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武侠小说是在读小学时,老爸的《七剑下天山》成为我读梁羽生小说的开端,那些不认识的字就读“某”,于是一口气随着老爸读了《白发魔女传》、《塞外奇侠》、《江湖三女侠》、《云海玉弓缘》、《冰魄寒光剑》、《冰川天女传》甚至《大唐游侠传》、《萍踪侠影录》。
接触金庸小说则是在读初中时,第一本当然是《射雕英雄传》,然后一口气读完“十五本”。接触古龙小说也是在初中时,第一本则是《多情剑客无情剑》。曾有人将铁中棠、楚留香、李寻欢称为“古龙笔下三公子”,这种风流倜傥才兼文武的“男一号”,在金庸小说中似乎没有,令狐冲、乔峰基本都是“草莽”,只有陈家洛勉强可以“才兼文武”却没有“风流倜傥”。梁羽生小说中最完美的当然是张丹枫,难以形成“三公子”那样的群体。不过,梁羽生小说却逐渐被金庸小说、古龙小说所取代,这究竟所为何事?
梁羽生小说最大的特定就是注重文学修辞,这也许是梁羽生文学修养远在金庸之上更是古龙无法望其项背的原因,这一大优点在文盲众多的中国反而成了缺点,在众多中小学文化程度的“打工仔”群体和“学生”群体中,梁羽生小说难免有“曲高和寡”之感,但是“老粗”出身的古龙和亦雅亦俗的金庸可以赢得越来越广泛的市场。不过,古龙小说却境界远在金庸小说之下,于是金庸小说成为武侠小说“主流”也就在所难免。
如果说梁羽生小说、金庸小说都是“家国情怀”、“江湖道义”,那么古龙小说更多则是“私人恩怨”;如果说梁羽生小说容易给人卖弄风雅之感,那么金庸小说、古龙小说就给人清新自然之趣。这样一来,金庸小说也就获得了梁羽生小说、古龙小说两者优势,也就成就了金庸武侠小说头把交椅的“江湖地位”。
我对古龙小说并不太欣赏,除了陆小凤、楚留香这些“侦探”武侠小说,没有“家国情怀”和“江湖道义”,使古龙笔下的主人公只能局限在“私人恩怨”狭小范围内,难以超越“小我”实现“大我”。以当前热播的《天涯明月刀》为例,无论是电视剧中还是小说原著中,傅红雪都只是“个人复仇”,所谓江湖道义与侠义责任基本没有展现,傅红雪活着只能是“小我”而没有化解江湖恩怨维护江湖侠义的“大我”。同样是“复仇行动”,《倚天屠龙记》就将个人得失置于武林兴衰甚至民族兴亡之下,张无忌为了“江湖侠义”可以“化敌为友”咽下父母被害的私人恩怨,这才是“侠之大者”的精髓。其实,无论是袁承志、杨过还是胡斐这些“复仇者”最终都转身为“侠客”而不再是简单的“剑客”。
《天涯明月刀》在古龙小说中本就是“凡品”,傅红雪的形象就是“天下第一快刀”的“复仇者”,可惜到了电视剧中竟然成为普通*手,唯一的使命就是“复仇”,私人感情压倒了江湖社会。一部文学作品如果不能超越“小我”实现“大我”,那么就是人性的偏执甚至自恋,这就是古龙小说失败之处也是金庸小说成功之处。看看《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并没有因为“*父之仇”、“逼母之恨”加剧江湖纷争,“恩恩怨怨何时了”,好不如化解这仇恨才是从“本我”走向“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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