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重溫-神魔至尊傳』第十三幕：真相（下）（天地劫魔道）

写之于前，勉己勤更：

距汉堂出品天地劫之系列已二十载有余，顾念旧时激情之澎湃，故作此头条号。

余将神魔至尊传之推介分为三大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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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殷剑平独自一人站在揽月阁里，望着天边的明月出神。

“殷大哥……你在这里吗？……啊，你果然在这里。”封寒月一路叫一路找着殷剑平，突然发现他在揽月阁，不由大喜，忙跑了过来，道：“殷大哥，原来你在这里。我问过了大家，都说不知道你上哪去了，我有点担心……”

殷剑平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过去，道：“没什么，我只是来这里赏月散心罢了。”

封寒月道：“今天你师父一行要下山时，你小师妹跟我说，你和你师父谈过话之后，脸色很是难看，要我好好劝劝你。到底……到底你师父说了些什么？”

殷剑平头也不回，默然无语。

封寒月垂下头去，低声道：“连我……都不能说？”

又过了好一会，才听得殷剑平道：“我问师父……我真正的身世。”

封寒月忙道：“他怎么说？”

殷剑平道：“他说……我的母亲是地界掌统妖魔的幽都之长，名叫幽姬，她为了消弭地界与人间之争来到地上探察人间的虚实，结果却遇上了我爹。两人一见钟情，于是……就有了我……”

封寒月微微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

殷剑平又道：“我娘虽然修为十分高超，但怀了我之后便法力全失。我爹怕那些自以为是的正派中人加害于她，于是将她藏在天玄门内院之中。当时我师祖还在世，他老人家心胸广阔，并不忌讳正邪之分。并因为我爹和我娘这一对可化解地界、人间千百年来的争斗。因此同意隐瞒此事。岂知……岂知已近分娩之日时，师祖忽然去世，临终前未及交代继任掌门的人选。师祖三个弟子之中，以我爹悟性修为最高，我师父虽是大弟子，但向来不受师祖喜爱，当时众皆相信，师祖会让我爹继任掌门之位。师祖骤然去世，等于是给我师父一个机会，他只要对外泄露我娘的事情，我爹便成私通妖魔之人，绝无可能继任掌门之位……” 封寒月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预感到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果然，殷剑平续道：“岂知崆峒和紫云派的周浩与朱崇两人听说此事后，居然想以我娘为质，威逼地界幽都投降献宝。就跟……就跟那天在九曜之厅时一样。他们约了不少散人同道，要趁我娘分娩后，元气大伤之际联手合击。而我师父受他们胁迫，连想罢手也已不能，而我那位师叔不齿师兄所为，遂在一天夜里离开了忘剑峰……是日，彼等拥众闯入门中内院，威逼我娘就擒，我娘知道，落入这些小人手中必定无幸，于是和我爹拼死抵抗。然而敌人实在太多，我爹战到力竭，一不留神竟被斩下一臂。我娘眼见如此，便舍命使出绝天禁法将敌人烧*净尽，我爹拼着重伤，背起我娘的尸身冲了出去，竟然无人能挡得住他。”

“唉，”封寒月长叹一声，道：“中原正派之中尽是卑鄙小人，也难怪你爹深恨中原三大派，尤其是朱、周两人。他们被你爹飞剑所*，的确是罪有应得。”

殷剑平道：“是啊，他们本想将尚在襁褓中的我一并*了，幸而师父挺剑相护，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师父当年一念之差，造成如此结果，我想他内心是很懊悔的。也难怪我越是勤练武功，师父对我也越是猜忌疏远……因为他这个心结一直没有解开……他始终怕我有朝一日得知往事之后，会来找他寻仇。”说到这里，已是一脸的黯然。

封寒月忙劝慰道：“殷大哥，你师父真是多虑了。我知道你最是感念你师父的恩德，绝不会为这种事就反脸成仇的。”

“是啊，”殷剑平应了一声，脸色又凝重起来：“只是此刻那些崆峒派和紫云派的弟子，想必已将我是妖魔之后的事传遍天下。师父也不可能再重收我入门了。而堂堂两派掌门死在我爹手中，中原正派也必不能容我。唉，从此纵观天下，方知天下如此辽阔，而我则与当日初下山时一般，不知何去何从。”

