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金生
并不是只有当过皇帝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帝谥,没有当过皇帝的照样可以享受帝谥的褒荣,这就看能不能托子孙后代的福了。第一个得到这一待遇的应该是周文王。刘邦建立汉朝后,尊健在的皇父为太上皇,还没有谥号。东汉末期的安帝以皇孙继承大统后,追尊其父清河孝王曰孝德皇。汉桓帝即位后,追尊其祖河间孝王曰孝穆皇,其父蠡吾侯曰孝崇皇。汉灵帝即位后,追尊其祖为孝元皇,父为孝仁皇。这就属于追谥了。曹操去世后,汉帝赐谥曰武王,后被曹丕追谥为“武皇帝”。这种惯例被魏晋南北朝其他政权的开国皇帝所仿效。如石勒建后赵,便追尊其高祖曰顺皇、曾祖曰威皇、祖曰宣皇、父曰元皇帝;刘渊的养子刘曜在取得前赵政权后,便尊高祖父为景皇帝、曾祖父为献皇帝、祖为懿皇帝、父为宣成皇帝; 赫连勃勃追尊其高祖曰元皇帝、曾祖曰景皇帝、祖曰宣皇帝、父曰桓皇帝等等。
追尊一般都追封两三代,孙吴、宋齐梁陈建国时,都只是追尊其父一代。孙权建立东吴后,仅追谥其父孙坚曰武烈皇帝;永初元年,刘裕即皇帝位,追尊皇考为孝穆皇帝;梁武帝追尊皇考为文皇帝。李渊称帝之后,于武德元年(618)追谥其祖父李虎为景皇帝,追谥其父李昞为元皇帝。但到了高宗时,这位“唐大帝”又一次将追谥扩大化。追谥李渊的高祖李熙为宣皇帝、曾祖李天锡为光皇帝。不过要说到“追谥达人”,还非北魏道武帝拓跋珪莫属。拓跋珪登基后,为了推崇其祖先,一直追尊二十代祖宗为皇帝。称帝后,拓跋珪即追尊其始祖拓跋力微为神元皇帝,然后就是这一长串的名单:
自神元以下:沙漠汗曰文帝;悉鹿曰章帝;绰曰平帝;弗曰思帝;禄官曰昭帝;猗迤曰桓帝;猗卢曰穆帝;郁律曰太祖平文帝;贺曰惠帝;纥那曰炀帝;翳槐曰烈帝;什翼犍曰昭成帝,凡十三帝。
又从神元而上,追尊极远之祖:毛曰成帝;贷曰节帝;观曰庄帝;楼曰明帝;越曰安帝;推寅曰宣帝;利曰景帝;俟曰元帝;肆曰和帝;机曰定帝;盖曰僖帝;侩曰威帝;邻曰献帝;诘汾曰圣武帝,又共十四帝。
追尊了二十七帝后,又追尊自己父亲拓跋寔为献明皇帝。
一口气追尊了这么多皇帝,拓跋珪称得上孝子贤孙,可他自己却养了个不孝之子,最终被其子拓跋绍所弑。
除了先祖外,还有对前代皇帝的追谥,如清代追谥崇祯帝朱由检为钦天守道敏毅敦俭弘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此外,建文帝朱允炆开始也没谥号,因为他的叔父朱棣为了强调自己的正统性,所以没有给朱允炆加谥号。靖难之役后,忠于他的臣子秘密为其发丧,其中,驸马都尉梅殷听从黄彦清的建议,追谥朱允炆为孝愍皇帝。不过,这个谥号只是建文旧臣的私赠,并未得到朱棣乃至之后各朝的承认。大明王朝覆灭后,南明小朝廷将朱允炆追谥为“嗣天章道诚懿渊功观文扬武克仁笃孝让”皇帝。清朝乾隆元年正式给朱允炆上谥号为“恭闵惠皇帝”,算是官方承认了朱允炆的正统地位。
魏文帝曹丕
除了皇帝的先祖,其他没有皇帝经历的人有没有可能得到帝谥呢?答案是有。唐代皇帝不仅崇尚道教,还因道教尊奉的老子姓李,而将其视为先祖,尊为皇帝。高宗时追谥其为“太上玄元皇帝”;玄宗时则更进一步,追谥老子为“大圣祖玄元皇帝”“圣祖大道玄元皇帝”“大圣祖高上大广道金阙玄元天皇大帝”。东夷族首领皋陶曾被任命为舜的大理(掌管刑法的官),唐代认为这是李姓的起源,故将皋陶追谥为德明皇帝。另外,在唐代,未登大位的太子、诸王也有追加皇帝谥号的。上元二年(675)五月,高宗追谥已逝皇太子李弘为孝敬皇帝。开元二年(714),玄宗追谥襄王李重茂为殇皇帝;开元二十九年(741),追谥宁王李宪为让皇帝;宝应元年(762),肃宗追谥靖德太子李琮为奉天皇帝;大历三年(768),代宗追谥齐王李倓为承天皇帝等等。唐以后也有追谥太子为皇帝之举,如明代朱标身为太子先于太祖朱元璋早逝,死后谥为“懿文太子”,其子建文帝即位后追谥其为“孝康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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