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兵的日子虽然有点苦有点累,但那阵子我们连里可谓是其乐融融。记得当年春天,连里刚刚传来了一纸指示:按上级有关部署,今年底部队要进行一轮大裁军,届时要从每个连队里严格筛选出一批人员予以退役。
尽管连里大多数老同志早就打定主意长期扎根军营,但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战士们难免也都倍感压力。
说句老实话,我们这一届兵打从参军入伍那天起,可是被教导要甘为绳钉的命啊!
不过话说回来,谁还愿意带着满腔的热血和英勇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呢?我们虽然都是普通的农民出身,但也都执著地想凭一身本事在军旅这片沃土上扎根开枝啊。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当时作为整个连队的中坚力量,哪有不争气一把的道理?就冲这口气,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也得为连里争口气啊!
闻知这个消息,我们立马就决定采取各种措施。从那时起,吃饭睡觉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松松垮垮了。
我们必须要时刻端正-训练"皮糙肉厚"再也无法被上级部队认可了,我们更要展现出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和职业技艺;生活"粗茶淡饭"也已经不够资格入选留队名单,我们更要发扬服从严格的军人作风。
作为连队的班长,我亲自带头。我就没再给过自己半点休息时间,待在训练场上就像永远走不出来一样。每天一到夜里,已是呼天唤地汗流浃背。管教训时,不知每每都有多少次嗓子都快喊哑了。再回头一看,那些往日里整天一副吊儿郎当吊儿郎当的家伙们,此时此刻也齐刷刷跟上了你我的节奏。
但光凭自己的一股劲头显然还是不够的。长期以来,我们连里有个老兵叫王二狗,其脏话粗俗之能力,可以说是全连最佳。他当场儿把家常话说得活像是骂街一般,从来就没安安生生说过一句人话。
我也容不得他这么大大咧咧的,连累着整个班次粗犷散漫起来。可每每教训他的时候,不是一句狗血淋头就是一记耳光抽脸。他每天这上两耳光,顶多也就是耸耸肩膀,接着去混吃等死罢了。
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导致连里的纪律越来越散,生怕到了留队评选关头他这种纪律散漫的当反而占便宜。可就他这个蹑手蹑脚的性子,怎么管教都好像是罔了天理。
我往往头疼不已,就找那位指导员商量商量。这位大哥也是父亲般的人物,他年龄不大,还没满而立之年,但自从入伍以来,凭着一身正气和自身修养,早已赢得了连里一众兵们夫的敬畏以及我们班长们的追捧。
那天我说到:"大老二呀,我对付那王二狗之流束手无策了,你看可有什么办法?"
那位指导员听了会儿,却含笑看着我说:"学都,你管教没有办法,是因为你没找到根本啊。"
我闻言挠着头半晌没说话,他就接着说道:"从来都是教育冷暖人,管教就要由心而生。难道同为兵役弟兄,再人之下我等也只会只嫌人家半瓶子短乎?"
他两只手按着我的肩膀,目光坚毅地说:"来来来,你向我描述下那王二狗家里的情形吧。"
那时正好吃午饭的钟声响起,我俩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大老二就说道:"今晚自习之后,我们亲自约着这小子聊聊天。我有同样出身于乡村的经历,说不定能与他亲和一点点。"
这位指导员待人极温和,却也有锐气。所以就算对付那样一个泼皮,我也相信他必有万全准备。
我心下静了静,牢牢期盼着他那一着将要妙棋。
夜晚,鸣钟后所有人都在自习室集中起来。我和指导员随后进入教室,就见那狗子立马不安地活动着身体。
我心中一定,就让指导员第一个开了口:"来来来,小王同志,今晚我们想与你唠唠家常。"
稳坐至王二狗身后,他先给小王塞了支香烟,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老大哥模样。
紧接着,指导员就向他谈起了家乡的情形。
"你我都是村里长大的孩子,也曾吃过那种不加工的糙白食。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母亲呢?"
