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七年》即公元前584年,周简王二年期间。主要记述了六件事:一是吴国征伐郯国。君子赞扬季文子的忧患意识。二是郑成公去到晋国拜谢军队的救援。三是曹宣公来鲁国朝见。四是楚国征伐郑国,诸侯联军救援郑国,击退楚军,因此诸侯在马陵结盟。五是申公巫臣作为晋国使者出使吴国,教给吴国强大之策,并背叛楚国,吴国由此开始强大。六是卫国孙林父逃奔到晋国,晋国人归还卫国的戚地。
《成公八年》即公元前583年,周简王三年期间。主要记述了八件事:一是晋国想与齐国搞好关系,因此希望鲁国把收回的汶阳田土还给齐国。二是晋国侵犯蔡国,又侵犯楚国,又侵犯沈国。三是宋国华元来鲁国访问,目的是想迎娶共姬。四是晋国发生内乱,把赵同、赵括驱逐出境,将赵氏家产赏赐给赵武。五是晋国巫臣访问吴国。六是杞国叔姬去世。七是晋国士燮来鲁国,要求征伐郯国。鲁国于是派兵会合征伐郯国。八是卫国人送来共姬的陪嫁女子。
【传】七年春,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如惧如是,斯不亡矣。」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夏,曹宣公来朝。
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卫定公恶孙林父。
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传】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会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声伯如莒,逆也。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礼也。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勋,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秋,召桓公来赐公命。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冬,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会伐郯。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
七年春,吴国征伐郯国,郯国平定。季文子说:“中原国家不整治军队,蛮夷入侵征伐,而没有人忧虑,也没有美善的人了。《诗经》上说:‘广大上天不美善,混乱从此不安定。’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有的上人不美善,还有谁不受到动乱?我们离灭亡没完几天了。”君子说:“像这样知晓畏惧,就不会灭亡了。”郑国子良辅佐郑成公到晋国,进见晋景公,同时拜谢军队救援。
夏,曹宣公来鲁国朝见。
秋,楚国子重征伐郑国,军队驻扎在氾地。诸侯联军救援郑国。郑国共仲、侯羽包围楚军,囚禁了郧公钟仪,将他献给晋国。八月,诸侯在马陵结盟,寻求虫牢的盟约,同时也因莒国顺服的缘故。晋国人带着钟仪回国,囚禁在军用仓库中。在楚军包围宋国的那次战役中,楚军回国,子重请求夺取申地、吕地作为赏田,楚共王允许了。申公巫臣说:“不可以。这申地、吕地所以成为城邑,是为了那里的赋税,以抵御北方,如果有人夺取了,就没有申地、吕地了,晋国、郑国必然长驱直入到达汉水。”楚共王于是停止。子重因此怨恨巫臣。子反想要娶夏姬,巫臣阻止他,自己娶了夏姬然后走了,子反也因此怨恨他。等到楚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死巫臣的族人子阎、子荡以及清尹弗忌和襄老的儿子黑要,并瓜分了他的家产。子重取得子阎的家产,让沈尹与王子罢瓜分子荡的家产,子反取得黑要与清尹的家产。巫臣从晋国写信给子重、子反二人,说:“你们用邪恶贪婪侍奉君王,而且*了许多无辜的人。我必然让你们疲于奔命而死。”巫臣请求出使吴国,晋景公允许了。吴子梦寿很喜悦。于是巫臣就让吴、晋两国通好。以一辆车一个士兵共三十辆战车到吴国,让一半人住下,其中是射手和御者,教吴国人乘车,教给他们战阵,教他们背叛楚国。巫臣又把儿子狐庸留下,让他成为吴国的外交官。吴国从此开始征伐楚国,征伐巢国,征伐徐国,子重疲于奔命。在马陵结盟时,吴军进入州来,子重从郑国奉命救援。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年中七次奉命救援。蛮夷部族属于楚国的,吴国全部占取了,因此开始强大,吴国开始通好于上等国家。卫定公厌恶孙林父。
