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秋尘已喝了很多酒,此时仍在喝。
他在等人,等他唯一的朋友“天南快手”赤武极。
外面的夜色很浓。
不知什么时候已起了风,本来老朽的木窗在风中病人般*着,为这静谧的木屋平添了几分诡秘。
荒秋尘仿佛醉了,当他喝光杯中酒后,便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外面的风更大,微弱的烛光摇摇欲灭。
荒秋尘
“嗵!嗵!嗵!……”透骨钉有力地钉在桌上,在昏黄的烛光下发出幽蓝的颜色,显然喂了剧毒。
荒秋尘刚落地,一条白影已从窗外飞进,一人一剑迅速而有力地刺向荒秋尘的胸膛。荒秋尘不动,利剑已触及他的衣服,白衣人眼中有了笑意,他似乎听到了手中剑刺入荒秋尘身体的声音。
突然,荒秋尘出手了,身子微闪,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剑尖夹住。用力,剑断。
白衣人眼一眨,手中断剑一转横切荒秋尘咽喉,去势更为迅疾,他的手突然一松,剑已不知去了何方?当他明白时,荒秋尘已将断剑刺入他的咽喉。
荒秋尘用手帕仔细而小心地擦着手上的血。每次*完人他都会这样做。他认为,敌人的血是肮脏的,
自己清白的肌肤怎能沾上污血。
荒秋尘刚扔掉手帕,一个人像只蝴蝶般飞进,一落地两只闪亮的眸子即死死盯住荒秋尘,透出可怕的*气。
“能两招内致蝎子于死地,影踪荒秋尘果然名不虚传。”来人冷冷地说。
荒秋尘又坐在桌旁,端起了酒杯一口饮尽,说:“*人无情白蝎子,斩草除根黑蝴蝶?”
蝴蝶不语,反而抱紧怀中的剑。
“二位为什么*我?”
“有人出二万两银子,取你性命!”
荒秋尘笑了,说:“你自信能*了我?”
蝴蝶冷冷说:“我是*手,谁给钱就为谁*人,不会想后果。”
“说得好。”荒秋尘又开始喝酒。自斟自饮,仿佛屋里根本就没有人。
蝴蝶上前一步,双手青筋突露,*气充满木屋,空气为之凝固。
黑蝴蝶
“铮!”蝴蝶拔出长剑迎空一划,屋内洒满万丈光芒。手一挫,剑直刺荒秋尘咽喉。
荒秋尘转头,挥手,酒杯已套中剑尖。蝴蝶手一麻,剑断为二截。随即探手抽出腰中软剑,迎风一展如毒蛇缠向荒秋尘胸膛,荒秋尘身子后仰,剑贴心口掠过。蝴蝶一翻手,剑回刺荒秋尘眉心。荒秋尘迅速伸手,手指夹住锋利的剑尖,轻轻一带,剑到了荒秋尘手中。蝴蝶大惊失色,刚想后退,却觉心口一凉,荒秋尘手中的剑刺中了他。
不知何时风已停了,屋里屋外都恢复了平静,荒秋尘又开始喝酒,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木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低而稳。
“吱”一声,门开了。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总算来了。”荒秋尘仍喝着酒。
“你连头也没回,就知道是我?”年轻人问。
“如果连赤武极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我又怎能是他的朋友。”荒秋尘转过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和赤武极已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所以约他今晚在他们初识的木屋相叙。作为一个浪子,荒秋尘渴望友情。
赤武极
赤武极也在笑。“没想到你出手还是那么狠辣。”赤武极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出叹息。
“我若出手仁慈,那么就不能站在你面前了。”荒秋尘一口喝完杯中酒。
赤武极坐到桌旁,荒秋尘身子微微一颤。“我敬你。”赤武极替荒秋尘斟满酒。
荒秋尘接过杯子,忽然说:“风又起了。”
赤武极转头望去,外面果然又起风了。赤武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中透出几分同情,然后发出一声长叹。
“老友相聚应开心,你又为何叹息?”荒秋尘不解。
“因为你将成为一个死人”。
荒秋尘陡地抬起头,望着赤武极的眼睛。
赤武极虽在笑,但眼中透出冰冷的*气。“我刚才为你斟酒时,指甲中的半步颠不小心掉了进去,而你却一口喝了。”
“半步颠”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毒药,它可以在即刻间使一头大象肠断毙命。何况是人?荒秋尘瞳孔开始扩散,眼睛放出死亡的灰色。
“没想到我最信赖的朋友竟是我致命的敌人。”荒秋尘努力说,“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称霸武林,唯一能和我一较高下的只有你,一山岂容二虎?我必须*你!”
“就因为这?”
“足够,我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你该了解我。”
“蝎子、蝴蝶也是你雇的*手?”
赤武极点头。
“可他们却枉送了性命!”
“所以我才会用毒。”赤武极得意地笑了,但笑容随即凝固。
荒秋尘已神采飞扬地站起。
赤武极盯住荒秋尘,叹了口气说:“你没喝下毒酒吗?”
荒秋尘笑了,说“我知道你*我在先,又怎会喝你斟的酒?”
“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你又怎样怀疑我的?”
“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荒秋尘两眼转向窗外,然后说“你身上强烈的*气!”荒秋尘转向赤武极,说:“其实你在屋外的脚步声中就已透出*气。你进屋靠近我,便更证明你想*我,我不道明只是想知道你为何*我。”
赤武极不语。
蜡烛即将燃尽,烛光一摇,顿时屋内一片漆黑。就在同时,赤武极一拍刀鞘,天南快手一声低吟飞出鞘外,赤武极右手抄刀,左手上举,身子一转,人顿时如风旋起,千重刀山压向荒秋尘。
他一出手正是成名绝技“狂龙九斩”的第一招“斩风式”。
可是,刀虽出,人却未亡。荒秋尘如蝶穿花,飞舞在冰森的刀影中,赤武极一刀紧过一刀,一刀快过一刀。刀刀攻向荒秋尘要害。只是每次要砍到荒秋尘身体时,荒秋尘都能轻巧闪过,但他脸色却渐渐凝重。
赤武极低啸一声,纵身跃起,身子上翻,将到屋顶时又如鱼鹰扑食栽下,天南快手往荒秋尘脑袋横劈。
荒秋尘身子急闪,刀落空。赤武极人未着地刀已变,他左脚跨前一步,双手握刀以雷霆之势斩向荒秋尘的腰。这正是“狂龙九斩”的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招“泣刀斩山河”。
荒秋尘面色一变,右手急翻,已多了把银剑。剑向前挺迎向赤武极。
刀似闪电,剑如飞虹。
悠然间,满屋*气骤然消失。赤武极的刀恰恰划破荒秋尘衣裳。而荒秋尘的剑已触及他的咽喉。手一松,刀落地。
赤武极叹口气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你会用剑,我疏忽了。”
荒秋尘缓缓地说:“在认识你之前,我本是无影剑踪。认识你之时,我已弃剑多年。同人交手从不用剑,你是第一个逼我用剑的人。”
赤武极闭上眼,然后又睁开,说:“如果你不用剑能不能避开我的最后一招?”
荒秋尘摇头。
赤武极脸上显出一丝满足,冷冷道:“你*了我吧。”
荒秋尘摇头,轻轻地把剑插入袖中,说:“我不*你。”
“为什么?”
“我们曾经是朋友,你曾给过我友情。”荒秋尘的语气竟有些惆怅。
赤武极仍呆立屋中。荒秋尘却已走在夜色里。
他慢慢往前走,步履有些踉跄。失去了人世间最珍贵的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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