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作品:神州奇侠外传血河车之大宗师·三

温瑞安作品:神州奇侠外传血河车之大宗师·三

首页角色扮演奇剑破魔诀更新时间:2024-05-29

第五章:无情公子

  原来桑小娥一轮急攻,无情公子失之轻敌,先机尽失,又无法抢攻,心中大急。桑小娥刺出四剑,无情公子便退了四步,桑小娥一闪,竟闪到了无情公子身后,刷刷又是两剑。
  这时两人已交手五十余招,无情公子大感丢脸,竟然不避两剑,反手向后推去。
  这一推,正推向桑小娥胸前,桑小娥脸一红,急忙收剑跳开。原来剑比手长,桑小娥可先刺中对方,无情公子的掌再拍来,也是强弩之末,只是无情公子这招用得十分卑鄙,桑小娥是清白女儿身,怎敢冒险,只得撤剑退开。
  这一撤剑,先机尽失。
  无情公子闪电般一反手,扣住了两柄银刃。
  这一反手,招式极怪,天下武功中绝无此招,而且反手出招,极是不便,但无情公子反手出招,更是灵练。
  无情公子一抓住双剑,便往自己身上一拉。
  桑小娥那敢硬夺,又怕撞了上去,只得松手跳开。
  无情公子抛开双剑,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桑小娥咬下唇,唇色一片暂白,更显然上唇之艳红,忽然右手拇指一屈,贴在掌心,小小的一只手掌,手掌全百,四只纤秀的手指前伸,竟轻微的颠抖。无情公子本来调笑道:“小娥妹子,你又何必……”忽见桑小娥手势,徒然住口,身子一躬,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只听无情公子一字一句地道:“妹子,你真的要使叫“长空神指”?”
  方歌吟听得心中一动,自己刚才就放在“长空神指”之下,连对方如何出招,却是看也没看清。而今桑小娥一式起手,便架势不同,宛若待发箭矢,逼视无情公子。无情公子脸色一凝,也不发言。
  这时七八名白衣人冲上楼梯,为首的人一见情形,立时用手一拦道:“别惊扰,小姐要施神指!”
  这几人一听,立时远远的退了开去,连同为首的一人,也走落数级梯级之下,才敢站祝无情公子忽然笑道:“妹子,我看算了吧!”桑小娥一扬指,激起一阵“丝丝”之声,四道指风,破风直袭无情公子。
  无情公子陡地住口,长身飞起,避过四道指风!
  四道指风有两道刺入桌面,两道射入木板,皆留下两个深洞。
  无情公子一飞起,桑小娥手一抬,“丝丝丝丝”又是四道指风,迎空直射而出。
  无情公子怪叫一声。半空一柠,竟斜飞五尺,避过四指。
  这四指射在八九尺外的木梁上,只听一阵籁籁,掉下了不少木屑。
  方歌吟瞧得心里暗自震惊。有一次在练内功时师父对他说:“我们这等功力,对付小毛贼,当然不费吹灰,对付武林高手,则很难说了,要是遇到叫“长空神指”,那等于是泡泡遇针戮,一刺就破。”
  当时他就问:“要是天下武学名门正宗的少林派“无相神功”呢?”祝幽沉吟了一阵,道:“当日黄山论剑,“长空神指”就曾破了这无对无匹的佛门神功。“大漠神掌”车占风车大侠就曾说过一句话:““长空神指”专破内家罡气、外家功力,只怕除了东海劫余岛严老怪外,无人可以硬接这长空神指。”严老怪就是四奇之一严苍茫,七年前比武,严苍茫还是伤在长空神指之下,不过,桑帮主也中了反击就是了。”方歌吟眼见一年纪小小的姑娘,竟然把指法用得如此神妙,不禁大为敬慕。
  这时无情公子已在空中折腾了四次,桑小娥发出了第五道指风。原来一人提气跃空,乃是闭住一口气所致,决不能来回飞跃不下,否则不是等于长了翅膀?只是无情公子武功极怪,竟能借身躯柠转,在空中一连挪移了四次。
  到了第五次,桑小娥欲发指力,忽然微徵一顿,方歌吟瞧去,只见桑小娥脸色愈来愈白,如雪一般,全身徵微抖,想是长空神指耗内力极重,已免不支。
  无情公子就趁这刹那之间,如一头大鸟,反扑过去。
  桑小娥一震,只听辛深巷大喝一声:“小心!”原来不知何时,他又潜到了楼上。
  桑小娥一抬手,“丝丝丝丝”又发出了四道指风,这四道指风已不如先前凌厉,但桑小娥心想,至少可以把无臂公子逼退了,只要是迫退了,自己自知不是无情公子敌手,便联辛大叔等,合力把他料理了……。”
  却不料无情公子左身一顿,身姿甚为奇特,似一半身不遂的人,又像左身挨了一掌似的,全身都往右边贴成一团,对这破空四指,竟然不闪不避。
  “噗噗噗噗”,四道指风,射入无情公子左身四大要穴,如中朽木,桑小娥惊叫一声,辛深巷吼道:“东海腐功!”一语未毕,无情公子如大鹏攫落,一手抓住桑小娥肩头,一手抓住桑小娥脉门,回手一扳,便丝毫动弹不得。白衣人欲一拥而上,无情公子大喝一声:“谁敢上来,便*你们帮主之女!”众人立时顿住,再也不敢行前一步,脸上都呈焦急之色,可见对这小姐乃出自真诚之关爱。
  桑小娥又惊又怒,叱道:“严浪羽,你要怎样奇”原来三正四奇昔年黄山论剑,打了足足七天七夜,却落得个平分秋色、两败俱伤,同去后各人雄心未了,各研究破对方奇功之法。四奇中东海劫余门是武林中招式最走偏锋的一家,严苍茫人称“严老怪”而不名之,在这七年之内,居然练成了“腐功”。所谓“腐功”者,是移转与集中一身气血于一边身子,把另一半身子的要穴与要害全部散掉,来承受别人全力一击,自己则在敌人自以为得手后全力反击。这“腐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挨揍的功夫,但遭人击中,如中朽木,以严苍茫的功力,尚可以吸住人手,比之于硬功“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更加歹毒。“腐功”有一弱点,就是移穴换宫乃在闭气的刹那,不过也只能在刹那间,时间一久,功力消失,但高手对敌,刹那已经足足有余了。这“腐功”,严苍茫偷偷练成,也绝少对外施用过,免得让其余三正三奇得知风声,思得破法。
  这个“无情公子”严浪羽,娃“东海老怪”严苍茫的唯一独子。严老怪对这独子溺爱异常,自不在话下。严浪羽天资奇高,年纪虽轻,就已得乃父真传,素有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称。严浪羽为人轻浮残暴,好色好*,但自认风流凋傥,自称“多情公子”、“风流公子”,其实这些自认“风流”、“多情”之士,称得越愈雅,行止愈俗”只不过首捧身价而已。背底里,武林中人都称他为“无情公子”。
  不但无倩,而且无义,甚至无行,简直无道。
  这就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严浪羽以一招东海“腐功”,破了专破内家功力的“长空神指”,掳劫住桑小娥。
  ※※※
  严浪羽哈哈仰天长笑,得意非凡。
  桑小娥挣扎了一下,手腕痛入心肺,怒道:“你……你要怎样?”
