的心愿,心愿完成后,可生出一尾。
可实现心愿的代价,是失去一条尾巴。
如此,即便修炼再久,猫也生不出第九条尾巴。
渐渐的,世间再无九尾猫。
1
寒冬腊月,东离国,东宫。
“喵呜——”
夜色中,一道雪白的猫灵活地钻进裴承远的寝宫,琥珀色的眸子四处张望,见房间的主人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轻盈地跳上桌子,大摇大摆地吃着桌上的糕点。
不久,有人带着随从在东宫外喧哗,言语间,似乎是在找一只猫。
一位小太监言之凿凿:“殿下,奴才亲眼看见那畜牲跑进了东宫,绝无虚假。”
裴承业捂着脸上的抓痕,怒不可遏:“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畜牲!”
手下蠢蠢欲动,却被东宫护卫拦在门外,“成王殿下,此地乃是东宫,无太子口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刚被“畜牲”抓伤,现在又成了“闲杂人等”,裴承业何时吃过这种亏,顿时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护卫,“你主子在本王面前都得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快把门打开!”
护卫面色不变,重复道:“无太子口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裴承业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却见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裴承远端坐在轮椅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皇兄忽然造访,所为何事?”
他的身后,站着两位幕僚,皆在朝中任职,只是官职不高。
裴承业面露不屑,太子的势力与他相比,简直云泥之别,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将太子之位取而代之。
眼下,却不得不拱手行礼:“刚在路上碰到一只猫,抓伤了本王,有人说它跑进了东宫,本王便来瞧瞧。只是这不长眼的奴才,居然敢阻拦本王!”
护卫还想开口,被裴承远拦了下来。
他素来和善,从不与人争论,听说要找猫,客气地让出一条道:“皇兄勿气,沐阳也是为了本宫,恪尽职守。皇兄要找猫,尽管找便是。”
沐阳正是阻拦裴承业的护卫。
裴承业也不推辞,手一挥,随从们便鱼贯而入,在东宫肆意翻找。
只是找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一个小太监吞吞吐吐道:“殿下,现在只剩太子的寝宫还未搜查,那畜牲会不会……”
裴承远尚未出声,身后的人便忍不住,出言喝道:“放肆,太子殿下的寝宫,岂能说进就进?”
裴承业皮笑肉不笑:“本王也是为了太子着想,若那畜牲伤了太子,岂不是本王的罪过。”
裴承远依旧挂着淡淡的笑,眼底仿佛幽暗的沼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皇兄请便,不过须得小心些,本宫不喜别人动我的东西。”
裴承业笑着应下,意有所指道:“太子的东西,本王自然不会碰,只是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太子,本王拿走也是理所应当。”
这话中的含义,在场的人皆是心照不宣。
幕僚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成王殿下,明日下官定会奏明圣上,殿下今日的所作所为!”
裴承业毫不在意:“请便。”
皇帝偏心于他,那可是满朝皆知的事实,此等小事,皇帝连最多说他两句,连问责都算不上。
此时他对找猫也不甚在意,羞辱太子可比弄死那个畜牲更让人愉悦,于是他亲自来到太子寝宫前,推开房门。
四目相对,他愣在原地。
“你是谁?”
一名绝色少女坐在屋中,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嘴里塞着糕点,目光有些迷茫。
直到裴承远出现,她琥珀色的眸子忽然一亮,直直地扑进他怀里,傲娇道:“哼,居然让本喵找了那么久!”
2
少女的拥抱使裴承远全身僵硬。
十岁那年,皇帝在围场遇刺,他舍命相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落得个双腿残疾的下场。自那之后,他的吃喝拉撒都需人伺候,而那种丧失尊严的行为,使得他十分厌恶与人接触。
所以在他熟悉坐在轮椅上的生活后,他便再也没让别人碰过他。
可少女的怀抱不仅不让他反感,甚至给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情,一时间,他险些沉溺进去。
东宫的仆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太子虽然仁善,却也冷血。对待触碰到他底线的人,从不手软。
可让人讶异的是,裴承远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青丝。
“原来太子金屋藏娇,真是艳福不浅。”裴承业打量着少女,眼中的垂涎毫不掩饰。
此等绝色,竟比他母妃更胜一筹。
他眼神暗了暗,太子的东西,果然都是最好的,看来要尽早行动。
他出言告辞,只想赶快回去,与母妃商量大业,哪里记得还要找猫。
人群退去,屋中只剩少女与裴承远。
烛光摇曳,裴承远淡淡道:“你也可以走了。”
虽然他对少女并不反感,却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
太子式微,成王势大,还有一个得宠的母妃,枕头风吹了多年,皇帝早已有了易储的打算。
眼下只差一个时机,太子犯错的时机。
少女置若罔闻,只皱眉道:“阿彦,你的腿怎么了?刚才那个人弄的?”
