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鬼谷子心念刚动,那声音又呵呵一笑道:“你小子一定暗笑我老子为老顽皮,又来作弄徒弟了,呵呵!”
鬼谷子一听,不由亦失笑道:“我小子不敢。”
那声音笑道:“你有甚不敢?无力亦即无畏,当今天下,已足可任你纵横矣!你小子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鬼谷子忙回道:“我小子懂是懂得,只是不敢在师傅老子耳际发出而已。”
那声音道:“很好,无为并非忘本,我老子很为你这小子徒儿而自傲,但那并非作弄,而是考究同来之人是否有资格上山作客?”
鬼谷子一听,深知师傅老子之能,委实已达鬼神莫测之境,他既然有心考究,所出难题必然厉害得很,连自己亦一时难辨真相,师妹尚且好过,但篮丹和猿爷爷只怕难于过关,过不了关,亦上不了郊山,这却如何是好?自己可否暗助一臂之力?
鬼谷子心念电转之际,那声音又耳际笑道:“呵呵!你这小子切莫萌生暗助你那同伴之念,彼等若有根基,自然可上郊山,否则上即未上,见犹不见,何必强求。”
鬼谷子心意被说破,不由一怔道:“为什么?师傅!”
那声音道:“无为神功的精髓乃在于‘坚则毁、锐则挫’六字,既然如此,还去强求什么?你身为大地潜龙的发脉祖师,难道连这入门的大意旨亦忘了吗?呵呵!”
鬼谷子一听,不敢再萌暗助之念了,因为他深知师傅老子虽如顽童,但认真起来,却也固执极了,他若不高兴时,只怕连自己亦拒而不见,那自己上郎山的本意岂非白费了?鬼谷子不由微叹口气,暗道师傅老子看来是认真的了,自己若插手,只怕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把事情弄糟了,看来只好静观蓝丹她们自身的机缘际遇了。
鬼谷子这般忖念,便不再犹豫,俯身向“人形白气”一拜道:“一切但从师傅主意便了,请师傅引路!”
“人形白气”居然一摇一晃,状甚欣喜,随即那声音又道:“你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海阔天空,何处不可往?何处不可去?邮山脚下,尚须师傅指引吗?”
鬼谷子不由一笑道:“是,师傅!徒儿明白了。”他说罢,身形一晃,伸手向“人形白气”一抱,与“人形白气”合而为一,冉冉向郊山方向飘去。此时“人形白气”被鬼谷子抱着,根本不必费力,因此也不知是“人形白气”带引鬼谷子,还是鬼谷子扶持“人形白气”。
此时,那红、黄、蓝三色气体,已挟着九天玄女、猿爷爷、蓝丹
等二人一猿,一前一后向邮山的同一方向飞去,虽然是同一方
向,但各自均茫然无知,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又向何处而去。
九天玄女半昏迷之际,尚有三分清醒,她毕竟根基出自老子
门下,“无为神功”深厚,因此例并不十分惊惧。她被挟着飞行了
一段路,心中忽然清醒了三分,她咬牙怒道:“谁敢如此大胆?在邮山脚下,暗算老子门人!哼哼哼!”
“呵呵呵……是我,是我,是我!”九天玄女话音刚落,她耳际便有一缕尖音呵呵笑着回话。
九天玄女不由又清醒了二分,加上原来的三分,她可算已清醒一半了,她心中更怒,尖叫道:“你!你到底是谁?”
那尖音笑道:“我是玉清真人,玉清真人便是我。”
九天玄女平生素未闻有“玉清真人”其人其事,不由大奇道:“谁是玉清真人?玉清真人是谁?”
那尖音笑道:“玉清真人便是玉清真人,其色若赤,其气如红,便是玉清,你问怎的!”
九天玄女被弄得一头迷雾,又惊又奇,道:“玉清真人……
你,你好大胆!”
那尖音道:“玉清真人为什么大胆?”
九天玄女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来戏弄于我!”
尖音道:“当然知道。”
九天玄女大奇道:“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谁?”
尖音道:“你姓钟名静,又号九天玄女,乃老子门下,更有一位大师哥叫鬼谷子,是也不是?”
九天玄女不由惊奇得一阵迷们,好一会才喃喃道:“你……
你怎会知道?你既知我是得道老祖的门人,又是寻龙祖师鬼谷子的师妹,尚敢来暗算我吗?哼哼!”九天玄女猛地醒悟自己是老子的女徒儿,又是鬼谷子的小师妹,心中不由胆气一壮,不由哼哼两声,心道自己决不可折辱了师傅、师哥当世两大能人的名号。
不料那尖音丁点没被震住,反而嗤嗤的一笑道:“那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老顽童老不死,外加二位玄男女娃而已!”
九天玄女一听大怒道:“你敢辱我师门!”
