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做了十八年不受宠的公主,她设计废太子控兵权,登临为女帝

故事:做了十八年不受宠的公主,她设计废太子控兵权,登临为女帝

首页角色扮演少尊请住手更新时间:2024-05-01

本故事已由作者:闲载酒,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快点,走快点!”

长街上,一名男子身缚缰绳,正吃力地拉着一辆马车缓慢前行。

好歹是个铮铮男儿郎,这样做摆明了是存心羞辱于他。街上的行人见状纷纷驻足围观,一时指指点点。

始作俑者的沈琼云却悠然地坐在马车上,慢条斯理调笑说:“喂,我说宋公子,你能不能快一点,这么慢,误了我去看戏怎么办?”

她不愧是当朝相国之女,从小生得骄纵跋扈,贵女脾气一上来就爱耍这践踏人的把戏。

宋星霜被围观得面红耳赤,是羞耻,也是支撑不住了,他身子摇摇欲坠,脚下一个不稳,猛地瘫倒在地。

“快起来,不许偷懒!”琼云抽出长鞭,狠狠地朝宋星霜挥去。

鞭风烈烈,适才宋星霜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长鞭迎面挥来时,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只是,下一瞬却没有意料之中鞭笞入肉的刺痛感。

一名女子挡在了他的跟前,伸手抓住鞭子,冷声道:“住手。”

宋星霜眼前一片模糊,缓缓抬起头,望着那道清冷又傲然的身影,只想到了一个词——英姿飒爽。

“原来是慎宁公主。”琼云开口道。

慎宁公主墨玉,梁朝最不受宠的公主,生母是洗脚婢女,被今上醉酒后无意宠幸,随便给了一个低微的名份就撂到了一边,连带着慎宁也被自己的父皇厌弃。她未养在宫里,早早地就被今上打发出宫,独自一人居住在公主府,眼不见为净。

公主不似寻常闺阁女儿,不骄不柔,是难得的英气,且才能卓然。

只可惜,父皇不爱,空有一身才华,又是女儿身,能有什么用?

琼云不疾不徐道:“我跟宋公子说,只要他当牛做马拉我一程,这锭金子就是他的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宋公子,你说是不是?”

地上的宋星霜紧紧咬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从小家贫,年幼时家乡发大水和家人走散,只剩姐弟俩相依为命。这些年,姐姐卖唱供他读书,他此番来长安便是为参加科举考试,不料姐姐在酒楼卖唱时被一纨绔公子看上了,姐姐誓死不从,被打成重伤,他们又被赶出客栈,流落破庙。

若不是要钱为姐姐治病,堂堂男儿岂会甘心忍受这众目睽睽之下的折辱?

琼云盛气凌人,唇边笑意愈浓:“公主这般护着他,莫非是瞧上他了?”

话语未落,墨玉伸手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琼云始料未及,捂着嘴,满脸通红:“你,你……”

众人哗然,墨玉面不改色地转过身,眸子微垂,轻飘飘落在落魄不堪的宋星霜身上,说:“此人以后就是我公主府的门客。”

宋星霜被墨玉带回了公主府,进门的那一刻却顿住了脚步。

“公主为何要救我?”他问墨玉。

墨玉扭过头,盯着他的眼睛,问出了钻心的一句:“你甘心吗?”

“甘心?”他沙哑着嗓子,嘴唇几番哆嗦,“从八岁开始,姐姐抱着琵琶卖唱,含辛茹苦供我读书,夫子教我识文断字,教我知礼做人,教我一身热血报效家国,却从未有一个人教过我如何甘心地任人羞辱!”

“我——不甘心!”无数酸涩苦楚霎时一齐叫嚣着涌上心头,他喉头滚动,激动难抑。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墨玉缓缓开口:“宋星霜,你给我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

2

墨玉派人将宋星霜的姐姐从破庙接进了府里休养,又花费心思将宋星霜安排进了翰林做事。

他虽出身寒微,但才华横溢,翰林的掌院晏老太师乃惜才之人,他相信“英雄莫问出处”,很乐意提拔有能力的小辈。凭着这一身才华,只要宋星霜肯吃苦,将大有前途。

这日傍晚,宫中传来消息,慎宁公主的母妃卫才人病倒了,请公主入宫。

墨玉心中焦急,连忙驱车进宫,侍候在母亲榻前。

卫才人尚昏睡未醒,太医诊治说她是当年生下孩子后留下的旧疾,加之常年忧思过度身子一直不好。

“是墨玉回来了吗?”许是母女间的感应,卫才人缓缓醒了过来。

墨玉激动地上前握住母亲的手:“阿娘,是我。”

卫才人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问:“你父皇来了吗?我病了,他有没有来看我?”

