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的名家（十一）

刘阔漳（1916—1987），祖籍河北省武清县大孟庄乡寺各庄。原名刘春贵。早年拜金杰立为师，金先生收徒虽排“阔”字辈，但又取“金生丽水”之意，所收之徒皆加以水，故刘先生艺名为刘阔漳。从艺于辽西，定居在锦州，曾开设茶馆并说书（锦州解放初在市内开私人茶馆）。后合营改制为锦州曲艺社一社。先后任锦州和平曲艺社、锦州曲艺社经理，并参与评书队演出。

擅说《三侠五义》、《小五义》、《续小五义》、《后小五义》及《三侠剑》，尤以《五义》系列，颇得乃师真传。他平素敏而好学，融会百家，有“无书不晓”之美称。他还为他人写过不少“书梁子”，自己还编演过一部长书《风尘三侠》。后因年高病重，不幸于1987年逝世，仅留下《棍扫萧金台》、《杨香武三盗九龙杯》、《升仙传》等录音资料及一些“书梁子”手稿。

他曾口述过《一部《封神》皆是病》，可说是另出蹊径，我们可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封神榜》是部神话评书，讲的是武王伐纣的故事。轩辕黄帝时，万国来朝，当时一城为一国，天下归一，到夏朝只剩三千国，那七千全被各国吞没。到殷纣王时，还剩八百诸侯。到最后仅剩七十二个诸侯，其中有五大诸侯最强。他们是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和冀州侯苏护。到春秋时剩十八国，战国时七国，秦最后统为一国。

纣王正宫娘娘是东伯侯之妹，即殷洪、殷郊之母。当时，南伯侯好战，西伯侯最贤，北伯侯最坏，残暴无止。书中人物多有寓意，多和人体有关，与中医病理还有不少联系呢。

关于四大天王和四大金刚：

金刚为金刚力士之略称，四大天王与四大金刚本是一回事。但《封神榜》中却把它分开，各有其人。四大天王指王魔、杨森、高汝乾、李兴霸。四大金刚则是后来封为天王的魔家兄弟，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他们手中之器，剑、琵琶、伞、蛇，则寓有风、调、雨、顺之意。他们各主一方，即东方护（持）国天王，身白色，持琵琶；南方增长天王，身青色，执宝剑；西方广目天王，身红色，手缠蛇；北方多闻天王，身绿色，手持伞。

四方有了，缺中，则又有了托塔天王李靖。这是后封的，寓纣之江山丢不了，有众天王托着。但还是没托住，被周灭了。

《封神榜》中的十二大弟子，实际就是依人的五脏而化出，连名字、宝器、山洞都有讲究。人有五脏六腑，如五脏化为心、肝、脾、肺、肾，六腑为大肠、小肠、胃、胆、膀胱、三焦，而书中将三焦称为人体之网子油。五脏六腑本十一个，书中大弟子十二个，多一个就是大肠分两个，一为大肠，一为肛门，大肠头部分。

五脏都是谁？

心——玉鼎真人。心能随心所欲，故他教的弟子能有七十二变化及玄元之功。

肝——赤精子。

肺——广成子。

脾——文殊广法天尊。

肾——清虚道德天君。肾即腰子，肾不动阳不起，故他徒侄土行孙好色，他还亲自为徒侄说媒。

六腑是谁？

胆——慈航道人。他的宝器净水瓶即是胆，内有胆汁可化解万物。

胃——太乙真人。胃可化食，包容各物，故真人之九龙神火罩能装人焚化。

网子油——道行天尊。

膀胱——惧留孙。

小肠——普贤真人。使吴钩剑，带弯儿的。

大肠——黄龙真人。大肠皆屎，为黄色。

肛门——灵宝法师。所在山为崆峒山元阳洞，大有肛部之含义。

估计此十二名，为作者依此而想象得之。

关于书中病理的运用

《封神榜》中许多情节，均与生理、病理有关，使人联想不已，尤其还含有人情世故。

土行孙好色，肾来保媒，肾动则阳起，这是医学道理。

书中泗水关一节更为突出。关中余化是余元之徒，余元为龟灵圣母之徒，其实全是元鱼，俗称王八。比作开窑子的老板，有钱王八大三辈正是喻这三代。土行孙被火烧，喻其好色，得了脏病（即性病），火烧则指病魔缠他。师父来救，被火云驼烧了，表明脏病治愈如经大火烧炼一样。

