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还是茅老师让我加急写的,因为最近嘛,大家都知道美国从阿富汗撤军。一些平民害怕被塔利班报复就爬上了美军飞机,效仿了阿汤哥扒飞机的动作,但美军飞机不管这个,人家美利坚正蓝旗的爷直接起飞,然后阿富汗平民就从天而降了。就military free fall这个事忒恶心,外加微博上也有颇多正人君子发布美阿亲善的照片来展示“真相”,舌头落点之精确令人叹为观止。其实最近也颇为懈怠,但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恍惚在屏幕荧光中瞥见蟹老板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吃上一粒口香糖,决定写一写红翼行动背后的真相,说点为正人君子之流所痛恨的话。
(时代的一粒沙飘散在空中)
下面开始正文:
官方版本的红翼行动自然是个鼓舞人心的故事,但就像月球一样,人们未窥全貌时大抵想象不到其中的阴暗面。
马库斯从艾哈迈德·沙阿的手掌心里逃脱了,但这可害苦了古拉布家族,他们必须离开世代居住的土地。
为了掩护救援直升机,美军的空中火力将古拉布和他的邻居们赖以生存的林场连根拔起。在美军基地里,负责为马库斯送信的信使也受到了粗暴的“不可说”的接待。
古拉布认为,海豹突击队根本不是《孤独的幸存者》(Lone Survivor)中描述的那种超级战士。说开了,他们之所以翻车,不是因为他们放了平民,而是因为他们被轻而易举的追踪到,而且很快就被击败,甚至在武器上完全处于劣势。
古拉布坦白,这些武装分子和该地区的许多其他武装分子一样,听到了直升机将美军投送到山上时发出的声音。第二天早上,他们就搜寻到海豹突击队独特的军靴脚印。
根据古拉布从村民那里听到的消息,当武装分子发现侦察小队时,海豹突击队正在研究如何处置这些牧羊人。为了防止牧民作为人质被误伤,武装分子决定按兵不动。马库斯和他的同伴们释放了当地居民后,武装分子就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动袭击。
古拉布称,这场战斗是短暂的。他当时没有在山上现场观看战斗,但村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枪声。古拉布对美国海军估计有35名塔利班分子在战斗中死亡的说法嗤之以鼻(当然海军发言人拒绝就此事置评)。
马跑跑的救命恩人:穆罕默德·古拉伯,他手上的照片是马库斯获救时拍的照片
照片大图
但阿富汗政府方面声称,村民和在山上搜寻海豹队员尸体的美国军事人员从未发现任何敌军尸体。前美国海军上校安德鲁·麦克曼尼斯(Andrew MacMannis)帮助筹划了这次行动,并且到过搜救阵亡海豹队员和其他军事人员的现场。他也确认,没有敌军伤亡的报告。
更让人困惑的是:虽然马库斯在书里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如何在战斗中一发一发地开枪。但根据古拉布说,当村民救出他时,这位浴血奋战的海豹突击队员仍然有满满当当的11个弹匣——这是马库斯在执行任务时所带的全部弹药。
后续据2016年5月的报道,2014年初,在古拉布与马库斯最后一次谈话大约一个月后,随行的翻译突然通知即刻返回休斯顿。可怜的阿富汗老头刚到休斯顿还没喘口气,第二天早上,古拉布就被告知他将被送回阿富汗。
古拉布说,马库斯的妻子梅兰妮给了他几千美元现金,给他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从袜子到笔记本电脑。他确实很感激那些钱和礼物。但《孤独的幸存者》这部关于他营救美军的电影现在已经在影院上映了,全国的塔利班一早就收到风声,肯定会对此有所反应。
古拉布表示他想留在美国,在德克萨斯州找一所房子,并试图把他的家人带过来。然而,当他找马库斯寻求帮助时,已经名利双收的红脖战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当古拉布回到阿富汗时,《孤独的幸存者》已经大热,全球票房超过2亿美元。等古拉布的飞机刚在喀布尔着陆,塔利班已经看完了盗版资源。
(塔利班仔细观摩了这部电影)
“很快”,一名激进分子通过电话警告他,“我们会把你炸到地狱”。这可不是一个美式的问候。回到阿富汗后不久,古拉布正在树林里的一条小路上散步,武装分子在他面前引爆了一个简易爆炸装置。
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白天,古拉布在家睡觉,手里抱着一把AK。晚上,他离开家人,去一个秘密地点过夜。
新的威胁仍然不断涌现。一名当地军阀毛拉·纳斯鲁拉已经暴跳如雷,因为他的战士还没有*死这位著名的村民。他甚至给古拉布打了电话。
“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光荣”指挥官说,“你保护的人是美国士兵,不是穆斯林。”古拉布也针锋相对:“我对指挥官说,我救的人是个活生生的人。荣誉问题与他的宗教信仰无关。”
2014年12月左右,古拉布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人上来就骂他是异教徒。不用猜,又是塔利班,但这个打电话的人没有威胁他的性命,而是嘲笑他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几个月前,古巴关塔那摩湾的美国监狱释放了五名塔利班*。作为交换,一个与塔利班结盟的组织释放了他们手里的一名战俘:美国陆军中士鲍·伯格达尔(Bowe Bergdahl)。打电话的人说,他们本可以和马库斯达成类似的协议。
