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2月5日,北京一家医院的病床上,粟裕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说道:
“我在革命战争年代,在党的领导下,身经数百战,在和我共同参加战役、战斗的同志中,牺牲的烈士有十数万,而我还活着,见到了革命的胜利。
在我死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不要举
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江西、福建、浙江、安徽、江苏、上海、山东、河南几省市的土地上,与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在一起......”
此时守候在病榻旁的妻子楚青早已涕泪两行,这位我军战史上几乎与林帅齐名的嚄唶(hùo zè)老将,一生转战大江南北,替共和国立下不世功勋,在油尽灯枯他的那刻他的低调内敛,让旁人都
为之纷纷堕泪,他的思绪宛转万千地飞过曾经他深爱的土地和战斗过的足迹,一直回溯到童年时代的画面,我再也做不成慕侠少年了......
慕侠少年清光绪三十三年七月初二,西历1907年8月10日,粟裕出生于湘西会同县伏龙乡枫木树脚村。
粟裕的家族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大户。祖父经营木材生意,家族拥有100多亩土地,父亲是前清落第秀才,终日深居简出,一心研读经史。
粟裕降生时,已经是粟家第三个孩子了,他的到来给家族增添了家业兴旺的寓意。
此时的粟家正处于鼎盛时期,房宅建设得宽敞讲究,东西两座大院被一条小溪分开,山泉溪水自高山缓缓流下,四季潺潺不断,从蹒跚学步起,小粟裕就在两个院子中与哥哥姐姐捉虫嬉闹,与家中的长工们嬉笑玩耍,成长于殷实家境的他丝毫没有大少爷的架子。
在童年的印象中,最愿意跟长工们待在一起,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讲故事,这是除了长年累月在外奔波的祖父之外,最让他开心的一群人,每当长工们讲着新奇的故事,小粟裕总是听得如痴如醉,长工,于他来说,不再是替人干活的佃户,不再是可以随意受人差事的雇农,而是真真切切的好伙伴。
在粟家众多长工里,粟裕最喜欢的一个长工叫阿陀,这个人比粟裕大十几岁。他除了干活勤快,还有一个灵光的头脑和一张信手拈来善讲故事的嘴巴。
从阿陀的嘴里讲出来的故事都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剑客的梦想支撑着粟裕的整个童年时光,他憧憬、羡慕着有朝一日能像武侠小说中的剑客那般佩剑云游四方、除暴安良,幻想的同时,他也在方宅大院内日复一日汗流浃背地练习着武术。
直到19岁那年,还是湖南省立第二师范学生的他,为了迎接北伐军的到来,他和几个同学凑钱买了一支驳壳枪和两百发子弹,粟裕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支真正的枪械,他的人生格局从此改变:
武者强身健体,益气安身,练得再好也只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无法端平这个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混乱世道,手握一杆枪,率领大队人则可以纵横天下,涤荡这世间污泥浊水,还黎民一个朗朗乾坤的太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原来武不如枪!自此,他的一生都与枪结下了不解之缘。
19岁那年也是个动乱多事之秋,此时距离清王朝的灭亡已经走过了14个年头,继之而来的民国一片凄风苦雨,内有军阀混战、流民失所,外有日本对泱泱中华的虎视眈眈。
此时的国共第一次合作方兴未艾,北伐大军势如破竹,革命前途似乎无限风光之时,蒋介石正抢班夺权、排挤党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运动在走了两年后即将陷入死胡同,中国依旧山河破碎、风雨飘摇,没有一方净土躲避着纷扰之世,支离破碎的山河大川下任由践踏的是亡国奴的尸骨,要么绝地呐喊,奋起反击,要么,变成侵略者屠刀下的亡魂苟延残喘。
正是在那段激流澎湃的洪荒时代裹挟下,慕侠少年的粟裕投身到了革命洪流的24师教导队中,从侠客到战士再到叱咤疆场的将军,这是时代的一小步,却是人生的一大步,一个掀起时代滔天巨浪的将星即将冉冉升起,战争就是将个人侠客梦横向拓宽和纵向拉长,新的沙场等待着他踏步前进。
粟裕,即将用他的传奇唱响一曲时代的暮歌。
七战七捷国民革命军11军24师是我党掌握下的一支独立武装力量,师长就是赫赫有名的北伐名将叶挺。
粟裕在湖南省立第二师范学习时就已经加入了共青团,入团的次年,“马日事变”爆发,反动军阀许克祥率先举起了寒光闪闪的钢刀*向了革命青年。
整个湖南无数有志青年人头落地,全境之内一片腥风血雨,粟裕作为“赤色分子”也成了反动军阀的眼中钉肉中刺,九死一生后的他从学校逃了出来立马决定投奔武汉的24师。
当他与同学滕久忠乘一叶扁舟游荡在去往武汉的湘江之上时,粟裕凝视着滔滔北去的江水。
江水喧嚣着打着一个又一个漩涡,在这个风云飘摇、任命如草芥的时代,砥砺前行的我们不就是宛如这滔滔江水中的漩涡那般转眼即逝?