道行天尊为网子油，它包罗万象，油者有财。他两个徒弟韩毒龙、薛恶虎就是财神爷。传说中财神很多，各供不一，一共有九个财神，他们是：赵公明、陈九公、韩少师、肖升、曹宝、韩毒龙、薛恶虎、比干、关夫子。这九位财神，惟韩毒龙、薛恶虎是最好的财神。他们能解人危难。姜子牙兵困岐山，就是他俩去送粮解急，后被封为力士天官。其它财神则不行。比干没心，好坏人都供他，他没心，有钱谁都给，不分好坏、贫富，给不给他烧香都没用，他没心。连对联都这样写：昔日当朝为宰相，今日人间福禄神。其实他不是真正财神，只是传说中的财神。

赵公明可是武财神。财大气也粗，最爱发火，动不动就动武，敢用钱*人买命。陈九公、韩少师是赵公明徒弟，随师父的，供者不多。关老爷讲义气，有钱肯助人，江湖人多供此神。与其说重财，倒不如说重义。艺人讲义，有饭可同吃，危难可互助。肖升、曹宝则是财神童子，一个叫招财童子，一个叫进宝郎君。画元宝、聚宝盆写招财进宝之字，皆指他二位。肖升有落宝金钱，你用什么宝打他，都能用落宝金钱把对方的宝贝引下来，寓为有钱能买万物。即使赵公明有奇宝二十四颗定海珠，也不例外，一样落，但对鞭却不行了。他收宝不收鞭，好比钱啥宝都买，千万不能买武器，买武器是祸害，能伤人、伤自己。燃灯道人不知定海珠为何宝，待引落后才识是定海珠。燃灯一夸此宝之珍贵，已寻多年，曹宝就慷慨将宝珠给了燃灯，真是大败家子儿，架不住几句好话，多烧香就给宝物。

洪钧老祖共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太上老君，二徒弟元始天尊，三徒弟通天教主。他让三个弟子下山收徒弟，让把有根基的赶紧收上来。因为上天玉皇大帝正需要人。混沌之前，玉皇姓刘；目前刚开天辟地，玉皇姓张，手下缺人。但三个弟子说，眼下现度化，也不能马上成神哪。老祖这才拿出一葫芦仙丹，分给徒弟，共有一万粒，先让大徒弟拿。

太上老君是个懒人，不爱贪事，仅拿了一粒，所以他只有一个徒弟，即玄都法师，就是《列国》中的列子。元始天尊见师兄拿一粒，他没好意思多拿，便拿了十二粒，故收了十二大弟子。其实，他十六个徒弟，拿仙丹前就已经有了两个，一个是南极子，人称南极仙翁，号寿星老；另一个就是奇坏无比的申公豹。用仙丹的十二个乃是：赤精子、广成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灵宝法师、道行天尊、黄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惧留孙。后来又收云中子和姜子牙。

姜子牙本来是最小的徒弟，却为何单让他斩将封神？因为他道行大，比其他十五个高。申公豹是贪狼，好吃又贪，又名饕餮。这种兽多在衙门口雕画，形如狼，足蹬四个元宝，回头望日。这物想吃四不像，四不像说，你饿了，我太小，还不如吃飞熊去。他个儿大，能吃饱。于是这物去找飞熊。飞熊说，吃我还不如吃太阳，我太瘦。这兽乃开天辟地的一种恶兽，会腾云驾雾，他转身就去扑太阳。当飞离太阳还有六万里地的时候，就被晒得化为飞灰了。他阴魂不散，转生申公豹。