“他说那个美国人抛弃了你,”古拉布回忆说。“我们本来可以饶你一命的,”打电话的人补充说,“如果你把马库斯带回山上,我们就会用他换钱和囚犯,你就可以留着全部赎金了。”震惊之下,古拉布挂断了电话。
大约一个月后,又来了一个电话。这次不是塔利班。是他的一个联络人。印度已经批准了他的旅行签证。
那天晚上,古拉布和他的儿子们把衣服装进两个小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世世代代生存的国家。第二天早上,2015年1月9日,古拉布握着妻子的手和她道别。当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时,深深的悲伤涌上他的心头,感叹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妻子,当初却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想到这里,古拉布不由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黑白分明。
第二天,古拉布与联系人接上头,从联系人那里拿到了机票和几百美元。随后,这名阿富汗人和他的儿子们登上了从喀布尔飞往新德里的航班。
(新德里这种地方,懂的都懂)
阿富汗的事情在这里告一段落,此时自从他救了马库斯,已经快10年了。现在,当飞机爬升到天空时,古拉布望向窗外。他告别了清真寺和乡亲,告别了街道和小巷,告别了高山和山谷。他永远地告别了他的国家,从此过往的一切都抛下了他。
穷困潦倒的新德里生活古拉布刚一落地,就长出了一口气,认为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但事与愿违,事实证明,在印度(阿三的城市治理水平有目共睹)这个拥挤的首都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和昂贵。
“有很多坏印度人试图欺骗难民。”28岁的阿富汗人法兹尔哈克说,他在新德里和古拉布成为了朋友。法兹尔哈克为古拉布和他的儿子们找到了一间公寓——一个小房间和浴室,没有厨房——并帮助他们在联合国难民机构注册。
因为古拉布救过一名海豹突击队队员的命,法兹尔哈克以为他很快就会搬到美国去。然而几个月之后,古拉布还在苦苦等待美国政府的回应。很快积蓄就花光了,由于付不起房租,他和儿子们只能帐篷里住了几个星期,就这还要看他能付得起多少钱。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申请没有任何进展,古拉布变得越来越绝望。美国政府正在进行安全检查,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最后,在8月份,古拉布的联系人告诉他现在可以把妻子和女儿带到新德里。古拉布不得不硬着头皮又一次为这趟出逃航班借钱。
9月底,也就是他抵达印度大约9个月后,美国政府批准了他和他妻子及七个孩子的签证。专家表示,古拉布很幸运。国际难民援助项目法务副主任劳拉·芬克贝纳(Lara Finkbeiner)说:由于美国政府官僚主义的阻碍,“有些申请人等了五年,现在都快到第六年了。”
他在到达美国大约10天后,与库纳尔省的一位朋友进行了交谈。古拉布仍然没有收到马库斯的回应——他想要飞去休斯顿解决问题。现在古拉布到了美国,希望这位已经身家千万的前海豹突击队员能帮他找份可以糊口的工作。但他的朋友劝他不要这样做。这位朋友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古拉布到美国后不久,马库斯那边的某个人担心古拉布会伤害马库斯的家人,要求国务院和国土安全部把古拉布遣返回阿富汗。(美国国务院(State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和国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均以隐私为由拒绝置评。)
马库斯夫妇不愿直接证实或否认这一说法。当古拉布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慌了,担心美国会把他送回塔利班的地盘:“如果我知道马库斯是这样一个不光彩的人,我就不会来美国了。”
古拉布回忆道,马库斯曾承诺将他介绍给帕特里克·罗宾森,后者是马库斯在《孤独的幸存者》一书中的合著者。这样古拉布就可以讲述他们相遇的故事,而且也可以从他的书中获得利润分成。马库斯承诺,无论自己从这部电影中赚到什么,都会给古拉布五五分成。
后来古拉布问翻译马库斯和环球影业是否会起草一份合同来确认分成,翻译则告诉他不要担心,并说:“不管(马库斯)说什么,他都会做的。”
(最终《孤独的幸存者大火,全球票房两亿美元》)
然而截至2021年8月22日北京时间13点01分为止,古拉布从未从这本书或电影中得到一分钱。古拉布只拿到了他自己写的书《萨布雷的狮子》预付稿费的一部分,而马库斯则从古拉布的书中拿走了三分之一的利润。
“我永远不会后悔救了马库斯,”他说,“但我后悔我为这部电影所做的一切。我祈祷有一天马库斯能告诉美国人民真相。”
红翼行动的下半场:快速反应部队,搜索救援行动海豹突击队军官埃里克·克里斯滕森是该次任务的特遣队指挥官,那次任务出了严重的伤亡,指挥官本人也阵亡。
