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四郎,是一家花店的老板。
今天天气晴朗,我来到花市进货,一些鲜花和盆栽。
紫色的鸢尾最为慵懒,静静的趴伏在精致的绿叶梗上,上面还沾着几滴晨曦的露水。
我拿起一束鸢尾,于晨色中端详,忽然咧开了嘴角,一把举起了花。
“你愿意嫁给我吗?”话罢,我便放下了花,目光柔和的注视着紫色的花朵,幸福的模样都快被花市的路人们偷了去。
这是新娘喜欢的花,紫色鸢尾花象征着爱和吉祥,她说想要鸢尾做她的手捧花。
而新娘不是别人,正是我唯一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临近婚期,我就承包了妹妹的婚礼用花,想给妹妹最好的新娘捧花。
于是便有了今天早上憨憨的一幕,唉,想想都觉得羞耻。
把鸢尾精心包了起来,顺便买了几盆玉露多肉,还有一些满天星,我便准备回花店开门了。
“嘭”,刚出店门口,一位男士向我迎面走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呲啦啦”,花儿掉落,我的多肉和满天星也未能幸免的都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正想发火,却一瞬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在满布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令人惊叹!
这眼睛就像罗盘一样,能把人吸进去,让人身处另一个世界。
“!!!”
我的脖子像被人一把抓住,浸进了茫茫无际的大海,身边全是一望无际的蓝色,蓝色越来越浓重,仿佛就像置身在纯蓝的颜料中一样,我找不出世界哪里有什么东西是这种颜色,快要窒息了也想不出来。
就在我快要被溺死的时候,突然穿破了海底,一下子失重腾空,满眼的白色云朵漂浮着恍如梦境。
要不是满身的咸湿还有隐约闻见海水的腥味,我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我现在是……在天上?!!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空中被大气层包裹着,失重又兴奋的感觉交织在身体里。
!!!
紧接着身体化成零星碎片,渐渐变成亮晶晶的花粉,漂浮在空中,但是意识却并未随着身体的销化而消散,甚至感觉到兴奋与好奇,好奇我接下来会以怎样的形式消失无踪。
零星的我随着一阵风来到了一片皇家的花园里,花园里种满了形形色色的玫瑰与蔷薇,还有很多芍药和山茶花,一派欧式气息,种花的器具中有白瓷的花盆,也有细裂瓷的杯式小型花盆,里面种植着一朵纯白色的虞美人,犹如鲜活的少女图景。就连上面一滴快要滴落的水滴都那么的楚楚动人。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美的太不真实了,仿佛置身在梵高的笔下,做着疯狂而又真实的梦一般。
我大学主修园林艺术,毕业以后又从事着花卉事业,也算见识过一些漂漂亮亮,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但是却从未见识过这么具有侵蚀性的美景,她美的好像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持美行凶。
就在我快要降落在那朵鲜艳欲滴的虞美人的花瓣上时,一阵扬风又把我带向青空。
轻飘飘的身体随风遍历这个童话般的花园,一个玻璃穹顶下娇艳的红玫瑰在阳光中肆意绽放,骨子里透着高贵与芬芳。
从罩顶外围底部有慢慢攀岩而上的粉色蔷薇,一朵接着一朵,开在阳光的缝隙中,遮住了往下渗的阳光,缓缓地包裹着这个温室。
还没等我看仔细那蔷薇的纹理,风又把我拖着往前扬去,路过一片郁金香,旁边是石头上雕着神祗的建筑,地面的小径上一尘不染。
“啊”,最后我跌落到了一片纯白的玫瑰花海当中,落地的那一瞬间我便感觉我仿佛坐在一个监控室里一样,监控画面是我变成粉末以后所到的每一个地方,花园,狗窝,主屋,厨房,地窖……
正当我疑惑之时,我的分身之一附着的那朵白玫瑰被人摘了下来,攥在了手里,开心地奔跑了起来,花瓣被女孩的裙边蹭落了几片,但是她还是开心地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波希小姐,小姐我找到了,你快看我找到了!”
