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巜约翰.克利斯朵夫》
卷六 安多纳德
关键词：耶南 割舍不下 奥里维 安多纳德
耶南是法国几百年驻守在内地的一角
保持的纯血统旧家之一
他们与乡士只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联系
羁绊人心的是从上智到下智
都有一种潜在的强有力的感觉
他们成了这块土地的一份子
他们的心连在一起
彼此听到心跳的声音
仿佛两个睡在一张床上的人
感觉到它不可琢磨得颤抖
体会到他很寒暑旦夕阳睛昼晦的变化
万物的动静声息
最朴实最寒素的地方正贴着你的心
这个古老的小城堡
土地平坦而潮湿
一条浑浊静止的运河映着暗淡的面目
四周是单调的田野农田草原小溪森林
除了单调只剩单调
没有一座纪念建筑也没有一件古迹
什么都不能引人入胜
但一切都让你割舍不下
耶南世代在这里
安东尼.耶南的父亲奥古斯丁
非常能干又精明顽强
直言不讳富有资财
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敬重他怕他
个子又矮又胖
但精神抖擞
痘疤的大红脸上嵌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安东尼个子也矮
一张绯红的喜气洋洋的脸
不留胡子只留鬓角
说话声音急促含糊又响
做人体面殷勤爽直
有些平民气息
不浪费金钱却滥用感情
但他的妻子又瘦又高身段很好
很会打扮
但却大大方方的不自然
仿佛是故意显得成熟稳重
大家都认为她冷酷骄傲
他们有两个孩子
女儿安多纳德
儿子奥利维
安多纳德是个美丽的褐发姑娘
一张法国式的妩媚而忠厚的圆脸
眼睛有神天庭饱满
下巴很细气小鼻子长得笔直
如一位法国老肖像画家所说的
是那种清秀的很有格局的鼻子
微妙的小动作使她显得神情生动
似乎显示着她说话或听人说话的时候
心中很有点儿细密思湖
他从父亲那里秉受着快乐的无愁无虑的脾气
奥里维头发淡黄个子矮小
因不断的疾病让他成为一个郁郁寡欢的孩子
爱幻想喜欢孤独胆怯敏感
他们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各有各的幻想
越来越美的安多纳德幸福地编织着未来的梦
娇弱而忧郁的奥里维活在自己孤独的梦幻之中
一年中最好的春季和秋季
他们来到了庄园里
那里毫无人烟可以称心如意地幻想了
奥里维在这里进尽兴地享受着一个人的世界
已经迷失在大自然中了
四周都是树木
树叶的空隙里可以看见远处黄黄的葡萄藤
杂色的母牛在草原上啮草
迟缓的鸣声冲破田野的寂静
尖锐的鸡啼声在农庄间遥相呼应
仓屋里传出节奏不匀的捣杵声
成千上万的生灵在这个恬静的天地中活跃
一行老是匆匆忙忙的蚂蚁
满载而归的蜜蜂像管风琴的管子轰轰地响着
漂亮的蠢头蠢脑的黄蜂到处乱撞
花园那头安多纳德发疯似地荡着秋千
架上的铁哥咯吱咯吱地响着呢
她也正在做着梦呢不过按照她特有的方式
成天在这院子里搜索贪嘴又好奇
笑嘻嘻得像画眉般琢些葡萄
偷偷地采下一只桃子爬上枣树
或是在走过的时候轻轻摇晃几下
让小黄梅像雨点似地掉下来
入口即化跟香蜜一样
再不然就不顾禁令去采花
一转眼就将一朵蔷薇花栽到手
将小鼻子竭力往醉人的花心中
嗅着闻着咬着吮着
揣在怀里不胜奇怪地看着衬衣底下生长的花蕾
在不就脱了鞋袜
赤着脚踏在小径凉快的细砂上
潮湿的草地上
踩在阴处冰冷
或是给太阳晒得滚烫的石板上
或是她走路入林边小溪
用脚用腿用膝盖
去接触水泥土日光
躺在柏树荫下
瞧着在阳光中照得透明的时候
心不在焉的亲吻着
细腻丰富的手臂上像缎子一般的皮肤
用蔓藤和橡树叶做成冠冕项链和裙子
再加上苏蓟红的伏牛花
和带着柏实的树枝做点缀
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野蛮的小公主
自个绕着小喷水池跳舞
伸着胳膊拼命打转
直至头晕眼花
倒在草地上钻进草里放声大笑
病态的奥里维有神秘的倾向
他需要依傍
在虔诚与爱的空气中灵魂得到净化
音乐对于他像信仰一样是避难所
可以躲掉白天太剧烈的光明
他们都有音乐家的心灵
秉有天赋
但趣味不高
他常常自得其乐的独自弹琴
深受音乐的感染
对所谈的不求了解只是消极的吟味
2022年4月5日摘录于
罗曼.罗兰巜约翰.克利斯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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