埃里克·克里斯滕森的密友约翰·伊斯梅说:“我害怕在电影《孤独的幸存者》中看到我的老室友的死。我已经知道结局了,不想看了。但当埃里克的妈妈萨姆·克里斯滕森请他的一些朋友陪埃里克的表兄妹珍和艾莉森去看《孤独的幸存者》的预演时,我还是去了。你不能去让一位烈属伤心。”
埃里克·巴纳在接受伊斯梅采访时的评论如下:“克里斯滕森的性格中有一些是我喜欢的,其中之一就是他的谦逊,尽管他身居要职,但他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我知道这是特种部队的共同特质。但当情况危急需要下达命令的时候,他承担起了责任,而且非常能干。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这一面。”
当收到侦察小队遭到伏击的消息时,整个行动的重点立即从干扰阿富汗叛军的活动转移到寻找并解救侦察队的队员们上来。这次行动现在被称为“红翼行动II”。
在特种侦察小队的信号中断后,队员们的具体位置和情况都是未知状态。海豹十队和第160特种作战航空团的飞行员们立刻准备出动快速反应部队,但他们的直属上级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出击指令被推迟了。
几个小时后,由2架第160特航团的MH47特种作战飞机、2架UH-60常规陆航黑鹰直升机、2架AH-64阿帕奇攻击直升机组成的快速反应部队终于出动。两架MH-47打头阵。
(巴格拉姆机场上160特航团的三架MH-47D)
在到达目标地点时,两架MH -47遭到了轻武器射击。一架MH-47直升机上满载准备机降的海豹突击队员,地面上的武装分子用RPG7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击毁了支奴干后侧旋翼的传动系统,导致飞机一头栽到地面。
陆军第160特航团的8名作战飞行员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直升机上搭载的8名海豹突击队也当场殒命。海豹十队指挥官埃里克·S·克里斯蒂森和空军指挥官斯蒂芬·C·赖希少校都在被击落的飞机中一同阵亡,在场的美军失去了指挥和控制。
(参与红翼行动的160特航团机组)
此时已是下午晚些时候,暴风云正在向该地区移动,因此也无法与马库斯小队建立目视和无线电联系。
2005年7月,在直升机坠毁几周后,美军伞兵和游骑兵爬下陡坡,看到了一副惨烈的景象:山谷里布满了烧焦的黑色残骸,飞机燃料已经燃烧殆尽。爆炸的直升机残片砍倒了一片树林。
(支奴干被击落的位置)
在一名陆军摄影师拍摄的失事现场的未公开照片中可以看到,烧焦的树桩从平坦的斜坡上伸出来。M4步枪的弹匣、弹簧和未发射的子弹散落在烟灰弥漫的地面上。一名伞兵拿起一副奥克利太阳镜,发现其中一个镜片已经不见了。一个飞行人员的头盔被撕裂,一个战术手电筒被扭曲并压平,海豹队员的头盔衬里静静躺在地上。
(山谷中的残骸)
塔利班之前已经在伏击地点和坠机地点打扫了战场,收集了阵亡人员的武器装备。快速反应部队在山下的森林里找到了侦察小队阵亡的马修·阿克塞尔森和丹尼·戴茨。
随后,武装分子在一段视频中展示了缴获的美国武器和笔记本电脑。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被塔利班缴获的夜视仪、武器和头盔都在交火中出现,在塔利班设置于库伦加尔山谷的武器库中也发现了一部分装备。
(大妈,对不起了,又要用一遍你的图)
特种作战部队据达克说,随着美军找到阵亡人员的尸体,幸存者获救。沙阿和他的追随者逃到巴基斯坦,在那里制作并分发他们在伏击期间拍摄的录像,发布到了网上。因为这个摸老虎屁股的军事冒险,沙阿一夜之间举世皆知,外国的圣战者纷纷慕名加入他的行列。
尽管在后来美军出动了超高规格的火力打击,把阿富汗各不听话的武装按在地上摩擦。但对于沙阿来说,这仍旧是一个短效且代价巨大的胜利——媒体只报道了行动的一些情况,但报道的焦点都是大量美军阵亡。
(阵亡的红翼行动参战人员被送回美国)
几周之后,沙阿的攻击又开始了,包括2005年7月下旬针对海军陆战队车队的一次简易爆炸装置袭击,以及对军事目标的迫击炮袭扰和火箭袭击。
对于遇难者的家人、朋友和同事来说,红翼行动是一场难以置信的悲剧。从战术/行动的角度来看,从其对该地区安全的影响以及行动目标的分析来看,红翼行动的筹备阶段也是一场彻底的、巨大的灾难——在当代军事史上,是最大的灾难之一(也许可以把之一去掉)。
由于投入了如此多的资源来帮助恢复工作(搜索和恢复工作被称为“红翼II”),计划中的其他行动——不仅是在当地的这一部分任务,整个阿富汗战区的任务也受到影响——不得不被推迟,许多行动都被取消了。
灾难也好惨剧也罢,这场事件后名利双收的不仅是马跑跑,还有艾哈迈德·沙阿。这个当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阀从此全球闻名,并借此让自己的势力、财力和武器(包括从海豹突击队中缴获的武器)迅速扩张,使他能够以更高的强度和频率发动袭击,直到几年后被美军击*才告一段落。
《孤独的幸存者》传奇的诞生马库斯自称,最初想写书是因为他对媒体的报道感到沮丧。
“他们在写的这些故事,臆想着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他在休斯顿附近的一个马场(由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一起经营)接受电话采访时说。所以他和海军上级谈了谈,雇了一个律师,找了一个作家代笔。
