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人猫韩生宣:我负天下人,独不负你家人

《雪中悍刀行》人猫韩生宣:我负天下人,独不负你家人

首页角色扮演叩指问长生更新时间:2024-07-28

世离荒古,修断天路;神王命术,洗接道途。望北斗,诸雄并起;挑破狼烟,飘渺人影山巅立。立足星空,人杰多少?一朝成道,睥睨群雄。欢迎查看卓人书拙人说。《雪中悍刀行》作为一部人物刻画及其优秀的作品,一直受到广大网友的追捧。追忆老黄武帝城头一剑“六千里”,曹长卿北上“一人独战一城”,王仙芝空悬“天下第一”六十年......但是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坏了很多年的人,“人猫”韩生宣。由于实在写不出令我自己满意的作品,偶然看见写的韩生宣篇外挺好,今天分享给大家看看~

雪中悍刀行

那一年,太安城还没有现在这么大。

那一年,离阳还没有一统春秋九国。

那一年,天下还没有姓赵。

那一年,冬天格外寒冷。

早期的韩生宣

太安城的某条街巷里,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给一个落魄之人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

落魄之人没有接。

——我是个阉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又没有犯罪,我怎么就不能周济你一碗饭?

那时候,那个女人年轻而美貌,虽然地位低贱,但就像尘埃里的一朵鲜花那样绽放。

于是他接受了这碗饭。女人亲手做的,只有淡油粗盐,未必加了多少名贵调料,但在北风中闻起来却香气扑鼻。

多年以后,不知有多少位高权重的人争着想给这个昔日的落魄阉人送人情,却还要担忧他是否肯收下。

他们送的黄金珍宝加在一起,也没有比这一碗饭的分量更重,比这一碗饭更让他拿不起。

只因他叫韩生宣。

那个女人亲手给他做了好多顿饭菜。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十分兴奋,计算着自己还有几个月临盆,计算着还有几个月那个男人就会回来接她。

韩生宣无事可做,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便被这女人稀里糊涂收留了下来,帮她劈柴、挑水、烧火。

——韩生宣,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既然是秘密,就别说。

于是他继续劈柴、挑水、烧火,她做饭。

——哎呀,韩生宣,我憋不住了,我想说……

——别说。

还是劈柴、挑水、烧火、做饭。

——我说,韩生宣……

——嗯?

——我可以信任你吗?

——应该是可以的。

——那我告诉你,我相公是离阳的二皇子哦,他答应了,等孩子出生,就接我进宫!

韩生宣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世上居然有这么傻的姑娘?

十月临盆,那女子难产,韩生宣手足无措,但好在孩子是生下来了。

——韩生宣。女子的声音有气无力。

——什么事?

——这个孩子,交给你,行吗?

一阵沉默。

——好。

——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要记恨他,行吗?

又是一阵沉默。

——好。

女子

那个女子的姓名与葬身之处都不为人所知。为人所知的是有个叫韩生宣的阉人闯进了离阳皇宫,见到了二皇子赵惇。

再之后,他留在了宫中,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成为了后世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猫”韩貂寺。春秋一场不义战,黄龙士以三寸舌*三百万人,徐骁铁骑先踏江山后踏江湖,韩生宣双手红丝摘下无数金刚指玄天象高手头颅,与前两人并称春秋三大魔头。

赵惇不是有意要当个负心郎,实在是他太过雄才大略,他要的是家国天下,要的是万世伟业,要的是青史垂名,不可能被一个女人拴住,更何况是一个身份那么低微的女人。有无数个夜晚,赵惇带着韩生宣偷偷溜到保和殿台阶下,仰望坐在大殿屋顶上的三个人。那三个人经常这么架起梯子爬上屋顶,一点没有君臣尊卑的讲究,他们彻夜谈笑,看着春秋即将一统的前夜,拿江山下酒,风中不时能传来“女儿乐,一根鸡巴往里戳”这样粗鄙不堪的诗句,随后便是一阵响似一阵的爽朗大笑。

这种诗先帝作不出来,那号称病虎的黑衣僧人杨太岁也作不出来,只有那个一生都挂在马屁股上的徐骁,才说得出口。

“看到了吗,韩生宣?”赵惇眼神炽烈,“生为男儿,本当如此!”