封寒月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何关系？就算中原正派不能容你，我四象门可是开大门欢迎呢。殷大哥，你爱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若你不嫌四象门是正邪不拘的外道，便是要入了四象门也没关系。”

殷剑平不悦道：“封姑娘说笑了，我殷剑平乃是堂堂大丈夫。岂能赖在你门中不走？入四象门之事更是休提。以天下之大，自有我容身之处，不劳封姑娘你操心。”

封寒月见他脸现怒意，忙解释道：“不，殷大哥，你……你原谅我不会讲话。我是真的……希望你留在这里。这儿没有别人，我……告诉你我心底的话，你可别见笑。”说到最后，已是脸泛红晕，羞态可掬。

“……呃？”殷剑平显然还没有搞清状况，呆呆地望着她。

封寒月缓缓言道：“殷大哥，我是个在兵祸中父母双亡的孤儿……师父可怜我孤苦无依，才收我为关门弟子，把我象孙女般的养大成人。因为师父待我太过亲近，大师兄才会嫉妒在心，一直对我处处提防，冷言冷语。根本不把我当师妹看待，他底下的弟子当然也一个样。”

殷剑平微微点头道：“想来你大师兄也是怕你获传这掌门之位，才如此千方百计和你作对，岂知到头来还是相同结果。这就是所谓天意不可违罢。”

封寒月续道：“其实我年纪比我大师兄小得太多，就算不谈辈分地位，我也半点不想争这掌门之位，但他偏生不肯相信，就因为如此，我孤孤单单的在这磐天岭上过了十年。四周门人师弟虽众，但真正能让我相信的，能说得上是亲人的，就只有我师父。殷大哥，如果你有时觉得我这人性子冷傲孤僻，不易相处，那多少是这段日子的缘故。”

殷剑平听她语声中颇有自怜自伤，不由心中一酸，忙道：“没这回事，是封姑娘你想得太多啦。”

封寒月微微摇头，双目现出莹然泪光，幽幽地道：“我自己的性子，我自己最清楚。殷大哥，九曜之厅一战，师父和大师兄双双去世，我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在这世上能让我依靠，肯听我说这些傻话的，就……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不要再孤孤单单的过活了。殷大哥，如果你不愿留下来，我这掌门也不当了。今后你要上哪去，我都跟着你去。就象当初咱们出襄阳城后一般快活自在，好吗？”说到最后，抬起头来，满脸热切地望着殷剑平。

殷剑平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道：“这可不成，灵山前辈留给你这诺大基业，难道你一句话就把它抛在身后？”

“我不管！有人爱当掌门就让他去当吧。”封寒月眼中射出坚决的神情，旋又低下头去，声若游丝地道：“我……我只在意……殷大哥你一个人……”

听着她如此直接的表白，殷剑平满脸涨得通红，嗫懦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自然是真的。刚才我说过的了，你可不许笑我。” 封寒月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头垂得更低了。

殷剑平定了定神，望着连脖子都羞红了的封寒月，缓缓道：“我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事已至此，封姑娘的美意，我，我怕是不能接受的了。”

听他这么说，封寒月又是失望又是吃惊，抬头颤声道：“为……为什么？”

殷剑平沉声道：“如你当日所见，我爹已堕入魔道。为了向正派报仇雪恨，他今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不会随我爹入魔道，但若任他为所欲为，后果必定不堪设想。如今只有由我设法寻到我爹，与他决一死战罢了。”这番话显然他已经想了很久，此时一口气，充满了一去不回的英雄气概。

封寒月望着他一脸的决然，缓缓摇头道：“这不成，就算你我联手，我们的功力也定然胜不过你爹。”

殷剑平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我是想死在我爹的手下。如果我爹还有人性，或许……我这条命能让他有所醒悟……所以……我虽蒙封姑娘你垂青，但我只怕顷刻便死，有负你的一番心意。所以我想还是……请封姑娘你……另觅良人吧。”

封寒月仔细地望着他的眼睛，惊疑不定地道：“殷大哥，你……是认真的？”