  严浪羽邪笑道:“你猜我想怎样?”
  桑小娥道:“爹回来,一定取你*!”
  严浪羽笑道:“你爹已赴隆中,其他的人我又不畏,他们奈何得了我严浪羽!”
  嗓小娥急道:“车……车叔叔也在附近。”
  严浪羽大笑道:“小妹子,别唬人了,车占风尚在百里之外,倒是宋自雪,可能在附近,这几天有人死在密林某处,身上中的剑伤,只有宋自雪才刺得出来。”
  桑小娥道:“你……你……”
  严浪羽忽然大喝一声道:“不准再过来!”
  原来有几名白衣大汉,救主心切,趁两人对话,想偷偷掩来,无奈严浪羽甚是精明,一下子便给发觉。
  方歌吟自屏风望去,见得此种情形,心中大是焦急,他侠心纵横,此情状,早己忘记自己乃遭桑小娥所掳,要不是穴道被封,早已冲将过去。
  这时他左右两个挟指者,早已冲出去欲救主人了,只留他挨在墙上,只见桑小娥花容失色,脸色雪丽,乌发散落在肩上,清香的小额沾了些汗珠,心中大是怜惜,猛觉有人欺近,身上穴道忽然尽皆解去,方歌吟一跃而起那人一把按住,“嘘”了一声,却正是“诸葛孙膑”辛深巷,不知何时竟潜到自己身边。
  “方少侠,适才多有得罪,现刻一定要你仗义施援方可。”
  方软吟早已看得义气填膺,道:“这个当然。”便欲纵身而出。辛深巷一栏,把剑倒提塞到方歌吟手里,道:“这样不行。”
  方软吟心中暗为自己糊涂,手中无剑,居然便冒然冲出去,也是送死罢了,道:“辛大叔认为如何?”方软吟问得非常之急,因厅中情形已十分惊险。
  辛深巷道:“这无情公子武功诡异,我纵与小姐联手,也未免是他的敌手,现下小姐落在他手里,我们投鼠忌器,冲动不得。”方软吟一想,自己武功还不如桑小娥,怎能救人,不禁脸上一热,心想:自己尚如此急切,反而辛深巷这样镇定,于理不合,但仔细望去,辛深巷也是额上有豆大汗珠滚下,心中知他亦十分焦切,当下便道:r在下听辛大叔吩咐。”
  辛深巷道:“吩咐绝不敢当,唯望少侠仗义出手,救小姐一次,区区感同身受,永志不忘。现下救小姐,唯有一法,少侠可是宋大侠门下?”
  方歌吟近日两次失手,一次为费四*所伤,一次为桑小娥手擒,皆因宋自雪的名头太响方才不敢为难。心中很是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掌门大师伯,只是他傲气极重,不愿借别人名头以行江湖,当下道:“不是。宋先生乃在下掌门师伯,素未偿谋面夙愿。”
  辛深巷眉心打成了一个结,道:“不是宋大侠弟子,那可糟了!”
  方歌吟奇道:“辛大叔为何说糟,在下确是天羽派门下……”辛深巷疾道:“那你是谁的门下?”
  方歌吟道:“家师名讳,上祝下幽……”辛深巷恍然道:“原来是江山剑客,却未料他是宋大侠的师弟。”言下颇有宋自雪大是出名,其师弟却还不如他之意。
  方歌吟眉一扬,便待发话,辛深巷道:“你既是天羽门下,便有办法……当下趋近方歌吟耳边,说了一阵话。
  外面的情势,已十分紧急。
  ※※※
  这时冲上楼来的长空帮众,少说也有二十余人,那严浪羽却毫不畏惧,扣住桑小娥,慢条斯理的在一长板凳坐下,另一只手提壶斟酒,呷了一口,道:“妹子,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桑小娥贵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之女,那受过这等鸟气,气得脸色白了,更不答话。严根羽轻笑道:“妹子,你愈生气,却越漂亮。”先垂头要亲桑小娥脸颊,只见她俏脸气得不住颤抖,似柳尖在水边上遇看风儿拂动,好一种清灵水秀之感,令好色无行的严浪羽,也为之端重,这一口,竟未敢亲下去。
  只是严浪羽这样一端详,心中更加眷爱,心想:这等花容月貌,又这等身家望门,岂不正配自己一。当下笑道:“妹子,我带你回劫余岛,先有夫妻之实,再向尊翁禀明……”。
  突听一声断喝:“住口!”
  严浪羽高傲狂妄,那给人这般喝断,心中勃然大怒,抬头望夫,只见内房布霍地掀开,一人当门而立,一身黄色长服,肩插长剑,眉长及鬓,三络长须,无风自动。严浪羽猛醒起一人的形像,与眼前这人十分吻合,但又不敢置信。这时日正中天,恰好照在楼瓦上,室内反而不甚清楚,那人面目也是模糊一片,严浪羽心机深沉,不敢冒然,道:“阁下!”
