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虎正在撑持不住,后面来了一个云梦谈。原来云梦谈回到丐帮之后,便带了四大护法,紧急巡查各地堂口以防不测。李思铭的提醒果然不错,北丐帮各大堂口也的确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挑衅和*扰,不过好在北丐帮防备森严,帮中高手众多,云梦谈虽不在帮中理事,有赖帮中弟子戮力同心,又提前得了李思铭的警示,所以并没有招致多大的损失。他巡查完毕带着四大护法赶来泰山赴会,已是晚了一天有多,等他赶到玉皇顶时,上阳宫前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在天山的日子里,云梦谈和叔孙虎最为相得,两人虽只相处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到,彼此之间却都已将对方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从一线天上来,正好遇见叔孙虎正被独孤妖魔迫得步步后退,当下不及细想,带着四大护法,将叔孙虎替了下来。
叔孙虎累得汗如雨下,面色潮红,身体上下却又如坠冰窟,冷得簌簌发抖。云梦谈暗暗心惊道:“这灰衣汉子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功?”原来他与独孤三魔相见,乃是在大雪山金顶神宫的一个傍晚,独孤三魔他只是浅浅地打了几个照面,并不知他们练有号称古往今来邪派第一神功的“腐骨神掌”,当下吩咐四大护法护住叔孙虎,向前迎着独孤妖魔。
云梦谈的金刚掌法刚猛无俦,乃是正派之中少见的一门大开大阖的外门掌法。他自幼随师练功,已将金刚掌法练到了举重若轻的高明境界。独孤妖魔横杖一挥,拐杖化做一圈乌光,一招“八方风雨会中州”,但听他拐杖带着隐隐风雷之声,拐杖抖处,却似有几十上百根拐杖同时向云梦谈袭来,云梦谈前后路登时都被他一根拐杖牢牢封住!
独孤妖魔使出了*手绝招,但云梦谈也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在独孤妖魔层层叠叠的杖影将他牢牢罩住之际,云梦谈忽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子倏地冲天飞起,单掌一按独孤妖魔的杖头,又再飞起三四丈高,正好将独孤妖魔的*手绝招避开,一声大喝,头下脚上猛扑下来,砰地一声,独孤妖魔趔趔趄趄退出六七步远,而云梦谈也是身躯摇摇晃晃,犹如醉酒一般!就在这须臾之间,两大高手,胜负已分。云梦谈虎口渗出缕缕血丝,独孤妖魔也象是个斗败了的公鸡,头上冒出了腾腾白气!
原来在这瞬间,云梦谈金刚掌力运到极致拍开了独孤妖魔的拐杖,但独孤妖魔拐杖上传来的阴寒之气,也已渗进了云梦谈体内,若按两人比武,独孤妖魔护身的阴寒之气被云梦谈一掌震散,云梦谈是稍稍胜了他几分,但独孤妖魔的阴寒内力透入云梦谈体内,令他真气流转凝滞,一时间他却也不能再次使用如此刚猛的掌力了。
独孤妖魔发出阵阵狞笑,一步一步,逼上前来。但见他每一步踏下,就在地上留下一个深达寸许的脚印,煞是惊人。上阳宫乃是历代皇帝封禅泰山的驻跸之所,门前广场,都以泰山特产的大青石铺就,独孤妖魔每走一步都能将坚硬无比的青石踏出一个深达寸许的足印,可见他正在凝聚全身的功力,作最后的垂死一搏了!但云梦谈真气只要稍稍一松,阴寒冷气便透入脏腑两分,此刻已是无暇分身,来全力对付独孤妖魔了!
正在如此危急之时,宇文拓飞身赶到。他被唐家二老带来的党羽缠住一时不能分身,眼看云梦谈与叔孙虎先后败阵,手上天狼剑猛地发出凌厉之极的剑招,将唐家二老带来的党羽*散,赶在独孤妖魔迫近云梦谈与叔孙虎之前,凌空一剑,猛然刺到了独孤妖魔的背心!
独孤妖魔拼尽全身之力,练成的腐骨神掌内力只剩了三成不到,但宇文拓一剑刺中他背心,却发出了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宇文拓心知有异,急忙撤剑收招,独孤妖魔已是猛然转身,拐杖势夹风雷,毒蛇般倏地指到了宇文拓前心,但见杖影如山,剑气纵横,宇文拓的天狼剑片刻之间叮叮当当已和他的拐杖连碰了十三四次!
