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皇帝少年夫妻,世人皆叹我好命,一朝歌女母仪天下。
可帝后恩爱,是拿隐忍恭谨半生换的。
儿女双全,却一朝不慎皆死于非命。
家族兴旺,最后鸟尽弓藏人俱亡。
你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泥人尚有三分气,我是皇后五分不过吧。
我要以命抵命!
1
我是大武朝的第一位歌姬皇后,
自知身份低微,纵是诞下太子,兄侄入朝,
也贯是贤良淑德,忍耐着宫里宠妃一个接着一个。
不管她们如何挑衅,我都没有丝毫气恼。
因为我始终记得那年上元夜,赵元朔望着漫天烟火,
语气平静而坚定:“子衿,你要做我的刀!”
如今,看着他沉迷长生,执意东巡,任用方士,
心中也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2
不久,噩耗接踵而至,
先是少年将军的侄子,归朝途中暴毙,
我得到消息已经是十天之后,
看着快马传来的奏报无力回天。
丧礼未毕,兄长李修又因旧疾发作病倒在府中,
医官皆诊断活不过三日。
我连派三波信使肯请赵元朔尽快归朝,
可连人带信石沉大海,
哥哥苦等面圣无果,顶着那张边关风沙蹉跎的脸,愤然离世。
短短半月,李家唢呐不停,缟素麻衣不得解。
另一边,刘夫人怀胎十四月终于诞下幼子,
赵元朔喜不自胜,飞奔归朝,大赦天下,
为爱子取名赵宸陵,亲赐刘夫人尧母宫。
对比李家白幡飘飘似悲歌,一时间,
朝廷内外关于东宫易主的传言,闹地沸沸扬扬。
我一反常态,没有回宫同贺,
只待在李府,看着祭台上的灵位静静发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我并没有回头,听着窸窸窣窣靠近的脚步声,
是赵元朔。
他一言不发,默默上香祭奠,
夫妻俩不曾对望的脸,彼此都看不见是何表情。
还是我开口,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还以为陛下喜得麟儿,就忘了一手带大的寒儿了。”
“子衿,你一定要如此刻薄地同朕说话吗?”
“刻薄吗?请问陛下,臣妾的三波请君使还活着吗?”
“什么请君使,子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元朔话还未说完,
“陛下,尧母宫出事了!”大太监春喜在门外跪地急报,
赵元朔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径直冲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我和刚烧起来的三缕青烟。
亥时二刻,又出了大事,
我刚准备躺下,宫中传来消息,
有人揭发长公主和驸马,在府内大兴巫蛊厌胜之术,
不仅害得赵宸陵痉挛昏迷,还诅咒陛下重病早死。
赵元朔大发雷霆,一边带着刘夫人和幼子前往云阳宫治病祈福,
另一边派了太监春喜和方士江荣前去查证捉拿,
两人在公主府搜出人证和木偶,长公主和驸马一直喊冤拒接圣旨,
江荣便将二人连同子女就地斩*,其余族人全部捉拿下狱。
此刻的我怒气上头,再也没有往昔的贤惠端庄,
护甲狠狠掐入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女儿外孙痛楚同担,
我自知君恩如流水,但赵元朔,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你怎么可以!没有她,你还一直被朝野非议子息克乏,
宗室摇摆不定,皇帝的位置都差点坐不稳!
我唤来婢女更衣,立身正准备前往大牢,
次卿陡然闯了进来,满脸是血,
一向仁厚温谨的他,带着住不住的哭腔:
“母后,我为......我为阿姊报仇了!”
我将次卿拥入怀中,已经想不起多久,
没有这样抱过我的孩子了。
我用手轻轻拭干他脸上的泪水,
“卿儿,母后在,你慢慢说。”
“江荣和春喜拿着圣旨四处抄家下狱,不论官员百姓,稍有自辩就被斩*,
城内已是血流漂杵。他到我府上从偏院搜出木偶,不由我分说就要下狱。
可是母亲,你知道我没有!我怎么会......!”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母后,孩儿不愿做扶苏......”
“他们都死了吗?”
“没......没,春喜逃了,大约快到云阳宫了。
父王总说我不像他,如今的局面,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卿儿,你没有错,你是太子,纵然是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你还有母后!我可以做你父皇的刀,也可以是你的刀!
要做就要做到底,拿我的凤印和虎符来!”
6
“传我懿旨,陛下受游方奸人所蒙蔽,太子奉诏讨贼,全城戒严,陈兵备战!
凡巫蛊涉事官员和百姓全部无罪释放!”
“卿儿,你还要告诉百姓,今后停止对外用兵,释放那些因躲避军役而被关押的囚犯,
减免商税,争取民心!”
“诺,母后!”