  那人喝道:“住嘴!见我还不拜倒!”
  严浪羽一怔,那人又喝:“谁在我后面鬼鬼崇崇!”回袖一卷,“哗啦”一声飞出一人,“叭”地卷跌在地,“蓬”地竟撞破楼板,掉了下去。严浪羽心中暗惊,忽听“呼”地一声,那白衣人又自窗外扎手扎脚的跌了进来,“噗”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严浪羽此梵非同小可,这人头也不回,卷袖之力,竟此等巧妙,把人卷了出来,撞破楼梯,掉了下去,再穿过大门,反飞上二楼,跌回原地。这等功力,不但他远望尘莫及,就算是严苍茫亲至,也绝无法如此巧妙运劲。严浪羽最是知机就势,当下再无疑虑,往地下一伏,拜倒道:“小侄严浪羽,拜见宋伯伯。”
  那人“哼”了一声,便不打话。
  这时只见辛深巷三步并一步,冲上来道:“宋前辈,这无耻之徒劫持小姐,尚望前辈主持公道。”
  严浪羽心中大怒:妈的!你这家伙居然当面告状,要是宋自雪……想到早年宋自雪傲啸武林、快意恩仇,心中大是恐惧。
  宋自雪依然在远处,这次更重重地“哼”了一声,望了望严浪羽的右手。
  原来严浪羽虽然拜倒,但依然紧扣桑小娥不放。
  严浪羽一时不知放好,还是不放好。这一放,日后要擒桑小娥,恐怕绝没这般容易了。
  要是不放,宋自雪一旦震怒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刚才看宋自雪摔人的那一招,自己恐怕在他手上走不过五招。
  严渡羽这一迟疑,只听宋自雪大喝一声:“还不快放手!”迎空击出一掌,严浪羽本能地闪了一闪;没料宋自雪这随随便便的一掌,对不是击向自己,而是遥击辛深巷,辛深巷怪叫一声,“砰砰碰碰”,又滚下楼梯去了。
  严浪羽这下更惊,他素知辛深巷乃白旗令主,武功虽不甚高,但要打胜他,也要费一些周章。适才他两招踢倒辛深巷,乃仗招式怪异所致。而今,宋自雪隔离丈余,一扬掌辛深巷便滚下去了,更难得的是连一丝掌风也无,要知以掌力百步伤人者,不是没有,少林天象,武当长风,都有这等功力,但出招不带一丝风声,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严浪羽怎敢违逆,心下一横,只得放手,桑小娥“嗖”地跃出丈外,严浪羽嬉皮笑脸地道:“宋伯伯,小侄已……。”
  正想巴结几句,不料宋自雪一声冷笑道:“快滚!”
  严浪羽一愣,只见宋自雪“刷”地拔出长剑,严浪羽心中大奇,怎么这名震武林的宋掌门一语未毕,便要动手?却见他凌空划了三下,严浪羽不明其所以,忽听刹刹刹三响,自己背后的纱窗被划了三道隙缝。
  严浪羽心中更是大惊,出掌遥击,已然了得,凌空划剑,居然又不带剑风,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出掌不带风声,因力道浑厚,尚可以理解,连剑锋所过,凌空破窗,居然也不挟剑风,这是严浪羽闻所未闻的,一见剑势,便知是天羽奇剑的特殊剑招,当下赶忙陪笑后退,道:“是。是。小侄就滚,小侄马上就滚!”说看一返身,没命的奔出去了。
  宋自雪见严浪羽走远,忽然耸了耸肩,伸了伸舌头,以宋自雪的年龄身份,居然又耸肩,又摇头,可以说是十分怪异之事,桑小娥犹疑道:“……你……你不是宋伯伯?……”那人哈哈一笑,只声一人笑道:“小姐,他是方小侠。”说话的人正是辛深巷,施施然的走上来,那有一点被击伤的样子?
  原来宋自雪这五、六年来,名声虽响,却从来未现江湖,他七年前黄山论剑的形象是一制黄袍,背插长剑,十分俊傲,但真实形貌,谁也没见过。辛深巷授意方歌吟假冒宋自雪,最主要的是要惊退严浪羽,因为要在严浪羽手下救桑小娥,就算得成,也必有惨重伤亡,唯有藉宋自雪名头,来吓伏严浪羽。
  要方歌吟假扮宋自雪,最重要的关键是方歌吟会天羽剑法,这才可以使严浪羽深信不疑。况且,方歌吟长相很有当时宋自雪出道之英挺,以他来假扮,最是恰合不过。
  当然,方歌吟一出掌,那翻倒摔下楼去的,当然是装出来的,这长空帮徒跌了下去,然后楼下另一人早已伏在二楼栏杆旁边,再“砰”地翻跌进来,两人长相又极其相似,配合得天衣无缝,严浪羽自然看不出倪端。
  至于方歌吟一掌打辛深巷,自然是辛深巷造作得像罢了。凌空出剑,却更是儿戏,乃三名长空帮徒伏在隔墙,方歌吟一出剑,这边三人便各出刀到了纱窗一道口子,一因在严浪羽身后,严浪羽听得纱窗响声方才回声,所以没有发现;二因严浪羽已被方歌吟假扮的宋自雪吓得心惊胆跳,自没有细心去留意。
  辛深巷哈哈大笑,方歌吟缓缓解下易容装具?桑小娥却一跺足,脸泛红霞,恨声道:“今日你救了我,也别神气,他日我一定救回你,那时就两不相欠。”这一跺之足后,便一口气下了楼,桑小娥反身皆黑发如瀑布般捞起,露出雪白的玉颈,方歌吟真是看得痴了。
  原来桑小娥出道以来,在天下第一大帮之中,几个令主叔婶,照顾周到,从未遇今日这等奇耻大辱,让一个手下败将救了,心中如何得悦?当下又羞又愤,便奔出去找桑书云哭诉去了。
  桑小娥一走?辛深巷恐其又有闪失,连忙追出,当下方歌吟长挥道:“小姐脾性倔拗,方少侠请勿见怪。少侠相助大恩,容辛某面禀帮主,再图拜谢。”便匆匆赶下楼去了。
  一时之间,长空帮众扶起地上两个死者,走个清光,只留方歌吟一人,立在楼上。
  方歌吟呆了一呆,刚才的事,就像一场梦一般,那遥隔远座的白衣人,那剑挑儒巾现秀容,那扬起的发壁和雪白的头……方歌吟叹了一声,不禁觉得好笑,心里骂道:方歌吟啊方歌吟,你又父仇未报、学书未成、练剑未得,怎能如此痴狂。再想长空神指桑书云在武林中是何等名望,桑小娥是何等宠珍,自己方歌吟又是什么东西,竟痴心妄想?忽然心中又起一念:当年桑书云、宋自雪、严苍茫等也不过是武林籍籍无名之辈,但凭一番雄心,一番努力,得此名位重望,自己不勤加努力,却妄行痴想,大志便是何在?
