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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花凌觉得自己可能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妖。
整整三个月了，她肚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整个人有气无力瘫在售票亭，无望地望着深深的巷口。
妖是需要修炼妖力的，现在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想要修行只能从人类身上打主意，可吞噬人类灵魂还需要人类心甘情愿，简直是逼死妖！
花凌感觉自己的道行在慢慢流失，本来一千二百年的，现在可能只剩下一千来年了。
她面前就站着一个顶流，那种真真正正的顶流——齐越。
齐越，微博粉丝八千万，影视歌三栖，拿遍各大奖项奖杯，时尚界的宠儿，出名的硬汉小生。
跟他一比，武玄那点资源简直不够看的。
齐越摘下墨镜，上上下下打量花凌，眼里是浓浓的兴趣，“守门人？”
花凌一时有点小激动，除了武玄，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娱乐圈人类。
“我是我是！”花凌一下子站起来，十分狗腿，“我有什么能帮上您的？”
“听说你们这个浸入式体验是需要献祭灵魂的？”齐越仍盯着花凌的脸，慢条斯理地问。
“对的对的！”花凌激动地点头。
齐越缓缓转头，从身后揽过一个清秀女孩来，“我献祭她的灵魂行吗？”
花凌愣住了。
她收敛起花痴笑容，换上一副客气的微笑，“您是说，您体验，您圆梦，让这姑娘献祭，我没理解错吧？”
齐越点点头。
“姑娘，你愿意吗？”花凌转而问那女孩。
女孩抬头凝视了齐越一眼，咬紧嘴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花凌挑挑眉，嘴角挂上一丝浅笑，“既然如此，那齐先生，请吧。”
2
一阵烟雾后，齐越变成了一个青葱少年。
花凌看着画布，确定了一件事：那些说他整容的都是瞎扯，齐越少年时就是个大帅比。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又看看自己骑的单车，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立马欣喜若狂，拼命蹬起单车，往前方一个老旧小区骑去，路上还不忘掏出兜里仅有的几块钱买了面包牛奶。
到了小区，他停了下来，急促而忐忑地望着小区门口，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
不一会儿，小区里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走出来，清秀单薄，黑发披肩。
花凌“咦”了一声，仔细看看画布，又看看身边替齐越献祭的女孩，再看看画布，最终看向身边女孩，“你，她，你们？”
“那是我小姨，齐越的初恋。”女孩笑笑，“我是她的替身，是不是很像？”
花凌咂咂嘴，“齐越不是说他单身吗？”
“明面上，我是他的助理。”女孩耸耸肩。
“你们关系可够乱的。”花凌也耸耸肩，顺口问，“贵姓？”
“米娜。”米娜头都不抬，紧盯着画布说道。
她的眼神错综复杂，充满了嫉妒、眷恋，矛盾至极。
花凌看热闹般瞅瞅米娜，不再说话，两人一起看画布。
齐越掩不住激动，一看女孩走出小区，就冲上前握住女孩的手，“洛丹，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洛丹抿嘴笑，试图把手抽出来却没成功，齐越握得太紧了。
“昨晚才一起放学回家的，干嘛像是生离死别的？”洛丹红着脸问。
齐越把面包牛奶递给洛丹，推着自行车，示意洛丹坐上后座，推洛丹往前走，边走边说：
“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误会我了，然后自*了，我失去你以后简直要疯了！”
“这是什么怪梦。”洛丹失笑。
齐越转头，看着洛丹认认真真地说：
“洛丹，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你听到我做什么，看到我做什么，那都是假的，只有我爱你是真的！洛丹，千万千万别自*，千万等我娶你，好吗？”
洛丹被吓到了，懵懵懂懂点点头。
齐越拍拍洛丹的头，心满意足地转身骑车，一路把洛丹驮到学校。
“你小姨她？是齐越的女朋友？”
花凌转身问米娜，“这么情深似海，怎么后来没消息了？”
“初恋。”米娜淡淡吐出两个字，就闭口不言了。
