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之言恒悠悠,觉事有远近,今日口气依旧,而卒不及防。夫电言夜入者,不留喘息,迎余车而至门。邀友数人,今往我家看星。余不知其何筋之差也。曰:“君不能爱其心乎?”我而不能舍汝一人孤寂之害!然儿妇俱往最南广州,反正家止影一人,即以属狂子。乱上车,除载己。不忘其心。
车载净道旁灯,遂入山路。老萧务合舆摇,似不安世界者,压其一人肩!窗外黑纯,天梳之后,更具精魅。银曜星月若戴首饰,不得矫情。车前探灯回丛,宰割大山。草木皆动静相呼,惟静石露狰狞之面,为夜獠牙之背。动静多少猜揭之底,《阿凡达》那片迷林海也?《提妖记》扑朔迷离耶?令寻梦者对号入座。
夜行山中,往往失时,不失所向,皆有石星之月也。不知几时,车止于傅家沟广场,乃龙角道之首地也。第一拐?于大冶,速令人思第一恶。方言读拐,自然意造,而意不能代。其民有星光照无瑕,为清泉所涤之纯朴矣。第一拐旁为天路农庄,余与诸人今夕“落草”之处也。
除星月可爱之星。山风清甘,沁人心脾,一呼一吸,皆空其襟。山夜明静,闭目亦能洞千里之外。疑乎?仰轻目而易举,获隔河织女与牛郎;尚尚疑邪?卿闭目便知山外所有,且听深远水马龙,人声鼎沸,而视其城郭,弥漫烟火。秋虫卿卿之广场,吾等皆寡语矣。为安静守夜者,心然地中每豆流萤,情然天中,每一星斗。岂流萤与星斗?明其母之所深也,臣又闻土语,则星月传于下界之声,而诉一肠之事也。
或指天,则余之天平座也,乃理清童年之所识,浓墨重彩,朴亲告余者惟镰刀座,斧王坐,锄头趺,铁锹座。西洋传知于课本,乡土之概,厚尘埃,少所失之。
乡星无妙,无以文字述之,以图画示之。梵之《星空》,何以敌美?盖梵高之《星空》惟稚气、呆板,沉闷,故乡星不悦。尝有摄影家拍下星虚之乡,揽国家之大奖,欲其下点儿力气,抚下乡之星空,或复添一诺贝尔奖!
不知谁潜然然为我篝火,山夜即燃。老萧取烧炙来,以与众。以白日孤杯斟满情心,共赴今夕繁星之约,曾悠闲自得徐时光。“我起火歌儿,起舞。吾属睡夜,歌睡星辰。”不知谁起,唱海来阿木《别知己》,调不依谱,然皆心声。没乐细母老萧亦随而吁,不止何声?余笑曰:别红颜,他笑似别冤家。共哄笑之,乃大口食肉,小口品酒。
夜中,蝙蝠从我篝火上忽过。其飞不知当时之言,犹为星光教使,或时惑于月也。其从阴角处荡出,尽飞檐走壁之术,使余思金庸笔下险恶江湖。每圈不行,恐触老墙为夜之本。然亦特冀其为本,了则好奇之虑,可见其忽闪之真面目,知其行矣。然恐恒悬于嗓目,皆有余,随我而舞,携我恐飞,入黑夜,没繁星之中。…
夜深,邀众归屋。老萧开车后箱,出帐数张,不用,卧繁星下,看午夜牛女会期。铺设不及顶篷,遂卧。久之,但闻展转*。今夜又七月七日,盖皆于覆箱倒柜寻心难忘之情也。
记去年七七,于阙上发《爱情名》诗曰:一月明星稀夜,仰观河汉牛女。后雨夜,复悉将去:年少不知后日之光,乃复有之。其下有一绳之照。吾复之:儿,绳,上帝遗汝定来也。碎地之白,岂能凑昨?后女与余三笑,心乃释。
昼捧玫瑰男子今夜赴何人之约?践何城之灯楼?此刻更在觅停车的朋友,在圈里叫苦不迭。得停车之友,消其圈内,深藏秘密。
放黑流夜,净日光,又是谁哄?上苍何梦?山村秋夜空夸,亦无夏夜脾气,秋气扑面。各数著星星,繁星无夏多,不知其所避。
今夜邀故乡入景,共赴繁星之约。朋友何在?余欲摘星送与正眠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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