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一首笑字诗
博士又笑着鼓掌，说：“讲得好。张先生能不能像曹直一样，就这个‘笑’字七步一诗？”
王三丰一乐，立即响应：“对，贤亮起来走七步。”
张贤亮笑着，却不动身子，一边继续说笑打岔，一边动着脑子，就在话语稍停的当口，说：“好，我诌几句。开玩笑啊，别当真。”他咳一声，“笑脸迎人笑语喧，以笑为盾笑为剑；笑行天下笑可笑，笑果笑颤百味弦。”
博士使劲鼓掌。王三丰也鼓掌，笑着说：“这才是真正的七步一笑。七步一首笑字诗。”
张贤亮笑着说：“我就坐着没动，咋能说七步一诗，要准确，应该叫‘一坐九笑’，我这四句话里有九个笑字，不信你们数。”
三一联
几个人笑一阵，博士敛容说：“张先生，您写的序里那副对联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就是那个什么三三三和一一一的对联。”
王三丰记得，接上说：“是不是‘三笑三怪三文，九品莲花栽一池；一人一念一心，一乘佛法度众生’？”
博士赶紧鼓掌称赞：“对对对，就这个。”又转脸向张贤亮，“张先生能解释一下吗？”
就是这个意思
张贤亮听了笑笑，说：“那个就是对那部小说的梳理，是给读者一个提示，从那几个角度观察，就能看出小说的脉络，小说内容庞杂，汪洋姿肆，不提示一下，有些读者可能会找不着头绪。”
博士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张贤亮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史诗级的小说
博士说：“您能解释一下吗？”
张贤亮笑一下：“‘三笑’是指文本是喜剧——小说中笑星，插图是漫画——绘画中笑星，配画词是打油——诗词歌赋中笑星。‘三怪’是指文体怪——前无古人的段子，人物怪——英雄中的顽神，意蕴怪——求觉悟，智慧比道德更重要。‘三文’是指文学、文化、文明。‘一人一念一心’是大乘佛法，是说这部小说不是普通小说，是禅小说。要解释就是这么回事，是理解小说的几条线索。”
博士听了点头，轻轻说：“厉害，太厉害了！这是不是就是被称为‘史诗’级的小说？”
吃大豆上飞机
张贤亮略呆呆，缓缓地说：“说‘史诗’当然也可以，但我觉得，仅说‘史诗’还不足以涵盖这部小说，特别是我提到的‘三文’，超出了‘史’也超出了‘诗’，我预计，这部小说一出版，必然会引起三个讨论热潮。”
博士问：“哪三个讨论热潮？”
张贤亮说：“喜剧小说的讨论热潮，中华文化的讨论热潮，人类文明的讨论热潮。特别是人类文明的话题，不仅在国内会形成热潮，还能溢出中国，在全世界引起关注。”
王三丰旁观多时，这时笑着插一句：“贤亮这是吃大豆上飞机，准备放高炮啊！”
一部小说，三座高峰
张贤亮听了一笑：“我不是随便说的，我之所以说它会引起热议是因为它是‘一部小说，三座高峰’！”
王三丰挠一下头：“我晕！”
张贤亮笑一下：“三丰兄你别晕，你别老把小说往你身上扯，我告诉你吧，这是小说，虽然用的你老兄的名字你老兄的事迹，但从本质上说，并不是你老兄的报告文学，而是在写中国人，在写中华文化，在写中华文明。明白嘛！”
正是我想说的
王三丰想打岔，笑着说：“贤亮贤亮，博士问我这么个问题，你听我说得对不对？”他嚥一口唾沫，“博士问我，中华文化先进在何处，中华文明高贵在何方？我说中华文化先进在是探索宇宙人生真相的，中华文明高贵在是依宇宙规律行事的。你说对不对？”
张贤亮说：“太对了，怎么不对！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一书三绝
博士却另有关注，说：“闲话休提，张先生解释一下‘一部小说，三座高峰’好不好。”