花凌只能一头雾水往下看。
3
齐越确实很爱洛丹，尤其是回到过去，简直不能一刻看不到洛丹。
可惜齐越家境贫寒，高三几次模拟，成绩一塌糊涂，一看就上不了大学。
齐越不打算上大学了，不管洛丹怎么劝，他都像铁了心一样。
他搂着洛丹说道：“以前我只想着名利，伤害了你，再来一次，我要过平凡人的生活，靠双手赚钱娶你、养活你！”
洛丹奇怪地看看齐越，“你说什么？”
齐越笑笑不说话，吻吻洛丹的额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高考结束后，洛丹考上了本地重点大学，齐越果真放弃大学，去打工了。
可惜没有学历，举步维艰，他只能在便利店里找到工作，每天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离赚钱养活洛丹遥遥无期。
所幸洛丹从没嫌弃过齐越，依然对齐越温柔体贴。
只是齐越背对洛丹时，脸色越来越急躁阴沉。
直到有一天，洛丹和齐越逛街压马路，碰到洛丹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很是热情，问齐越是哪个大学，课程忙不忙，就业前景怎么样。
齐越答不上来，当场甩脸子走人。
洛丹觉得齐越在同学面前甩脸子，自己也没面子，破天荒地没有追上来安慰他，而是自顾自回了宿舍。
齐越在家里闷坐了一天，一直坐到天黑，突然沉着脸对着空气说：“守门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花凌边看着武玄的新综艺，边漫不经心地说：“能啊。”
“我现在所在的世界到底是真的假的？”齐越问。
“假的，幻觉。”花凌笑眯眯地发弹幕支持武玄，随口答道。
“那为什么这么真？”齐越咬牙，“连耻辱这种感觉都很真。”
“当然，不然怎么能让你们心甘情愿献祭灵魂呢？”花凌小骄傲了一把。
齐越不再说话，静静坐在床上思索到天明，最后一咬牙，给洛丹打电话。
“丹丹，你来我这儿，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洛丹本来也因为和齐越冷战辗转难眠，一听齐越找她，忙不迭地来了。
齐越搂住洛丹，开门见山，“丹丹，我没有你的同学优秀，我怕失去你。”
洛丹忙安慰他，“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棒的啊！”
齐越摇摇头，“我要换份工作，可能会很忙，但你记住，我是为了赚够钱娶你，你要等我，行吗？”
“你要干什么？不是违法的事吧？”洛丹很担心。
齐越搂紧洛丹，“不是，只是没时间陪你了，在我走之前，丹丹你能不能把自己给我？这世界太乱，我怕你被人抢走……”
洛丹腾地就红了脸，本能地摇头，“我有点怕。”
齐越十分坚持，“我想看看你有多爱我！”
经过半天对峙，花凌都给武玄刷了无数弹幕了，洛丹也被齐越说动了，红着脸依了齐越。
一个小时后，齐越搂着洛丹，“丹丹，你是世界上最单纯的女孩，太容易被男人骗了，你一定要等我，不要跟别人，知道吗？”
洛丹害羞地点头。
齐越又加重语气，“不要相信其他人说的，记住我爱你就够了。”
花凌看到这里，好奇地看看身边的米娜，“看到这种限制级有什么感受？”
米娜面无表情，“他碰我时喊的都是我小姨，早习惯了。”
花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没了光彩，闷闷地问：“那你不气吗？”
“我是个替身，能待在他身边就很满足了，没有资格生气。”米娜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花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画布，半天没有说话。
4
齐越辞了工作，开始混迹城中各大夜店和夜总会，专找有钱女人。
他长得奇帅，又能说会道酒量大，什么都能玩得起来，很快就有了一群富婆朋友。
但不管那群人开什么价，齐越都微笑拒绝，只要有空就去陪洛丹。
直到有一天，富婆朋友给他介绍了罗姐，是个制片人。
当天晚上，齐越就和罗姐在一起了。
花凌突然想起网上曾经流传过，后来被删干净的爆料，说齐越进演艺圈是靠被制片人潜规则得到的机会。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
她瞅瞅米娜，“还爱他吗？”
米娜继续垂着眼帘，“我知道他是坏人，可爱不爱一个人，跟他坏不坏没关系。”
花凌摸摸鼻子，识趣地住嘴。
齐越和罗姐很快打得火热，渐渐顾不上洛丹了。
洛丹坚定地相信齐越是为了他们的未来打拼，乖巧懂事不打扰，还时不时煲汤送给齐越喝。
齐越没有后顾之忧，花心思哄得罗姐十分开心，给了齐越一个配角演。