飞熊知道得罪饕餮，不能甘休，便赶到玉虚宫去拜老师。元始天尊说他度人不能度牲畜。飞熊不走，跪在门口等着，一跪就是五百年。天尊一看，他还在这儿跪着呢，便把袍袖一抖，你下凡去吧。于是这飞熊便投生到东海岸老姜家。他成飞熊就有一万年大道了，因虎练千年生一角，虎练万年生双翅，得名飞熊。尤其他又在昆仑山受了五百年仙气，这道行就深了，超过所有师兄，这些师兄也就千年、几千年，不如他。这事只有天尊知道。后来定封神榜，才让姜子牙去执行，辅佐武王伐纣，斩将封神，这里三教人都有，按名就位。各教主眼看自己门下徒子徒孙要遭劫，说，不敢泄露天机；不说，又可惜，便在洞门写了一副对联，以点化众门人。

心别洞门，净付黄金三两贯；

身登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天尊拿着封神榜告诉南极子，老祖师发来此榜。他们祖师是洪钧教主，教名是混元教主无量天尊，故道家呼号皆为“无量天尊”，有呼无量佛、无量胜佛，皆不对。各教称呼不一，但不能错。天尊问南极子，可能否掌此榜？南极子老实，说不能。问十二弟子，皆因师兄未掌，便也说不能。最后到姜子牙这儿，天尊生气了，你们都不去，祖师爷之命谁完成？姜子牙只好说，别人不去，那就我去吧！就这样，姜子牙领了封神榜，辅佐大周。这下可气坏了申公豹。论道行，除了南极子，我是老二；论能耐，我比谁都强，除跟师父学，还到碧游宫那儿跟师叔学来不少。他会溜须会拍，又有点儿小聪明，把师叔通天教主弄好了，只不过一时拘面子没接，没想到这便宜让姜子牙拣了去。所以他就不服，就想使坏夺过来，或者说反姜子牙。

姜子牙背着封神榜下山去投周王，申公豹赶上来拦住子牙，问干什么去？子牙说去周营。申公豹让去纣营，子牙不干。申公豹与他打赌，说割头扔在空中，行千里归来，落在项上还能活，并以封神榜打赌。子牙不信，申公豹真的将头割了，扔上天空。其实这是幻术，移头换相，一时三刻就可复原；过了时辰，就流血而死。当头在空中时，来只白鹤，将申之头叼走。申公豹这才急了，招头不回，最后落下还安倒了，面朝后了。子牙这才骑四不像去周营。申公豹不干，跨虎就追，哪知越追越远。原来南极子闭了他的法，使他面朝后，虽看见姜子牙，身倒骑虎却向后追，那还有不越追越远的？

申公豹乃身上的人神，又跳又蹦，到哪儿哪儿反；姜子牙是人皮，这两位都不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内。故姜太公没有位，申公豹也没位，只封申为瞻星换斗送太阳、月亮之神，一天到晚不让他有闲空，只早起月落之后、日出之前有点工夫，此时为辰，这时他才得工夫出去下场臭雾以害人。南极仙翁不在封神之数，十二大弟子到时也不在，奉命去炼九龙神火柱，用来火烧闻太师，故未遭劫，成了大罗金仙。以后被西方佛门要去四位，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剩下八位，为上八洞大罗金仙，自此封了洞门，不介入红尘，不收门徒。

他们在封神榜中经过九曲黄河阵，丢了道行，只好在洞中重新修炼。道教以后就传给南极子为正教主，李长庚为副教主，黄石公为副教主，黄专管散仙，李专管妖仙，南极子专管阐教、截教、三清教，到汉时才统称道教。南极子手下教徒弟八人，为中八仙；吕洞宾教徒弟，为下八仙。

《封神榜》这部神话迷信书也有别扭之处。姜子牙没得道，因为他娶了马氏，破了身，七十二岁老新郎，六十四岁黄花女。后来他转生孙武子，二次拜元始天尊为师，才又练成，下山帮助吴王阖闾去打楚国，遇上大帅章邴，这是对头申公豹转生的。摆阵困孙，被斩后，申不服，又转生庞涓。孙武未修成，还得转生，他云游之下也未找到德行之家，还是他孙家有德，便父投子胎，转生孙膑。孙膑跟鬼谷子学艺，鬼谷子告诫勿再*仇，否则永无完结。但马陵道还是除了庞涓，孙最后也被齐国分尸而死。

