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松江说“花缘”

花园松江说“花缘”

首页角色扮演沉锁花缘更新时间:2024-04-16

虽说松江不是花城广州,也不是春城昆明,更不是占尽江南春色的苏州和杭州,但我依然觉得,择松江赏花景,没有选错地方。因为松江不仅是上海的后花园,全国绿化模范城市,而且有“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喜人景象。2005年10月,松江先在全球200多个城市角逐国际花园城市中取得初赛资格,后于11月8日与英国、美国、波兰、挪威等10个国家的12座城市一决高下,取得C组级第一名。十多年过去了,当下松江,科创、人文、生态建设持续发力,美誉度不断提升。就拿早晚散步来说吧,眼中景是天上霞,路边花,茸茸草地吐嫩绿,阵阵香风送到家,有种步入人间仙境的感觉。

云间山水佳,秀色宛如画。松江的美丽和温馨,让我深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素有爱美的一颗心,恋花的一片情,与花结下了不解之缘。先说松江古称华亭,是个听着觉得悦耳,想着觉得秀丽的美名。灼灼其华,华从花中来,“华”字乃“花”也,华亭一词,本身就呈现出一片花开的风景;华亭秀出,又似万花丛中一点红,在山水之间,彩云之下,芳华而立,最是抚慰爱美心。

我知道从历史学角度来谈论华亭,其名源如花开五颜六色,有多种不同的解读,如吴王寿梦筑亭说,秦汉县以下设乡亭说,东汉年间陆逊封华亭侯,宅园造池亭华丽说,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的驿站说等。但让我对“华”字本义指花朵且感上心头的是,洪秀全创拜上帝会,称“上帝”为“爷火华”;太平天国后期,为避讳之故,县名“华亭”一度改称“花亭”,太平天国告终后又恢复正称华亭。这段历史插曲,让我追远而叹,华亭的华也好,花亭的花也罢,流转的是岁月,指向不变的是楚楚动人的花。故,深感松江这片土地厚植花缘,脚下沾泥带露的每一步,都在与美同行。

闻着花香,行走松江,不经意间发现,这里不仅有街巷转角处藏着的美丽与芬芳,更有诗意栖居的弘大景象。那是戴望舒爱上了一位松江姑娘,化作了《雨巷》诗中的丁香;是花开五茸之域与隐起平畴间的九峰相映成双,给人以仿佛仙子下凡,手提花篮的生动意象。思接上海最大的植物园落户松江辰山,尽态极妍,活色生香。今年3月12日,央视话说春天的中国从这里开始,直播粉白如雪、粉红似霞的辰山樱花景象。游人邀花合影,摆拍者巧笑倩兮,美目流盼,风姿翩翩,个个似花里神仙。

今年暮春非同寻常,抗疫封控,静守岁月,静待灿烂,正好读书;读着读着,觉得府、县志上的地图也似绽放的花朵。那幅城周九里的清嘉庆松江府城图,圆圆的形状似花王牡丹;而那幅松江区行政区划图,又像似一朵花开九瓣的市花白玉兰。若问为何满眼都是花?春风告诉我,地处长江三角洲平原的松江,方位不南不北,气候不热不寒,宜花草等植物生长。想想也是,松江区的面积仅有604.62平方公里,却拥有约全国三分之二种类的栽培植物,而物种丰富的松江九峰,有着上海地区最为古老的原始植被。所以,花园松江,花缘非浅。且看花在松江争艳斗芳,梅花开,玉兰白,佘山桃花映红腮,永丰梨花开出一片银色世界;还有新浜夏荷飘清香,醉白秋菊吐金黄,百年牡丹美添香。这幅四季花开的斑斓画卷,令人触景生情,并潜移默化为心中厚积的乡愁和一座城市的文明记忆。

爱是生命本质,美是生活品质,与花相交,则催生人花共美的融合景象,如《花篮马灯》《提花篮》《十二月花名》《花名宝诀》等,就是松江百姓爱看爱听的民间舞蹈和民间歌谣。又如松江历史上桥有“卖花桥”,河有“采花泾”,潭有“百花潭”,浜有“花园浜”,园有“梅园”,弄有“桃园弄”,巷有“花树巷”,坊有“文葩坊”,室有“芝兰室”,楼有“丹桂楼”,堂有“兰瑞堂”,院有“莲花禅院”,连墓也有叫“杏花坟”的。现在松江各地以花园、花苑相称的小区不胜枚举,尤其是新城区更是目不暇接,如江虹、西林、昌鑫、建设、放生池、丁香花园,东明、祥和、安琪、檀香、名庭花苑等,小区竞相报花名,你美我更美,美美与共吐芳菲。这就是“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的花园松江,就是千古花缘相牵前世今生的美丽松江。

