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之人或有可怜之处：罗马暴君卡利古拉真的有精神疾病吗？（我欲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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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篇文章里，记译君想和大家聊聊罗马帝国的一个暴君——卡利古拉。

卡利古拉（CALIGULA）的还原画像，图源：图虫创意

序言：一无是处的罗马暴君

说起罗马帝国的暴君呢，或许我们最先想起的名字是尼禄。但在记译君看来，和自己的叔叔卡利古拉比起来，尼禄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尼禄在位时期，还多少有一些作为，内行利民之策，外御安息之敌，对内对外都有一些政绩。而卡利古拉呢，在记译君看来，其人简直是一无是处。哦，也不能说是百无一用，至少他的故事给现代导演丁度·巴拉斯以启发，由他执导，由彼得·奥图尔主演的《罗马帝国XX史》位列"世界十大禁片"之一（笑）。

不过呢，我国也有一句话叫做"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今天记译君想和大家聊的，就是卡利古拉这个可恨暴君可能存在的可怜之处——他可能患有精神错乱，或者在位后期一直遭受精神疾病的折磨。

尼禄（NERO）的还原画像，图源：图虫创意

暴君的悲惨童年

卡利古拉是罗马帝国的第三任皇帝，生于公元12年，37—41年在位，将近而立之年（29岁）时，因为其统治过于残暴，惹得天怒人怨，最终在罗马帝国禁卫军发动的政变中被*，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卡利古拉这个名字其实只是他的外号，不过因为他的全名实在是比奥勒留还长，所以记译君就再次略过不提了，我们只需要记住他外号卡利古拉就行了。关于这个外号的由来，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卡利古拉的父亲日耳曼尼库斯是罗马第二任皇帝提比略的侄子兼养子，年轻时曾北上莱茵河与日耳曼人作战。当时，他三岁的小儿子也跟在他的身边。在军营里，罗马军团的士兵们都被这个小小的士兵逗乐了，于是他们便亲切地称他为卡利古拉，也就是"小靴子"的意思。

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发现，当父亲日耳曼尼库斯在世时，卡利古拉的童年还是比较幸福快乐的，因为他有一个疼爱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他的父亲。可是，这一切，都在他七岁时戛然而止，因为公元19年，他的父亲，罗马帝国的继承人（太子）日耳曼尼库斯突然因病暴毙了。对卡利古拉来说，失去父亲本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更加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因为他的母亲怀疑他父亲是被提比略鸩*的，所以作为回应，提比略囚禁了他的母亲，流放了卡利古拉的两个哥哥，还把年幼的卡利古拉召到身边来亲自抚养（就近监视）。

提比略（TIBERIUS）的还原画像，图源：图虫创意

这段经历对卡利古拉的影响极大，在自己那位（养）祖父身边时，19岁的卡利古拉不得不曲意逢迎，尽力讨好他。古罗马历史学家苏维托尼乌斯在自己的史学著作《十二凯撒传》（记译君认为也可以译为《罗马皇帝十二本纪》）中写道："在罗马，再也没有比他（指卡利古拉）更听话的奴仆了，但他的主人（指提比略）却堪称全罗马最糟糕的主人。"记译君想，如果卡利古拉的精神疾病不是天生的话，那么他年轻时的这段经历，即便不会直接导致他精神错乱，也必然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压力，成为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之前的诸多稻草。

终于熬到了继位

从19岁开始，卡利古拉便一直待在（养）祖父提比略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位被外界称为暴君的皇帝。不过，在接下来的6年里，卡利古拉的小心谨慎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效果的。首先，尽管晚年的提比略越来越多疑嗜*，但他始终没有处死这个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孙。不仅如此，后来，他更是将卡利古拉选为自己的继承人。最后，公元37年，提比略死后，年仅25岁的卡利古拉真的得到了罗马元老院的承认，成为了罗马帝国的第三位皇帝。

继位之初，卡利古拉努力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受人爱戴和欢迎的好皇帝，以免堕了父亲日耳曼尼库斯留下来的好名声。于是，他首先给罗马士兵们发放了大量的赏赐，取得了士兵们的拥戴；接着，他取消了提比略时期横征暴敛时的重税，赢得了人民的爱戴；另外，他还释放了那些被提比略冤枉而关押起来的犯人，焚毁了提比略的"告密特务们"提供的"告密文件"，取悦了罗马帝国的贵族。同时，作为一个孝子，卡利古拉迎回了自己母亲和兄弟们的骸骨，让他们魂归故里。

卡利古拉时期的罗马货币，上面的浮雕即为卡利古拉，图源：图虫创意

大病与转变

如果卡利古拉能善始善终的话，说不定他可以成为一个罗马贵族、公民和士兵口中的好皇帝，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卡利古拉的一场重病而中断了。继位几个月之后，卡利古拉得了一场重病，开始发高烧。在古代那种医疗条件下，一场高烧极有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的。最后，虽然卡利古拉挺了过去，但在缺少退烧手段的当时，这场重病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真的难以推测。

