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亡国公主，此刻我扮成满月楼的舞姬，准备刺*敌国将军。
我不熟练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给他喂了几十杯千秋醉，终于把他灌醉。
然后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对着躺在床上的将军，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还没*过人。
脖子、心脏、腹部……比划了好几个地方，最终，我把匕首放在了将军的下腹处……
01
我差点就把敌国将军谢渊给阉了，如果不是他忽然睁开眼的话。
「想*我？」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擎住我的手腕，深邃的眸光中满是刺骨的寒意。
我吓的浑身一抖，手中的匕首也直直落下，戳中他的下腹处。
「唔……」他闷哼了一声，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我们四目相对，恼羞成怒的他将手从我的手腕挪到我的脖颈，「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喘不过来气的我彻底慌了！
这可是敌国赫赫有名的镇南大将军！
战场上，他以一敌千，手上有着无数人的鲜血，*人不眨眼。
我差点把他给……现在他是真的要取我的命！
可我不想死！
「呜呜呜……」我不争气地呜咽出声，泪水跟不要钱似地往下落。
濒临死亡，自救的话根本来不及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将军，妾身哪敢刺*您，妾身只是……只是太爱慕您了，所以才想把您给……这样以后您就是妾身一人的了。」
「爱慕？」谢渊危险地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也是，我们认识才不过一个时辰，哪能一下子就爱的死去活来。
为了让我的谎言显得更加可信，我接着胡诌，「将军，您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面如冠玉，妾身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深深爱上了您……」
似乎是扛不住我的吹捧，谢渊愕然了一瞬，手上的力度也微松。
见这种方法有戏，我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继续说道：「将军，妾身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样的人，不同于别的官家子弟那般弱不禁风，将军您看起来就很威猛，很有安全感……」
谢渊是真的很帅，剑眉斜飞，眼若寒星，五官棱角分明宛如雕刻，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
只是我能夸的都夸完了，实在是不知道夸什么了。
为了我的小命，咬了咬牙，我一把扑进谢渊的怀里，「将军，我爱慕您，想给您生猴子，生多少个都行！」
02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太过让人震惊，谢渊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我。
砰——
门在此时被踹开，穿着劲装，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奔了进来。
「将军，整个满月楼都……」在看到床上我跟谢渊抱着的场景的时候，白衣少年的话语微顿，「将军，你们这是……」
白衣少年明显有些迟钝，还是黑衣少年比较机灵。
「看不出来吗？将军这是跟人生猴子呢！」说着，黑衣少年拉着白衣少年离开。
砰——
门又被关上。
谢渊这才回过神，他黑着脸一把将我推开，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沉沉开口：「进来！」
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闺房内。
「说！」谢渊一声令下。
白衣少年开口汇报道：「回将军的话，我们搜寻了整个满月楼，三天内来到满月楼的适龄女子只有这一个。」他看向我，「所以，她大概就是离国公主。」
离国，就是不久前刚被谢渊灭掉的国家。
听着白衣少年的话，我的心里一惊。
看来谢渊已经得到消息，离国公主进入了满月楼。
再看谢渊眸色清明，下床时的步履沉稳，半点没有醉酒之意。
所以刚才他不过是装醉，从他出现在我的房间，就是一个陷阱。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乱如麻。
难道我亡国公主的身份这么快就要被发现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
我还没想出什么，黑衣少年已经抬脚向我走来。
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却没想到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摇了摇头，「她不是敌国公主。」
03
「为什么？」白衣少年不解。
闻言，黑衣少年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见过公主头发如枯草吗？」
「没有。」白衣少年摇头。
我看了一眼垂在胸前的发丝，发黄还分叉，确实像枯草。
「你见过公主手上的茧比将军都厚吗？」
「没有。」
我看了看起了一层黄色硬茧的手，尴尬地将手握成拳。
「你见过公主的脚大的跟个船一样吗？」
「没有。」
我：「……」
被狠狠中伤的我将脚缩回被子。
「综上所得……」这一次，黑衣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衣少年打断，「她肯定不是公主！」
「聪明！」
黑衣少年给了白衣少年一个睿智的眼神。
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在心里窃喜。
还没来得及高兴，白衣少年就接着说道：「但是她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妙，那个公主可是敌国皇室唯一遗留下来的血脉，宁可错*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说着，白衣少年就拔剑对我刺来。
眼见着长剑就要刺穿我的心脏，谢渊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算了。」
白衣少年及时收手，看向谢渊。
「他确实不是公主。」说着，谢渊漠然的视线扫向我：「你们见过千里醉和千里香都分不清的公主吗？」
话音落下，谢渊就阔步离开。
黑白少年紧随其后。
我连忙爬起来挂上门栓，然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视线落在桌上的两个酒壶上，我爬过去将酒壶拿了下来，打开盖子闻了闻。
满是刺鼻酒味的那壶还满满当当，散发着清香的那壶却已经见底。
好家伙！原来谢渊之所以这么清醒不是因为他早有预谋，而是因为我喂他的那几十杯酒都是果酒！
