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凝辉.哈尔滨百年江湖9

残雪凝辉.哈尔滨百年江湖9

首页角色扮演残雪凝辉录手游更新时间:2024-04-12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

也曾历尽艰辛

到处奔波流浪

我们也曾终日逍遥荡桨在绿波上

但如今却分道扬镳

远隔天地间

友谊万岁,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这是一首飘荡二百多年的苏格兰民歌。最终随着1940年美国影片“魂断蓝桥”传遍全世界。帅气的罗伯特.泰勒和明眸善睐的费雯.丽把整部电影演绎的凄美纯净,这首改编自苏格兰民歌作为电影主题歌的“友谊地久天长”获得当年奥斯卡最佳歌曲奖。

友情和亲情爱情一样重要。珍视友情的袁克夫听闻袁连良的死讯刹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知道徐波绝不会扑风捉影,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既成事实了。袁连良肯定永远都在这个世界里消失了,再也不会和自己如影相随了。

1960年,15岁的袁克夫就和袁连良相识。那一年,食物匮乏生活艰难,他俩还有那个机巧多智的“小上海”四处浪荡。少年时代,他们经常惹事生非,依仗与年龄不符的身高体壮在公园、影院等处挑起事端,宣泄青春的叛逆与激情。袁克夫袁连良志趣相投,更愿意分享那些与俗世训诫相背离的内心感受,友谊就此油然而生,并在内心深处慢慢滋长。二人在小儿书摊儿上相识,都爱看书爱听书。通过书籍,有了向书中人物那样行侠仗义的想法,并最终取代了他俩少年时各处寻衅滋事的行为。“林海雪原”,“智取华山”,“狼牙山五壮士”等电影使俩人都有了军人梦,当战斗英雄的理想,可一次失足就使梦想终身破灭。

袁连良的音容笑貌在袁克夫的脑中不断闪现,直到徐波的话打断了他。

“红颜祸水啊!”,徐波看袁克夫愣在当地,将他按在了凳子上,感慨地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死的不明不白。”

“还是因为小秋?”袁克夫逐渐平静,把吃的铺在桌子上。

“还他妈能有谁!太不懂事了,就是不消停啊!”,徐波用牙咬开白酒瓶盖狠狠的吐了出去,“这功夫,这丫头不知道躺在谁怀里呢。”徐波一仰脖㨄了一大口白酒后,把瓶子坉在桌上。

袁克夫也拿过酒瓶,喝了一口,长吸一口气,稳了稳神,开始听徐波讲述。

哈尔滨的九月,秋老虎横行。已经同居在一起的袁连良和小秋在道里袁连良的家中呼呼大睡。午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个人搂抱着一动没动。紧接着,敲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响,这就是来的催命鬼。这他妈是谁?袁连良跳下床,恼怒的打开门。

“小秋,是你爸!”看到满身是“血”的未来老丈人站在门口,袁连良喊了一声。

睡眼惺忪的小秋连忙穿上了衣服,看着她爸的样子惊呆了,忙问咋回事,掀开他爸衣服查看伤势。

“刚才买西瓜,叫卖西瓜的打了。”小秋他爸满脸委屈,实际没什么伤,衣服上不是血,是西瓜汁。

这事是小秋他爸没理。中午饭后,这老头从单位出来溜达,看柳树街口一堆人在围着辆马车买西瓜。老头一问价,挺便宜,就挤了进去挑了一只瓜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卖瓜的两个农民都忙着跟别人泡秤算账,没顾上自己,老头起了贪小便宜的心思,觉得没人注意,就抱着西瓜转身走开了。站在马车上来回搬西瓜的小伙却眼观六路,小秋他爸没走多远,便被跳下马车的小伙子追上了。

“你交钱了吗,大爷”小伙儿明知故问。

“交了。”

“你交给谁了,你交了多少钱?”

“交那个岁数大的了,交了四毛二。”

小伙儿拽着小秋他爸走到车旁边说:你看着啊,这瓜是五分钱一斤,你说你交了四毛二,我称称你这瓜,看你说的对不对。

小秋他爸拿这瓜一上秤,十三斤半,应该六毛五。农村来的小伙儿也没说啥,就让小秋他爸交上这钱。

小秋他爸翻遍全身就只有两毛多钱,根本就买不了这瓜。

旁边那个年纪稍大点的瓜贩怒了,原来你就是专门来偷瓜的啊,挺大岁数的人咋干这个事呢。

一来二去两个人吵起来。愤怒之下,青年农民拿起瓜砸到了小秋他爸的肩膀上,破碎后的瓜汁洒了一身。恼羞成怒,觉得吃了亏的老头想到了女儿,知道女儿那个对象能打善战,就来这诉苦,让他出马给自己解气。

“良子哥,还等啥,快去找他们,给我爸把这口气出了。”,小秋摇着袁连良的胳膊撒娇。

貌美如花的小秋阵阵娇嗔像一道道催命符。

袁连良不忍拒绝,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环顾屋内,顺手在门后操起一把铁锹就走了出去。

