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楠的第三个创业项目正在悄悄成长,这一次不是联合创始人,完全由自己主导。
他的在线简历系统要帮用户自动排版出专业的简历,智能识别错误,还能管理简历投递,甚至充当简历设计咨询师的角色。“每个人电脑里都有一份Word简历,修改之后放到招聘平台上、投递给雇佣方。超级简历就是要取代Word。”
“超级简历WonderCV”是一款在线简历应用,市场上可用的简历工具太多了,几个VC听了都摇头。去年夏天朱英楠遇到一个熟悉招聘机构、教育机构并且有咨询经验的投资人,他的想法终于得到认可拿到了种子轮投资。网站上线不到5个月就积累了十万用户,朱英楠洋洋得意地展示用户属地:纽约、伦敦、北京、悉尼…… 曾经日本有个忠实用户两个月内登陆网站一百次,迫切地优化简历,为简历咨询服务付费,觉得使用体验不错就把链接发到留学生群里。这个举动为超级简历增加了几百个新用户。
依靠这样的口碑和社群传播,这款产品吸引了很多名校高材生,年轻有活力、跨国企业实习,甚至还有一些履历丰富、工作经验超过10年的高级人才。
推动跨国求职这件事朱英楠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曾做过,他创立了非营利组织全球中国联接(Global China Connection,下称GCC)帮海外人才探索中国求职机会。那一年是2008年,宏观环境里是金融危机的萧条覆盖全球。几乎所有国家遭遇经济凋敝的时候那个GDP持续增长的国家吸引了全球目光。一时间所有活动论坛、媒体报道都围绕中国展开。朱英楠和长江商学院一起创建青年领袖计划,连接海外学校把那些好奇中国的学生领袖送进一个个中国企业:阿里、百度、创新工场、瑞银、摩根大通……
“作为一个学生我只能以实习生身份走进这些公司,作为GCC的创立者企业愿意和我对话。因为我们背后是全球几十所知名高校。我代表的不是一两个学生想问问题,是哈佛、耶鲁、斯坦福、伯克利的学生机构想要和中国企业建立项目。我们被邀请参加各种行业的顶级峰会。这让我觉得gap year这一年太值了。”
有一个折磨了朱英楠很久的问题也是在大三到大四之间的间隔年里找到答案。毕业后怎么办?他想了很久很久,到香港就业还是回大陆?按照父母的规划是先在海外工作一段时间回国更容易被认可。但真的是这样吗?
朱英楠十岁开始就在温哥华读书,对中国近几年发展的了解是空白的。他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来思考毕业后的职业规划,在他眼里,应届生找工作就像拟定一个新的起跑线,非常重要。“gap year期间看了很多科技公司,包括在创新工场发现他们投资的公司也是偏技术流。创业的人大多依托于技术背景,我没有看到经济专业出身的自己有什么可能性。”发现自己的条件和创业环境都不够成熟,朱英楠决定去工作。
朱英楠应该是焦虑的,因为面对社会经济、面对历史,个人的命运太渺小了。金融危机影响了美国一代人,余威延续至今。大二开始朱英楠眼看着许多学长走出学校后,原本迎接他们的华尔街很好的工作被改写,骤然换成一个个没有潜力的小公司。他要尽一切可能避免这样的巨变在自己身上延续。
朱英楠坐在香港会议桌一端,对面屏幕上是高盛纽约的面试官。这是朱英楠博取高盛实习机会的最后一轮面试。面试15分钟那个几乎所有高盛人都经历过的问题出现了:你为什么要加入高盛。
“因为高盛是#1。”
“那我给你offer你会来吗?”面试官也在赌,赌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确优秀。
朱英楠说:“你现在给我offer我现在就签。”结果如他所愿。
朱英楠认为自己最大的特点是“Persistence”,对任何事情保持执着的态度。自己建立GCC组织到目前已经十年仍在运作;另外他还创立公益组织加拿大心连心慈善基金会(Heart2Heart Canadian Youth Society),在过去12年共为山区儿童捐献超过110万加币。2017年这个组织的周年庆典筹了两百万支援贫困地区教育。为了进入高盛朱英楠连续申请了三年,得到实习机会之后才让毕业后真正得到这个世界顶级投行的机会显得顺理成章。
但如果执着的主题选错就成了固执。所以朱英楠的故事应该还有另一个版本关于确立方向。