我一阵扼腕，捶胸顿足。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免得谢渊真的在我床上出了事儿，那一对黑白少年肯定要*了我。
谢渊活着，我的*也能活久一点。
只是我虽然头发枯黄，手掌粗糙，脚大如船，还分不清千里香和千里醉，可我确实是公主。
04
我是一个流落民间的公主。
老皇帝为了扩张版图四处征战，导致离国动荡不安。
我从小跟着流民们四处流窜，直到新皇登基，才安定下来。
我在刚分到手的土胚房内睡了我人生头一个踏实觉，第二天，离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顾丞相就跪在我面前，说我是公主，要接我回宫。
只是我这个公主还没来得及尊享，就城门被破，大军侵城。
惨叫声不绝于耳，躺在死人堆里装死的我成了离国皇室唯一血脉。
然后被同样没死的顾丞相塞了一个光荣且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复国。
顾丞相不愧是出使过敌国的能臣，他带着我避过重重官兵，来到敌国，将我塞进满月楼，化名：小狸。
我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就是谢渊，我的任务是刺*他，而现在，任务失败。
我刚从真假公主的惊心动魄中缓过来，满月楼的张妈妈就来了。
「你跟将军刚才……」她对着我挤眉弄眼，脸上的脂粉不断往下掉。
「我……」我正纠结该跟张妈妈说我跟将军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说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了的时候，等不及的张妈妈直接掀开了被子。
见床单上干干净净，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将军都进你房间了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咱们满月楼要是都是你这样的，怕是早就关门了。」
张妈妈冷嘲热讽了几句，施施然地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问出了我心里最大的疑惑：「妈妈，千里香跟千里醉是不是取错名字了？不然为什么酒叫千里香，果酒叫千里醉？」
听了我的话，张妈妈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她一副我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开口说道：「酒香浓郁，千里飘香，故为千里香，果香醉人，故为千里醉。这很难理解吗？」
我：「……」这是我丫的没读过书的人能想到的？
临走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妈妈拍了拍脑门，「对了，我答应了顾庸，只留你一天。今晚就算了，明天白天你跟着其他姑娘好好学学勾引男人的本事，明天晚上你可就要接客了。」
丢下这句话，张妈妈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她口中的顾庸就是顾丞相的化名，顾丞相说了，不管任务是否成功，他都会在今晚亥时来接我离开满月楼。
我对顾丞相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所以学习怎么勾引男人？不存在的！
离亥时只剩下一个时辰，我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精致的点心上面。
咽了咽口水，我拿起一块梨花膏就吞进肚子里，结果不小心被干稠的点心糊了嗓子。
「咳咳……」我连忙拿起千里香就往嘴里灌。
美酒入口，带着一股辛辣，辛辣过后，却是难以言喻的芳香，此时此刻，我倒是有些认可这酒千里香的名头了。
以前我当流民的时候，时常饿着肚子，眼下点心美酒就在眼前，我当然要把能吃能喝的都扫个干净。
等我肚子圆鼓鼓地打了个饱嗝，「咚咚！」的敲门声果然响起。
是顾丞相来了！
我晕晕乎乎地给顾丞相开门，「你可算……」我的话在看到来人那张肃*的脸的时候卡壳儿。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来人不是顾丞相，而是谢渊！
05
他先是在我的屋内巡视了一圈，而后将目光落在我惊呆了的脸上，「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随着他深沉的话语落地，我的周身被一阵彻骨的寒意包裹，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怎么会……」我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将军，我就知道您是想跟我生猴子的。」我扯着谢渊的手臂往里走。
不管谢渊为什么去而复返，总归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这次我肯定不会把千里香和千里醉弄混淆。
我准备故技重施，然而我拿起酒瓶的时候，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酒……都被我喝完了！
无法将谢渊灌醉，那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正想着对策，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谢渊的身影都有了重影。
「将军，没酒了，我……我去打酒……」说着，我就拿起酒壶。
然后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我的眼前就一黑，紧接着，「咚！」的一声，我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我再次醒来，已是天亮。
房间内早就没有谢渊的身影，但我额头上的包又提醒着我昨晚谢渊的存在。
「竟然让我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晚上，真是不解风情！」我揉着发酸的手臂站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伸懒腰的动作一顿。
昨晚顾丞相竟然没来！
也就是说，我今晚真的要接客了！
当难民的经历让我不管面对什么环境都能极快的适应，所以梳洗打扮一番后，我认命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那个，梅花姑娘你好，张妈妈让我来找你学习学习。」
肤如凝脂的女人抚了抚头上巨大的梅花，上下扫了我一眼，眼高于顶地开口：「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想勾引男人？做梦！」
我在梅兰竹菊四个满月楼头牌那里都吃了闭门羹。
最终在香香姑娘那里得到了一本秘籍，香香姑娘说，只要看了这本书，男人一定能对我欲罢不能。
我半信半疑地拿着书回房，一打开书，就看到了书上的两个小人……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面红耳赤地合上小人书，我寄希望于顾丞相今天白天能来救我。
然而他没来。
晚上，有稳定客源的姑娘们就在房里接客，像我这种新人，就要在大厅表演才艺，吸引客人。
06