“就在柳树街口...”,小秋搀扶着父亲紧随其后,老头心想有这个混世魔王出场,绝对不能轻饶了那几个人,最少得让他们赔自己半车西瓜。

气势汹汹的袁连良很快就寻到了那,先是吼了一声,让人散开,都别买了。大家看到这个赤膊上阵手拿铁锹眼神凶狠的大个子,有的还认识他,都惊恐的四处散开。袁连良怒斥,就你们这样还想欺负人,打人。上前一拳就把背包收钱那个壮实的中年农民打倒在地,回手铁锹一轮,青年小伙没命的往前一窜,将将躲过这一击后撒腿跑了。

从王家窝棚赶马车来贩卖西瓜的父子三人哪见过这样凶狠的人,吓坏了。袁连良挥动铁锹对着车上的西瓜连拍带砍,顿时瓜汁四溅,只一会儿,半车的瓜都毁损无遗。

小秋他爸在旁看着都很心疼,心想这小子办事太鲁莽了,吓唬吓唬,多赔几个西瓜不就完事了吗。

袁连良挥汗如雨,砸完一车西瓜后,看着吓得发抖的农民说,以后在让我看见你们在这一带出现,那就不是这样了。说完拖着铁锹转身离开。

看着一夏天的辛勤劳作毁于一旦,瓜农的一个儿子突然发了疯,他拿起车上的一根木方快步冲了过去,抡起木方重重的砸在袁连良的后脑上。

没拿这些几当回事的袁连良毫无防备,一声未响的摔倒在地。

在市第一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宿,没能挽回道里“良子”的生命。二十四岁的袁连良糊里糊涂离开了这个世界。打人者投案自首,经调查和周围群众证实,袁连良属于蓄意闹事。

街道上也出证言,袁连良长期横行霸道,为害一方,是继星火刀子队后的又要形成的一个流氓团伙,作为街道上的害群之马正准备上报处理呢。这样就把打人的农民算作正当防卫,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袁连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毫无意义结束了。

“良子死的太不值个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徐波感慨道。

袁克夫心想,袁连良性情暴烈,遇事不计后果,为了一些小事也经常与人殴斗,街道上的一些流氓混混表面上臣服于他,其实也都在暗中使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日久天长悲剧肯定要上演。自己多次劝过良子,但袁连良有了对象小秋后,与自己接触变少了。妻贤夫祸少,这个小秋不懂事,又爱虚荣,有这么强硬的对象撑腰,经常是没事扒拉事。那瓜农,一年的柴米油盐就来自这车瓜上,你给砸了不也是要人命吗。只是袁连良是自己的朋友,此时只能无声胜有声默然无语,深切怀念吧。

徐波看袁克夫低头不语,知他心里难过。便差开话题,问他大雪抛天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袁克夫苦笑了一下,说,今天就是扯了一天鸡巴蛋!接着就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徐波听后马上就说,张忠显不是那玩意儿,就他那两下子进去就得撂,袁子,你这阵绝不能再回西大桥。张忠显知道你西大桥的窑地,肯定撂出来,西大桥那边就是太平能拿到你的唯一地方,你可千万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你就在我这住着,那也别去了,老实儿的住到开春再说吧。徐波嘱咐着袁可夫。

袁克夫心想这徐大哥说的是没错,可他那是一大家子人,怎么就能长期住呢。想多了心烦,又喝了不少酒,他累了一天,又说了几句话后一侧身,天不管地不管的睡着了。

徐波看着酣睡中的袁可夫,心中想了很多。他为这个豪放不羁,相交莫逆的兄弟担心。屋外朔风怒号,他预感到袁克夫今后的人生要像窗外寒冷的黑夜一样漫长无边。通过袁克夫的叙述,阅历丰富的徐波认定,今天挨了他一拳的大胡子解放军不是一般人,这个人将会带给他一段人生噩梦。

第二天清早,徐波带袁克夫回安良街41号的家中。妹妹徐薇下了乡,家中就是弟弟徐杰和两位老人,对袁克夫非常热情,但他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信匣子里翻来覆去的唱着“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听得腻腻歪歪,整天就是望着窗外白蒙蒙的雪地发呆。徐波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外出,袁克夫就一直忍着没出去。呆了三天,就是1971年新年元旦,徐波不知通过什么路子整来一网兜鸡鱼肉蛋,元旦当天做了“清蒸整鸡”,“红烧鲤鱼”,“汆白肉”,“木须肉”,油梭子酸菜馅饺子,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着丰美菜肴迎接了新的一年。饭后,袁克夫说要回西大桥那边一趟,对徐波说新年第一天,又是三九严寒,不应该有人在那蹲守。他想回去一趟,实际就是惦记放“毛毛”家那几本没看完的书,总不能这么干巴巴的呆着。

徐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说,绝不能冒这个险,越是表面看着没事的节假日,公安那边越容易设套,你还不知道你那一拳有多狠那。你是隔两天觉得没事就忘了,那边可能越来越紧,千万不能松懈大意。