裴承远一愣,阿彦?
“人类真是脆弱,果然还得靠本喵。”少女擦了擦嘴,一脸严肃,像是要是正事的样子。
她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金光乍现,将屋中照耀得宛若白昼。
难道是仙,要帮他治疗双腿?裴承远有些怀疑,莫非她不是裴承业的人?
还未深思,金光骤然消散,只留下筋疲力尽的少女瘫坐在地上,“不行,禁制还在,本喵帮不了你!”
裴承远略有些失望,却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自己居然会觉得她是神仙,真是病急乱投医。
他淡然道:“姑娘,你也该走了。”
少女愣住,琥珀色的眸子暗了下去,盈盈的水光闪现。
“你还赶我走?”她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忽然上前抱起裴承远,将他丢在床上。
“死心吧,本喵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她褪去鞋袜,窝在裴承远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才心满意足。
裴承远不可置信,他堂堂太子,居然被个女子强迫了?
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明明呼喊一声,便会有无数护卫护驾,可他偏偏硬不起心肠。
再也不会离开吗……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3
成王夜闯东宫的奏折果然没掀起风浪,皇帝甚至夸奖成王:“承业为护太子,不辞辛劳,当赏。”
珍宝流水似的进了成王府,这无疑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太子脸上。
裴承远不禁冷笑,对旁人,他总能多几分忍耐,可对他的父亲,当今圣上,他心中却只有冷意。
重华殿。
皇帝斜靠在榻上,满脸笑容,丽贵妃坐在他身边,为他剥着新鲜的葡萄。
丽贵妃人如其封号,容颜昳丽,虽然孩子都到了弱冠之年,她却依旧风华万千,看上去犹如二八少女,难怪盛宠不衰。
裴承远冷漠地注视着一切,听说是丽贵妃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父皇才会召他前来。
“太子,近来贵妃心疾时常发作,朕听国师说,以九尾猫的心脏做引,便能治愈心疾。”皇上顿了顿,接着道:“贵妃常在朕面前称赞太子,所以找九尾猫的事就交给你来做,你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丽贵妃娇声道:“太子殿下能力出众,想来三天时间足矣,本宫就先行谢过太子殿下了。”
三天,找一个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东西,可真难为她的高看了。
裴承远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害死他母亲、又害得他双腿残疾的女人,他握紧拳头,垂下眸子,领了旨意。
今日的风雪格外寒冷。
回到东宫时,金小白还在他的被窝里睡懒觉。
金小白便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她似乎打定主意赖在他身边。
“谁欺负你了?”金小白很是敏锐,她看似天真,却能一眼看破人心。
不知为何,裴承远对她生不起一丝的防备心,“父皇命我寻找九尾猫,取其心脏,为贵妃治疗心疾。”
“九尾猫?取心?”金小白瞪大了眼睛,“我倒要看看谁敢取本喵的心脏!”
她顿时化作白猫,从屋中蹿了出去。
裴承远目瞪口呆:“猫、猫……仙?”
4
金小白跑到了丽贵妃寝宫外的大树上,远远望去,见那女子似乎有几分熟悉。
就好像,许久之前的某一位有缘人。
裴承业亦在贵妃屋中,两人相谈甚欢,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
丽贵妃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与她清丽的容貌反差极大,“三天后,那瘸子找不到九尾猫,陛下就有借口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裴承业却不放心:“若是他找到了呢?”
丽贵妃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世间哪有什么九尾猫?就算真的有,又岂是凡人能制服的?”
她没有忘记,许多年前遇见的那一只八尾猫。虽然只有八尾,却神通广大,为她寻来仙丹,使她永葆青春,长生不老。
可即便它那么厉害,依旧只是八尾猫。
九尾?怎么可能?
“待到太子废除,你便是新的太子。”丽贵妃不免得意,她已活了几百年,做过宫女,做过达官贵人的妾氏,做过商人,却从未做过太后。
只要三天,就只要三天!
“他一个瘸子,本来就难堪大任,若不是父皇顾及他的救命之情,那太子之位早就是儿臣的!”裴承业每思及此,脸上总有不甘,“多亏了母妃深得父皇的心,待儿臣继承大统,母妃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丽贵妃眼神柔和下来,仿佛太后之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树上,金小白几欲作呕。
这两个人,真是一肚子坏水。既然想害她的阿彦,那她就加倍地还回去!