韩生宣默然无言。他从赵惇眼里看到了一个昌隆鼎盛的离阳,看到了赵家百年兴旺的气运,看到了文臣武将俱是身怀韬略的朝堂,看到了百万甲士、官宦、黎民。

独独没有那个女人。

他眼里的女人不多,何况已经有了赵稚,其他女人更必须往后排。

韩生宣和徐骁交集不多,只知道他是猛将、功臣、兵痞子,手里三十万铁骑雄甲天下,急眼了谁都敢惹,谁都敢打。但那位黑衣僧人杨太岁,韩生宣是和他实实在在结下了一份交情的。

某天他和杨太岁在皇宫里相遇,本应就这么擦肩而过,但杨太岁却说了一句:“你似乎不是个开心的人。”

就因这一句话,韩生宣站住了。“你怎么知道?”他问那个黑衣老僧。“看看你手上,足足缠了三千烦恼丝,还会快活吗?”这个面相凶狠的老和尚难得地笑了笑,尽管他的三角眼让那笑容看起来像极了猛虎露齿。

于是,那天他在皇宫中专为杨太岁而设的禅房里坐了整整五个时辰。杨太岁为他讲说佛法,深入浅出,没念过书甚至大字识不得一箩筐的韩生宣听得毫无窒碍,字字如秋雨落深池,都融入这个大宦官心田,把他早已蒙尘的心重新擦得有了一丝光亮。

于是,那天韩生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某个人打开心扉。他说了那个女人的一饭之恩,说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说了赵惇与雄才大略并存的薄情寡义。杨太岁边听边摇头,不时叹息。

“我欠她的。”韩生宣一字一顿说道,“目光罕见地炯炯有神。我这辈子都要拿来还债,她死了,就还在她丈夫赵惇身上,还在她儿子赵楷身上。”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六道轮回。”杨太岁低眉合十。

“众生皆不得自在。”黑衣僧人补了一句。

“大师也是这般吗?”韩生宣问。

“我若能得自在,早就不住这皇宫之中了。”三角眼和尚又是一笑,狰狞中却带着七分温和醇厚。“我只想为佛法传承尽点力,为天下读书种子也尽点力。我那兄弟徐骁啊,是个真正的粗人,在他眼里天下所有问题都可以用‘*’和‘逃’两个字来解决。春秋乱不了多久了,但越是临近天下一统的关口,我越得看紧了徐晓,日后治天下有的是用读书人的地方,他若一时兴起把儒生全都砍了脑袋,做皇帝的那个兄弟恐怕就坐不了几天太平喽。”

“大师慈悲。”韩生宣也学着和尚的样子,低眉合十。

“当不得慈悲。无非是度人,借此自度,积攒功德罢了。”他感觉到老和尚干枯的手放在了他头顶。“韩生宣,愿不愿做我菩萨戒弟子?”

于是,那一日,春秋三魔头之一的韩生宣受了菩萨戒。

“大师,咱家仍有一事相求。”韩生宣道。

“尽管讲。”老僧人说。

“那个赵楷是个苦孩子,在宫中除了咱家也没甚依靠,他已认了我做大师父,大师可愿做他二师父?”

杨太岁一愣,随即呵呵大笑:“你是我菩萨戒弟子,却要我当那孩子的二师父,你说,你我之间辈分到底谁高谁低?”

“自然是大师高,韩生宣低。”巨宦仍是低眉合十。

于是,赵楷又多了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靠山。

那天晚上回司礼监的路上,韩生宣往天上看了看。

我韩生宣,会扶你的丈夫坐上龙椅。再之后,还会扶你的儿子坐上龙椅。那一碗饭的恩情,用两代帝王、整个天下去偿还,该当够了。

后来的韩貂司

离阳老先帝年轻时就被道士相过面,说他的命格极为奇特,兼具贵不可言和不能长久之象,是天下共主,但恐怕活不过甲子。是人都怕死,何况富有四海的天子?刚刚把整个春秋收入囊中便要去死,老先帝怎么甘心?于是他秘密征求延年益寿之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龙虎山有个希字辈道士下了山,为皇帝续命。这法门极其玄妙,是以命换命的逆天勾当,那自称要活过三个甲子的道人拿出一半还多的阳寿才堪堪让老皇帝又多活了十五年。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泼天富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龙虎山大兴,成为世间道统,武当山愈发衰落。这老道人余生便住在皇宫里,与韩貂寺低头不见抬头见。