女孩朝着远处山坡上一位穿着华丽罗裙的女孩喊着,难掩兴奋之感。
女孩跑到另一个女孩身边,刨开堆在她裙子上还有裙子旁边的鲜花儿,纯白,艳红,蓝紫,明黄,深橙,粉红……众多的颜色把女孩米白色的裙子染了个透,但她还在专注于她面前的那一捧鲜花,唯独中间缺了个位,众多的鲜花在女孩手里像活起来了一样,带着自己鲜活的生命,主动融合着对方的生命。
女孩一言不发,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接过花儿,小心地拨开了一层层的花瓣,露出了鲜艳的红色花蕊。
“哦,这真的太美了小姐,就像,就像天上的天使光环一样美丽!“戴着白色方巾的女孩无比陶醉地说着。
坐在散落的花儿中间的女孩微微一笑,那笑容可真的是倾国倾城。
“露西,你还见过天使啊。“那个叫波希的女孩打趣着露西,把花插到了空缺的位置上,突然间一切都仿佛停止了,那个插花真的太美了,美到不需要画笔就已经自成一派了。
“爱丽丝小姐,爱丽丝小姐,你在拍了吗?拍下来吗?“露西兴奋地朝画架嚷嚷着。
“拍了拍了,已经拍了,不信你看。“爱丽丝从画架后边慢慢走出来,把相机递给露西的时候被自己的罗裙绊了一下,幸好她自己及时拉住了下方的裙摆才免于一摔,不过手上的蔷薇腕带却缺了几片花瓣。
爱丽丝皱了皱眉,朝露西抱怨:“你这小丫头真的是急什么呀,我的腕带都损了,待会母亲瞅见又得数落我了“
这个国家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虽然世界一直在变,新兴事物也冲击着坎贝尔家族老旧传统的神经,但是阶级等级制度是无法移动的意识观念,仍体现在坎贝尔家族人的每一个动作,一张报纸,一朵插花之中。露西吐了吐舌头,拿着相机摆弄了起来。
爱丽丝把相机递给了露西,跑到了波希身后,伸个头看着姐姐的“神作“,瘪了瘪嘴,”我可画不出这个,你另请高明吧。“话毕,爱丽丝用手指了指波希怀里的插花。
“你都画不出那别人更不行了,画不出就算了,美丽本来就不长久“,波希起身拂去一裙的花朵花枝,抱着花便走了。
“姐姐,等等我呀!”爱丽丝把裙角提高追着波希去了。
我最后被这个叫波希的美丽的小姐放到了一方精致的金色雕花桌子上,空气里都弥漫着中世纪奢华贵族的味道。
中世纪?贵族?
我这是穿越了?而且还分崩离析了,但是意识却还在,这是我清醒以后得出的结论。
“快来看,快来看,这就是爱神之吻吧!”一个仆人打扮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痴迷地捧着花,激动地叫着另一个人。
“哇哇哇,这就是爱神之吻啊,天呀,她长得可真美!”被女仆叫的另一个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来。
“可不是嘛,这就是传说中的爱神之吻。你看她洁白如玉的花瓣和鲜艳如血的花蕊,怎么会有这么纯洁和妖艳并存的花儿存在啊!”另一个女仆一顿夸赞,就好像在诗会上一样。
“哈哈哈,你的魂是去做礼拜还没有回来吗?还是喜欢上诗会上哪个英俊的男人了?这么能说啊”,刚进门的女仆打趣着另一个人,用袖子捂着嘴笑。
“去去去,你一天就知道逗我,我说真的,这不是汉诺威-艾伦王子为了迎娶咱们家大小姐而叫人专门在花园里研究栽培出来的吗。咱们家有英国最好的花园,再加上英国最好的花匠,那必定是能栽培出举世的花儿出来的!”女仆刚想接着说,没想到被另一个人给截胡了,“对对对,汉诺威-艾伦王子还在订婚宴上说要用这种花装扮一个全英国最华丽,最盛大的婚礼来迎娶咱们的大小姐吗!”女仆深情地拿起那支“爱神之吻”,对着另一个女仆就深情地说着“哦,亲爱的安娜,你愿意嫁给我吗?”还没等贝丝有单膝跪地的动作,安娜就赶紧把花夺了过来插回花瓶里,“去去去,别闹了,你不知道这个花在大小姐结婚当天才能摘下来的吗!”