庞涓直至明朝，转生济小塘后，才修炼成仙，为下八仙之首。这都是有根有派的迷信传说。这个下八仙是指吕洞宾的徒弟而言，即济小塘、柳仙、苏九公、敫承光、苗庆、韩庆云、陶千、余万，即是《升仙传》一书之主人公。李士元老先生会说此书，他是陈士和的师弟。如今变戏法的都供济小塘。因济小塘用手帕变兔子，闹了严嵩的瓷器店，传下戏法。

孙武子收下八个徒弟，大弟子王禅，二弟子王敖，此书说他们是哥儿俩，这不对。历史上他俩差着辈儿呢。三徒弟黄伯阳、四徒弟黄叔阳，黄伯阳是乐毅之师，乐毅伐齐，与孙膑相交，骂孙父投子胎，孙骂黄伯阳没爹，因伯阳没爹，其母食果二，成胎，生伯阳、叔阳。伯阳成仙助徒乐毅伐齐，与孙膑交手。其实古代许多传说生子不明，什么仙果、石人、脚印等，皆为掩饰之词，实则非私通即强奸，别无他故。都是后来成名了，才编个不凡的父亲，来装点自己。李存孝不也是父亲为石头人成精吗？有钱王八大三辈儿，编啥算啥呗。

《封神榜》中的杨戬，则是人的心眼儿，能随心所欲，有七十二变，八九神功。孙悟空也七十二变，六耳猕猴七十三变，坏人比好人多个心眼儿，有心琢磨怎么坏你。先变者都吃亏，后者可依你而生对策。龙须虎是舌头，会法术，能抓石行风，但打人没准儿。喻其说大话使小钱，能说不能做。

洪钧仙丹，老君拿一，天尊拿十二，剩下的全让通天教主拿走了。他见仙丹太多，一下收不了那么多徒弟，便在山坡一扬，于是天上飞禽，山上野兽，河里鱼、鳖、虾、蟹就全都得道成了气候，致使天下大乱，也被宰了不少，封为星宿。

老君至宝太极图，为阳，是男的；无极图为阴，是女，用太极图卷无极图，为阴阳交合。后有人又编《反封神榜》，盘古道人收八个徒弟与之为敌，里边有个孔宣，不在三教内，后被西方收走。他们抢去封神榜，摆下万象更新金光阵，这八个徒弟为魔家四将、哼哈二将，加余先、孔宣。后来死了六个，只剩孔宣，余先又被收走。了事后，才和泥人，又都成仙佛，准提、接引为西圣之佛，文殊、普贤、慈航成为三大菩萨，惧留孙为佛。西方弥勒佛，大肚子，光膀子，有六个小孩，实为六贼，即为人之眼、耳、鼻、舌、心、欲。一个小孩拿袋的也是弥勒佛，袋叫乾坤袋，小孩是黄眉童子。还有一个长耳定光仙在旁的喜象佛。这三个全是弥勒佛，说法不一，都是惧留孙佛。

燃灯也是佛门的，陆压没庙。三个古佛则是如来、准提、燃灯。西方接引虽是准提师兄，但位没他大，只能接引，站着无位。准提法象孔雀，燃灯为二十四粒定海珠。接引给如来了，开天共有八佛。佛下菩萨，再下尊者、沙弥。如来是八佛之下后成的小佛，最小一等才是和尚。这是中国称呼。

姜子牙打入朝歌，午门一战，八百诸侯反血流飘杵，这喻为人死前的回光返照，即火烧摘星楼。至此，全书才完。

说书人又编一段，姜子牙一挂封神榜，被黑风刮走，一找，是哼哈二将、魔家四兄弟抢去了，他们不是三教人。北极岛有个盘古道人，他收徒各教都有，什么三皇会、白莲教、红莲教等全有，其中有个一炷香道人、红莲圣母、白莲教主，洪锦是红莲圣母之徒。他的旗门阵一摇，分青、红二气，这都有寓意，很难得知真正含义。后来被龙吉公主破了，她是白气，洪为黑气，逃至北海才说合成亲。他们一是金童，一是玉女，有前缘。金童与玉皇女儿有意，玉皇*金童，转为洪锦，玉皇女儿追下凡尘才有此事。这把人间生死、万象全入此书。