《孤独的幸存者》这本书不算版税的稿费就高达100多万美元。
(马库斯颇有“马跑跑”的美名)
马库斯随后聘请了一名好莱坞经纪人,并根据这本书拍摄了一部电影。这部彼得·伯格在2013年执导的电影《孤独的幸存者》由马克·沃尔伯格主演,在新墨西哥州的科特兰空军基地取景拍摄,预算为3800万美元(对好莱坞来说微不足道),但无需支付外景费。这部电影后来成为好莱坞大卖热片,总票房超过2亿美元。
这部电影是在美国国防部的全力支持下拍摄的,包括现役军队、飞机、武器和装备,但国防部拒绝透露出动军事装备的成本。
(巴格拉姆基地的特航团飞行员)
据《新闻周刊》报道,“马库斯关于多达几十名塔利班敌军包围他们的说法完全是夸大其词”,帕特里克·金瑟表示到。
他作为一名前海军陆战队步兵军官,曾参与红翼行动,并阅读过马库斯的行动报告。“我去过他被伏击的地方很多次,之前也有海军陆战队员在那里受过伤。我经历过太多的交火,知道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中,你很难知道有多少人在向你开枪。但那天在山谷里真的没有35名敌军。”
2016年5月31日,SOFREP编辑接到了斯托纳女士的电话,她自称是马库斯的“公开演讲和类似活动的经纪人”。斯托纳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马库斯在她身边,但她承认是在一辆车里用扬声器说话。
在10分钟的谈话中,斯托纳的大部分发言都非常友好。她多次强调自己和马库斯与SOFREP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布兰登•韦伯的关系非常好。斯托纳女士随后声称,在编辑采访马库斯的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之间感到困惑,然后又说编辑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这两个是完全相同的问题。
编辑向斯托纳女士解释了好几次,这些问题并不相关,因为一个问题与马库斯小队的阵亡情况有关,另一个问题与快速反应部队的阵亡情况有关,但她继续声称这是同一个问题。
最后,编辑告诉斯托纳女士,先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无聊问题,沟通的要点如下:“鉴于马库斯刚刚让他的律师发表声明,说他坚持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为什么书中的内容和他在《60分钟》节目中所说的有这么大的差异?”
斯托纳女士立刻无缝衔接到一种生硬的语气,说:“谈话结束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久之后,编辑部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上面写道:“嗨,迈克尔,我们只能告诉你无可奉告。”w
参考资料:Rich, Mokoto “He Lived to Tell the Tale (and Write a Best Seller” New York Times Aug 9, 2007
McGirk, Tim. “How the Shepherd Saved the SEAL.” Time Magazine, July 11, 2005. Naylor, Sean D. “Surviving SEAL tells Story of deadly mission.” Army Times. June 18, 2007.
Naylor, Sean D. “Surviving SEAL tells Story of deadly mission.” Army Times. June 18, 2007.
Robinson, Patrick. “Writing Lone Survivor: The Honor and the Anguish.” The Huffington Post. February 1, 2010.
Darack, Ed. “Victory Point: Operations Red Wings and Whalers – the Marine Corps’ Battle for Freedom in Afghanistan” Penguin Publishing Group. 2009
Ismay, John. “Seeing my friend depicted in ‘Lone Survivor’” Jan, 2014
Aly Weisman. “One Man In The Department Of Defense Controls All Of Hollywood’s Access To The Military” Mar, 2016
Cummings, Michael “Multiple Blogs on Operation Red Wings” http://onviolence.com/?e=230 May, 2016
Schneiderman, Ross. “Marcus Luttrell’s Savior, Mohammad Gulab, Claims ‘Lone Survivor’ Got It Wrong” May 1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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