齐越做了演员，最高兴的就是洛丹，时不时跟同学安利齐越，一脸骄傲。
齐越也争气，滋补汤没白喝，进了剧组就开始集邮式撩人。
女主、女配、赞助商女高管，凡是能见上的女性，让齐越撩了个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遍撒网总有上钩鱼。
赞助商那女高管又把他介绍到另一个剧组，还是演配角。
齐越集邮没白集，总能遇上被他哄开心给他资源的，加之他脑子灵活能琢磨，演技过得去，混来混去，最后竟混上了主角。
他的上位史，就是一部限制级电影拍摄史。
等他混上主角时，洛丹都大学毕业了。
齐越已经可以送洛丹昂贵的衣服、包包、珠宝，把洛丹宠成小公主了。
只是洛丹心里不怎么开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齐越和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她只能靠上网来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更让洛丹闹心的，是她好像*了，月事两个月没来。
齐越的电话永远是助理接的，连着好多天洛丹都没打通过。
直到有一天，齐越醉醺醺地回到他给洛丹买的房子，搂着洛丹半天没说话。
洛丹吓坏了，不停地问齐越到底怎么了。
齐越沉默半晌，才抱着洛丹开口，“一个人拍戏的日子，真的很寂寞，我犯错了。”
洛丹脸一下变白了。
没等洛丹反应过来，齐越接着说：“被那女人拍了视频，现在闹着让我娶她，洛丹，我可能要结婚了。”
看着画布的花凌，眉头皱了起来，瞥了一眼米娜，什么也没说。
画里的洛丹，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她哭，她闹，她骂，她抽齐越耳光。
可齐越就是跪在洛丹面前一语不发，红着眼圈，眼泪静静往下淌。
闹了一夜，洛丹累了，躺在床上流泪。
齐越过去强抱住她，“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
“你放心，我娶她只是逢场作戏，等风波平息了，我就离婚娶你，我一定娶你！”
“我和她是逢场作戏，你等我离婚娶你”恋爱4年男友太离谱。
画外的花凌实在忍不住了，戳戳米娜，“咱俩可看得明明白白的，是齐越贪图人家的资源实力，上赶着要娶人家的，这谎可撒得太没良心了！”
米娜垂着眼不说话，过了半晌，才回应，“你帮我问问他，不是说要回到过去，好好对我小姨吗？”
花凌依言去问，齐越沉默了很久，才咬牙切齿，“我也没办法，就算这是个幻境，我也不想过那种低人一等的生活！我就不是低人一等的命！”
花凌耸耸肩，再次问米娜：“爱他吗还？”米娜不说话。
过了几天，齐越隐婚。
当天由助理带洛丹打掉孩子，花凌看见洛丹流下两滴泪。
5
齐越扶摇直上，成为娱乐圈不可忽视的一位小生。他的妻子功不可没。
隐婚是他妻子的主意。
有钱有背景有资源的女人，岂是一个男人就能满足的，在给够齐越资源后，他妻子又恋上了其他小生，不由分说跟齐越离了婚。
这一条也跟网络传言对上了，齐越跟金主隐婚过。
花凌咽口唾沫，真没想到，本来百无聊赖的一个下午，竟然看了这么一场大戏。
出于担心，她给武玄发了条*
“你没被潜规则过吧？”
武玄很快回过来：
“老妖精活不耐烦了？”
“我是关心你，娱乐圈太乱了。”花凌还是很担心。
毕竟整个凌霜派全员打麻将，除了大妖乱世才出手，其他时候都混吃等死，全指着武玄养着。
谁知道背负着一个门派生存压力，武玄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行为。
她想了想：
“要不我也进娱乐圈吧，现在还流行艳星吗？我可以边赚钱边保护你……”
“想死吧你？你敢进来试试？”武玄发了条语音。
他跟花凌的关系很奇特，微信有来有往，可一见面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
不，是武玄大打出手，花凌狼狈奔逃，堪称道门与妖界外交史上的奇葩事件。
花凌挨了骂，赌气放下手机去看画。
齐越和金主离了婚，事业一时陷入停滞，就停留在二线，死活上不去了。
齐越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私下踢坏了家里无数家具，但在洛丹面前什么都不显，离婚证往她面前一亮：
“丹丹，我说话算话，我离婚了。”
洛丹十分吃惊，“你不结婚才一年吗？”
齐越微笑，“我想娶的妻子，从头到尾，只有你。”
看到现在，也就此刻，花凌能从齐越眼中看出一点真诚的意味。
洛丹被齐越感动，再一次投入齐越怀抱。
