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攻陷潼关，离长安城只有一步之遥。
坊间传闻，安禄山欲在长安为帝，夺杨贵妃为己有。
杨国忠向皇帝李隆基进言：意图很明显，长安城定是朝不保夕，可暂避蜀地，召天下勤王之师共讨安史贼军。李隆基纳言，携带皇族贵胄出城。
一路上，公主夫人们啼哭不休，吵得李隆基烦闷不堪，想起刘邦被项羽追*时，担心被追兵赶上，数次将亲生儿女踢下车，此情此景，狼狈样子如出一辙。
“三郎不必烦忧，我唱一支歌给你听好不好？”杨玉环见李隆基悒悒不乐，靠上来温言宽慰。
李隆基看了一眼杨玉环，说道：“都什么境地了，你还来给朕灌迷魂汤，若非对你宠幸过甚，杨氏一族把持朝政，祸乱天下，安禄山岂敢如此猖狂，此贼垂涎的恐怕不止是朕的江山，还有你吧！”
“三郎，我生是你的……”
“不要再叫朕三郎，朕是大唐天子”
“是，皇上，臣妾遵旨”
贵妃松开手，缓缓地挪回去靠在车壁上。
面对皇上久了，她早已明白雷霆雨露俱由一念，她受恩宠虽优，却也两次被赶出宫，多做辩解只会招引他更大的怒火。
过了不久，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在车外禀告，已到马嵬驿。
用过晚膳，马嵬驿正厅中只余李隆基、高力士、陈玄礼三人。
陈玄礼忽然拜倒，言道：皇上，此次安禄山作乱，究其原因，乃是近年来皇上宠幸杨贵妃，使杨国忠此等无良小人把持朝政，忠良蒙冤，天下怨声载道，臣请陛下诛*杨氏一族，还天下以公道，如此则上下一心，荡清叛贼不远矣！
李隆基面如寒铁，说道：朕要是不答应呢！
陈玄礼重重叩在地上，缓声道：国贼不诛，恐令这数千精兵寒心，他们家眷多在长安，若皇上不答应，士兵们恐怕将折返长安投奔安禄山，请皇上三思。
李隆基沉吟片刻，说道：陈玄礼，你去做吧！高力士，赐贵妃三尺白绫。
高力士面色不动，掩门退出。
贵妃看到盘中的白绫，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只是凄然一笑，问道：皇上可有什么告别的话对我说么？
高力士垂首答道：禀贵妃娘娘，皇上没有交代老奴什么话，娘娘一路走好。
两个随行的太监各持白绫一端，勒住贵妃脖颈，逐渐加大力气。
贵妃粉脸胀红，一双美目外鼓，头上的玉钿金钗摇落在地。
“一世为人，飘如浮萍，今日终于结束了。”
贵妃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两个太监仍不断使力，忽然，一声破空脆响，白绫断裂，两个太监摔倒在地，贵妃也委顿在地，不知生死。
几乎同时，屋中闪进一个身影，青衫磊落，剑光森然，高力士脱口道：李白！
此人正是名满天下的诗仙、酒仙、剑仙，青莲居士李太白。
高力士说道：皇上已将你赐金放还，任你逍遥天下，却来此何为？
李白哈哈道：皇上入蜀，我一路暗中追随保护，他安然无恙，却欲*贵妃以作筹码，哪有什么祸乱天下的女子，只有昏聩无情的君王尔！也罢，既然皇上对贵妃弃如敝履，那李白便带走她，为我独舞了。
说罢，抱起地上的贵妃，便要夺窗而去。
高力士怒喝“李白休走”，身形幻动，五指箕张向李白背上抓去，带动一股劲风，霸道无比。
李白微微一侧，左手并作剑指，点在高力士爪心，高力士只觉一股凛然之气透过臂膀直冲肩井穴，半边身子一麻，呆立原地，只能看着李白飘然飞出窗外。
“不愧是宫中第一高手，皇帝性命无忧矣”，李白声音越来越远。
李隆基及陈玄礼在大厅等待，见到高力士慌忙而来。
“老奴该死，抵挡不住李白，让他劫走了贵妃”高力士低着头，不敢看向李隆基。
“李白，他来做甚？不来见朕，还劫走了玉环？”李隆基自言自语，心中转过无数念头。