顾丞相给我安排的身份是舞姬，张妈妈便让我献舞。
跟梅花姑娘说的那样，许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的缘故，我前后都不凸起，妖娆的舞服穿在我的身上就像是做法的。
我一上台，就吸引了客人们的目光。
我哪里学过跳舞，不过跳舞的舞我不会，武术的武我倒是会点。
毕竟常年逃难，没几把刷子估计早就升天了。
灵机一动的我让乐师弹奏一曲破阵子，而我抽出舞台上装饰用的剑，随着歌曲耍起了剑舞。
破阵子是战歌，眼下虽然城内一片祥和，但是边境的战争也是百姓们关注的焦点。
一想到百姓们流离失所的场景，我的情绪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悲伤，每一个耍剑的动作都真情流露。
一舞毕，台下的客人们皆泪眼涟涟。
短暂地安静后，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显然，大家都被我的表演给征服了。
我挺了挺胸脯，得意洋洋。
然而下一秒，张妈妈就怒气冲冲地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拽回了我的闺房。
「疼疼疼……」我挣脱开来，护着耳朵，「张妈妈，我表演的不好吗？」
「你表演的好是好，但是祖宗，咱们这里是青楼，就是要把男人迷得颠三倒四地，让男人们为咱们花钱，你那战歌一响，他们都清醒了，我们还挣什么钱？」
我推开窗往楼下一看，果然，客人少了一半。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等待张妈妈的批评。
「你简直要气死我了！」张妈妈愤愤地指着我，连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我了。
她彻底放弃了让我自己拉客，而是直接让我挂牌。
她让我给自己定个价。
「五千两。」
当我说出这个价格的时候，张妈妈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疯了？梅兰竹菊一晚上都才一千两，你凭什么一晚上五千两？」
就凭……我会唱战歌、跳剑舞？
「你……你你你……」
张妈妈彻底被我气跑了，只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把我定价为五千两。
果不其然，我正式挂牌的第一晚，没有客人，业绩为零。
我成了满月楼生意最差的姑娘。
07
不过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我倒不是故作清高，而是无论如何，我也算个公主，我怕我真的接客了，顾丞相出现后会接受不了。
离国顾丞相以清高有气节著称，要是他一个想不开自刎了，那我可罪过大了。
是夜，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下总该是顾丞相了吧？
心情激动的我连忙打开房门，视线中，又是谢渊那张俊脸。
我：「……」
嘴角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我正准备说点什么，谢渊的身子却忽然前倾，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差点摔倒，得亏我身手好，力气还大。
我勉强稳住了身子。
「将军，将军？」我对着谢渊轻唤着。
他没有回应。
我费力地将谢渊拖进屋，放在床上，擦汗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上竟然全是鲜红的血。
而这血，自然是谢渊的。
我连忙查看谢渊的情况，这才发现，谢渊的脸色和唇色都白的吓人。
他受了很重的伤，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我床上的锦被。
虽说早就见过了人死亡，可当对方就躺在我的床上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慌。
谢渊的身份敏感，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人，就按照我以前急救的方法，拿了桌子上的酒，准备先给他的伤口消毒。
拿着千里香走到床边的时候，我的视线落在谢渊痛苦紧皱的眉头上面，一顿。
谢渊受伤了，如果我现在给他补一刀的话，岂不是就完成任务了？
心，开始狂跳不止，我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对着谢渊身上的伤口狠狠刺去——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染红了我的脸。
08
我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没入谢渊腰上的伤口，却在此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事实上，昨夜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谢渊。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前。
那时我生病了，发了高烧，被流民的大部队抛下，还遇到了清缴敌国流民的谢渊。
我本以为会死于谢渊的剑下，可他不仅没有*我，还丢给我了几个馒头还有一壶水，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想着，我的牙关紧咬，内心格外挣扎。
到底，我还是狠不下心，手中的匕首忽然停止深入，转而狠狠一挖，埋在谢渊身体里的箭头就被剜了出来。
然后我快速用酒精清洗伤口，将床单撕成一个个布条，给他包扎。
做完这一切，我满头大汗。
我心绪复杂地看着谢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这一次，这一次就算是我还你的，再有下次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了你！
谢渊的伤势很重，能不能熬过去都不一定，夜里，他起了高烧，我本打算不管，可……
我认命地起身，用水给他降温。
终于，烧退了，而我也彻底累瘫了。
我是被谢渊起床的动静弄醒的，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就见谢渊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连忙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谢渊的语气比之前温和了那么一点点。
「将军，您占了我一晚上，别忘了给钱。」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个，谢渊瞬间黑脸，他一把甩开我的手，阔步往外走去。
我不死心地喊出声：「将军，您该不会是想白嫖吧？」
磨了磨牙，再开口时，谢渊的语气中有些想掐死我的冲动，「放心，我会给钱。」
「谢谢将军，五千两哦~」
「就你？五千两？呵！」冷笑了一声，谢渊大步离开。
「我怎么就不能五千两了？」我愤愤地对着谢渊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不过很快，我就不生气了。
谢渊不愧是将军，一言既出，八马难追。