齐越似乎也收了心，和洛丹商定婚期，装修房子，两人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可坏就坏在，齐越领洛丹去参加了圈里的一次聚会。
当天有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总林毅在。
林毅公司实力相当雄厚，大制作一部部地出，捧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从洛丹去参加聚会的第一秒开始，林毅就不错眼地盯着洛丹看，起码问了她三四回，有没有兴趣进这个圈子，一副要签下她的样子。
其他人都露出不可言说的笑容来。
林毅是出了名地喜欢清纯小白花，可惜娱乐圈的小白花有几个是真白的，后来转战大学，可大学的校花也没几个真纯的。
好不容易碰上个真傻白甜，林毅算是被痒痒挠挠到了心窝里。
酒过三巡，洛丹拒绝林毅第四回后，林毅拉着齐越去方便。
花凌怎么看齐越怎么不对劲，三伏天让洛丹穿着棉布长裙不施脂粉，还得披着头发，对着林毅还口口声声说洛丹从高中开始就谈过自己这一个男朋友。
花凌拿胳膊肘捅捅米娜，“他是不是故意的？”
米娜死死咬着嘴唇，“我真的不知道了。”
花凌冷哼一声，再看几眼，齐越带着被灌醉的洛丹回了家。
接下来的事情，花凌恨不得有个快进键，能200倍速拉过去。
林毅到了齐越家，进了卧室，上了床。
等林毅开门走了，洛丹缓缓走到齐越身边，缓缓扬起胳膊，重重抡了下去，“你是人还是畜生？”
齐越低头不敢看她，也不说话。
洛丹又一耳光，“说呀！你是人还是畜生？”
齐越还是不说话。
洛丹再次抡起胳膊，这次却是一巴掌抡到了自己脸上，“我就是个傻子。”
齐越猛然站起，捉住洛丹的胳膊：
“丹丹你相信我，我爱你的，我真爱你的，我不会让你白牺牲，你等着，我一登顶就娶你，我不嫌弃你……”
他的话音渐渐变低，在洛丹冰冷的视线中失了声。
洛丹慢慢走回去，锁上了卧室门，一句话都没再和齐越说。
齐越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把卧室的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洛丹正在浴缸里泡着，浴缸被血染得通红。
花凌扭脸看看米娜，“你知道你小姨是这么死的吗？”
米娜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颤着声音，“就知道她自*，不知道为什么。”
“他什么时候找上你的？”花凌又问。
“我小姨死了半年后，他出钱送我留学，后来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教我做人教我处事。我什么都是他教的。”
“噗！”花凌听到“教我做人”四个字，差点没喷出口水来。
她转头又去看画，齐越似乎早有准备，拿出止血带牢牢给洛丹包上，然后抱着洛丹看着门口。
一分钟后，门铃响了，齐越的助手进门，指指楼下：
“老板，急救电话提前二十分钟打的，现在救护车就在楼下要上来，你躲起来，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齐越依依不舍地看了洛丹一眼，躲到了别的房间，一分钟后，急救人员敲门，助理抱着洛丹走了出去。
整个时间无缝衔接，既不暴露齐越，也没耽误抢救时间。
“哎你说你小姨当年自*时，如果齐越当时不敢露面，临时叫助理来处理，助理来了再打急救电话，是不是耽误了时间？那你小姨是不是其实有生还希望，是被齐越拖过去了？”
花凌忍不住又戳米娜。
米娜哆嗦着不说话。
花凌就自言自语，“可我不明白，这次他知道你小姨要自*，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她，非要等她真的自*昏迷呢？”
米娜缓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来，“他怕我小姨情绪一激动爆料他。他想让我小姨自*一回发泄一下，昏迷一段时间，等情绪平和了再把她哄回来。”
“你倒是了解他。”花凌鼓鼓掌。
“我是他教出来的。”米娜哆嗦得牙都打战。
“他到底爱不爱你小姨啊？”花凌是真的好奇。
米娜没回答，双眼和花凌一样迷茫。
6
洛丹被救回来后，精神失常了。
齐越对她不离不弃，把她放在最好的疗养院里，雇了一个团队看护她。
当然，团队里有齐越的助理，每当洛丹开始自言自语什么关于齐越的事，助理就会清退其他人。
十年后，齐越成为娱乐圈无人可撼动、实力与流量并存的王者。
他捧着玫瑰花，去疗养院向洛丹求婚。彼时洛丹的智商已经退化成了孩子，懵懵懂懂地看着齐越，懵懵懂懂地点头。
全国的大小媒体都直播了这场求婚，齐越对初恋的不离不弃，情深似海，感动了全国的男人女人，德艺双馨成为他的代名词。