带着无尽的感伤,粟裕和滕久忠来到了武汉投奔了24师叶挺麾下。在24师教导队的当天,粟裕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精神的锤炼。教官开堂第一课便提出了发人生省的问题:
艰苦和死亡相比,哪一个更难受?
众人回答:死亡更难受!
教官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对,艰苦比死亡更难受!”
粟裕迷惑了: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吗?为何艰苦反倒胜过死亡?
接下来,教官的一席话彻底让粟裕顿悟了,教官说道:“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而艰苦却是长期的、时刻都会遇到的。如果你们能够战胜艰苦,那么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呢?”
是啊!对于那个激情澎湃、立志为国的热血青年来讲,要开天辟地创造一番前人没有创造过的伟业,死,半途而废的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而要矢志不渝地坚持到最后伟业的胜利,生者何其难哉!
好好活下去,拼尽最后一滴血,在漫漫荆棘密布的丛林中,劈斩出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道路,生者的艰苦难道不比死亡更可怕?
那一刻,小小年纪的粟裕似乎顷刻间顿悟了人间生死的意义,这个顿悟终身伴随着他的革命生涯,直到辗转了大半个世纪,在他离开人世的那刻,从他颅骨中取出三颗弹片。
粟裕的一生先后六次负伤。在武平战斗中,子弹从他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过;在水南作战中,被炮弹炸伤头部。
手臂两次负伤,在硝石与敌作战中,他左臂负重伤留下残疾;在浙西遂安向皖赣边的转战中,他右臂中弹,1929年攻占宁都时,他臀部负伤;1936年在云合开展游击战中,他脚踝负伤。
很多弹片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才逐渐取出,而留在颅骨内的三颗弹片,却恒久地直至粟裕的离世方才重见天日。
这些残留在他体内的弹片是一代“豪侠”为国为民的请命,更是一个从士兵到将军的传奇逆袭的见证。
也许,我们并不一定非常清楚共和国的开国将军们一生的辉煌战绩,但我们却非常明白,在那段国破家亡、丧权辱国的百年沉沦中,那群为了民族尊严,绝地奔走呼号的共和国元勋们的伟大,是他们开创了新的时代,重塑了国人颓废不堪的精神信仰。
在24师的那段日子里,粟裕得到了人生军旅生涯起步3个月的充电,此后他踏上了南昌起义的征途,又追随朱德的部队上了井冈山。
在炮火硝烟中成长起来的粟裕先后担任第28团第5连党代表、第3连连长、第12军第5支队支队长、第2军65师师长等职务,他的官职越做越大,他也创造了活捉张辉瓒等一系列经典战役。
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粟裕在浙南坚持了三年游击战争,在他的主持下浙南打土豪、分田地、建根据地,粟裕在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中不断壮大革命队伍。
1937年,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后,十年磨一剑的粟裕此时已成长为江南指挥部的副统帅,在他的灵活机智的指挥下,新四军挫败了敌人一轮又一轮的疯狂反扑。
而也就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为民征战四方的粟裕不知不觉已经跨入了32岁的大龄青年,对于成长于紧张军旅生涯的名将来讲,看着日寇的铁蹄肆意践踏大好河山,他哪里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呢?