《封神榜》开书分两个道子，一是姜子牙下山开篇，到宋异人处，结婚，自立为业，算卦，遇琵琶精而入书，这开得有些温。还有从哪吒闹海开，这整齐，有扣儿，闹完回山又学，直到救黄飞虎入正题。黄飞虎反五关只用一天，书就到西岐。这就一阵接一阵了。

哪吒乾坤圈是天地一圆，眼珠眼眶。混天绫为灵光，该书书柱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姜子牙为书胆，杨戬为跟随，杨头次下山使蔫软枪是软的，心眼儿好使，后来是三尖两刃刀，心学尖了。一老为纣王，一少为武王，男帮为原始天尊之伙，女方为通天教主之徒，男神、女仙。三霄女比闻太师还大一辈，赵公明与三霄是兄妹。通天也有十六个弟子，老大多宝道人，老二金灵圣母，八男徒，八女徒。这纯粹是门内之争。

龙须虎为舌，鼻为李靖，眉为雷震子，黄天化为面，眼睛哪吒，左耳金吒，右耳木吒，土行孙为小便。黄天化属丙灵公，五岳三山，均停得配之面部。

惧留孙为膀胱，故是飞龙山洞。实际是拘留尿。膀胱下是阳物，他徒则土行孙，好色，故娶了媳妇。本书共三个娶妻的，一是姜子牙，一是洪锦，一是他。土行孙娶妻，这有寓意，他善入地，地者坤，坤为女。这里还有一首词：

眼看红轮西坠，

不觉月树东发，

行路君子奔店家，

野鸟林中栖下。

才子苦把书念，

淑女反把灯拿，

满天星斗已齐发，

并定阴阳八卦。

这里含义很深，不解不明白。夜晚住店，念书撤灯，星斗齐发已半夜，是睡觉时候，这都好解。关键末句，怎么并定阴阳八卦？这可有说道。男女脱衣睡觉干什么？男成家前叫离为少男，属阳；女属阴，叫坎为少女，男火，女水。这在八卦中，男离称离中虚，女坎称坎中满。如抽出坎中之--，顶出离中之- -，再将离中之- -，顶入坎中，就是乾坤二卦了（注意：这里有八卦之离、坎、乾、坤的示意符号，因不好表示而忽略，大家可自行琢磨）。乾三连，坤六断了，则为阴阳。土行孙入地，实则阴阳交合。并非迷信之想，而为阴阳之寓。

古时，人对自然不理解，突然起火、日月升降，都不知为何，就迷信有神，便出现了日、月、风、火、雷、雨等神。以后统治者为骗人，就生编个名字。海神叫冯夷，雷神叫逢荣，火神叫祝融，风神叫靳二郎。有了名还不行，得有像呀，编《封神榜》的许仲琳，就编弄出模样来，把雷公弄成尖嘴拙腮的猴脸，手又拿锤拿占的，闪电娘娘则成了小媳妇拿镜子。火神爷就成了三只眼，龙王爷成了龙头人了，蓝脸红胡子，鼻子上还有环儿。这作者是宣传迷信的。从这点上看，比淫书还厉害。直到今天，各庙的神像还都按他写的像塑造呢，流毒多深！

其实他写书是按医学写的，以武王伐纣为题材，写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纣王是老头儿，武王是小孩儿，小孩儿从小就会吃、哭、玩，然后眼睛、耳朵、嘴、鼻子，渐渐知觉有了，也长成了。哪吒是眼睛，金吒左耳，木吒右耳，龙须虎是舌头，鼻子是托塔天王李靖，托个鼻子形的塔，编得都有道理。比如哪吒，世人不孝常有，常以眼瞪父母，哪吒是眼，他不孝，老反李靖，他是四头八臂，意为四通八达。两个风火轮是眼珠及眼毛，轮齿即眼毛。为何叫风火轮？因眼病一是火，爆发火眼；一是风，见风流泪，遇三霄娘娘被金蛟剪去两齿，剩七十齿。眼七十二病就有两样治不好，一是瞳仁散光，二是瘪了。哪吒不孝，最后干脆肉还母，骨还父，我跟你结了。

