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历史的女人——第918期）
古代有两位并称的牛人，这二人之所以牛，是因为各有三个女儿嫁给皇帝成皇后，被称为天下第一老丈人；但第一只能有一个，所以他们二人究竟谁是天下最牛老丈人，向来颇有争议。第一个是南北朝时期大名鼎鼎的独孤信，他共有七个女儿，有三个女儿成了皇后；第二个是五代时期的这位，其实他比独孤信更牛，堪称天下第一岳父，他也有三个女儿成为皇后，而且他的历史功绩更大，是位文武双全的名将，曾发明牛车阵大破契丹骑兵；而且他历仕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北宋五朝，长寿78岁善终，可谓一地地道道的牛人。欲知此人详情，本期分解。
（一）将门虎子，为国尽忠
此人名叫符彦卿（898年— 975），字冠侯，陈州宛丘（今河南淮阳）人。他出身将门，是后唐名将、宣武军节度使符存审的第四子。他十三岁时便能骑射，且箭术高超。他后来曾在遂城的盐台淀射猎，一天之内就射得獐、彘、狼、狐、兔共四十二只，人们都将其看作神人。
符颜卿最初在太原晋王李存勖（后唐庄宗）麾下效力，因他为人谨慎诚实而受到李存勖重用，被任命为亲从指挥使。923年，李存勖建立后唐，并攻灭后梁，入主汴州，符彦卿升任散员指挥使。
李存勖善于打天下，但不善于治理。立国仅三年之后，926年，其部下郭从谦发动叛乱，史称兴教门之变。当时李存勖亲率宿卫出战，但后来侍从大多离去，仅有符彦卿与王全斌等十多人力战，血战到底，他们*死数百乱军，但最终寡不敌众，李存勖被流矢射中而亡，符彦卿等人只得扶尸痛哭而去。
（二）发明牛车阵大败契丹骑兵，成为契丹克星
李存勖死后，其部下李嗣源进入洛阳称帝，即后唐明宗。李嗣源当然仍重用符颜卿。928年，符彦卿以龙武都虞候、吉州刺史等职参与征讨义武军节度使王都。契丹派兵援救王都，符彦卿随归德军节度使王晏球于嘉山（今河北曲阳西）击败契丹。从此符颜卿带兵在各个时期（包括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屡败契丹军，成为契丹闻风丧胆的人物。
后晋出帝石重贵自幼与符彦卿交好。942年，石重贵即位，召符彦卿入朝，命他出镇河阳三城，担任河阳三城节度使。石重贵即石敬瑭养子，但他跟当儿皇帝的石敬瑭不同，石重贵很有气节，他继位后，不愿向契丹人称臣，故此引起契丹人不满，数次率兵征伐后晋。
943年十二月，契丹国主耶律德光率军大举南侵。石重贵命符彦卿为骑军左排阵使、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与宿州刺史梁进明等人协同御敌。契丹骑兵数万人在铁丘围困高行周，面对气势汹汹的契丹人，后晋诸将都在观望，不敢救援，唯独符彦卿率数百骑兵高调出击，将士们勇猛冲*，最终迫使契丹撤军，救回了高行周。
945年二月，符彦卿与成德军节度使杜重威等乘契丹军北撤之机，大举进军幽州。8万契丹大军闻讯后，卷土重来，迫使晋军退至阳城（今河北保定西南）。晋军与契丹再次大战，北逐契丹军十几里，迫使其撤过白沟。然后双方进入激烈的拉锯战。
一次在晋军列阵南撤时，被契丹骑兵包围。晋军且战且退，行至白团卫村。契丹大军一面重重包围晋军，一面派奇兵断其粮道。当时大风骤起，契丹人趁风势，一面放火威慑晋军，一面以铁甲精骑兵*扰晋军。当时晋军则因营地没有水源，士兵及战马都干渴之极，情势十分不妙。