晚间,皇城下起大雪,飘飘扬扬,将满城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中。
华丽的马车从皇宫离去,车辙在雪地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寒风瑟瑟,因而无人注意到,在马车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直至最热闹的街道上,忽然一股强烈的气流掀翻了马车,不少人都看见,成王殿下狼狈地跌在雪地里。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庞然大物,雪白的身躯,九尾华丽而妖娆。
只是其中一条尾巴,似乎有些僵硬,像是……假的。
“尔等凡人,居然妄想猎*本尊,简直不自量力。”巨物发出嘲讽的声音,大口一张,便将成王吞入腹中。
它表情僵硬一瞬,而后将人吐了出来,脸上嫌弃的样子,似乎在说:难吃。
只是它却没有放过裴承业,巨爪一挥,两条血淋淋的手臂便离开裴承业的身体。
“啊——”一声吼叫在皇城漾开。
一时间,几乎街道上人都看见了,成王殿下被一只巨型九尾猫拍断了双臂。
与此同时,东宫。
金小白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依旧嫌恶得不行:“那个人的血好臭啊!”
裴承远无语凝噎,他刚听说了,裴承业在大街上被九尾猫断了双臂。
“你……为何要如此?”
金小白理所当然:“他害你双腿,我断他双臂。”
裴承远心中划过一丝熨帖,猫也好,仙也好,只要真心待他,不是人类又何妨?
他原以为金小白的话已经说完,不想她又道:“还要报复他亲娘,让他们母子身败名裂。真是便宜他们了!”
裴承远:“……”
5
成王母子欲要取九尾灵猫的心脏,反被灵猫报复的消息在皇城流传开来。
不少人暗道成王活该,那九尾灵猫可是天地间的灵物,不好好供奉便罢了,还要取其心脏,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也有人说,多半是丽贵妃魅惑圣主,欲让成王取太子之位而代之,引得天道不满,派灵猫降下天惩。
总之,成王母子的麻烦大了。
皇帝虽然派去太医,为成王治疗,可对丽贵妃的态度却冷了下来。
因为就在一天之内,接连发生许多天灾,西山地动,南湖决堤,北川蝗灾……若是一桩,可以说是巧合,可这桩桩件件加在一起,便不得不让人联想。
莫非真是天惩?
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开坛做法,向灵猫赔罪,祈求它放过东离。
皇帝震怒,在朝堂上训斥群臣:“朕乃天子,受上天庇护,岂可向个妖物低头?”
群臣噤声,没人敢触皇帝的霉头。
只是太子突然道:“父皇昨日吩咐儿臣为丽贵妃寻求九尾猫的心脏,儿臣可要继续寻找?”
皇帝脸色一僵,看向太子的目光不由得带上恼怒。
国师适时出言道:“陛下一言九鼎,岂有反悔之理?况且九尾猫对贵妃的心疾大有助益,若是贵妃食了它的心脏,定能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想起贵妃的风情,皇帝的脸色有所缓和,对她的怒气也消散不少:“国师所言有理,太子继续寻找便是。”
裴承远低下头,不禁露出一个冷笑。
想要小白的心脏,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余光瞥到国师,那个年轻的男人,传说他道法高深,降妖除魔,无所不能,深得父皇信任。
可据他了解,所谓的“道法高深”,不过是些障眼法,能得到父皇的信任,丽贵妃的枕头风功不可没。
他走出金銮殿,一只白猫忽然跳到他腿上。
“居然那么多人肖想本喵。”
熟悉的声音在在脑海中响起,他一愣,询问道:“沐阳,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沐阳在他身后推着轮椅,闻言道:“属下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呆瓜,只有你能听到,本喵才不会与那么多人精神相连!”她不满地哼哼,一跃跳了下去,雪白的皮毛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他笑了笑,原来他们还有精神相连,怪不得,他似乎能感知她的情绪。
就像,眼下她似乎是要去做坏事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担心的国师的安危,小白可是跟着他走的。
他心情忽然转好,决定回东宫静静等候他的灵猫归来。
6
继成王断臂之后,国师也疯了。
据说他是撞见了九尾灵猫,被活生生吓疯的。
流言四起,民间开始自发建造神庙,供奉灵猫。
渐渐的,有人发现,凡是参与建造的人,几乎都在短时间内走了大运,于是百姓纷纷前去添香火,灵猫神庙的香火竟比百年寺庙还要旺盛。
皇帝眼看事态严重,也不得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命人开坛做法,向灵猫请罪。
宫中,丽贵妃银牙咬碎,她花重金寻来一位地仙,只求他降伏九尾猫,为他们母子报仇。
近些日子,她发现,她的头上居然生出白发,眼角也长出细细的纹路,陛下对她的态度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多日不曾踏进她的寝宫,转而宠幸起新进宫的少女们。
裴承业亦是,失去双臂后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气得皇帝将他的亲王之位降为郡王。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猫妖的错!