我怅然若失看着远去的儿子,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他出生的那天,
适逢兄长边关大捷,异族弃城远遁,可谓是双喜临门。
赵元朔抱着他的嫡长子不撒手,
一边亲昵一边喃喃道:
“子衿,你们一家都是我的福星!也是大武的福星!”
同日,
赵元朔以无所出和不守礼法为由废黜了前皇后。
没想到,这个曾经他用来对抗太后和孙氏外戚的儿子,
如今也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我更没想到是,这会是我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
我和次卿兵分两路。
皇城西宫,
薄夫人连同她十岁的儿子昌王早已被控制。
见我进来,薄夫人一如往常,嘤嘤啜泣起来,
“姐姐,你可算来了。这两天委实将我们吓坏了。”
我眼皮都未抬,悠悠坐到了上位。
她见我没有回应,声音更加委屈:
“姐姐,这江荣也太大胆了,您可一定要护着我和衡儿呀。”
“好了!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吧,本宫恶心。”
薄夫人一愣,她从未见过我如此疾言厉色。
“你和薄广所图不小啊,害我兄长和子侄,拦路截*信使,嫁祸陛下,
不遗余力要帝后反目?!我倒是小瞧了你!”
见事情败露,薄夫人也不再装柔弱,
“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哥哥和侄子已经死了,靠山都倒了。
现在你儿子深陷巫蛊案,陛下怎么容得下?
等我阿兄当上大司马,这太子换我儿子,有何不可!”
“呵大司马!你等不到薄广了。”
薄夫人顿时激动起来,不顾侍卫反手束缚,
“李子衿,都是歌姬贱奴,凭什么好处都是你李家的!
我兄长也有傲人军功,凭什么天下只知他李修!
还有你,整天假人般恭顺谦卑,我呸!”
“如果我真的假仁假义,你觉得昌王能平平安安长大吗?”
说罢,我挥挥手,示意卫兵将薄夫人拖出去,
“娘娘,昌王怎么办?”
“*!”
长安城内,双方军队整整激战五日,
死伤数万,赵元朔退至城郊。
随即又派人传信,要见我和太子。
眼见城中粮草快要消耗殆尽,
而赵元朔最擅拉锯战,
我自知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便打点好一切,给太子留下嘱咐,
“不要降,不要逃,死守长安,等我回来!”
然后穿着与赵元朔初见时的素衣,独自出了城。
城郊营帐内灯火荧荧,
赵元朔站在烛火下,似乎已等待良久。
见我前来,便屏退贴身侍从,
“春喜朕已经处置了,五马分尸。”
“哦。”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不知是否当前昏暗带来的错觉,我竟从赵元朔眼里看到了一丝祈求。
“陛下希望臣妾说什么?说您*亲女诛亲子?还是说您过河拆桥灭我家族?”
“朕以为你会懂朕!你知道你女儿背后养了多少私兵吗?
她在前朝奔走笼络朝臣,就等着做第二个掌实权的长公主呢”
“陛下,她也是您女儿!”
一阵沉默......
“子衿,没想到你我夫妻如今竟也如此生分了。”
说到这里,赵元朔苦笑一声。
“是啊陛下,臣妾也许久没听您自称过‘我’了。”
我蔑笑着,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赵元朔眉头微蹙,下意识回避了我的视线,
思绪也顺着眼睛,好似飘向了别处。
夜深露重,微风入帐。
我恰时轻咳两声。
赵元朔陡然回过神来,
眼底泛起些许柔意。
“许多年不见你这身打扮了。”
说着赶忙将自己的披风为我系上。
“那年踏春晚归,不得已借宿长姐家。
四下闲逛,瞧着那池塘角落一女子淡妆素衣,
不吟桑中却一遍又一遍练着出征曲,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难为陛下还记得。”
提起初遇,我的态度也顺势软了下来。
“之后便想时时见你。
你知我苦闷,懂我抱负,劝我隐忍等待。”
一颗热血而孤寂的少年心似乎
终于在高耸宫墙外找到了寄托。
赵元朔谈起从前不免有几分感慨。
“外戚联姻束缚,我愿承受祸水骂名;
边疆异族屡犯,我亲手送兄侄上前线;
朝中无人可信,我李氏上下任君差遣;
生下嫡子,打理后宫,于各氏族女眷中周旋;
答应与您共进退,臣妾做到了。
可是,您许臣妾的安稳太平呢?”
我双眼含泪,质问中带着恳切。
赵元朔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拥入怀中,
我并未抗拒,同床共枕二十载,
我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薄情寡义又极重名声。
这场仗要打赢,必须让他在情与理上输半子。
此刻时机渐熟,
我欲开口要那止戈保命的圣旨。
不料,一名脸生的小黄门,夺帘而入,
扑通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陛下,娘娘,不好了,太子自缢了!”
