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云中战
夜光云依然闪烁着萤光,只是云层渐渐浓厚,云状渐显诡异,有些似豺狼虎豹,有些似凶神恶煞,这边的像刀枪剑戟,那边的像斧钺钩叉,这似百箭云中飘,那似刀剑空中舞,真个是摄人心魄,令鬼神胆寒。一众黑武士怯怯的注视着怪异云层,生怕一不留神丢了性命。
小队首领倒是不惧这些怪云,正立于黑望苍鸟上逐一细细观看。
一黑武士走到小队首领身边道:“首领,此处云层奇形怪状、诡异至极,定是险恶之所,必定藏着凶险,不宜久留,不如就此离去吧。”
“怕了吧!凶险!”小队首领冷哼一声,“我倒看着这些都是美景,我怎么没看出哪里有凶险呢!”
那黑武士听闻首领如此言语便知他不会就此离去,只得点头称是小心退去。
“一群废物。”小队首领气愤且轻蔑的说,“如何能成大事!”
“陌首领,不要生气,他们只是被这异象吓着了。”另一个会追踪术的黑武士小队首领缓步走来心平气和的对他说,“不要怪罪他们。”
“迟首领,你莫不是也怕了吧!”黑武士小队首领陌离面对这位同是小队首领的迟首领虽未恶语相向,但言语间却并不客气,“若是怕了就请回吧,没有你那追踪术我一样能找到那三个叛军。”
“你!”这位迟首领哪里受得了陌离这般言辞,顿时怒从心起可转念一想此时不宜与他起冲突,若是惹恼了他打将起来恐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怒气冲冲的说道,“那就告辞了。”只见这位迟首领大手一挥高声喊道:“走…!”他小队里的众黑武士得令后一个个喜上眉梢,急忙调转黑望苍鸟的飞行方向。迟首领跳上这黑望苍鸟带领他的小队就此离去,气在心头的迟首领愤愤的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陌离!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只见这黑望苍鸟振翅翻起一股气流迅速飞离这片诡异的区域。
黑武士小队首领陌离立于黑望苍鸟上平静的看着迟首领带领他的小队离去,看着他们加速飞离这片夜空,直至消失在这夜光云层之中,陌离鄙夷的冷笑道:“哼哼哼…,跑的还挺快,你个夯货。”
陌离环视自己小队的一众黑武士,盯着他们脸上羡慕且失望的表情,突然大声喊道:“众黑武士听令,继续前进。”
“首领!”一胆大的黑武士将要进言却被小队首领陌离喝住。
“怎么?你要违令不成。”陌离冷漠的说道,“想和他们一起走吗!”
“小的不敢。”那黑武士闻言便不敢再多言,“一切听首领指挥。”
陌离未再言语,盯着空中诡异的云层看了片刻之后,又盯着云清阳三人发呆,似在思索着对付他们的办法。怎奈苦苦思索不得计,无可奈何他三人,气的这个陌离瞪着眼睛喘着粗气狠狠地看着云清阳三人。
“首领!首领!”一黑武士惶恐万分,急忙向陌离报告,“首领!你快看,那些怪云都在快速移动。”
众黑武士闻言纷纷慌忙起身张望,顿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僵视着那大片大片快速移动的“豺狼虎豹”、“凶神恶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众人登时吓了一哆嗦。
黑武士小队首领陌离见状心中猛然一惊,暗自想到:“这真是咄咄怪事,莫非真如那夯货所言此处乃凶险之所。”他又转念一想:“只是一些云汽而已,能耐我何。”
“首…首领,咱…咱快走吧!”一持枪黑武士已经惊吓的话都说不利索。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执剑黑武士哀求道,“首领,快走吧!”