此时热情活泼的詹永珠映入了粟裕的眼帘,这个名叫詹永珠的女孩就是后来的楚青。当时新四军2支队的副司令员粟裕来到教导总队,准备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女学员,到部队机关去工作。
粟裕恰巧碰上了聪明伶俐的詹永珠,一番攀谈下来,粟裕深感眼前这位端庄秀丽的女孩是他毕生追求的革命伴侣。
于是,从没有谈过恋爱的粟裕鼓起了勇气给这个女孩写了一封情书,可没想到詹永珠却将粟裕的情书撕了个粉碎。
詹永珠撕碎粟裕的情书,倒不是看不上我们的粟裕同志,而是在她看来,时值山河破碎、日寇叩关,革命军人应将民族大义置于首位,个人儿女情长暂且尚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粟裕生平第一次求爱被女孩子拒绝,自然非常失落,可他矢志不渝,继续向詹永珠发起了火热的求爱攻势。
革命的伴侣在硝烟战火中最能懂得彼此惺惺相惜,粟裕以其开明之举不久就俘获了詹永珠的芳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从此两对革命伴随结成了终身不变的模范夫妻,詹永珠为了不连累家人,自此将詹永珠更名为楚青。
在解决了个人终身大事后,粟裕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苏中战场上,他用高超的指挥艺术*得日伪军溃不成军,苏中的车桥战役,*得日军片甲不留,不堪忍受粟裕大军的猛烈攻势的12名日军甚至上演了集体自*的事件,粟裕由此成了日军咬牙切齿最想活捉的战将。
七年的抗战生涯,早就把粟裕打造成了一把寒光四溢的“宝剑”,谁想跟粟裕比划比划实在是自掘坟墓。
而抗战结束不久,蒋军不顾全体人民的反对发起了内战,粟裕传奇将领即将在苏中战争大显神威创造“七战七捷”的时代拉开了。
1946年7月,南通国军第一绥靖区司令李默庵得意忘形地集结了15个旅共计12万大军,兵分四路向苏中地区发起了进攻。
此刻,淮安华中军区副司令员兼华中*军司令员粟裕正主持召开作战会议。面对来势汹汹之敌,粟裕有条不紊地部署道:“打仗就要出敌不意,我们对付敌人进攻常用的战法是,放开正面,诱敌深入,尔后寻机歼敌。
而此次作战,我想改变常规,集中主力在苏中解放区的前部地区先打几仗,减煞敌人的傲气,尔后转用兵力,寻机歼敌。”
会议结束后,我军在海安、如皋一线严阵以待,7月10日,敌49师由南通北犯如皋;83师从泰兴、宣家堡进犯黄桥,25师东犯姜堰,粟裕审时度势,决定先发制人向对泰兴和宣家堡之敌发起进攻。
泰兴的19旅57团之敌凭借着坚固的工事和精良的武器根本没有把华中*军放在眼里,更不会想到华野会率先拿他们开刀祭旗,我军第6师瞬间从天而降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了泰兴之敌。
在泰兴战役打响的同时,华野以第1师也发起了宣家堡战斗,第1师第8团从正面进攻营造出我军主力攻城的假象,以第7团沿西北方向敌人防守薄弱的地区进攻,在一套“组合拳”的打击下,敌人溃不成,一战即取得了歼敌3000余人的泰兴、宣家堡之战的胜利。
直到此时,被粟裕先机制敌的一记“闷棍”打醒的李默庵才如梦初醒,当发现我军主力在宣泰一线后,李默庵急令49师北上,进攻如皋。
粟裕得知后果断决定:除6师留少数部队继续围攻泰兴残敌,造成主力仍在宣泰的假象,诱敌上钩,主力立即挥师东进,准备在如皋寻机歼敌。
15日傍晚,激战了两个昼夜的华野主力带着战火的硝烟转兵东进,急行军100余里,抢在了敌人之前抵达了如皋西南的分界和加力地区。
此时,敌49师师长王铁汉正指挥部下分两路向如皋北犯,右路其师部率26旅进至如皋东南的鬼头街、田肚里地区,左路79旅进至宋家桥、杨花桥地区,如皋已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然而此时的王铁汉心花怒放地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待天亮再会同攻取如皋,刚下达作战命令,王铁汉一头钻进被窝做起了“乘虚而入”的美梦,此时他都不会想到华野已经将“尖刀”抵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粟裕鉴于49师态势突出,间隙较大,有利于我军分割围歼,于是,他立即下令:集中第1师、第6师和7纵主力,乘敌不备,一举将其歼灭于如皋以南。
很快,右路,我第1师与7纵南北配合,向据守在鬼头街一带的敌师部及26旅发起了猛攻。
左路,我第6师主力与7纵一部发起了雷霆万钧的攻势,经过数昼夜的鏖战,如皋一战,我军歼敌一万余人,捷报传来,*夸赞道:“粟裕这仗打得好啊!”