贝丝也突然想起来这个花夫人是吩咐过万万不可在除了婚礼那天被摘下来的,“天啊,那是谁这么大胆的把花儿摘下来了?”
安娜整理着插花,“我刚刚看到是波希小姐拿回来的,也许是小姐们闹着玩给摘下来了吧,反正这婚都定了,就摘朵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被夫人骂几句罢了”
两个女仆,一边掸着灰,一边开始八卦着家主的事。
女人们忙着打扫,并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窥视着这一切。
站在衣橱后边的人儿晃了晃身影,手腕上的粉色蔷薇把头低得更下了。
站在阴影里面的人心有余悸,这花让她脸潮红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哪位英俊的少年了。
今夜有一个重要的舞会
是波希小姐订婚之后的第一个舞会,这是坎贝尔家族和汉诺威皇室联姻的第一个关键点,千万不可以搞砸了。爱丽丝跟着姐姐来到了姐姐的卧室,看着姐姐把花放到桌子上便出去了,也不管母亲的嘱咐,在晚宴之前要收拾好下楼去,并且特别嘱咐不要忘记了佩戴腕花,这是身份等级的区分与象征,是为了让到场的达官贵族们区分出夫人小姐们的身份。
……
晚宴结束之后不一会儿,舞会便开始了,是一个盛大的化妆舞会,带上面具的目的是遮住贵族们最后的醉态与丑态。
“铮铮铮”,小提琴响起来了,音乐激昂青春,和坎贝尔大小姐的性格年龄很配。
只见波希穿着淡蓝色的英式绣花蓬蓬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与这金黄色的大厅以及镶着黄金的水晶吊灯格格不入得张扬显眼,仿佛夜出的桃花妖,出黑暗于魅惑,说不出的清纯和妖艳并存。
艾伦王子伸出了手,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美丽的波希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波希拉起裙摆,蹲了一下,把手腕交到了王子掌心,“当然”。
画面美的就像童话故事,王子和公主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很不真实。
一下子全场哗然,“天啊,那是爱神之吻吗?”有眼尖的女孩子发现了波希手腕上的戴花惊呼了一下,瞬间引起了场面的*动。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全英国的贵族都知道爱神之吻的由来和意义,没办法,那花儿太吸睛了,让见过它的人就没办法挪动眼睛。
“当当当”,圆舞曲缓缓响起,波希和王子并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牵着波希的手就开始了第一支舞。
王子与波希在浅浅低语,“爱神之吻,真的好美,美的世间不容。”说完便低头靠着波希的头,手揽着波希的腰,来了一个转身,波希的裙摆如海上的浪花般清丽地绽放着。
“这是给你的惊喜,喜欢吗?”波希低了低头,跟着王子舞动了起来。
“拉斐尔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不仅仅是惊喜那么简单,我还很嫉妒,嫉妒它可以拥有你的笑容,还能停留在你纤细如玉的手腕上。”王子陶醉的笑起来,如沐春风,逗得波希笑了起来。
“你的确应该感谢拉斐尔,感谢他种出了这花,让你可以在这里油嘴滑舌。”波希浅笑盈盈,最后一个转圈,结束了第一支舞。
掌声如雷,久久不停。
“不如由我们来开始第二支舞吧,爱丽丝小姐。”一位英俊的绅士向爱丽丝伸出了邀请的手。
爱丽丝愣了一下,把手搭在了绅士的手上,与绅士开始了第二场圆场舞。
虽然爱丽丝在跳着舞,但是眼神却一直黏在艾伦王子的身上……从宽肩到窄腰,从金色的头发到井井有条的军服,眼神婉转缠绵,未曾离开。
倘若被人发现了,女孩便低下头,掩饰刚刚的羞赧之色。
一曲舞罢,爱丽丝也从舞场退了下来,转头之时还看到了王子的礼敬眼神回应,一瞬间触动心神,女孩赶紧别过脸,却正好看到了“爱神之吻”。