齐越对洛丹确实是好，为了多陪陪她，退出娱乐圈改做投资，靠名气赚了不少钱，多少少女想投入他的怀抱，他却只为洛丹守身如玉。
两人就这么过了一辈子，在齐越七十岁那天，双双离世，留下爱情神话传颂人间。
每当有人提起齐越当初那些小道消息，广大群众会一人一口唾沫将那人淹没。
齐越就代表着道德、深情与义气。
他拉着洛丹的手，闭上双眼，灰色的灵魂满足地从身体里飘出来，在洛丹苍老的脸上印上一吻。
花凌神色复杂地看着齐越，转头最后问了米娜一次，“你还愿意为他死吗？”
米娜久久地看着齐越的灵魂，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让下了蛊了？”花凌伸出手去探米娜的脉。
米娜抬起眼来，那双眼在这几个小时里迅速苍老，疲惫，再看不出这是一双年轻女孩的眼睛。
“你经历过信仰崩塌的时候吗？”米娜轻轻地问，“你所信、所爱、你活着的支柱，在你眼前轰然倒下，碎成粉末，那种感觉你经历过吗？”
花凌不说话。
米娜擦擦不觉掉下的眼泪，自嘲地笑笑：
“我不是为他死，我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让他继续游走花花世界吧，这个世界我不想待了。”
花凌一招手，把齐越的魂魄唤了出来，团在手上抛了抛，“你找我，就是为了把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再上演一次？”
齐越有点难堪：
“我是想去找丹丹，想再看看她，和她过一世平凡人的生活的，我太想她了，可我也没想到我这么要强，我受不了低眉顺眼的生活，我天生就喜欢在高处……”
“得得得别解释了，我又不是洛丹。”花凌摆摆手。
米娜突然开口问：“你爱过我小姨吗？”
齐越毫不犹豫，“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不如她在我心里重要。”
“可她更远远不如你的野心、你的*重要，是不是？”
米娜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算了，这世界太脏，我还是不待了。”
花凌看了看米娜，突然笑了，“你说不待就不待，你说换人就换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米娜蓦然睁开眼看向花凌，花凌的脸上挂上了残忍的笑意。
齐越也觉得有什么不对，警惕起来，“咱们是说好的！”
“是呀。”
花凌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地在米娜面前挥了挥手，又抛了抛齐越那团灰色的灵魂，“可你忘了，我是妖啊！你指望一个妖说话算话？”
“守门人！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大好的前途，米娜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小助理，你让我活下去，我对你的用处更大！”
齐越在花凌手里不断翻腾，却跳不出花凌的掌心。
花凌轻笑出声，手慢慢收紧，齐越顿时大声惨叫起来。
“什么声音？”米娜睁开眼看看周围，不解地问，“你是谁？”
她又看看花凌的手心，指指那团灰色的雾，“那是什么？怎么看着那么丑？”
花凌不耐烦地挥手赶她，“你走错路了，跟没头苍蝇一样往胡同里撞，快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挡着我们营业。”
米娜挠挠头，“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去找医生，你这叫失忆！”花凌更加不耐。
米娜愣了愣，点了点头，“哦。”
她又看了一眼那团灰雾，皱了皱鼻子，“真难看。”
说完，米娜转身出了小巷。
齐越在花凌的掌心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如同进了五指山。
花凌笑容越绽越大，两颗雪亮的獠牙露出来，眼睛血红，脸色雪白，诡异狰狞，对着掌中灰雾缓缓张大嘴：
“该付报酬了。”
齐越疯狂哀叫，嚎啕，花凌听得很享受。
她慢慢把那团灰色的雾塞进嘴里，撕裂、磨平、碾碎、吞咽。
齐越绝望的声音一直在花凌口腔里回荡，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挺臭。”花凌皱皱鼻子，“就当臭豆腐吃吧。”（原标题：《守门人：顶流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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