赏花松江,春风沐浴花样年华,秋水映照如花笑容,景慕颜值,与美同行,是个良好开端;但就此止步,恐怕难以走近云间花海深处。因为祖国风光美,江南风景秀,凡是被绿色拥裹着的土地,无处不飞花。所以,静下心来,放缓脚步,细品松江之花有别于其他地方的独特魅力,以期品赏花香四溢,还须再往深里走。

毛笋与茄子,原本是山林、农田中的寻常之物,但因生长在松江,融入了兰花清香,便有了佘山兰花笋和松江兰花小茄的非同寻常,成为名传古今的松江土特产。据明代方岳贡、陈继儒修纂的《松江府志》记载:“吾郡以毛竹笋第一,出佘山者香味如兰”。一地特产有故事相传并不稀罕,但受到大清国皇帝、太后的赞美和喜欢,就值得一说了。回望历史,来过松江府城的皇帝只有一位,即康熙皇帝。公元1705年、1707年康熙帝南巡,先后两次舟抵松江,游览佘山时,恰逢春暖花开,春笋萌发。御厨就地取材,用佘山兰笋做了一道时鲜菜,笋未入口,康熙帝便闻到一股飘着淡淡清香的兰花味道,龙颜甚喜,啧啧称奇,回京城若干年后,仍对此事难以忘怀,欣然命笔,御题“兰笋山”三字,并派员送往佘山。从此,松江又多了一个与花缘相连的山名,佘山又称兰笋山。续说兰花小茄,当地人俗称小落苏,小如拇指,有紫、白两种。崇祯《松江府志》记:“吾乡所尚以白皮为贵,味甘嫩,胜于客种。海上取其最小者,鲜摘之,不经水,入甜酒酱内,遂为菜品胜味”。这便是清代列为朝廷贡品的松江兰花酱小茄,据说慈禧太后喜欢食用,为早膳开胃小菜之一。

再说松江方塔,美传佳话,塔身亭亭玉立,宛如美女高挑修长的身姿;身披朱红,喜气洋洋,又似一顶高高抬起的花轿。这座“大出檐、瘦塔身”的宋代古塔,清代道光年间大修后,载誉江南造型最美的塔。方塔引我去倾听一个久传的故事,说的是主持建造此塔的工匠师傳,从女儿身穿长裙的苗条体形上获得设计灵感,造出了这座富有江南风韵的佛塔。清代黄霆《松江竹枝词》组诗唱叹:“巍巍楼阙梵王宫,金碧名蓝杳霭中。近海浮屠三十六,怎如方塔最玲珑。”1977年5月方塔复原大修后,陈从周教授感言:“松江方塔如今就像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身穿长裙,美妙无比。”1978年至1982年10月期间,冯纪忠教授领衔设计建造占地面积172亩的方塔园。在他的精心设计中,中国传统文化的“抬高”礼遇得到充分体现,如照壁前面的开阔广场地表高度作了下降处理,意在让观塔者由低往高仰望,产生“抬高”的视觉冲击力。想到这层意思,情思随之飘逸,仿佛茸城十里长街,也有十里红妆圆了女儿梦的一刻,方塔像高高抬起的花轿,园林花簇相拥,风铃如歌添喜,不禁心生妩媚。