卫才人一直不得宠,住的宫殿又偏僻,被立为才人后陛下鲜少踏足来此。一年到头,这里就像宫殿的名字清秋殿一样,冷冷清清。

墨玉咬了咬嘴唇:“我去请父皇!”

她急切地朝父皇的甘露殿跑去,却被殿门口的内侍拦住:“公主,陛下正忙于政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大声朝里面喊道:“父皇,父皇——阿娘病了,请您去看看她。”

“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御前首领内侍王公公走了出来。

墨玉唤道:“王谙达,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求父皇去见娘亲一面。”

“公主……”王公公不忍心道,“也罢,请公主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他就从殿里走了出来。

“谙达,父皇肯见我和娘亲了吗?”墨玉急不可耐地上前询问。

王公公摇了摇头:“公主,您还是先回去吧,陛下实在是国事繁重脱不开身,并不是不愿意见您,等他得空了,一定会传召您的。”

墨玉心中酸涩,这么多年了,父皇对她的冷淡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她泄气似的,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来,扑通跪倒在地:“儿臣在此等候父皇,请父皇去见娘亲一面。”

整整一个时辰,甘露殿的门沉沉紧闭,里面丝毫未见半分动静。眼见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墨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笔直跪着。

王公公长长叹了一声,忍不住劝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呢?您再这么跪下去,膝盖怕是都要跪青了,这倒春寒的天气,您身子也吃不消啊,您还是赶紧回府吧。”

何苦呢?

墨玉抬起头,看着浓云遮掩的天空,无比悲凉又自嘲地一笑——她就是想看看,她的父皇,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究竟能有多凉薄!

她终于死心了,扶着王公公的手慢慢起身。她跪得时间久了,膝盖有些发疼,一步一拐地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父皇给她下过旨意,未经恩准,她不得留宿宫中,眼下天已转黑,宫门即将下钥,即便她心中牵挂娘亲,可君令森严,她只能出宫回府。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宫门口,一件披风盖上了肩头。

“春寒料峭,公主仔细伤了身子。”宋星霜温和的嗓音响起,关切说道。

她急促说:“回府。”

他看见她走路的时候腿脚有异,忙问:“公主您的腿怎么了?”

她无悲无喜地说:“跪了一会儿罢了。”

他不再多问,连忙扶着她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回公主府。

回到府中,他焦急地去取药来,替她擦药。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淤青的膝盖,生怕弄疼了她,她只是怔怔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说:“你知道吗,我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他连门都没有打开过……”

“公主……”他轻唤,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早有所耳闻,陛下对她这个女儿很不好,即便她今日这般委曲求全,他竟也无半分动容。

她可是那个骄傲的慎宁公主啊!

他为她涂好药后,又去厨房熬了碗姜汤端来给她。

“公主,您在风中跪了许久,赶快喝了这碗姜汤去去寒气。”他关心道。

她接过,喝了一口,抬起头,说:“苦。”

他想了想,道:“公主请略等我一下。”说着匆匆跑出府,赶在摊贩收摊前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他将糖葫芦递给她,轻声说:“公主,用它裹药就不苦了。”

墨玉说:“糖葫芦酸。”

他展颜一笑,声音温柔极了:“糖葫芦酸,可酸里它裹着甜。”

墨玉点点头,低头咬了一口,“真好吃。”她说。

宋星霜的心猝然一紧,忽然有些心疼她,人前高傲清冷、不可一世的慎宁公主,却从小得不到父爱,人人都说她性子冷僻,行事乖张,可她也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啊!