  想到这里,方歌吟心底豁然,哈哈一笑,扬长下楼,花银子买了一匹马,长驱而去。
  方歌吟原想驰出襄阳城,先回去拜祭父亲,再追查血河车下落,但襄城人多,水不通,方歌吟只好放慢走,一面观赏街上的东西,也非常赏心悦目,只见街边,有的打铁,有的卖药,大人小孩吵成一团,好不热闹。

第六章:铁狼银狐

  方歌吟笑吟吟的看着,心里却老是抹不去那一头散飘如瀑的乌发,雪白的颈,忽然见到一熟悉的面孔,不禁多望一见,这多望一见,却惹上了大祸!
  原来他一瞥之下,那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多望一眼,这多望一眼,却让这敏感的人立时警觉,也向他望来。
  方歌吟觉得对方目光如电,心襄突突一阵跳,原来那人,正是严浪羽。
  方歌吟忙避开视线,假意浏览景色,暗自却促马前行,严浪羽却“咦”了一声,竟调转马头,跟了过来。
  方歌吟外表保持镇定,心里狂跳,这时人潮渐稀,严浪羽竟隔了几个行人,与他并肩,并侧头望来,方歌吟强自笑了一笑,严浪羽注视了好一会,又“咦”了一声。
  饼了一阵子,严浪羽落后下去了,方歌吟心中暗喜,他自知绝不是严浪羽对手,不敢惹上这煞星,不料又听到除了自己坐骑之外,还有别的蹄声,同首一望,见只严浪羽跟在自己坐骑后面,阴恻恻地笑了一笑。
  方歌吟再回过头来,心里七上八下,这时城门在望,方歌吟不敢策马狂奔,以免露出马脚,却见严浪羽依然跟来,而行人愈渐稀少,出得城门,不远处是一道山坡,有一蜿蜓的小道,直通往树林,方歌吟知道该处乃通往隆中的捷径。
  这时后面的严浪羽忽然发语道:“前面的朋友,借一步说话。”
  方歌吟心里一阵踌躇,不知答话好,还是不答话好,但不答话对方必然更生疑,当下道:“有何贵干?”
  后面的严浪羽却吼了出来,“嘿饶你好似鬼,这声音还瞒得过老于?!”
  方歌吟一掠,双腿一夹,坐骑如箭一般标出!
  严浪羽也一打马,急追而来。
  这时已是下午,两人一追一逃,转眼已奔上斜坡,方歌吟心里大急,情知单打独斗,决不是严浪羽对手,无情公子心狠手辣,落在他手里,真不如一死,所以只有一味打马急奔。
  这一阵急奔,已跑了近十里路,骏马不住喘气,而严浪羽也追越近,一面道:“看你往那儿跑!”
  方歌吟心中大怒,心想自己堂堂六尺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总不成不战而退,当下一勒马,马一声长嘶,严浪羽倒被唬了一跳,勒马退了五六步。
  方歌吟翻身下马,严浪羽怔了一怔,怪笑道:“好哇,小子,不逃啦。”
  方歌吟缓缓拔出长剑,严浪羽被人称为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十分自负,自然不怕,但适才见过方歌吟的武功,赤不知什么家数,心中倒是颇为惮忌,想起自己明明把千侨百媚的桑小蛾擒到手,却给一个无名小子破坏了,心中之恨,真是无复言语,当下道:“你坏我好事,看老子把你凌迟置死!”
  方歌吟一言不发,长剑指向严浪羽,与身体成一直线,全身精神力量,都集中于剑尖上,严浪羽心下一凛,忖道:这倒是正宗天羽剑法起手式,倒不是假冒的,心下暗自提防,一面道:“喂,天羽奇剑宋白雪是你什么人?!”
  方歌吟凝视严浪羽,缓缓道:“家师祝幽,宋自雪是家师伯。”
  俨浪羽一听倒是舒了一日气,宋自雪年轻时快意恩仇,*人不计其数,为人狂做,稍不称意,剑决雌雄,严浪羽实不敢惹。
  现得知方歌吟不过是宋自雪之师侄,登时顾虑大减,大突道:“好,我就*了你之后再向宋自雪报帐!”
  呼地一掌,向方歌吟劈去!
  方歌吟一闪,严浪羽又呼地一掌劈来。
  方歌吟又让过一掌,严浪羽一闪,又拦在方歌吟面前,呼地更是一掌!
  严浪羽一掌快过一掌,方歌吟躲了七八掌,仍是腾不出机会还手,已十分窘迫,严浪羽这时又呼地一掌劳来,方歌吟拼着胸曰捱上一掌,“嗤”地一剑刺去!
  最浪羽“唔?”