冬,孙林父逃奔到晋国。卫定公也去到晋国,晋国将戚地返还给卫国。
八年春,晋景公派韩穿来鲁国言说汶阳田土之事,想要归还齐国。季文子给他饯行,私下说:“大国制定最佳行为方式,以成为盟主,因此诸侯心怀规律敬畏讨伐,不会有二心。说起汶阳之田,是敝邑的旧田,后对齐国用兵,才使它回归敝邑。如今又有不同的命令说:‘要归于齐国。’诚信以行为于最佳行为方式,最佳行为方式以成就命令,是小国所希望而怀念的。诚信不可知晓,最佳行为方式不能树立,四方诸侯,有谁不会解体?《诗经》上说:‘小女子呀我没犯错,读书郎呀你多变。读书郎呀无定准,三番两次变规律。’七年之中,一会儿给与一会儿夺取,三番两次为什么?读书人三番两次,尚且丧失配偶,而何况是霸主呢?霸主应该以规律为主,而要三番两次,怎么能得到诸侯长久拥护呢?《诗经》上说:‘踌躇疑惧离不远,因此要用直言谏。’行父畏惧晋国不能远虑而失去诸侯,因此胆敢私下交谈。”晋国栾书侵犯蔡国,随后又侵犯楚国,俘获了申骊。楚军回去时,晋国又侵犯沈国,俘获了沈子揖初,这是听从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的意见。君子说:“听从善言像流水一样,很适宜。《诗经》上说:‘欢乐友爱的君子,何不使人都振作。’这就是求得善呀。振作人,是很有功绩的。”这次行动,郑成公将会合晋军,经过许国东门,俘获很多。声伯去到莒国,是迎娶妻子。宋国华元来鲁国访问,是探访共姬。
夏,宋共公派公孙寿来送聘礼,这符合礼仪。晋国赵庄姬因为赵婴逃亡的缘故,向晋景公谮言,说:“赵同、赵括将会叛乱。”栾书、郤氏为她作证。六月,晋国讨伐赵同、赵括。赵武跟从赵庄姬寄住在晋景公宫室,晋景公把赵氏封地赏赐给祁奚。韩厥对晋景公说:“成季的功勋,宣孟的忠诚,但却没有后人继承,行为于善的人都畏惧,三代的美善君王,都能数百年保持上天的福禄,难道就没有开拓的君王?这是依赖先哲才得以免祸。《周书》上说:‘不敢欺侮鳏寡。’所以能够明白规律。”于是立赵武为赵氏继承人,而返回赵氏的田土。
秋,召见秦桓公来赏赐公命。晋景公派申公巫臣到吴国,向莒国借路。巫臣与渠丘公站在水池边上,说:“城邑很丑陋了。”渠丘公说:“邪僻丑陋的在夷族边疆,有谁会为我忧虑?”巫臣回答说:“那狡猾的人思想着开辟疆土以利社稷,哪个国家没有?唯其如此,所以才有许多大国了,唯其或思或合纵。勇敢的人还要闭好内外门户,何况是国家呢?”
冬,杞国叔姬去世。她是从杞国回归鲁国的,所以记载。晋国士燮来鲁国访问,谈论征伐郯国,是因为郯国侍奉吴国的缘故。鲁成公赠送他财礼,请求从缓用兵。士燮不认可,说:“君命说一不二,失去诚信难以立足,礼物不用再给我,事情不能公私两样都能成,君主落后于其他诸侯,那么我们君主就不再侍奉君主了。我士燮打算这样回复。”季孙畏惧,派宣伯率军会合征伐郯国。卫国人送女子前来鲁国作为共姬的陪嫁,这符合礼仪。凡是诸侯女儿出嫁,同姓的诸侯送女子作为陪嫁,异姓的就不送。
1.郯:(tán)古国名。在今山东省郯城北。《左传·宣公四年》:“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左传·宣公十六年》:“秋,郯伯姬来归,出也。”
2.媵:(yìng)指随嫁,陪送出嫁。《左传·僖公五年》:“以媵秦穆姬。”《楚辞·天问》:“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仪礼·士昏礼》:“媵御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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