朱英楠通过提前批录取进入哥伦比亚大学,电话里父亲没说什么,只是连续两天闷闷不乐——可惜不是哈佛。父亲对哈佛情有独钟,而朱英楠的所有热情都给了哥大。16岁一个只行到过武汉和温哥华的孩子来到纽约,当晚他几乎是怀着朝圣的心情步行到时代广场,一瞬间无数霓虹汇聚成汹涌的洪流裹挟着朱英楠,而他像一颗黑白的像素迫切地想参与这场喧嚣。“我一定要来这个地方,等不到毕业工作,恨不得明天就来!”世界级大都市的吸引力对朱英楠来说吸引力极大,又是常青藤,又在纽约,哥大之外怎么容得下别的选择。
朱英楠做决定要先去看、去听、去试探,找到能激发自己热情的兴奋点。选专业是这样,修过国际关系、修过艺术史、修过哲学、统计学之后发现经济学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科;毕业后如何选择也是这样,gap year一年手握中国商业界大批名人的名片后,发现得让自己的实力匹配上这些人脉,于是决定放弃创业、到香港工作。
朱英楠先后有两份工作,除了在高盛香港投行部从事海外并购业务,还有一段经历是就职于亚洲第二大PE基金Affinity Equity Partners(前身为瑞银亚洲直投部)担任投资经理。后一份工作让他从香港回到了北京。这在同行看来是放弃了现有金镶玉的生活环境和交际圈,朱能楠自己把这视为《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那场超大派对而已:晚宴、游艇出海、生日派对和其他各种形式的酒会晚会……每天徘徊在兰桂坊的威士忌酒吧、雪茄酒吧、水烟筒酒吧、冰吧、无光餐厅酒吧、液氮冰激凌吧、朋友的酒吧、朋友的朋友的酒吧……充实至极,又日渐空虚。当大陆这边滴滴和快滴激烈竞争的时候香港风平浪静,柳青发给高盛员工的一封辞职信让朱英楠觉得中国的互联网就要炸开了,各种各样的行业将被颠覆。
就这样他决定离开那个阶层固化的香港,回到大陆。
朱英楠更喜欢大陆,更喜欢北京,因为这里充满各种可能性。在这里他等来了双创时代,他决定辞职创业。老板看朱英楠却是头脑发热,努力劝阻。“老板和我说了很多。他在像我这个年纪也有同样想法。热情洋溢出去,鼻青脸肿回来,重新跟着基金公司慢慢成长。他劝我创业没有人脉是行不通的。”
“他说的对,在当初那个时代的确需要打通关系做事。但如今互联网颠覆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怕我想见马云,只要我有一个被阿里巴巴看上的idea这件事就能实现。只要我做的事情靠谱,所有社会资源都可以是我的。”人才价值由市场评估,而不依赖某个意见领袖的察举。
朱英楠先后经历过两次创业,第一次围绕养老项目,第二次创业经历了从教育到垂直招聘的转型。两次他都不认为自己称得上成功。但过往经历让朱英楠的履历非常好看,也有很多人咨询他职业发展方面的问题,于是他开通了“在行”账号,一年下来居然已经帮助了一百多人。甚至被清华邀请成为他们的职业生涯导师,并成为了领英的签约作者。
改了上千份简历之后,他发九成问题是通病,没有写出个人亮点、细化量化个人工作、描述不到位、格式不对等等。
那为什么不能让简历指导成为一项标准化的服务呢?
毕业生应聘还是职场人跳槽,超级简历对应不同群体有适合各自的模版。填写模版时每个项目都有指导和填写建议,相当于把简历改写服务变成一款线上产品。
硅谷创业之父Paul Graham认为创业不要强行想点子,而要寻找市场上的需求。好创意往往有三个共性:首先是创始人自己想要的;其次这个创意是能凭借自己或通过他人能执行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这个创意的必要性。
当朱英楠还不知道自己创业想做什么的时候,他把这些话设置成手机背景,并且去学习了编程。用高效的方式帮助很多人人辅导就业这件事让朱英楠得到了更大的成就感,甚至比当初在金融机构的工作更能让他开心。
按照朱英楠的设想,日后这款云端简历辅导产品能通过AI技术帮求职者收集面试资料、整理面试官信息,梳理行业背景岗位情况等等。朱英楠正集中面试一批新的候选人为自己的团队扩张新人。“我说自己Persistence也是希望这个项目可以像之前自己创立的NGO组织那样,能坚持运行十年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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