而且更有传言说，他这场病是因为人为下毒导致的。对于在提比略身边提心吊胆地生活了六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卡利古拉来说，这个传言可能会成为他变疯狂的又一根稻草。果然，就在大病初愈后不久，他就仿佛提比略附体一般，开始变得残暴起来。记译君不得不怀疑，这是他在提比略身边的六年生活留下的后遗症。

为了巩固皇位，他处决了杰梅勒斯，一个曾经与他一样被当做皇帝继承人培养的堂兄弟。不久之后，他的（养）祖母不明不白地去世了。有人说她是被自己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养孙气死的，也有人说她是中毒而亡，凶手为谁自然也是昭然若揭。在记译君看来，无论罗马这位太皇太后的死亡属于哪一种情况，它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就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暴君化的卡利古拉说过这么一句话："作为奥古斯都（即皇帝），我有权力对任何人做任何事！"

罗马帝国第一任皇帝屋大维的青铜雕像，罗马帝国建立的标志就是屋大维被元老院尊奉为奥古斯都（第一公民）。图源：图虫创意

卡利古拉精神错乱的迹象

除了做出上述倒行逆施的残暴行为外，卡利古拉还做了一件令当时的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事情：他宣称自己是一个活着的神，下令在他的宫殿和朱庇特神庙之间架起一座桥梁，以便于他能够时常与这位罗马神话中的主神交流。此外，他还开始在公共场合装扮成各种各样的神和半神，如大力神、墨丘利、维纳斯（美神）和阿波罗（太阳神）。

据记载，在批阅和下发公文时，他居然署名为朱庇特（即罗马神话中的主神）。更疯狂的是，卡利古拉甚至下令把已经建造好的各种神像"斩首"——即拿掉他们的头像，然后再把自己的头像装上去。在看到这段记载时，记译君就想说，这家伙还真是大胆啊，居然敢破坏在古代象征着神的雕像。话说考古发现了众多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无头雕塑，会不会就是这家伙在位时期破坏的啊！当然了，以现代文明的角度来说，我们也可以说卡利古拉是古罗马迷信时代的一个无神论者，他欲灭神，故先成神（笑）。

卡利古拉的半身像雕塑，图源：IC photo

根据史料记载，记译君还发现了另一个让人惊讶的故事：卡利古拉居然任命他的坐骑——一匹马英西塔土斯为罗马的执政官。记译君就想说，当时的卡利古拉要么病得不轻，要么荒唐到了无以复加，不然他没胆子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当时，虽然罗马帝国已经建立快七十年了，但罗马共和国时期的传统依然没有丢，罗马执政官可是非常显耀的一个职位，差不多就如同我国历史上的丞相或三公吧。如果还正常的话，卡利古拉敢把这么一个职位授予一匹马吗？如果还正常的话，他会这么做吗？

遇刺身亡

最终，因为卡利古拉各种残暴乃至疯狂的行为，罗马帝国上下都开始厌恶他，希望他赶紧消失。公元41年，卡利古拉告诉罗马元老院说他准备离开罗马，前往埃及，因为在埃及，法老会被当做神来敬仰。

在记译君看来，卡利古拉这个决定真是昏得不能再昏的昏招了，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试想一下，如果身为皇帝的卡利古拉真的离开罗马城的话，那么即便罗马城还是罗马帝国的首都，罗马帝国的真正权力中心也会偏离而去。当罗马城不再是罗马帝国的权力中心，罗马元老院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罗马元老院沙雕。从罗马共和国时期开始，罗马元老院就是罗马权力的核心之一，其地位类似今日西方国家的议会。图源：IC photo

因此，之前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罗马元老院的一些元老，以及罗马禁卫军的统领卡修斯·卡瑞亚，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准备密谋送卡利古拉去见凯撒（凯撒就是被元老院刺*的）。最终，在竞技场上，卡利古拉遇刺，被乱刀砍死，遗体也被丢入了一个类似乱葬岗的浅墓穴中。

结语：遗臭万年

在古代，人们一直把卡利古拉和提比略、尼禄、克劳狄并称为罗马四大暴君。不过现在，很多历史学家提出了不同的说法，很多人认为卡利古拉可能患有癫痫，一直生活在对癫痫的恐惧中。持这一说法的人说，卡利古拉常常会对着月亮说话，而在古代，人们曾一度认为，癫痫是由月亮引起的。另外一些历史学家们则推测，卡利古拉可能患有甲状腺机能亢进症，理由是他非常容易发怒，而且常常凝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