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娘家的时候,我选择了去镇上赶集,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充满了乡土的气息。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闲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她蹲在一个摊位前,正在仔细地挑选着水果,那是我小学时最好的朋友,何思慧。
我牵着儿子,走到她的身边,嘴巴张了两下,有些不敢确定,轻声喊道:“何思慧?”她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然后很快地转过头来,看到我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李慧,是你吗?你也回来了?”她问道。我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到了我旁边的儿子,惊讶地说:“这是你的孩子吗?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我们就这样简单地聊了几句,她告诉我她老公还在前面等她,于是我们就匆匆分别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失落感。我们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放学后都要抱一会才肯回家。有时候,我真的想把那些渐行渐远的人拉过来,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可是我也明白,我自己也是那个被疏远,或者疏远了别人的人。
我看着路边正在收割的稻田,思绪不禁飘回了小时候的暑假。那时候,我和她都会骑上单车,带上一个塑料袋子,去稻田里捡稻信子。然后拿回家里喂鸡,或者交给爸爸妈妈换好吃的。在这条马路上,我们鼓起全身的力气踩着单车,她的自行车是橘黄色的,轱辘很粗很小,骑得飞快,而我则骑着普通的二八大杠,两只脚才勉强蹬到底,所以骑起来慢得要死。她总是三步一回头的等我,神采飞扬。我记忆里,她那自然卷的碎发在风中飘动,那或许是我年少时最美的回忆。
每到晚上,因为我家里的电视机总是出各种问题,所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去她家看电视。那时候的夏天,CCTV有西游记,浙江卫视有新白娘子传奇,湖南卫视也有还珠格格。有一次看到湖南都市的寻情记,里面讲的是一位委托人拜托寻情记者去找失散多年发小。她突然好奇地问我,“李慧,要是我们以后没有联系了,你会来找我吗?”我说,“那当然啦,我们是最最最最好的姐妹,而且我肯定也不会弄丢你的……”
回到家里,可能是因为她,我找出了我的同学录。那时候我们写下的“勿忘我”,直到现在,竟是一个也不曾联系了。直到此刻,我坐在电脑前,敲下这段文字,心里的难过越来越强烈。或许我们只有在最接近失落的时候,才最失落。比如离开父母回到工作的城市,开工的前一天,比如她转身离开时背影,仿佛带走了我整个童年……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不散的宴席,走着走着,就不再平行了。我知道你想我,我其实也想你,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在岁月的长河里渐行渐远。我们临走分别时,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有空多联系”,我们说“好的”,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或许只是一句空洞的承诺,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在一起玩耍,一起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会一直珍藏在心里,它们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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