他师父是太乙真人，为人身之胃，法宝为九龙神火罩。哪吒射死童子，石矶娘娘不让，找上来，认为应该，其实这是小孩儿得了食积（石矶）。这怎办？得用胃火烧化，所以火烧食积，石矶娘娘则完了。

十二大弟子是五脏、六腑外加一大肠头。这已有介绍。元始天尊是脑瓜的泥丸宫，太上老君是脑瓜，大脑为洪钧，小脑为洪蒙。四大天王是四肢，二十八宿是二十八个手指骨。书中一关、一阵、一宝全是一种病。出病必死人，死人后还必有治法。作者倒没想迷信，可后人信得邪乎，真就烧香磕头，上供许愿，连句错话都不敢说。丁正洪先生活着时，讲得最清楚，有根有派的。

比如，十天君摆了十绝阵，有一阵叫红沙阵，燃灯道人打发武王去。为啥？是小孩儿出疹子，去不去都是这病。所以才让哪吒、雷震子保他去。这两个是眼睛及眉毛，故同去，他与肝连，肝属木，故蓝脸；木能生火，故红头发。出了疹子才完。书中就让他困在阵中。

书中有个鲁雄，七十岁了，得罪了费仲、尤浑，便在纣王前奏本，保他去西岐伐武王。鲁雄知是这两个奸臣使坏，但当纣王面要他俩去当参谋，我不好，你们俩也别消停。其实鲁雄是捋出的精，精称雄，费仲、尤浑则是纣王的两个卵子。纣王淘气，这两个肾囊在外面扇风，其实鲁雄是纣王阳物。他们这文官去，本来一个武吉就可对付，而姜子牙偏来个冰冻西岐，其实这就是肾寒，房事后受了凉，这病治不好，扎一针都生紫泡，非疼死不可。要治，得用四两白胡椒、半斤姜捣烂后，冲水喝下即好。纣王与三个妖作乐，得了下寒，就完了。如从医学角度去看，《封神榜》就不迷信了。

闻太师是雷公头，不能死得太早，应先殷洪、殷郊，最后死太师，不然没法上人了。最后死在绝龙岭，孔雀明王佛再出世，孔宣抖五色神光逞威。这以后就万仙阵，一会儿完了。

当时只有七套书传得广，它们是：《大隋唐》、《精忠说岳》、《明英烈》、《杨家将》、《封神榜》、《聊斋志异》、《水浒》。别的书不让说。

瘟黄阵则是流行感冒，加瘟疫，渑池县是霍乱，这是五岳逢七煞。黄河阵是生小孩儿，混元金斗为衣胞，青云剑是*，金蛟剪是腿股，九曲黄河阵喻女子怀胎为九转十成，一个月一转。霍乱是渑池县张奎骑匹宝马带宝刀，一交手，黄飞虎死了，这是闹肚子病，拉完脸就变色，宝刀、宝马是急性霍乱。后来杨戬把马给宰了，变成慢性痢疾了。急性是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十二个小时准完。怎么拿的张奎？请惧留孙烧符，指地成钢，使他遁不了，只好藏在地内，被杨任用眼看到，然后韦陀祭杵砸死他。这是治霍乱，然后用眼找血管，使针一扎，出点血就好。太华山赤精子的阴阳镜就是人的肝，肝病有肝昏迷、肝腹水，阴镜是肝昏迷，阳镜是肝腹水，殷洪死于此镜之下。

翻天印是肺，各大弟子均是本脏之宝，就不再叙述了。

《封神榜》写得太乱，实际一阵就是一病，一破就是一药。十绝阵其实就是围绕小孩儿降生而得的病症。红沙阵是出疹子，另就是抽疯、发火等。九曲黄河阵是妇人生小孩儿，生前产后之灾。金鸡岭则是人的咽喉处，有大小舌头。再下为嗓、食道，则为穿云关。万仙阵则是心。渑池县为胃。哼哈二将则是病重了，连哼带哎呦的。最后三妖（千里眼、顺风耳、邬文化）、七怪全到。眼、耳、邬为肠，七怪是猴、牛、猪、羊、蛇、蜈蚣等，实际为三魂七魄一折腾，人就完了。最后火烧摘星楼，回光返照，人完书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