3

而后数天,墨玉出入皇宫与公主府之间为母亲侍疾,而她的父皇,自始至终都不曾现身。

卫才人病愈后不久,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相国沈参家中被搜出通敌叛国的证据,已被抄家下狱。

墨玉在府里正惊讶着此事,宫中却传来了一道圣旨。

是王公公亲自来传的旨。

“皇女墨玉,端慧柔嘉,至纯至孝,即日起晋慎宁县公主为慎宁郡公主。”

墨玉领旨叩首:“儿臣谢父皇隆恩。”

接过圣旨,她又喜又愣,一夜之间,一直与她不和的琼云被抄了家,她的父皇突然也对她好了,她莫非时来运转了?

不知怎的,她心中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

三天后,即证实了她的猜测。

邻国王子携使臣来访,宫中举行盛大的夜宴,墨玉盛装出席,席上歌舞曼妙,美酒沉醉。

酒至半酣时,圣上忽然唤墨玉出列,墨玉糊涂不解,却听父皇对邻国王子道:“赫炽王子,我这小女儿尚未婚配,今日就许给王子为妃,你我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如何?”

她脑袋登时一蒙,邻国王子已欣然谢恩:“陛下肯下嫁爱女,赫炽却之不恭。”

圣上大喜,朗声笑道:“好!为两国友谊,饮尽此杯!”

漫天绮丽的烟火霎时间一齐绽放,众人举杯庆贺。欢声笑语中,唯独墨玉茫然呆立——为什么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声自己愿不愿意,就这么定了她的终身?

她面色惨白地望向高高在上的父皇,原来他对自己的好都是假象,他只是要她去和亲!

以她一人,抵他百万雄兵——他对自己,当真凉薄至此吗?

婚期定在一月后,赫炽王子离京前将二人的喜事办了,然后慎宁公主随王子入丘瓷国。翌日朝堂上,梁朝天子景煜这般宣旨昭告天下。

墨玉却一连三天反常地安安静静呆在府里,不争执不反抗。

第四天的时候,宋星霜担忧墨玉,于是端着一碗燕窝敲开了她书房的门:“公主,是我,我进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他看到屋内光景,心中陡然一惊——墨玉正临窗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一把长剑。

“公主您这是……”

墨玉起身走到他跟前,把试着利剑,问他:“你敢不敢为了我去*了他?”

他瞬间煞白了一张脸:“公主要刺*赫炽王子?”

“是,我不愿嫁他。”她眼中含了一抹逼人的凛然,“皇室公主生来的使命要么下嫁重臣之家笼络臣心,要么出使塞外为国和亲,可我偏不要——我就要和这命运斗一斗!”

“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她走近他,问。

宋星霜正色作揖:“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4

宋星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没有劝阻墨玉,而是答应和她一起刺*邻国王子。若他们真的得手了,那么此事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他仍是义无反顾地陪她来了四夷馆。

四夷馆是各国使臣来访时暂住的官方待宾所,守卫森严。墨玉买通负责为里面送菜的小贩,得知伙房角落处有一隐秘的狗洞。

从狗洞钻进去后,她和宋星霜直奔赫炽王子住的房间而去。

“站住!”

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火光闪动,一队士兵正举着火把追赶一黑衣人。

竟然还有别的人来行刺吗?

墨玉和宋星霜躲在树影遮掩的墙角,向外探去,只觉那人身影十分熟悉。

“怎么是她?”墨玉看清了对方,不由一惊。

下一瞬,她快速冲出去,拉住那人就跑,躲回了树影底下。

“沈琼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抄家那天我正好不在侥幸逃脱了,不过官兵已经在满城找我,城门更是严防死守,我被抓也是迟早的事,我就是想在入狱前最后一搏。”琼云轻描淡写说,“公主今晚似乎也不该在这里,并且穿着一身夜行衣。”

墨玉听出了她话中要挟的语气,正要开口,一把匕首忽然横在了她的喉间,琼云沉声说:“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

“放开公主!”宋星霜急呼。

琼云抬脚重重一踢,将他踢倒:“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想阻挠我吗?”

宋星霜爬起身来,道:“公主于我有大恩,你如果敢伤她一分一毫,我就是拼尽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哼——”琼云不屑一笑,“宋星霜,我告诉你,保护一个人不是光凭嘴上说说,你就是拼了这条命又能如何,你关心的人不能护住,还白白搭上自己!你倘若真的想保护她就去习武,拿出男人的担当来!”