面对狂风和契丹军的咄咄逼人，杜重威主张等风势减小之后再做抵抗。但符彦卿等人认为，尽管狂风大作，但风对敌人一样不利，双方机会均等，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在风中奋力还击。于是晋军乘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之际，以万骑之势横冲契丹军，敌军大溃，丢弃的马匹铠甲遍地都是，晋军乘胜追击二十余里，耶律德光只身狼狈而逃。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阳城之战。此战，符颜卿之所以能取胜，除了他不畏强敌，敢于冒险，在狂风中主动出击外，他也是用了绝妙的战术的，就是牛车阵。符颜卿也是熟读兵法，并著有《人事军律》、《五行阵图》等军事著作传世。当时契丹骑兵明显占上风，晋军被其威力镇住，所以杜重威等将领才畏缩不前。而符颜卿则弄来一批农民用的牛车，然后用坚硬且韧性很好的绳索把这些车连接起来，再把耕牛套在车上，形成一个牛车阵。虽然步兵在心理上对骑兵有畏惧感，但是牛却没有。
晋军将士躲在在牛车阵后面，牛车阵阻止了敌军骑兵的强大冲击力。
当时风大，对双方都有影响，而耕牛相对来说比较皮实，受风的冲击相对较小。当契丹骑兵进入晋军步兵弓弩的射程后，晋军弓箭手凭借牛车作掩体，先对敌人骑兵一阵乱射，当敌方骑兵受到重创后，符颜卿大旗一挥，大军掩*过去，敌军便丢盔卸甲、狼奔豕突了。此战后，符颜卿威名赫赫，震慑辽军许多年。据《宋史》记载，辽人在阳城战败后，都颇为畏惧符彦卿，甚至在战马生病不吃食物时，他们也会对马怒道：“这里面难道有符王（符彦卿）吗？”
此役后，石重贵录功，升符彦卿为武宁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宰相）。但在这之后，符彦卿却遭人诋毁，再不得领兵北征。石重贵只让他率领数千老弱残兵守卫荆州口。后来契丹人又大举攻晋，手握10万大军的杜重威投降契丹，晋灭。耶律德光遂改国号为辽。
后来中原地区政权更迭频繁，又出现了后汉、后周等，不管是后汉高祖刘知远还是后周太祖郭威，他们执政后，无不拉拢、器重符颜卿。符颜卿很有政治眼光，他认为后周的郭威很有前途和远见，便归附郭威。
952年，郭威亲征泰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符彦卿前往献上战马、锦彩等物及一万石军粮，受到郭威赞赏。不久后，符彦卿移镇郓州，任天平军节度使。后又被郭威授予大名府尹、天雄军节度使，并进封他为卫王。后来郭威去世，周世宗柴荣继位，仍对符颜卿十分器重。在柴荣统一中原的战斗中，符颜卿屡立战功。
954年二月，北汉世祖刘崇乘周世宗柴荣新即位之机，联合辽朝大将杨衮进逼泽、潞二州。符彦卿奉命从磁州（今河北磁县）固镇路出军，对北汉、辽朝联军后方造成极大压力。三月，柴荣从都城大梁（今河南开封）出发，亲自北上御敌。符彦卿则被任命为河东领兵元帅，统领步、骑军两万，帮助柴荣在高平之战中大败北汉、契丹联军。后来的忻州、太原之战中，符颜卿都曾与辽军大战。符颜卿因功被柴荣封为魏王。
（三）善于与时进退的符颜卿，比独孤信更牛，成为天下第一老丈人
960年，后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建立北宋。赵匡胤也很器重符彦卿，他被加为守太师。963年春，符彦卿自天雄军入朝，赵匡胤赐他袭衣、玉带。在金凤园宴射时，赵匡胤七箭都射中靶心，符彦卿贡上名马称贺。此年，符彦卿获赐号“崇仁昭德宣忠保正翊亮”。