袁克夫也知道徐波是为自己好,但他主意已定,便转移话题,悄悄的问徐波,那些吃的从哪来的,莫非又开始上道了。

徐波叹了口气,说,既然洗手了,就再也不干了,日子好坏都无所谓,将就的过着吧。 不过,徐波话锋一转,说在安静小学烧锅炉这两年倒是接触几个安字片新起来的小生荒子。明天晚上有两伙人约在在校内操场打架,这兜子吃的就是在安静校上过学,外号叫“疤拉钢”的拿来的。

“哦,这帮小崽子,现在就开始这么打仗了。”,像袁可夫这类社会人,都非常关注某一片儿,某条街起来的“名人”,“片长”之类的,常在社会走,很可能就得接触,掌握这些社会人的脾气秉性、性格手段等至关重要。就是折进“局子”里,在盘道时,这些信息都是大有用场。

徐波说,也就十四五岁,别看小,狠着呢,动不动就呼呼啦啦的一大帮人,谁都敢碰。

袁克夫说,现在打架,都是这样的打法了。

徐波说,看这架势,疤拉钢,二氓子,喜子这几个小子很快就得起来。

袁克夫问,他们跟谁约架呢?

徐波说,跟他们约的一伙岁数要大点,已经在安字片有点名了。是继明,老鹞子一帮。说到这,徐波乐了,又说,这老鹞子也给我拿一兜子吃的,我冻在锅炉房外边了,等你回西大桥就给那边带过去。

袁克夫心里一热,他知道大哥徐波看穿了他非要回西大桥一趟的心思。

“这两伙人,还是都得在意你这个雄风不减的大哥啊。”,袁克夫由衷佩服。

徐波说,还啥在不在意的啊,这些新冒出来的出手极其狠辣,不伤人不见血誓不罢休。这帮小崽子这么凶残,以后这道上恐怕都要变路子了。

袁克夫也乐了,说,大哥,咱也不能老在这条道上走下去,等那帮小崽子真正起来,想动咱们的时候,咱们早应该洗手不干,有了什么好事,安居乐业了。

徐波凝望窗外漆黑的夜色默不作声。

元旦过后,袁克夫又熬过了了一天。一月三号,艳阳高照风平浪静,室外依然是冰天雪地奇寒彻骨。袁克夫戴好帽子口罩围脖手套,全副武装出门,他想好,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西大桥的书,钱,收音机拿过来,要不这个冬天怎么也过不去了。下午,他还是步行出发,从安良街走道哈一百,在哈一百买了两袋“红星”奶粉,然后坐上开往西大桥的公共汽车。

哈尔滨的深冬,下午四点多钟天就黑了下来。袁克夫倒了两遍车,到达西大桥已经六点多了,天已完全黑透。站在西大桥往下瞭望,整片平房炊烟袅袅,点点灯火,一切正常,遂下桥往胡同里面行进。走到“毛毛”家的那条胡同,袁克夫躬身往里张望,月光下,雪地里的几行脚印毫无凌乱,胡同深处,偶尔几声狗吠飘来也未见异常。袁克夫放下心来,挺直腰杆大踏步向“毛毛”陈树仁家中走去。临近陈树仁家,先向旁边一看,邻居老金家黑着灯,看来是没人在家。袁克夫掏出钥匙开门,随后进屋,屋内清锅冷灶寒气逼人,这陈树仁看来也是几天未归。

袁克夫把门插好,将灯打开,又把奶粉放到窗台上,只摘了手套,想尽快找几本书,尤其夹钱的那本书,再拿着收音机就迅速离开。

这时,门轻轻敲响。

谁啊?袁克夫随口一问。

外面无人应声,又小声的敲了几下。

瞬间,袁克夫有了不详的预感。屋里开灯就说明有人,这个屋毫无退路。既然自己应声了,那就得大方的将门打开,来人如果是警察,早晚也得破门而入,那时反而显得自己胆小如鼠,没有了英雄气概,爱咋咋地吧。

袁克夫悄悄走近门前,慢慢拉开划棍儿,然后猛地一把拽开门。刹那间,一个人就摔了进来,黑暗中,见门口挤着六七个人,帽子上的红五星在朦胧月色下闪闪发光。

袁克夫让过了摔进来的人,左臂平胸,肘关节向前,奋力前冲,当即又撞倒一人,这人一倒,门口的包围圈就漏出一个缝隙。

袁克夫像头愤怒的公牛,身体就顺着这个缝隙冲了出去。其时,已经沿着这个缝窜出几米的袁克夫,凭奔跑的速度是有可能在当晚逃离。可一跑时,那条时尚的长围脖误了事,在这个时候飘了起来,一名手疾眼快的军人一把拽住了围脖,袁克夫的脖子被嘞住,军人回手用力一拽,他就跑不起来了。这时,另几个强壮的军人如狼似虎的猛扑上去,牢牢的把袁克夫压在下面,踩腿,反扭双臂,带上了铐子。

1971年1月3日晚七点,袁克夫被太平保卫组抓捕归案,押上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向太平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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