“你别逼他了,别忘了咱们还都在敌营。”墨玉开口说,“松开吧,我知道你不会*我,你想要的,我能帮你,而我想的,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可以合作。”

琼云果然放下了匕首,问她:“你想怎么做?”

墨玉说:“赫炽与你并无恩怨,你来四夷馆,我猜你不过是想绑了他作为要挟,可是我的父皇冷酷专断,未必会因此饶恕你沈家,何况又是敌国王子,他明面上不会任由你*了他,但我料想他会一直与你僵持着,最好是你*了赫炽,他再打着为赫炽报仇的名义*了你,一举两得,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他的江山更重要。”

“所以?”琼云问。

“所以不如我顶替你刚才的刺客身份,制造刺*的假象,而你趁机出手相救,有这个恩情在,我的父皇碍于颜面会从轻发落,毕竟你们沈家不是犯了什么谋逆的大罪,不过是树大招风罢了。”

琼云微微一怔,她从未想过她竟会看得这么透彻,于是点头道:“好。”

一切按计划行事,墨玉蒙上黑纱,“公主……”宋星霜忽然拉住她的衣袖,担忧唤。

她轻轻一笑:“放心。”

墨玉刺*赫炽,琼云出手相救,又故意被她刺中,墨玉见势收剑,琼云仍竭力与她相抗,将她逼至角门,造成局面混乱,放走了她。

赫炽为琼云包扎好伤口后,琼云就匆匆告辞:“王子恕罪,我乃戴罪之身,不能在此久留,这就回刑部自首。”

四夷馆外,墨玉早已等候在此。

“你我从小打到大,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是你帮了我。”琼云目光投向她,“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的。”

墨玉肃然道:“好,你记住自己说的。”

5

赫炽为琼云求情,景煜开恩,免去沈相死罪,判处沈家成年男子与妇人流放,未出嫁的女子则纳入教坊司乐籍。

墨玉安静地在府中待嫁,当所有人都觉得她或许是认命了时,只有宋星霜知道,一场大计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不过墨玉不再想着刺*赫炽了,她劝说琼云的同时自己也想明白了,父皇凉薄,即便刺*成功,这次她侥幸逃脱了和亲,可下次呢,有这样的父皇,她永远逃不开悲惨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她就要将自己的命运与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依礼,公主出嫁前太医会定期来府请平安脉。这日,太医院院首白老御医亲自前来替墨玉诊脉,诊脉后却惊异极了——她患有严重的宫寒症,若不及时调理日后恐难以有孕。

在场所有人震惊万分,听到消息后从宫里赶来的景煜下令彻查,墨玉的贴身侍女回复,公主一应饮食起居如常,唯独……

“唯独什么?”景煜难得因为这个女儿斥问下人,可也只是因为她要为国远嫁和亲。

侍女战战兢兢回:“公主近几个月唯独爱吃蟹黄羹。”

“蟹黄羹?”

侍女连忙端了羹碗过来,白老御医上前查探后神色大变,道:“这简直是胡闹!陛下,这蟹黄羹乃是由螃蟹体内的蟹黄而制,近两年沿海一带的渔民或有食用,但尚未传及全国,因而许多人并不熟悉,老臣也是去年回福建老家省亲时才偶然听闻的。螃蟹属寒,蟹黄尤其寒凉,乃女子禁食之物,如果食用时间久了,定会伤了母体啊!”

景煜面色不悦,命令:“将公主府的厨子带来。”

片刻后,去唤厨子的管事匆匆来回:“陛下,王厨子不见了!”

“搜!给朕全城搜捕,此人居心叵测,务必缉拿归案!”景煜神情严肃,又问,“这个厨子是怎么进的府?何人举荐?之前在哪里当差?”