元朝史学家、政治家脱脱称符颜卿是位很懂得“与时进退”的人物。969年六月，符彦卿被改授为凤翔节度使。他带病赴任，抵达西京洛阳时，自称病重，请求带俸在洛阳养病。自此，符彦卿在洛阳安度晚年，又享了七、八年福。他每到春天时，他总是骑匹小马，领着一两个家僮游历僧寺名园，赏山玩水，悠哉乐哉，活得挺滋润。
975年7月23日，符彦卿去世，享年七十八岁，可谓善终。赵匡胤为其辍朝三日，追谥“忠宣”。
符彦卿一生被后世赞为“忠宣之勇，好谋而战。忠宣之气，集义所生。傲慢自处，宠辱不惊”。他老谋深算，勇而有谋，为人处世十分圆融，经历五朝，历朝君主都很看重他，他被赐予了巨额财富，但符彦卿并不贪财，把其财富尽皆分给下属，所以士卒都乐于为他效命。他不喜饮酒，不自矜战功，而且能礼贤下士，对宾客僚属态度和蔼，人缘极好，这也是他能避过人生祸患的原因。
当然符颜卿在晚年仍能受到厚待，跟他的几个女儿也是分不开的，他有三个女儿，都成了皇后，堪称天下第一岳父。那么他同400年前的独孤信比，谁更牛呢？先看独孤信。他共有7子7女，他的7个女儿中有3个当了皇后：其长女明敬皇后，嫁给了西魏权臣宇文泰之子宇文毓，宇文毓后来成了北周明帝；四女元贞皇后，嫁给了唐高祖李渊之父李昺（bing）；最小的女儿，嫁给了隋文帝杨坚，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独孤伽罗，文献皇后。
而符颜卿共有3子3女，三个女儿都成了皇后，这个成功几率也太大了吧，达到百分之百，比独孤信牛吧？再看皇后的成色。符颜卿的三个女儿中，长女即宣懿符皇后，是周世宗柴荣的第一任皇后，她先嫁河中节度使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后嫁周世宗柴荣，柴荣即位后，被册封为皇后；次女，即宣慈符皇后，是柴荣的第二任皇后，于显德六年（959年）被立为皇后，在周恭帝时被尊为太后，北宋建立后，号“周太后”；三女，即懿德符皇后，后周时嫁给赵匡义（宋太宗赵光义），赵光义即位，追册为皇后。
符颜卿的三个女儿，三个皇后，有两个是册封的，就是皇帝在位时她就是真正的皇后了；只有三女儿是在死后被宋太宗追封的。也就是说，三个皇后两个是正牌皇后，一个是“冒牌”皇后。
再看独孤信。其长女嫁给北周明帝宇文毓，可宇文毓称帝的一年前，独孤氏已去世，所以她的皇后是追封的，是“冒牌”的；独孤信四女嫁给李渊之父李昺，而李昺就没有当过皇帝，是李渊称帝后将其父追谥为皇帝的。也就是说，他的皇帝就是“冒牌”的，那么皇后更是冒牌的了；独孤信只有嫁给杨坚的七女独孤伽罗是正牌皇后。三个皇后仅一个正牌的，所以论皇后的成色，独孤信又输了。
再说女婿，独孤信的三个皇帝女婿，其中只有两个是真皇帝，一个宇文毓，一个是杨坚；符颜卿只有两个皇帝女婿，但都是真皇帝，一个是柴荣，一个是赵光义，似乎不相上下。而事实上，论综合知名度，独孤信又输了，因为宇文毓在历史上实在没有多大名气，尽管杨坚很著名，但一人把柴荣和赵光义两个比下去还是难度大了点。
最关键一点是，独孤信才活了55岁，而且他还是被皇帝赐死的，被逼自*身亡，下场比较悲惨；而符颜卿则知道进退，长寿78岁而善终，可谓人生大赢家。几项指标对比之后，你认为谁最牛？谁才是天下第一老丈人？
（文/说历史的女人·冰岛啖冰）
参考资料：《北史》《周书》《旧五代史》《宋史》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