传言道李白为胡人后裔，莫非他与安禄山串通来行刺朕？不会，安禄山那贼粗鄙莽夫，与李白不是一路人。莫非，他专为玉环而来？当年朕命他作清平调，此人顷刻间作出三首，再天才也难说过去，定是早就作好，再看他面对贵妃神思不属之态，此人贼心昭然若揭矣。当年打发他滚出长安，今日却教他得逞！
“李白可说了什么”，李隆基脸色铁青地问道。
“李白说，既然皇上对贵妃弃如敝履，那他便叫贵妃为他独舞”。
“逆贼，可恶！”
李隆基转向陈玄礼，神色轻松，道：你也看见了，此事非朕能左右，李白有横行天下之能，千军万马也难留住，当下只能找人假扮贵妃而死，穿上贵妃衣饰，以发覆面，由你来验明正身，想必兵士也不敢多言。
陈玄礼回道：臣已知皇上决心，自然依您所说。
李隆基又道：你再找一个最信任的人，返回长安单独去见安禄山，传朕一句话，就说杨贵妃已被李白抢走！
陈玄礼看向李隆基，满眼不可置信，“臣遵命”。
李隆基心道：想抢走朕的东西，你们都该死！
（二）
杨玉环悠悠醒转，借着火光，她看见不远处的李白，一别多年，自己红颜依旧，他已是两鬓如霜。
“李学士，何必救我，我是这场灾祸的根源，一死百了，也算对天下有个交代。”
“贵妃只是深宫中一女子，上要奉承圣意，下要与宫嫔相争，即使无杨贵妃，也将有王贵妃、张贵妃。都道大唐盛世，然而内有皇上用奸佞之臣把持朝政，外有险恶之将拥兵自重脱离制衡，乱世之象已显，这却不是贵妃所能引发的了。”
“即便如此，我生又能何为？皇帝已与我决裂，天下人欲我死而后快。”
“人生如逆旅，难得红尘一趟，贵妃有倾世之姿，又通晓诗书歌舞，已是上苍莫大的眷顾，须自珍重。”
其时天上月满，疏星散布，杨玉环疲倦已极，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次日，李白言道：天下大乱，关中到中原战火不休，当下之计，唯有远避塞外，等候战火平息。九原太守郭子仪与我交情深厚，贵妃最好改易男装，与我北上，也趁此领略大漠风光。
二人各乘一骑，绕小道向北而去，星夜兼程。
一天，二人行至丰宁，打算北渡黄河，快到渡口时，远远看到两队人马在厮*。
一方是官军装束，人数众多，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另一方是十几个黑衣人，身形高大，似乎是燕赵之地人士。
官军人多，反而处在下风，被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死伤遍地，中年男子被簇拥着，慌乱异常。
杨玉环急道：是太子！
李白久未回长安，十几年前见过太子几面，一时间没认出来，杨玉环一说，觉得这一中年男子的确与太子形貌无二，只是略微发福。
杨玉环又道：请李学士救下太子，玉环感激不尽。
李白颇为惊讶，据他所知，太子与杨氏一族素来不睦，他当即说道：份属应当，岂敢不从。
只见他一跃而起，倏忽便到了黑衣人身后，黑衣人正在酣战，竟未发觉身边多了一个青衣人，心下顿时大惊，一时间放弃追*官军，齐都转攻李白。
李白运转身法，闪进黑衣人队伍中，只见一团青影来去穿梭，黑衣人挺剑刺出，却都沾不到李白的衣角，只听“啪”、“啪”十几声，黑衣人各挨了李白一掌，李白虽恨黑衣人行刺太子，但未知底细，没有下重手。
黑衣人中，有十三人嘴角溢出鲜血，为首一人却神色如常，他疑惑道：这是武林传言的“飒沓流星”身法？莫非你是……
他话未说完，太子急道：可是李学士？黑衣人是安禄山派来行刺本宫，李学士切勿放走一人，暴露本宫行迹。
李白应承一声，转向黑衣人说道：既是安禄山手下刺客，那就不要想走了！
为首的黑衣人嘿道：都说李太白剑术如神，刚才你偷袭在先，算不得多了不起，我等合阵，你绝不是对手。