侍女不敢回答,宋星霜走上前,跪下答道:“回陛下,王厨子乃太子殿下所送。”

“太子?”景煜一惊。

宋星霜不卑不亢回:“是。自从去年中秋宫宴上陛下说两位公主都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要在朝中青年俊秀中为公主们择婿后,太子殿下就送了王厨子来。”

景煜眸色愈渐深沉,墨玉见状,连忙道:“父皇,皇兄兴许并不知王厨子的险恶用心,他应是关心墨玉才特意送他来公主府的。”

“不对啊,去年老臣回乡省亲时太子殿下正好奉旨巡查沿海一带,他还捎带了老臣一程。”白老御医说,“这王厨子老臣在太子府时曾见过,没记错的话他正是福建人。”

景煜听着,眸光复杂,只嘱咐道:“白老御医,你好好地为公主调理身子即可,太医院所有珍贵药材任由你挑用。”又对墨玉道,“墨玉,你安心调养。”

墨玉点头:“是,父皇。”

圣驾离开,墨玉遣退了下人,屋里一时只剩了她和宋星霜两人。

“公主……”宋星霜欲言又止。

墨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说:“这王厨子的确是皇兄所赠,从小到大他为了打压我使过多少手段,只不过都被我察觉躲过了,这次,正好借他帮我躲避和亲。”

她抬眸,淡淡问:“你想说我什么?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宋星霜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喉头滚动,轻声说:“公主,你受苦了。”

她心头倏的一颤。

良久,她说:“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了。”

他轻轻道:“公主,你放心。”

日光透过碧纱窗柔柔地照进来,映着他温玉般的一张脸,连声音都温柔极了。

一句简单的放心,足以令她安心。

“公主,药熬好了。”门外侍女唤道,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宋星霜过去开门,端了药来喂她喝:“公主,您身子受寒严重,这药配得也重,喝起来会尤其苦,但良药苦口,请您趁热服下。”

墨玉问:“有糖葫芦吗?”

他抿嘴一笑,如山间潺潺流水:“早就为公主准备好了。”

她随即展颜一笑,岁月静好。

6

翌日,宋星霜故意放出风声,慎宁公主身带宫寒之症,或无法有孕,琼云立刻在教坊司呼应,没几天,此事就传扬开来,自然而然传到了赫炽面前。

赫炽怒不可遏,跑到景煜面前要求退婚,说皇帝欺骗他,人人都知慎宁公主有疾,陛下许嫁公主究竟是何意图?

景煜震怒之余又惊诧不已,到底是谁将此事传扬了出去?为解燃眉之急,他只能更换和亲的人选,又对赫炽多加安抚。

和亲之人换成了永安公主景姝玉,景姝玉乃皇后所出嫡长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从小深受宠爱,骄奢任性。

听闻自己要代替墨玉远嫁和亲后,她哭哭啼啼宁死不肯,景煜赶来温言抚慰,她仍是发脾气摔东西。

家国面前,景煜语声冷淡说:“你从小锦衣玉食,受万民供养,紧急关头却不肯为国出力,还有你的皇兄,此事皆由他而起,你却连将功补过也不愿,当真不知轻重!”

“此事就这么定了,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他留下这一句,拂袖而去。

墨玉在府中听说后,心中快意无比——此计一石二鸟,既狠狠将了太子一军,又报复了一直欺辱她的的永安公主。

可是,她忽然没来由地也酸涩不已,再怎么宠的女儿,也比不过他的江山。

太子并无大过错,最终也只是被罚了禁足思过。

可事已至此,墨玉绝对不能再给太子一党喘息的机会,否则一旦他登基,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身上流的都是景家的血,这天下,她又如何担不得?

墨玉将心中计划告知宋星霜,她要逼太子谋反,名正言顺地拉他下位。

“古往今来,做君王的父亲都害怕自己的儿子谋夺帝位,谋反罪名一旦落实,即便景珍再怎么贤能也将被废黜,何况他只是一个沾了嫡子优势的草包太子。”她神色凝重地说。

“公主……”他想说,你疯了。

她目光逼视着他:“你会帮我的,是吗?”

沉默许久,宋星霜缓缓抬起眼睛,开口问:“公主想要我怎么做?”

墨玉说:“我要你和万心兰成亲。”

万心兰是执掌梁朝兵马的万昂大将军独女,之前京都诗会上,宋星霜一展才华,机缘巧合赢得了她的芳心。

“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万心兰蕙质兰心,家世才气皆配得上你,你也有意于她,不算委屈了任何一方。”

宋星霜长睫微眨:“公主此举,是想通过我拉拢大将军?意在他手上的军队?”

