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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一句老话“无秘不卖钱”。所以医生要说他卖的是“祖传秘方”,气功大师说要卖的是“祖传气功”,其关键就在于此。江湖中有这样一类人,这类人专门售卖所谓的“祖传秘方”、“江湖秘法”、“邪书”、各种“假版本”、“假字画”、“春宫”以及“天书”。由于卖“假字画”同时也卖“假古董”,所以一并包罗,同属于江湖当中的“册门”。
“册门”中人所出售的“祖传秘方”、“江湖秘法”,并不真的是现在我们接触到的书的样式,也没有装订,通常是一本小册子,印上一些所谓的“秘方”、“秘法”。秘方的来源,大都出于《验方新编》、《经验良方》等书里。至于“祖传秘法”,一般是从《古今秘苑》、《墨娥小录》、《多能鄙视》等书中抄来的,根本谈不上“秘”字,“秘”字是他们自封的,就如上文说的“无秘不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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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秘方”,售卖的方式方法
卖秘方的人,售卖时是“连唱带讲”,这就叫做“开口生意”,其实江湖的各个门头,大多都是开口生意,开口,才会围上一堆人来看热闹,用江湖中人的话叫做“大象(指老海)不开口,空子遍街走,大象一开口,拴住一群狗。”你若不想当狗,就不要去听
他们的唱词都是通俗易懂,如“钩虫病(地方称黄粑病)”的唱词是“黄粑病,脸色黄,无精打采睡在床,又吃得,又睡得,一做事情心就慌,婆婆说她懒媳妇,男人骂她懒婆娘,三天挨了五顿骂,骂的两眼泪汪汪。”唱的声音要有节奏,才会引来人听。唱后要讲,讲的话要有趣味,听的人才不会走开。例如对“黄粑病”先要谈没得病时身体如何结实,人如何勤快,得了病之后,男人会如何?女人会如何?小孩儿会如何?这个行话叫做“搜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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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话当中,卖秘方的人还要注意围观听众,其中有“面带病容”的,他就指着此人说:“大哥,你不要多心,我不是咒你,你就有病,花几毛钱等于少吃碗茶,买一本回去,照书上的秘方服药就把病医好了”。如果此人反对,说“我花了很多钱,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治好,几毛钱买你本书,就能医的好?”他就答道:“俗话说,单方治大病,海上方子气死名医,吃药要投方,吃药投了方,犹如一口汤,不信你买本试试,一准的灵”。
这时,如此人还在犹豫,他就拿出下一招“逼”。“逼”的方法,主要用比喻,如说:“张家湾有位王二嫂,是王二麻子的堂客(妻子),那一带的人都知道她,也是病很久了,前场买了书,回去照方吃药,一下就好了,刚才还送给我一斤糖,感谢我帮了他的忙。花小钱能办大事儿,何乐而不为。”这样一“逼”,无有不买的,假如买主患的是“哮喘”,他就用哮喘逼,是女的他就用妇科病说事。这种书卖价低,一“逼”,就会有人买本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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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售卖秘方的人在“唱后解说”时,围观的人群当中尽是些听热闹的。那他往往就当机立断,指着一位瘦弱的人,说他身体差,要预防疾病,说:“现代医学主张,治病不如防病,像你老兄现在是,吃也吃得,睡也睡得,走也走得。但你脸色黄中带青,青属木主肝,你有点肝火旺,喜欢憋点儿闷气。”又说:“怒伤肝,憋气是怒气未能得到发泄,那就更伤的凶了,病都上身了,趁现在还没发作,就赶快治疗。我这书里的某某方子,就能防病,你买去照方吃了就会好。”边说边把方子拿给他看。但只在他眼前一晃,就收回,绝对不会让对方看清楚,因为看清楚,对方就不会买他那所谓的“祖传秘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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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书人上面说的一套话,叫“套话”,套在谁的身上都合适,与中医“套方”一样。听他这样一硬套,围观的人当中,有人就会提问题。假如无人提问,他就会说:“问病不收费,老师给你解答,让你们满意”只要有人提问,他的书就有买主了。如果实在无人提问,那就只有另唱一种病,至于唱什么病,那就要看围观中是些什么人了。如老年人多,就唱哮喘。中青年妇女多,就唱妇科病。中年男人多,就唱肾亏。这种唱法,是考虑到生理和心理因素,才总结出来的,所以颇为有效。
“册门”中人卖的“江湖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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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卖秘方人为了迎合大众,加上一些所谓的秘法,如说将核桃壳钻几个小孔,和不新鲜的肉同煮,则臭味尽收入盒中。石决明火锻研末,置酸酒中时许,则酒即不酸。老母鸡加山楂数枚一起炖,则肉极烂。炒牛肉丝儿,在豆粉里加两片小苏打,则肉丝嫩脆。这些虽是生活小知识,但却有实用价值,加入秘方册子中,可以增加销量。