  了一声,长身一带,避过一剑,方歌吟剑势一转,一招“斩蛇开路”,这招剑势端是凌厉,严浪羽被他迫退了四步,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严浪羽与方歌吟士一招以来,一直提防着他刚才十分犀利的掌功与剑气,所以一直抢攻,不让方歌吟采取饱势,而今见方歌吟攻出的两剑,虽是剑势不弱,但却肯定了方歌吟并无绝世神功,当下不再禅忌,禁不住仰天大笑。
  要匆二人全力相搏,其中一人却大笑起来端是十分侮辱。
  方歌吟手中一紧,便是一招“梅花三井”严浪羽脸色一沉,不退反进,一掌拍向方歌吟前胸!
  方歌吟心念一转,剑势一偏,“梅花三弄”,便向严浪羽手臂圄来。
  方歌吟心想,你冲臂过来,没击中我手便被挑了,纵击中又有何可畏?
  不料眼看要削中时,严浪羽手臂一翻,竟然全手反了过来,就似臂膀的骨臼完全松脱一般,严浪羽探臂一抓,已抓住长剑“格登”一声,一柄长剑,竟拗为二段。
  方歌吟急忙退开,握住半截短剑,心志一豪,一剑“长虹贯日”,直直刺出!
  严浪羽一招得手,本在狞笑,不料方歌吟不退反进,一剑刺来,这剑刺得又快又急,要是剑不折断,严浪羽早给刺中了,正在这时,“砰”地一声,方歌吟飞跌了出去。
  原来严浪羽上身丝毫不动,下盘却迅急踢出一脚,方歌吟碎不及防,被踢飞了出去!
  方歌吟这一飞跌,却十分巧妙,借势跌到马边,再一翻身,登上马背,双腿一夹,马便发足狂奔,严浪羽没料到自己一脚,反是助方歌吟接近马匹错愣间已不及阻止,怒叱一声,如大鸟般掠起,一掠丈远,落在自己的马匹上,用力一击,马吃痛力奔,更是跑得起劲。
  这一追一跑,日近西垂,方歌吟豆大的汗珠不断滴下,也许湿透的衣衫,在后的严浪羽一面怒骂,曰面追来:“王八龟子,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把你追同来,看老子抓到你,如何阉割你!”
  “跑!你再跑,老子抽断你的脚筋!”
  污言秽语,不堪人耳。
  这一追一逃,又走了十余里路,便人了隆中,进入了卧龙冈。
  卧龙冈青山隐隐,秀丽中隐然王者气象,端停中沛,这一带方歌吟路熟,马转入林中,希望藉以摆脱严浪羽。
  这一下,严浪羽勒马策疆,十分不便,渐渐竟有些追不上,突然大吼一声,如大鸟般掠起,一跃丈余,竟从自己的马上,跃到方歌吟头上!
  方歌吟忽觉日影一黯,抬头一看,严浪羽已一掌盖下,方歌吟伧促间不及出剑,左掌一翻,砰地对了一掌,方歌吟只觉气血翻腾,严浪羽反手一指,点向方歌吟“肩府穴”。
  方歌吟一沉肩,避开一指,一掌拍向严浪羽肘部,这一掌若拍得正中,严浪羽在运力之际,手臂定然折断,不料一掌击下去,严浪羽肘部宛若无骨,一震之间,严浪羽便在方歌吟背上拍了一掌,方歌吟反手一剑刺出,这一招乃天羽剑法中的“顶天立地”,无比凌厉,严浪羽怪啸一声,身体一升,避开一剑,霍地落在自己的马上。
  这时方歌吟背影一阵摇幌,马身忽然有血,原来是方歌吟咯了一口血,吐在马上,但他负伤出剑,总算迫退了严浪羽。
  原来两人交手数招,都是一刹那间的事,交手一过,严浪羽马匹便已驰到,严浪羽恰好落同马背上,但方歌吟马匹依然领先一步,往前急奔。
  这时马匹已入林中,只是方歌吟己负伤,策马不如先前灵便,严浪羽却是越追越近,方歌吟欲反身作战,但背上一阵剧痛,一时金星直冒,忽觉马匹一震,便知严浪羽已落在他背后。
  这一非同小可,方歌吟立时掠出,越过马头,半空强一拧身,闪过一旁,一剑刺出!
  这一招当机立断,只要迟得半刹,他便被严浪羽已击中的一掌震死,而今前跃斜刺,倒令严浪羽意料不到,马势前奔,会于向剑身撞来,这刹那间是何等之快,严浪羽大一声,反掠出去,大鸟一般落在丈外,马奔不见,地上却有一行鲜血。
  鲜血自严浪羽肩头滴落,无情公子脸色铁青,万未料到自己会在这襄阳城郊,被一个比自己还年青的小子所刺伤,心下*机已动,一步一步的踏近。
  方歌吟一剑得手,知严浪羽*机已动,这时严浪羽的马却已冲到,方歌吟一跃而上,这时严浪羽已然无马,只要马一发足跑开,严浪羽就极难追上,不料严浪羽怒吼一声,双手一扬,数十枚黑色细针,钉在马臀上,那马狂嘶一声,跌走出十二三丈,便一头撞在一棵大树干上,口吐白沫,竟自死了。
  方歌吟自马身一跃而落,尚未到地,猛听背后掌风急起,方歌吟无处借力,只得将心一横,一剑往后刺出!
  掌风陡止,“格喳”一声,方歌吟手中半截短剑,却被夺了过去,给严浪羽一手拗得自剑锷折断!
  方歌吟猛同身,一掌推了出去,“江山剑客”的武功,内功还比剑深精湛,这一掌打出去,分三层次的内力,要是打个正中,内力全吐,对方不死也得重伤,要是打不中,内力一凝,随印可以打第二掌,不必另运内力;要是对方要与自己对掌,自己不欲力拼,只要与对方掌风一接触,便可藉力收同,不必硬拼。
  这一掌未回身拍出,待他回得身时,掌心已拍中严浪羽左胸,端的是疾快无伦。
  方歌吟一掌打下去,击中严浪羽左胸,突见严浪羽左半身通白,右半身涨得紫红,心念一动,便已迟了,严浪羽“秤”地一掌,击在他身上。
  方歌吟击在严浪羽胸瞠上,如中朽木,严浪羽击在方歌吟身上的一掌,却结结实实,饶是方歌吟醒觉得快,及时侧了一侧,那一掌击在方歌吟左肩上,方歌吟便整个倒飞出去,背撞在一棵大树上,再从树干上滑坐在地上。
  严浪羽哈哈一笑,忽又紧闭双目,大大力的呼吸了一些,只见他胸腹猛鼓,好一会才把真气缓缓呼了出来,原来东海“腐功”虽不畏刀枪掌拳,但移经换脉,耗费极大的真力,严浪羽本身内功修为怎及得上名列“三正四奇”之“东海老怪”严苍茫?