“大胆?!你再说一遍?!”
我和赵元朔同时惊呼。
“除小皇孙下落不明,其余十口全部遇害!”
霎时间五雷轰顶,我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天已蒙蒙亮,
不见赵元朔身影,想必连夜进城了。
我将侍从全部遣了出去,颓然坐在床边。
耳边萦绕全是城外,叮叮当当拔营起寨的嘈杂声,
眼前却一幕幕闪过从前不经意的旧时光:
儿女团子模样牙牙学语,
少年姐弟为我庆生吵嘴嬉闹,
还有寒儿拉着我的手,娃娃般撒娇:
“姨母,等我回来,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鲜花饵饼!”
或是哥哥一遍又一遍抚着我的脸,
“子衿,我们是贱奴,就这条命值钱,我会拼下一身军功
势必护你们安然。”
曾经欢声笑语热闹满园,如今独留我一人泪眼婆娑。
其实我何尝不知,卿儿天性仁厚,
国家多年征战,正需要他这样的无为之君收拾残局,
外戚势大,这孩子又心软,赵元朔决定为他提前做点什么。
只是没有想到,有人敢浑水摸鱼!
兄长在朝从不结党,私下也不养门客,
他只盼着国定,家和,我平安。
但他不会,谁能保证他儿孙不会,其他族人不会?
有时,威望足矣!
这也是赵元朔默许兄长和寒儿死的根本原因。
我只怪自己不够机警,不觉帝王猜忌早已根深。
以为太子渐渐成人,储君之位便可稳固,
殊不知,接连诞下的皇子,极大助长了各家族野心。
李家本就是一朝登上天子堂,
是我忽略了多少双嫉妒的眼睛。
待有所察觉,我默许女儿养私兵,交大臣,
竟不想成了她的催命符,如今也悔之晚矣!
门帘微动,昨夜报信的小黄门侧身进来,
未等我开口呵斥,他便拿出一只翡翠朱钗,
“奴才苏永,听候娘娘差遣。”
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取些火油来,再准备......”
终于,我还是做了决定。
此时的赵元朔正在大殿上雷霆问责,
一个声音划破天际,
“陛下,皇后娘娘投火自焚了!”
御笔滑落,赵元朔踉跄倒地。
长门冷宫内,我静静听着苏永禀报。
“李子衿,看来赵元朔还没有本宫了解你。哈哈哈哈哈
他真相信你这个女人会轻易去死?”
前皇后孙宣娇讥讽道,
“以前是你说帝王真心不可信,怎么还是着了道?”
“是啊,报应不爽,你当年所受痛苦,如今我也饱尝了。”
我没有反驳,甚至扯着嘴角露出自嘲的苦笑。
“算了,你落得这般田地,本宫也不屑落井下石,
看在你这些年明里暗里照顾本宫的份上,
只要你兑现承诺,我们也就两清了。”
“还有,苏永不能死!”
孙宣娇说罢,瞟了苏永一眼,昂首朝廷前走去。
我无奈摇摇头,她的性子是一点没变。
我转过身,继续对苏文吩咐,
“必须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小皇孙,另外盯紧刘夫人,
如果没猜错,太子自尽,她脱不了干系,
这会子,他们该想着怎么推刚出生的奶娃娃上位了。
切记不可擅动,这个朝堂要变天了。”
“诺。”苏永应声退下。
赵元朔是不会容忍有人利用他,
更不会放过这次肃清朝野的好机会。
我望着远处雨点噼里啪啦,
憋了几天的大雨,终是斑驳了长满杂草的墙院。
果然不出所料,
我“死后”赵元朔暴怒异常,
开始处理涉事的一干人等。
支持我和太子起兵的太子少傅被灭族;
期间出入宫门的文臣一律处死;
凡跟随太子发兵的将领一律按谋反罪被灭族;
保持中立的北禁军首领被指“心怀狡诈,坐观成败”处腰斩;
其余趁乱欺压作恶的官吏和士兵全部流放西北边郡。
“得亏你‘死’了,不然也会是个腰斩,那多疼啊。”
孙宣娇抿了口茶,打断了苏永一长串罪名汇报。
“别搁这儿阴阳怪气了,你该庆幸你们孙家无人问津,
还有一脉香火传承。”
孙宣矫哼一声,悻悻然闭上了嘴。
我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知道,
赵元朔已经彻底放弃太子一脉了。
“刘夫人近日有什么动静?”
“看似天天吃斋念佛,但与宦者令、方士走动频繁。”
“还是太心急了,赵元朔的雷霆之威岂止这么点?
咱们帮他一把,事已至此,那就谁都别想逃!”