“你怎么不接着跳了?跳的挺好的呀,是不是躲着我偷偷在练呀?”波希提着裙摆出现在爱丽丝面前,俏皮地说着。爱丽丝被轻微吓到了一下抬头便被姐姐戏弄了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好在有面具遮挡,就被波希误认为是被吓到的样子。
“没,没有,我只是有点头晕,我想先回去休息了。”爱丽丝摆正了自己粉色蔷薇的腕花,低头轻轻说了一声。
突然,一位气质上佳,雍容华贵的夫人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一脸严肃地说:“你们俩给我过来!“
女孩们跟着夫人走到了柱子帷幕后边,夫人转过头来,注视着她们俩,继续严肃地说:“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爱神之吻的事情?还有,爱丽丝,你这腕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好好保护,不准损坏!腕带是身份的象征,在小姐的礼仪之中,玫瑰至上,蔷薇辅之,你不好好地代表家族参加舞会,怎么还想先走呀?”
“母亲不要责怪妹妹了,我让她去帮我拿原来的玫瑰腕带了,再好的东西也的见见世面对吧,把好东西分享给别人也是一种美德嘛,而且就家里那群大嘴巴女仆们才守不住秘密呢,迟早都得见世的,但好东西只能让人开开眼见,也不能一直戴着对吧。”波希说完便挽着母亲的手在撒娇。
“母……”爱丽丝想说其实是自己想走的话便一直梗在了喉间,看着波希,又摸了摸自己的腕带。
“我知道了母亲,我下次不会这样了,那我去给姐姐拿腕带了。”爱丽丝眼神隐了隐。
“嗯,好吧,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快去快回啊!”夫人受不住大女儿的撒娇,于是便只得答应了她。
“好啦好啦,母亲你快去跟父亲跳舞吧,他都等你半天了。”波希把母亲推过去,朝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父亲招手。
爱丽丝被姐姐推着往外走,最终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
屋内繁华一景,屋外冷清一隅。
玫瑰腕带静静地躺在桌上,爱丽丝站在月光与黑夜的交汇处,看着腕带被月光抚摸着,眼神流转静默。
……
波希的婚礼将近,定在了下个月的十八号,庄园的仆人们都已经在为这个家族的世纪婚礼做准备了。
“爱神之吻”也在拉斐尔的亲自培育下慢慢初有规模,他打算把爱神之吻用在新娘的捧花以及神父的礼约台上。
一共需要近100朵“爱神之吻”,“爱神之吻”虽然是花中极品,但是品性却不如一般的玫瑰,普通玫瑰保存时间持久,刚刚采摘下来的“爱神之吻”只能保鲜整整24小时不会枯萎。正是因为花的这个特点,拉斐尔正在想办法使得花的保鲜期变长,才能保证婚礼的正常进行不出意外。
就在婚礼前三天,夜极深,仿佛浮云也遮去了诺大的月亮。
这个被称作世纪婚礼的举行地被井井有条的布置着,只是夜极深,把这即将举行婚礼的圣地染得透着诡异。
“信,来信了!”一个女仆连跑带跌地向在堂厅里坐着的老爷夫人过来了。
“快,快给我!”夫人焦急地接过信,便快速地读了起来,读完便一头栽倒在有着百年历史的沙发上。
老爷一把扶住夫人慢慢坐在了沙发上,抢过信便读了起来:
“亲爱的坎贝尔老爷夫人,你们好: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再是汉诺威的王子了,由于赞同了我舅舅的军事政治建议,改变政权的光荣革命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过介于我的爵位没有取消,这份契约的效力依然存在,我和坎贝尔家族的婚礼契约并不会背弃,我将会于三天后与坎贝尔家族联姻。
替我向我美丽的妻子问好。
你们的汉诺威-艾伦“