那尖音笑道:““敢又如何?你被我挟带而行,身不由己还敢凶巴巴吗?”
九天玄女又气又怒,咬牙道:“我此时虽有力难使,但会骂人,你莫怪我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那尖音大笑道:“不好,你最好不要骂我个狗血淋头,否则你必定后悔。”
九天玄女怒道:“我为什么后悔?”
那尖音道:“我平生最喜欢人骂,骂得越凶,越狗血淋头越好,我狂喜之下,说不定把你送到汪洋大海,把你送到茫茫孤岛,令你今世再难返中原闹市,再难见到你那老而顽皮的师傅。”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心道别的还好受,但若把富
己送去孤岛,孤单一人,再见不到师傅、师哥,天!这却不妙!她
不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师傅啊师傅,徒儿为了你的名声,不
得不有所反抗,但若一反抗,却今生今世再难与你相见,这,这却
如何是好?真教人左右为难。”
那尖音嗤嗤一笑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福,知其白、守
其辱,为天下视;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无藏而故有余,无力而方
笑巧,人皆求全,己独求曲;坚则毁矣,锐财挫矣,常宽于物,可达
至极!你这娃儿,连老子这点精义也不懂,还自称是其嫡传弟子吗?呵呵!”
九天玄女一听,心中不由一震,这等师傅精义,终于今她又清醒了二分,合计便清醒七分了,人道酒醉三分醒,既然已醒了七分,那便非酒醉了。九天玄女虽仍有三分迷惑,但终于醒悟道:“你……你莫非与师傅老子他,有莫大渊源吗?”
那尖音笑道:“你只须坚抱无为而方笑大巧这至理,一切便有明白之时,又何必心急,你若心急,则性子必乱,性子一乱,便必骂个狗血淋头,既然你认为我与你师傅老子有莫大渊源,那你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你还有颜面去见你师傅老子吗?”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是啊,这“玉清真人”既与师傅有莫大渊源,我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师傅面上,岂非难看之极?不骂,决不骂了!但天,这等以气挟带人飞行的本领,到底是什么惊世神功?
九天玄女心中忽迷忽醒,无可奈何,只好依着其本门师训,“无为而方笑大巧”,无欢无怨,随遇而安,任其意而行,再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念。
说也奇怪,九天玄女抱着这等心境,人也就舒泰多了,她身随气行,眨眼已越过数重山岭,绝无丁点痛苦辛劳。
那黄气把猿爷爷一挟而起,风驰电掣向郊山方向而去,猿爷爷初则惊得吱吱而叫,欲挣脱而下,但又浑身无力,它近百年的功力似已消逝,不由吓得猿脸发白,半晌动弹不得。
渐而猿爷爷便目能视物,它但觉呼呼风响,俯视下面,景物如飞一般向后退去,无数的高山峻岭,许多的大江巨川,千万的无际森林,均在身后飞旋,他毕竟猿猴心性,但觉这等赶路,倒也有趣舒服得很,不由使乐得抓抓大笑起来。
猿爷爷正大笑之际,他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声叫道:“你这东西,到底是人是猿?为什么不怕?反而乐得抓队大叫。”
猿爷爷欲言,但苦于无法发人言,急得它不由手舞足蹈,又抓抓大笑大叫三声,以此表示它的快乐与惊奇。
猿爷爷身边的人声不由静了一静,一会才大笑道:“好!好!
你虽为兽类,但却比人更能领悟我玉清真人的心意,虽惊而不慌,虽奇而不乱,视惊为乐,大合我之本旨,例甚有资格上我上清宫作客。”
猿爷爷一听,知挟它而行之人名叫“玉清真人”,虽未知其意,但似乎并无相害之心,便乐得已去享受如仙腾云驾雾的乐趣。
蓝丹被那怪气一挟而起,疾如闪电,她连背插的“伏羲神剑”
亦未及拔出,身子便凌空而起,心神剧震之下,内力根本无法凝聚,连半点的反抗之力亦失去了。
蓝丹但感身下云飘山移,心道对一失足掉下去,碎不及防之际,便不死也必重伤了,因此神智虽有五分清醒,但好一会不敢作任何挣扎的打算,只怕挟着她的蓝气一旦不济,自己好留着力气设法险中求生。
蓝丹乍逢惊变,居然可以保持五分清醒,此之九天玄女亦稍胜一筹。原来她体内潜藏的乾坤真气,竟与施法之人源出一脉,因此所受心灵震撼,便大半被同源之脉抵消,这与鬼谷子丝毫不被迷感,可算同一道理。
蓝丹蓄势待发,挟她而飞的“蓝气”似乎已感受到篮丹基根深厚,大出意料,不由有声音传入篮丹耳际道:“你是谁?为什么与鬼谷子这小子同行?更形影不离,体内更藏有他师门绝学乾坤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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