张贤亮款款而谈：“其实也可以叫‘一书三绝’。第一绝文学：它是戏赞性喜剧小说，喜剧小说是小说中皇冠，戏赞性喜剧小说是皇冠上最耀眼的那颗王钻，这是小说形态的绝顶，一绝；第二绝文化：回答了哲学也回答不了的‘人类终极三问’，把中华文化提升到了认知的绝顶，二绝；第三绝文明：探索宇宙规律并依宇宙法则行事，让中华文明引领世界，成为人类文明的终点，第三绝！这‘三绝’气势恢弘，比《三国演义》的三绝还绝，是不是？”
到底是张显量
博士朝王三丰一抱拳：“我赞成张先生的总结。我代表我太太挺张先生。”
王三丰要说话，张贤亮笑着朝他摆摆手：“听听M国朋友的话好啊，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用手给自己和王三丰划了个圈儿，“中国的事情，我们有可能当局者迷，M国朋友却可能旁观者清。多听听没坏处。”
王三丰伸一下大拇指，笑着说：“到底是张显量！”
张贤亮笑着回敬一句：“这个时候应该说‘到底是王三丰’！”
盲从是一种罪孽
博士顺着张贤亮的话意，笑着拍一下胸脯，说：“M国人赞同张先生的说法。我觉得《中国顽神》是部伟大的小说，我不是乱说，我是有根据的，不说别的，就从其中的三句话就可以看出，它是部非常伟大了不起的作品。”
张贤亮来了兴趣：“好好好，博士说说，哪三句话？”
博士举起一只手指说：“最让我震撼的一句是，‘不思考的人有罪，盲从是一种罪孽’！”
巨眼
张贤亮和王三丰一对眼，好像要故意装得平淡，不予置评，又问：“哦，还有两句啥？”
博士说：“还有一句‘崇拜伟人的民族是可悲的’，一句‘觉悟的人生最美丽’。这三句话，前两句是批判，后一句是倡导，批判得很深刻，倡导得很伟大。所以我说这部书是伟大的。”
张贤亮朝博士伸一下大拇指，笑着说：“巨眼！巨眼！”
两把文学尺子
博士咂一下嘴，略略沉思一下，说：“我很佩服书中强调的‘量心尺’，它把人们做人做事的标准提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这很了不起。”他说着朝王张二上点头。
张贤亮接道：“我赞同。不但‘量心尺’很了不起，还有两把尺子也很了不起，但一般人不一定注意到，出于职业的敏感，我注意到了。”
博士以接代问：“文学的？”
张贤亮点头说：“对，文学的。一把衡量中国文学的，一把衡量世界文学的。”
世界文学新高度
博士有了兴趣，说：“愿闻其详。”
张贤亮问博士可以吸烟吗，博士点头后他点了支烟才说：“衡量世界文学的尺子是‘完备文学’、‘终点小说’或者‘成熟喜剧’。‘完备文学’是文学的基本要素，‘终点小说’或者‘成熟喜剧’是终极高度，这两把尺子一拿出来，就创造了世界文学的新高度，世界上所有的文学，在这个新高度面前都要经受一次严格的考验，有一大批过去认为经典的作品，……可能都会……被刷下来。这个非常了不起。这把尺子由中国文学提出来是有非凡意义的。”他说着冲博士点头。
博士眨眨眼，沉思一下说：“文学月亮？”
张贤亮略思考，点头说：“对，文学月亮。”
鲁迅也是人啊
王三丰有点尴尬，谈文学他插不上嘴，只好低头喝茶。
张贤亮继续说：“还有一把中国文学的，简单说就是‘民族形象’，完整了说，是这样表述的：‘中国文学最伟大的工程，莫过于为中华民族铸一座能照亮全世界、利益全人类的精神雕像。’这把尺子太厉害了！中国几千年文学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伟大的作家伟大的作品数都数不清，很难分出高低，可是，有了这把尺子，就像一面照妖镜，是真菩萨还是假菩萨，一下全都清清楚楚了！就连鲁迅都跑不了，以前大家都觉得鲁迅就是文学之神，可这把尺子一出来，……也是人啊！”他分别朝二人点点头。
王三丰笑着说：“你记得很清楚啊。”
张贤亮说：“与我不谋而合，和我的观点产生共鸣了我怎么会记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