还有一种骗人的秘方,这种秘方包装的非常严密,不让买者翻看,只是在小册子上面写着,如“持家必发术”、“饮酒不醉术”、“逢(贝 者)必赢法”、“包赢不输法”等等,以吸引眼球。人们买了回去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小纸片,“持家必发,写着:勤俭”,“饮酒不醉,写着:早散”,“包赢不输,写着:不(贝 者)光抽头”,买者大为悔恨,方知上当受骗。但是虽然是骗术,可是其中的道理又是真实不虚,也无法找他理论,只是让人觉得心中不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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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骗人的“江湖法术书”
中国古代对“法术”与“魔术”的认识,是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的。比如东汉时期来我国的,“大秦魔术师”就表演过,把人 大 卸 八 块,肢 解 人 体 的“魔术”。这套魔术流传到了宋代,被当时的艺人改名为“七圣法”,这就有点悬了,但这时还是称为魔术。后来又有人把它演化成当场* 儿 子来卖“灵 符”,称“* 儿 不 死 术”,这时便彻底成了“邪 术”。
江湖行话把魔术叫“老变”。有组成班子表演的,也有单独一人或二人玩戏法的,玩戏法的摊子上有张白布,上写着各种魔术名称,如“要带变蛇”、“柳叶变鱼”、“鸡蛋走路”、“纸变蜂子”等。还有什么所谓的“隐身法”,“驾云(不是腾云,神仙才腾云)法”、“撒豆成兵法”。他们表演时就一再声称“包教把戏、魔术,学大把戏一套多少钱,学小把戏一套多少钱。”如果钱不够,他们带的有“把戏书”买一本多少钱,买回去自己照着练习。
你如果真买了他的书,他又开始“装神弄鬼”煞有介事的对你说:“拿着书,径直的往家走,千万不可回头看,一回头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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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手里就有这样的书,照书一练,困难重重,例如,书上有“使人放屁法”,说用塘角田间“水泡子(水沫)”,晒干成粉,藏于指甲内,弹入茶酒中,吃了的人就会“放屁不止”。但实际练习才发觉,“水泡子”根本无法收集,手捧了一大堆,放在纸上,边捧边化。人都捧累了,纸上还没有粉末,这不是白说吗?书中还有“使新娘子小解时惊骇法”也是用“水泡子”粉,偷偷的倒于马桶内,马桶内的水沫子就会立刻爆发,涌出马桶以外,使新娘子惊骇不已,同样还是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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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书上还有“樟脑酒加松香少量,制成薄片,放在水上点燃,可以不息不灭”。用浓盐水将棉线打湿、晒干,线下端系一小线,用火将线点燃,线成灰而钱不坠落”等等。反正他卖的那套“把戏书”,除了作弄人的方法以外,就是这类小玩意儿,要学还得找他教,自个儿学,您别想学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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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本名头颇大的书,叫《鲁班经》,内容有如何整人害人的“魇 魔”法,不外乎剪个纸人、扎个草人、团个泥人,写上生辰八字,念几句“有钱就灵”的咒 语,像《封神榜》所说陆压道人的“钉头七箭术”一样,就会把人害 死。其实人们仔细一想,那《封神榜》本身就是一部小说,小说的话,你也当真呀。其他的还有“隐 身 法”,说其练习法是“正月初一,此时向北斗拜四十九拜,然后将五月端午午时捉来的蝉,虫皮锻灰、然后水服,再念《北斗经》百遍,就成功了。其实这是抄自《岣嵝神书》,本就是一番鬼话,《鲁班经》的卖法是这样,还有一部术士乱抄的书,叫《神光经》也是这样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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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所谓的“法术书”,古代统称“邪书”、“妖书”,历朝历代都是受到禁止的,别看书中的内容做的云里雾里,神乎其神,其实多半就是哄人骗人的。这类的书,到今天还有人在卖,说是什么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前清时期流传下来的,而且索价不菲。
按江湖话来说,有句俗话叫“若要不上当,除非上过当”。揭露江湖中的种种把戏,是希望朋友们知晓,碰上他们的鬼蜮伎俩不上当,但江湖中人都有“电光之舌,苏秦张义之辩”。因此,我说的话没上过当的人就未必肯信了,而那些本来就是骗子的人,自然会骂我。写出这些是希望,让上过当的人看了之后,不再上当。没上过当的人,看了之后,能相信我的话,而不去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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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笔者郑重声明一下,笔者完全相信,江湖当中确实存在一些高才绝技的能人高士,无论是中医还是一些神奇的技艺,绝顶高人,历朝历代都不乏其人,但江湖的老话说叫做“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有真必有假”,真正的“高人”哪那么容易碰上啊,而且,那样的高人也不会抛头露面,到市井去赚那几个小钱。所以江湖上的骗子还是大行其道,这些文章只是要揭露那些骗子的不法行为,并不是否认或针对我国悠久的道术,法术,中医等,朋友们,不要误解,也不要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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