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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名为苦境的大地上,虽然有着无数美丽传说,英雄故事,但流淌过的英雄血,红颜泪,也不在少数,今天我们所说的故事,就曾经发生在这里。
在这纷乱的苦境武林,人、妖、魔种种势力或为野心,或为种族延续,持续的发动战争,佛道儒三教作为正道中流砥柱,守护着世道安宁。
1
“槐根一梦山河邈,烟雨九原良贱同。孤蹑云踪霄汉外,倚听天籁落天风。”随着一声清亮诗号,身负歧天剑,腰配无幻笛,一个仙风道骨,不怒而威的年轻道人缓步走入道门分支——登道岸之内。
“阿真,阿真,就知道你一出手就能击退那些魔族。”灵动俏皮的话语来自一个看似只有十岁的女童,却是道人的师叔,灵自灵。
年青道人名叫任云踪,人称剑真玄影,无奈的看着女童说道:“小师叔,都说了别叫我阿真了。”
“知道了,阿真!”女童的回答始终让人无奈,而一向冷漠的道人,只有对这长不大的女童毫无办法。
安抚了活泼的小师叔,任云踪登上了门内后山。后山隐秘之地,天道明火在此熊熊燃烧,朦胧中可见其中有一个人影。深情的看着火中的人影,道人轻轻取下腰间的无幻笛,悠扬的笛声随风飘荡,似在向清风诉说无尽的思念。笛声已远,心念却愈发坚定:无幻,在你复活之前,我一定会替你守护好宗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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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魔族之主从沉眠中复苏,魔族与中原正道的冲突越发激烈。而魔主醒来后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毁灭登道岸。
无尽魔军围*而来,虽有他人援助,登道岸依然节节败退,只能困守门内。连续战斗数日的任云踪已满身是伤,知道局势已经万分危险,决定立刻着手将登道岸上代掌门复活。
“小师叔,你跟我来。”道人带着女童来到后山明火之前。因为魔气入侵,天道明火以不如之前明亮,这样下去,肯定坚持不到天时到来。
“等不了了。”纵然心有不舍,任云踪毅然决然的开始动手。
一道魂魄自女童体内抽出,任云踪小心的将昏睡过去的灵自灵放下,随后将魂魄送入明火之内。
然而时机不对,天道明火孕养的道体还未完全,魂魄难以与道体相合。早有准备的任云踪,将源源不断的道门真气输入明火之内,加速道体完全。
魔氛渐浓,喊*之声已近,任云踪已经到达极限,却仍未成功。为了突破困境,任云踪不得已破开过往净无幻设在他身上的封印,道身消散,化为纯净的真气灌入明火之中,终于,复活功成。
3
本已逝世的净无幻重回人间,映入眼帘的却非熟悉的道人形象,而是两人最初相见时的永夜禁忌之身。
卸一身道行,舍一身眷恋,将道元全数渡与净无幻的任云踪,全身释放无上魔威,妖异的双眼,金色的图腾,象征万世不灭之恶,此后道身不复,永世为魔……
原来,任云踪本名断灭禅提,是魔主的弟弟,魔族少君,当年却与正道*之一的净无幻一见钟情,甘愿接受净无幻的道门封印,修炼道家功法,化身为人,只求能与净无幻长相厮守。
可惜世事弄人,净无幻参与一场封印妖魔的战斗,不幸牺牲,只残留一缕魂魄。经高人指点,断灭禅提找到了天生缺少一魂一魄的少女灵自灵,把净无幻的残魂送入灵自灵体内。这样,既能保护净无幻的魂魄,又能帮助灵自灵修复天生的缺陷。随后断灭禅提化名任云踪加入登道岸,为了近身守护她,也为了保护她留下的宗门。
现在,复活了净无幻,断灭禅提却也失去了成为人的资格,失去了与她相伴的机会。
放下了歧天剑,这是她的掌门信物,也放下了无幻笛,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转身,离开。
魔主达成了他的目的,迎回了自己的弟弟,也满足的带兵离开。
故事到此而终了吗?并没有,战争只会在一方倒下后才会结束。魔族要掠夺人类的领地来存活下去,而人类也要为了自身的生存而战斗。战争的范围越发扩大,即使是不愿兵戎相见的他与她,最后也不得不投身战场。
个人的感情,在浑浊的世道下,在种族的存亡战争中,不值一提。
4
最终一战前,断灭禅提独自来到了登道岸,净无幻拉着灵自灵的小手,等待着他,她知道他会来的。
魔威赫赫的来人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往的仙风道骨,女童却恍如眼前之人从未变过,哭着道:“阿真,你为什么都不回来,魔族的人都好恐怖,你不要回去好不好,他们都说你*了好多人,我不相信,阿真是那么好的人。”
“确实是我*的。”
“哈哈……真好笑,你在骗我吧!一定有误会,你回来吧,师叔我保护你……”
“别再自欺欺人了,昨日种种昨日死,现在的我只是断灭禅提,我不希望身上的罪孽,污染无瑕的你们。”
“可是,你还是阿真啊。阿真,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很乖,会听你的话,会很认真练法术,认真画符,你别走,你别离开我好吗?阿真,我的法术进步很多喔,我表演给你看,天灵灵,地灵灵,全部都很灵,起!起!起!起啦!起啦!怎么又会失灵了。我真笨,我真笨,我真笨……”
魔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与自己的恋人对视。
“我们已经越过了那么多难关,不要放弃,为了天晴之日,这一路,我风雨无阻。”眼前的丽人温柔的说道。
魔人压下所有烦思,轻笑道:“哪怕是无比渺茫的未来,为了你们,这次我欣然应战。”
第二日,战火染红天空,大地血流成河,魔族人族厮*在一起,兵对兵,将对将,天地血红一片。终究还是邪不胜正,魔族大败。
重伤的魔主,忽然一掌击向断灭禅提,战场中的断灭禅提并未提防,不慎被击向远处。随后魔主的声音传来:“断灭,你能回来帮我,我很高兴。魔族终究还是败了,但是你不能死,只要你一世平安,为兄我,虽死犹生。”
被击飞的断灭禅提,被手下搀扶着来到远处悬崖上,听着远方影影约约传来的厮*声,心中有多少舍不下的手足之情,同袍之义,又有多少舍不下的恋慕,终化作无力一跪。
“对和平的愿望,对未来的许诺,终究是一个笑话吗?不,我还有能做的。”挣扎起身,断灭禅提肃然向天说道:“吾宁可与你们同坠无间,也不愿孤守黎明!断灭阐提一生至此,无悔无恨,唯有一愿,望天·成全!”