十四人分立两侧围住李白，李白有心想看出是何阵法，只见两翼黑衣人分取李白身前身后，七人并不一拥而上，有人进攻，有人接应。李白采取攻势时，攻击的四人分步后退，接应者三人迎上，后发制人，逐渐消解李白的攻势，两队进攻者逐渐增至五人、六人。
李白心道：此阵变自武侯虎翼阵，等两翼七人合击时，便拿下他们。
到三十余招时，黑衣人果然全力合击，十四柄剑笼罩李白全身，直刺过来。李白沉吟一声，运出一道内力，打完一个转身，那道内力犹如一圈柔韧的气浪，将刺来十四柄剑阻碍的迟滞下来，他或挥或刺，剑气都打到黑衣人致命处，刹那间黑衣人个个倒地，只有刺向那为首黑衣人喉间的一道剑气被避开，打在了肩膀上，鲜血淋漓。
李白正要去*那人，那人慌乱间洒出一把暗器，打向了不远处的杨玉环。黑衣人也不知晓马上是何人，生死之际只能赌一把，也许能起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果然，李白大惊失色，他离杨玉环有十余丈，无论如何都救援不及，电光火石间，李白踢起一块地上的石子，向马身上射去。
这石子后发先至，劲道甚于利箭，马一吃痛，立时翻倒，这时那些暗器也到了马前，一些落空，一些打在马身上，还有一枚打在杨玉环的帽子上。
杨玉环被马掀倒，帽子也被打掉，露出一头绸缎般光亮柔滑的长长青丝，众人皆惊。
李白飞奔过去查看，那一个黑衣人趁此机会逃走。
李白扶起杨玉环，所幸并无大碍，这时，太子单独过来，向杨玉环躬身道：儿臣拜见贵妃娘娘。
贵妃漠然说道：杨贵妃已死在马嵬坡。
太子不知如何答话，他在马嵬兵变时与李隆基分开，听说了贵妃已死的消息，只是未曾亲眼看见，却不料她竟然还活着，还与李白一道同行。
李白说道：太子殿下，天下人皆以为贵妃已死，知情者只有皇上等人，你就当李白与贵妃从未来过。现在天下大乱，皇上入蜀，你当在北地号召勤王之师，必能平乱。
太子拱手道谢，就此分道扬镳。
李白与杨玉环渡过黄河，继续往九原而去，太子则转向朔方节度使治所灵武。
却说那个逃跑的黑衣人，返回长安，面见安禄山。
他回禀道：主公，属下率虎翼分队去行刺皇上，没想到高力士武功极高，他麾下也有一支精锐卫队，属下等不能取胜，后来太子与皇上分道而行，属下一路追赶太子，在丰宁渡口正要击*太子，没想到遇见李白，他将我虎翼分队十三人全部*死，属下侥幸逃生，与李白同行的，还有一个假扮男装的女子，容貌甚美。
安禄山听到这里，呼吸都开始不稳，喃喃道：那一定是她！贵妃，玉环，美人，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黑衣人以及史思明、安禄山之子安庆绪等几人看着安禄山失态，却不敢惊扰。
稍后，安禄山正色道：虎一，传我将令，我近卫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及八阵队伍一百余人统归一处，追上李白，夺回贵妃，我要她毫发无伤！
黑衣人虎一道：主公，我们亲卫全部外出，您的安危如何保障？
安禄山摆手道：我有何危？速去传令追击！
虎一躬身退去，史思明、安庆绪却各自暗暗露出轻松得意之色。
（三）
李白与杨玉环渡河之后，向九原驰去，在九原城见到了郭子仪。
郭子仪武举出身，与李白年齿相当，早年郭子仪被人构陷，被李白所救，两人因此结下友谊。
郭子仪并未见过杨玉环，当李白向他介绍杨玉环的时候，他以为李白老来癫狂，竟然胆大包天到掳掠天子爱妃。
“子仪兄，老来癫狂者非我李白，而是当朝天子，开元富强久了，天子以为自己远迈尧舜，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明君圣主了。”
“弟不讳言，贵妃的倾慕者中，自有我李白，但我从未有抢占她的念头。”