张妈妈再次来找我的时候，脸都快笑成菊花了，「不愧是我看好的苗子，五千两将军都为你花了！依我看，五千两都少了，当初就该给你定一万两一晚！」
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妈妈，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怼张妈妈的话被她自然而然地忽略，她扫了眼凌乱破碎的床以及床上的血迹，激动不已的她大手一挥：「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满月楼排名第一的头牌！」
09
我真的被张妈妈提价了。
一万两银子一晚。
听丫鬟说，这个价格，放眼整个京城，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在我晋升排名的第一晚，业绩又挂了零蛋。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业绩不好的姑娘们在楼下表演。
环肥燕瘦、琴棋书画，要啥有啥。
啧啧啧……
我不花钱就享受到了来满月楼消费的男人们的快乐，真爽！
「砰砰砰……」敲门声又响起了。
我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秀眉微蹙，有些烦。
该不会又是谢渊吧？
看来他是真的想死在我手里。
我不想开门，可敲门声一直这么响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况且，他还是赵国的护国大将军。
烦躁地将手里的瓜子扔回盘子里，我温吞地走到门前。
房门打开，门外却空空如也。
是看我许久不开门，所以走人了吗？
我将头伸出门外四下望了望，就在右边的走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顾丞相！
他终于来了。
心里一喜，我下意识地就准备把顾丞相喊回来，然而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顾丞相右转进了别人的闺房。
心下疑惑，我便走了出去，在顾丞相所在的房门门外站定。
只见门外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张芳芳。
张芳芳是张妈妈的闺名。
这大晚上的，顾丞相来找张妈妈做什么？是要跟张妈妈说要带我走的事情吗？
对着手指哈了口气，我将手指在门窗糊的纸上戳了一个洞，从洞里偷偷往里面看。
「庸庸，你可算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呢！」不同于平日里对待姑娘们的时候的苛刻，此时，张妈妈掐着嗓子，声音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张妈妈那张被脂粉糊的白到不正常的脸笑的满脸都是褶子，我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一阵恶寒。
「我也想你。」顾丞相回道。
「那不然我们……」张妈妈说着，就要拉着顾丞相往床榻上走。
顾丞相却站在原地未动，「我让你安置的小狸呢？还好吗？」
「好着呢！你的人我肯定好生照顾着。」
我：「……」
难不成之前我接不到客，张妈妈要吃了我的表情是我眼花？
「那……」顾丞相还想说些什么，张妈妈已经没了耐心，「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事情咱们改天再说。」
张妈妈拽着顾丞相往里面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顾丞相一向笔直的脊背都恍若弯了不少。
我原本还纳闷顾丞相是怎么把我放进满月楼的，现在看着不情不愿地被张妈妈拽着往里面走的顾丞相，我心里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不愧是离国首辅，顾丞相还真是舍身为国，舍身为民。
在心里为顾丞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又凑近了点，想要看仔细。
「你在看什么？」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
「我在看……」说着，意识到了什么，我浑身一凛，话语顿住。
这声音……是谢渊的！
10
我连忙回过头，果然就对上了谢渊深邃的眸子。
我戳的洞很小，他应该没有看见里面的动静吧？
别人我不清楚，但是曾经顾丞相出使过赵国，谢渊指不定就认识顾丞相。
要是谢渊发现了顾丞相的存在，那顾丞相肯定就要凉凉了，顾丞相都没了，离我凉凉也不远了。
我忽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为了保住我的项上人头，我开口胡诌，「我就喜欢看别人行闺房之乐，不行吗？」
「呵！」谢渊冷哼了一声，「与其看别人的，不如自己试试？」
「什……什么意思？」
我还没明白谢渊的意思，身子陡然悬空。
谢渊一把抱起我，往我的房间走去。
我被他丢在床上，他就开始宽衣解带。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缩在墙角，用被子盖住自己。
谢渊的眉头轻拧，「青楼的舞姬做出这种姿态，不奇怪吗？还有，之前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给我生猴子的吗？」
他的话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难不成谢渊看出什么了？
心里害怕，我的面上却不显，「我虽为青楼女子，但是我也是第一次，将军……将军那么威猛，要温柔点对我才行。」
说着，我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为了保住我的小命，这贞操，我不要了！
然而谢渊却并没有碰我。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就见谢渊的上衣已经尽数脱掉，我看到了他光滑的肌肤，宽阔的胸膛，还有他结实的腹肌……
咕咚——
是我咽口水的声音。
我看痴了。
我本以为一身戎装的谢渊已经很帅了，没想到不穿衣服的谢渊更帅！
我正沉迷于谢渊的美色，忽然，我的怀中一重。
谢渊将一个药瓶丢到我怀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上药？」
「哈？」我有些懵，「所以你是让我给你上药，而不是……」
「废话！本将军眼睛没问题！满月楼的花魁这么多，怎么也轮不到你。」
？？？
我愤愤地打开包袱，拿出金疮药，一股脑地洒在谢渊腹部的伤口上面。
见他痛的牙关紧咬，浑身冒冷汗，我心气才顺了一点。
然后我干脆利落的给他包扎。
「你一个青楼女子，包扎的手法怎么如此熟练？」
漫不经心的话透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好家伙，我好心好意地给谢渊包扎，他竟然还怀疑我，试探我。
这能忍吗？
不能！
「熟练吗？」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给纱布打结的时候，我故意掌握不住力度，狠狠一拉！
「唔……」伤口猛地受力，谢渊闷哼了一声。
我连忙故作惊慌，跪在地上给谢渊磕头，「将军，妾身不是故意的，将军可千万别*我！」
11
我虽然看不到谢渊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拳头握紧的咯嘣声。