  而严浪羽在一天之内,连施“腐功”二次,并接下名震江湖的“长空神指”,对自身精力,也大受损伤。
  只惜方歌吟肩膊中掌,奇痛澈骨,一时也无法奋身作战,但这缓得一缓,方歌吟便勉力站起,背贴着树干,怒视严浪羽。
  严浪羽一见方歌吟眼神,虽有痛楚之色,但丝毫畏惧之情,心下一凛,暗道:今日若不把这小子*去,武林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这名头只伯会有受威胁的一天。
  当下嘿嘿一笑,*机大露,一步一步的行近。
  就在这时,密杯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啸!
  这一声尖啸,声若狼嗥,十分惨烈了。
  严浪羽一听,脸色变了一变。
  就在这时,第二声尖啸紧接着响起。
  第二声啸声却似雕嘶,十分凄厉,显然是女人发出来的。
  第一声呼啸尾音甚长,第二声尖啸尾音甚为短促,几乎是,啸即收,但声音之尖拔,听得人如一根针刺入耳鼓,十分难受。
  这两声啸声,彷佛有三数里之远,但十分清晰。
  严浪羽呆了一呆,这时候,一长一短的啸声又一先一后响起,离开已在里内!
  严浪羽脸色大变,扬起了掌,想*方歌吟,终于一跺脚,狠狠地望了一眼,即返身急奔。
  便在这时,第三度啸声再响,这一下更近了,如在眼前,漫天叶落,数十只鸟雀簌簌飞起,严浪羽加快脚步,没命地消失在树林中。
  方歌吟没听说过有这种啸声示儆的武林人物,但闻这啸声的威势,来者的速度,及人未至已先惊走“无情公子”严浪羽,便知来人非同小可,只不知是敌是友?
  方歌吟不禁紧靠了一靠在那大树干上。
  ★★★
  这时,在蓊绿的林子里,忽然转出了一个矮孝白发、银须、精猛、凸目的老头子,穿墨绿长衫,彷佛一个小孩偷了家长的长服来冒充大人一般,形状甚是古怪。
  只是一见他阴毒的眼神,却是谁也不敢觉得滑稽,只有感觉到混身的不自在。
  这老人一声不响,彷佛一直就在树干后面,到现在才一转转了出来,转出来后,就目不转睛的盯住方歌吟,方歌吟心中也觉不是滋味,挣扎道:“小辈方歌吟,拜谢前辈救命大恩。”
  那老头笑了一笑,道:“救了你命?”
  方歌吟想,这老人救己之命,可能无意,但严浪羽适才确是为了那啸声而震退的,当下恭恭敬敬地道:“适才前辈发出啸声,嘘走了正在追*小辈的人||”那老人道:“追*你的人?是谁?”
  方歌吟道:“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突听后面一人失声道:“严老怪之子?!他在那里?!”
  这声音嘶哑尖拔,像一口人塞了满口浓痰,偏又要尖声呼啸,这声声刺人耳膜,又相距极近,倒使方歌吟悴不及防,唬了一跳,回头只见自己所倚的树干之后,闪出一人。
  只见这是一位白发老婆婆,却打扮得十分浓艳,穿着一袭花衣裙,样子却十分凶狠。
  方歌吟想起刚才是一长二短,两道啸声,当下向老婆婆一揖道:“小辈拜谢||”老婆婆却尖啸了一声,那些木已同巢的鸟雀,再度叫鸣惊起。
  老婆婆厉声问道:“严老怪的儿子呢?!”
  方歌吟心道:莫非是严浪羽会开罪了这两位老人家。
  道:“他一听两位前辈发出啸声,便已回走了。”
  老婆婆与老头儿对望一眼,老头儿道:“你是天羽派的是么?”
  方歌吟一怔,答道:“晚辈是天羽派……”老头儿与老婆婆一起仰天长啸,这下可乖乖不得了,方歌吟真给震得发晕,老头儿与老婆婆似其为奋悦,老头儿哈哈笑道:“小子,你既是宋自雪的徒弟,那便最好,施你的天羽奇剑,跟咱夫妇玩玩吧!”
  方歌吟情知对方误会,忙道:“晚辈不||”那老婆婆怪眼一翻,喝道:“不打也得打!天羽门下,没有种么?!”
  方歌吟一听后面两句,心中登时有火,心想;我的性命虽是你们救的,但辱我师门,为了天羽派,不能不战!
  当下怒道:“两位前辈,适才救晚辈一命,晚辈自当感激,唯不该辱我师门……”那老头道:“多说无益,打吧,银狐||”那老婆婆右手一掣,竟抽出一柄晶光闪闪的长剑,向方歌吟处抛来,一面道:“先给你一柄剑,施天羽奇剑吧,我看它能奇到那里去!
  “
  方歌吟听那老头儿唤那老大婆为“银狐”,心念一动,脑子里猛地想起了师父平时讲述武林掌故时,谈到江湖上两个极难缠,脾气极大、性子极怪,武功又极高的一对夫妇,铁狼银狐!