神驰云间大地,笔墨飞花,书香怀柔,传写“女人花”奇丽芬芳篇章。例如,我国四大民间传说中的《孟姜女》《白蛇传》故事传承,与松江人和事相关,便是花香如故的一个例证。民间传说孟姜女是华亭人,家住城里邱家湾。松江仓城大仓桥堍曾有一方青石,相传孟姜女北上寻夫,曾在此石上等船坐息,故称“孟姜女坐石”;今桥南西边立有孟姜亭,亭联书“青石有幸怜弱女,寒衣无处觅离魂”。《孟姜女》是个流传很广的故事,其中确有“华亭孟姜”一说。更为重要的是,“华亭孟姜”的真挚情怀,早已融入当地百姓血脉,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松江新桥地区依然流传有600行《孟姜女》叙事山歌。所以,上海松江是中国孟姜女五大传承地之一。此外,曾任杭州府同知的清代华亭人黄图珌,所作《雷锋塔》传奇,为中国民间传说《白蛇传》最早的戏曲剧本。走笔至此,想起先有三国曹植《洛神赋》,后有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去年又见拍摄于上海图工松江水下影视摄影基地的《洛神水赋》问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惟美中国风画面网络走红。神话传说中的洛神是伏羲氏之女,而曹植笔下的洛神似乎是甄妃的化身,她既是一个姿貌绝伦的女人,又是一位化入玄妙绝美意境中的女神,更是中国文坛上久传不衰的一个历史传奇。据此推陈出新拍摄的《洛神水赋》飞天舞,为迷人的科技影都再添一缕挥之不去的香魂。

晚明华亭宋懋澄等人以为,女子集灵、秀、慧于一身,其《负情侬传》中讲述的杜十娘,就是一位沦落风尘却比貌似君子者更为有情有义的人。这篇原创小说后被冯梦龙改了个名字,以《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收入《警世通言》和《情史》之中广泛传播。此外,晚明松江几社士子中的陈子龙、宋征舆、李雯并称“云间三子”,他们与流落云间后加入几社的江南才女柳如是,都曾有过以诗传情、花雨含泪、惊艳天下的一段情缘。相对而言,家住松江府城东门塌水桥堍的明末抗清英雄李待问,与柳如是的恋情故事远不及陈、宋、李那样惊心动魄,但写得一手俊秀书法且较少表露内心爱慕之情的李待问,一旦出手,则让柳如是为之心动。柳如是十八岁那年,与陈子龙黯然分手,离城之际,李待问以一枚亲自篆刻有“问郎”二字的玉石印章相送。此时此刻的柳如是,接过印章,心里很暖,但当她嫁给钱谦益后,还是巧妙地退回了这??嵌含待问之名意思的印章。柳如是最后告别李待问的淡然一笑有些凄美,仿佛在诉说:难报“问郎”一片情,落花无语春已去。

回望历史,“女人花”盛开的松江,“巾帼不让须眉”的优秀女子不胜??举。例如,元代费雄三女元珍、元琇、元徽,就是孝义双馨的“女人花”。费家从费雄祖父起入籍华亭,乃当地显宦。陶宗仪的结发之妻费元珍,在夫君身逢乱离之世的二十年里,陪伴左右,含辛茹苦,相夫教子,给安于躬耕南村田园、著书立说的陶宗仪带来莫大的精神抚慰。费元珍死后,陶宗仪悲痛万分,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经常泪湿南村诗稿,独自沉吟:“遗言仍在耳,恶日倍伤心。路隔重泉沓,坟封宰木阴。临风耿无语,老泪一沾襟。”容貌美丽的费元琇,家乡被苗军占领时义薄云天,以死抗拒苗军凌暴强占。三妹费元徽,嫁到华亭陶家后,丈夫30岁早逝。她哭着要建两个墓穴,一个用作将来安葬她这个未亡人。她对上孝养公婆,对下抚养弱女,夜以继日纺纱织布,接济家用,且终身守节,逝后安葬于亡夫墓旁。她与姐姐费元琇,享“双节”之誉。

再如驰名于中国织绣领域的“云间三女”,即南宋华亭人、缂丝圣手朱克柔,元代松江府乌泥泾人、棉纺织之母黄道婆,明代松江府上海县顾家女眷、顾绣杰出代表韩希孟。她们承前后,织绣江南好风光,是云间大地上美丽绽放的“女人花”。因为没有见过她们的真实画像,只是从史*载或其传世作品中想像她们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在机杼声声和十指舞春风中情丝万缕,经纬交织独擅其美、冠绝天下的锦绣花缘。且看,朱克柔的传世作品有《牡丹图》《山茶蛱蝶图》《莲塘乳鸭图》《山雀图》《鹡鸰红蓼》《梅花画眉》《花鸟》等。元末明初王逢诗叹:“崖州布被五色缫,组雾紃云灿花草。片帆鲸海得风归,千轴乌泾夺天造。”陶宗仪《南村辍耕录》载“国初时,有一妪名黄道婆者,自崖州来”,“以故织成被褥带帨,其上折枝、团凤、棋局、字样,粲然若写。”出自晚明韩希孟之手的顾绣作品,山水、走兽、花鸟、草虫、人物、仕女等无不精妙。“明诗殿军”陈子龙题跋赞曰:“若韩媛花草鸟虫,生气回动,五色烂发,即薛夜来、苏惠兰未能妙谐至此,或天孙织锦手出现人间邪。”