可此时杨花桥、宋家桥之敌凭借有利条件负隅顽抗,妄图等待来援之敌将我军来个里外合围,以打破我军的凶猛攻势。
粟裕仔细分析后,立即决定全军撤退至海安休整,争取战略态势上的主动。
泰宣、如皋两仗,李默庵稀里糊涂被吃掉了两个半旅,恼怒至极的李默庵急令以6个旅的兵力,分别从如皋、姜堰合击海安,企图报一箭之仇。
海安是苏中的战略要地和交通枢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李默庵自认为,海安的地理战略位置重要,我军必然会誓死守卫。
但粟裕纵览了整个战场态势后却认为,死守海安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军应该以部分兵力实施运动防御作战,*伤、消耗敌军,给主力休整争取时间,然后将部队全部撤离海安,这样既可以给敌人造成我军溃败的错觉,又能使得部队得到充足休整,然后再趁着敌军骄傲轻敌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战略目标确定下来后,在粟裕的灵活调度和指挥下,我军全身而退撤出了海安,而李默庵自鸣得意地居然向老蒋报告“歼灭华野主力,毙敌两三万”的虚假捷报。
正当李默庵沉浸在“胜利”中无法自拔之时,李默庵又祭出了军事生涯中的一大昏招:下令分兵清剿!
他认为,在拿下海安后,以65师105旅进占海安之东的李堡、西场等地区后,可以形成一条严密的封锁线,遏制我军的进攻态势,同时还能起到压缩我军的活动区域目的。
可李默庵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图谋早在粟裕的意料之中,分兵驻防是粟裕求之不得的,敌人的轻举妄动不啻于给他们自己挖好了墓坑。
随后的几天,粟裕趁着李堡之敌换防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军105旅,敌军猝不及防被打得晕头转向,打完105旅,粟裕火速指挥部队设下埋伏等待着敌军接防的新7旅,一俟敌军进入埋伏,我军以猛虎下山之势又是一顿狠抽,*得敌人丢盔弃甲。
李堡战斗仅20小时,就歼敌一个半旅共9000余人,粟裕又创造了七战七捷中的李堡大捷。
连续四次,粟裕把敌人痛打得怀疑其了人生,李默庵再也不敢嚣张了,他意识到粟裕是个不好惹的主。
于是,李默庵把兵力全线收缩到了南通、丁堰、如皋、海安等公路干线,不再臆想着对我军展开进攻,而是全力确保其占领区的安全。
如果李默庵如果个识趣的人,粟裕也许很难再创造战争的奇迹的,可惜李默庵偏偏是个作死的主,他在一面全力收缩自保的同时,又以25师进犯邵伯、高邮。
深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的粟裕这次把目光盯在了敌人兵力虚弱的林梓、丁堰。
林梓和丁堰是南通与如皋线上的两个重镇,此时,这两个地方驻扎着战斗力薄弱的交通警察总队,从这里打开缺口,钻到敌人肚子里去,就会严重威胁敌人后方。
这正是粟裕用兵鬼神莫测之处,当敌人李默庵沉浸在即将攻取邵伯、高邮的激动心情时,粟裕的第6师出其不意地一举歼灭林梓、丁堰之敌3000余人。
就在我军打响林梓、丁堰歼灭战之时,邵伯一带的我第10纵队在第2军分区的配合下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邵伯战况愈加严酷。
邵伯既是两淮的南翼前哨,又掩护着我苏中解放区的侧后,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怎样化解邵伯之急,成为了摆在粟裕面前亟待解决的问题,粟裕决定采取“功黄(桥)救邵”的计策出兵攻打敌人防守薄弱的黄桥,以调动围攻邵伯的敌人,从而解除邵伯之困。
当我军第6师前往黄桥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时,“耳聋眼瞎”的李默庵此时也正在调集99旅赶赴如皋,两军相遇,第6师给了敌军当头棒喝,将敌军死死围困在了分界。
此时,李默庵才发现我军主力已西进,于是又命令第187旅和第79旅之敌急向西南增援,不料,又被我第1师合围在了分界以东的加力。
由于分界、加力之敌凭借精良装备负隅顽抗,且我军对敌在数量上并不占有优势,粟裕当即决定将加力前线的我军调集部分前往分界,很快,分界地区的敌我力量到达了1:5,占有绝对优势的我军立即以排山倒海之势歼灭了分界敌军。
而后,粟裕又调集所有军力向加力之敌发起了总攻,加力敌军尽数被歼,我军取得了分界、加力之战的胜利。
整场苏中战役下来,粟裕一战宣泰;二战如皋;三战海安;四战李堡;五战丁堰、林梓;六战邵伯;七战加力,共计歼敌5.3万人,创造了苏中战场的“七战七捷”的伟大奇迹。
“七战七捷”是粟裕军旅生涯中的一次超高军事水准的体现,它使得粟裕由一位战术家、优秀的高级指挥官,彻底变成了一位战略家和军事家。
开国第一大将“七战七捷”名扬天下后的粟裕率华东*军先后发起了宿北战役、鲁南战役、莱芜战役、泰蒙战役、孟良崮战役等,共歼国民党7个军(整编师)和1个快速纵队。
尤其是在孟良崮战役中,粟裕更是在敌军重兵集团密集前进的态势下,分割、歼灭敌“五大主力之首”的张灵甫整编第74师,一举扭转了整个华东战局,敌军名将张灵甫也在此役中兵败身亡。