此番话足以惊倒众人，郭子仪却能理解，他也是有济世抱负之人，但他不像李白张扬如火，而是时时以柔弱处下。
郭子仪抚须笑道：太白兄乃是世间第一等人，何用多言。
次日，九原关外。
郭子仪率侍卫七十二人送别李白杨玉环二人，他有意将这些侍卫派去护卫贵妃到漠北。
“子仪兄，论善战之将，当今之世，舍你其谁，不用多久，必能澄清玉宇，立下不世之功。”
“哈哈哈，幸而我还不算老，还能挥戟斩下安史二贼的狗头。可我无比想念开元盛世，我郭子仪一人落寞，却有千万人乐陶陶吟诵李学士的诗文。”
两相致酒饯别之际，侧边沙尘滚滚，一队黑衣胡服的人冲了过来。
郭子仪命侍卫列阵，不多时，黑衣人到了阵前。
“我主公安将军请贵妃移驾长安一叙”，为首的黑衣人须发如针，声如惊雷。
杨玉环想起不久前那帮黑衣人，仅仅十几人就让太子卫队难以抵挡，如今人数要十倍还不止，心中万般担忧，不禁愁上眉头。
李白看见杨玉环神色，投以一笑，笑中自有一种超然自信，杨玉环受了鼓励，心中霎时一阵温暖。
郭子仪向李白低声说道：我来抵挡这些人，你与贵妃快走吧。
李白说道：这些人结阵颇为厉害，我与子仪兄一起对付为好。
郭子仪说道：太白兄自去你的，难道还不相信我能对付这些贼厮鸟吗？
李白哈哈道：我二十年前就信你，如今依然，那我先行一步，异日再与兄把酒言欢。
随即同杨玉环勒转马头，向东驰去。
黑衣人欲追，郭子仪布阵堵住，一时脱身不了。
郭子仪扬起方天画戟，厉声道：胡贼走狗，留下命来！
为首黑衣人一声冷笑：你比那李白还要狂，听安将军说起过你，今日我便替安将军解决了你这个后患。
画戟含光，弯刀如雪，一时间交兵之声铺天盖地。
漠北去不成，李白与杨玉环转向东南，欲从登州出海，历时一月有余，终于抵达登州。
渔村的一个院落中，李、杨二人驻足等待。
快到午时，一对夫妇推门进来，看见了院中的李白。
男子当即跪倒，拉着妻子也跪下，恭敬道：弟子拜见恩师，多年未见恩师，恩师可好？
李白将夫妇二人拉起，欣慰道：十七郎，你成家了？甚好。
男子脸上一红，说道：弟子成婚一年有余，不及通禀于恩师，内子柳氏，亦是江湖儿女。
李白微笑颔首，向贵妃介绍道：这是我弟子武谔，排行十七，他是我剑术的传人。
武谔问道：恩师，这位是？
李白说道：这位是本朝贵妃杨玉环。
武谔夫妇张目结舌，只听李白说道：皇上要缢死贵妃，被我救下。我求贤徒一件事，将贵妃护送至东瀛阿倍家，阿倍仲麻吕与我深交，其家主喜我诗文，可以相托。
武谔与妻子对视一眼，说道：恩师一言，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三日后，待弟子借到大船，召集船工，即可出海。
临别的前一天夜，月明如昼，李白在海边携壶独酌，一道身影慢慢靠近李白。
“李学士，我来为你添酒”，杨玉环的脸在月下散发着莹莹光泽，如同广寒仙子降世。
李白拿起杨玉环递上的酒，仰头便喝。
杨玉环笑道：酒可就这一坛了，一饮而尽岂不可惜，马嵬驿我听到李学士对高力士说要我独舞，玉环再世为人，全赖学士，同行以来，深觉学士岂止君子之风，更有仙人之范，玉环几分俗色，便觍颜为学士舞一场。
李白非扭捏之人，当下停杯观望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起舞，时而轻柔，时而迅猛，说是独舞，却有三人——明月、李白、月下影，痴痴在看，又何止三人——仿佛风停止了脚步，海浪停止了歌唱，都来观舞。
过了不知道多久，舞停了，杨玉环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看向李白，发现李白还在失神。
“李学士，这一舞是我近来创出，学士是第一个看到的，不知我有幸能得李太白吟咏一首否？”