小王显然被摆了一道,"我老家是在鲁西南啊,爹是保长,娘在民兵连当伍。他两口子一辈子就没出过村。"
"哦,家里还有几个小辈么?"指导员很快就接过话来。
"上有姐姐,下有两个妹妹。哥儿几个跟爹几乎分摊了全村的田地,每年收获不算差,正儿八经的农家孩子罢了。"
小王的语气还算积极,心里大概也渐渐释怀下来了。
接下来,指导员就又夹着一根烟慢慢说道:"对呦,农家子弟才是真正的命根子。像你我这样的,拼了命才混到部队,才有了这五六便士钱走遍天下的机会。我们出生不足,但也不能沾沾自喜嘛。"
说罢,指导员有意地朝我这边轻轻斜了一眼。我会意,心里暗暗夸了句"老当益壮"。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不是整天上街捉生猛拱硬来啊?街坊邻居也没几个服你的?"小王听到这儿,不禁回想起自个当年的那些往事儿了。
慢慢地,我们不由自主地聊及村里那些老人说过的话,缕缕从前的日子慢慢浮现出来,不知不觉让我们多少也沉浸在回忆当中。
这就是指导员她的功夫。用一种极有温情的沟通方式渗透到小王的心里,代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互信。
她就是等着小王主动和我们敞开胸怀,倾诉他对未来军旅生涯的畅想。还没等小王出口,指导员就已然明白了他此时此刻所要表达的一切。
"那阵子训练强度非同小可,整个连队都在为留队名额忙前忙后。我们可是晓得,你乍一看粗鲁,但骨子里一定也懂得国之重器。说实话,我是不允许有一粒籽也入了别人家的坑的。"
小王哑口无言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不禁涌出一丝羞愧。
"可却也正是因为这份特殊的背景,我们这些人才更应该以开朗的胸怀和勤劳的双手换取军旅的光环。不是为了万贯家财或者显耀富贵,而是要让宗亲家人、乡里乡亲们看到,我们终归是可亲可敬,可服众的人。"
这时,指导员突然叫住了小王:"你啊别一句话没说,难不成真就单单是想留在部队偷懒,整日里敲锣打鼓作威作福啊?"
小王只是嘿嘿地干笑一声。
指导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可要知道,比军旅生涯更加崇高的是一名军人永恒的精神品格。你是年纪最小的士兵,连队里这股唯我独尊的味道可是要由你们来扭转的。"
"所以不怕迟吧,待你日后有了立足之地,化腐化朽的不知还要多久呢。倘果没点气度,那就等于给全连里的人仍贻遗臭大恩了。"
这番话说得我落寞不已,确实是前车可鉴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训练强度之大也是有目共睹的。想要摆脱污名重洗形象,小王怕是要煎熬万分才能让上级上眼了。
我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指导员朝着小王说出令我振奋的那句话:"好好用功修身吧,这可是连里上上下下每个人的一门心思啊。想要在年底的评选中跻身留队,我们可都要为你加把劲儿呢!"
嘴里这么一说,指导员立刻给我使了使眼色。我会意,就随口对小王说道:"连我们都会努力让队伍为你这样的当差生留个空子,你也要拿出决心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小王听罢,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 慢慢绽放开来,连脖子后边都泛起红晕了。
看到这一幕,指导员的手掌慢慢地拍上了他的后背。我也站起身来,手臂绕过小王的肩膀,用力拥抱着他。
朦朦胧胧中,我们三人双目微阖,都沉浸在了这份温馨的友谊之间。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啊!
指导员回望着我们俩,微笑自语:"为了留队,我和师都可都是煞费苦心哪……"
其实说到底,那个指导员深谙儒家书院的教导,我这连长也只是个被部队雕琢出来的凡夫俗子。可对于小王那样特立独行的狗崽子,我们却先入为主了。
直到那夜纾解了心理防线,小王才发觉这正规军人特有的友情分外纯粹。人和人之间不过是相互理解、相互欣赏的过程罢了。
从那以后,连我们都会主动去学习小王那日益开阔的思想观点。久而久之,我们被密切联系在了一起。有说有笑,互帮互助,就像亲兄弟一样。
最终,小王在众望所归中保住了自己的名额。不仅年年受表彰,晚年离世时更是部队的中军之职哩!
人生的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吧,但那阵子正是许多人青春生涯的转折关头。回首往事,我们和小王的这段经历可谓是连李的纪实。
所幸我和指导员一起摸索出了契合兵心的好办法,体现了军队养育新人的用心良苦。再回想当年,指导员的睿智处事以及师生对小王那无怨无悔的付出,可真让战士们备受感动!
我们这些从军人都曾在最平凡的人生面前感同身受啊。只有经历了这份骨肉之亲一般的挚爱,才能真正厚植军事生涯,再走上自己的人生巅峰。
到了如今,我已是个有了两个儿子的老资格了。然而回首这段难忘的军旅生涯,我却只觉得依然充满着温馨与激情,永怀乡情这片绿色的丰饶。
所以我一直鼓励孩子们为国效命的决心。某种程度上,或许他们心中也渴望着重拾这份曾一度被我们追求的光荣情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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