她恨恨道:“大仙,她不过是个八尾猫,所谓九尾,都是虚张声势。大师定要降伏她,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地仙轻抚胡须,高深莫测:“本仙千年修为,对付一个八尾猫绰绰有余,你且放心。”
入夜。
东宫一片寂静,金小白窝在裴承远怀里,呼吸均匀。
忽然,她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裴承远见她眼中似是燃起了火焰,不禁有些好奇,他的灵猫似乎很兴奋。
莫非遇到了故人?
这么一想,他心中酸涩,他的猫,怎么可以还想着别人?
谁知灵猫兴奋道:“是鱼!”
裴承远:“……”
地仙出现在东宫上空,强大的气势压迫,东宫众人居然连抬头都做不到。
“八尾猫,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雪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找本喵?”
地仙一惊,骤然退出百丈之外。
怎么回事,刚才他毫无察觉。
他曾遇到过一只八尾猫,只是对方实力低微,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眼前这只,似乎有所不同。
金小白扬起了笑脸,声音宛若幽灵:“谁跟你说,本尊是八尾猫?”
虽然曾经断了一条尾巴,可好巧不巧,前些日子刚好长了出来。
她周身灵气大涨,九条尾巴施展开来,压住了满天白雪。
地仙长大了嘴巴,怎、怎么是九尾?
那个女人……骗了他。
他还未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一只九尾猫,就消失在这世上。
金小白回到床上,咂咂嘴,满意道:“不愧是修炼千年的鱼,肉质真紧实。”
裴承远:“……”
7
皇帝日益荒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政事渐渐都移交到太子手中。
而昔日风姿倾城的丽贵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衰老,脸上布满皱纹,三千青丝变华发。
百姓感叹,这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从前成王得势,仗势欺人,而贵妃恃宠生娇,撺掇皇帝大兴土木,增收赋税,百姓怨声载道。
太子掌政之后,施行德政,渐得民心。
某日,太子上朝时,群臣惊讶地发现,不良于行的太子殿下居然站起来了!
有人激动落泪,感谢上苍,直言此乃东离之福。
金小白躲在柱子后,暗戳戳地想:感谢错人了,是本喵去“借”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才让阿彦恢复。算了,本喵做好事不留名!
裴承远似有所感,宣布道:“本宫能痊愈,多亏了九尾灵猫保佑,所以,本宫决定,将九尾灵猫作为东离国的图腾,建神庙,受世人香火供奉,万人敬仰。”
暗处,金小白心脏漏了一拍。
阿彦……
8
金彦是月老座下童子,负责为月老宣读人间来信。
可是,他无情无爱。
他唯一的乐趣,便是逗弄灵猫。
某日,他在读信时,灵猫在一旁玩闹,而他一时分神,读错了信,害得在凡间历情劫的雪华仙子历劫失败,酿成大错。
天帝大怒,将金彦罚下界,经历十世转生,若是无法动情,便无法回归仙界,还会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灵猫与他一同下界,陪了他十世,每一世他都对她极好,可他从未动心。
直至第十世,彼时,她尚是八尾猫,恰逢二十年修炼期满,而他便是她的有缘人。
她原以为,十世的感情,她可以救下金彦。
可是,等来的却是雷劫。
金彦依旧没有爱上她。
在雷电劈到他身上之前,他向灵猫许愿:我愿,小白生出第九条尾巴。
刹那间,天地变色。
雷电降临,金彦的身体瞬间化为齑粉。
在他的魂魄消散之际,灵猫自断一尾,为他换来了第十一世。
九尾猫,一尾便是一命。
9
从金彦成仙那日起,灵猫便陪在他身边,他与她结了神契,同生同死。
可是,灵猫无情。
金彦努力了许多年,她仍然没有动过心。
他意外犯错,本来,月老为他求情,他可以免去处罚。可是,他却自请渡劫。
若是历经十世,灵猫也无法为他动情,那他,魂飞魄散又何妨?
好在,第十世,在他笑着许完愿后,她第一次为他落泪。
第十一世,他赢了。
东离史*载,彦白元年,太子裴承远继位,选民间女子金氏为后,两人携手度一生,恩爱两不疑。
她是一普通民女,无意间治好太子残疾双腿,成皇后被宠上天(原标题:《九尾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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