李白犹自陷在舞姿的余韵中，听到杨玉环作诗之请，便应承下来。
杨玉环雀跃不已——她仍然记得天宝初年那三首清平调带给她的欢喜，难道，今日会重温第二次吗？
李白沉吟许久，说道：我想要给贵妃的诗篇，十几年前就写出来了，并无新诗可以胜过那三首。
杨玉环有些失落，她明白了，李白久久不能忘怀的，并不是她杨玉环本人，而是十几年前牡丹花盛开的那一天，起舞的杨玉环，诗人眼中的一瞬间，可能是无法复制的永恒。
次日，李白与杨玉环在海边道别。
李白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杨玉环的身上，说道：海上风大，这一件玄蚕衣是阿倍仲麻吕生母亲手缝制，可穿上御寒，到阿倍家时，也可当个信物。贵妃此去，心安即可，若有扶桑英雄才俊值得相托，可……结为永好，若住不惯异国他乡，则忍耐几年，天下平定，我扬帆破浪，亲自接你。
又拿出厚厚几卷书，递给武谔，说道：转赠阿倍家主，此乃我生平诗文全集，我于庐山隐居时亲笔所录，天下只此一份，足以作为贵妃旅居之资，请他好生看护贵妃，不可有一丝不敬。
杨玉环眼中含泪，强自忍住，欠身行了一礼。
李白忽然神色一动，说道：赶快上船起帆，安禄山派的人又来了，我来打发他们。
武谔说道：师父，我同你一道迎敌。
李白摆手道：我一人即可，你已得我剑术真传，所欠缺者，只最后一丝而已，若有机缘，自能感悟。
杨玉环一行人刚上了船，安禄山近卫队果然赶了来，相比九原之时，人数少了数十人，想来已被郭子仪率队斩*。
“李白，你自去做你的逍遥诗仙，来掺和帝王家事作何？杨贵妃这样的绝世美人，只有安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能配上！”
“安禄山小人得志而已，也敢妄称英雄。想来安禄山色令智昏，竟然将你们这些精锐护卫全部派遣出来，我将你们全部解决的话，安贼覆灭就更快了”
“你再厉害，不过一个人而已，早就听闻你以诗下酒，换到了剑圣裴旻的‘通天一剑’，不知你死到临头，会使出来吗？”
“也好，你们也算武功高明之士，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这刺破剑道樊笼的绝世一剑。”
只见李白仰天一吼，抽出宝剑向天掷去，剑越上越高，缈如微尘，直至消失踪影。
李白拿出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随后在地上舞起来，如同龙飞虎跃，口中念念有词：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念到此，睥睨众人，众人只觉一股决然无阻的*意弥漫在身边的空气中，立即结起阵来。
李白又吼一声，拔地而起，盘旋而上，越飞越高，此时，下方众人看见剑也飞速地落下来，落到了李白的手中。
李白持剑下落，口中吟着：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人剑合一，青光如电，向阵中刺去。
下方结成的八卦阵型像一张黑网，要吞噬这一道青光，只见那一道青光起起落落，时而传来刀剑碰撞声，时而传来绝望的呼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陈尸满地，李白亦是青衫染血，他拄剑而立，看着孤帆远去，直到成为一个若有若无的斑点。
直到视野中只剩茫茫大海，李白才放开拄剑的双手，轰然倒地。
他看着上方无尽的天穹，慢慢阖上双眼，一片混沌。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