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九年,七月。
西北蒙古准噶尔汗王噶尔丹率兵四万进逼距大清京师七百里的乌兰布通。一时间,京师戒严,康熙调集八旗精锐近十万,奔赴乌兰布通,御驾亲征。
不想,大军行至半途,康熙染病,且日渐沉重,不得已,康熙暂停前行,命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领兵北上,对抗噶尔丹。
夕阳沉沉悬挂在西方天际,映得茫茫草原一片血红,仿佛没有尽头。
御帐里,康熙的声音,冷锐威仪,霸气天成:“目前,乌兰布通局势如何?”
随驾远征的内阁大学士张廷玉,皱眉禀道:“噶尔丹当真是狡诡如狐,在裕亲王大军到达之前,他已经占据居高临下有利地形,竟让成千上万骆驼卧于地,将骆驼脚绑住,背驼箱笼,上覆用水浸过的毡子,环列如栅,命士卒伏于箱笼之下弯弓射箭,号称是“驼城”!
康熙听着,面色如霜。他身边的总管太监魏珠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恭然道,“皇上,该用药了。”
他望了望那冒着热气的药盏,只冷冷道:“先搁下吧。”随即便挥手示意魏珠退下,又看向了张廷玉,“你可有攻城良策?”
张延玉叹了一声:“臣一向认为,强攻坚城为最下策。敌军既已居于主动地位,占尽优势,我军若强攻,极可能自招失败,损兵折将……”
康熙嘴角微勾,冷笑道,“依你之意,是让朕退兵吗?”
张廷玉忙道,“臣并无此意,臣是想,除了强攻,皇上还可发布劝降行文,对噶尔丹晓以大理⋯⋯”
康熙冷哼,眼中锐光一闪,肃*之气,让人不敢正视,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伐决断,“不必说了!朕要的是噶尔丹的命,而不是劝降他!这二十年来,噶尔丹攻战征伐,在草原上烧*劫掠,势力自天山南北一直扩展到青海,甘肃,乃至整个喀尔喀蒙古!如今兵逼乌兰布通,他图谋的是朕的天下,朕若容他,便是大清之耻!朕已得报,眼下他军需匮乏,粮草殆尽,仅凭坚城,不过是在死撑!此番,朕意已决,必将其歼灭!”
张廷玉屏息静听,跪下道,“臣明白,臣会命人赶赴乌兰布通,向裕亲王传达圣意!”
却在这时,魏珠拿了一颗机密蜡丸入内,呈给了康熙。
康熙至蜡丸中取出信纸,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仿佛骤然有锥心之痛袭来,迫得他薄唇一牵,一口猩红便喷溅在了御案上!
“皇上!”
一旁的张廷玉大惊,慌忙便朝魏喊道,“快!传随行太医------”他随即便将康熙扶到软榻上,愧道,“皇上是积劳过甚、才至病势加重!皆是臣无能,不能为君分忧!”
“朕没事⋯⋯”康熙锐利的眼里竟透出隐约的迷茫,如削的薄唇,抿出一缕坚韧,“你稍作准备,今夜随朕秘密去一趟乌兰布通。切记,此事不可声张,对外只称,朕在御帐养病,任何人不得觐见打扰。”
张廷玉听了,不禁吓了一跳,伏跪在地,“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前方有裕亲王主持一应事宜,皇上只需在此定夺决策,我大清也一样能大获全胜!”
康熙却摇头,沉沉叹了一声,“你不明白,有件事,朕定要亲自去乌兰布通查清楚⋯⋯”
张廷玉还欲再劝,太医已随魏珠进了御帐,他只得暂且退到一旁,让太医为康熙诊脉。却无意间,竟让他瞧见了被康熙揉碎在地上的纸片,那是裕亲王派人送来的密报!他恐让人拾了去,军情外泄,便一一拾起,正要放在明烛上焚毁,却有两个字,清晰落进了他眼里------慧妃!
军情密报怎会扯上后妃?还是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后妃!
他皱了皱眉,心里徒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这感觉越发令他不安。
慧妃,名博尔济吉特·洛曦,来自科尔沁大草原,与孝庄太皇太后同族,幼年便与其姐博尔济吉特·洛宣一同入宫待年。十二岁封慧嫔,其姐封宣嫔,当年正是皇帝擒拿奸臣鳌拜之时,御审时,鳌拜爽然承认所犯罪行,并供出所有同党,其中便有慧嫔之父三等台吉都统阿郁锡。当时皇帝意在将鳌拜在朝中的经营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故不留一丝宽悯余地。阿郁锡最终被处以死刑,宣缤为报*父血仇,于殿前刺驾,被殿前待卫扑*当场!皇帝念及太皇太后,在宣嫔死后,仍追封宣妃。而剩下的慧嫔,关于她的事,在宫里却成了禁忌,连她的名字,也是人人讳莫如深。唯一载入后妃玉碟的便是简单一句话------嫔御,博尔济吉特·洛曦,康熙八年薨,追封慧妃,康熙二十年,入葬景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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