这下，我是真的怕了。
谢渊手底下那么多条人命，肯定不介意多我一条。
我准备说点什么找补一下，「那个，将军……」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渊已经穿上衣服阔步往外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不*我就行。
然而在他即将走出去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你刚想说什么？」
我刚想说什么？忘了！
「那个，将军，我是想说，天色这么晚了，您不留下吗？只要一万两。」
「一万两？」谢渊的脸上流露出丝丝诧异，而后那诧异转变为嘲讽，「与其在你身上花一万两，我还不如去隔壁。」
话音落下，谢渊阔步离开。
紧接着，我听到隔壁梅花姑娘的房间门响了。
所以谢渊真的去了隔壁？
好气！
不对，我有什么好气的？我才不气。
我躺在床上深呼吸，想着顾丞相跟张妈妈……那啥了之后，总该来接我了。
我收拾了包袱躺在床上等待，终于，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果然是顾丞相！
「丞相，你终于来接我了！」我背上我的小包袱，就准备跟顾丞相离开。
然而顾丞相却挡在了我的面前，「公主，您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之前你明明说过，不管我刺*谢渊有没有成功，你都带我走……」
「是，我是说过，可是现在发生了一些意外，公主，目前呆在满月楼，对您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况且……」
「况且什么？」我的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况且我听张妈妈说了，将军已经多次来你的房间，公主，这么好的刺*谢渊的机会，您不能错过！」
顾丞相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沉，「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没做想过刺*谢渊呢？」
我的话音落下，就见顾丞相的眼中多了一些我看不到的深意，「公主，您……」
「我开玩笑的。」我开口打断顾丞相的话，「丞相放心，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顾丞相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等公主刺*完谢渊，我就让人来接您。」
「好的。」
顾丞相离开后，我抱着我装满了瓜子点心的包袱打开后窗往外面看了看。
外面就是热闹的街道，可惜，楼层很高，跳下去的话不死也得残。
我放弃了逃跑的心思，重新躺回床上。
隔壁房间不断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我用枕头蒙住头，那声音却还是不断传来。
烦躁不已的我一把将枕头砸在床尾。
我就不应该帮谢渊包扎，就应该让他流血而亡，也好过他吵的我睡不着觉。
12
那声音直到半夜才歇。
这一晚，我没睡好。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隔壁，梅花姑娘同时打开门。
不同于我的憔悴，梅花姑娘满脸红润。
「呦！这不是咱们满月楼的头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呢！」
我耷拉着眼睛，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多亏了你跟将军昨晚的努力。」
精神不济的我无心跟梅花姑娘争执，我明明只是说了实话，可是梅花姑娘的情绪却变得十分激动。
转瞬间，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你你你……整个满月楼都知道，将军只去过你的房间，你何故要这么羞辱我！」
将军只进过我的房？
「那昨晚……」我的话未说完，就见梅花姑娘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秃顶且顶着大肚子的老头。
看到他，梅花姑娘也顾不得哭了，她迎上去，手绢一甩，拂过胖老头儿的脸，「王员外，有时间可一定要再来看梅花啊！」
「那是自然。」
将王员外送走之后，梅花姑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回房。
不管是顾丞相跟张妈妈，还是王员外跟梅花姑娘，这组合都相当辣眼。
只是得知昨晚在梅花姑娘房里的不是谢渊，我连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虽说我成了头牌，可是张妈妈并没有给我安排丫鬟，我自己去后院打饭。
我端了饭蹲在丫鬟小厮们中间，听着他们小声说着八卦。
比如一向脾气不好的张妈妈今天态度温和了不少，比如哪个姑娘抢了哪个姑娘的客人，还有哪个大人的妻子来满月楼捉奸来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儿，直到八卦烧到我身上。
「我堂哥在衙门当差，我听他说，离国的亡国公主没死，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就藏在咱们满月楼。现在咱们满月楼里有不少官府的眼线呢！」
一听这话，我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环顾四周，觉得每个人都像朝廷派来的人。
「公主应该养的很娇贵，肯定不会当下人，再说了，最近也没有新招的下人，所以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的话，公主肯定就是某个姑娘。」
「那你们觉得，是哪个姑娘？」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觉得像香香姑娘，她真的好香好温柔。」
「嗯……我觉得像月月姑娘，清冷如弯月，才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气质。」
「我倒是觉得，像百合姑娘。」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发表着看法。
虽说我害怕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但是没一个人猜是我，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丢丢不得劲儿。
于是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我倒是觉得像小狸姑娘，她……」
13
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不可能！你是没看到她之前表演跳舞，那肢体僵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表演僵尸舞呢！」
「就是，她走路那步伐，比我一个男人还豪迈。」
「这算什么！」平常负责给我打扫房间的丫鬟发话了，「你们是没看到她那睡姿，四仰八叉的，还打呼呢！」