黑武士弓箭手下意识的拉起弓朝那快速涌来的“豺狼虎豹”射出一箭,却见那箭瞬间被“豺狼虎豹”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另一黑武士弓箭手射出的利箭生生被那疾速移动的“刀枪剑戟”拦腰劈断。两位弓箭手见状吓得不敢再拉弓射箭,痴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众黑武士惊吓过度已失去战斗能力,一个个都趴在黑望苍鸟身上不再动弹,一心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险恶之处。陌离见状大声命令道:“你们是黑巫师的士兵,你们是黑武士,你们训练有素,你们都是战士,你们都得战斗,不战者死!”此时的黑武士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讲话,一个个只想着活命。
陌离见状立即高举右手,五指绷直指向空中,空中立即出现六道细若蚕丝的红色光束,他手臂猛地一挥那六道红色光束便刺入黑武士们的头顶,只见那一众黑武士刺入红色光束后眼睛突然由黑色迅速变成血红色。此时再看那黑武士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个迅速爬起来手持兵器直挺挺的站立着严阵以待,刚才的懦弱和恐惧荡然无存,一个个冷冰冰的面孔,一双双鸷狠狼戾的眼神,一个个高呼:“*!*!*!”声震天地。
陌离阴冷的笑道:“哼哼哼…,果然不错。”
“准备战斗!”陌离突然大声命令道,“战斗吧!黑武士们!”
众黑武士们立即进入战斗队形,两持剑盾牌手在前,两长枪手在其后,两弓箭手在长枪手之后并与其拉开一定距离,小队首领陌离居于最后以便于协调指挥。
这边云层:豺狼虎豹凶戮戮,凶神恶煞狠怵怵,刀枪剑戟神兵俎,斧钺钩叉鬼魔哭。云中驰,空中舞,云中驰来刀枪剑戟光锃锃,空中舞着斧钺钩叉亮锵锵,豺狼虎豹凶戮戮鬼神胆寒,凶神恶煞狠怵怵摄人心魄。那边众黑武士:威风凛凛,披坚执锐,严阵以待。鸷狠狼戾冰霜面,披坚执锐抖威风,严阵以待敌云霄,面不改色心不跳。
只见那豺狼虎豹云张牙舞爪扑向众黑武士,凶神恶煞呲牙咧嘴掀翻众黑武士,黑武士们盾挡盾破,剑劈剑断,枪阻刃碎,箭去无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呼呼噌噌一起涌向众黑武士,不见伤口不见血流,只见黑武士们抱头跪倒、痛状万分,只闻他们鬼哭狼嚎着急寻处躲藏。
小队首领陌离见一众黑武士毫无还手之力,便知遇到了厉害的对手,迅速剑指天空引得数道红色闪电霹向那“豺狼虎豹”、“凶神恶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闻轰轰隆隆声巨响、哔哔啵啵电火绕,那些怪云便偃旗息鼓消失不见。
陌离目露得意之光,嘴角哼出一句话:“哼哼哼,小小浮云能耐我何。”
众黑武士此时亦纷纷爬起,抖擞精神重整兵器,摆好队形小心防备。
月无形,星稀疏,萤光暗淡风萧萧。云再起,更汹涌,铺天盖地势嚣嚣。只见那刚刚偃旗息鼓的“豺狼虎豹”、“凶神恶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再次翻涌滚动,以更大更强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呼啦啦一齐汹涌着统统压上众黑武士。
众黑武士正要戮力一战,不料那黑望苍鸟一阵哆嗦继而径自调头急急逃去,猛力飞离这片让它心惊胆寒的凶险云层。一众黑武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闪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险些坠下黑望苍鸟,幸亏他们平时训练有素较常人反应迅速,此时又受到那红色光束的影响加强了身体的敏捷性和力量。只见他们瞬间便牢牢的抓紧了缰绳,一个个真是有惊无险。倒是陌离有些大意,被那黑望苍鸟闪下了身,径直坠下,眼看那翻涌滚动的“豺狼虎豹”、“凶神恶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汹涌而至瞬间就能将他吞噬。黑武士小队首领陌离在这极其凶险的一瞬间,以闪电般的速度施出泛着红光的霹雳索缠住黑望苍鸟的爪子,飘荡而去逃过一劫。小队首领陌离对黑望苍鸟擅自逃离正怒火中烧,他急急的收住霹雳索,只见他一抖手这霹雳索便自行收缩将其拉上,陌离一个鹞子翻身便跃上了黑望苍鸟。
怒火中烧的陌离怒目切齿道:“你这个畜生,竟敢擅自脱逃!”话未说完他又施出霹雳索,只见他将霹雳索向空中一扔,那霹雳索就变成了红通通光亮亮的一条闪着红色光芒的巨索,不停的抽打着那黑望苍鸟。这黑望苍鸟哪里受得了这般抽打,瞬间哀鸣惨嚎震彻云霄。
