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膏四十载，最灵的秘方是良心

滋补季，膏方香。9月20日，虽然是周末，但刚获得“最美诚信浙江人”称号的杭州市方回春堂膏方主管俞柏堂又投入了日常工作。“膏方节要到了，我们要做好养生保健的宣传活动，还要做好具体的检查和准备，让更多人了解膏方，也更好地为大家服务。”俞柏堂说。

大家都叫俞柏堂“阿牛师傅”。因为他一年到头都像牛一样埋头苦干，而且属牛，这个称呼就叫开了。

俞柏堂出生于中药世家，一家四代都是药工。自1979年从业以来，俞柏堂一直秉承着“许可赚钱，不可卖假”的祖训，每一副膏方，都务求做到细心、精心、良心，“做药先做人，诚心才能做好药，绝不能砸掉自己这块牌子。”

从小，父亲就教育俞柏堂，这一行吃的是“良心饭”，是“子孙饭”，俞柏堂知道“良心饭”的意思，对“子孙饭”却一度不甚理解。俞柏堂印象很深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杭州曾通报一名药工在抓药时将天虫配成了天龙的事情。“那时起，我才真正明白‘子孙饭’的意义，药工手上握着的是别人的健康，甚至生命。”他说。

熬制膏方是药品质量把控的最后一关，俞柏堂从不敢有半分懈怠。曾有一位顾客带着药材来找俞柏堂做膏方，他爽快地答应了，但在浸泡药材的时候，俞柏堂发现顾客所带来的蛤士蟆油并非真品，果断停止了制作，并请来老主任中医师鉴定，最终确认为伪品。俞柏堂及时联系顾客，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最终将假药换成了正品才继续制作，顾客在收到膏方的同时，也收到了退还的假蛤士蟆油。

手工熬制一副膏方，需要花费药工短则两天、长则数日的时间。传统膏方熬制，要经过浸泡、煎煮、沉淀、浓缩、化膏、过滤、收膏7道工序。俞柏堂说，熬膏是对脑力、耐力和物力的考验。每个人的用药不同，拿到药方后先要认真琢磨，谓之脑力；手工熬制膏方需要搅拌、控制火候、清理残渣和泡沫、检查水位、 擦拭灶台等一系列工序“循环播放”，谓之耐力；炮制膏方用的药材需要保质保量，绝不能偷工减料，谓之物力。

“熬制膏方，没有多少秘密，也没有多少高科技，关键在于环环紧扣，缺一不可。”膏方补不补看医生，灵不灵看药工。俞柏堂是个老派的人，仍将许多“古法”作为立身之本。比如熬制膏方时，一定要用铜锅，这样不会伤到药性；搅拌时，则要用竹竿，且只能用冬竹，因为冬竹较春竹更耐磨损，不会影响膏方的品质。俞柏堂凭着对中医药的热忱，精心熬制膏方四十余年，始终一丝不苟，坚持严格操作每一道工序，只为熬出一口好膏。

“用药，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使用效果，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管是滋补药也好，治疗药也罢，都马虎不得，都必须仔仔细细地做。”俞柏堂说，膏方做好后，无论患者还是医师，都无法判断出药材用料是否以次充好，能否做出一副好膏方，凭的就是药工的良心。

俞柏堂说，他做膏方一直端正着自己的“心”。尽管经常接触贵重的药材，但他从未有过丝毫的贪念：“病人将药材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吃这行饭不能有丝毫亏心，这样晚上才能安然入睡。”

俞柏堂和膏方打了四十来年的交道，一直思索如何将这门老手艺和自己积累了一辈子的经验传下去。但传道收徒不是走形式，正式收徒前，俞柏堂总要花几年的时间和对方互相了解。一方面，让年轻人了解到膏方熬制的辛苦，另一方面，也默默观察他们是否真的热爱这个行业、能否严格遵守职业道德。现在，俞柏堂收了4名徒弟，其中吴建良跟了他17年，刘瑞龙跟了他12年。俞柏堂常把“修合虽无人见，诚信自有天知”挂在嘴边，意在告诫徒弟们，哪怕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做事，也绝不能见利忘义、违背良心。

诚信戒欺是一种工作态度，也早已成为俞柏堂的人生信条。“做好膏方就要全心尽力，我做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事。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平凡，几十年如一日，为大众服务，我乐在其中。”俞柏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