自古以来,心拥山水,亲近自然,返朴归真,一直是文人乐此不疲的精神追求,视梅兰竹菊为“四君子”,便是感物喻志的生动体现。花是大自然的骄子,也是文人的心灵寄托,大凡最是懂花的精彩表述,皆出自文人之口,如梅令人傲,兰令人幽,竹令人坚,菊令人淡,意味深长;又如清张潮《幽梦影》卷上云:“以爱花之心爱美人,则领略自饶别趣;以爱美人之心爱花,则护惜倍有深情。”相对古贤之语,当代文人品花,不仅妙语连珠,情趣盎然,且富有生活哲理,比如说艳花大多不香,香花大多不艳,艳而香的花大多有刺。想要取艳者,容其不香;想要取香者,容其不艳;想艳香皆取者,容其有刺。

崇祯《松江府志》记管夫人“姿色天然开朗,品德容貌俱佳,翰墨辞章纯属天赋”,聪明过人,不学而能。由此可见,才貌双全的赵孟頫夫人管道昇堪称花中奇葩。那么,她是否也像带刺的玫瑰?在我看来,倒是有几分“绵里针”的意思。“绵”说的是管夫人柔情似水,如赵孟頫在外日久,管夫人思念心切,其《寄子昂君墨竹》诗云:“夫君去日竹初栽,竹已成林君未来。玉貌一衰难再好,不如花落又花开。”但当她四十多岁发现丈夫有纳妾念头时,则写了一首看似软语温存之极,实有些绵里藏针的《我侬词》,感化并刺激了丈夫一下,立竿见影,收到实效,赵孟頫就此放弃了纳妾想法。著名作家林语堂将这个故事和管夫人的词作内容,录入他的《生活的艺术》一书,向世人介绍东方花柔,以柔克刚,富有文人情趣,彰显生活智慧。

花里诗情说不尽,文字花开品不够。元末明初以《白燕》诗成名的华亭人袁凯,性格诙谐幽默,常背戴乌巾,倒骑黑牛,游走九峰间,悠哉悠哉地写成一首巜闲步》诗:“半雨半晴天气,半开半落山花。半醉半醒游客,半村半郭人家。”明代华亭人钱福,弘治年间进士第一,高中状元,并以《明日歌》闻名天下。《松江县志》记钱福故事云:一日,家有众客赏菊,福出见,客出对曰:“赏菊客归,众手摘残彭泽景。”钱福答对:“卖花人过,一肩挑尽洛阳春。”钱福诗才了得,出口成章,传其曾因应邀前往徐家花园喝酒赏花,酒至微醺,借门客手中玳瑁扇一用,信笔书来:“玳瑁筵前玳瑁扇,牡丹花下牡丹诗。老梅已在丈人行,曾占春风第一枝。”

晚明隐居东佘山的陈继儒,心仪花中十友,即《小窗幽记》中的“桂为仙友,莲为净友,梅为清友,菊为逸友,海棠名友,荼蘼韵友,瑞香殊友,芝兰芳友,腊梅奇友,栀子禅友。”他以为“雪后寻梅,霜前访菊,雨际护兰,固野客之闲情,实文人之深趣。”陈继儒曾与友人一起在小昆山筑婉娈草堂,建“乞花场”,邀友来此捐花,以祀云间“二陆”。此外,筑舍西佘山之北、又建别业于南泖之西的施绍莘,取字子野,自号峰泖浪仙,过着“蝴蝶一生花里”的浪漫闲散生活。施绍莘好作艳词艳曲,著有《花影集》;后人评说其《送春》《感梅》《佞花》《惜花》,开《红楼梦·葬花词》之先声。