黑武士小队首领转身阴冷的注视着已逐渐远去的云清阳三人,继而又愤怒的看着不计其数又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之力量的“豺狼虎豹”、“凶神恶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真个是让人不寒而栗、摄人心魄,若此时回去定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陌离见时机已失、大势已去,亦只能无奈作罢,可他岂会就此罢休。
云清阳处于元力空间之内,对于外面的风云变幻、震天呼号全然不知。正所谓:元力空间神莫测,始行一层初灵涉。光芒万丈全无色,任尔细观无奈何。望苍鸟飞,元力空间随,三人乘望苍鸟漫无目的的飞行。渐渐的,夜光云聚拢起来,慢慢的将其淹没,云层越来越密越远越厚,不停地涌动翻滚环绕,直至将其完全吞噬。此时,他们三人正在那元力空间里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不知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云清阳右手抚着下巴道。
“想它做甚,若你我出去之时,那帮黑厮还在,那就与他们再战一场。”金达罕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算着时辰,此时外面天将要亮了。”花翠薇冲云清阳微笑道。
“还是翠薇使者心细。”金达罕目光转向云清阳,“金某佩服,不仅人长得俊俏,还如此心细。你说呢,兄弟。”
“金大哥所言极是。”云清阳面带微笑附和道,“俊俏好似婀娜百花,心细似她那秀美长发。”
“哈哈哈…,兄弟,还是你精于言辞,什么话一经你的口说出竟是如此耐听。”金达罕哈哈大笑道。
“你二人又在此说笑。”花翠薇闻言早已心花怒放,却偏娇嗔道,“莫再取笑于我。”
三人正说笑间。突然,元力空间内突然黑了下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细心探听有无什么动静。
“翠薇,金大哥。”云清阳轻声唤道,“可好?你们……”
云清阳正欲询问二人情况,尚未得到回应。突然,这元力空间之强光骤起,亮的他三人双眼紧闭,火辣辣的灼热让他们大气难喘。猛地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在他们耳边炸起,三人被震得险些晕倒过去,只听得耳畔笛声长鸣,又是一个惊雷炸起,只见他三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就此晕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云清阳渐渐苏醒,只觉头昏脑涨,耳边依旧有微弱笛声鸣响。云清阳微睁双眼,却见一片缭绕薄云在其上一臂之处飘浮环绕,抚耳倾听似有潺潺流水之声。云清阳不敢言语,小心缓慢起身却见花翠薇就在自己身旁,金达罕在自己另一旁稍远处,他急忙上前察看,见二人并无大碍只是暂未清醒,即稍感心安。
云清阳举目环顾四周,却见周围尽是薄云环绕飘浮。他极目远眺,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薄纱般的垂垂云汽,看不透,望不穿。一阵微风吹过,那薄纱般的云汽便自飘起犹如舞者的裙摆在空中扬起曼妙动人的身影。云清阳看的入迷,竟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那“裙摆”,不料那“裙摆”却绕着他的手臂旋转起舞,他心中大惊:“又遇到什么怪事了!”他下意识的缩手却发现手臂已被那“裙摆”缠住。云清阳用力后退使劲抽回手臂,只是徒劳,反而又被“裙摆”拽住前进了几步。他试着后退,“裙摆”就拽着他前进几步,似乎那“裙摆”就是一个舞者在和云清阳共同完成一支舞蹈。云清阳几次试图后退无果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经意间却发现虽然自己无法后退,但是那“裙摆”并不阻止他向左向右移动,他又试着向前走了几步。云清阳此时心中满是疑惑暗暗思索:“向前向左向右皆可走,为何偏就不能向后退。这云汽那侧好像有股力量,真是怪事。现在不能妄自行动,还是先叫醒翠薇和金大哥商议一下为妙。”
“翠薇,金大哥。”云清阳回头不停的唤着可又不敢放声大喊,生怕惊动这里的什么怪物或神灵,“翠薇…,金大哥…。”云清阳见喊不醒他二人只得作罢,可也不敢随便走动,索性坐下来看那薄云在自己手臂上旋转,时而收紧时而松弛、时而旋转时而跳动似有灵性,他倒是也从中看出了几分乐趣。
“清阳,金大哥。”花翠薇的声音传来。云清阳赶紧回头去看,见花翠薇正抚着头柳叶细眉微蹙缓缓起身,随即整衣敛容。
“翠薇,翠薇,我在这。”云清阳立刻起身隔着那细纱般的薄云焦急却又轻轻的唤道,“翠薇,这里这里…。”
花翠薇循声望去却见薄云之中云清阳正扭头唤着“快来快来”,似乎有急事要说。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到云清阳身边,忙问:“何时如此焦急?”