“是。”墨玉毫不掩饰地直接承认,问他,“你愿意吗?”

他微微一笑:“只要是公主说的,星霜在所不辞。”

在墨玉的张罗下,宋星霜很快就携带厚礼上将军府求亲,万将军当即允诺下婚事,又命司礼官择定了八月初一的吉日为两人举办婚礼。

宋星霜与万心兰成亲后即搬出了公主府,住进了墨玉送他作为新婚贺礼的府邸。

而万将军送他的贺礼则是三军副帅的职位。

至此,墨玉在无声无息中就间接掌控了梁朝的大部分军队,与此同时,她又让宋星霜和琼云分别在朝野坊间散布流言,说陛下要废太子。日日说,月月说,假作真时真亦假,假话听得多了,便也成真了。

流言尘嚣日上,很快传到了太子景珍的耳中。

空穴不会来风,这种真真假假的事最说不清,但事关皇位,此事宁可信其有。景珍开始变得多疑冲动,常因一些小事就与景煜顶嘴,换来的是一顿顿狠厉的数落。

面对景煜的态度,他觉得父皇或许真的动了易储之心。

终于,他做了一个最蠢却令墨玉激动万分的举动——起兵逼宫。

梁朝三十二年春天,这一年注定不平凡,先是太子逼宫被废,被贬看守皇陵,终身囚禁,继而景煜心力交瘁,中风病倒。

鹬蚌相争,墨玉轻松地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拿下了监国大权,暂代朝政。

当然,这一切离不开万将军的襄助——万将军为人中正,之前因坚决不受景珍拉拢而被他记恨上,眼下因着宋星霜与女儿的关系,他怎么也会倾向墨玉这边,况且墨玉的的确确才干不输太子,良臣择主,是利国利民之举。

这些年,墨玉苦心孤诣暗中谋划,一面笼络人心,一面剪除太子党羽,不知不觉大半个朝堂已经是她的人。

景煜膝下子嗣不算单薄,可也不昌盛,虽有五位皇子,但大多是中年得子,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景珍一个。太子被废,底下皇子尚且年幼,无人再有能力与她相争,天下唾手可得。

两年后,时机成熟,墨玉尊景煜为太上皇,自立称帝。

登基之日,她身穿华服走上高台,宋星霜立在大理石的地上,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她,兴奋却又心酸不已。

人人都未曾料到,会是梁朝最不得宠的一介公主登临帝位。

做了十八年不受宠的公主,她设计废太子控兵权,登临为女帝

7

墨玉登基后,立刻颁布了一大堆诏令,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两条,一为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二是广纳世家大族之高贵男子,充盈后宫。

第一条便也罢了,既然早有女子称帝的前例,那女子当官也无甚可究,只是第二条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沸腾,争论不休。

有耿直的朝臣上朝时不断地向墨玉奏请,要她废除这条诏令,只择一位男子,立为皇夫,延绵皇嗣。墨玉却总是淡淡一挥手,不采纳也不斥责,而直接下令退朝。

众臣无可奈何,只得联名求到了宋星霜跟前,希望他能以公主府旧人的身份规劝陛下。

宋星霜迟疑地走进御书房,墨玉见他神情郁郁,于是轻盈一笑,饶有兴致地问:“宋卿也是来责骂朕荒唐的吗?”

宋星霜跪下,恭敬地行了臣子礼,方才起身,开口说:“先哲有云,攘外必先安内,梁朝历代君王多受朝中权臣掣肘,花费大半生心血在蝇营狗苟的君臣、朋党平衡之中,陛下不愿做傀儡皇帝,不愿被权臣蒙蔽圣听,而门阀世家代代相传,世袭荫蔽,深深阻塞了寒门学子入仕之路,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法子只有斩断他们的血脉,所以陛下将世家子弟纳入后宫,明为充实后宫,实则是为断送他们的前程,牵制世族大家。”

墨玉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唇边缓缓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知我者,宋星霜。”