两湖剑派四大弟子中以宇文拓武功最高,练武的天赋远在三位师兄之上,内力也最精纯。他艺成出师之后遍游江湖,撷众家之所长另辟蹊径,与师门的两湖剑法融合一处,练成了一套流云剑法。他已知独孤妖魔的腐骨神掌阴寒冷气能做到隔物传功,闪电般地剑杖相交,剑尖往往也是点到即收,加上他内力精纯还在云梦谈与叔孙虎之上,独孤妖魔拐杖上传来的冷气虽也有几分能透进他的身体,但独孤妖魔也因此用尽了最后的几分内力,只听宇文拓大喝一声,剑光倏展,独孤妖魔大吼一声,扑地摔倒,浑身抽搐,就在这须臾之间,他已被宇文拓连刺了八剑,全身筋脉尽断,变成了一个血葫芦,眼见得是不活了!
三大高手转眼皆伤,才好不容易将独孤妖魔打倒,宇文拓心神未定,只听丐帮四大护法之一的刑堂护法叫了一声“小心!”眼前一花,两人已是同时来到,一人人从地上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独孤妖魔,另外一人则是吼声如雷,连环运掌,猛扑上来!
好个宇文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足尖着地一点,借着一点之力飞身倒纵开丈许,那人掌力打空,砰的一声沙飞石走,煞是惊人。
来的两人正是独孤妖魔的两个弟弟独孤妖怪和独孤妖精,上阳宫广场上人头攒动,独孤妖魔与他两个弟弟一朝分开。独孤妖精碰上了刚刚将唐金梁*掉的红拂女,独孤妖怪则遇见了牟宇庭夫妇。牟宇庭夫妇剑笔交加,将独孤妖怪*得站脚不住,若不是他倚仗着腐骨神掌的寒冰冷气,恐怕早要伤在双眼火红的牟宇庭笔下。所谓哀师无敌,牟宇庭一对两头蛇判官笔疾如风雨,章雪珠一口长剑也是片刻不离独孤妖怪要害之所。独孤妖魔临死前的那一声大吼,将独孤妖怪和独孤妖精吓了一大跳,两人急忙撇开各自的对手,分头赶来。不过,独孤妖精暗算宇文拓的一掌,被机敏之极的宇文拓闪开,独孤妖怪则背上了行将送命的独孤妖魔,疾奔下山,独孤妖怪虚晃几招,早无战心,跟着兄长,急急忙忙逃命去了。
李思铭在人群中左右冲突,却发现前来阻拦他的人,很多用的都是名门正派的武功,他不禁心生疑窦道:“正派中人,为何也来将我阻拦?”偷眼一望,但见少林监寺一宽禅师和上阳宫主持龟寿子已在众道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广场,进了上阳宫,随后大门紧闭,心中忽然起了一股怒气道:“这两人好歹也是正派中人的领袖人物,为何如此漠然视之?就因为死的只是一个邪派的萨温么?”倏地双掌一分,掌风起处,砰砰两声,将两名拦在身前的海砂帮弟子打得倒飞出去,余者见他威风凛凛沛莫可御,发声喊,各自逃命。
李思铭余怒未息,赶到两名长江帮弟子身后,指掌兼发将两人打倒,正要再追,只觉两股柔和之极的大力左右涌来,定睛一看,原来来的是四空上人和江南武林盟主上官惊人。上官惊人发出掌力将李思铭拦住,叫道:“李公子还不走,更待何时?”四空上人袍袖飘飘,挽住李思铭的手,道:“李公子快跟我们走!”两大高手,一左一右,护着李思铭从人群中冲出。李思铭回头一望,但见四周不但有武林中人,竟然还出现了身带盔甲的朝廷官军!