我招招手,苏永识趣地附耳过来。
“嘿,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
孙宣矫撇撇嘴,一脸不悦,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娇娇啊,这天还没有那么快放晴。”
一阵血洗过后,朝野上下惶惶不安,
都盼着这场祸事可以早日尘埃落定,
宫中却突然闹起鬼来。
有宫人说,人静亥时,
断断续续有诡异之音,
从东宫传来,似怨似怒,
还有人接连看到我和太子
的无主亡魂四处飘荡。
赵元朔更是每日噩梦缠身,
梦中我和太子向其哭诉,直呼遭奸人所害。
都城中也有百姓,开始自发为我们设灵喊冤。
正值这当口,宫中一名老嬷嬷留下遗书,
称心中有愧,被人威逼加收买,诱导太子自尽,
随后于家中服毒身亡。
赵元朔勃然大怒,听说光砚台就砸碎了三方,
底下大臣即便是满脸糊血,也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以此为口子,武朝又掀起新一轮大清洗:
先是已死的江荣被灭全族;
紧接着冤枉长公主、太子行巫蛊之术的其他方士及宦官
被烧死在灞桥之上,尸身示众七日;
贪军功逼太子自尽的骑都尉何罗被灭族;
镇压太子的丞相赵婺被处以腰斩;
镇压太子的御史大夫向丘在闹市枭首;
另有常与太子政见不合者,心怀恐惧而自尽。
最后赵元朔命人在殿宇西北角,
建思子台和望妻亭,以示平反和缅怀。
一场变乱才缓缓收场。
“思子?望妻?哈哈哈哈哈哈,
赵元朔贯会粉饰太平。
多方势力倾轧,储君、外戚、朝臣乃至百姓,
通通清洗了个遍,全力再次集中于手,
一句思子望妻就要把自己摘出去。真可笑!”
我坐在荒废的台阶上,望着两座亭台尖顶上,
密密麻麻忙碌的工匠、梓人,心中不禁暗骂。
“别楞神了,小皇孙有消息了。”
我一激灵站起来,急忙催促着孙宣娇。
“他被藏在天牢里!那狱监的姐姐是史良娣的奶娘,
良娣成婚前就已离府,平时未有来往。想来是史家留的后手。”
听到这里,我有些激动,
“你让苏永安排下,我要见见孩子。”
“你先别急,孩子很安全。
只是赵元朔开始疑心你的死,加之上回闹鬼,
他怀疑有人蓄意安排,已经吩咐人在查了。”
“既然这样,就不能让水面静下来,搅得越混越好!
刘夫人那边虽有折损,她本人倒是没有受到牵连,
我看也差不多送她走了。”
孙宣娇会意一笑,
“放心,前朝已经有人奏请重立太子了。”
眼瞎不识人,心盲灯下黑。
赵元朔怎么也想不到,
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这大半年。
在苏永的安排下,
我伪装成宫女进了天经阁。
为了方便行事,
换了张与故去太后三分相似的脸。
“东宫缺位不利国本,臣等望陛下早做决断。”
隔着门都能听到又是重立储君之事。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茶贴墙走了进去。
看着熟悉的陈设,眼前还是会浮现,
我俩曾经彻夜共话朝堂,平衡后宫的场景,
说是夫妻,我们更像盟友。
“陛下,小皇孙生死未卜,昌王已殁。
两位成年皇子,寿王体弱,怀王尚武且行为又无法度,
如今唯有刘夫人之子还可栽培。”
说话的是新任丞相贺千周,他之前为太子喊冤,
人人都以为他会被牵连下狱,没想到一步升至丞相位。
我心里暗暗称赞,孙宣娇选的这个奏请之人很是合适。
忽觉一道目光正盯着我,
抬头迎上赵元朔深沉的凝视,
我生怕露馅,瞬速将头埋了下去。
放下茶盏,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匆向门外退去,
只是末了,揉了揉小指的素指环,
这是先太后在世时的小习惯。
三分长相,五分习惯,不管赵元朔注意到了几分,
蜻蜓点水也一定能让他,想起那爱恨交织的母亲。
“站住!”
赵元朔突然发话,所有人齐齐刷刷看向我。
我心里一紧,马上跪下答话,
“陛下,有何吩咐?”
“你说母子一脉,这儿子该听母亲的话吗?”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想到赵元朔叫住个小丫鬟,
就为了问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陛下,那是自然,圣贤说: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你们都是如此认为?”
“臣等惶恐。”武朝重孝,赵元朔无故这样问,
众臣不明所以,无人敢擅自接茬。
“你下去吧。”赵元朔大手一挥,
“诺!”
走出千经阁,满庭院的萱草开花了,
团团橘红簇拥着,像一个又一个小怀抱。
刘夫人的浮华痴梦也就做到头了。
次日,传来消息,
刘夫人对陛下大不敬,赐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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