她的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反正谁是公主，就她不可能，咱们楼里的丫鬟都比她体态好，也不知道将军怎么就选了她。」
「你们想想，将军他天天在战场上打打**的，指不定因此就喜欢一些重口味的东西。」
重口味？我？？？
手里的白面馒头忽然就不香了。
「你们说了这么久，就没人发现，我就是小狸吗？」
饿了那么多年肚子，我当然不可能浪费粮食。
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中，我将馒头塞进怀里，气呼呼地回房。
基于大家对我的『认可』，我觉得短时间内，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冤大头花一万两银子来买我一夜。
是在我来到满月楼的第七日，张妈妈殷勤地带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人来到我的房间。
男人的面容清俊，面色如玉，帅气逼人。
妥妥的小白脸风格，深受我喜爱。
「这是上官大人上官瑞，小狸，你可要好好伺候。」
「好嘞！」我脸上的笑容比张妈妈的还要灿烂。
一把将张妈妈推了出去，然后我拉着上官大人来到桌前坐下，给他倒了杯千里香，「大人，漫漫长夜，妾身陪您喝一杯好不好呀？」
上官瑞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好。」
又是谢渊！
此时，他一身戎装，应该刚操练完士兵，看起来气势汹汹。
哪像面前的上官大人，温润如玉，看起来纯良无害。
「您虽然贵为将军，却也不能仗势欺人，今晚，我是上官大人的。」我表达着不满。
谢渊看都不看我，他坐在上官瑞的对面，薄唇微启，「锦衣卫最近这么闲吗？办案都办到青楼了。」
「那也比不上谢将军，不打仗了日日来这青楼醉生梦死。」上官大人温润的面上浮现出凌厉。
我的心一揪。
再看面前的上官大人，他身上衣服，似乎是飞鱼服？
要知道，锦衣卫可是直属皇帝管辖，也就是说，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怀疑我的身份。
吓了一跳的我连忙拉开跟上官大人的距离，转而依偎在谢渊的身边。
「将军，您要是再晚来一点，妾身，妾身的清白就要不在了，呜呜呜……」我做作地伏在谢渊的肩头流眼泪。
14
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上官大人的脸色铁青。
「你一青楼女子，何来的清白？况且，今晚我可是花了钱的，就算是接客，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可是……谢将军昨夜就交了定金呢！」我扯着谎，心里却很慌，要是谢渊不配合我出演，那我就凉凉了。
好在，谢渊没有否认，反而点了点头，对着上官大人开口：「按照先来后到的话，今晚好像是我的。」他对着上官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官大人绿着脸离开。
我感激地给谢渊斟了一杯酒，就听门外，上官大人咬牙切齿地开口：「全体锦衣卫注意，封锁满月楼，明日一早给每位姑娘验身。」
「为什么要验身？」我下意识地问谢渊。
抿了口千里香，谢渊回道：「朝廷得到消息，离国皇室的身上都有个月牙形状的胎记，只要验身，就知道到底谁是离国公主了。」
谢渊的话让我斟酒的动作一顿。
这是真的，我就是靠着这个胎记被离国皇室找回的。
如果不想办法毁掉这个胎记，明天我就要落入锦衣卫的手里了。
两国交恶多年，我被抓住的后果肯定是被大卸八块。
可我不想死！
我要怎么样才能度过这一关呢？
我努力想着，忽然，脑海中火光四射，我将目光落在了谢渊的身上。
「将军，我再给您添酒。」
跟最开始刺*谢渊的那一晚一样，我不断给他灌酒，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没有弄混千里香和千里醉，所以谢渊是真的醉了。
我没有趁此机会刺*他，而是先脱光自己，然后去脱谢渊的。
他的衣服真的很难脱，我费了老大的力气都没脱掉。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原本『醉倒』的谢渊陡然睁开眼睛，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他一边狂吻我，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这一晚，我不受控制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满月楼，而且……足足响了一夜！
谢渊太可怕了！
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他的身上仿佛有着无尽的力气，怎么都用不光。
等到天亮后，他跟没事儿人一样，利落地穿衣离开，我却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还是张妈妈派了两个丫鬟，来架着我去排队验身。
前面的姑娘一个又一个的证明了清白，轮到我的时候，验身的婆子遇到了难题。
我浑身都是青紫的痕迹，根本看不到有没有胎记。
被暂定为嫌疑对象的我瘫坐在椅子上。
上官大人昨夜在满月楼呆了一夜，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到我，他的脸色就难看不已。
等到所有姑娘都验完身后，上官瑞看向我，他眯了眯眼，白玉的面容多了几分阴鹜，「该不会你是故意勾引谢渊，想用吻痕来掩盖你身上的胎记吧？」
15
不愧是锦衣卫的首领，上官瑞一语中的。
这就是我的目的，既然不能弄掉纹身，那我就用遮盖的方式混淆视听。
不过事关我的小命，我可不能轻易露出破绽。
我故作不屑地白了上官瑞一眼，「上官大人这是没能抢过谢将军，所以恼羞成怒，给我扣罪人的帽子？」
「你……」上官瑞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嫌犯给我带走！」
「是！」有锦衣卫应声后，就准备来抓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上官瑞竟然这么小心眼，眼见着就要被抓起来，我开始慌了。
「那个，咱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我对着上官瑞露出讨好的笑，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准备离开。
在此时，有一个锦衣卫匆匆赶来，在上官瑞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只见上官瑞皱了皱眉，他给了抓住我的人一个手势，那人就松开我，而后，所有锦衣卫全部撤离满月楼。
呼——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管他们为何离开，看样子，我又躲过了一劫。
我刚被丫鬟们架着重新躺回床上，张妈妈就来告诉了我一个『喜讯』。
「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头牌，小狸，上官大人可是把你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包了。」
一天一万两，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两？？？
「张妈妈，锦衣卫都这么有钱吗？上官大人抄别人家的时候，该不会把别人家的金库抄到自己家了吧？」