这一刻间李思铭忽然明白,泰山大会也许不过是一个幌子,将武林中人吸引到泰山来,也许正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从一开始一宽禅师和龟寿子两位大会主持的刻意偏颇,李思铭就应该想到其中定有内情了。他挣脱四空上人和上官惊人的手,抱拳道:“两位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的朋友都还在危急之中,我决不能将大家抛开一个人独善其身!”四空上人欲言又止,正要拉着李思铭,忽然只听人群中一个小女孩的哇哇哭叫,唐珏的身躯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了踪影。
前来参加泰山大会的所有人中,只有红拂女带着五岁的徒弟沈清霜,这声尖锐害怕的哭声,定然是沈清霜无疑。李思铭这一惊非同小可,极目四望,哪里还有唐珏和沈清霜的影子?他跳上高处,只见唐珏白色的衣裳在山路拐角一现即隐,依稀见有两人将她夹在中间,沈清霜尖利的哭声渐行渐远却又清晰可辨。李思铭和红拂女汇合了宇文拓叔孙虎云梦谈牟宇庭等人,几人如离山猛虎般重开官军的阻挡,向山脚追了过去!
李思铭轻功卓绝,一路避开人群拥挤之处,发足狂奔,背后红拂女和青城剑派掌门李允、崆峒剑派护法铁桑道人以及四空上人上官惊人等人,跟着宇文拓和背着萨温尸首的牟宇庭等人一路追寻而来。
李思铭紧追不放,一直追过了两个山头,隐约看见唐珏白衣飘飘和听到传来的沈清霜的哭声,但抓住唐珏和沈清霜的人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转过一个山坳,沈清霜明亮的哭声似乎也只依稀可辨别了!
而此刻上阳宫前已是越来越乱,在官军的围困下,各大门派参加大会的人都在各自想办法脱困,而此刻李思铭已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的轻功已是发挥到了极致,连红拂女和宇文拓等人,也都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转过山坳,前面再也看不见唐珏的身影,听不到沈清霜的哭声,李思铭的心也是越来越沉,沉重得将他的脚步压得寸步难行,而此刻,他的面前,也忽然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李思铭心头火急,不管不顾正要前行,猛听得前面一人一声叱咤,一条软鞭如毒蛇般迎空卷来,另外一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也向李思铭冲了过来。李思铭大喝一声,双臂一振,凌空飞起三丈多高,那条银色的软鞭倏地从他脚底飞过,啪的一声,一株拳头大小的松树被软鞭打得四分五裂,而红拂女等人也都先后赶来了。
红拂女与云梦谈追在最前面,只听云梦谈喝道:“南宫华,原来是你这个叛徒!”那人听了云梦谈的喝声,狞笑一声道:“云梦谈,趁早把丐帮的四大信物都交出来,看在你那死鬼师父的面子上,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云梦谈不怒反笑道:“四大信物就在我的手上,你敢来拿么?”
南宫华脸上青气一隐即现,又是一声狞笑道:“姓云的,你以为你练成了金刚掌,我就会怕了你么?”双掌一错,轰轰有声,连发两掌!云梦谈暗暗吃惊道:“早听说南丐帮的续任帮主南宫华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最喜追逐风月,留连勾栏,他怎么也练成了金刚掌?”非但南宫华使出的的确是丐帮的镇帮武功金刚掌,而且他的掌底冷气流动,迎面而来,令人彻骨生寒!
云梦谈与独孤妖魔拼掌,腐骨神掌的寒冰冷气渗透入体,令他内力大打折扣,不能圆转如意,此刻体内可以随意使用的真气,不过平时的六成而已,而南宫华攻过来的掌力却是犹如大江大河奔腾而下的波涛一般汹涌澎湃,以云梦谈苦练多年的金刚掌,竟然无法接得住他猛攻过来的掌力!
好在宇文拓、叔孙虎、牟宇庭、章雪珠、······等人都已一一赶到,除了叔孙虎寒气入体还不能自由运转,牟宇庭背着萨温的尸首不能动手之外,四空上人、上官惊人、王振、缪红霜等人却是完好无损。王振七十二把鹰爪功施展出来,将南宫华阻了一阻,缪红霜等人一拥而上,将南宫华困在了垓心。
与李思铭交手的那人却是个身材窈窕面蒙青纱的女子。李思铭一打眼以为是冥王薛灵素,但仔细一看却又分明不像。薛灵素身材娇小玲珑,只有李思铭肩头那么高,而眼前这女子却和李思铭差不多高下,而且薛灵素用的是一口短剑,眼前这女子也是一口短剑,不过短剑之外,还多了一条四丈多长的银色软鞭!
李思铭连换九手,心中忽然恍然大悟道:“这不是风栖梧么?”