  这铁狼银狐,极其阴狠,武功直追“三正四奇”,只是一直名列不上去,引为终生大憾,心里极不服输,想于第二次三正四奇黄山论剑时,击败三正四奇,或列入其中,于是一直向三正四奇门下弟子寻,一方面是要激三正四奇出手,一方面是从其门下熟习对方的武功路子。
  本来以他们前辈身份,对别人门人弟子下毒手,是万万不该的,因此也受武林中人鄙视。
  只是这对夫妇依然我行我素,终于激怒了心胸奇窄,为人极狠的东海劫余岛岛主严苍茫,严苍茫的报仇手段也极歹毒,也不打话,一出手便将铁狼银狐之独子*了。
  这一下,铁狼银狐更愤怒若狂,欲*尽三正四奇门人弟子方得愤。
  ★★★
  方歌吟心里本就十分不耻这铁狼银狐之为人,而今落在他们手里,也真无话可说,祝幽会对他说过:“这铁狼银狐武功极高,现今是否已胜三正四奇,殊为难说,尤其他们练就的『天*地绝』奇功,更是威力无穷,为师是万万非其敌手,你遇着他俩,切忌意慧、气用事,留得青山在,这句话你要记祝”方歌吟心里苦笑,事到如今,就算是要逃,也逃不掉了。
  心里一横,不禁意气一壮,抱剑竖直,往天一指,朗声道:“如此小辈向两位前辈计教了。”
  那“指天一剑”是天羽剑法二十四招的起手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立地顶天,了无所惧之意。
  这一下,倒令铁狼银狐对望一眼,无限讶异。
  他俩追*伏三正四奇座下弟子,无不令对方闻名丧胆,哀呼凄号,或拼死相搏,狼狈逃命,却不见如这年身负二伤,仍从容抱剑,奋勇应战的。
  铁狼冷笑道:“好。天羽门下,果是不弱。”
  银狐嘿声道:“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门道||”一抓便抓了过来,这一抓,出手极快,树影阳光,在银狐指上闪了一闪,原来她的指甲,又臭又利,足了四寸来长!
  方歌吟猛地退了一大步,稍拉远了距离,一招“三潭印月”,递了出去。
  这招“三潭印月”,是祝幽得意招式,旨在制人,不在伤人。
  三招刺出去,方位在头部,待敌人要闪时,却落在胸部,要是敌人再躲得过,事实上这招攻击的,却在足部。
  月虽在天,却映潭中。
  这一招真是中时,只是用剑身左右一拍,拍中敌人足踝,敌人必翻身跌倒,便为自己所制,而不伤人。
  这一招也正是如祝幽一样,凡事都留余地,绝不赶尽*绝。
  这一剑递将出去,银狐当时被迫退三步,道:“果然是天羽剑法!”
  方歌吟这一招“三潭印月”,也是心存厚道,顾念铁狼银狐救过自己,虽属无意,但毕竟应该感恩。
  当下也不追击。
  不料银狐一退就进,而且进得比刚才后退更快,又是一爪抓来!
  这一抓比刚才一抓快了一倍有余,欺近的身法也快了许多,而且口中还有胡啸之声,方歌吟心下一震,月手一掬长剑,剑身一曲,随后陡一放手,剑尖“哩”地弹直,刺了出去,这一招正是天羽剑法中的绝技“怒屈神剑”!
  这一剑弹出,比刺出快,也比剌出宥劲,银狐怪叫一声,又陡地退了开去,退时比进时更快!
  银狐一退,立时又进,又一爪抓来,这一进,却更比退时快,这一爪,亦比刚才那一爪快,比起第一次,更快不止十倍,而且嘴襄尖啸之声,直刺耳膜,方歌吟心魄一涣,闭上眼睛,只好猛地一甙长虹贯日”送了出去!
  “长江贯日”是天羽剑法中最*着,这一招九分攻,一分守,端是险招!
  不料银狐一爪抓来,看似全力出手,却骤然变招,手腕一曲,已抓住剑身,左手一托,撞开方歌吟握剑之手,一柄长剑,便给她劈手抢来。
  银狐长剑一得手,哈哈一笑,向老头儿道:“铁狼、这小子只值三招。”
  铁狼点头道:“三招也不错了,上次武当那牛鼻子道士,半招便了帐!”
  方歌吟心想:武当派长风道长门下那会这般不济,想必是你们截*武当派辈份较低的门徒,那自然武功跟你们差得远了。
  银狐向铁狼笑道:“你呢?老头子,瞧瞧功夫有没退步了?”
  铁狼哂笑道:“正要试试!”
  忽然一长身,已到了银狐面前,一掌打向她面门!
  银狐阵道:“好家伙!”
  头一低,左手一三格,就在这时,银狐视线被铁狼与自己手臂所遮之际,铁狼忽然起脚,“啪”地踢中银狐手上夺来的剑,“呼”的一声,半空划出几道精光,“唰”地刺入方歌吟身面不到半尺的黄土中!
  这一下鸡起兔落,劲道捏得亳不差,铁狼大吼一声!
  “拔剑!”
  方歌吟一手把剑自土中拔出,铁狼已至,大袖“蓬”地卷出!
  这大袖一挥,直卷方歌吟面门,袖角未至,劲风已伤目,其实最阴狠的一招,却是铁狼腹中悴然推出的一爪,就在方歌吟睁不开眼时推出,一旦命中,即剖心而出,铁狼有意在老妻面前炫示武功,所以想一招使方歌吟毙命,而不止是夺剑而已!
  方歌吟眼虽睁不开来,但反应极其敏捷,一剑“怒剑狂花”,就递刺出去!