“你看这是什么?”云清阳眼睛盯着在他手臂上不停环绕的薄云,示意花翠薇向他目视的方向看。
花翠薇顺着云清阳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一层薄云顺着云清阳的手臂正在环绕,时而成绺如理顺了的丝发,时而又像一个小团子,时而快速旋转似龙卷,时而又慢慢的轻巧的转动似舞者的裙摆。她看了一会儿疑惑不解的说:“恕翠薇识浅,不知此为何物。不过,我觉得此物并无心伤你。”
“可是,你看,”云清阳边说边演示着,“你看,我不能后退,只能向前、向左或是向右移动,这些薄云好像不想让我回去。”
“你与我细细说来这薄云是怎么绕住你的。”花翠薇满面疑云,“我好与你判辨。”
“两声惊雷将我震晕,醒来之后我便看到这薄云在此环绕飘浮,我见你和金大哥并无碍,于是我就四处查看一番。”云清阳不敢隐瞒将适才所遇之事如实相告,“忽然看见这薄云在空中回旋甚是美丽,便伸手去摸岂料就此被它缠住。”
“后退不得,左右移动皆可,前进亦可。”花翠薇蹙眉缓言细细思索,“如此看来,这薄云或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
“翠薇果然神人,我刚才就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与我执拗。”云清阳看着花翠薇好像看到了曙光,眼神中充满希望,他被这薄云缠住已有不短的时间了,甚感不适早已想摆脱,“这股力量好像非得让我顺从于它。”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花翠薇说着便要抬手去摸那薄云,“让我一试。”
“别!别!别!”云清阳见状急忙大声阻止道,“停!停!停!困我一人便罢,切莫再让它将你困住。万一有甚告急,你也能从中与它周旋。”
“我不一试怎知它深浅,更不知如何解你出来。”花翠薇满不在乎平缓的说,“请君放心,我自有办法。”
“停!停!停!”云清阳见花翠薇非要一试连忙道,“翠薇,听我一言,你我还是等金大哥醒来之后再商议此事吧。”
花翠薇闻言思忖片刻道:“就依你所言,等金大哥醒来再行商议。”
“有甚事情,还要等我醒来再行商议。”金达罕一跃而起才发觉头痛难忍,急忙摸着头道,“我这头怎会这么疼,咦…真是疼煞我也。”
“金大哥,你醒了,你怎么样?”云清阳闻言忙询问并唤金达罕前来,“你快来看看。”
“有什么稀罕事情。”金达罕快步走到云清阳身边便已经被他手臂上的缭绕薄云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们。
“就是这些薄云。”花翠薇将方才云清阳所言之事的来龙去脉告知金达罕,又道,“我要一试,清阳不许,说要等你醒来再行商议。”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金达罕打趣道,“莫不是这薄云喜欢清阳兄弟,不愿我兄弟离她而去,哈哈哈…。”
“金大哥,切莫说笑,我现被它拽住,行动不便甚是难受。”云清阳明知金达罕是在戏言,倒是并不在意,“一片薄云怎会钟情于我。”
“兄弟此言差矣,万物皆有灵。”金达罕道,“兄弟莫急,我来一试。”说话间他便已伸手摸住云清阳手臂上的缭绕薄云。
“金大哥,住手!”云清阳急叫道。
只见那薄云分出一股似游龙一般缠绕住金达罕的手臂。金达罕心中大惊急忙抽手,却发现已经被薄云缠住离它不得,正如方才华翠薇所言。
此时木已成舟,云清阳无奈的看着金达罕说:“金大哥真是性急之人哪!”
金达罕强装镇静漠然的说:“兄弟,没事啊!哥哥陪着你。”
“看来这薄云亦钟情于你呀。”云清阳亦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笑道,“金大哥这下明白我的苦楚了。”
“兄弟又在说笑。”金达罕有苦难言只得苦笑,“翠薇使者,你切莫再碰这薄云,着实是摸不得。”
“你二人都被这薄云缚住。”此时花翠薇已是愁云满面,“这可如何是好,得想个法子将你二人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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