但风栖梧乃是女中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论身处何地,绝不会以青纱蒙面。眼前这女子形态体貌都像极了风栖梧,短剑剑法和软鞭的鞭法,都几乎和风栖梧一模一样,李思铭心中疑云大起,暗道:“难道风栖梧还有一个姐姐或者一个妹妹?”但此刻已是无法求证,李思铭剑法一紧,瞬间又和那女子交了几招。
那女子左鞭右剑,银鞭盘旋飞舞,和李思铭以攻对攻,刷刷刷,宝剑横挥,软鞭疾卷,鞭风剑影,竟将李思铭全身上下都牢牢罩住。李思铭接了几招,蓦地横剑一点,身体倏地凌空倒纵,飞出了那女子长鞭所及的范围,喝道:“你是百花谷风家的什么人?”
那女子桀桀怪笑道:“那么多废话,你赢得了我,我自然告诉你!”刷地一声,银鞭当头卷到,鞭风呼啸,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李思铭飘身一晃,玉珑剑反手一撩,只听擦的一声,那女子银鞭鞭头已被玉珑剑裁了一截。那女子一愣,冷笑道:“就算你有一把宝剑,我也不怕你!”软鞭连抖,长长的鞭身瞬间织成了几个巨大的圈子,向李思铭当头罩了下来。李思铭心头一凛,道:“当日我在大梵胜宫中与风栖梧交手,也正是不敌她的‘金刚镇魔圈’与短剑交相配合的神妙招数,才被风栖梧制住。眼前这个女子,定然与风栖梧有莫大的干连!”
那女子固然也能使出风栖梧“金刚镇魔圈”的*手绝招,但她所布下的“金刚镇魔圈”却不如风栖梧的鞭法剑法精致严密毫无破绽,内力也远不及风栖梧精纯浑厚。在与历大高手交手中得益匪浅的李思铭也早已不是泛泛之辈,但听他一声长啸,剑法骤变,迅如闪电惊飚,在那女子的剑光鞭影中连人带剑飞身直进,宝剑光影,渐渐突破了那女子布下的剑光鞭圈。
两人正在恶斗,忽听林中有人叹息一声,低声喝道:“孽障,你学了这点点本事,就敢跟白眉居士的弟子动手,可是阎王爷上吊,不想活了么?还不给我快快住手!”林中红影飘飘,一人缓步而出。
但见那人身穿红色的长衣长裙,款款而来,那蒙面女子见了,不禁胆战心惊,李思铭乘她这一分心之际,剑招猛地发动,势如长江大河,滚滚直下!那女子迫得凝神防守,情势登时急转直下。
那身穿红衣红裙的女子正是风栖梧。她看了几招,微微摇头道:“风家鞭法圆转如意,破无可破,乃是天下最为严密的鞭法之一。可见你离开百花谷的这十年当中,并未将祖宗传下来的鞭法勤修苦练。”伸手折了一支松枝弹出,只听当的一声,那蒙面女子短剑震得嗡嗡作响,长鞭的鞭势竟然为之一滞!
风栖梧低声喝道:“孽障,还不抛下鞭剑束手就擒,难道真的要我执行祖宗的家法,将你的武功废掉,逐出风家门墙么?” 她说话的声音异常严厉,那蒙面女子心中更乱,李思铭长剑一抖,剑尖颤动,在半空中连划了七个光闪闪的圈子,只听那女子哎呀一声,短剑脱手激飞上天,她顾不得拾回短剑,拉上南宫华,飞也似地穿过树林,头也不回地跑了!
风栖梧微微叹息,走到李思铭身边捡起地上的短剑,伸手弹了一指,喟然道:“好在我早来一步。想不到这孽障竟然跟邪门外道的人勾结上了。”对李思铭和红拂女等人裣衽施礼。
李思铭心中微微一沉道:“云三哥伤势如何了?”
风栖梧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道:“你放心,他的伤势已经渐渐好起来了,这三个多月,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到我出昆仑山野王谷来时,他已可以依靠拐杖,慢慢地站起来走路了。”
李思铭大喜道:“那么风姐姐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风栖梧眉头微皱道:“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妹妹?”
红拂女道:“原来这女子是你的妹妹?”
风栖梧点头道:“不错。她是我二娘生的孩子,她比我正好小了十岁,样貌也和我非常相似,所以外界很多人一直认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也因此引起了很多误会。十年前她偷偷离开百花谷,从此音讯全无,我找了她十年都徒劳无功,没想到今天在泰山之上终于让我见着了她!”