吐字铮铮,决心昭然,牺牲的觉悟,早已在心。
远方战场,魔族已经溃不成军,魔主被海蟾尊、净无幻等正道领袖联手逼*,命在旦夕。就在海蟾尊一剑逼命之刻,突然,乾坤惊惧,风雷倒悬,云碎天崩。
刹那间,紫雷腾空,狱火开道。眼前,是不可置信的景象,是使人胆寒的身影,是永坠无间的亡者,更是地狱重生的鬼神。
不忘情谊,纵然身死已无悔;不朽战魂,寒风锐气荡狼烟。
随后,悲伤的一幕,竟然留存天地之间,随着风,随着雾,穿越时空,展现在众人面前。
“兄长,若有来世,愿再做兄长手足,并肩而战,不弃不悔。”
“小弟啊!”魔主颤抖着抬起手,似想伸手挽回眼前之人;
“无幻,对不住,你若不识吾,从未动情,便无须承受着生离死别之苦,承受这般取舍煎熬。”
净无幻摇摇欲坠,无声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愿天地见证,愿风雷护持,吾断灭阐提,将以此身踏平战火!”一声高喝,魔族密咒,向天祈誓,长刀横空,随后,一刀——断首。
无首的魔族少君,如同上古魔神刑天,横刀立马,挡在正道联军与魔主之间,雷鸣赫赫,生者辟易。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断灭禅提的残躯骁勇无敌,横扫千军。以天地为心,以草木为听,以尘沙为视,以狂风为声,断灭阐提借命*敌,血战艳凉!
最后的征途,凄凉愁雨,映一地血泪斑斑,时辰渐移,命数有终,随着魔主带着魔族最后一批人成功撤离,强撑的躯体再难奋战,渐渐冰冷,终究倒落。
净无幻再也坚持不下去,抛开手中的剑,踏过泥泞,在最后抱住了断灭禅提倒下的残躯,“一切都结束了。”
凄凉的夜雨,无数人欢呼着胜利,茫茫战场,无人在乎,只有净无幻默默抱起断灭禅提的遗体,走向远方。
5
战后,人民恢复安宁的生活,战争的伤痛逐渐愈合,一段凄凉的爱情,除了当事人,又有谁会刻骨铭心。
安排好门内之事,净无幻独自带着断灭禅提的骨灰,来到了北域雪原。
弥天雪地之中,一道凄婉身影禹禹独行,走过千山万水,走过风雨浮生。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净无幻终于停步,用双手捧着纯净的白雪,埋下了断灭禅提。
“在生死之间,吾度尽红尘万劫,本以为一世淡泊。谁知,却有一人独留心间。”
“他的真、他的诚、他的温暖、他的爱,不只是对吾,更是对众生一往无悔的守护。”
“道之真意无所不在,他用他的决心成就一生悲愿。吾相信在道上总会有人继往开来,不遗余力的付出,贯彻天地之心,守住世间一片良善。如他一样,不舍情不弃爱,认真的负责,认真的活,认真的死,直到最后犹能含笑。”
立下墓碑“夫:断灭禅提,妻:净无幻,之墓”。
随后拿起无幻笛,杜鹃啼血,一曲衰老,以血做泪,青丝成雪,命起命终,终至天命尽头。当初净无幻封印断灭禅提魔身的道元,为使她复活,又回归自身,如今被她散落天地之间。没有道元护持,身体瞬间衰老,青丝变白雪,净无幻无力倒在了断灭禅提墓上。
“断灭阐提,今生你已先吾而去,来生吾绝不放你独行。若有轮回,定要再与你相遇相识,不负情心。”低声呢喃,似在诉说此前未能说出的情话,一言一语,在心间流淌。
模糊的视线中,竟看到断灭阐提来到身边:“无幻笛,寄情送远,断灭阐提,承情而来。”
不敢置信,净无幻用尽最后余力,扑进断灭禅提的怀抱。
花开花落,玉笛在御,情留人间不相忘;执手同心,岁月静好,天涯生死两不渝。
风雪满天,无幻笛终究落地,天地恢复雪白,把所有的故事掩埋。
幻入南柯,槐根一梦,这个故事到头来,终究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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