我的话一出，张妈妈的就板了脸，「你可快快闭嘴吧！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妈妈对我百般叮咛，让我以后一定要注意言辞。
毕竟很多时候，祸从口出。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开口说道：「张妈妈，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顾……庸。」我不确定张妈妈跟顾丞相到底是什么关系，对于顾丞相和我的身份，她又知道多少。
「我也想联系他，可我也要联系得上啊！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找我。」说完这句话，张妈妈就离开了。
我的手无意识地握紧茶杯。
我的心里很乱。
顾丞相之前既然知道我跟谢渊有了关联，就说明，他在客栈里安置的有眼线。
他让我呆在满月楼的目的是刺*谢渊，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被上官瑞包了，不可能接触到谢渊。
顾丞相总不能让我再委身于上官瑞吧？
犹记得一开始，顾丞相说过，我是公主，身份尊贵，他会努力保我清白，护我周全。
可我等了几天，他都没来，反而我等来了上官瑞。
16
他花重金包下我的目的显然不是因为馋我身子，而是为了验证我到底是不是离国公主。
所以他一进来，就要撕我衣服。
我连忙双手护在胸前，防备地看着上官瑞，「上官大人，我的人和我的心，都已经是谢将军的了，我宁死不从。」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他的手伸过来，我根本反抗不了。
「撕拉！」一声，我的外衫被撕碎，后背大片肌肤展露在上官瑞的眼前。
看着我身上的春光，上官瑞却气的磨了磨牙。
而我的眸光闪烁，眼中有几分得逞。
上官瑞故意等了几天才来，就是想着我身上谢渊留下的吻痕应该消了，可惜，我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又给自己画了全身妆容。
然后我含羞带怯地说道：「都怪将军太猛了，今天上官大人怕是又看不到想看的了。」
「该死的！」上官瑞气的咬碎了一口牙，「不急，还有二十几天，我就不信你身上的痕迹永远都不消！」
确实，要是下一次上官瑞来，我身上的痕迹还没消的话，他肯定知道是我动了什么手脚，到时候我就要被他就地正法了。
可能是临近死亡，我的胆子越发大了，我对着上官瑞的背影嘴瓢道：「上官大人，您看起来就不如谢将军威猛，今生今世，我只爱慕谢将军一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上官瑞比我想的还要经不起激，我的话一出，忍无可忍的他抽出手中的绣春刀向我走来。
他对着我直接挥刀。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听「铮——」的一声，我睁开眼，就见谢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他用长剑挑开了上官瑞的绣春刀。
「谢大将军，即使您是护国大将军，也不应该干扰锦衣卫办案！」
「呵！」谢渊冷笑了一声，「我还没问上官大人办案为何办到我的人身上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在昨日，已纳小狸为妾。」谢渊说着，拿出我的卖身契，丢在上官瑞的面前。
见此，上官瑞的表情僵住，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堂堂护国大将军，竟然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那又如何？」话音落下，谢渊一把抱起我，往外走去。
谢渊的怀抱很宽厚，很有安全感，我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精致的下颌线。
「你真的纳我为妾了？」我有些不可置信。
「你今生今世都只爱慕我一人，我若是不纳了你，怎对得起你对我的深情。」
17
咳咳……
所以我刚才用来气上官瑞的话都被谢渊听到了。
我羞红着脸，不知所措。
直到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此时，我被谢渊搂着，坐在他的马背上。
马儿漫步，穿梭在京城的街道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赵国京城的景象。
入目是各种好玩的物件，各种好吃的美食，百姓皆脸颊圆润，穿着打扮得体。
在离国的时候，沉重的赋税让每个百姓都苦不堪言，人人怨声载道。而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才是皇室应该给百姓的。
随着谢渊的出现，百姓们都看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满满都是尊敬。
「谢将军，吃饭了吗？刚出炉的包子带一点。」
「这是我亲自喂的老母鸡，谢将军可一定要收下。」
「谢将军，我亲手做的点心，您尝尝。」
「……」
谢渊正在骑马，根被没有手收，百姓们便把东西往我怀里塞。
怕东西掉在地上，我只能抱住，结果就是我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百姓们这才注意到我，他们打趣道：「将军这是有心仪之人了？」
「嗯。」谢渊点了点头。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直到谢渊带着我走远了，我依然能隐隐听到身后百姓们的声音，「也不知道将军看上的是哪家的千金……」
这话让我有些心虚，要是他们知道我是个青楼女子，还是亡国公主，怕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我被谢渊带到了将军府住下。
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小院，安排了几个贴身丫鬟，我每天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睡睡，以及每天晚上伺候好谢渊。
只是谢渊真的太猛了，我每天都被折磨地下不了床。
白天我睡醒之后，丫鬟们会陪我聊天解闷。
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谢渊。
说谢渊有多么的帅气，在战场有多么厉害，还说谢渊是个仁慈的将军。
「为何这么说？」我好奇地问道。
「他只灭了离国皇室，离国的百姓们都被安顿的好好的，以后离国归为赵国，现在将军还让朝廷官员捐款，安抚离国流民呢！」
我一直都想问谢渊怎么处置离国的百姓，只是怕暴露我的身份，所以忍着没问。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怀天下！
这天，谢渊去上朝了，将军府的下人来告诉我，外面有个小孩来找我。
我走出将军府，就看到了小石头。
小石头才六岁，是我之前当流民的时候遇到的，对于我来说，小石头就像是我弟弟一般。
我把他带进将军府，把我近几日吃到的好吃的点心都堆在他的面前。