她见了云梦谈正盘膝坐地,运功驱毒,道:“没想到我们风家武功谱录里记载的这门邪门武功,竟让我在这里见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赶紧跟我来吧!”四周张望了一回,用手一指对牟宇庭道:“贵友的遗体,你总不能就这样给他扛回去。那里是个比较向阳的山窝,你是他的至交好友,就挖个坟墓,将贵友入土为安吧。”
她言语之间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势,不由得牟宇庭不从。牟宇庭将萨温放下,又掉了一回眼泪,取判官笔和夫人章雪珠的宝剑在山坡下挖了个坑,将萨温葬了。众人一一在坟前拜别,风栖梧道:“我和表哥住在山脚下的少阳宫中,大家还是跟我一道回少阳宫去吧。”
李思铭听她说起“少阳宫”三个字,心头忽然一震,道:“且慢。”众人道:“怎么?”
李思铭道:“我上山来时,古拙道长要我若下山来,不要走上山时的路,而让我转到锦绣谷去,言下之意,似有什么安排在等着我。珏儿和清霜被人抓走,迟早也能找出她们的下落线索,古拙道人的这个交代我看必有深意,大家愿跟我一道去一趟锦绣谷么?”
红拂女失了徒儿,心中也正自不安,听了李思铭的话,沉吟良久道:“既然她们两个是被人抓走,那么也许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危。我们就听从古拙道人的安排,去一趟锦绣谷吧。”
云梦谈此刻已行功完毕,站起来对四大护法道:“你们先下山去传我的命令,让各地堂口弟子注意从泰山下来的人当中,有谁是带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女孩的。”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耳目无处不在,众人见云梦谈发号施令,也都放心一半。只有红拂女对旧日的恩怨依然难以释怀,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跟着李思铭身后准备下山了。
少阳宫在泰山南面,锦绣谷和莫愁涧在泰山西边,两地相去八十余里。众人蜿蜒下山,走到西泰山中段,已是夕阳西下,倦鸟桂林。众人找着一个荒废的道观,在道观里吃了些干粮,草草休息一晚。好在第二天起来,天气晴好,也暖和了许多。李思铭挂念唐珏和沈清霜,一夜未曾睡好。
路上遇见几位上山烧香还愿的山民,一问才知,锦绣谷离此地已经不远,一位老者道:“各位,泰山遍地风光,何必要去锦绣谷?”
李思铭大为奇怪,问道:“想是那锦绣谷虫蛇出没,路不好走?”那老者摇头道:“这倒不是。锦绣谷中繁花似锦,原是踏春的好去处。不过二十年前,不知是否谷中桃花繁盛,聚集瘴气还是怎地,去过锦绣谷的十不存二三,要么回来病死,要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去了。”
李思铭点头道:“多谢老丈指点。”跟众人一道上路。李思铭对红拂女道:“此处定有古怪。就算桃花繁盛,但地气干燥,瘴气不易留存,就算锦绣谷中遍植桃树,又怎会弄到去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红拂女点头道:“没错。前面不远就应该是锦绣谷,大家千万小心,前后照应着点儿。”
众人按着山民的指点,走了一段窄窄的山路,眼前忽然豁然一亮。但见一处山谷之中,果然遍地桃花盛开,在阳光下桃花的花瓣犹如透明一般,美丽之极。风栖梧走在前面忽然把手一摆,轻声道:“噤声!”先蹲了下来。众人之中,风栖梧与红拂女武功最高也最机警,见她打手势示警,急忙一个个悄悄躲进草丛树木之中。
微风吹过,风中隐隐传来阵阵淡淡清香,几只蜜蜂盘旋飞过,并无其他的声响。李思铭跟在风栖梧后面,低声道:“风姐姐怎么了?”
风栖梧满脸疑惑,道:“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为什么一静下来反倒听不见了?”李思铭知她武功高绝,决不至于把声音听错,低声道:“风姐姐稍待,我上前去看看。”宇文拓道:“我跟你一起。”风栖梧点头道:“你们去,我在后面给你们押阵。”
李思铭与宇文拓一前一后下到谷中,四周所见,只见桃花灿烂,蜜蜂嗡嗡,果然不见一个人影。宇文拓道:“难道风大小姐真的听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