  这一剑是“天羽奇剑”中最无常,威猛的一招,“天羽廿四剑”中,祝幽仅学得十一剑,而方歌吟天资过人,这十一剑招均已学识,这十一招便是:“倒挂金”、“天河倒泻”、“长虹贯日”、“梅花五弄”、“开道斩蛇”、“漫天风雪”、“顶天立地”、“指天一剑”、“仰天长啸”、“三潭印月”、“怒剑狂花”。
  这十一剑中,方歌吟由于性格所使然,最喜用凌厉无匹的“长虹贯日”,意态悠然的”梅花五弄”,大开大*的“顶天立地”,势无所当的“指天一剑”与变化无常的“怒剑狂花”。
  只见剑花点点,不偏不倚,出手一剑,直刺入铁狼袖中,铁狼下腹推出的一掌,方歌吟根本不能看见,铁狼虽能一爪毙了他,但手臂必为剑尖所划伤,却可大大不光采,铁浪大怒,袖手一收,退出三步,白眉不断竖动着,活像一只见人而噬的饿狼。
  方歌吟其实在生死边缘打了一个转,自知今日落在这俩人手里,屠*后辈,自不会轻易留下活口,以免日后传言中大不光采,定必无幸,只是人有求生之志,但求战得一刻,便是一刻,睁眼一看,只见铁狼一幅穷凶极恶之神态,也为之心惊,当下剑指长剑,凝视对方来势。
  铁狼一招不得手,心下大怒,见方歌吟微微一惊,后又缓举长剑,与自己对峙,心里老大的忿然,大一声,矮子的身子忽然一溜烟地扑起,半空双掌下压劈去!
  这一貂势若泰山压顶,方歌吟“指天一剑”立时上刺!
  剑刺铁狼掌心!
  但铁狼掌风大作,剑锋立偏!
  方歌吟一沉身,但压力依然劈落!
  方歌吟人急生智,从旁“呼”地滚了出去!
  “蓬”地一声,地上凹了一个大洞。
  只听银狐大叫道:“第二招!”
  因铁狼踢飞了她手中之剑,心下大是忿然,恨不得铁浪多使几招,方才制住方歌吟。
  …
  方歌吟一起,铁狼已至,一抬腿,“啪”地踢飞了他手中的剑,喜嚷道:“老婆子,我两招半就……”方歌吟反正已溪了开去,手中无剑,却一掌拍出,中途一变,变成由上而下斩落,这招极具声势,原“大羽派”招式中也无,方歌吟豪气一出,也不管什么招式,一招就劈了下去!
  铁狼是何许精悍之人,一闻风声,双掌一交,硬接一掌,方歌吟右掌劈不下,左拳便出,铁狼出足一踢,“啪”地踢开方歌吟左拳,方歌吟左右手俱受制,想也不想,便一头撞过去!
  这一撞,“蓬”地撞在铁狼胸瞠上,铁狼“哇”地叫了一声,退了五六步,血气翻腾,方歌吟也因这一撞,也被铁狼体内真气激汤得头晕脑涨。
  铁狼脸色发紫,好不吓人:“这不知死的小子……”银狐冷笑道:“我们正好拿他来试验一下,我们的『天*地绝』神功---”铁狼大是兴奋之色,道:“好,我们让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经脉全断的滋味!”
  “天*地绝”功,是铁狼银狐这十几年来要争霸武林苦练的奇功。
  要想与天象大师的“大般若禅功”,长风道长的“先天无极朔气”,雪峰神尼的“雪花神劫”,桑书云的“长空神指”,宋自雪的“天羽奇剑”,严苍茫的“腐阴功”,车占风的“大漠神掌”相抗,就必定要有一样克制他们武功的奇功,铁狼银狐二人合练的就是“天*地绝”功。
  这“天*地绝”功,十分残毒,一经袭中,三阴九阳,奇经百脉,全部震碎,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每一掌击出,等于四倍铁狼银狐任一人的功力,也就是说,从一个铁狼或银狐,变成了四个铁狼或银狐,其威力可想而知。
  铁狼银狐除私下苦练外,平素也绝少施用这“天*地绝”功,以免被敌手所悉,这一招便事倍功半了。
  铁狼银狐在外扬言自己的武功胜过三正四奇甚久,以激三正四奇一战,只是三正四奇却并不理会,铁浪银狐甚是没趣。
  四奇行踪飘忽,像宋自雪已六七年未现江湖,车占风远居大漠,长空帮总舵是武林中一个机密,东海劫余岛更是神秘地域,至于三正、少林、武当是名门正派,弟子之众,高手之多,铁狼银狐再大胆也不敢硬闯。
  恒山雪峰神尼,天险地绝、恒山一脉剑绝天下,铁狼银狐亦不敢碰。
  所以只好待各派各帮弟子落了单时,才予以搏*,以激三正四奇出手,以图一战成名。
  铁狼银狐现到要用“天*地绝”来对付方歌吟,乃对他责已恨极。
  铁狼银狐搏*三正四奇门下弟子,当然所向无不得利,唯有今天才给方歌吟用头撞了一下,自是十分失面,恨不得把他凌迟至死方休。
  只见银狐尖啸一声,铁狼身子一躬,象一只吹气的大蛤蟆状,十分古怪,而银狐一跳而上,骑在铁狼背上,两人合起来,因身裁十分短小,加起来才象一般常上高矮,脸肉涨红,其是凶狠古怪。
  银狐骑在铁狼背上,“几”地叫了一声,铁狼也“呱”地叫了一声,银狐“呼”地推出双掌。
  这双掌一出,狂飓骤起,竟比本身的掌力,强大了四倍!
  方歌吟见二人这一搭配,甚是滑稽,明知是绝世怪功,但忍不住要笑,忽然狂风袭来,方歌吟大喝一声,双掌交错,推了出去!
  方歌吟双掌方才推出,刚与狂飕之沿一碰,双臂便是一麻,知道势难抵挡,当下一转身,避了开“砰”地一声,大树崩裂,掌风稍顿一下,郎回扫方歌吟!
  大树劈倒,而掌势不灭,方歌吟自知无法俸免,只好硬着头皮,并着心脉被震断,也只好硬接这声势无匹的一掌!
  就在这里,他的衣领被人提起。
  他立时就像旋风一样,被人甩出去,飞了一丈,又飞一丈,然后再飞半丈,才能飘飘的落地,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在鞋面上。
  甩他的人像一阵掠过的微风,簌一声上了树。
  林子里树那么密,方歌吟被甩了两丈余,却连一张叶子都没碰到。
  叶子是绿色的。
  方歌吟只来得及看了一看:他只瞥见叶子一般的绿色,然而那时他原来处身之所,已被铁狼银狐击了一个大洞!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游戏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