两个星期前,坎贝尔家族的族人们突然听到风声说他们的王子,未来的坎贝尔家族继承人,庄园的主人背叛了国家,参加了大不逆的革命活动,惨遭失败,最终被贬谪,被缴了三分之一的财产作为军饷弥补,与他有联姻契约的坎贝尔家族当然第一时间被严厉警告了,若是坎贝尔还不与其解除婚约,那么坎贝尔家族不仅会受到沉重打击,还会将自己的国家推到战争的风口浪尖上。
此时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事情了,而已经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而现在,这个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人物居然说他依然要联姻,这换做谁都会晕过去吧。
现在又收到王子这样的信,不被吓破胆才怪啊。王子是想利用坎贝尔家族东方再起,若是还同意这门联姻,那就是把波希往火堆上推,把坎贝尔家族往火坑里推,把国家置于不覆之地。
与此同时,波希正躺在钟楼底部,身上除了被月光洒遍全身,胸口上的血色把纯白的睡衣染得很深。
若是忽视了波希胸口那越来越深的颜色,这样看着这个绝美的姑娘,就像是沉睡了一样,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乒——”一把精致的沾满鲜血的银质匕首掉到了地上,爱丽丝提着油灯向波希走过来。
“花就该有花应该有的样子,玫瑰本来就应该是红色的,再怎么变都应该是红色的不是吗?”油灯照在爱丽丝的脸上,显得有些鬼魅。
爱丽丝抚摸着波希胸前被鲜血染红的“爱神之吻”,用油盏灯照亮了波希已经冰冷了的身体,天井投下月光,照得女孩儿温柔的煞白,仿佛像睡着了,漂亮却没有了眼睛灵动的生气。
波希穿着一身纯白的丝质睡衣,胸口一团鲜血正在慢慢吞噬着一切白色,这种颜色是具有侵略性的,一经生长,便肆无忌惮。
而那朵“爱神之吻”的纯白花瓣就像是被它的花蕊口吐鲜血染红了是的,与波希一同静静地躺在了石床上,月光惨惨地照下来,仿佛是为了让这一幕看起来不那么突兀而做的准备。
“姐姐,你就在这里好好睡觉吧,我去替你成为你。”
爱丽丝拿着油灯从盘旋的楼梯走上去,穹顶是爬满蔷薇的景象,慢慢包围住了出口,女孩从出口挣出的时候被蔷薇的刺划破了一个口子。
“这里也没有,波希逃婚了。”爱丽丝面不改色,神情木然地说着。
手上的血把爱丽丝手腕上的蔷薇染成了玫瑰的颜色,她捻了捻手上白色的粉末以及快干透的血液。
把手背到了身后,头低垂着,若有所思。
此时若是众人能冷静下来观察观察,就能看到她的手上安眠药的粉末与血液混合以后所形成的糊状的东西被爱丽丝从手指上捻下来,掉到了草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波希小姐不会逃走的,她不……”露西极不相信地抓着头,刚想冲上钟楼的时候被爱丽丝一把抓住,“我都跟你说了,她逃走了!”爱丽丝眼里的寒光吓得露西一个趔趄摔倒了。
在几个女仆的包围之下,爱丽丝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我将代替波希和汉诺威皇室王子联姻”
爱丽丝镇定自若地说出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话,下一刻便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而坎贝尔家族的大小姐却在婚礼之前失踪了,一夜之间,天下大乱。
三天后,世纪婚礼依照进行,艾伦王子一身白色西装,这个婚礼被爱神之吻围绕着,一切都按照是按计划进行的,只是王子不再是那个王子,新娘不再是那个新娘。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来时,却没有人站起来给祝福,没有人欢呼,只剩下两人,一个面带笑容,却站姿僵硬,一个人手捧着爱神之吻,身着白色婚纱,头纱与裙摆足有三米长,覆盖了走来的红毯。
新娘的手腕上戴着一朵红色的爱神之吻,鲜红的爱神之吻若是不仔细观摩则会以为是纯红的玫瑰,但是红色的爱神之吻却更鲜艳。
婚礼上新娘的笑更加冷艳,一切都是值得的。