当蒋介石听闻一代抗日名将张灵甫殒命沙场时,竟嚎啕大哭评价道:“*身成仁,为国尽忠”,张灵甫的妻子王玉玲听了后更是泪如雨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神来,精神几乎陷入崩溃。
那一代人是何等的爱憎分明,为了抗日,两个不同党派可以联合一致将枪口对准日寇的铁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是当时无论我党也好,国民党也罢的真实写照。
无数热血青年为了家国安宁,为了民族尊严,他们不惜舍弃舒适惬意的富足生活投奔到一场又一场如火如荼的抗日救亡运动中来,他们有的毁家纾难倾其所有地奉献出家产聊表报国拳拳之心,他们有的直接拿起枪杆义无反顾地冲上沙场与日寇厮*。
很多人“笑谈渴饮匈奴血”,但却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那一场场惨烈的战争,他们的热血抛洒在祖国的大江南北。
他们出生于那个山河破碎的国家和激流涌荡的风云岁月,谁也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抛弃民族大义而不顾,“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地不分东西南北,人部分男女老少,统统上!统统上!
无论先前打得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联合将凶残的日寇逐出国门,还泱泱中华一个朗朗乾坤。
当他们一起将日寇逐出中华,又因见地不合即拔刀相向,无情的战火中充满了血腥的厮*,*得双方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直到雄鸡一唱天下白,人间正道是沧桑,四年内战,双方无以计数的人命在这个残酷的“绞肉机”中纷纷魂归西天。
粟裕是这个时代的军界翘楚,也是屹立在时代脉搏浪头之上的弄潮儿,遥想起当年慕侠少年走过的
除暴安良的梦想,打碎一个旧世界,开创一个新未来,不就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最高理想和目标吗?
侠者仅能路见不平,充其量也只是一介武夫,真正的大侠却忧国忧民,以天下众生的幸福为宏旨,哪怕暂时的血流成河,也要换来黎明前的曙光,这才是一个大侠难得的风范和境界。
粟裕经历了抗战和解放战争,一列列堆积起来的战功足以彪炳千古,可历史上战功卓著的人物太多啦!
谁又能真正记住那些人的名字呢?只有拳拳为民之心、为民而战的人,人民才会将他视作一座宏伟的丰碑装进心里,粟裕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1955年,共和国授衔,论军功、论资历、论才华、论德行,中央军委决定授予粟裕元帅军衔,可当粟裕知道后,他却主动三次辞让元帅军衔。
*不无感慨地锐评道:“难得粟裕!壮哉粟裕!一代奇男子也!竟三次辞帅,1945年让了华中军区司令员,1948年让了华东*军司令员,现在又让元帅衔,比起那些要跳楼的人,强千百倍么!”
*也说:“粟裕二让司令一让元帅,人才难得,大将还是要当的。”*补充说:“而且是第一大将。我们先这样定下来。”
尤其是当民主人士邵力子兴冲冲地告诉粟裕,他即将被评定为元帅时,粟裕却淡然地说道:“评我大将,就是够高的了,要什么元帅呢?我只嫌高,不嫌低。”
这在当时实在是非常难得的,因为当年1955年授衔时,比起那些闹军衔的人来说,粟裕这种高风亮节在我军中实属罕见。
粟裕这种不为名,不为利,一心为人民,两让司令、一辞元帅的事例,在我党、我军的历史上,实在少见,以至于他被评定为十大将之首后,他都认为对自己评高了,他的淡泊名利为人敬仰,他的高风亮节令众人汗颜。
多少年后,当粟裕躺在临危的病榻上,心心念念地动情感慨道:“在和我共同参加战役、战斗的同志中,牺牲的烈士有十数万,而我还活着,见到了革命的胜利,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最大恩赐了!
我死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不要举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地方,那里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多么朴素平凡的话语啊,当回望当年这位为了共和国倾尽一生的开国大将,谁能不为他的高尚人品而肃然起敬呢?
1984年2月5日,一代开国大将粟裕病逝于北京,享年77岁。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当如今的我们沐浴在和平幸福的生活中,谁又记得当年那群为了国家和民族誓死奋战的人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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