“韩貂寺,请留步。”某日他从后面快步追上韩生宣,说道。

“仙长有什么要吩咐咱家的?”韩生宣回头恭敬地问道。老道士是皇帝的贵人,那便也是他的贵人,要当神仙供奉起来。

“吩咐不敢当,贫道只想问问,韩貂寺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韩生宣袖子里红丝一紧,随即又松开。“约莫是到了那指玄境界吧,不知仙长为什么问这个?”他回答道。

“指玄好,再好不过了。”道人呵呵大笑,“若是貂寺已经入了天象,甚至更进一步成就地仙,便用不着老道士来画蛇添足了。”

那一日,在老道士的净室中,韩生宣第一次接触了大指玄境的真谛。

“道门叩指问长生,叩指修长生,更能叩指断长生,这便是指玄之意。”老道士由于自损过半阳寿,说话有气无力,但仍字字清晰:“但貂寺的指玄,专断长生,不适合继续往上走入天象,冥冥之中气运之事难说得很哪,报应不爽四字,自有道理。若是贸然再升一境,恐怕会招来天劫。”

“那请仙长指点,韩生宣该当如何?”大宦官问道。“听闻杨太岁曾与貂寺说佛法,那老道士便出乖露丑,谈谈道法。”希字辈老神仙不紧不慢地挥挥拂尘,然后一字一顿,开讲《道德经》。

夜半,门外的更漏滴滴答答,子时已过,老道士终于疲惫地喝完最后一杯茶水:“貂寺,贫道懂得的,已倾囊奉上。”“咱家受益匪浅。”韩貂寺不卑不亢地说道,“但容咱家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老仙长要对韩生宣这般鼎力相助?”“我龙虎山有一位宣字辈老祖宗,与离阳皇室的一位老祖宗打了个赌,这两位天人一个赌约不要紧,龙虎山赵家和皇室赵家的气运就此混在一起,纠缠不清,便是真神仙恐怕也得费一番心思才能理清楚。但往简单了说,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道士说,“这么多年那位宣字辈老祖宗也应该回过神来了,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大骂皇室老祖宗不是东西呢,这一手明摆着是把龙虎山和离阳硬生生捆在了一个车轮上,此后不论离阳发生什么事情,龙虎山都必须倾力相助,否则便会殃及自身。”

这老神仙的功劳已经高得没法再赏了,因此也不在乎当着皇帝头号耳目韩貂寺说一些寻常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言语,他停了一下,继续道:“我这番下山自折寿命,说白了,还是想为天师府那些后辈们铺平一条阳关大道,再保龙虎山至少两百年昌隆兴旺。春秋之后,那些亡了国的士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对陛下不利,大内需要一位真正镇得住场面的高手,杨太岁已经是半个世外散人,久居永福寺;老道士自己不久就要归天,更指望不上,因此,唯一能托付的便只有貂寺了。”

韩生宣想了一想:“看来,老仙长也不是个自在人呐。”

龙虎山老道士闻言大笑:“自在自在,何等难得,若是真一心修仙,贫道又何必下山?”“众生皆不得自在。”韩貂寺又想了一想,低眉合十说道。希字辈道士一愣,问:“这话是谁说的?”“黑衣杨太岁。”韩生宣回答。“是个明眼人,也是个和你我一般的可怜人,终究跳不出那个自己的画地为牢。”老道士叹息一声,喃喃道,“若知如此,早该去一趟永福寺……”

不到拂晓,龙虎山道人溘然长逝,朝野震动。

从那之后,江湖上多了一个陆地神仙之下韩无敌,保得太安城皇宫数十年太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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