小石头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他吃的肚子鼓鼓，再也吃不下的时候，他打了个饱嗝，趁着四下无人，对我说道：「姐姐，顾丞相让你刺*谢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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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高照，我却觉得冷飕飕的。
「小石头，你是怎么来到赵国的？」我问他。
前几日，顾丞相让人找到我，说能带我找姐姐，我就来了。
那在此之前，你跟大家过的怎么样？赵国的军队有没有对你们赶尽*绝？
「没有。」小石头疯狂摇头，「他们不仅没有伤害我们，反而告诉我们，以后我们都是离国的百姓，他们给我们吃的喝的，给我们免除了三年的赋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那么开心。」
小石头的话印证了丫鬟们跟我说的话。
谢渊确实是个好将军！
「那你觉得，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在离国的时候好？」
「当然是现在好。」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谢渊？」
「这……」
小石头说不出话，我摸了摸他的头，也没再开口。
这一晚，我主动跟谢渊提出想陪小石头，他没有拒绝。
夜深人静，小石头睡的很香，我却辗转难测。
我在等一个人。
如果我没猜错，将军府应该也有顾丞相的眼线，白天我对小石头说的话，是故意说给顾丞相听的。
果然，没多久，我的耳边响起顾丞相的声音，「公主。」
我坐起身来，此时的顾承雄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将军府戒备森严，能潜入将军府，他很厉害。
「公主，我仔细想了想，直接动手刺*对您来说或许有些难度。」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毒药，你把这让谢渊服下，他必死无疑。」
我没接，「顾丞相，谢渊死了的话，我怎么办？」
「微臣自然会让人来接公主。」
「可我身在将军府，顾丞相自身都难保，如何保我？」
「这……」顾丞相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我沉沉地注视着顾丞相，「不管是在满月楼，还是在将军府，丞相大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带我走吧？在顾丞相的复国大业中，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跟谢渊以命抵命的棋子。」
被我的话戳中内心，顾丞相恼羞成怒，「是又如何？您身为公主，为国牺牲有何不可？」
「可我不愿意，我当流民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活着，如今我在将军府吃好喝好，我凭什么要去冒这个险？」
「你……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假意答应我，要刺*谢渊复国的？」
「一开始是真的，毕竟我也希望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在赵国的管辖之下，百姓们安居乐业，丞相为何执意要复国？依我看，离国没了正好……」
「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你根本不配当离国的公主。」
我摊了摊手，「正好，这离国公主，我也不稀罕。」
顾丞相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一把抓起我旁边的小石头，「公主，若是您不刺*谢渊，小石头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这就是他把小石头接到这里的目的。
为了威胁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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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言语太过洒脱，顾丞相先是震惊，而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果然就见手里提着的根本不是小石头，而是穿着小石头衣服的抱枕。
「小石头已经被我安置在别处了，不仅如此，我还让人去通知了谢渊，顾丞相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呵！我倒是小瞧了公主，只是公主，就算你不*谢渊，等谢渊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还会留你吗？」
我的眸光暗了暗，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在顾丞相离开的时候，我再次开口劝道：「顾丞相，放弃复国吧！」
顾丞相刚走，谢渊就来了。
「下人说你受到了惊吓，怎么了？」
我一把扑进谢渊的怀里，「我……就是半夜看不到你人，我害怕……」
周身的肃穆转化为柔情，谢渊将我按在了床榻上……
顾丞相没有听我的劝告。
谢渊遭遇了刺*，不过这次刺*没能伤到谢渊，不过谢渊也损失了两个得力干将。
接下来，谢渊便忙着追缴顾丞相等人。
终于在半个月之后，谢渊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消息：离国余党已尽数剿灭。
不止如此，他还带回了一幅画，画上画的是我的面容，右下角标注着：离国公主。
顾丞相这是死也要坑我一把。
我瘫坐在地上，「将军，我确实是离国公主，要*要剐，将军请便。」没想到如此怕死的我有一天也能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
然而谢渊却将我抱了起来，「地上凉。」语气里盛着温柔。
我有些懵，「你不*我吗？」
闻言，谢渊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二十年前，赵国的平安公主嫁入离国，产下一子后，难产而亡，她生下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你的意思是……」
谢渊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平安公主的寝殿至今存在，里面挂着她的画像，跟你长的一模一样，我早前就见过。」
「所以，从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我是离国公主。」
「不错。」谢渊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揭穿我？」
「你觉得呢？」谢渊看着我的眸中染上了*，他低头，吻住了我。
接下来的很多年，将军府都没有进新人。
谢渊说要给我换个身份，好立我为妻。
我觉得有点麻烦，就拒绝了，毕竟，我虽为妾，将军未有妻。
作者：小甜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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