用卑微的蔷薇花代替地位第一的玫瑰花是值得的,用安眠药和匕首*死新娘自己取而代之的事情也是值得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因为好奇和深爱。
女孩的微笑倒映在王子的眼里,“铛铛铛——”钟楼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瞬——”
我一下子惊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用来结账的桌子上睡着了,仿佛遇到的那个老人,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醒人走。
我还有点懵,看着桌子上被包装好的鸢尾花,还有那张祝福妹妹婚礼的纸条。
我刚刚想去拿起那张纸条……
“刷——”,空气突然变得柔和了,天堂的光普照着世人和大地。
“劈里啪啦——“
“撒旦,撒旦,你快来看看!”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天使叫嚷着,一双白色的翅膀一直在空中扇动。
那个叫撒旦的穿着黑色制服的恶魔走进了图书馆这一角,“怎么了?”
“你那机器人又没电了,这书刚刚整理到一半,就全部掉到地上了,这要是出现什么时空混乱怎么办?”,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地上拾起了压到最底上的两本书,Avniel的《婚礼》和哀川里代的《与花》,顺手打开了第一本书的第一页,看到了作者的简介,他是一个风格哥特式风格喜欢写诡秘风格小说的犹太裔英国作家。
一眼瞥到了爱丽丝这个名字,爱丽丝,来源于古法语女子名Adelais的昵称Aalis。而这个名字本身来源于古德语女子名Adalheidis,词源为古日耳曼语词素adal(意为“高贵”) heid(意为“种”),含义为“高贵的”。不仅是高贵,而且勇敢爱做梦,拒绝平庸一生,用自己最鲜艳的色彩去拥抱世界,生活在梦想中的世界,当梦醒时分,一切都会灰飞烟灭,而她的一生也就结束了。
翻了两页,又看到了“爱神之吻”,“呦,丘比特啥时候到人间去种花了呀?”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扇动着自己纯白的翅膀,嘴角上扬。
“啥呀,那是他有天在赫拉的花园里吃热狗,然后不小心把番茄酱弄到赫拉最喜欢的白玫瑰上了,怕赫拉责备,于是就顺手一拔丢到人间了。哎呦,就那群傻子还当成宝贝一样供着养着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撒旦便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知道真相的天使默默的为人类的命途多舛感到”悲伤“。
天使合上了《婚礼》放回到了正确的书架上,又打开了另一本书,恍然看到一个叫花四郎的名字。
天使皱了皱眉,“这一个英国作者,一个日本地区的书,你这助手怎么书籍分类的呀?”
“不是小智分的类,是我!我分好以后让小智帮忙放到书架上。”恶魔不打自招,露出了邪恶的小尾巴和邪魅的嘴角。
天使是真的不想和恶魔说话了,只希望其他区域的书籍没有这么多的分类失误,否则boss非得让他两变回原形不可。
“那其他的书……”,天使试探着问。
“哦,那个呀,就是不是所有书都是按照规定来放的,我设置了一个随机出错码,一段时间,一片区域,会随机出现错误的摆放位置,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是不是非常好玩呀,你看我为了咱们的管理图书馆的生活增添了多少乐趣呀,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呀~”
天使手里突然出现一个超大的圣剑,举过头顶,气势轩昂。
恶魔一个趔趄,“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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