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们在研究关于神话的起源及其形成过程时,总有人习惯借鉴高尔基的话加以概括:“一般来说,神话来源于自然现象,它是对自然的斗争,以及社会生活在广大的艺术概括中的反映。”由此可见,最初的人类如果脱离了原始劳动,仅凭丰富的想象力去创造神话的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神话体系可以背离实际生活而单独存在,它反映出的实则是某一时代或时期,劳动人民对其所属的空间、时间,以及整个世界的认知。
众所周知,世界范围内共有古中国神话、古希腊神话、古印度神话、古埃及神话、北欧神话、古罗马神话,六大神话体系。以其中流传最广的古希腊神话为例,相对于以强烈浪漫主义色彩著称的希腊神话,诞生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神话则颇具浓烈的现实主义色彩,其形成时间明显要晚于希腊神话,且二者之间表达的世界观和神的体系也大不相同。不止如此,希腊神话往往突出的是浪漫温情的个体,而北欧神话则如同群像小说一般,总在突出强调某一群体。
16世纪末、17世纪初,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借主人公之口发出了一句在英语世界流传甚广的经典台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实则,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公元1~2世纪,天地一片混沌、冰火两重天,自然环境与生存环境相当恶劣之际萌生的北欧神话体系。
在所有的北欧神话传说中,最动人也最为悲壮的诗篇莫过于描写世界毁灭后又重生的《诸神黄昏》。关于这个悲伤的故事,如果你此前看过漫威高分电影《雷神3:诸神黄昏》,抑或曾在《魔兽世界》游戏中遨游,那么对这个故事框架应该不会陌生。所以,这不是一个摒弃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励志故事,其悲剧性早有预兆。早在毒龙“尼德霍格”不断啃咬世界之树的树根时,诸神覆灭的结局就已注定。
于是乎,我们在号称“先贤文明神话的讲述者”、资深神话爱好者钱丢丢整理的《北欧神话:诸神的命运、毁灭与重生》中可以看到,当毒龙尼德霍格将世界树的树根啃光了之后,象征生命的世界树终于四分五裂。邪神洛基与女巨人所生的巨蛇耶梦加得从深海中醒来,翻腾着巨大的身体,腥咸的海水将人族淹没,直逼阿萨神族。
与此同时,巨蛇耶梦加得的兄长、巨狼芬尼尔挣脱铁链,一跃加入了讨伐神族的大军,他的子孙先后吃掉了太阳和月亮,让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洛基也趁机从众神的囚禁中逃了出来,与其子女一道向阿萨神族举起屠刀。
在目睹众神之主奥丁因不敌巨狼而被其一口吞进腹中后,奥丁之子—森林之王维达一番苦战之下,将凶猛残暴的巨狼撕为两半。而北欧神话中的战神——雷神托尔也与狡猾的巨蛇同归于尽。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洛基同样没有避免死亡的命运,他在与破晓之神、彩虹桥的守护者海姆达尔的大战中,一起灰飞烟灭。
在这场*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诸神大战中,死伤无数。目之所及皆遍布诸神的尸体,毒龙尼德霍格得意忘形地不断朝着天空喷射火焰,火巨人用火之魔剑让世界陷入无尽的火海。随着世界之树的熊熊燃烧,整个世界终于化作一片虚无。
但是,生命总会在生生不息的循环往复中不断繁衍。一个旧世界的毁灭,注定新世界必回来临。大战之后的世界,满目疮痍。两个幸存的神祇,奥丁的两个儿子——被称为复仇之神的森林之神维达和自然之神瓦利,一个*死了巨狼芬尼尔,一个*死了黑暗之神霍德尔,为父神奥丁和兄弟巴德尔报了仇。其后,维达和瓦利带着幸存者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
就这样,以光明之神巴德尔之死为开端的诸神黄昏的悲剧就这样落幕了。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早期北欧人的朴素世界观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当这个由奥丁统治的旧世界在五大族群、九大世界越演越烈的冲突中逐渐走向毁灭的高潮时,遗留下来的代表正义的神祇则伴随着北欧人南下的步履去开拓新的世界。之后,神与人和谐共处,人与自然之间也不必再像极北之地时紧张得一触即发。如此这般,对于充满了强烈现实主义色彩的北欧神话而言,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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