殷剑平平静地道：“父债子偿，自古如此。之前紫云派和崆峒派虽有诸多不是，但两派掌门死于我爹之手却是事实，两派弟子若在道上一渲染，连我也难辞其咎。这几天来，我始终想不出其他良策，无法可想之际，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默然良久，封寒月忽道：“不！要死的话，我也一起去！”

殷剑平讶然道：“封姑娘！？你……”

封寒月抬起已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来直望进他的眼里去，双手不禁牢牢地抓住了殷剑平的衣袖，哀声道：“求求你，殷大哥，别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我……”殷剑平又是感动又是爱怜，只觉得胸口热血翻腾，喉头竟忽然哑了。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一片爱怜横溢，一时间只觉得生也罢，死也罢，既然有了这一刻，纵使天崩地裂，形魂灭散，已是不枉的了。

“殷公子，并非没有其他的方法啊。” 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紫枫的声音响起。

殷剑平一震，惊醒道：“紫枫姑娘？”转头望去，只见紫枫正沿着回廊飘然而来，忙迎了上去，封寒月也只好跟了过去。

紫枫道：“殷公子，依我之见，令尊策使四邪劫夺蚩尤双角、释放蚩尤天魂，目的就是要复活这个上古魔神。我知道世上有一柄上古神器可以号令天地神魔，蚩尤当年便是败在此剑之下，若你能设法得到此剑，不但可破坏令尊的图谋，更可威慑中原那些自以为是的正派。”

听着这几近神话般的一番话，封寒月不由惊道：“真有这么一柄剑？”

“是的。”紫枫肯定地点了点头，续道：“这柄剑叫做‘九仪天尊之剑’。据说这柄剑是黄帝用女娲神补天剩下的七色石子炼成的，之后它曾受天帝圣法御封，其威令四方神魔畏服，几乎可以说是天地间神兵之尊，故得此‘九仪天尊’之名。”

“那，这柄剑如今藏在哪里？”殷剑平不禁问道。

紫枫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逐鹿之战，先祖黄帝用此剑斩下蚩尤的头颅后发现此剑吸收了蚩尤的魔血元神，以为不祥，于是秘密地将它封在地界的某处。”

封寒月叹道：“冥幽玄幻，地界阴关，地界乃是妖魔与鬼灵的住处，并非凡人可入之地。更何况地界如此辽阔，神剑被封在何地？要如何去找？”

紫枫目中神光闪烁，眼神似乎在望着视野不可及的某处，肯定地道：“只要道行够深，或有合适的法宝，即使凡人也能够深入地界。而此剑既有如此神威，宝光必定炽如白日，寻来自不困难。”

殷剑平呆呆地望着她，不明白何以她能如此肯定，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微一抱拳道：“原来如此，紫枫姑娘真是见闻广博。虽说要如何进地界还没着落，但总是有了条路。紫枫姑娘，今后于此还要请你多加指点了。”

紫枫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好说，殷公子客气了。”

封寒月在一旁，看着紫枫言笑晏晏、超然洒脱的绝代风华，又见殷剑平一副恭聆教诲的样子，自己倒好象成了局外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空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紫枫，那把剑凡人是不能碰的，我不是说过了吗？”

三人一起循声望去，殷剑平见前方山壁石台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竟然就是前番华山右角冢遇到的中年剑客，不由喜道：“前辈，原来你们认识……”

那中年剑客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道：“我不是在同你说话，紫枫？”

面对他的责问，紫枫一反常态地默然无语。

中年剑客怒道：“紫枫，你该知道那把剑威力无比，不可让它落入凡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紫枫淡淡地道：“你明查暗访这么久，应该知道那批妖人想复活邪神蚩尤。此事非同小可，即使动用神剑也不算过分。何况殷公子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可以安心把剑交给他。”

“话虽如此，”中年剑客微一点头，又道：“然而当初黄帝为何花诺大功夫封此剑于地界？这其中必有缘故，此剑若再次现世，只怕会引起莫大凶险。不如回去借四天兵将，围剿蚩尤来得省事。” 紫枫摇了摇头，坚决地道：“不成，一来这是人间自己弄出来的事，天庭未必肯管；二来只怕天火狂雷过后，人间瞬成焦土，庶民死伤流离不计其数，这和蚩尤复活后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