一代画坛巨擘松江董其昌,对花的喜爱程度和认知深度与陈继儒难分伯仲。陈继儒在东佘山居赏小园幽径,感几丛花,几群鸟,几区亭,几拳石,几池水,几片闲云,叹“老树着花,更觉生机郁勃”。而一生以种养牡丹为乐且喜爱荷花的董其昌,诗情点染山水,满眼都是美丽花卉,如其《过泖看九峰》诗的首句,即为“九点芙蓉堕淼茫”。陈继儒认定花中有禅友,董其昌则在“读万卷书 ,行万里路”的旅程中禅心观照,禅意吐纳,将旅行视为修行,一路闻着花草气息开悟。他对王阳明关乎花论之语感同身受,即“花与汝心同在”。花乃吸收天地灵气之物,人对花有几分上心,花对人就有几分回报,人乐花也笑,人忧花也愁。反之,花在心外,那怕近在咫尺,也会彼此同归沉寂,故有“若是此花能解语,主人日日笑春风”之叹。话说开去,今人欣赏董其昌的书画作品,何以如同欣赏琴弹流水、墨洒幽香一般越品越有味道?恐怕与关注了,看懂了,有了心灵审美感应不无关系。

禅曰一花一世界。我以为一个地方如果没有花开的景色可以彰显,这个地方的历史似乎尚未真正打开。以往,回顾历史多说松江男士如何优秀,如据学者统计,明代以前,云间(松江府别称)有进士116人,入明以后剧增至466人,清代计有290人,彰显“十里一鼎甲,三里一进士,里里有举人”的人文风光。然而,这一进士及第风光,似乎都是才子的风景。就实而观,在“三绝诗书画,一方天地人”的景色中,松江女子同样有出色的表现。在此仅以明清时期江南闺秀文学中的华亭、娄县籍女诗人及其作品为例,以窥一斑。例如,陆润玉之女陆娟作《代父送人之新安》,其中有“万点落花舟一叶,载将春色过江南”的灵动诗句,过目难忘;又如俊才张本嘉妻王凤娴,经常与两个女儿相互唱和,成《贯珠集》《焚余草》《双燕遗音》行世。再如诸生胡畹生妻范壶贞,以“胡绳香草,流香远矣”之意而成《胡绳集》,为陈继儒所推崇。此外,曹鉴冰的《清闺吟》,陈敬的《山舟纫兰集》,袁寒篁的《绿窗小草》,张玉珍的《晚香居诗抄》,王韫徽的《环青阁诗稿》,袁镜蓉的《月蕖轩诗草》,王德宜的《语凤巢吟稿》,汪国香的《丽春楼草》,张介的《环翠阁诗词钞》,许嘉仪的《天风佩韵轩草》,章士珠的《塔影楼遗稿》,陈秀英的《停梭吟草》等松江闺秀别集,即景抒怀,托物寄兴,吐露花开心声。松江诗坛,繁花似锦,其他领域也可谓风声水起,如先有清代华亭人丁佩,著成我国第一部刺绣艺术专著《绣谱》;后有丁月心任教于松筠女子刺绣学堂,并于光绪年间接办景贤女校;该校改称景贤女中后,在侯绍裘革命思想影响下,成为一座硬可当铁石,软能为花柔,传承红色基因的革命摇篮。

如今的松江,城在山水中,人在画卷里,花攒锦簇,诗意更浓。家中书架上放着多本松江作者写的书,随手打开了一本鹅小鹅(徐俊国)的诗画文图集,吸引我的不仅是作者能诗能绘,诗里画里都有一朵童真的心花开得美丽无瑕,而且诗集就叫《你我之间隔着一朵花》。这朵花里既有童趣盎然的生动表达:“我送你一枝花,请祝我生日快乐,好吗?”又见之于静心之处有桃园的倾心诉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要么在你心里,要么在荷花深处。”还有如同天籁之音般的亲切呼唤,那是“早晨花开的声音,你轻轻喊我的声音,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在松江诗人深爱大美云间的记忆中,“花朵落在额上,就像时光盖了章。”读着这些清纯美丽的诗句,让我对花园松江花缘绵长,欲加感上心头。回想学生时代,恰同学少年,花样年华;走出校门,插队浦南,汗滴禾下土,开出稻花香;应征入伍,胸前红花,驻防天山脚下,相伴边陲雪莲;回归地方至今,谈不上果实累累,却有过花开的笑容,温暖人生之梦。千言万语说花缘,花甲之年的我,已似华亭唱晚,人淡如菊,正淡泊宁静地安于夕阳下的港湾,但每每想到生活在花园松江,人与花有缘,心与春同在,夕照青山的幸福感就会如约而来……

转载:人文松江

编辑:王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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