立夏日,内府司将选中的适龄且样貌端正的世家男子送进宫,由墨玉亲自过目,进行最后一轮筛选。

她广纳男宠一事终究引起了不少*动,此时竟有一胆大的男子以“送女帝礼物”为由躲过搜身收缴,藏了簪子在袖中,趁她不备时忽然拔出簪子,意欲行刺于她。

刹那之间,宋星霜已经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夺过了那人手中金簪。

自从那年在四夷馆被琼云骂过后,他就勤加习武,又得岳丈万将军亲授武艺,而今已是文武双全,护住墨玉自是不在话下。

墨玉冷冷道:“带下去,宫刑伺候。”

“不——求陛下饶命!”那人浑然未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喊得声嘶力竭。

此举*鸡儆猴,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墨玉的手段,无人再敢肆意挑衅。

墨玉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一年,就将梁朝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朝中也渐渐安稳下来。

这日早朝,已到乞骸骨年龄的万将军请旨辞官,告老还乡,她点头允了,忽然又想起一事,唤宋星霜道:“宋爱卿。”

宋星霜出列,恭敬行礼:“臣在。”

她说:“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军不可一日无帅,朕今日就封你为镇国大将军,即日起由你接替万将军之职,为朕驻守边疆。”

宋星霜不禁抬头,一双眼震惊而诧异地凝视着她,神色多有波动。

她见他无动于衷,又问了一遍:“宋卿还不领旨谢恩?”

他却迟迟没有接旨。

散朝后,他急匆匆闯进御书房,问她:“陛下,你为什么突然让我走?”

她屏退了下人,平静地对他说:“你还记得当年我救下你时,你对我说过的志向吗——一身热血报效家国?雄鹰该搏击长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折断你的翅膀。”

他喉咙微微一动。

她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现在是女帝,是君王,我要为天下万民考虑,你替我守住国门,这虎符只有交给你,我才能安心。”

他终于跪地接下了虎符:“臣领旨。”

8

宋星霜离京前,得墨玉开恩脱去罪臣之身、并凭借自身才干已经成为梁朝第一位女官的琼云前来送他。

“陛下不便出宫,托我来送一送你。”琼云笑道,“恭喜你,能一展当年的志向了。”

宋星霜拱手一礼:“多谢。”

琼云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陛下当年为何要救你吗?”顿了顿,“陛下让我转告你,她救你是因为你们是一样的人——落魄却不屈。”

宋星霜神色微动。

琼云又问:“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对陛下……究竟是怎样。”

宋星霜望了眼不远处家眷的马车,随即光风霁月一笑,问:“你相不相信这世上男女之间有一种超脱了男女情爱的感情?”

琼云有些惊讶:“愿闻其详。”

他说:“不瞒你说,最开始我被陛下救下且还不认识心兰的时候,因为感激与敬佩,我心中对她萌生过心动之情,后来与她接触越深,我越来越发现她的不易与坚强,我对她的感情更多的是心疼、是欣赏、是崇拜,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并且,我心中滋生了不一样的想法,我觉得她的心胸比天下许多男子都要广阔,她不该也不会局限在儿女情长里,她心中有天下。”

琼云问:“那你对万姑娘的感情呢?”

宋星霜说:“与心兰的结识纯属机缘,虽然后来匆匆与她成亲有一部分欲借她父亲手中兵权襄助陛下的缘故,但我对她的感情是真心的,丝毫没有故意接近、利用之心,而且,我们并没有用兵权行不义之事,我与陛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梁朝。”

琼云点头:“我相信。”

宋星霜朗然道:“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深知为人的良心,我与陛下坦坦荡荡。”

“我明白了。”琼云舒然一笑,“宋将军,一路珍重。”

而后,墨玉在长安指点江山,宋星霜为她保疆卫国,除去她后顾之忧。

每年她生辰的时候,全国各地三品以上的官员们都会搜罗些精良的小贺礼送去京城。宫女盘点官员送来的生辰贺礼时,不禁笑道:“陛下,宋将军可真小气,旁人不是送珠钗翠环就是送名家字画的,而他堂堂镇国将军,却只有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墨玉吃着糖葫芦,忽然却呜呜地哭了起来。

宫女担心问:“陛下,您怎么了?”

她泪眼婆娑,却笑了:“这糖葫芦太好吃了,我是激动地哭了啊——”

弹指一挥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女帝墨玉一生勤勉,为国呕心沥血,在位期间国富民安,开创了梁朝盛世之年。(原标题:《不负江山负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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